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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长者的成年教学,1

小说: 2025-09-02 08:42 5hhhhh 6090 ℃

  这是一所屹立于郊外的酒馆旅社,即使它的地理位置并不明显,里面却仍旧被觥筹交错的场景填满,老大和小弟们勾肩搭背,男人和女人们熙攘作一团。起初这喧闹的嬉笑声磨得人耳膜哗哗响,在其间泡得久了,耳根也软了,好似把人塞进酒罐子的底部发酵个足把月,到头来已是一瓢佳酿。可惜米哈伊尔不觉得在这里能给予人多少滋润,和臭鱼烂虾待在一起,不过是一同发齁发臭罢了。他像往常一样梳了体面的发型,小礼服上的领结打得绷直,热腾腾的房间把他的镜片沾湿;他永远用一副标志的笑容,伸着胳膊在酒桌上和其他人碰杯,千盅入肚,面不改色。旁人若谈起他来,总是先讲那口标准的俄式发音,在酒场里掷地有声,不像是来自天南海北的、噙着各色方言的江湖流道,反倒像是来自哪个大学的讲师。他们把他叫某个半路摸上黑的毛头小子,可又不得不佩服他强有力的社交手腕——和他那并不壮硕的身板形成了鲜明对比。人们会给足米哈伊尔面子的,因为他是奥列娜·塔卡奇的人。

  奥列娜今日来赴约,倒是为了几位道上的老友,没事闲聊几番。米哈伊尔坐在桌子的另一端,酒后茶余,常往奥列娜那里瞟一眼。今天她没有叼着烟翘起腿来,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反而把目光悬停在空气中的掠影浮光里,显得不甚聪明。奥列娜心不在焉的模样让米哈伊尔也没了兴致,但他离得太远了,这不是小弟该开口询问的好时机。

  “奥列娜,听说你又被通缉了?”

  “嗯。”她呷了口酒,玩味地晃着那盏杯,而后抬了抬眼,撞上一惯瞧向这边的米哈伊尔的视线,两人都没有退步,但奥列娜并没有说什么。

  “最近查得紧啊,进去一次又要遭罪。”

  在座的列位头目们,多多少少是能算作律贼的,谁也没少经历过通缉或是入狱的事情,奥列娜也算是其中一位。她年少时进去过一次,反而处出来一堆弟兄,名声甚大,谁也没能小看得了她。

  对奥列娜·塔卡奇来说,又或许对所有N国的黑手党头目来说,入狱算不上失败。在监狱里,黑帮组织的纪律仍有条不紊地运行着,在法律范围里猖狂地进行活动,律贼手握人脉,犯人们互相检举,狱警仿佛倒像是个证明“黑手党是可以在法律下存在”的无用符号——国家管不了他们。

  但对米哈伊尔·索科洛夫来说,奥列娜是特别的存在,她和其他的头目们不同,因为她是他的领袖。米哈伊尔不想让奥列娜离他们而去,除非他也能一起服刑,不过与其一同被抓,他可能更会选择符合正常人思维的方案,比如畏罪潜逃。米哈伊尔是个努力想证明自己之于奥列娜有价值的人,也许出于私心,他很希望奥列娜也能认为他是特别的存在,所以只要有自己在,她就不可能会被抓,米哈伊尔会确保一切都安排妥当。

  烟味由远及近而来,米哈伊尔攒眉蹙额,反手捏起酒杯,凑到嘴边饮下,实则是为了掩饰性地隔开那令人不悦的二手尾气。在雾锁烟迷中,女人又开始雨后春笋般成倍地冒出来——这才是聚会里的饭后点心,她们美而艳的眼眸勾上一个又一个人,逐渐的,人们的肩与腰相连,手与肤相融,在厚重的镜片后形成层层叠叠的幻影,看得米哈伊尔有些头晕。他习惯性地捏了捏被眼镜压痛的鼻根,仿佛尝到了和烟灰搅拌在一起的甜腻蛋糕屑,恶心得想将胃袋颠倒个个,于是他拍开那些陪酒女的手,摆出假笑道:“小姐,我不用。”

  女人是和权利相等的配件,所以奥列娜的身边当然也少不了,她们卖笑着给她喂酒,而奥列娜没有拒绝,一边跟着陪笑,一边和她们共饮交杯酒。米哈伊尔不乐意见得奥列娜喝太多,因为他知道奥列娜嗜酒如命,但是她酒量不佳,平日只是小酌几口,就已经面色微醺,她便也把控着度量,在社交场所里总不至于喝醉。有手腕的女性若是不陪酒,是没人敢多说的,奥列娜在社交场上的权利早碾压过几杯酒肉交情,要给她陪酒的人才是多了。因此同为“女人”,奥列娜在这里的地位更近于“男人”,唯独不同的是,奥列娜是“男人”里唯一会真心同她们笑的人。

  米哈伊尔在座位上踌躇不安,每次他觉得以奥列娜的性格该点到为止的时候,她这次都没有停。

  奥列娜喝得迷迷瞪瞪,脸红红的像没睡醒,当她再次举起伏特加的酒瓶时,米哈伊尔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先生们,抱歉了,我想奥列娜大人有点累了。”,他径直走到奥列娜跟前,把她手里的酒瓶夺过,仰起头来就将滚烈的辣酒一口干尽:“所以没喝完的我就替我们老大赔了。”,他举着空瓶子朝桌上的各位示意到。

  奥列娜身边的女人们识趣地因米哈伊尔的举动退到一侧,其他人也戏笑着说没事,等待有人来接奥列娜下去休息。

  米哈伊尔把奥列娜的手拽住——她醉得像一头水牛一样,倔强、偏执、把蛮力往他身上使。在那些黑手党的领袖们看来,这或许不是什么稀奇事,来这地方,就是为了玩嘛,这不仅是谈生意的场所,更是要喝得烂醉如泥,顶着红脸去互相撞鼻子的地方。因而把奥列娜拽出来后,刚才热闹的酒局早就恢复原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米哈伊尔并不是不擅长应付酒鬼,而是不擅长应付喝醉的奥列娜,即使那些男人们可以喝醉了发疯,但她这哪里像个领袖该有的样子,明明自己的照片都被订上通缉令了,她还这么心大,她不应该和他们一样啊……想到这里,他才忽而觉得,自己对于奥列娜的预设太过于理想化,觉得她应该比女人无情,比男人威严,但是真实的奥列娜该是什么样又不是他有资格评论的。

  “你喝醉了。”米哈伊尔一边艰难地架起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奥列娜,一边走向包间的方向。他原以为奥列娜会说出那句经典的我没醉,意外的是,奥列娜半天在他耳边酝酿出一句:“可能是吧?”

  包间里的光线设计得幽昏,如果是为睡眠质量着想的话,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谁都心知肚明不是出于这样的目的。打心底里,米哈伊尔想让奥列娜直接倒头就睡,眼一闭一睁,第二天的曙光就来了,没什么比酣睡一场是更好的解酒办法了。可是还没把她背到床上去,奥列娜一进门就软绵绵地靠着墙蹲了下去,米哈伊尔识趣地关上门,以免让旁人看见老大的窘相。

  奥列娜在角落里挣扎着干呕了一会,狼狈地抬起头来,米哈伊尔看着她莫名其妙地朝着自己笑,只好蹲下身来听她想说什么。

  “难……难受……”奥列娜虽然面上一副拧巴的表情,却仍旧抽搐着嘴角尝试笑出来。米哈伊尔不知怎么觉得看到她这样笑心里发毛,难道酒精有什么附加的笑容效果吗,对于千杯不倒而从未体验过喝醉的他来说,这是个难懂的课题。

  米哈伊尔先是尝试给奥列娜拉到厕所去吐,未果后又软磨硬泡让她喝了点葡萄糖水,最后因为一句我要抽烟,只得去搞来一根烟草卷塞到她嘴里。

  蹲在角落里的奥列娜眼圈红红的,眼里盈盈闪光,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只有叼着烟的时候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安静下来。米哈伊尔见她终于不闹了,疲惫地坐到床头准备歇一会,双手撑在床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发呆。本来要是真遇上奥列娜喝醉的情况,都会有人让侍男侍女去服侍她的,第二天她就和没事人一样了,米哈伊尔也没细想过具体的情况。

  米哈伊尔的鼻子很灵,所以对烟味甚为抗拒,只不过独奥列娜一人吸过的烟,他想了想貌似也能忍,便没有低头,只是看着薄薄的白烟轻飘飘地升到天花板的高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任凭房间被她的味道填满。

  不知何时,奥列娜早就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挂在肩头的风衣外套在这过程中滑到地上,和那吸了一半的烟头一起被遗弃在角落里,趔趔趄趄的身影给缓过神来的米哈伊尔吓了一跳,他赶忙站起身来,想去迎接对方,问问是不是愿意躺床上休息。

  奥列娜的行动虽然显得重心不稳,目标却很明确,一种近似于狩猎时的状态——米哈伊尔明知道若是在战场上,他这时候还傻愣着的话,便会被奥列娜一刀毙命,她杀人从不拖泥带水。但今天不同,米哈伊尔只是僵住身子呆在原地,没能及时做出反应,他根本没料想到此时此刻能见到这种状态的奥列娜。一瞬间,米哈伊尔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如临大敌,滚烫的血在毛孔中鼓动着,耳中轰鸣作响。

  比被对方杀掉还要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奥列娜只是抱住他,吻上他的唇。浓烈的酒气和烟草味直冲天灵盖,米哈伊尔被吓得一把推开她,在反作用的效果下一个踉跄栽倒在床上。

  “妈的……你喝疯了……”米哈伊尔刚才紧绷的神经在摔到床上的撞击中消解了,肌肉也因此而软而无力,差点让脚抽了筋。他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随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位于床边的那个黑手党老大。奥列娜的头发乱乱的,盖住半边脸上的表情,那根系着头发的丝带也歪歪扭扭;让深谙奥列娜脸色的米哈伊尔来解读,现在的她没有像刚才一样笑,一样哭,一句也没有回答,那便是没有表情。她飘然得像浮于这个世界之外,好像用眼神看着他,又好像灰蒙蒙的隔着雾。

  年长者的那方只是熟稔地俯下身去,用无言的嘴唇代替话语,做着早就越过界限的肌肤接触,宽大的双臂挽住他的身体,把米哈伊尔当作一项事业去完成一般,为他宽衣解带,褪下大半的衣服。

  如果对方不说话的话,米哈伊尔是不懂的。

  “能别这样吗……”他感到惊悚,尝试把奥列娜的头掰开,但只有在完全被对方掌握的情况下,米哈伊尔才深觉自己的渺小。奥列娜的力气大得可怕,他要是挣扎的话,只会被拧得更痛,毕竟对方是自己崇敬的头目老大,碾死他这样的蚂蚁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米哈伊尔对奥列娜抱持的并不是这样低级且庸俗的感情,应该是更加伟大的、崇高的、去征服世界的、建立恶人的帝国的想法。

  “奥列娜,我说过好多遍了,我不喜欢烟味。”米哈伊尔尝试正言厉色,旁敲侧击。

  “你不喜欢女人吗。”

  “不喜欢。”

  “那你喜欢男人?”

  被奥列娜困惑地盯着,米哈伊尔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对方的脑回路早就被酒精摧毁了,他才意识到说教已经无法对她产生影响,他们的对话也完全是乱七八糟的,于是只能先放任奥列娜肆意妄为。

  奥列娜的前戏做得足够,米哈伊尔能看出她已经在尝试教导米哈伊尔做爱的方法,和平时的杀手训练一样,奥列娜总会亲自会扶着他的手,调整米哈伊尔枪口准星的位置。他现在甚至无法判断对方是不是有意为之,这是否算是什么服从性测试。

  米哈伊尔又想另寻策略,能否通过肌肉记忆的本能来刺激到奥列娜,于是他把一只胳膊别向身后,摸索着那把藏在腰间的匕首——这也是奥列娜教过他的原话:人不能少了武器,武器应当是和人一体的,即使你一丝不挂了,也应当有藏匿自己武器的地方。米哈伊尔回想起这人当初手把手教导自己使用匕首的样子,好像变魔术一样,小巧的匕首在她的手中进出自如,当她把这只有过使用痕迹的匕首递到自己手中时,刀柄上还残余着奥列娜的体温。

  当时的米哈伊尔问,这匕首上有几条命,奥列娜答曰唯十余条。

  现在,这把积攒了百数生命之重的罪孽的业器,在寒光闪现中再次露出了獠牙,米哈伊尔逮住奥列娜放松警惕的瞬间,迅速拔刃出鞘,以完美的弧度和力道向奥列娜的脖颈刺去。他对小型近身武器的把控还不错,这算是他除了头脑和口舌以外唯一擅长的战斗技巧了,以这三年的实战的经验来讲,他是能成功的。

  只不过对方可是奥列娜·塔卡奇,就算是再默念一遍这个名字,米哈伊尔闭着眼睛也能想起她的杀气腾腾和威严满满。那个抓着他的衣领对15岁的米哈伊尔说要不要试试杀人的师傅,那个入过狱却全身而退的律贼,那个手握重权盘踞于乌区的黑手党老大,又或者是现在眼前的、某个酒后乱性的家伙呢?

  米哈伊尔不仅分不清,他也不懂。但是摆于眼前的事实是,他的手臂在半空中被强劲的力道捏住,被迫悬停。奥列娜的指甲掐进他手腕,血顺着白净的胳膊流到床单上,直痛得他咬牙切齿,感觉手筋要断了一般,只得弃了匕首,这才感到力度松下来了。通常来说,这是奥列娜绝不允许的情况,她说过每个黑帮成员都不该丢下武器,那等同于投降,是当叛徒和逃兵。米哈伊尔冒了一身冷汗,喘着气妄图以此平复疼痛,而奥列娜好像完全没被刚才的袭击干扰,仍旧做着她该做的事情,用唇齿亲吻着他因惧怕而滚动的喉结,手指向刚才掐住的手腕上方攀去,带着血淋淋的指尖和米哈伊尔十指相扣。他的胸脯在外暴露无遗,奥列娜其实随时可以拿起那把匕首,用它了结了自己,并且她也有了相当充实的理由,毕竟是米哈伊尔发起偷袭在先;但从她醉醺醺的样子也能想象出来,她压根没发觉这对自己是有威胁的。奥列娜的身手完全刻在了记忆中,是不需要经过思考的条件反射,米哈伊尔出师于奥列娜所学的三瓜两枣怎么可能赢得了真的师傅本人?这稍微让他释然了片刻,找回了对方身上熟悉的感觉。

  这确实还是奥列娜啊。

  作为黑手党的特色,纹身几乎是必不可缺的标志物,不过米哈伊尔腹部的纹身并不是在加入黑手党后才纹上的,他也从来不会拿来示人。奥列娜探索到这篇区域的时候,有些好奇地摸索着上面的纹路,那是圣罗斯教的常见纹饰,而且早就因为年岁渐长而显得不适宜现在的皮肤。她突然觉得有趣得好笑,戏谑米哈伊尔居然还有信教的癖好,这一笑突然打破了长久以来诡异的温存氛围,也让米哈伊尔有点窝火,反正现在她不清不醒,霸占着自己的身体不说,总不能连自己骂几句脏话都不允许吧:“鬼信这狗日的东西,我小时候没被那些神父走了后门,如今还能落到你手里就知足吧,哪里那么啰嗦。”

  作为从小就没有父母,被教会捡回去养大的孩子,米哈伊尔不仅没有产生对圣罗斯教的尊崇之心,反而无比怨念。令人不快的事情在里面时有发生,米哈伊尔不是很想回忆,他只把童年的回忆当作是在某个基层视角的观察录,如此割裂地从自己身上剥下来。但他的纹身也是来自那时的,作为永远磨灭不掉的噩梦的记号,一看到它,就使他反刍起童年的记忆,简直是来自恶魔的吻痕。米哈伊尔想过,终有一天奥列娜会看见的,他如此本能地觉得,又或者是私心作祟,从第一次知道奥列娜同自己一般孑然一身,没有家庭,也没有父母的时候,米哈伊尔就渴望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可能是共鸣,也可能是孤独者在索取家人的情感。

  “来到这里的话,你就和所有黑帮的兄弟是一家人了。”

  “我们是一家人?“15岁的米哈伊尔抬头确认着这个将影响他一辈子的答案。

  “我们是一家人。”奥列娜蹲下去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她温暖的笑容平复了米哈伊尔的紧张。

  米哈伊尔得到了奥列娜的认同,他们是一家人啊,奥列娜是他的家人啊。米哈伊尔也不是没有试图过把奥列娜认同作父母的存在,这是他这辈子能接触到的最近似于母亲符号的人了。正因如此,他不觉得家人应该做这些事情,他看向匍匐在他胸前的奥列娜的脸,抓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严重的背德感在他的胸腔里蔓延着。他对今天的事情,每分每秒都懊悔不已。

  醉酒的奥列娜的笑脸有点好看,不像以前摆着架子,要装面子的样子,纯真多了。

  米哈伊尔觉得没那么简单,她是个会把这种表情摆给他人看的家伙吗,她可能笑里藏刀,剜人心肉。他的手腕还痛得厉害,也没有作止血处理。

  奥列娜似乎发现了他没有意向去做,玩味地抬起身子,坐在他的腿上,思考了片刻后,米哈伊尔感到有个冷冰冰的东西抵着他的脑袋。

  疯了,这女的绝逼疯了,我靠。米哈伊尔勉强憋出来一个笑脸,好像卖惨一样朝奥列娜乞怜着笑道:“喂……你他妈真想让我死吗……”

  一管改造过的老式马卡洛夫手枪抵上了他的头,那是奥列娜的随身武器,就像米哈伊尔的匕首一样,是和自身一体的东西。他想那把枪大概是她祖上的遗物,奥列娜很少使用,只会在关键时刻拿出来,因而米哈伊尔并不知道她是怎么随身带着的。但他可不觉得这是暧昧的一环,奥列娜不稀罕那匕首的原因显而易见了,她有自己的獠牙,她不需要借用别人的。夺取自己性命的这种事情,若要是全权由她亲手完成,米哈伊尔倒也认了,老大当然有权利处决她不听话的手下。

  “你那么害怕干什么。”奥列娜捏着那把枪,兴味盎然地洩出一抹笑:“我只是想让你起来,你应当觉得这好玩的,所有人都爱做这种事,怎么唯你就不爱了呢。”

  “奥列娜……如果你能停下来就谢天谢地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米哈伊尔听见耳畔的枪械发出金属的咔嚓声,奥列娜把手枪的保险打开了,他想这枪早就上了膛,她只要轻轻一动手指就能让米哈伊尔一命呜呼上了天。他又确保不了醉鬼不会走火,只是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手,交代遗言一般继续道:“我死了的话,就没人能确保你不会被抓。”

  “你说什么呢,我就想命令你现在给点反应。你下面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吗?”奥列娜歪了歪头,用枪戳了戳他的脑袋。

  米哈伊尔酝酿了长久的沉默,未及开口,奥列娜又说:“那你现在帮我脱衣服吧。”

  米哈伊尔没反驳,当老大拿枪指着你的时候,就代表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他缓缓地卸下高举双手的姿势,磨蹭着把手扶上对方的身体,解开她身上的外衫扣子,还没有在尸体身上搜身的速度来得快。摸到她的内衣时,他赧然一愣,腼腆的眼神撇向一边,结果又被奥列娜用枪指了指,只好正视回来。

  奥列娜像胜利者一样位于他之上,米哈伊尔明白,他即使心理上不想去做,生理上又不可置否地爱着奥列娜的身体。他被向往着吸引着,接受奥列娜的一切。

  奥列娜的身上很“干净”,没有任何纹身,取之而代的是各种各样的伤疤——如同刺青一般的勋章,有的残忍而尖锐,狠狠地劈过身体,有的蜿蜒滋蔓,卷曲起皮肤,如同花枝藤蔓一样舒展开来。和脸上的伤疤一样,它们都是奥列娜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证明,它们都是属于奥列娜的故事的一部分,作为时光的痕迹无情地扎根于她身上。在这具成熟女性的身躯上,既有着丰腴的乳房,又有着健壮的肌肉,她标志着与青涩完全相反的代名词,米哈伊尔想必再也无法从另一人身上找到这种感觉了,因为奥列娜是独一无二的。但米哈伊尔不敢面对着那只有母亲身上才该有的双乳,他怨恨所有有过母亲的人,所以畏惧着抛向自己的橄榄枝。

  奥列娜毫不介意敞开胸怀,她一边将米哈伊尔抵向床头角落,一边不忘握住那把枪,就像主人牵着训狗绳一样,虽然她训出来的狗是绝不会逃跑的。米哈伊尔眼里的奥列娜也是条湿漉漉的狗 ,喜欢用舔舐的方式诉说爱意,但这大型犬随时会咬断他的脖子,把他吃干抹净。

  奥列娜摘掉了米哈伊尔的眼镜,世界一瞬间模糊起来,趁着他不安的时机,奥列娜的舌头已经搅在他的唇齿之间;现在只有在极近的距离下,米哈伊尔才能看清东西,所以他只看得见奥列娜的脸和她朦胧的眼神。被经验者引导着,米哈伊尔也开始知道自己的手要放在哪里,被迫接受对方的令人昏厥的酒与烟的气味,指尖不由自主地抚摸起她脸上凹凸不平的疤痕,就好像在抚平自己的伤一样,他们的过往和痛苦就此连在一起。米哈伊尔总和她说不要抽烟,换做平时的奥列娜,也许他一进门,就已经把烟掐掉了,但是此时此刻,这女的只有酒精上头的劲,想把所有吞云吐雾的机会置换成舌吻,米哈伊尔哭着想,我该死的难道是根烟草卷?

  室内飘荡着浑浊的、属于成年人的气味,热腾腾地搅拌着米哈伊尔的大脑。他无助地搂住奥列娜的腰,温暖的肉体相拥在一起,缠绵又热烈。这女的偏偏让他缴械投降,带走了他身边所有的一切,只让他的眼睛容得下她一人。周边的空间变得像磨砂一样模糊,他也只能紧紧抓住眼前的人,就好像世间唯一的救命稻草。

  米哈伊尔想问她和多少人做过,是男的女的,也是酒后做的吗;米哈伊尔也想问她为什么不纹身,头目的老大们常乐于露出自己的花臂,但奥列娜就不同。米哈伊尔想问太多,他被对方填满了嘴,无法说出任何话来,简直压得快喘不过气。良久过后,她终于短暂地离开,米哈伊尔拼命在间隙呼吸起来,起伏的胸口一阵阵贴上对方的软肉,两颗心跳动的声音互相回响。

  米哈伊尔敏锐地察觉到,奥列娜要开始享用她的正餐。他提前做足了心理准备,紧闭双目顺从地褪下衣物,但隐私的部位被他人窥视,还是让他紧张地扯住了身下的床单。米哈伊尔还是太稚嫩了,没有对方老道的经验,敏感得不得了,让红晕在不经意间灼过脸庞。从半睁半眯的双目罅隙间望去,奥列娜的手扶上他的肚子,把腰架上他的双腿之间,用温吞的方式磨了上去。

  这感觉和她的吻别无二致,米哈伊尔也难免不春心荡漾。湿润、温暖、磨合、相交,也许做爱本身只不过是另一种方式的“亲吻”,他忍不住灼热和膨胀,只是眼角挂上了泪,喉中深深浅浅的呜咽的呻吟不断随着呼吸洩出。他用颤抖的声线讲道:“我其实是把你当作父母那样的……”,但是他讲不清话,他的羞耻心战胜了表达欲,他把话咽了回去,只让奥列娜听了半截。

  奥列娜兴致上头,快感引领着她的头脑,她讲:“那你就当在操你妈吧。”,她的身体本就因为醉酒显得温烫,将对方包裹在自己体内后,一点点蚕食殆尽,欢愉地夺舍了米哈伊尔的童贞。

  奥列娜昏昏晕晕的,她笑得花枝招颤,不免眯起眼睛,做出享受的姿态,看来相当习惯这种事,放荡地起起伏伏。米哈伊尔则咬牙切齿,把事情做得尤为艰难,他被对方刺激得头晕眼花,也没办法有效地进行思考。 他听见奥列娜爽朗的叫声,仍带着乌区人的口音, 米哈伊尔有着极强的语言天赋,他当然听得懂方言的语义,那没羞没躁的话点燃他心里一丝无名的怒火。他拽住奥列娜的胳膊,她的腰被碾得酥软,因为快意而失了力气。米哈伊尔终于把奥列娜的身子整个抱住,他这次坚定地没有撒手,胳膊穿过她的腋下,用手抚上她的头,让她能把下巴支撑在自己肩头。奥列娜也顺从地弯下腰,将身体的重心扑到对方身上,吐露出更加粘稠而湿耳的喘息,刺挠得米哈伊尔心痒难耐。

  奥列娜被激烈的进攻所折服,一颤一颤地蜷动着,她并不显得脆弱,她是个满怀心眼的既得利益者,贪得无厌地汲取着养分。她早盯上米哈伊尔了,她教他杀人,教他为人,还要教他成人。米哈伊尔终于问她同多少人做过了,她起初在心里默默数着,某个男人或某个女人,但她很快就记不得了,她头疼欲裂,只顾着向他索取更多的温存,用不清不楚的话糊弄着他。

  “可我又不是你的第一个。”米哈伊尔用难为情的表情说着。

  “对年长者来说,你是她的第几个不重要,你的第一个是我就行了。”奥列娜得意地笑道。

  奥列娜很久没有这么陶醉了,她偏信米哈伊尔不会弃她而去的,她在人群中一眼就相中的小子,是个实至名归的天才啊。她也相当炫耀,喜欢把米哈伊尔带去社交场上见识世面,让人家夸夸她养的狗,是多能干的一只。

  米哈伊尔按住奥列娜的身子,压榨她剩下的欢快。他眼前也摇晃起来,世界颠了个个,他有点犯恶心,他想知道醉酒也是这样的吗,他能分清躺在丛中看花和与奥列娜交合的区别吗?奥列娜是一朵花,是一簇花,是一片花,看向她,看向的是满眼的嫣红姹紫,百卉含英,而米哈伊尔只是一只停在花上酣饮着花蜜的蝴蝶。

  奥列娜握着枪的手早就不专心了,根本没好好压在米哈伊尔的头上,由于快活的爽意支配了全身,她的手总想抓着什么使劲,只要稍一用力,就可能擦枪走火。她把这当成有趣的一环,泰然自得,冁然而笑。奥列娜迷情意乱地肆意吟出声,她开始唤米哈伊尔作“米沙”,她说好爽,她说喜欢,她说我要死了。米哈伊尔被她没脸没皮的话搞得愠而愧赧,他讲不出甜言蜜语,他只是低着头,完成老大布置的任务。他觉得任务的对象该是暗杀某人,那种时候,他总是完成得干净利落,而不是操他的上司。

  不知是怎么想的,米哈伊尔的手先是攀上奥列娜肩,继而是锁骨,最后捏在她的脖颈上,隔着皮肤按住了她的气管。米哈伊尔学东西一向很快,接吻也是这样,把她撞到炽潮的顶点后,他掐着奥列娜的脖子吻了回去。奥列娜终是叫不出来了,米哈伊尔耳边没再听到她的污言秽语,只有拼命的喘息声和湿润的水声此起彼伏。痉挛的肉体先是猛烈地夹住他,挣扎着抵抗高潮,随后无力地松懈下来,就像即将垂亡而尽的人。米哈伊尔喜欢这样的感觉,他最喜欢看将死之人的挣扎,把刀一进一出地捅进身体里,汩汩热烈的血喷涌而出,这是那具温热的肉体流出的最后的馈赠。但他不想听死者的遗言,尖叫的谩骂的刺激他耳膜的声音,他都会选择用扼住受害者咽喉的方式来清除,于是,他的暗杀总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安静的氛围里了结一切。

  他终于明白杀人和做爱是一样的事情,他沉浸在其中了。他移开嘴唇,看见奥列娜脸色惨白,但仍旧含情脉脉地望向他,她快要没有生气了。米哈伊尔松了手。

  奥列娜过了很久才缓过来,她挂笑道:“你终于是个成年人了,成年快乐。”

  米哈伊尔觉得自己落入了奥列娜的圈套,他没抱怨了,他没想过那个凡事要亲自教他的师傅,连这种事情都不放过。

  奥列娜起身,又抱住米哈伊尔,她呢声轻语:“我们一起逃到国外吧。”

  “没想到你会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其实在国内的话我也能保你。”

  “是吗,我们的小军师就是这么靠谱呢。”

  “如果你要走的话,我会跟着你到天涯海角的。你想去哪个国家。”

  “去东亚那边吧,你最喜欢那边的文化了不是吗?你还要当我的翻译官呢。”奥列娜将米哈伊尔的头摆过来看着她:“给我取个名字吧,我的第二个名字。”

  “东亚人的名字?”

  “是。”

  米哈伊尔盯着奥列娜的脸思量了好一阵,他说,高木(Takagi)的姓氏和塔卡奇(Ткач)发音最像了,东亚那边的人不像我们,喜欢用姓氏称人。

  “然后呢?”奥列娜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洛花那边有话说:‘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英华言草木之美,也指上者之德化。”

  奥列娜莞尔一笑:“听不懂,什么意思?”

  “说你像花一样好看。”

  “第一次有人夸我好看,啊哈哈,你真是太好玩了。”高木英华今天自喝醉了后就一直在笑,每次都笑得米哈伊尔搞不懂意味,只看得出她高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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