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珂若尔的某种不为人知的特质，又或许只是机缘巧合，在耀眼的绿色火焰燃尽之后，爆炸将某人的意识也卷入了乱流之中。

621的意识在那一刻脱离了自己的躯体，遁入不可知之地。

这里大概是ALLMIND所谓“我们”的内部吧，尽管视线所到之处一片漆黑，但这里不是寂静的旷野，621耳边的窃窃私语声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停止过，以至于连他那反应迟钝的个人感想机制都难得发挥了点作用。

——那个人应该很讨厌这里吧。

赤枪的G5，时常抱怨耳鸣的伊瓜苏，他大概很难对这些“亡灵”的窃窃私语泰然处之。

但他还是在这里，并成为了主导者，而非那些窃窃私语的一部分。

是他自己选的吗，还是没有选择的余地才这样做的呢，621也不太明白。

有关于G5的事，他似乎从来没有搞明白过。

或许是因为想起了对方的缘故，他耳边传来了稍显熟悉的声音。

是伊瓜苏的声音，并非难以听清的窃窃私语，而是清晰的句子。

“……从刚刚开始就听到很奇怪的声音，还以为是什么呢，”他这样说着，“原来是流浪狗啊。”

他的语气比第一次遇见时冷漠些，却又比爆炸前声嘶力竭的呼喊多出些奇怪的温和，甚至让621对发声者的身份感到疑惑。

“你这家伙，脑子里想的都是这种事？”

尽管621根本没有开口，但伊瓜苏似乎通过某种途径听到了他想说的话，并毫不犹豫地开始冷嘲热讽。

——果然还是G5啊。

“那种莫名其妙的安心语气又是什么啊，混账，”伊瓜苏骂道，“倒是警惕一下啊，你这看不起人的流浪狗！”

——事到如今。

621这样想着，转头看向对方——这种动作大概也只是一种臆想，事实上，现在的“他”无法感受到自己的躯体，这里似乎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只属于意识体的世界，所以本应不复存在的G5才能像现在这样与他对话。

但在他看向G5的瞬间，他确实在一片漆黑的视野中看到了什么东西。

是G5，他穿着赤枪部队的制服，双臂交叠，漂浮在黑暗的虚空中，对上621的视线后冷笑了一声：“哟，看来‘你’也不是纯粹的残渣啊。”

他说了“也”，足以证明G5和621一样，和那些模糊的声音有某种本质上的区别。

还没等621想出那种本质上的区别是什么，他和G5之间的距离就突然缩短了。那双总带着些挑衅的眼睛来到他面前，621没能从里面发现过去曾感受过的情绪，那些烦躁、愤怒、不甘……那些在G5身上本该足够明显的感情，现在都像是被削弱了很多，于是他变得不太真实，像是缺失了什么东西似的。

他沉默地看着对方，G5也盯着他，片刻后，那双黯淡的青色眼睛里忽而闪过一线绿光。

“怎么了，流浪狗，你是想要做些什么才来的吧？”

——不，我没有想过……

这是出于本心的想法，621不是主动来到这里的，自然也不会有特殊的目的，但他想到这里，思维却突然停滞了。

——要做的事，我们的扳机，不，我应该——

“是那个很吵的家伙啊。”G5嘁了一声。

621没有回答他，只是呆呆地漂浮在那儿。原本能够“听到”的话语也被屏蔽了，伊瓜苏很清楚这是谁干的好事。

虽然就这样把对方丢在这里也不错，甚至应该说，这才比较符合他原本的目的。毕竟他原本就是依靠对那人的杀意才得以在这里“留存”，任由对方的意识在数据构成的虚无之海中消散可谓是正合他意。

可是事到如今，自己的一切丑态都已经败露，在对方面前出尽了洋相，他却没那么想把对方碎尸万段了。

又或者，这种奇怪的冷静也不完全来自于他个人的意愿，而是某个自称“吸收”了他的东西导致的？

光是想想就让人火大。

就算这样，怒火的感受也相当模糊，不够明确，温吞得像是幻觉。

……啊啊，不如给那家伙制造点“惊喜”吧。他想到这里，勾起了嘴角，像是对待极为亲近的战友一般搭上621的肩膀。

“机会难得，给你点特殊待遇吧，流浪狗。”

毕竟，唯独接下来要做的这件事，绝对是由作为“人类”的伊瓜苏自己决定的。

他就这样向对方靠近，直到彼此的嘴唇相贴时，621呆滞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涣散的瞳孔一瞬紧缩，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

“醒了？”G5的语气像是在笑，眼里的颜色沉了下去，像接触不良的电路一般闪烁着。

流浪狗没有回答，怔愣片刻后突然揽住了伊瓜苏的腰，用笨拙的动作回应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迟钝的舌分开对方的唇，舔舐对方的齿列，毫无技巧，却足够热切。

几乎算得上“追求”。

“唔，”伊瓜苏眉头微皱，他被对方的回应纠缠了一会儿，从这个吻中脱身时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什么啊，居然就这样接受了？”

他本以为流浪狗会被这种举动吓到，对方却干脆顺坡下驴，反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搞什么，就算在这种事上也要落于下风吗。

流浪狗没有对他那带着点郁闷的话语做出回应，只是看着他，想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G5的嘴唇很软。

621的感想多少有些奇怪，但伊瓜苏能够听到，这就足以证明此前的“屏蔽”已经失效了。话虽如此，他还是得对这种奇怪的感想做出反驳。

“只是错觉而已，”伊瓜苏冷笑起来，“无论接触还是对话都是，就连‘身体’也只是意识构建的错觉。‘我’早就不存在了，你应该很清楚吧，流浪狗。”

毕竟被你杀了很多次啊，无论是‘我’，还是在‘我’之中的那些东西。

——如果在那之前能知道的话，就好了。

“哈？”

——如果在那之前能够和现实里的G5做这样的事，就好了。

“你他……”伊瓜苏骂到一半，又突然收住了话音。真奇怪，他应该觉得很生气才对，但在大部分情绪波动被名为ALLMIND的奇怪东西抑制的如今，他甚至懒得多骂几句脏话。

——G5。

而流浪狗还在叫他的呼号，自由佣兵将他揽在怀中，用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他，像是在寻求回应，又像是别无所求。

“……是伊瓜苏，不要叫呼号了，”伊瓜苏皱起了眉毛，咋舌道，“不懂情调的家伙。”

——伊瓜苏很懂吗？

“比你懂。”只有改口够快这点还算聪明。

——那么，伊瓜苏也不应该称呼我为“流浪狗”。

“哦哦，那么该管你叫什么，G13吗？幸运数字啊……雷德那小子好像还挺在意的，虽然最后也没什么好结果，”伊瓜苏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应着，一边脱下身上的制服，“或者说渡鸦？‘耳鸣’似乎是这么叫你的吧。”

成为现在这种“形态”之后，信息的来源变多了，ALLMIND知道的事就是他知道的事，他明白了很多过去不明白的东西，却仍旧不明白流浪狗在想什么。

直到双方的意识以这种面貌会面，思绪不再需要以话语作为载体，他才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地想到，原来如此，这家伙可能什么都没想过。

——621。

“621？”

他复述了一次对方所说的数字，对方的手从被松开的制服下摆处伸了进来，探进松垮的背心，攀上他的后腰。与他人肌肤相贴的感觉实属久违，伊瓜苏也难以判断构成这种温热触感的“材料”究竟有几分来自于过去的回忆。

——621，称呼我为621吧，伊瓜苏。

“……621，”伊瓜苏咀嚼着这个数字，突然扯了扯嘴角，“这是编码吧，你在瞧不起我吗？”

——对我来说，那就是名字。

对方没有张口，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不需要话语的表达方式，现在只顾着往伊瓜苏脖颈与肩膀之间磨蹭，倒真像哪里的流浪狗了。

——为什么我听不到伊瓜苏在想什么呢？

“因为你这混账耳朵不好，”伊瓜苏这样说着，把拴着一对金属名牌的皮绳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看了它一眼，又将它远远地丢进那片不见边际的黑暗里，“没听到的东西那么多，现在又有什么必要在乎呢？”

——伊瓜苏好像变了。

“……还想做就别废话。”他啧了一声。

621非常识相，把他那件洗得很旧的背心脱掉了，露出遍布伤痕的身体，算不上十分健壮，肌肉和骨骼的形状很流畅，比他说话的风格要服帖得多。

而后621伸手去抚摸对方背上的伤疤。伊瓜苏比621矮半头，现在几乎是陷在对方怀里，被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体温照顾得很不自在。

而且，在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下，伊瓜苏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件事。

仔细一想，ALLMIND毕竟是个使用女性音源的人工智能，自我认知为女性也不奇怪。而现在，伊瓜苏才发现那家伙给自己带来的影响并不仅仅是抑制情感波动。

这里不是现实，所谓的“身体”是由意识构成的，尽管现在伊瓜苏的意识才是主导者，但ALLMIND的“存在”也被具现化了，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

……这还真是有够糟糕的惊喜，在一瞬僵硬后，他这样想到。

不擅长察言观色的621尚不知道伊瓜苏短暂的僵硬是因为什么，他还在试图嗅闻对方的气味，鼻尖抵在温热的皮肤上，极为专注地呼吸着，对方因为这点气流而轻颤着，他被这种反应取悦，忽视了其它细节。

而后他的手沿着对方结实的背部肌群向下摸索，解开那条显然有些年头的腰带，学着伊瓜苏抛弃铭牌的动作，将它也甩在一旁。

“真性急啊。”

——我以为你希望快些进入正题。

“哈，不过是条流浪狗而已，唔。”伊瓜苏扯开嘴角，试图像过去一样嘲讽对方，却在说到一半的时候被拙劣的吻堵住了嘴。

好消息，现在他们其实不需要用嘴来“说话”；坏消息，流浪狗也很清楚这一点。

——“情调”，这是你说的，伊瓜苏。

单就称呼来说，621也不见得比“流浪狗”好到哪里去。

——如果这是你的表达方式，或某种特殊癖好，我可以接受。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伊瓜苏咬了咬对方的唇，咋舌道：“别得意洋洋的，你这混账。”

621没有说话，但从他把一条腿抵进伊瓜苏双腿之间的动作来看，他大概确实有些奇怪的情绪，类似于志得意满。

伊瓜苏又啧了一声，他本打算稍微转移一下对方的注意力，但事已至此，就算再让对方走点弯路也没用。

不过往好处想，没准这个傻子就算发现了“那个东西”，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这样想着，很不耐烦似的把对方的上衣扒掉，干脆坐在对方抵进他腿间的腿上，用手指勾着对方的腰带，挑了挑眉。

对方用行动回答了他的挑衅。

在由意识的残渣构成的虚无黑暗中，唯二拥有完整形貌的意识体交缠在一起，没有人再去计较那些汗水和欲望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他们像真正的野兽一般，除开将对方拆吃入腹之外，再没有任何愿望。

他们互相撕咬着，无谓的前戏已经进行了太长时间，621没有不识趣地在进入正题前询问对方，对方的心跳和性器的反应足以证明他不需要额外许可，因而他只是微微喘着气，将对方的身体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东西”。

那条失去腰带后摇摇欲坠的裤子终于完全离开了对方的下身，伊瓜苏也懒得挽留那东西，甚至懒得掩饰些什么，情欲让他有些迷糊了，甚至在621突然发愣时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

“发什么呆，没见过自己的？”他骂道。

——我应该有吗？

621眨了眨眼睛，试探着触摸对方腿间那个似乎不应该出现的器官，它非常柔软，并不是附着在对方身上的外部构件，它甚至已经产生了一些体液，在他的碰触下，那些体液变得更加泛滥，伊瓜苏的大腿也颤抖起来。

“妈的……”伊瓜苏用小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低声咒骂道。

自暴自弃后的他太不把这当回事，以至于差点忘记这茬了。

那个ALLMIND留在他身上的东西，女人才有的东西。

——嗯，没见过。

621在研究了一下那东西过后，如是说道。

“闭嘴。”伊瓜苏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这样要求对方了，他很冷静，是的，很冷静，他只是有点儿处理不了现在的状况而已。他希望对方别那么多废话，就算发现了那东西也别闲扯，最好直截了当地进来，让他忘记那些有的没的，然后——

——伊瓜苏，我可以——

“他妈的做不做，要做就直接进来，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他没好气地说。

他的情绪波动好像回来了一些，但愿这不是ALLMIND在他身上留下的那东西被乱搞导致的结果。

但事实证明，他还是该听听对方想说的话，才不至于在621沉默地肏进那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器官里之后产生一种窒息的错觉。

那当然是错觉，他早就不需要呼吸了！伊瓜苏这样想着，努力从那种不适感中把自己拔出来，对着和自己的“身体”相连的混账翻了个白眼：“倒挺不客气啊你。”

——从这里进去的话，你应该会轻松一点。

621面无表情，似乎像是在说什么很正儿八经的话。实际上，如果抛开他挺动下身的动作和牢牢地抱住伊瓜苏的双臂不谈，他倒确实像个正经人。

然而伊瓜苏实在没办法无视“身体”里的东西，对方的一部分正在入侵他，坚实，灼热，尽管这本就是由他挑起的，但事情确实脱轨了。

被对方蹂躏的新器官似乎有超越他想像的敏感度，又或许这种唯有人类才知道的感觉无法受到ALLMIND的管制，他的记忆里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因而那酸胀的快感甚至超越了他曾从真实的肉体上感受过的一切，将他的“脑子”搅得乱七八糟。

……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他皱着眉这样想着，而后感觉到对方的性器变得更加兴奋，不由得将眉毛皱得更紧。

该死，这意味着什么，这家伙能听到他在想什么了，说明他的计划确实是正确的，但这个时机实在是不太凑巧，他没办法在完全没体验过的快感中控制自己的思维，鬼知道对方会听到什么东西。

他没时间想更多了，对方进得越来越深，快感彻底将他的思维带走，再也找不到方向。

那些让人快乐的感受也许是由某些关于疼痛的记忆糅合而来，又或者是电流？他难以形容，也不再需要形容，他被流浪狗贯穿了，第一次被使用的器官并没有因粗暴的进犯流出鲜血，反而用更多的、幻觉般的体液迎合对方，让交媾变得更加顺畅。

快感将他的意识煮沸，他在黏腻的快感中听见对方的喘息，听见自己的声带不受控制地发出浪荡的叫声，对方似乎在喊他的名字，断断续续的，没什么感情，像对方的做派。

除开对方的名字以外，621什么都没说。

他没发现伊瓜苏不再用唇舌回应他脑子里想的话，也没有对耳边那些大概是从伊瓜苏那边传来的混杂着脏话的荤话做出反应。

这也很正常，毕竟对方已经不像是能回应他的样子了，那张时常摆着不屑表情的脸变得松散，灰绿色的眼睛被掩在泪水和眼睑后面，那些陈旧疤痕旁的皮肤浮起不正常的红色，他变得湿润，双腿挂在对方腰间，未被安抚的男性性器抵在621的小腹上，伴随着腿间那口本不该存在的小穴被侵犯的动作可怜地吐出混着清液的白浊。

621很清楚，这不是现实里的伊瓜苏会表现出的姿态，从之前的反应来看，对方原本的身体并没有这种器官，所以才会是那种反应。而现在，大概也是因为从这个第一次拥有、第一次被触碰、第一次被进入的器官上获得了意料之外的快感，伊瓜苏才会变得这样混乱。

他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系列前因后果，却仍旧无法让自己不因这状况变得更加兴奋。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还有这种欲望，他想让对方变得更加混乱，想让对方露出更多他没见过的样子，想得到更多的声音、气味、泪水、情液和其他任何能从对方身上得到的东西。

这是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对方的喘息和控制不了的心声向他涌来，他的身体和心灵都被对方包裹，过于炙热的灵魂激起更多征服欲，他不由得往深处去，往更深处去。

对方的身体向他敞开，耳边听到的话语混杂着抗拒和渴求，他没有回答，俯下身去找对方颤抖的唇。

伊瓜苏什么都说不出来，被快感逼得涣散的绿眼睛映着621的脸，他被迫接受这个吻，对方并不温柔，在亲吻之中甚至顶弄得愈发狠戾，他的闷哼也只能让对方更热衷于进出这具身体。

——会，坏掉……

他恍惚地想着，然后这具由意识虚构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痉挛，对方也停止了动作——那混账射了，毫不客气地把精液留在他身体里，仿佛这是621本就该做的事。

但是，没错，是的，这也是伊瓜苏那欠考虑的计划中的一部分，就算对方再怎么迟钝，到这一步也该明白了。

经由这种“交换”，对方的意识得以覆盖、改写ALLMIND和伊瓜苏的意识，621会获取这片数据区域的主导权，而伊瓜苏将被覆写，ALLMIND也一样，所有亡灵留下的残渣都会消失，唯独尚还拥有肉体的对方得以脱离“地狱”，复返人世。

换言之，这一切确实都是他允许的，他难得当一次成功的主谋，尽管从犯的人选有些问题，但无所谓了。

“你还打算待多久？”伊瓜苏喘了会儿气，从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来，发觉对方的东西还插在自己身体里，不由得臭着脸质问道。

和他一样出了一身汗的621看着他，沉默一会儿，突然握紧了他的手。

“……谢谢。”

“我可不想听你说这种屁话。”伊瓜苏骂道。

时间不多了。

数据覆写已经完成，人类才有的温度和情热缓慢地抽离，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视野中出现雪花点和红绿色块，耳边的声音嘈杂无序，流浪狗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地呆滞。

这家伙果然只是条流浪狗而已，就连这种时候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算了，毕竟现在的“自己”似乎也很难被称作“伊瓜苏”了。

他很快就会变成那些执念不够深重的残渣的一部分，落入早该到访的“地狱”中去吧。

“……永别了，流浪狗。”他笑了起来。

至于残缺不全的笑容到底会被对方如何评价，他已经不在乎了。

无法构成完整躯壳的意识残渣在下一刻彻底消失，621的意识也唐突地回到现实的身躯之中。

从COM的汇报来看，他没有在“那个世界”里待很久，意识感受到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不同，方才所经历的一切在现实里不过是一瞬之间发生的事而已。

“渡鸦，你还好吗？”艾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还不错。”他难得用言语回应对方。

还不错，他的身体还活着，他的AC还能运转，他的情绪也没有出现巨大波动。

他只是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从未得到的东西，仅此而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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