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塘关，雄踞于东海之滨。城墙自断崖拔地而起，由青石垒成，石头缝隙间嵌着贝壳渣。每当戍卒巡城踏过石阶，总带起细碎的咔嚓声。

　　赤足碾过青石板的裂痕，脚底燎出火痕，我踩着自己拖得长长的影子狂奔。

　　褪成灰白的酒旗在我身后卷成火团，檐角的镇邪铃也熔成了铜水，一根根嵌着珍珠的龙须穷追不舍地袭来。

　　“跑慢些呀~小冤家，三公主的鳞片还躺在龙宫等你呢！”

　　少女得意的叫声在身后响起。

　　几条缚妖索破空袭来，我旋身踢飞召唤出的风火轮，顿时两道火龙卷将整条街的瓦片掀翻，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掠去。

　　“臭母龙，尝尝我的风火轮……”

　　“嗖！”

　　一把骨伞击穿龙卷风，擦着耳朵飞过，带起的风刮得脸颊生疼。伞边镶着锋利的骨爪，蹭过城墙划过数道火星。

　　它砸在地上翻了几圈，伞头忽然咔咔作响，猛地弹起来打转。我下意识后退，它却像是被牵线拉扯一般向我脑门冲过来。

　　“嗖！”

　　混天绫顷突然从袖口窜出来，红绸擦过皮肤向伞飞去，摆动几下后缠住了它。

　　我抓住混天绫向右猛扯，骨伞被带着旋转，掀起一阵狂风。看准时机，我将它向熬光丢去。

　　就在伞即将碰上时，她伸手一招，骨节咔咔收缩作成手臂长，伞打着旋便被她纤细的手指握在手中。

　　这几个功夫下来，她已经缩成了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小姑娘，头顶的珊瑚龙角缠着海草、还沾着俩贝壳。

　　“现在是我的回合。”她呲着虎牙，从袖口抖出一张泛黄的符咒。符纸边角发黑卷曲，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冰锥符号。

　　她突然咬破指尖朝符纸一抹，四周霎时升起一股浓郁的迷雾。

　　我身上的汗毛刚竖起来，头顶云层骤然裂出蛛网状纹，瞬间无数玄冰破云而出，裹着电弧向我袭来。

　　“嘁，不过是雕虫小技。”

　　轻点城楼飞檐走壁，我借力翻上城楼。掌心搓出赤色的漩涡滋滋作响，连手中的枪柄也被燎得通红。长枪劈向袭来的冰锥，逐个击破。

　　风火轮轰地喷出火焰，随即脚下空气啪啪爆裂，我飞蹬起来，熬光头顶的贝壳装饰在视野内急剧增大，枪尖即将捅穿她的脑袋。

　　“吃我一枪！”

　　“铛！”

　　一柄布满划痕的大捍刀架住枪杆，刀刃豁口卡得我的枪尖纹丝不动。对撞的气浪掀飞大把火星。

　　“崩！”

　　刀柄上传来的怪力震得我虎口发麻，整个人都倒飞着撞断城楼，巨大的冲击使我一头扎入海中。

　　“你会施法，我也会！”

　　将指尖咬破，轻轻点在胸口，我的后背顿时撕裂出几道纹路，四条赤红的手臂破体而出，身体各处都在冒烟，海水也开始沸腾起来。

　　这片海，充满寂寥与空旷。那些海妖应该是得知这一战的到来，提前疏散了吧。

　　待我再次睁开双眼，混天绫已经缠绕在身上，在受伤的胳膊处打了一个结。两对猩红的手臂分别举着乾坤圈和红缨枪，脚下风火轮再次喷出烈焰。

　　“吃我一脚！”

　　我凌空向靠近海面的龙角少女刺去，穿破了她左肩的布料。风火轮一脚向熬光的背上擦去，只听甲壳爆裂，一股充斥海鲜味的焦香气息弥漫开来，令人垂涎三尺。

　　“这下知道小爷我的厉害了吧……欸？啊、啊啊唔唔唔……”

　　方欲补刀，脚部突然被细长的布料缠住，混天绫毫无征兆地倒卷，带有腥味的绸缎塞进我的口中。将视野蒙住的同时，我被以龟甲缚所捆绑束缚。

　　少女喘息道：“小哪吒的脚法还真是不错呢。不过孩子，本宫可是修炼了千年，你这点功夫根本无法伤害到我~”

　　我气急败坏地竖中指，却突然感到一股温热和粘稠在指尖传开——这家伙是变态吗？居然在舔我的手指。

　　“小崽子~”熬光细长的指甲在我的耳后剐蹭，不时发出沙沙声，她骤然贴到我的耳畔旁，“不要抵抗啦~陈塘关的命运在你一念之间哦。”

　　知道知道，而且我也抵抗不过啊。

　　“唔。”

　　敖光手中的动作愈发放肆，在我身上肆意游走，害得我不仅很痒，而且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搞什么鬼啊，你要杀就快点杀，非要这么磨磨唧唧的。

　　正想着，她突然扣住我的脚腕，然后开始在我的脚心画避火符咒。我忍不住蜷缩紧脚趾，紧接着又被强行撬开。

　　“唔唔唔……！”

　　“我们小哪吒的玉足，和他的三昧真火一样滚烫呢~”

　　熬光抚摸着我的身体，小声念起咒语，竟让混天绫发出了金色的光芒——要知道，只有我和师傅才能操纵它。除非……师傅也教了这臭母龙。

　　混天绫陡然分化成千丝万缕，迅速化作九条丝刷，分别抵在了我的脚底、腘窝、大腿根、肚皮、腋下等位置。

　　随着她一声令下，混天绫开始以轻柔的动作对我瘙痒。

　　好痒。

　　“噫！唔！嗯嗯……”

　　这种感觉，像是上万只蚂蚁在身上爬，怎么甩也甩不掉。

　　呜……发出了，丢人的声音。

　　等一下！那里是……

　　熬光这婆娘居然还用龙角刮我的脚底！

　　蒙住眼睛的混天绫出现了些松动，些许光芒透入眼眶，刚好让我看清眼前的场面：熬光手中抓着一只龙角，正用力地在我脚上乱刮。

　　“……唔？”

　　“啊呀，太乙教的法术没学熟，紧缚术有些松了呢。”熬光故意用刺耳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那行，就让小哪吒亲眼看着自己被调教吧~”

　　说着，她一下就将自己右边的龙角掰断扯了下来，在我复杂的目光下解释道：“这个还可以摘哦。”

　　然后，趁我不备捅向我的另一只脚。

　　“啊~！哈……唔嗯！”

　　混天绫绒毛扫过腰的每次颤动，都激得我的脚趾头发抖。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却无法说话，只能边喘息边露出奇怪的表情。

　　最难受的莫过于脚底板，被龙角剐蹭着，熬光不知道还拿了什么药粉撒上来，酥麻的感觉直冲天灵，痒得我眼眶泛红，鼻子酸，泪水顺着脸颊淌下。

　　等到我泪水布满脸颊后，熬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低下头，做出了令我此生难忘的事情——她伸出小粉舌，缓缓地舔着我的脚尖，充分湿润后，一口含住，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贝齿印在脚上的轻痒。

　　“你自己说的哦，吃你一脚~嘿嘿嘿，小伪娘的表情是怎么啦？真是可爱啊。”

　　熬光一把扯开我嘴上的红绸，嘴角上扬。

　　而绸带刚被解开，海风再次灌进喉咙，充满咸涩味。在我想骂人的时候，熬光突然将带着咸腥味的唇堵了上来——这个笨蛋的虎牙差点将我的嘴唇划伤。

　　“咕噜咕噜~”

　　嘴唇被强行撬开，她蛮横地将舌头拨开我的牙齿。

　　“唔…”涌起的反胃感被我逐渐压制——可恶，刚才还……舔，舔我的脚什么的，在口腔里乱搅……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这东海龙王居然如此荒淫无耻，那她这杀亲之仇到底要怎么报？不会是让我拿邪恶的肉体偿还吧？！

　　“呜嗯~”

　　糟糕，要喘不过气了。这家伙难道不会累吗？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会在这种快感中沉沦吧。

　　那种事情不要啊！

　　……从刚才开始我就想问——师傅去哪了？

　　还有熬光刚才用的法术，肯定是师傅教的。不知道那个银毛老妖婆又整了什么幺蛾子。

　　她明明说过要帮我摆平这件事的！现在连人影都看不到，我就知道她不靠谱。

　　——徒儿哟，为师临时有事，只是稍微耽搁了一会，不要见怪嘛~

　　一想到她憨笑着抚摸着我的脑袋，假装自己很温柔。然后随便抛出一些理由，以掩盖自己贪睡或者其他事情导致迟到的样子，我就感到十分懊恼。

　　师傅从来就没有靠谱过。

　　“唔~！”

　　些许凉意出现在后穴中，我反应过来，是一根锥形的棍状物体插了进来，肠道间传来阵阵胀感。

　　“滋滋滋。”

　　一股水流猛然灌入肛门，冰凉的液体在肠道中扩散。我的小腹逐渐变得鼓胀，最终像怀孕了一样。

　　熬光还在吻着我。

　　“哈~”但是，虽然是在被侵犯，身体却越来越热，下体也变得湿漉漉的。异物感和刺激让我浑身发软，大脑也逐渐空白起来。

　　“啵~”

　　塞入后穴的物体猛然被抽出，大量的液体从中喷涌而出，洒落在茫茫大海之中，化作东海的一部分。

　　熬光的粉舌与我拉出一条长长的白丝，终于使得我能喘气一时。

　　她手中握着一枚细小的杖子，上面已经沾满了我的液体，甚至流淌到了她的身上。但熬光不怎在意，向我淡淡地描述道：

　　“这枚法宝，名曰九溟引潮杖，乃东海上下之灵气所孕育，里面装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水源，可以随时释放和吸收。所以今日，本宫就将它赠予我可爱的小哪吒~”

　　熬光边调笑道，边将它对准我的后穴。

　　“溟潮九转，一引天河。”

　　随着她的话语飘飘然地落下，一股水流破空冲刷着我们的身体，不久就将我们身上的污渍、液体清理干净。

　　“啊——！臭母龙，你这个混蛋！嗯啊~”引潮杖冲刷着后穴，然后狠狠地钻了进来，不断地将水送进来。

　　“从今天开始，哪吒的小腹必须被灌到怀胎六月的大小哦~”

　　“呜~啊哼~嗯啊~……你、你这头万人骑的淫龙，今日的耻辱嗯啊~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噗，就连骂人都像是炸毛的小猫咪——好呀好呀，本宫期待着那一天。不过有句话你可说错了，那就是本宫还是处女哦~才不是什么万人骑的淫龙。而且现在哪吒已经手无缚鸡之力呢，该怎么办好呢~？”

　　熬光妩媚地捂着嘴，坏笑溢于言表，“和本宫一起回东海龙宫吧~”

　　话音刚落，敖光的龙尾便缠上我脚踝，鳞片缝隙渗出微微的凉意。正要带着走，熬光却身形一顿。

　　“——且慢！”

　　“师傅！”

　　我欣喜地回头。

　　“我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还望龙王大人手下留情！”

　　清脆的女声宛如银铃般悦耳，却又不失威严——只见一位体型比熬光略高的少女漂浮而下，落在我们的面前。

　　她身着一袭青莲色道袍，广袖垂泻于地，银丝编作错落的辫子散在肩头，赤足踏在一座莲花之中，不沾染一丝粉尘。

　　这便是我的师傅——太乙真人。

　　只见她伸出手，小声地吟唱了几句。

　　大捍刀的刀柄突然扭曲变成青藤，缠住了熬光的脚腕。

　　“唔呜，太乙，你莫非想毁约？”

　　熬光手腕上的玉镯泛起幽光，海面间霎时掀起万千波涛，“说好将这孩子交给本宫调教一千三百年……”

　　“非也。”

　　太乙弹指间便将波涛汹涌的海浪给平息，缓缓掏出一枚刻着精致花纹的戒指，随手抛向熬光，轻笑道，“里面装着宝物和礼品，就当作是契约的配赠品了。”

　　“唔……呃，太、太乙，有心了。”熬光小心地接下戒指，“你、您的馈赠，我深记于心。”

　　“善哉。”

　　无视了我眼中的愤怒和鄙视，师傅张开双臂飞扑地抱住了仍旧被龟甲缚绑着的我，“吒儿，要说拜拜啦~在龙宫要好好吃饭哦，要好好穿衣服哦，要好好听龙王大人的话哦，要好好……”

　　“住口！”

　　我大声怒吼道。

　　“呜！”

　　师傅的小脸露出了受惊的表情。

　　“装嫩的千年银发老古董！”

　　即使全身被束缚，我的双手也握成了拳头，盯着她的麻花辫冷笑道，“经常让我背黑锅就算了，还总是以少女的语态说教我。表面上清修实则一肚子坏水，这次又是怎样？你把我卖了？！”

　　“……吒、吒儿，听为师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窝……我、我我我，吒儿……”

　　“吒儿，休得无礼！”

　　娘亲的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我昂首仰视，看到她身着一件厚重的战甲，手中握着佩剑，站在云端严肃地盯着我。

　　她的脸庞饱经风霜，有许多旧伤和新添的血痕，布满疲倦与劳累，但身体依然挺拔，这就是陈塘关总兵府的将军——殷夫人，也就是我的母亲。

　　“娘。”

　　我不情愿地应道。

　　“吒儿，听娘说，你啊却总是被脾气影响，经常会因为情绪而做出不经过思考的举动，这样是不对的，不能让情绪左右……咱们还是先沉下心来，听听道长解释，好嘛？吒儿。”

　　“……我知道了。”

　　撅着嘴将视线转回师傅的身上，我盯着她低沉着脑袋将食指互相戳戳的动作，“快说，臭母狗。”

　　“讨厌，又这样称呼为师……吒儿，你可知自己是灵珠子转世？”

　　“灵珠子转世？”

　　“对呀。吒儿，你虽然打死了东海的三公主，但敖光碍于你是灵珠子转世，决定不计前嫌，主动请缨帮你修炼道行，为师觉得这样对你很有帮助，于是没有询问就答应下来了……这件事为师考虑得不周到，向吒儿道歉！但为师可是全心全意为吒儿着想哦。”

　　“……胡说八道，如果真像你说得那样，那么为什么那头臭母龙刚才还提到了什么‘调教’、‘一千三百年’之类的东西？”

　　“啊，哈哈……调教，指的是通过外部灵力的诱导从而修炼，而一千三百年，自然是虚指啦，哈……嘎嘎嘎。”

　　我无语地瞪着师傅心虚的脸庞，她那干笑声令我全身发毛、汗毛倒竖。

　　“你骗人。”

　　“没有骗人哦。待到吒儿修炼完毕，为师定将九龙神火罩和独家绝学传授于吒儿，如何？。”

　　“……真的？”

　　“千真万确。”

　　娘亲也插嘴道：“是啊吒儿，仙长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这里也已经清楚了，可惜娘要守护陈塘关，不然肯定跟着你去……不过不要伤心，娘肯定会去龙宫看吒儿的。”

　　“不对不对，刚才敖光对我做的事情师傅你明明都看到了，我……还插着那个九溟什么杖。”

　　闻言，师傅像是在思考一样小声琢磨起来，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茅塞顿开的表情，一声令下：

　　“动手！”

　　霎时间，我的脚腕再次被熬光的龙尾缠住，然后被熬光拖着一头扎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黑暗与寒冷包裹全身，在水下，她化作龙族真身，载着被混天绫以龟甲缚的我向东海深处驶去……

　　同时，那也是黑暗的深处。

　　话说回来，娘亲她居然会飞……对呀，飞……

　　不对不对，一定是师傅这婊子变的。可恶，又被她诓骗了！

　　等我脱身，定要把她狠狠地调教一顿，方才能解我心中的仇恨！

　　——

　　（我在龙宫当三公主二三事·上）

　　（哥伦比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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