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沿著步道前行。

途中階梯斷開，見著一箭頭指向林間，撇抹枝葉步入其中。

然後我迷路了。

「不要動！」，右方傳來女聲。

聽著聲音反倒嚇了跳，我踩著了條蛇，他反咬我一口，我就此跌倒，那條蛇也跟著跑了。

頭開始疼痛，視野開始模糊，最後出現模糊的人影，從此一片黑。

再次睜開眼，我躺在床上。

正準備下床，才感到腳傷發疼。

身子下探，發現傷口處纏著繃帶。

勉強得以起身步行，沒多想我便打算走出門。

開門後剛好見著一名女子，長著對長長兔耳，還有腫勻的小腹。

她看著我，我看著她，沒話說，就這麼僵持著。

後方傳來另個女聲。

「唉呀，洛娥，你怎麼看著門發呆啊？」

邊說著，邊從胸部下方擠過來。站在門前，是個有著毛絨狐耳的女孩。

「唔喔，醒來了？很有精神呀，很好嘛。」

我向她道謝。

「啊？謝謝？她，是她！跟她說不要跟我說，她帶你回來的揑。」

她高舉著手，指向一旁的女生，戳戳臉頰。

被戳著的她也有了反應，向後退步。

還是這麼看著我，沒有回應。

我向她感謝，也詢問名字。

「洛娥。」

開口回答了，但又嚴肅了點。

「你為什麼會在那種地方？」

「這裡路有跟沒有一樣，都不覺得危險嗎？」

我是名正職教師，因為偏鄉地區有額外加給，就這麼來著了。

「教職？你新進教師嗎？」

「新老師！好棒哇，政府終於聽到我們抱怨了，一邊教書一邊給人看病都快煩死，雖然沒多少人啦。」

「你就是我們人啦，就住這吧，這間房。」

「什、這間？」

「對啊，這間，你帶人回來，責任你負。而且你家大！」

我也表示可以幫忙家事。

「幫忙打掃？嗯......也確實沒什麼問題。」

「那就這樣吧，看他醒來沒什麼狀況應該差不多了，我回去咯。」

狐女走了。

留下我和洛娥，又沒有話了。

我問了問她的名字。

「謝......葉安。」

似乎有些猶豫，捏緊胳膊擺頭頓了刻才回答。

「吃晚餐嗎？」

我表示贊同。她見我答覆，逕自離開房間。

三天後腳傷癒合。

洛娥帶我前往教堂，路上見著許多人攜著天上教飾品。

明明聽說不能吃豬肉，還是看見一群人提著獵槍，抬......山豬麼？回來。

這時我也才發現她胸前掛著紫色十字項鍊。

看著她的同時，她也轉過頭對我眼，又轉回去，繼續走著。

抵達教堂，小間小間，裡頭僅一主室和一雜間。

自窗外看進去，學生有大有小，無不看著前方葉安講授。

我和洛娥在外頭待一段時間。

葉安似乎讓他們寫作，洛娥走了進去。

我也一同上前，葉安趁這時亮聲宣告，做完介紹再讓我旁聽，下節課換我。

一天上課時間不長，多至中午再兩小時。

葉安主修第三類，醫出生。講授數、自。之前為數、自、社。

洛娥主修二類，物理系。講授數、自。之前為國、自、社。

我則是一類，歷史系。講授國、社。

這樣排，時間又那麼短，肯定上不完。

小學的東西能扯到高中的內容。

把這裡人當資優生嗎，我在明星高中都不敢這樣教。

不過這裡的人或許真就是資優生，洛娥說她有問小朋友大朋友以後想做什麼。

她會接著告訴他可以進入哪些領域，給他書看，提供泛化的理論方向，再告訴他之後可以去哪間學校深造。

有的人想造船，有的人想蓋房，也有的人說想和她一樣。

不過她說沒事別去物理系就是了，這點葉安也是同樣......。

很好笑，還記得我高中補習班數學老師也這樣講。

歷史的話？要不是剛好通過師檢，我還真不知道該去哪裡。

輪到我上課，人數少，但是氛圍很扎實，乖的會一直盯著我，皮的會一直問一直問一直問一直問一直問問到我沒辦法上課，活潑的會重複我的話。

比某些公立學校好多了，其實。

在那還得面對恐龍家長，自以為把小孩丟學校就沒自己事，一直吵考試怎麼考，處罰怎麼罰，功課出太少還會嫌，到底是我他媽在上課還是他媽在上課？

雖然不知道之後會怎樣，第一天倒是滿好的。那倆也沒跟我說課程內容，都自己訂定。

中午，葉安先回去了，我在桌上整理手邊教材，洛娥在一旁關窗關門。

聽見一婦女呼喚洛娥，前來尋她送禮。

「你媽媽那時候很喜歡吃這個，對小孩和你都好。我家小的能上你的課很開心，謝謝你啦。」

洛娥上前接下，點點頭目送她離開。

看著她凸出的小腹，心理有些猜測。

「你要吃嗎？可以當午餐。」

對著我，她捧出手上裹葉。

我說好。

但是她沒有回應。

全部嗎？

她點頭。

替那位婦人感到有些不公......不是給妳吃的嗎？

「人家送我的？是麼，送我的。」又小聲喃喃「不是我欠她的？」。

回去路途上，我詢問關於她肚子的事情。

「嗯，懷孕。」

但似乎沒見過她先生？

「沒有。」

過世了？

聽著我追問，她自顧思考起來。

我發現有些不妥，向她道歉。

不過她反倒有些不耐煩，無視我的道歉回答上個問題。

「連出生都沒有。」

「我沒有對象。以前、現在，都沒有。」

答完，她舉起手摀住嘴，看著斜上方又想了想。

「葉安倒是有，她的對象很抽象，不如你問的具體。」沒轉過頭來說，但能些許聽著她逕自一人偷笑。

「你比我想得還快和他們打成一片，原本你怎麼預想這裡的......學生？」

「資優生嗎？嗯......確實，外面這樣教應該一片倒吧。那，他們有對你如何？」

「沒有？那就好。是說你不是歷史系嗎？」

「不、沒。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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