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除夕夜——

一辆老式计程车缓缓停在路口处。

“老哥，哎！老哥，到地方喽。”

后座男人惊醒猛地坐起，揉了揉眉心。“这没几步路怎么还迷糊了呢。”

“哎谢谢啊。”

男人带上车门，转身沿着路边往回走，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小庭院前。院门半掩，轻轻推入，来到门前。屋内不时传来欢声笑语，暖心的灯光率先从窗户溜出来，映在男人身上，仿佛是特意来迎接一般，招呼着他赶紧去屋里暖和暖和。男人掸去衣上的薄雪，理了理衣领。

没等他开门，门先自己开了。

“哎你们先吃着，我把这…哎冯大哥来啦，赶紧的，就差你了，屋里暖和着呢。“

从屋里探出一个女人招呼着冯青山进屋。女人没有进屋。说是要把自家包的饺子端几盘去给街坊的老人，老人们的儿女常年在外地打拼，听说今年除夕也没几个游子要回家过年。

“都忙，忙点好啊。“

冯青山也不忍唏嘘。送些饺子去，不求帮他们暖暖心，暖暖胃也好啊。

“哎，冯哥来来来，今天我们就是一家人，来，坐这。“屋内叶东明把着冯青山的胳膊，将他拉到预先留好的位子。桌上排满佳肴，连饭碗都无处安放，冯青山端起碗筷，顿了一下，似有所思。

冯青山，69年生人，祖籍H省S市，自幼丧父，其母将其送入S市少林寺后改嫁。经有关机构和各部门协调，在S市中小学就读，后考上H省警官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A市发展，从业至今未有妻娶。后与后辈叶东明相识，其本人对叶东明照顾有加，一起从事多年，顺利看破大小事件20余起。叶东明在了解他的身世后对其敬重更甚，工作之余也会提几瓶小酒去陪他说说话，消遣消遣。就这样一来一往，叶东明一家也渐渐接纳了这位好大哥，将其视作家庭的一份子。年年除夕，哪能让冯青山孤独的度过这寒风刺骨的年关夜。

“冯哥，怎么了，吃啊，愣着干啥呢。再不吃可要给你小侄女抢光喽。“

冯青山晃过神来，“你小子，叫我过来，不给我整两口？“

“哈哈。哪能啊，给你候着呢。“

叶东明从柜里抽出一瓶。冯青山顿时两眼放光，叶东明也是没耽搁，递了一杯给他满上。

冯青山抿了两口，来了精神，夹着菜往嘴里送。

“哎，最后一道菜来喽。“一位老妪端来一盘刚烧好的鱼。冯青山可无暇顾及那鱼的鲜美，起身先是打个招呼。

“大娘。“

“呦，青山来啦，站起来干嘛，我也忙完了坐下来一块吃吧。“来的老妪正是叶东明母亲。

酒过三巡，冯青山正欲夹起盘中一块肉，不料却被一只小手用着蹩脚的筷子夹了去。抬眼看去，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女孩正以自己夹到一块好肉而沾沾自喜。

“蓓婷长大了嘛，来，上冯叔这来，冯叔给你夹肉吃。“

“嗯~~~，不要不要，冯叔身上，身上，不好闻。“小女孩头摇的像拨浪鼓。

”哈哈，冯哥，叫你少喝点酒，蓓婷不跟你了吧。“

冯青山又抿了口。

“你小子还说我，是谁三天两头提酒去我那的。“叶东明也是调皮，不过今天是个阖家欢乐的日子，开心就对了。

“嘶~哎？”冯青山放下酒。“将来打算让蓓婷做啥工作啊？”

“这你可要好好问问她喽”

“哎你这当爹妈的不问，行，我帮你问。”

“小蓓婷啊，你将来想做什么工作啊？不对，我得问你将来想做什么样的人啊？”

“嗯…”小女孩低下头。

“冯哥，我感觉现在过问还是太早了点，再等她长大点。”

“我想，我想想，我想像爸爸那样成为一个打倒坏人的好人。”

正当冯青山也觉得为时过早，却被小女孩的一番话击中了，好似触电一般。转而又笑着对叶东明。

“你平时就是这样跟婷婷说的啊，打坏人的好人，哈哈，还真是这样。“

叶东明也笑出了声，但很快，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沉思了一下，将冯青山拉到里屋，有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

“冯哥，你还记得我几个月前接手的案子吗？“

“你说哪起？A市失踪的？有进展了？“冯青山眉头一皱。

“对，是我昨天刚接到的一个陌生电话，后面找运营的同志查了，是个匿名电话。对方好像知道我的身份，说要我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否则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冯青山明白这是调查过程中遇到了无形的大手，他自己倒是见多不怪了。

“这件事还是回去之后再说。“

“是的确实，但，我有个请求，就是，如果我有什么意外的话，请你，一定要帮我料理好我的母亲，妻子和婷婷，他们是我唯一放不下的。“

“这我不能答应你，这种事你就应该放手，咱不去趟这浑水。“

叶东明长舒一口气，看似忧心忡忡。

“哎没事的没事的，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不就行了嘛。走，咱们继续吃着，队长可喝只给我们一顿饭的时间，放开吃，吃完可是要回去值班的。“

伴随着叶东明二人走出房间，客厅也传来了敲门声。

“孩他妈这是忘带钥匙了啊，我来开我来开，你们啊趁热吃。“老妪招呼着二人，起身去开门。

“孩他妈，回来—”

“什么孩他妈，我操你妈！”刚转动把手，门就被门暴力踹开，冲出一名包裹严实的黑衣人猛地将老妪踹倒在地。老母一大把年纪哪能经得起折腾，一时间捂着腰蜷缩在地上。黑衣人向后面招呼着。又冲出五个包裹严实的大汉，个个手提铁家伙。刚出房间的二人皆是一怔，叶东明目眦欲裂，想要冲向踹倒老母的黑衣人。但却又将目光放在女儿身上，黑衣人似乎也看出了端倪，双方同时冲向小蓓婷，终是叶东明快他几分，抄起女儿挽护在胸前，情急之下用背硬生生挡下了黑衣人挥来的铁棍，沉闷的声响令人揪心。

“好感人的父爱啊。”黑衣人戏谑似的鼓起掌来。随即挥手示意周围的小弟一拥而上。

“冯哥！”叶东明用力将怀中的女儿抛向冯青山，后者快步上前接了下来。

“走！”叶东明指了指阳台，转身独自招架挥来的铁棒，砍刀。

冯青山心知肚明，这些手拿铁器的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杀一个和杀两个没区别。就算自己和东明一起也很难斗得过这些人。他又看向怀中正嚎啕大哭的小女孩，想起东明刚刚的嘱托。现实不可能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他的理性告诉他，跑！

冯青山快步跑到阳台，先将蓓婷稳稳地递在草坪上，后面的黑衣人发现端倪，赶忙挥棍而来。冯青山来不及防备，后背狠狠挨了一下。此时被压制着的叶东明骤然暴起，从后面死死锁住那名挥棍黑衣人的脖颈，逼得对方脸色涨红。冯青山回望了一眼后快速翻过窗户，殊不知这亦是见叶东明的最后一面。

他已无暇顾及背上的棒伤，抱起蓓婷就向大路奔去。边跑边拨出110——这串他最为陌生的数字。

”您好，这里是110，请问有什么紧急情况需...“

”这里有持刀的暴徒，场面十分混乱！“

”请问您现在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XX区XX街道XX号民宅。“

”好的请问涉事的有几人，有没有受伤？“

”有五六个，有人受伤，流了好多血。“

”我们已经记录下您提供的信息，民警马上就会赶过去，请您注意自身安全....“

路过几户有光的人家敲了许久都没人回应。他知晓这附近二三公里处有个消防单位，现如今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蓓婷乖，别哭，这是叔叔们和你爸爸演的话剧呢，你爸爸演的可是大英雄哦。”

“呜呜真的吗…那我，那我不哭了…嘿…嘿嘿…爸爸一定要打败坏人呀。“

“嗯，一定！”蓓婷这小丫头越是懂事，冯青山越是心如刀绞。

黑衣人追出眼看没了踪影，便回去专心应对那个不屈不挠的男人。经过几番缠斗，叶东明身上已是青一块紫一块，嘴角咧着一缕鲜血。纵然叶东明平时训练有素，擒拿打杀的本领非一般人能及，但此时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化解一棍两棍还有第三棍，照着侧腰狠狠抽去。叶东明实在疼痛难忍，扶柜半依着身子。这种状态下，他再难挡住铁棍，意识迷离，正当一棍向他面门呼啸而来时。在地上蜷伏已久的老太太陡然起身撞向挥棍的黑衣人，黑衣人一个踉跄，铁棍落在柜子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印。

“妈的，活够了吧。“黑衣人狠狠一肘直击老太太心窝，受这一下老太太身子一直，仰倒在地上。

“妈！“母亲为了救自己遭害，叶东明瞪着那名黑衣人眼睛好似要出血。

这时，客厅的门再次被打开。是孩他妈送饺子回来了，叶东明这一刻仿佛天都要塌了。

进门看到这一幕，女人也是吓得不轻。

“雨晴，跑！快跑！”叶东明嘶吼着。

“啊！唔“她不由自主的尖叫，却被黑衣人快步上前捂住。

“大哥，要我们分两个人帮你吗？“

“不用，一个女人罢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应付，你们可千万不要打扰我。“

叶东明倚在柜子边被五名大汉团团围住，使他根本不知晓雨晴到底情况如何。

”我警告你小子，别乱动嗷。“几名大汉亮了亮手里黑漆漆的”铁家伙“。

另一边，黑衣头头不费吹灰功夫就将眼前的女人放倒在地。扯下她的上衣，女人拼命的挣扎着，但也仅限于嘴里的呜咽声，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就像一只小鸡仔。

男人将上衣撕成布条，给她双手缠了一道又一道，随后将剩下的塞进她口中。

叶东明耳边不时传来妻子的呜咽声，他急切地想要站起来。

”嗯！？“身边的大汉扬起手中的铁棒，没有挥下，只是将叶东明赶回去。

叶东明也明白，他现在只能稍作调息，养精蓄锐，抓住敌人的破绽才能有一丝机会。

另一边黑衣头头将双手绑结实的女人提了起来。褪去上衣后就只剩下一件胸衣。大片的腹部都裸露在外。

”啧啧啧，不愧是警官夫人，这身材，平时可没少锻炼吧。“男人一只手按住雨晴的双手，用手背轻轻抚过她的上腹，肚脐，忍不住咂舌。

锻炼得恰到好处的的腹部，没有一丝赘肉，伴随她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清晰可见的马甲线顶弄着男人粗糙的手背。

”吼哟，你这是在挑衅我吗？“男人换为用手掌大力揉按着。

”唔呜...“

...

”哦呜——“不知男人何时化掌为拳狠狠抵在了她上腹处，强烈的恶心感不禁使她绷紧身体，硬是将深深陷入鸠尾的拳头给顶了回去。

”妈的，还挺带劲。不错，我喜欢。“男人抽回拳头，换了个身位方便他抡圆手臂。

”嘭——“这次男人瞄准她的肚脐，但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偏偏打在了小腹处，正中牛仔裤的纽扣，给男人的拳头咯得生疼。反倒是小腹并没有感到太大的冲击力。

”靠，给老子手咯得！”男人脖子都红了一半。

“唔唔呜——”男人恼羞成怒将她的牛仔裤褪了一半，直至小腿，整片腹部暴露在他眼前，马甲线由上腹一直延伸至小腹，没入雪白的底裤。

“呜呕...”

“让你隔我手！”男人看准了，纯报复性的轰向她的小腹，重拳前方再也没有任何阻碍。

“唔哦...”

“让你咯老子手！”

“呜呜...“

“妈的！”

“哦唔...”

“呜唔..."

...

...

几十拳后，小腹大片泛红，雪白的底裤浸出一个小水渍，男人这才收手。

”呜呜...呜呜...嗯...唔...“雨晴急促的喘息着，大腿高高抬起护在小腹跟前，生怕它再受到任何伤害。

男人可没时间陪她一起休息，已经有人逃了出去，相信不久之后警方就会找上门来。

”额唔呕呕——“一记强拳再次落在她的上腹，只听一声痛苦的闷哼。经由先前几十拳的消耗，她已无力再绷紧腹肌，只能任凭男人的铁拳在自己的上腹肆虐着。终于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心头，连带着口中塞着的衣服被一同呕了出来。

”哟，吃的什么我看，伙食不错嘛。“男人戏谑的撇了撇地上的一滩。

”咳咳...不...不要...我的肚子...呃...为...为什么？“雨晴口中的衣服被吐出后终于可以说出话。

”哈哈为什么？哎，哥几个，她问我为什么？“

”你丈夫碰了不该碰得，他把我的东西都抢走了，怎么？我不该找你要点补偿？“

惹得几名大汉恶趣味的笑起来。

”操！“叶东明抓住机会，趁他们正放松警惕，冲出几名大汉的包围，裹挟着要取敌将首级的气势。

黑衣头头也是一惊，撒开雨晴的双手侧身一闪，眼看就要锁住黑衣头头的脖颈，他这一闪，让叶东明扑了个空，只将他头套薅了下来。

雨晴强忍着腹部的阵痛，倚墙颤颤巍巍的瘫坐在地，痛苦的呻吟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

黑衣人头套下的，竟是A市秦书记的儿子，由于他经常活跃于当地各大媒体，大家也都将他默认为老书记的接班人，谁曾想...

”你！你...“正是这一刹那的愣神，几名大汉再次将叶东明给架了起来，先后摘去了头套，皆是与小书记年龄相仿的青壮年。

”哎呀，这可就不好办喽，既然这是你选择的路，那就别怪我喽...“说着小书记薅起瘫坐在地雨晴，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利刃刺骨的寒光映在她紧绷的腹部。

”你...你想干嘛！？“雨晴急切地扭动上身，低头眼看着刀尖慢慢抵向自己的肚脐。

”不要！“叶东明嘶吼着。

利刃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前进的脚步，反而加速攮了进去。

”呃噢——“雨晴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寒冷的铁片正肆无忌惮的吮吸着腹内的温热。

男人抽出小刀，原本嵌在马甲线当中小巧的菱形肚脐此刻已经沦为一个凄凉的血洞，伴着她急促的呼吸渗出小股鲜血。没给她过多的喘息机会，下一刀狠狠捅进小腹。

”呃啊！“任凭她如何绷紧腹肌，也不曾让尖刀后退半步。男人明显感觉到，整个刀身都没入，刀柄的护手撞击在面前这个女人的小腹上时，她整个下腹乃至大腿根部都颤了一下。

”啊...嗯啊...“雨晴再也坚持不住，泄了出来，里面既有尿液，也有人体在认为受到死亡威胁时本能的释放爱液，彻底浸湿了雪白的底裤。

”不错不错，可惜啊，你知道的太多了，不然，我说什么也得把你带回去好好把玩把玩。“男人伸手探进雨晴的底裤，揉弄着她下体的双唇。猛地将小刀往里一推，下体再次喷出一股粘稠的液体，小腹处的血液缓缓流下，染红了男人的手腕。

”你们！你们这群畜生！“叶东明脸上青筋暴起。

”别急，马上到你了。“男人抽回手细细嗅了嗅，擦净手腕上的血渍，持着小刀在雨晴小腹中一阵搅弄。

”唔啊——啊——“雨晴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不见一丝血色，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地冒出来。汗水浸湿胸衣，双腿也因腹中的剧痛而不断扭曲，最后竟痛的失声。

男人抽出小刀，刹那间，剧烈的疼痛在伤口处蔓延开来，钻心刺骨的痛，让她感到窒息，她头晕目眩，仿佛整个房间都在旋转，她瞪大双眼，却愈发昏暗，慢慢的慢慢的，瘫倒在墙根处，一动不动，唯有汩汩鲜血从伤口处淌出。

”雨晴！雨晴！“叶东明挣扎着，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就这样倒下。

”嘀唔嘀唔、嘀唔嘀唔、哇儿哇儿...“远处传来警笛声——

”操！条子来得这么快！你们几个，赶紧把他解决掉！”男人将小刀擦净，捡起地上的头套带了上去。

叶东明早已心死，这本该是希望的警笛声，在他听来却尤为刺耳。

几名大汉你一棍子我一榔头，几秒钟后叶东明也没了动静。

做完这一切，一行人按照原先的计划，分别坐上了前来接头的轿车。

紧随其后，一支由 5 名警察组成的小组来到屋前，发现房门半掩。带队的警官率先端起枪，旁边的警员踹门。

警察们高喊着 “警察，不许动！” 鱼贯而入。

屋内弥漫着血腥味——

“呼叫指挥中心，任务地有伤员三名，疑似入室抢劫。请求急救中心支援。”为首的警官沉着冷静，即时做出了汇报。上前试探一番发现早已失去生命体征，几人不由得叹息。

“哎？叶警官？”其中一位警员惊呼。

“什么！？”

“这件事，似乎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为首的警官摸了摸下巴。

不多时救援人员赶到，将叶东明，老母与雨晴三人抬去。

事后法医鉴定结果，叶东明死于钝器击打头部的致命伤，老母死于直击心口，叶妻死于短刀刺破腹部动脉导致出血过度，并且生前有过打斗痕迹。

不知为何，其后一段时间，这起案子好似销声匿迹一般，叶东明好似也随着这起案件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唯有...

唯有他们...

“有人吗！？”冯青山终于来到消防站。

“请问有什么事？”值班的是位干练小子。

“小同志，我们遇到了危险，可不可以让我们进去避一避。”冯青山一路未曾停歇，讲完这句话已是极限。看向怀中的蓓婷，睡得正香，他也就放心了。

“对不起这位同志，我们有规定，毕竟这是特殊时期，确实不能让你们进来。”值班小子也是一脸愁容。

“那我，那我待在你们值班室墙根总行了吧。”冯青山也不愿为难他人，双方都让一步终归是好的。

“阿嚏...“怀中的蓓婷打了个冷颤，来时家里倒是暖和，但现在，寒风刺骨没有一丝遮蔽，只有他紧靠着的院墙。

冯青山脱下外套包住蓓婷，护在胸前。

他太累了，迷糊着就要睡倒。

恍惚间听见嘈杂的人声。

...

“我也想，可是，上面有规定...”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是干什么地，为人民服务，你现在将人民拒之门外？”

一位身着笔挺中山装的男人从院门内走了出来，拍了拍冯青山的肩膀。

“同志，喂同志，醒醒...”中年男人将手探向冯青山的额头，发现烫的吓人，而怀中的小女孩却在呼呼大睡。

他鼻头一酸，连忙叫人帮忙把冯青山抬进去。

“嗯...？我这是？“冯青山醒来时已然是第二日下午。

他艰难的从床上爬起，踉跄地走出来，午后的阳光已经温和了不少，但在他看来依旧刺眼。门外已经集结了一队人。

”冯青山同志，我们对叶东明警官一案，想向您了解一下，您方便和我们走一趟吗？“面前的警官将一袭逮捕令贴到他眼前，身后的警员也默默递上银手铐。

”叶东明怎么样了，他伤得怎么样？“

”你跟我们走一趟自然就知道了...“为冯青山带上了银手铐。

以他多年的从警经验，一番察言观色，已然向他传达了许多讯息，胸口好似有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昨天...昨天的老先生呢？那个把我抬进来的老先生。“冯青山好似想起了什么。

众人皆是一愣。

”哪有什么老先生？昨天我看见你倒在墙根，经过批准才把你抬进来的。“回话的正是昨天值班的小子。

”对...婷婷！婷婷呢！？“冯青山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叶蓓婷的身影。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将小姑娘交给专人负责。“

”不行！你们不能！把蓓婷！“

”冯青山同志！请你冷静！“身后的警官示意法医给他一针，冯青山也渐渐安顿下来，被架上警车。

时间回到昨夜、一辆小轿车正飞速行驶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

”李哥，你来的够及时，要不然，可真就被条子逮着了。“秦武摘去头套，向前来接头的司机调侃道。

”你看我是你哪个李哥？连你老子都不认识了。“回应的却是一位老者，浑厚的嗓音中夹杂着深谙世事的沧桑。

”爸？你怎么来了？“秦武一怔。

”我怎么来了？你自己犯了什么混事自己心里清楚！捅了这么大篓子，我不给你擦屁股，你指望谁！？“

”我早就说过，趁早戒了这个扭曲的癖好。“

”现在倒好，露马脚了，覆水难收了。“

”哎~这也怨我跟你妈，小时候没管教好你，致使你生出这么个坏毛病。“

”这算哪门子的扭曲？坏毛病？我不就是喜欢玩女人的肚子吗？又不是到处嫖娼玩妓。“

”这他（叶东明）闻着味就来了，要毁了我，我能同意吗？“

”我倒是希望你作个花花公子，你带走的那些女孩都哪去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别到时候一窝子都捅出来，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秦武深知老爷子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今天这件事，我能给你挡下，以后呢，我走了，还有谁能替你遮住这些丑事？你那些狐朋狗友？别操蛋了。“

秦老书记也是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都抖了出来，猛踩油门更快驶入一段漆黑的没有路灯的道路，逐渐消失在黑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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