第二章：暗藏杀机

屋内的油灯摇曳不定，昏黄的光芒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是鬼魅在无声起舞。雨声如鼓，砸在屋顶上，混着风的呼啸，掩盖了众人急促的喘息。赵氏捂着嘴，干呕不止，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白秀兰见她如此，皱眉道：“丽姐，你这是怎么了？不就一块肉吗？”她说着，又夹起一块塞进嘴里，大嚼起来，浑然不觉异样。

翠儿低着头，手中的筷子抖个不停，那块奇形怪状的肉还夹在筷尖，借着灯火，她越看越觉不对劲——那肉不仅形似男子的阳具，连表皮的褶皱和细小的血丝都清晰可辨。她喉头一紧，猛地将筷子扔下，低声道：“赵姐，这……这肉不对！”声音虽轻，却如尖针刺破了屋内的沉寂。

老张正在舀汤，闻言停下动作，眯眼看向陶罐，嘀咕道：“不对？能有多不对，不就是肉吗？”他夹起一块，凑近灯火细看，随即脸色一变，肉从筷子上滑落，掉回罐中，溅起几滴汤汁。他干笑两声，掩饰道：“兴许是野猪肉，山里野物长得怪些，也正常。”可他的眼神却游移不定，显然心虚。

车夫坐在炕边，忍着断臂的剧痛，冷哼道：“野猪肉？我赶车十几年，野猪肉啥样我还能认不出？这肉……”他顿了顿，目光扫向老者和那汉子，声音低沉，“怕不是人能吃的。”此言一出，屋内骤然一静，只有雨声哗哗作响，像在嘲笑众人的无知。

白秀兰嚼肉的动作猛地停下，瞪大眼睛，咽下嘴里的东西，尖声道：“你说什么？人不能吃？那我刚吃了啥！”她猛地站起，冲到赵氏身旁，抓住她的胳膊，声音颤抖，“丽姐，他啥意思？这肉有毒？”她的嗓门尖利，带着几分惊慌，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赵氏强压下胃里的翻涌，低声道：“秀兰，别嚷，先坐下。”她瞥了眼老者和汉子，见他们依旧笑眯眯地站在一旁，老者的烟袋冒着青烟，汉子傻乎乎地盯着众人，眼中却闪着一丝诡光。她心头一紧，低声对白秀兰道：“这肉，怕不是野兽的……”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白秀兰和翠儿听清。

白秀兰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脸色刷地白了，捂着嘴干呕起来，尖叫道：“人肉？你们让我吃人肉？！”她的声音撕裂般响起，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她踉跄退后，撞翻了桌上的陶罐，汤汁泼了一地，肉块滚落在地，散发着浓烈的腥气。

老者闻言，眯起眼，抽了口烟，慢悠悠道：“女娃儿莫乱说，这山里哪来的人肉？不过是野物罢了，你们城里人没见过，自然觉着怪。”他的语气平静，带着几分嘲弄，可那双浑浊的眼里却闪过一丝阴冷。

汉子咧嘴嘿嘿笑道：“好吃就行了，管它是啥肉，俺爹说了，这山里就这味儿最好！”他舔了舔嘴唇，眼中贪婪的光芒一闪而过，像饿狼盯着猎物。

车夫猛地站起，断臂晃了一下，疼得龇牙，却强撑着喝道：“野物？我看你们爷俩才不像人！这肉分明是……”他没说完，目光扫向地上的肉块，声音卡在喉咙里。那块肉滚到他脚边，借着灯火，他清楚看到肉上带着一丝指甲的痕迹，像被人硬生生撕下。他猛地退后一步，撞在炕沿上，低吼道：“你们到底是人是鬼！”

老张咽了口唾沫，颤声道：“别……别瞎说，兴许真是野物，咱们别自己吓自己。”可他的手已不自觉地摸向腰间，想找点什么防身，却发现空空如也。

赵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恐惧，低声道：“老丈，我们也不问了，这饭我们吃饱了，多谢收留。天亮就走，不会叨扰。”她试图稳住局面，拉着白秀兰坐下，可白秀兰已吓得魂不附体，抖着身子靠在她身上，低声哭道：“丽姐，我不想死……我不想吃人肉……”

老者眯眼看着他们，抽了口烟，笑道：“走？雨这么大，路都滑成泥了，你们走得了吗？再说，那位兄弟伤得不轻，不歇好了，怕是撑不到镇上。”他指了指隔壁，低声道，“老汉好心留你们，你们却疑神疑鬼，真不地道。”

汉子嘿嘿笑着，起身走到门口，挡住去路，低声道：“俺爹说得对，外面有狼，走了可没命。留这儿，有肉吃，多好！”他的身影在灯火下拉长，像一堵墙堵住了众人的退路。

翠儿缩在炕角，低声道：“赵姐，咱们咋办？这地方不对劲……”她的声音细弱，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赵氏咬紧牙关，低声道：“别慌，先稳住，看看再说。”她扫了眼屋内，柜子旁的麻袋微微鼓起，隐约露出一个尖角，像骨头。她心头一跳，暗道不妙。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是李二的声音，随即戛然而止。赵氏猛地起身，低声道：“老丈，我那兄弟咋样了？我去瞧瞧。”她试探着站起，可老者却摆手道：“莫急，他喝了药睡下了，你们进去吵他，反倒不好。”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车夫冷哼道：“睡下？我看你们是做了啥手脚！”他猛地冲向门口，想去隔壁，却被汉子一把拦住。汉子咧嘴笑道：“别急，肉还没吃完呢！”他力气极大，车夫被推得跌回炕边，断臂撞在木板上，疼得闷哼一声。

白秀兰尖叫道：“你们要杀我们？救命！救命！”她扑向门口，却被汉子一把抓住胳膊，甩回炕上。她摔得七荤八素，哭喊道：“放开我！我不想死！”

赵氏猛地站起，低喝道：“老丈，咱们无冤无仇，何必如此！”她的声音颤抖，却强撑着镇定。老者吐出一口烟雾，眯眼道：“无冤无仇？你们闯进我家，吃了我家的肉，还想走？山里规矩，来了就得留下。”他的声音低沉，像从地狱传来的低语。

汉子嘿嘿笑道：“爹说得对，肉不够了，你们正好补上！”他舔了舔嘴唇，眼中凶光大盛。屋外的犬吠愈发凶狠，像在应和他的话。

屋内气氛骤冷，众人如坠冰窟。赵氏咬牙道：“拼了！”她抓起桌上的木桶砸向汉子，可汉子身手矫健，一闪躲开，反手将她推倒。老张和车夫扑上去，却被汉子一脚踹翻，力大如牛。

老者站起身，慢悠悠道：“别挣扎了，省点力气，肉才嫩。”他转身走向柜子，打开门，里面竟滚出几根白骨，带着干涸的血迹。众人惊呼，恐惧如潮水淹没理智。

风雪拍打着木屋，灯火摇曳欲熄，屋内的腥气愈发浓烈。白秀兰尖叫着昏死过去，翠儿缩在炕角瑟瑟发抖，赵氏咬牙低吼：“畜生！”她的声音撕裂而绝望，像一把无力的刀刺向黑暗。

老者转过身，手里多了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笑道：“别怕，很快就好。”汉子咧嘴上前，眼中贪婪如狼。屋外的雨声如丧钟，敲响了众人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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