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绝症。

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我决定去旅行。

同行的有两人，一个叫多卡妮，是名机械师，一个叫林可，是名学者。

我们乘坐着多卡妮改造过的太阳能全地形多功能房车，打算游遍世界各地。

这次到的地方是北方联盟一座雪山下的村庄，这里的村民很热情地招待了我们。

在村子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我们打算去爬山。

这座山的海拔有五千多米，听说上面还有古代文明的遗迹，我很期待。

“多卡妮，要不要我背你？”

爬山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和林可还有很多体力，但多卡妮却已经气喘吁吁。

“不、我才、不需要！”

多卡妮喘着粗气，她很倔强，哪怕再狼狈，也要装出一副“我还行”的样子。

其实我很好奇，身为一名机械师，她的体力为啥会这么差？机械师不通常都是为了制作、修理机器需要进行长时间的活动吗？还是说，那种程度的工作不算一种运动？

不过，就我所知，机械师身上总会带一些妙妙小工具，来帮助他们完成一些事情，比如恼羞成怒的多卡妮，现在就从她一直背着的包包里掏出一套装备，嗯，一套外骨骼装甲，现在只有在黑市才找得到的米诺陶三型，还是被改造过的，我挺担心它的安全性。

“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你现在才穿？”我露出一对死鱼眼，问道。

不过，就我所知，多卡妮改造过的东西，还没出过什么差错，起码那辆名字很长的房车没有。

“人，就应该挑战自己的极限！”穿上外骨骼的多卡妮状态明显好多了，她甩了甩棕红色的侧单马尾，握住拳头，斗志昂扬地说道。

嗯，很有志气，当然，如果她没有在海拔一千米的高度时就穿上这套外骨骼的话。

“所以，你的极限就这种程度？”我挑了挑眉，嘲笑道。

多卡妮涨红了脸，接着支支吾吾地，说：“这、这，我只是不想让你们等我太久而已！”

起码她承认了走得比我们慢。

我笑而不语。

“啊哈哈……”一旁的林可也无奈地笑了笑。

哦！可爱的小林可，我相信，她一定也认为多卡妮太好面子了。

多卡妮没有再拖后腿，我们的速度快了不少，很快来到两千米左右的地方，这里有座小木屋，可以供我们歇脚。

“欢迎！这里是为登山者们提供休息的场所，各位要来点姜茶吗？”

开门，一位面容英俊的男人热情地向我们打招呼，他那张脸，看上去有些眼熟。

男人自顾自地说着，为我们倒了茶。

“谢谢……”林可弱弱地说道。

“多谢！呜啊，好烫！好辣！”多卡妮爽朗地说道，一口把姜茶干进喉咙里，结果可想而知。

我点点头，淡淡说了一句“感谢”。

“我叫方晓星，各位叫我阿星就好。”他说着，脸上挂着和睦的笑容，然后凑到我面前，一番打量，说道：“这位小姐看上去有点面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方晓星……我想起来了，真是个久远的名字，久到我都快忘了。

那时候我才七岁，却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在我看到的未来里，我会在高中时和一个叫方晓星的男人认识并相爱，并在大学毕业后结婚，之后在欢乐充实的日常里度过幸福的一生。

当然，我不是一个会按照既定路线走的人，所以避开了这样的未来，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因此，除了知道方晓星这个人的存在，以及在毕业典礼上有过一面之缘外，我们之间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思考只在一瞬之间，我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不，我不认识你。我叫邱楚乐，一名魔女。”

“邱楚乐？嗯……我有个同学好像也叫这个名字，不过那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儿了。你说你是魔女？但你的魔力好微弱……”方晓星做出思考的模样，听到我说自己是魔女的时候，又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有崩溃症，魔力早就枯竭了。”我淡然地说道，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崩溃症，一种魔力回路衰退的症状，会导致魔力的枯竭，并且这种症状导致的魔力枯竭还会进而导致精神的衰退，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意识会逐渐消散，直到最后变成植物人。

如果人的身体里有一座小天地的话，那么魔力回路就是这座小天地，它不仅能为魔法的使用提供帮助，还能为我的精神提供动力，现在它崩塌了，失去动力源的精神也会慢慢停止运转。

好在，我的肉体很健康，而且不需要进食也能够自循环，不用担心之后会生活无法自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方晓星露出抱歉的表情。

他是一个天才，在上学时期就一直在各方面上力压所有人，而且相当有进取心，我不知道他现状如何，如果没出意外的话，他的成就肯定远超所有人。但就是这样的天才，对我的症状也束手无策，从他的表现就看得出来。

“人生总有意外。”我喝下他给的姜茶，暖了暖身子。

对自己快要死了这件事，我倒是挺豁达的，能活一千多年，对人类来说其实很漫长了。

休息一段时间，我们就再度启程了，多卡妮脱下她的米诺陶三型，准备再次挑战自己的极限。

“再往上一千多米，在那附近的山壁上能找到一座古代文明遗迹，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逛逛，不过没啥好玩的。这个给你，同学礼物，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同学，祝你们好运。”

临别前，方晓星告诉了我们古代文明遗迹的信息，还给了我一块护身符，我不是什么爱拒绝别人好意的人，所以就收下了。

登山的过程很有趣，我很少静下心来慢慢欣赏自然的风光，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多卡妮这次只走了五百多米就穿上了她的外骨骼装甲，比之前坚持的还要短，我想这应该不是高原反应的原因，现在还没到那个高度，单纯只是她的体力和意志力太差。

说实话，在上山之前，我一直认为小林可才是那个体力最差的，毕竟她的性格很弱气，看上去就不擅长运动。

海拔三千米的位置很快就到了，在那附近，我们果然找到了一座古代文明遗迹。

“多卡妮小姐，你没事吧？”

多卡妮已经出现高原反应，林可对此表现出关心，真是个小天使。

“哈啊……哈啊……我可是要成为大匠王的女人，区区高原反应，看我用钢铁般的意志扛过去！哈啊……哈啊……我不行了，头好痛……”

多卡妮斗志昂扬地说出这种话，然后倒在了林可的怀中。

钢铁意志在哭泣啊。

“有高原反应就不要情绪那么激动啦……来，止痛药，再喝点热水。”林可无奈地说着，给多卡妮喂药又喂水，真温柔。

“呜……小林可，我喜欢你。”

“你没有高原反应吗？”我好奇地问林可。

林可挠了挠脸颊，说：“我老家就在高原地区，从小就适应了。楚乐小姐呢？”

“这样。我毕竟是魔女。”

我点点头，又得意地回答。

就算魔力枯竭了，生命层次升华后的身体能适应各种环境的能力也不会失掉；就算我死了，身体也能完好无损地保存上万年之久。

走进遗迹，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多卡妮的气色也好转许多，不用再让林可搀扶着。

遗迹在山体内部，本以为规模会比较小，结果里面意外的宽广，看来是有用到空间方面的技术，不错的发现。

墙壁被打磨得十分光滑，上面还雕刻着一些壁画，有的壁画是在描绘动植物，有的壁画是在描绘一段历史。

一些石柱支撑着这座遗迹，石柱上挂着的壁灯散发着淡蓝色的辉光，照亮一切。

我和林可都对壁画上的内容很感兴趣，多卡妮对遗迹的构造更感兴趣，还想找找这里的机关。

于是，我和林可留在原地研究壁画，多卡妮则是穿着她的米诺陶三型兴高采烈地去其他地方探索了，希望她不要出事。

我们很快解开壁画上的内容：话说在遥远的过去，有一个古老的文明，这个文明高度繁荣，统治着整个北境，有一天，文明的学者们提出一项发明，这项发明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修改人的认知，控制他们的思维，以让文明的统治更加稳定且长久。

我和林可对视一眼，都能看见彼此眼中的一抹

后面没说这项发明有没有成功，不过不管它成功与否，这个文明都已经毁灭了。

“真是可怕的发明啊。”林可后怕的说道。

“是啊。”我赞同地点点头。

还好这个文明已经毁灭了。

我没去想这项发明被研发成功并保存在这里的可能性，如果是那样的话，东西应该早就被人拿走了，如果落入心怀不轨的人手里，恐怕会造成非常大的危害。

方晓星说他来过这里，如果东西在他手上呢？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不然他为什么要呆在位于山腰的那间木屋里呢？而且看样子还住了很久。

虽然就我所了解的方晓星，应该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但谁能断定他不会因为蝴蝶效应而变得和我了解的不同呢？

“我们走吧。”

“嗯。”

抛开心中的想法，拉着林可，我们向遗迹的更深处走去。

我们来到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两旁陈列着一尊尊雕像，有的庄严肃穆，有的神圣高洁，全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在这些艺术品当中，最令我眼前一亮的，是一尊彩色的雕像，雕像的外观是有着棕红色头发、系了根侧单马尾的女孩，眯着一只眼，挂着古灵精怪的笑容，看上去非常可爱，更重要的是，让我产生了她在呼吸的错觉！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有活人感的雕像！

最令我感到惊奇的是，这尊雕像身上还穿着现在只有在黑市才找得到的米诺陶三型外骨骼装甲，看外观还是被改造过的，如果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话，应该是哪个调皮的旅客给她装上去的吧，看上去还挺合身的。

离开走廊，我来到一座大殿，装修风格跟我见过的一些北方联盟神殿很相似，这里有更多壁画。

通过解读壁画，我知道了后面发生的事：对于这项可以控制人思维的发明，一部分人表示同意，另一部分人表示反对，不过这个文明的统治者是表示同意的一方，于是，这项发明被成功创造出来，并很快得到应用。

这项发明确实维护了这个文明的统治，但也激起了更多的反抗，一部分不受控制影响的人掀起反抗，在经历过长久的时间，最终在里应外合之下，终结了这个文明，并将残存的发明永远封存。

这下有的担心了。

除了控制思维的发明之外，这个文明还有另一项发明，那是用以保护重要事物的东西，是这里的守卫者。

也就是说，待会儿我可能遇到守墓的吗？

最后，我来到房间中央，这里也有一座雕像，也是相当有活人感，戴着眼镜的橙发少女，双手捧着一空气，闭着眼，虔诚地站在那里。

我靠近雕像，准备仔细观察，结果雕像突然睁开双眼，朝我扑来。

这个雕像，是活的！

我按下心中情绪，立刻躲开。

这个，难道就是这里的守卫者吗？

守卫者一扑落空，转过身来，准备再度扑来。

我提了提手中的法杖，准备将她敲趴下。

这时候，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抱住了我，回头一看，是刚才走廊上那个穿着米诺陶三型的雕像！

我试图挣脱——

为什么要挣脱呢？

我垂下手，一直握着的法杖“哐当”地掉在地上。

为什么要反抗呢？

好奇妙，心中的一切想法瞬间没有了，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想，只是站在这里，就会感觉平静。

平静……

我任由守卫者控制我的身体，脱下我的长袍和衣服，却升不起任何情绪，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前方，什么都不去思考。

棕红发的守卫者放开了我，橙发的守卫者脱掉自己的衣服，把我推倒，将身子压在我身上。

“对、对不起。”她弱弱地说着，用胸前的两坨赘肉压住我的胸部。

“嗯啊~……”

我条件反射地发出声音。

橙发守卫者压着我，笨拙地抚摸着我的身体，刺激着我的敏感部位。

我清楚地明白，自己现在正被迫跟别的女人做着羞耻的事情，但我的心里升不起任何想法。

为什么要升起想法呢？只要任人摆布就可以了。

“嗯、嗯……啊……昂……”

我的脸蛋变得滚烫，不是害羞，而是身体受到刺激后的自然反应。

“哈哈……哈哈……嗯啊~哈哈……”

橙发守卫者在挑逗我的同时，棕红发的守卫者也没闲着，她挠着我的脚心、胳肢窝，让我不停地发笑。

“哈哈……嗯呢……哈哈……啊啊……哈哈……”

我不停发出娇喘与笑声，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两名守卫者都出汗了，这才停下。

我的身上沾满了她们的汗水，没有我自己的，因为我的身体不会出汗。

我安然地躺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想法，还是橙发地守卫者把我拉了起来。

我站在原地，没有任何想法，橙发守卫者和棕红发守卫者在我左右两边各自抱着我。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陌生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她长着一张中性的脸，看不出性别，手上拿着一样东西，是刚才壁画上看到的，那件可以控制人心的发明。

我知道，自己一定是被控制了，但我升不出任何想法，没有一点要反抗的心思。

陌生人走到我们面前，他摸了摸我的下巴，又摸了摸我的头，我被动地眯上眼，发出两声呼噜，又恢复原样。

“看着这个。”

陌生人发出中性的声音，托起手中的东西，那样东西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我知道，他还没完全控制我，现在要加深对我的控制。

但我升不起任何情绪，所以直勾勾地看着。

啊……那金色的光芒，真美……视线被完全吸引了……

“很美吧？感觉很舒服吧？”

是啊……很美……很舒服……看着这金色的光芒……让我感到非常的舒服……

“感觉意识都要被吸进去了一样。”

意识……要被吸进去了……

“脑袋轻飘飘的。”

轻飘飘的……身体好轻……

“感到非常幸福。”

幸福……嘿嘿……欸嘿嘿嘿……

“想要服从我的声音。”

想要服从……他的声音……服从……嘿嘿……

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思考……轻飘飘的……好幸福……想要服从声音……嘿嘿……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占据我所有视野的光，露出傻傻的笑容，口水也流了出来。

“我是你的主人。”

他是我的……主人？

“你想成为我的奴隶。”

我想成为……奴隶？

主人……奴隶……服从主人……成为奴隶……？

不、我不能……可是……

我现在什么想法都升不起来……只能任人摆布自己的一切……

“是，主人……”

身旁传来两人的声音，刚刚还在抱着我的两个人已经宣誓了臣服。

“跪下。”

我不受控制地跪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着，眼光依旧紧紧看着那美丽迷人的金色光芒。

好温暖……好舒服……

放弃思考吧……放弃自我吧……臣服吧……臣服吧……成为主人的奴隶……成为任人摆布的人偶……

脑袋轻飘飘的……好舒服……想要成为奴隶……只要成为奴隶……就什么都不需要思考了……

反正都要消失了……反抗还有什么意义呢？成为没有自我的人偶……结局不也是一样吗？而且……还更舒服……更幸福……

是啊……成为奴隶吧……

想通了一切，我缓缓弓下身子，准备宣誓臣服。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我的脑中闪过一道身影。

“什——这是什么？！”

一声惊呼打断了我的动作，我怀中的护身符突然爆发出光芒，耀眼的淡蓝色光芒甚至盖过了占据我视野的金光。

下一刻，四周陷入黑暗，接着，我仿佛看见了星空：主体是银色，夹杂着浅绿色、浅紫色的光带，那闪烁的灯火，黑暗与亮光的飞速交替，在时断时续的黑暗中，旋转的光点，那是如此的灿烂光辉。

当旋转停止，一颗一颗小小的闪烁的光点顷刻间铺满周遭一切，一片星光海洋就这么将我们包围。

“抓到你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个背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方晓星，他掐住那个陌生人的脖子，原本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这种东西就不该存在。”方晓星淡淡地开口，地上的东西逐渐被斑斓的星光占据，一点一点地溶解在空气之中。

我有点害怕这遍地的星光了，不过此刻的我只感到了安心。

“而你，将被送往北方联盟的审判庭。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供词。”方晓星伸手一推，那个陌生人倒飞出去，然后消失在了星光当中。

做完这一切，方晓星转过身来，温和地开口：“我应该没有来得太晚吧？你们还好吗？”

他做这些事的时间里，我的衣服已经自动回到了身上，我晃了晃脑袋，捡起法杖，撑着站起来，说道：“再晚来一点就有事了。”

接着，我看了看身旁的两名守卫者——应该说，林可和多卡妮，他们的衣服也回到了身上，刚醒。

真没想到，原来我这么早就中招了，唉，我的精神已经衰弱到无法豁免精神干涉的程度了啊。

“那就好。”方晓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抱歉，利用了你们。”

他向我们解释了一切的来龙去脉，原来，他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壁画上的内容，并且发现那些可以控制人心的东西已经全部遗失，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世界各地寻找并销毁那些东西，最后只剩一个还没找到。

而最后那一个，根据他的搜索，被确认还在这座遗迹里，只是一直找不到踪迹，于是他伪装成一名普通人，留在了山上好几年。

“难道你就不能自己当诱饵吗？或者你没找过别人当诱饵吗？”我疑惑地问他。

方晓星说他试过，但对方很谨慎，每次都能察觉到危险，只有这次出现了。

我不知道那个陌生人为什么偏偏选择对我们下手，但我一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倍感受到冒犯，希望人有事，最好是死刑。

闲聊很快结束，我没心情再探索遗迹，带着林可和多卡妮离开了遗迹，继续我们的登山之旅。

临行前，方晓星塞给我们一人一包东西，说是补偿，也是谢礼，让我们上山后再打开，我收下了。

当我们攀上顶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篝火旁，多卡妮难受地躺在铺好的地毯上，林可在照顾她。

我打开方晓星给我的东西，里面是曲奇，看上去是自制的，隐隐还冒着热气。

真是寒酸的谢礼。

我心里抱怨着，尝了一块。

“味道不错。”

他手艺还挺好。

品尝着曲奇，我眺望远方的夜空。

星空真美，可惜我忘了怎么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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