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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柳待阳春(上半部),2

小说:梅柳待阳春 2025-09-03 11:01 5hhhhh 3250 ℃

“我儿能为圣上所见,选为郡主仪宾自然是南宫家的福分,可我南宫家已二十年未接触江湖纷争,甚至不如在座八大门派中的任何一位在江湖有盛名,何德何能受此大恩!还请大人给个说法,不然,恐难服众啊!”南宫玉蓉看向台下一众,果然,虽说是朝廷的安排,但确实已经有人被她这一番话说动了几分,南宫家在江湖中的传说确实赫赫有名,但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连皇帝都更朝换代了,更何况南宫一家早已销声匿迹,现在平白无故受此大恩,要说不服气肯定是有的,尤其是八大门派中的人,他们哪个现在在江湖中不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这种封赏却给了一个“外人”,如何能叫人接受?

“呵呵,南宫夫人此言差矣,”徐衡不慌不忙,好似猜到了她会如此刁难一般,摸着胡须不紧不慢道,“此次为郡主选婿,本也是朝廷的意思,众所周知,本朝历任公主郡主也只能嫁与卫国有功之人,而此次朝廷有意与江湖豪侠结交,可纵观各位,谁又与朝廷有功?!”

一听到这话,众人确实得哑口无言,南宫家行侠仗义无数,但要数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还是那年闯贼臣相府,将乱臣贼子胡惟庸作奸犯科的罪行全部清出。现如今已经二十年过去,这种传闻也渐渐开始有好事之人认为是南宫家杜撰出来的故事,一些人还对此十分怀疑,但如今朝廷命官都如此发言,看来这些全部都是真的了。

“没想到都是真的……”就连顾长生都被震惊到了几分,他也从未想象过母亲持剑大杀四方的样子。

“你娘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身边的大伯也用手按了按他的肩膀,表示自己也站在他身边。

“嗯。”

“陈年琐事,又何必再谈,更何况先帝当年已经封赏过南宫家,如今我南宫家早已退居多年,无心沾染江湖之事!”南宫玉蓉剑眉倒竖,气势丝毫不减,如此言论若是追究,连抗旨之罪都能安排上了,众人都被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吓得动弹不得,武当派和少林派的代表已经起身,几欲开口当和事佬。

“玉蓉郡主,在下也不过是个为朝廷当差的,这封赏是在圣旨上白纸黑字写下的,乃是陛下的旨意,还请郡主,不要为难下官。”徐衡这话说着嘴软,但那双鹰目笔直地盯着南宫玉蓉,手中的圣旨高高举起,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娘,言多必失!胡蓝之案在前,切莫冲动!”顾长生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南宫玉蓉冰凉剔透的玉手,因为他看见母亲的眉宇之间涌现除了前所未有的愤怒,而另一只手甚至伸进了自己袖中,好似在摸索什么东西一般,向来嗅觉敏锐的他瞬间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立刻稳住了南宫玉蓉的心神。

“……呼。”南宫玉蓉被儿子从冲动边缘拉了回来,舒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但她依旧没有收封领赏,只是别过头去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草民顾长生,谢主隆恩。”那锐利的目光又从南宫玉蓉转移到了他身上,无数英雄豪杰都在等着他结束这场令人窒息的插曲,顾长生只能极不情愿地拜谢道。

“嗯……诸位,可还有异议?!”徐衡这才满意地收起了圣旨,又问了一遍在场所有人,全场鸦雀无声。

顾长生回到座位时,以余光瞥了一眼南宫玉蓉,却发现,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伤感的母亲,竟然独自一人偷偷抹着眼泪……

……

“徐大人,孤儿寡母不胜酒力,但请退席。”不多时,南宫玉蓉起身向徐衡道,那淡定自若的神色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那就恭送玉蓉郡主。”

“长生,我们走。”

“去陪陪你娘,这里交给我。”大伯顾柳岺此时也已经卸下了长枪,看见南宫玉蓉这般消沉叹了口气,把她们娘俩的应酬都接了下来,又接着对顾长生嘱咐道,“你放心,寿阳郡主年不及及笄,这封赏也不过是空口无凭,朝廷不会拿你怎样的。”

“嗯,我知道。”顾长生当然知道,要是谁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才是傻的呢。

“你娘带你不容易,当初她独自离开江湖时你才刚怀在肚里,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连个丫鬟家里都没召,你出生的时候谁都不知道,连个弄婆都没有,你娘就这么一个人挺了过来,还把你拉扯到大……这些她肯定从来不曾对你说过,你要对她好些,知道吗?”

“我明白。”

告别大伯,顾长生两步并一步追上母亲,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小时候出门散步都是远远被他甩在身后喊他慢点慢点的娘亲,今天他大步流星都才堪堪追上。

“娘,你在……生气吗?”顾长生试探性地问道。

“我?我为何要生气?”南宫玉蓉似是愣了片刻,但还是佯装淡定道。

“因为我接受了朝廷的封赏,娘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而且还哭了——这话他本来想说,但想了想后果还是憋着没说出口。

“唉,娘是不甘心你吃了这哑巴亏,朝廷势大,我们娘俩孤儿寡母势小,这番空口无凭,你还必须得接下,可你今后还得做官,日后若是被人议论该如何是好,你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娘是替你心疼啊。”南宫玉蓉说着喉头一阵凝噎,硬生生又将眼泪逼了回去。

“娘,孩儿一定会护您周全的。”顾长生再次抓住母亲的手,斩钉截铁地应道,他此生,从未如此坚定过自己的信念,但他怼天发誓,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母亲!

不惜一切代价。

……

朝廷为此事蓄谋已久,武林大会的擂台也早已搭好,翌日,武林大会就已经打响。

“第一幕!五岳衡山派李恒斌,对蜀中唐门唐山禾!”

“连唐门这种歪门邪道都有上台的机会,官家还真是不挑啊。”

“别小看了唐门,这种阴险狡诈之徒最是难防,恐怕李恒斌这场还不好拿下。”

蜀中唐门,以暗器机关著名的江湖流派,但非真刀实枪的比拼,从暗处下手自古以来都是为人所不齿的,因此蜀中唐门的名号一直不为江湖人乐道。

昨天,少林与武当一齐宣布不参与武林大会,整夺武林盟主之位,而徐衡竟然一口答应,显然这两派已经归顺了朝廷。好在徐衡也算守信,提出邀请时向她们保证南宫家只是来坐镇,母亲和大伯都不会参与武林大会的整夺。

那个人,莫非就是唐门代表,掌门唐钰?顾长生在看台上远远看去,只见一位看上去五十有余的男人,正和一个唐门弟子服饰的年轻男子交谈着什么,隐约之间,他似乎还看见他塞了什么东西到对方手上。

不过顾长生并没有那么好心主动检举,就算他们有怎样下流的手段,武林大会一事本就与他无关,这些武林人的死活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身边,娘亲那一抹雪白无暇的侧颜绝美濯艳,好似庄严寺庙中金身泥塑的菩萨一般慈悯的凤眼冷眸平静地看着台下的一切,就连他看见了都忍不住心神为之一颤,不禁心中感慨——这世上怎会有娘亲这般貌美的女子。

“长生,你更看好那边?”另一边,大伯顾柳岺倒是兴致勃勃,虽然他明确表示自己无意参加武林大会,但身为武痴,这种江湖之间的正式比试他还是颇为感兴趣的。

“我?大伯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学不来武,这种事情就是个门外汉,什么都看不出来的。”顾长生自嘲地笑了笑,他倒是对自己无缘习武没什么遗憾,只是这种话题他也聊不出个所以然就是了。

“衡山派主剑法身法,以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回风落雁剑,衡山五神剑,猿公筋斗云著称于世,五花八门,三十六路七十二峰,招招不同,变幻莫测,令人防不胜防。蜀中唐门,以机关,毒药,暗器雄踞蜀中,多少英雄好汉皆死于此等恶手,然唐门之凶煞竟无一人敢挑衅,可见其凶狠无比。”

“此番比武,本就是以比试为主,伤人性命这种事是明令禁止的,就算他唐门凶器再怎么恶毒,也不可能将杀招换上台面,不能杀人的暗器,其也不足为惧!”陈勋一身青衣,依旧将手中纸扇扇得呼呼作响,顾长生一眼就看得出来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这种人出身名门正派,又是天下第一的武当翘楚,自是看不上唐门这种为人所唾的歪门邪道。

“陈施主,比试才刚刚开始,现在就下结果还为时尚早,佛曰——即种因,则得果,倒果为因,是为惘然矣。”道宣从落座开始就一直闭眼禅坐,这幅幽静闲适的模样与他那高大结实的身材形成鲜明反差,好似一头大象正在酣睡般沉淀。

“你最有理,贫道是说不过你。我跟你们讲,从少林寺第一次见到这人,他就指着我额头说——你这人两眉距宽,粗眉而短,乃凶煞之相也,晚年不幸而亡!你说说看,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咒别人死得难看的!”

“佛曰,凡是所相,皆是虚妄。陈施主只当是贫僧年少气盛时的一句妄言诳语便是。先师曾教导,少言衲色,沉心而静,不言虚妄,不言大惭,不言过去,不言狡吝,是为大师矣。”

“释信方丈,已经……”听到这话,南宫玉蓉忽然一惊,立刻出口问道。

“阿弥陀佛,先师已涅槃西去,永侍长灯古佛矣。”道宣双手合十,极为虔诚地向西方俯首拜叩。

“……大师生前所道皆为金玉良言,每次与大师论道都能使愚妇受益匪浅,我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离我们而去。”南宫玉蓉神色凄然,眼波流转之间尽带伤感垂怜,想必她也十分尊敬这位大师。

“阿弥陀佛,掐算时日,先师金身应已化作佛陀舍利,若是南宫施主有意,随时可来少林拜访。”

“愚妇定然携子登门,为大师塑造金身。”

“其实,不止释信方丈,衡山派的徐清泉先生,峨眉派的李道姑,崆峒派的齐道长,这几年也都相继寿终正寝,想想多年前这些前辈在江湖中叱咤风云的模样,仿佛都还只是昨天……”顾柳岺回看了一眼身后的长枪,不禁感慨道,“这柄枪,当初还是徐先生为我打的枪头,若不是这枪头坚韧不坏,恐怕我早已死在鞑靼的铁蹄之下了。”

“物是人非啊……”

母亲长久居住家中,鲜少有人与她说话,除了自己以外,她始终都是一个人,这几天能看见她与曾经的老友相会,顾长生也为她感到高兴,这武林大会至少还是有能让人开心的事。

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

“卑鄙!”

“竟然下这么重的手,比武大会是你们唐门行凶的地方吗?!”

忽然台下传来阵阵声讨的热浪,无数铺天盖地的骂声和衡山派几乎要冲上擂台的动静震天动地,一眼望去,方才还势如破竹的李恒斌已经面色铁青,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如被打七寸的菜蛇般扭曲。

“比武本就是各凭本事,我唐门以暗器毒药为名,为何不能以此决斗!”唐山禾大手一摊,又从袖中飞出几刀柳叶状的暗器,笔直飞向已经不省人事的李恒斌。

砰!的一声震碎铁木围栏的巨响,顾长生只觉得耳边一阵黑风呼啸而过,差点被吹翻在地,再看台上,又多了一位黑铜罗汉般魁梧的僧人,不是道宣是谁?

“够了!”道宣不知用何物将柳叶镖全部挡住,几片削尖似箭头般尖锐的锋刃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躺在了地上,唐山禾也是大吃一惊,完全没预料到还有这种变故。

“道宣大师,少林寺不是不参加比武么,而且山禾的对手也不是您吧?”台下传来一阵苍劲但沙哑的低沉嗓音,方才那位偷偷递给唐山禾东西的男人正一脸不满地盯着道宣。

“唐掌门,贫僧多有得罪。但门下弟子出手太重,比武大会本就并非以死相搏,何必要致人死地呢?”道宣如一座大山般横在二人中间与唐钰隔空对话,几个小辈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道宣!你师父释信都要尊老夫一声唐掌门,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与我说话!”武林中最忌讳的莫过如此,唐钰背手纵身一跃,如一只轻飘飞燕一般踏步登台,一掌将唐山禾拍下台去,恶狠狠地瞪着道宣吼道。

“贫僧无意冒犯,还请掌门恕罪,但此为唐门闹事在先,少林不得不管!”

“呵,老夫早就知道你少林秃驴和朝廷是蛇鼠一窝,今天就让我来试试你少林金钟罩能不能挡得了我的金钱镖!”

道宣大师一袭灰褐僧袍,双掌合十立于擂台中央,金钟罩气劲隐现肌肤,宛若古铜浇铸。对面,唐钰黑袍曳地,袖口暗纹游蛇,指尖寒芒微闪,三枚透骨钉已无声没入袖中。

岑岑岑!瞬如疾风般的几道光影,在阳光下刺破了众人的眼线,话音未落,飞影已卷向道宣咽喉!和尚不退反进,一掌劈空,气劲如怒涛拍岸,硬生生将金钱镖震偏三寸。

唐钰顺势旋身,袖中透骨钉疾射而出,钉身裹挟腥风,直取道宣双目。千钧一发之际,和尚低喝一声,金钟罩光华暴涨,毒钉撞上气墙,竟似泥牛入海,叮当坠地。

高台雅座,青城弟子攥紧剑柄低呼:“少林金钟罩,果真名不虚传!”

擂台上,唐钰双掌交错间洒出一蓬朱砂。赤雾弥漫,道宣双目刺痛,耳畔却闻机括轻响——三支袖箭破雾而来,箭镞幽蓝,分明淬了唐门秘毒“锁喉青”!和尚闭目凝神,听风辨位,铁掌翻飞如莲华绽放,竟徒手截住箭矢。不料唐钰鬼魅般贴地掠近,指尖银针倏地刺向其足踝“涌泉穴”。

“着!”道宣怒目圆睁,足踏擂台,青砖应声龟裂。一股刚猛内力自地底炸开,唐钰急退三步,袖中机关匣却已悄然开启。

咔嗒——

八枚柳叶镖呈八卦阵型激射,轨迹飘忽如鬼火。道宣袈裟鼓荡,双掌合十如罗汉降魔,气劲化作无形漩涡,飞镖竟悬停半空!正当众人屏息之际,唐钰袖底忽滑出一枚乌木圆筒,筒口对准和尚心口——

咻!

一道银丝疾射,道宣皱眉收势急急闪过,却见方才站立处青砖缝隙间,几点荧绿毒粉正呲呲腐蚀石面。

“好一招以退为进……唐门要的,从来不是胜负。” 徐衡抿茶低语,这才起身大喊道,“二位好汉!可以收手了!本官自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哼。”唐钰收起袖中藏起的数枚金钱镖,头也不回地下了台,好似徐衡要说什么都与他无关一般。

“唐门虽胜,但下手确实狠毒,不符朝廷兴办武林大会初衷。武林大会,本该是各位侠友切磋武艺,共谋大事,不该出现伤及性命之事,唐门判负,将伤者带去治伤吧。”

“大师,可有受伤?”顾长生即使是不通武学,也知道刚才台下都是生杀死斗,稍有不慎,道宣都有可能被唐钰猝不及防的暗器毒物致死,但道宣回到座位都是生龙活虎的模样。

“呵呵,他啊,可是有少林寺的招牌功夫防身呢,金钟罩铁布衫,就连鞑靼的弯刀都只能割破他一点皮肉,那小小的飞镖能耐他何?”陈勋哈哈大笑,这般没心没肺,在江湖中也是少有见到了。

“唐门,一直都是如此行事吗?”顾长生问道。

“唉,你不知道,唐门地处巴蜀,与西蕃接壤,巴蜀地区四面天堑环绕,与中原交流甚少,唐门自来桀骜不驯,已是常态。”顾柳岺回答道,“其实唐门也并非邪门,只不过其手段阴辣,向来连朝廷都不服管教,此次恐是为朝廷胁迫参与武林大会,那唐掌门心中积怨,才下此狠手。”

“原来如此……”顾长生竟没来由地心生几分敬佩,连朝廷都不放在眼中,这唐门可真个个都是性情中人。

一晃半日而去,擂台上各处如今江湖赫赫有名的大侠互相切磋,可看台上自己身边的大伯却越是意兴阑珊。

“哼,什么江湖豪侠,现在什么人都能在江湖里叫上是个人物了?”突然,顾柳岺大掌一拍,愤愤直言道,“一群沽名钓誉之辈,三脚猫的功夫也敢上擂台,我看这武林是烂透了,还选什么武林盟主!”

顾长生先是一惊,大伯这番话若是被其他人听到,免不了被人落下口舌,一向谨小慎微的母亲听到这话难免会开口斥责,但没想到这次就连南宫玉蓉都是唉声叹气,缄口不言。

这倒也是,母亲那一代深受各派大师熏陶,只是少林的释信方丈都已经足以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高人,更何况她们还曾随军出征,在边境与蒙古铁蹄生死搏战,如此这般,现在这些初出茅庐的二流氓痞,又怎是能入得了她们法眼呢?

“南宫夫人,徐大人有请顾公子一叙。”这时,一位徐衡身边的侍从进入雅间抱手禀告道。

“不去!”南宫玉蓉想都不想,一口回绝,温润精致的面庞还隐隐露出几分怒容。

“娘……”

“不去。”顾长生刚想说些什么,南宫玉蓉又是一个瞪眼,细长秀美的柳叶眉拧成倒八字,甚至胸前两团丰满圆乳都跟着跳动几下。

“弟妹,此处人多眼杂,不易多生事端。”顾柳岺在她耳边小声道,“让他去吧。”

“……唉,去吧。”南宫玉蓉双拳捏紧,终是叹息一声,又拉住顾长生的手臂,千叮咛万嘱咐道,“小心为上。”

“嗯。”

“顾公子请。”侍从一路将他带至高台,徐衡正稳坐中央,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台下的比武。

“徐大人,人已带到。”侍从拱手行礼,徐衡摆了摆手让他退下,四下之人便都退至门外。

“徐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顾长生对眼前之人已然没了丝毫情面,就他而言,在亲情面前任何事都是免谈。

“顾长生,你对这武林盟主之位花落谁家,有什么看法?”徐衡端起一杯热茶,不紧不慢地问道。

“晚辈庸才,不通武学之道,请恕小人难以作答。”

其实他知道,朝廷想要的人,无非就两点——一是有号召力能让武林盟的所有人在朝廷危难之际听从号令,保朱家的江山;二是能听朝廷的话,为朝廷马首是鞍,从这两个角度而言,和挑选将领是一个性质。但如今和朝廷走的最近的少林与武当都不愿参加武林盟主的争斗,这才是徐衡犯难的问题所在。

“那你觉得,你母亲,或者是你大伯,能不能胜任武林盟主之位?”

徐衡这一句话,瞬间点燃了顾长生心中的怒火。

“如果你敢动我娘的心思……”顾长生面色铁青,再向前走了两步,现在他与徐衡的距离只有不到五步。

“……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胆敢威胁朝廷命官!”徐衡斥声大喊,可顾长生不退反进。

“大人可知布衣之怒,血溅五步乎!”

门外侍卫闻言一个个拔刀提剑,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将他团团围住,但顾长生那暗藏熊熊烈火的双眸只死死盯着徐衡,宛如将身边齐刷刷的刀刃完全无视一般。

这眼神,为何我总觉如此熟悉?徐衡眯眼凝视顾长生,回想起他与南宫玉蓉站在一起时的模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来,而且他自认从未见过南宫玉蓉与他父亲顾天明,为何自己每次看见这小子总觉得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顾长生,本官不过是想让你劝说你母亲,或者你大伯来担任武林盟主之位,你可知道这乃是飞黄腾达的良机,你父亲当年亦随军征战北疆,你也该是有家国情怀之人,如今国家危难,乱臣贼子四起,你怎能不顾?”

“多谢大人好意,可我一家早已归隐多年,不问世事,这武林盟主之位,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家头上!请恕我告辞!”顾长生冷眼看向用刀抵住自己的侍卫,徐衡抬手,只用四根手指摆了摆示意让侍卫退下,顾长生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离开。

……

“今天,那狗官有没有威胁你?”

月明星稀,待到今天的比武全然落幕,南宫玉蓉母子俩并肩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宵禁并不适用于他们这些武林人士,整个街道异常安静,只有她们母子俩的谈话声。

“没有。”顾长生还是不想让母亲担心太多,但越是这样简短的回答,南宫玉蓉反而越是知根知底,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你不必为我做什么,我是你娘,应当是我来护你,娘只盼望着你长大成人,早日成家立业,明白了吗?”南宫玉蓉顿住脚步,一手抚着他的面庞,一手牵着他,母亲的手一只藏在额毛绒袖中是那样温暖,纤细腻滑,比常日深居闺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还要白嫩。

“娘……”

嗖嗖嗖!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

北风卷地,檐角铜铃骤响如裂帛。

街巷宅邸隐在黢黑夜色中,唯有一角烛火摇曳,将顾长生的侧影投在窗棂上。忽然间,只听院中枯枝“咔嚓”轻折,似有人踏雪而来。

“娘?”他下意识抬头,却见南宫玉蓉一袭素白长裙立于身旁,广袖随风轻扬,宛若月下孤鹤。

“噤声。”美妇人指尖轻叩剑鞘,丹凤眼微眯,“躲在我身后。”

话音未落,三支淬毒袖箭破空而至!南宫玉蓉旋身挥袖,剑光如雪瀑倾泻,叮叮叮三声脆响,毒箭尽数钉入廊柱。暗处陡然跃出五道黑影,刀光森冷如獠牙,直扑母子二人。

“退后!”南宫玉蓉冷叱一声,剑锋横划,寒芒过处,当先两名刺客咽喉绽血。顾长生急退数步,反手按下袖中藏匿的机关匣,数十枚铁蒺藜暴雨般激射。惨叫声中,两名刺客踉跄倒地,余下三人却似鬼魅般贴地掠近,刀锋直取少年咽喉!

“放肆!”南宫玉蓉眸中寒光暴涨,剑势陡然凌厉如狂涛。月白裙裾翻卷间,她已闪至顾长生身前,一剑挑飞刺客兵刃,左掌顺势拍出,雄浑内力震得刺客胸腔凹陷,口喷鲜血撞碎屏风。另两人见势不妙,忽从腰间掏出竹筒一拧——

“咻!”

漫天朱砂混着毒针泼洒,腥气刺鼻。南宫玉蓉广袖疾卷,内力化作罡风将毒雾倒逼回去,却听身后顾长生闷哼一声。回首望去,少年肩头赫然插着一枚漏网的透骨钉,钉身幽蓝。

“长生!”南宫玉蓉眼底冰霜寸寸崩裂,剑势愈发狠绝。刺客首领趁机掷出链镖缠住她手腕,狞笑道:“玉蓉郡主,今日便是你母子毙命之时!”

“凭你?”南宫玉蓉气上心胸,出手竟更加狠辣,皓腕一震,链镖寸寸崩断。剑光如银龙出海,贯穿刺客胸膛。

余下一人肝胆俱裂,转身欲逃,却被顾长生咬牙掷出的机关弩射穿后心。

四面街道重归死寂,唯有血腥气弥漫。

南宫玉蓉扶住摇摇欲坠的顾长生,指尖连点他周身大穴,冷汗浸透鬓发。

“忍一忍,娘替你逼毒......”

少年面色惨白,奋力起手将母亲衣角扯住,嗓音颤颤好容易才憋出几个字来——

“娘,刺客袖口......有金线螭纹。”

美妇人指尖一顿——那纹样,分明是御前钦差的标记。

檐角忽有夜枭长啼,如泣如诉。

……

南宫宅邸

“你暂且忍忍,娘先帮你把毒逼出来。”顾长生冰冷的身躯愈发毫无生气,南宫玉蓉只觉自己怀中抱着一块寒冬雪地里被深埋的陨铁,那小时候捏在手中,一步一步教他走路的小手,如今已经比她还大。

“长生,你且忍着点。”一点纤指猛击在顾长生后背之上,几下极快落残影般的点穴,顾长生口中猛吐出几口热血,一沥沥黑血又从箭头伤口渗出。

“娘……好冷啊,我好冷啊……”顾长生面色姜黄,双唇泛白,就连刚才还死死攥紧她衣裙的手,现在连握都握不住了。

“不冷了,不冷了,长生,娘搂着你,一会儿就不冷了。”南宫玉蓉用尽全身内力才将毒血逼出,自己也是虚弱无比,但儿子的情况无法令她不管,就算全身无力也要将儿子抱入怀中,对死亡的畏惧和寒冷的难耐令他下意识地更向女人温暖的怀抱中,企图夺走更多热气。而南宫玉蓉却没有一丝抗拒,甚至将被子也盖覆二人之上。

“好冷……真的好冷啊……”

“娘,我好冷啊……。”

漫天白雪,亦如今日这般。

应天府落了百年难遇的暴雪。

七岁的顾长生蜷在锦被里,烧得双颊通红。炭盆噼啪作响,却暖不透他骨缝里渗出的寒意。南宫玉蓉守在他榻前三天三夜,素白指尖捻着银针,一遍遍替他疏通经络。窗外北风裹着雪粒子砸在窗棂上,像千万只小鬼在叩门。

“娘......冷......”他迷迷糊糊去抓美妇人的袖角,却摸到一片湿冷——南宫玉蓉的广袖上凝着冰碴,肩头积雪未化,她刚从三十里外的山上采药归来。

“长生乖,再忍一忍。”她将药碗抵在唇边试了试温,忽然解开发簪。青丝如瀑垂落,宛若秀云盘龙,融化的积雪使其黏贴在那雪白的冰肌玉骨上。

“把药喝了,就不冷了。”南宫玉蓉将热气腾腾的深褐色苦药放在嘴边吹了又吹,自己尝了一口,发现着实太苦,又放下碗勺拿出提前买好的蜜饯,先喂了他一颗才又把药伸到他嘴边。

“喝了药,娘给你看个宝贝。”南宫玉蓉将他扶起,药汁混着她腕间沉水香灌入顾长生喉中。苦味还未散尽,一只檀木小鹰忽地落在枕边——鹰喙镶着银丝,羽翼缀满机关榫卯,正是他这几天苦苦思索却一直没做好的“穿云鸢”。

“娘……你不反对我……玩这个了?” 小长生还有些忌惮,抬起小手却迟迟不敢接过木鸢。

“长生,你要记住,机关术的要诀不在杀伐,在守护。”她轻叩鹰尾机括,木鸢振翅腾空,绕着梁柱盘旋三周,最终衔着半块桂花糕落回顾长生掌心,“就像这鸢儿,本是为传讯救命所造......”

“长生,你太聪明了,像你这样的孩子,不应该生在这世道,你比那些庸俗儒生,满口仁义道德的文人大士都要出色。将来,你一定不要落入那尔虞我诈的世事之道。”

话音戛然而止。南宫玉蓉再伸出手来抚摸他滚烫的额头。顾长生这才发现,她素白裙袖笼渗出暗色血痕——采药时被冰锥划破的伤口,早已冻成青紫。

“娘不疼。”她迅速用帕子裹住伤处,却挡不住少年突然滚落的泪。七岁的孩子攥着木鸢扑进她怀里,机关鹰硌得胸口生疼。

“娘,长生会记住的。”

那夜雪虐风饕,南宫玉蓉抱着他唱江南小调,词是吴侬软语的《采莲谣》,调子却掺了塞北的苍凉。顾长生在她袖间沉水香里昏沉睡去前,恍惚听见极轻的一句。

“若是可以的话......娘只想陪着你走过这一辈子的匆匆人生。”

多年后,当顾长生在面对那生死存亡时,才懂得当年雪夜那声叹息的重量——南宫玉蓉早将毕生温柔,都缝进了谎言的襁褓。

“长生……长生!”南宫玉蓉从昏昏沉沉的梦境中甦醒,方才胸前被木鸢膈应的疼痛仿佛还在心口隐隐作痛,可这时她才忽然感觉自己胸前十分难受,不仅呼吸困难,而且莫名还有阵阵刺痛。

“哈……哈……”身下的被褥中传来急促而沉重的喘息声,而自己也感觉到胸前胀痛不已,双腿紧贴被褥,而她明明没有褪下丝裙。自己虽然很想掀开被子一看究竟,但方才为顾长生疗伤,已经动用了大量内力,她现在身上一点力气是没有了。

“长生!你在做什么!”忽然,一阵湿热的诡异触觉贴上自己敏感的乳尖,南宫玉蓉使尽全力,这才勉强将热气腾腾的被子掀开一角,冰冷彻骨的凉风钻入,让骑在她身上的顾长生冷得猛打寒颤,但此时的他已然全无平日的儒雅随和,只是一味粗暴地将母亲波涛汹涌白嫩丰满滑如凝脂摇晃不止,颤颤巍巍的水蜜桃巨乳酥胸捏入手中使劲摩擦,淡淡乳香浸鼻的抹胸被狠狠扯下,雪白如画般精美刺绣长袍凌乱不堪,男人双手捧住这对水蜜桃抓捏成形一口含住大葡萄一样的乳头啾啾有声地使劲吮吸咂吧,用舌头转圈舔着深色的乳晕,舔咬吮吸地她心肝乱颤,杏眼微合满脸春色荡漾。

“逆子,还不快……住手!”

儿子看着母亲沉静熟睡的脸庞,尽管南宫玉蓉已经年过徐老半娘,但是岁月却从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肌肤容颜仍如少女般娇嫩,再配上成熟女人的风韵,更加令人无法自拔。从刚才醒来之后,顾长生心中便燃气一团熊熊烈火,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谁,身在何处,自己眼前这个香气扑鼻的美人儿又是谁,但这个女人,她身上散发着一股极其甜腻的芬芳,那是一种赤裸裸的诱惑,对她身上这个年轻的雄性的致命诱惑。

从前顾长生一直只知道母亲身上的味道非常好闻,与他见过的其他这般年纪,已为人妇的女人不同,除了有这个年龄独有的熟女喷香之外,他隐隐还觉得,母亲身上还有一种十分令人着迷的气息,每次闻到这股独特的芳香,他都忍不住心猿意马。儿子颤抖的双手攀上那两座随着均匀呼吸微微起伏圣洁高耸的玉峰,峰顶两粒嫩红如宝石玛瑙被肉粒清晰的乳晕环绕着的乳头骄傲的挺立高耸着待人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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