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做我哥哥好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肖凯旭只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慢慢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不清，肖凯旭又闭上眼，过了几分钟再睁开，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

第一眼就看见林秋楠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眼眶都快哭肿了。

肖凯旭还是感觉浑身酸痛不已，勉强活动一下手臂，林秋楠注意到了他的这个动作，啜泣道：“对不起…哥哥…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你都流血了…”

肖凯旭忍着痛坐起来，却强撑着笑说：“没关系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倒是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他们没有打我，只是把我推倒了…”

“那就好。”肖凯旭扶着墙想要站起来，只是左腿处传来的一阵剧痛让他险些摔倒，林秋楠赶紧扶住他。

肖凯旭把裤腿往上一卷，发现小腿有多处淤青，没想到他们下手这么重，肖凯旭在心里啐了一口。

“哥哥真对不起…”林秋楠显得很是自责，点点泪光在瞳孔中闪烁。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要错也是他们的错，等着吧，他们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那哥哥我们快去医院吧！”

“不用不用，这点小伤用不着去医院。”肖凯旭摆摆手。这要是去医院指不定多花多少钱呢。

见肖凯旭态度坚决，林秋楠只好点点头，“那哥哥你先到我家来吧，我家里有小药箱，就在前面，走几步就到了。”

看来也只能先去他家了。肖凯旭同意了。林秋楠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肖凯旭来到了自己家门口。

大门是一个有些年岁的铁门，上面的红锈斑驳陆离，林秋楠放下书包，一手架着肖凯旭的胳膊，一手从书包里翻找，很快就从书包里拿出一串钥匙，从中找出一个钥匙打开了大门，又换了一个钥匙打开玄关的门。

搀扶着肖凯旭从玄关走到客厅，玄关前放着两双一大一小的拖鞋，林秋楠很小心地让肖凯旭躺到沙发上。

“哥哥你稍等一下。”说完林秋楠就跑进了一个房间内。

肖凯旭摸了摸自己的脸，轻呼一口气，幸好自己保护的好，脸上倒是没有多大的伤，就几处小小的擦伤。自己这副漂亮的脸蛋可是不能伤到咯，要不然哥哥可是会很生气的。

想到自己的哥哥，肖凯旭眼神黯淡了几分，哥哥……你到底去哪儿了？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回来…

林秋楠从房间里拿出来了一个小箱子，放到沙发前面的小桌子上。

打开小箱子，林秋楠从里面拿出了酒精和棉签，原来这是一个小药箱。用棉签蘸了酒精，林秋楠轻轻的把棉签向伤口上涂去，“嘶！”肖凯旭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哥哥你……稍微忍一下吧，不消毒的话伤口会感染的，到那时候会更疼的。”

“嗯好。”肖凯旭咬着牙点点头。

脸上的伤口清理完毕，林秋楠又从小箱子里拿出一个药膏，涂抹在肖凯旭的伤口上，最后又拿出创可贴，轻轻贴在伤口上面。林秋楠在做这些的时候动作非常轻柔，生怕弄疼了肖凯旭。

“哥哥，你能不能……”林秋楠欲言又止。

“怎么啦？”

“就是……就是……”林秋楠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就是……哥哥你能不能把衣服先脱了？”

“啊？为什么要脱衣服？”肖凯旭不是很明白。

“因为我要看看哥哥身上有没有伤口……”林秋楠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似乎有些不太礼貌。

“这样啊……好吧。”肖凯旭想了一下，答应了。如果说这话的不是林秋楠而是其他人，肖凯旭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不知为何，肖凯旭对林秋楠并没有排斥感，对于林秋楠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和第一次见到哥哥时的感觉是一样的，只是其中又掺杂了一些其他的情感。

脱掉上衣，肖凯旭的皮肤虽然比不上林秋楠那样光滑细嫩，但也是很白的，只是现在光滑白净的背上和胸前都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哥哥当时一定很痛吧。”林秋楠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又哭了？我没事的。别哭了好吧。”肖凯旭本以为自己就很爱哭了，没想到林秋楠还要更胜一筹。

“呜哇～我心疼哥哥！哥哥因为我才受的伤，我真的是很难过。”说着哭得更厉害了。

“再哭我可要生气了，我不喜欢爱哭的小孩。”肖凯旭装出生气样子，却不自觉的撅起嘴来。

林秋楠噗嗤一声破涕为笑了，“哥哥……你可真可爱！”肖凯旭这才想起自己刚才那个动作是以前只对哥哥才做的。自从哥哥走了之后自己就再也没做过撅嘴这个动作了。

没想到林秋楠竟然说自己可爱，肖凯旭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林秋楠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开始往肖凯旭身上涂抹药膏。

肖凯旭看了看林秋楠的家，家里的摆设算不上华丽，甚至还有些简陋，在客厅里连电视都没有。

“这里就是你家吗？”肖凯旭问。

“嗯，是的，这个房子是我爸爸租的，只不过他平常都在外面工作，平时家里就我一个人。”林秋楠眼神闪过些许落寞。

“那你妈妈呢？”

听到肖凯旭这句话，林秋楠眼眶红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没有妈妈。”

“对不起…”肖凯旭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没关系的哥哥，我从懂事起就从来没见过妈妈，爸爸说妈妈是个漂亮的俄罗斯女人，却从来没说过妈妈去了哪里。”

林秋楠苦涩的笑了一下，“我多么羡慕那些孩子们，看着每天放学都有爸爸妈妈来接，而我却只能一个人走回家。”

“所以今天真的很谢谢哥哥！”林秋楠挺直腰板，非常庄重的向肖凯旭深鞠一躬。

“我…不是…”肖凯旭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啦哥哥不要乱动，药膏还没有涂完呢。”

肖凯旭只好乖乖坐好，任由林秋楠给自己擦药。

很快上半身的淤青就明显消退了，肖凯旭套上上衣。看到林秋楠正盯着自己下半身看，连忙说：“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嗯好。”林秋楠答应一声，把药膏递给肖凯旭。“那哥哥弄完了就叫我一声。”说完便跑进房间内关上门。

肖凯旭慢慢褪下长裤，露出了纤细洁白的双腿，膝盖上有几处擦伤，殷红的伤口在洁白的皮肤上显得很是刺眼。

肖凯旭自顾自的往伤口上消毒，不禁想起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那是肖凯旭从出生到现在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哥哥不会容忍有人欺负自己，就算是大下杀手也不为过。哥哥是铁钉啊，那个传闻中冷血无情的杀手，被华夏警察全国通缉的极恶罪犯，却不惜暴露他行踪来给自己报仇。

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幸福的，有最爱自己的人陪在身边，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可是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自从哥哥去外地上大学之后，就和自己断了联系。问叔叔阿姨他们也说不知道，自己也曾瞒着父母偷偷去了哥哥大学所在的城市，挨个大学都去找了一遍，仍然是一点关于哥哥的消息都没有。

哥哥你快回来吧，旭旭不能没有你。不知道哥哥是否每天也梦见旭旭呢？哥哥的病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呢？

一连串的问题从肖凯旭的脑海里浮现出来，却得不到解决。肖凯旭轻叹一声，朝着林秋楠的房间说了一句好了。

林秋楠打开门，小跑过来，看见肖凯旭脸上表情似乎有些失落，他关心的问：“哥哥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舒服我们就去医院。”

“我很好，我只是想到了我哥哥而已。”

“哥哥也有哥哥吗？”林秋楠小脸上闪过些许羡慕。

“嗯，我的哥哥虽然不是亲哥哥，可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肖凯旭一提到哥哥，脸上流露出的是满满的幸福，语气都变得轻快了许多。林秋楠眼神黯淡了，“我也好想有个哥哥……”那失落的神色让人无比的心疼。

“那我做你的哥哥可以吗？就像我哥哥和我这样的。”

听到这句话，林秋楠惊讶的瞪大眼睛，“真……真的吗？”

肖凯旭重重点头，“耶！我也有哥哥了！”林秋楠一下扑到肖凯旭怀里，开心的竟然哭了。

肖凯旭一把揽住林秋楠细小的身体，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虽然自己的父母因为工作常年忙碌，但想见面还是可以见面的。不仅如此，自己还有最爱自己的哥哥，反观林秋楠。他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妈妈，父亲一般也不在家，从小就缺少父爱和母爱，而林秋楠却是非常礼貌乖巧懂事，学习成绩也是很好，甚至还跳级，提前上了初中，这更是让人心疼。

怀中因哭泣而身体颤抖的小东西慢慢平静下来，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肖凯旭轻轻拍了两下林秋楠，却发现林秋楠居然睡着了。一滴眼泪还挂在眼角没有滑落，小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肖凯旭轻轻拭去挂在林秋楠眼角的眼泪，想着怕林秋楠着凉，于是抱起林秋楠走向他的房间。

没想到林秋楠身体异常之轻，抱在怀里丝毫感觉不到重量。

进入了林秋楠的房间，房间内只有一个小铁床，一个学习桌和一个小橱子，橱子里摆放着林秋楠小学时的课本。所有的课本都摆放的整整齐齐，每本书还都细心的包上了书皮。学习桌上放着一台小台灯，还有几本练习册。

轻轻把林秋楠放到床上，为他盖上被子，肖凯旭站在一旁，看着林秋楠即使睡着了脸上也洋溢着甜甜的笑容，突然心里有一个想吻林秋楠的冲动。

肖凯旭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刚才自己在想什么？心里有些烦躁，望向窗外，夜幕已经降临，外面已经不见一丝光芒。

掏出手机一看时间，七点了。哎呀！该回家了，要不然张姨会很着急的，肖凯旭刚转身欲走，左手手臂忽然被抓住。

“哥哥不要走！我害怕！”

听到林秋楠的话，肖凯旭停住了脚步，以为林秋楠醒了，转身看时才发现林秋楠并没醒，说的是梦话。即便如此，他还是紧紧抓住肖凯旭的手臂，生怕松开肖凯旭就会离他而去。

看到这一幕，肖凯旭只好给张姨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在同学家住。

张姨在电话里嘱咐了肖凯旭几句，让他注意安全，肖凯旭连连答应。

挂掉电话，肖凯旭从书包中摸出课本开始看起来，因为不忍心吵醒林秋楠，肖凯旭连灯都没开，只能借助邻居家照过来的灯光来复习今天所学的知识。幸好照过来的光还是比较亮的，能让肖凯旭清晰的看清书上的字体而不至于使眼睛疲劳。

初一的课程对于肖凯旭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毕竟大多数都是小学学过的，没用一会儿就全部复习完毕。

这时肖凯旭感觉到林秋楠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量减小了，于是尝试着从林秋楠的手心里把手臂抽出来。

结果没用多少力气就把手臂抽出来了，手臂上赫然一个红印子，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臂上传来，没想到林秋楠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嗯…”林秋楠迷迷糊糊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周围居然是漆黑一片，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迅速向着床的角落爬去，极度害怕地蜷缩着抱头失声大哭起来。

肖凯旭被林秋楠的动作整懵了，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楠楠？”

林秋楠茫然抬起头，看到肖凯旭坐在床边，他义无反顾的扑进肖凯旭的怀里抽泣道：“哥哥我害怕！怕黑……”

肖凯旭这才明白，于是伸手打开了学习桌上的小台灯，微弱的黄白色光芒照亮了房间。肖凯旭很明显感受到林秋楠的情绪平缓了许多，哭得也不那么凶了，只是仍然紧紧抱着肖凯旭不松手。

原来林秋楠竟然这么怕黑，并且房间内还有窗外照进来的光，并不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仅仅是这样，林秋楠就已经害怕的蜷缩在角落里。

肖凯旭很难想象平时晚上林秋楠一个人在家时是怎么度过的。会不会也是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彻夜难眠呢？

“别怕别怕，有哥哥我在呢。”肖凯旭抱着林秋楠一动不动。忽然想起以前哥哥也是这么抱过自己，微微一笑，怪不得怎么感觉如此熟悉，只不过现在自己从被抱着的一方变为了抱着的那一方。

两人就保持这个姿势，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林秋楠抽了抽鼻子，抬起头看着肖凯旭，小声说道：“对不起哥哥，我……我让哥哥费心了。”

“怎么这样说呢？我是秋楠的哥哥呀，哥哥照顾弟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肖凯旭微笑着说。

“嗯嗯。哦，对了，我还不知道哥哥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嘛……肖凯旭。”肖凯旭边说着边把课本上写的名字指给林秋楠看。

“肖……凯……旭。那我以后就叫你旭哥哥行吗？”

肖凯旭想了一下，说：“还是叫我哥哥吧。那我就叫你弟弟了好吧？”

“嗯！谢谢哥哥！”林秋楠甜甜一笑，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对了，哥哥今天不回家吗？”

“嗯，我今天晚上留下来陪你，弟弟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哥哥能留下来陪我我已经很开心了，怎么会介意哥哥呢？”林秋楠急忙说，眼中掩盖不住欣喜之情。

说话间，一阵咕噜声从肖凯旭的肚子里传出来，肖凯旭尴尬一笑，林秋楠也笑了：“哥哥饿了么？如果哥哥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做给哥哥吃。”

“你会做饭？”肖凯旭很诧异。

“那是当然啦，哥哥可别不信，我做饭可是很好吃的呢。哥哥想吃什么？”

肖凯旭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说：“我看时间不早了，那弟弟就下个面条给我吃吧。”

林秋楠比了个“ok”的手势，“那哥哥就稍等一会吧。”说完就跑向厨房。

肖凯旭不太放心林秋楠，于是跟了过来。

厨房的空间也不大，除去煤气灶和煤气罐，顶多就能站开两个成年人。抽油烟机看上去也有些年岁了，上面布满了灰尘油渍。墙壁上糊了一层报纸，在油烟的洗礼下已经是一片乌黑，并且还出现了剥落的迹象。

煤气灶下方放着一个小板凳，林秋楠正踩着小板凳往锅里倒水。他围着一个小围裙，踮着脚踩着小板凳，看到肖凯旭进来了，连忙说：“哥哥你在外面等我就好了，不用进来，这个很呛的。”一边说着手上也没有停下来，拧开煤气阀门，开火盖上锅盖一气呵成，俨然是一个小厨师，看来林秋楠平时没少做过饭。

见肖凯旭没有动，林秋楠又跳下板凳把肖凯旭推出厨房，“不用哥哥帮忙，我自己就可以啦。我在家可是天天做饭的。再说了哥哥为了保护我受了伤，应该好好休息，做饭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吧！”

林秋楠十分利落的把饭桌收拾完毕，肖凯旭想帮忙也被林秋楠按在沙发上，“哥哥能留下来陪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怎么还能让哥哥再干活呢？”

估摸着水应该烧开了，林秋楠又忽地跑进厨房，关上门。

没过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香气，也传出来一阵咳嗽声：“咳……咳……咳！”

“打开抽油烟机呀。”肖凯旭提醒道。

“咳咳……知道……啦……”林秋楠答应着，却迟迟没有打开抽油烟机。

直到林秋楠端着两碗面从厨房出来，抽油烟机也没有启动。

“哥哥来吃饭了。”林秋楠把香气四溢的面条端到饭桌上。

肖凯旭也早已如同饿狼一般扑到餐桌上，林秋楠看到后抿嘴一笑，将一碗面推向肖凯旭。面条上躺着一个金黄诱人的煎蛋，几块西红柿如同众星拱月般围着煎蛋，香气扑鼻而来，让人食欲大开。

肖凯旭刚用筷子夹起煎蛋准备大快朵颐，却发现林秋楠的碗里并没有煎蛋。

林秋楠也注意到了，解释道：“家里只有这一个鸡蛋了，哥哥比我大，要多吃一点晚上才不会饿。我吃这些面条就可以了。”

“这怎么行呢？弟弟不多吃点以后可是长不高的。”肖凯旭说着把煎蛋夹到林秋楠碗里。

林秋楠迅速把自己的碗拿开，倔强的说道：“我不要！我不要！哥哥吃！”

几番争执下来林秋楠还是坚决不要煎蛋，肖凯旭见林秋楠态度如此坚决，只好把煎蛋重新放回自己碗里。

看到这里，林秋楠这才满足的笑了，就像自己吃到了煎蛋似的。

肖凯旭感觉更是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就这样吃了太有些不礼貌了。于是趁林秋楠笑的时候迅速把煎蛋又夹到他的碗里。

林秋楠光顾着笑了，动作慢了点，没有及时把碗挪开，见肖凯旭又把煎蛋夹到自己碗里，就马上又要用筷子夹回来。

“弟弟你再这样我就走了昂。”迫不得已肖凯旭说出这句话，听到肖凯旭的这句话，林秋楠的动作僵住了，眼眶立刻就红了，似乎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那你把这个煎蛋吃了我今天就不走了。”

“真……真的？”林秋楠可怜兮兮的望着肖凯旭，浅蓝色的瞳孔闪烁着泪光。

“那还有假？我不会骗你的，要不然拉勾？”肖凯旭伸出手指朝林秋楠眼前晃了晃。

“哥哥不能反悔！”林秋楠破涕为笑，伸出自己的小手指紧紧勾住肖凯旭的手指头。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拿起筷子吃起来。

肖凯旭也是快饿的不行了，狼吞虎咽的没过几分钟就把整整一大碗面全部解决了。

看到肖凯旭很快就把自己的一份面吃完，林秋楠挑着面条问：“哥哥还要不要再吃点，我可以把我的分给哥哥。”

肖凯旭拿起餐巾纸擦擦嘴，对着林秋楠摆摆手表示不吃了。

林秋楠“哦”了一声，低下头吸溜面条，又抬起头再次询问：“哥哥真的不吃了吗？”

“我真的吃饱了。”肖凯旭说道。没想到林秋楠下的面条味道不错，肖凯旭觉得甚至要比张姨下的面条更好吃。说实话肖凯旭还可以再吃一碗的，但是面条只有这么多。肖凯旭总不能再去吃林秋楠碗里的吧？

很快林秋楠也吃完了，他站起身收拾碗筷，又用抹布擦了一遍桌子，然后走到水池边认真洗起碗来。整个过程非常连贯，林秋楠的动作也是很熟练，看来他经常一个人在家吧。

肖凯旭不由得心头一酸，林秋楠不就和小时候的自己一样吗？在自己小的时候，父母因为工作原因，长时间不着家，家里总是空荡荡的，只有自己和保姆两人。

保姆又是小时工，在做完饭打扫完卫生就回她自己家去了。偌大的房子里又只有肖凯旭孤零零一个人。那种缺少父母关怀的孤独感肖凯旭也是深有体会。

此时面对和自己拥有相似经历的林秋楠，肖凯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有任何犹豫，肖凯旭伸出双臂，从林秋楠背后抱住了他。

猛然被人从身后抱住，林秋楠顿时身体一僵，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肖凯旭抱着自己。

感受着耳根旁肖凯旭呼出的热气，痒痒的，林秋楠不自然地扭了扭肩膀，颇有些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因为有些紧张的缘故，林秋楠耳根微微泛起红晕，在他白净的皮肤上十分显眼。

林秋楠的衣服都有些旧了，而且都有些小了，袖子都短了一截，但看上去却很干净，看来林秋楠平时很注重个人卫生。是个很爱干净的小孩。

“哥哥？”林秋楠清脆的声音把肖凯旭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肖凯旭发觉自己有些唐突了，讪讪地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林秋楠的小手紧紧抓住不放，“哥哥…能多抱我一会儿，好吗？”

肖凯旭听到林秋楠的话，愣了一下，停止了抽回手的动作。

林秋楠开心的笑了笑，小脸上泛起点点红晕，神情颇有些陶醉。

明明才过了五分钟，肖凯旭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没注意一个温热柔软的物体悄然贴到自己脸上。虽然只是一瞬间就离开了，但是那种奇妙的触感仍然停留在肖凯旭的脸上久久没有消散。

“哥哥我喜欢你。”林秋楠靠在肖凯旭耳边小声说道。这句话犹如一个重磅炸弹在肖凯旭心里炸开，意识竟一瞬间有些恍惚。

林秋楠趁机从肖凯旭怀里脱出，抱着桌子上的碗一溜烟跑进厨房，留肖凯旭一人在客厅独自凌乱。

我只是看他太可怜了才照顾他的，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喜欢的永远只有哥哥一个人！肖凯旭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长吁一口气，肖凯旭望向天花板，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呐，自己的角色就从弟弟转变为哥哥。从被照顾的角色变成了照顾别人的角色，这是肖凯旭之前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哥哥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啊……哥哥不在的这一年里我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我不求别的，只想让哥哥回到我身边，再叫我一声弟弟。

鼻尖一酸，眼睛顿时湿润了，肖凯旭伸手抹去泪水，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但还是无法自拔的陷入了对哥哥的思念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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