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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 第二次看見你 我竟然失控(2/11更新),1

小说:【零薰(♀)】Count to 5【零薰(♀)】Count to 5 2025-09-02 08:41 5hhhhh 3340 ℃

第二次看見你 我竟然失控

6.

羽風薰在偌大的空間內轉悠了好陣子,終於找到一處沒人注意、較為偏僻的角落。她站在一根樑柱前、背靠著牆壁稍作歇息。

穿不慣的細高跟讓雙腳有些痛,頭髮也被綁得太緊了,頭皮一直在隱隱作疼。

薰無聲嘆口氣,抬手按了按太陽穴,並試圖將重心從腳上那一雙七公分高的墨綠色跟鞋轉移到後面的柱子上。

今天她特地起了個大早,按照朔間零的囑咐抵達這家酒店後馬上就被一大群專業團隊抓起來,又是化妝又是做頭髮的,硬生生地被困在鏡子前快四個小時,那些造型師男大姐才願意放過她。

雖然大家一直瘋狂稱讚她人長得漂亮、身材又好,可實在是太久沒打扮得這麼正式了,薰覺得好不自在。

自己彷彿只是為了配合一切而特意製作出來的裝飾品,就像這間高級酒店套房裡的威尼斯玻璃吊燈與京都老舖設計的西陣織床板那般矯揉造作。

看向四十四層高樓窗外的城市風景和藍天,薰一心只想趕快離開這個令人窒息、過份奢華的環境。

「我還想怎麼沒看到你,一個人跑來這裡做什麼呢?」

在人群中繞了幾圈、好不容易才找到目標物的朔間零手肘支著柱子,從牆後面探出頭來。

「難道說,面對這麼多人,讓你怯場了?」

零彎下腰、故意用由低處往上的角度看薰。脖子上那條紅色的絲質領巾掉出了敞開的白襯衫領口,隨他欠身的動作輕輕晃動。

「本小姐好歹也是偶像科的,少瞧不起我了。」薰抬起刷上黃綠色亮片和厚重睫毛膏的雙眸瞪了他一眼,「不過就是穿得漂漂亮亮出席宴會嘛,有什麼難的。」

「哦?」

朔間零以饒富興味的目光再次打量了面前的女孩。祖母綠的緊身緞面連衣裙是特別訂製的高級品,修身的剪裁大大彰顯了羽風薰的身體曲線,使她看起來更加凹凸有致;金髮稍微盤起,再佩戴長耳環加以點綴,襯托出漂亮的脖子線條;一字領的設計將她圓潤的肩膀與明顯的鎖骨展露無疑,卻又恰如其分地在豐滿的胸口處收緊,讓整體高雅而不煽情。

但是開衩短裙底下包覆著的翹臀與美腿仍舊讓每一位經過羽風薰身旁的男女都忍不住偷瞄了她好幾眼。

零用眼神趕走一個正以餘光偷看薰的男性,「我只能說⋯⋯」不動聲色地站到薰面前、用身體將她擋起的時候,零輕聲說道:「人要衣裝畫要框吧。」

「不會說話沒人當你啞巴。」薰不開心地說。

難得穿上高跟鞋,自己跟朔間零的身高差距雖然大幅縮短了,但薰還是得稍微仰起臉看他。

零的一頭黑髮比平時要打理更加整齊,梳乾淨了的鬢角讓耳朵上那顆與眼瞳一樣顏色的紅寶石耳環大大方方地展現出來,看起來特別閃耀。簡單的黑色西裝配白襯衫與酒紅色背心,脖子上率性綁著的絲巾降低了整體的莊嚴感卻又不隨便,反倒與朔間零那桀驁不馴的氣質相得益彰。

「猴子就算穿得人模人樣也還是猴子。」薰沒好氣地反擊回去。

看看自己身上那襲同樣要價不斐的西服,零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他伸出手、彎起指節頂了一下薰鎖起的眉心。

「難得化了這麼精緻的妝,皺著眉頭太可惜了。」

薰煩躁地抬手揮開他:「別碰我。」

「你這樣好嗎?不跟我表現的更像個戀人一點,就不怕露出馬腳,任務失敗?」零挑挑眉提醒薰。

「你又拿協議來壓我⋯⋯」

任由零將手摟在自己的肩膀上,陪著他一起朝走過面前、對著他們點頭打招呼的一名身著長禮服的婦人擺出客套有禮的微笑之後,薰咬著牙小聲埋怨。

「我覺得自己好吃虧喔。」

從進入會場後自己就一直在陪笑,臉都快笑僵了。

「怎麼會呢?光是能在這家酒店吃一頓免費午宴的機會就不是天天都有的吧?」

「被一堆陌生人盯著誰還吃得下去?反正這種地方⋯⋯也只是靠著品牌的名字哄抬價格,把裝潢弄得很浮誇來唬唬人而已。華而不實的東西都不會長久的。」將雙手交疊胸前,薰說。

零笑而不語,從經過的侍者手裡的銀色托盤上拿下兩杯琥珀色的無酒精飲料,將其中一個交給薰。薰勉為其難地接過細長的香檳杯,仰頭一口氣喝下半杯。

啊,是好喝的。細密的碳酸氣泡搔癢著口腔,讓薰沈悶的心情稍微好一點了。

「我說啊,」轉轉手裡香檳杯,薰用百無聊賴的目光看向宴會廳中央的人群,「這些人都是你的親戚?」

「與其說是親戚,不如說是族人更為貼切。朔間一族在特蘭西瓦尼亞的勢力還算是蠻龐大的。」

「特蘭西⋯⋯什麼?」

「特蘭西瓦尼亞。你不知道嗎?」

零又從另外一位侍者的托盤上拿過一塊生火腿包哈密瓜的小點心。在要把食物餵到薰嘴邊時,零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又補充了一句:「是吸血鬼的發源地。」

「吸血鬼?」薰心想自己沒聽錯吧?

「嗯,本大爺是吸血鬼喲。」

朔間零的表情在笑,可是眼睛裡卻一點笑意也沒有。羽風薰先是瞪大漂亮的眸子與朔間零對視,幾秒鐘後發出噗哧一聲訕笑。

「哈!你逗我吧?這個時代哪還有什麼吸血鬼。」

取走零本來欲餵給自己的那塊哈密瓜,薰一口咬下了黃綠色的清脆。鹹鹹甜甜的。

「這種事情就連小孩都不會相信了吧?要騙人也講點可信度高的呀。」舔舔手指上的果汁,薰不屑地戲笑道。

朔間零本來還想說點什麼的,卻被從入口處傳來的騷動給分了神。

「姑且先不說這個了,跟我來。」語畢,零很自然地握起薰的手,「長老們到了。」

「長老?喂!我沒說你可以—」

「配合我,一切就能很快結束。」零提醒她。

薰噘起嘴,努力邁開步伐跟著零。兩人像是摩西分紅海那樣地穿過房間中央。

「各位日安。久疏問候,還望海涵。」

看著零向三位被一群黑衣人簇擁著的老者問好,薰一邊維持臉上僵硬的笑容,一邊暗忖不知道這些老人是何方神聖,就連那剛才還氣焰囂張的朔間零在他們面前竟然都乖巧得像隻貓。

左邊灰色鬍子的老者張口說了些什麼,無奈聲音實在太低太含糊了,薰並不能聽清楚。神奇的是,朔間零卻能毫無阻礙地回應對方。

「是的,就如之前所告知的,晚輩帶來了自己所選擇的對象。」

話說到這裡,零輕輕拉了一下薰的手。

「就是這位羽風小姐。」

現場眾人一片譁然,竊竊私語的聲音此起彼落。

「日安,晚、晚輩羽風薰。」薰說,倉皇地鞠了個躬。雖然不明所以,但總之先自我介紹肯定不會錯,「今天很榮幸見到各位⋯⋯?」

右邊淺褐色鬍子的老人開口了,聲音同樣含糊甚至還夾雜著外語。可是光就日文的部分,這次薰依稀能聽出「朔間」、「家主」、「名聲」、「天祥院」等詞語,惴惴不安的心情讓她無意識地回握住了零的手。

「羽風也是地方上有名有勢的望族,晚輩並不覺得有什麼門不當戶不對的問題存在。」

不同於羽風薰,朔間零的聲音出奇冷靜。

「況且,給晚輩相對應的自由,這確實是各位之前答應晚輩的條件,不是嗎?」

一股力量在肩膀上收緊,薰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己恍神的同時,朔間零已經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晚輩選擇她了。因此晚輩不會再接受任何家族安排的對象,之後所有的相親場合也一概不會出席,還請各位能夠理解。」

啊,原來如此!自己是被朔間這傢伙用來擋相親的,就像最狗血老套的少女漫畫裡面會演的那樣嘛。薰在恍然大悟的同時,卻又感覺一股不暢快感盤踞心頭。

「若各位不同意、想要干預的話,那個約定晚輩也自然是不會答應的。畢竟,我們說好的,對吧?」

頓時現場陷入一陣沈默,當氣氛凝重到薰覺得事情肯定搞砸了、本能想要轉身逃走的下一秒,中間的白鬍子老者突然用低沈沙啞的聲音開口。

「吾等明白了。」

7.

「天啊,悶死了悶死了!」

推開live house的厚重鐵門,一腳踏進熟悉的環境讓羽風薰如釋重負地大聲宣洩出憋了一整個早上的壓力。

她忙著點亮漆黑的室內,隨意將肩上那個只能勉強裝一支手機和一根唇膏的金色宴會包扔在吧台上。金屬鏈的肩帶撞到大理石檯面,發出一連串嘈雜的鏗鏘。

「討厭,腳好痛、頭髮也好痛,裝模作樣真的好累喔,而且肚子好餓,只喝飲料跟吃小點心根本不會飽嘛!」

薰噘著嘴,為自己在會場時因為緊張而幾乎不敢吃東西、導致現在餓得扁扁的小肚子抱不平。

跟在後面進入live house的零聽到薰的胡亂嚷嚷,笑著說:「辛苦你了,表現得很好。」

「就說了別小看我吧。」薰表情得意地回道。

「沒想到長老們這次倒也是挺乾脆,以往可不是這麼輕易就能打發的呢。」零說,表情看起來彷彿也鬆了一口氣。

想起那三名穿得像巫師一樣的老者與有如日落時分的烏鴉那般擠滿宴會廳的黑壓壓人群,羽風薰又感覺一陣冷顫爬上背脊,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討厭,你們家族裡淨是些陰陽怪氣的人!」

「哈哈哈,也不全都是怪人啦。」

羽風薰那一副真的很冷的模樣讓朔間零不禁看笑了。

「哎呀—若不是凜月這回沒出席,真想讓你們倆也見一見,你肯定會喜歡她的。」

「欸?凜月?又是什麼家族的大人物嗎?」薰問,一邊踢掉腳上折磨自己的墨綠色細高跟。

「嗯,是我重要的人。」

說這話時,零的眼中滿滿都是藏不住的寵溺。

「⋯⋯對了,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朔間零這樣子神秘兮兮的話中有話雖然讓薰蹙起了眉頭、卻沒有激起薰想追問的好奇心,她只是像沒聽見似地換了話題。

「你這次雖然拿我來擋相親、那些人看起來似乎也接受了,但我們畢竟是裝的,遲早有一天會露出馬腳吧?以後要是他們又問起了你的對象,你該拿什麼理由塘塞呢?我已經算是達成協議,不會再跟你玩情侶過家家了哦!」

薰提醒他,就怕對方日後出爾反爾。

「啊—管他的,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朔間零抓亂被造型膠固定得硬梆梆的髮束,無所謂地聳聳肩。

「目前在我看來至少到高中畢業都可以享受耳根子清淨了。不用一天到晚面對家族安排的那些女人,多好。」扯著橫過眼前的長瀏海,零說。

「果然是個罪惡的男人。」薰沒好氣地搖搖頭。

「就像羽風你身邊的追求者消失無蹤了以後不是也挺清閑的嗎?你換位思考一下嘛。」

「唔,這麼說的話確實啦。」

其他關於朔間零與他那詭異家族的事情,薰縱使還是抱有疑慮,卻又秉持著不甘自己的事不要管的心態,因此也就不再過問。

「哎呀,真的好累⋯⋯嗯⋯⋯」

舉直臂膀伸了個懶腰,薰小心拆下別在頭上、用來固定造型的小髮夾。她撥亂頭髮、仰頭往後一甩,金燦燦的秀髮瞬時像羽翼那般展翅散放。

她注意到零也在試圖讓自己輕鬆一點。他似乎是想要解開脖子上的領巾卻不知道哪裡出了錯,最後變得像是被毛線球纏住的貓咪那樣,越弄越糟。

看不下去的薰朝零勾了勾手:「真是的,過來。」

零聽話地走到薰的面前,讓她接手解領巾的工作。

「到底怎麼弄的可以纏成這樣?」

二人的身高差讓零能夠不動聲色地盯著女孩金色的髮漩。他做了個深呼吸,覺得每一個肺泡都充滿了甜甜的蜂蜜味。

領巾的絲綢質地意外難弄,薰太過專注在手邊,無意識下噘起了嘴。

「好了!這樣子就—」

薰將解開的絲巾在零的頸子上掛好,抬起臉時正巧與對方四目相對。石榴紅的眼眸凝視著琥珀色的雙眼,薰甚至可以在一片殷紅之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呃,朔、朔間,你不餓嗎?我看你剛才在聚會上也沒吃什麼東西耶。」

為了掩飾心慌,薰在往後退開時隨口問了一句。

「不會。」零說,此時的他已經轉身踱步到舞台邊,正用指尖輕撫擱置在台上的吉他。

「真是厲害⋯⋯話說回來,朔間,這身衣服、鞋子和包包,真的不用還你嗎?」

「不用,當作是這次幫我的謝禮,送你了。」

薰聽了這話連忙搖頭:「不要!這麼昂貴的謝禮,我消受不起!」

她將披散在肩上的頭髮紮好,像個孩子似地跪在高腳椅的軟墊上,上半身橫過檯面去拿吧台裡放著的柿種米果出來吃。

這零嘴平時可是要賣客人一包三十塊的,但此刻飢腸轆轆的薰根本顧不得這麼多,甚至還給自己倒了一杯柳橙原汁來喝。

「那—麼⋯⋯」

朔間零雙手撐在舞台邊,一個使力翻身上台。他抓起舞台上的直立式麥克風,看向台下的薰時,那對漂亮的眸子因為反射了舞台燈而閃著紅色的光。

「讓本大爺為你獻唱一曲吧。」

羽風薰還沒來得及回應什麼,朔間零已逕自唱起了歌。

低沉嗓音清唱的是一首以前還挺有名的、訴說思念情愛的戀歌。

“或許多說也無用,而或許又會讓你哭泣,但始終不變的是想呵護你的心⋯⋯”

這就是天才偶像朔間零的表演嗎?

神情恍惚地聽著那如毒藥般能令人上癮的豔麗歌聲,薰坐在高腳椅上輕晃潔淨的裸足,齒間啣著的花生米都忘了要吞。

之前真的都沒有太在意朔間零這個人,自然也沒有關心過他的表演。今天第一次見識,薰總算能夠理解人們甘願為了魔王墮入深淵的原因。

極富技巧的轉音與時機點抓得巧妙的吐息皆是如此扣人心弦,一個眼神的流轉或一個舉手投足都牽引著視線,真切地將歌詞的意境刻畫在觀賞者的心中,直到靈魂深處都為之顫慄。

原來,這就是天才跟凡夫俗子的差別。

“Yes, two of us, yes, we can fall in love…”

一曲終了,零喘口氣、撩去斜擋在眼前的瀏海,輕巧地躍下舞台來到薰的身邊。

「小老板,這樣你可還滿意?」零說,臉上帶著神氣的笑。

他這抹笑讓驀然回神的薰耳根一熱,急忙大口灌下手邊的果汁潤喉。

「唔⋯⋯嗯,可以⋯⋯」抹抹嘴角,薰小聲地說:「還不錯啦⋯⋯」

就算她羽風薰討厭男人,但是面對像朔間零這樣子厲害的傢伙,她還是會坦然承認對方實力的。

「是嗎?」

零拿走薰手裡的杯子,仰頭把剩下一半的柳橙汁給一飲而盡。

「啊!你這人實在是—」

「要是羽風你也能給我點什麼就好了。」

看著玻璃杯邊緣沾上的紅色唇印,零淡淡地說。

「欸?」

薰抬起頭,赫然發現零那張絕美的面龐已近在咫尺。一個眨眼的瞬間,帶有柑橘香氣的溫暖吐息撲上臉頰,柔軟的嘴唇則是冰冰涼涼,在交疊的時候能嚐出果汁的酸甜滋味,羽風薰不曉得是自己的還是朔間零的。感覺很⋯⋯

在零將手按上她的背時,突然警醒的薰猛力推開他。

「你做什麼!」

「唉,怎麼又不閉眼睛?」零皺著眉埋怨。

「你、你還不是沒有—不對,重點不是這個⋯⋯」垂下頭,羽風薰緊張地問,「我們的協議⋯⋯結束了吧?已經不用再假裝成情侶了,四周也沒有其他人在看,為什麼還要吻我呢?為什麼要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

頓了半拍,零說著:「沒為什麼。」低下頭去又要親,被薰抿著唇躲開。

「呃,我要換衣服⋯⋯」

「羽風—」

「你要是想喝什麼就自己拿,要回去就趕快回去!洋裝⋯⋯我洗好後會還給你!」

丟下這句話,薰將高腳椅旋轉半圈掙脫零的限制,她跳下椅子、光著腳倉皇地往舞台後方的小房間跑。

看著對方像一隻被獵人盯上的狐狸那般驚慌失措逃跑的背影消失在後台,被丟下的零將手肘靠在吧台上,摀著嘴,無奈地嘆了一口好大的氣。

一直自詡為凡事都能冷靜應對的人,所有的一切應該都在自己的掌握中才是。

看到右手虎口上從嘴唇抹下來的胭脂紅,零又嘆了一次氣。

「⋯⋯討厭!怎麼這麼難弄⋯⋯」

朔間零本來還覺得自己會陷在鑽牛角尖裡一時半刻出不來,然而小房間裡頭傳出一陣陣令人無法忽視的騷動,讓他不得不停下自我檢討,來到房間門口關心一下。

零輕敲了兩次門:「羽風,你在裡面還好嗎?」

門後先是短暫的沈默,接著就聽到羽風薰用悶悶的語氣回他:「走開。」

「就算你要我走開,」聽著門板後面又傳出了巨大的碰撞聲,還夾雜有東西摔到地上、骨碌碌滾走的聲音,零不放心地繼續說,「但你這不是明擺著需要幫助嗎?」

「我、我才不⋯⋯哼唔⋯⋯」

門後的騷動又停止了。

正當朔間零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再敲一次門、亦或者是乾脆破門而入的時候,隨著咔嗒的一聲,藍色的木門被緩緩拉開了一條縫。

羽風薰鐵青著臉出現在門縫之間。臉上的妝因為出汗而有些花了,頂著亂糟糟的金髮,模樣既可憐又帶著點狼狽。

「我⋯⋯我拉不到⋯⋯拉鏈,不管怎樣都⋯⋯」羽風薰扁著嘴、紅著雙頰咕噥,「脫不掉衣服⋯⋯」

零眨了眨眼睛:「原來是這樣。」

「你能幫我嗎?」抬起委屈的眼神瞅著零,薰問。

見零點了頭,薰有些警戒地把門縫開得更大一些,收起髮尾、轉過身背對他。

光裸的肩胛與背脊因為方才羽風薰試圖自己脫下衣服的掙扎而沁起一層薄薄的汗,微微透著櫻花色,在祖母綠的洋裝襯托下更顯誘人。

好白的頸子、好小的肩膀,高度也剛剛好。彷彿只要稍微張開雙臂,就能輕易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裡。

零嚥下一口唾沫,抬手在薰的衣服上尋找隱形拉鍊。才觸碰到少女的背,就感覺到對方微微地抖了一下。

「你今天,穿這件衣服很好看。」零說,修長的手指在衣服上遊走。

「謝謝⋯⋯」雙手緊緊抓在胸口,薰侷促道謝。

「真的很適合你。」

找到拉鍊頭了,零用指尖捏著緩緩下拉。

因為服裝露肩的設計,薰身上並沒有內衣的痕跡。

明明愛吃甜食卻不見一絲贅肉的蠻腰與深深的性感背溝是主人勤奮鍛鍊身體的象徵,光滑細緻的肌膚隨著洋裝被拉開而逐吋展現,讓人有股衝動想去確認那是否會像奶油般在指尖融化。

若天使沒有翅膀,應該就是這副模樣吧。

「羽風,你真的不相信我是吸血鬼?」零眨著赤紅色的雙眼,靜靜地說。

「怎麼突然說這個?」

對方沒來由的一句令羽風薰困惑,但她更納悶的是為什麼拉個拉鍊可以花這麼多時間。

「朔間,好了嗎?」背後涼涼的,好沒有安全感喔。

「我們吸血鬼啊,對於漂亮的東西都異常執著呢,就像人們會對閃閃發亮的寶石產生佔有慾那樣。」盯著女孩白皙的頸項,零低語。

「美麗的事物,全都想佔為己有⋯⋯」

「你到底在說什—啊啊好痛!」

脖子上突然一陣被什麼尖銳物品刺入的過電感讓羽風薰嚇得放聲驚叫,下一秒又驀地被一大片的紅色給遮蔽了視線。

「呃嗚⋯⋯朔、朔間?」

她慌亂地甩著腦袋掙脫了籠罩在自己頭頂的屏蔽,扯下那塊布才發現那是朔間零佩戴在脖子上的絲質領巾。而絲巾的主人則已經大步流星地走到了live house的門口,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門記得鎖好。」

「咦?等一—」

鐵門關上了,只留下薰愣愣地抓著身上的絲巾和自己的衣服呆在原地,肩頸還在隱隱作疼。

「搞什麼⋯⋯?」

8.

「竟然對女孩子寶貴的身體做這種事,過分⋯⋯」

薰鼓著雙頰,氣惱地看著鏡子裡自己的倒影。

都過去半個月有了。雖然被咬的當下沒有出血,但左側肩頸皮膚上的那一塊淡紅色半月形牙印至今卻仍未完全消去。

「哼,什麼吸血鬼嘛,噁心!」

除了被咬這一點令人不快之外,最讓羽風薰介意的其實莫過於朔間零這傢伙,從那一天之後就沒消沒息了。

想起在房間衣櫃裡還收著的綠色禮服與紅色絲巾,薰又重重嘆口氣。

不是說薰多想跟對方聯繫,看似一切都回歸正常的現狀也沒有讓她感到多高興。她只覺得自己彷彿線香煙花,燒完之後就毫無價值。

「我們是沒有交換聯絡方式沒錯啦,一開始也是我自己有求於他才開始的這段孽緣啦,但我也算是幫了他一個大忙吧?他就這樣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嗎?真沒禮貌⋯⋯」

薰不開心地對著鏡子自言自語,認份地把一直以來都敞開著的制服領口給乖乖扣到最上面的那一顆。左看右看,確認痕跡不會暴露之後,薰扭開水龍頭、掬了些水潑到臉上,然後邊擦手邊走出女生化妝室。

「真是的,慢~死~了~!你是掉下馬桶去了嗎?」

都快把髮尾的分岔給剪完了,朋友這才磨磨蹭蹭地出來,在廁所門邊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的瀨名泉忍不住大聲抱怨。

「預備鈴都快響了喔?」

「小瀨,別這麼大聲嚷嚷啦,很沒氣質耶。」薰收起手帕,無奈地搖搖頭。

「哼,本小姐氣質出眾,不勞你費心。」

泉撩起她那一頭柔順飄逸的灰色長髮,寶石藍的眼睛眨呀眨。

作為一名職業模特兒,瀨名泉所具備的漂亮容貌以及姣好身材確實讓她有足夠的本錢懷抱珠穆朗瑪峰一般高的自信。

「是是是⋯⋯」

見薰逕自走掉、沒有要和自己鬥嘴的意思,泉趕忙跟上去。

「還想著你最近的出勤率怎麼這麼高,結果還不是一天到晚偷空隙翹課。看看你,連上個廁所都要花這麼久時間。」走在薰身邊,泉調侃道。

「畢竟學校很無聊啊,還是賺錢有趣多了。反正考試的時候我都有出席就好了嘛。」

薰淘氣地對泉吐吐舌、曲起手指比了一個錢的手勢,顯示出她有多不在乎學業這件事。

「不過,來上學的話能跟你一起玩呢,還是挺有意思的吧。」

「是這樣嗎?」

瀨名泉回想這陣子下來自己也沒有跟這位好友喝過幾次茶,她到底都找誰玩去了?

「你是來見朔間零的就直說。」

「咳!」

泉那記毫不拐彎抹角的直球打得薰措手不及,一時不慎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唔、幹嘛突然提那傢伙的名字⋯⋯!」

「有什麼好不能提的,你們不是在交往嗎?還是說最近在傳說你們分手的流言是真的?」

朔間零不在身邊纏著自己的日子,羽風薰的校園生活看似一切都風平浪靜。

但暗地裡有人開始在傳學園情侶分手的八卦,一下說朔間零劈腿偷吃、一下又是羽風薰未婚懷孕,恨不得鬧個滿城風雨。

身為流言話題的中心,薰自然是不把那些空穴來風的事情放在心上。

就是覺得那些人真是吃飽太閒了。

「關於這個⋯⋯小瀨,我跟你說哦⋯⋯」

薰心想事已至此,一個人藏著掖著也沒意義,索性把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訴閨蜜。

瀨名泉聽完後先是滿臉震驚,接著又用看笨蛋的憐憫眼神瞅羽風薰,最後擺出一副無藥可救的表情、按著自己的太陽穴直搖頭。

「果然,我就知道你能和學生會長交往這件事,其中肯定有什麼不單純的原因⋯⋯唉,我真的是沒想到你會蠢成這樣⋯⋯」

聽到這話羽風薰不高興了:「小瀨,你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配不上他嗎?」

「他可是超級偶像朔間零耶?」

泉不可置信地瞪著薰。

「而且薰你明明就這麼討厭男人啊,卻唯獨跟朔間這麼親密。」

「我才沒有!那些都是被迫的!」說到激動處,薰不自覺拔高音量。

「剛剛就說了,我們這是利益關係!」

「就算你這麼堅持,但是在我看來完全不—」

「喂!前面的女人,給我站住!」

一道不客氣的大聲嚷嚷中斷了泉和薰的對話。兩人雙雙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灰色短髮的少年正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狠狠瞪視她們的金色眼睛裡閃著犀利的光。

「我還以為哪來的野蠻人呢,原來是隻野狗啊。」瀨名泉交疊起雙臂,好整以暇地說著風涼話,全然不把這個來勢洶洶的少年放眼裡。

倒是被當成野狗讓對方非常有意見。

「哈?!什麼狗!我大神晃牙可是孤高的一匹狼!」

「好可怕,中二病嗎?你都已經高一了喔?」

「你這女人啊—」

「小瀨,我想他是來找我的,讓我跟他單獨說個話吧。」

眼看面前彷彿即將上演貓狗大戰,羽風薰趕忙在事情鬧到難以收拾前出面緩頰。

就在這時候,上課的預備鈴響了。

瀨名泉不服輸地瞪了晃牙一眼,「你自己小心,早點回教室。」回過頭來對薰說。

「嗯,再幫我跟老師說一聲。」

待泉離去後,薰看向仍處在戒備狀態的晃牙,無奈地嘆口氣。

「在走廊上不方便,我們去花園吧。」

薰走下長廊旁邊的石階,往她熟悉的中庭花園前進,晃牙則跟在她身後。

來到涼亭裡,薰選了一張大理石長椅、交疊雙腿坐下來,她仰起臉,望向距離自己三步之遙的晃牙:「怎麼,這次給你找的樂團不好嗎?」

要說那個朔間零近期不只沒出現在校園,甚至連live house都不去了,還就這麼把晃牙丟給薰。為了表演的經營與馴養這條不受控的犬,薰已經給晃牙找了四個樂隊了,但結局往往都是不歡而散。

其實也不全是晃牙的問題,薰自己都納悶怎麼現在的樂團沒有一個上得了檯面。

五個人拼了命的表演,還不及朔間零一人的即興演出呢。

「喔—也不是不好,只是總覺得方向性不太合,所以就沒繼續了。更別說他們吉他手的技巧,連朔間前輩的一根指頭都—不對不對!我找你要說的不是這個!」

「不然是怎樣?主人不在,就連你也不想上台了?」

「什、什麼主人!少亂講話⋯⋯啊啊—跟你真是話不投機⋯⋯」

想起現在不是跟女孩子吵架的時候。晃牙甩甩頭,把手裡一直提著的紙袋交給薰。

「這是朔間前輩要給你的,說是感謝你的幫忙。」

「咦?朔間今天來了?」

我怎麼不知道?羽風薰真的就差那麼一點說出這句話,下一秒馬上自己清醒過來。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我跟他已經沒關係了。薰沒好氣地心想,道過謝後從晃牙手裡接下那只白色的樸素紙袋。

袋子裡是一盒十五顆裝的夏威夷豆巧克力。

薰認得這個牌子,以前父親到國外出差時,曾經帶回過一盒這種巧克力當伴手禮。

「喔,剛回日本。不久前還在學生會的,但是有人通報說凜月在學校門口昏倒,所以前輩沒待多久就匆匆離開了。」晃牙說。

聽到略耳熟的名字,薰微微地蹙了下眉。

「是嗎。」

搞什麼啊,連見我一面都不願意,之前還那麼的⋯⋯

「羽風前輩?」

「隨便把人耍著玩,把別人的生活搞得一團糟後就一走了之,什麼也不管了。」扭著手指,薰低聲抱怨。

「自私的男人,我最討厭他了。」

晃牙皺起眉:「不要說朔間前輩的壞話。」

「哎,你真的很護主耶。」把紙袋放在腿邊,薰受不了地說,「朔間零到底哪裡好了?」

晃牙大驚失色,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不曉得他的偶像有多麼厲害。

「什麼?你難道沒見識過前輩的舞台魅力嗎?還有那出神入化的吉他技巧!那令人中毒的嗓音?!」

雖然腦裡一瞬間響起了之前朔間零給自己清唱的歌聲,薰仍倔強地搖搖頭。

「世界上厲害的人何其多,又不是只有朔間零。」

薰覺得自己說的沒錯啊。相較那些不入流的傢伙,朔間零這個人不過就是長得高一點、瘦一點、美一點、帥一點,頭腦聰明一點、聲音好聽一點、表演精彩一點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絕對就只有朔間前輩!前輩就是這世界的神!」晃牙眼神堅定、自信滿滿地拍胸脯表示:「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超越他!」

「是喔。」

薰那不屑的語氣表情及態度著實令晃牙來氣。

「⋯⋯羽風前輩你啊,真是不知好歹。」

「我不知好歹?」

晃牙不理薰,繼續用很壓抑的沙啞聲音嘀咕。

「朔間前輩是大家都渴望能接近的存在,眾人無所不用其極、只求神能看自己一眼。而你明明是被神選上的人,還不知道要好好珍惜⋯⋯」

「我又不是自願被選中的!」薰慍怒地插話。

「你這樣單方面的說我不知好歹未免也太過分了!」

「但是,當初自己撲到朔間前輩身上的,不正是羽風前輩嗎?」

「我、我當時是⋯⋯情勢所逼⋯⋯」

晃牙的一針見血立刻令薰語塞,說話也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我知道羽風前輩只是在利用朔間前輩,說真的,今天就算不是朔間前輩也無妨吧?但就算這樣,朔間前輩還是義無反顧地幫了羽風前輩。」晃牙從鼻子哼了聲,沒有要聽薰解釋的意思,「像你這樣輕浮的女人啊,到底還有什麼好嫌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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