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 in Arcadia ego.”

Even in Arcadia, there am I.

無論你是在天堂或人間，『勿忘你終有一死』。即使是烏托邦也有死亡，但同樣的，也有藝術的存在。

—

或許在心裡早就認定了結局會是悲傷的。

所以不敢承認，藏著掖著對她的喜歡，只上床不談感情，內耗著自己陪她玩寵物主人的過家家。

但是，該怎麼形容此刻的感受呢？

像凍得殘破的內心總算迎來初春的暖陽。

第一次喜歡上雨是這一刻，因為妳的眼神、表情、微微泛紅的耳根，甚至連因為雨水貼在額上的髮絲都很可愛。

第一次承認喜歡上妳也是這一刻，就像被觸動到了心底深處，一直否認的眷戀總算能夠隨意漫延，於是迫切的想要回應。

本能的舔了下唇，那股淡淡的巧克力甜味讓她心跳劇烈。

糟了，好喜歡……好想再多嚐幾口。

瘋了，我這個瘋子。

**冷靜下來。**

總之，正式展開的夏天讓冷氣的低頻運轉聲、冰箱常備幾桶冰淇淋成為了日常。

同樣成為日常的還有Sophia 過度意識關係的改變，迴避牽手擁抱之上的親密行為。

「Sophia」

「我的襯衫呢？」

「在衣櫃裡衣架掛著」

她走到了坐在餐桌那塗塗畫畫的Sophia 身旁。

「妳重新開始畫畫了」

「這很好」

「嗯…很奇怪的是，我總是在極端的邊緣才會出自本能的創作」

「之前也是，現在…」

她無奈的看著37 ，嘴角的弧度是熟悉的寵溺。

「現在也是」

「妳的意思是…我把妳逼到邊緣了？」

細碎的反駁只讓Sophia 輕笑著，燦爛如陽光下熠熠生輝的罌粟花，紅得張揚，讓人上癮、恍惚。真是剛好呢，這個盛夏妳在屬於我們的淨土開得艷麗，也算是一種浪漫嗎？

「Sophia，為什麼不抱我了？」

直接坐到身上，她不會在意是否打擾到妳，開心時便親暱的擁抱，不高興時便輕咬一口。

如此任性的妳就像貓咪。

惟不可聞地拉開距離，Sophia 清楚知道自己不是能坐懷不亂的君子。

耳尖有發燙的跡象，肯定是天氣太熱了。

輕輕地將身上的貓放回地上，感謝洗衣機發出了提示完成任務的電子音。

「該去曬衣服了」

又逃跑了。

她坐到餐桌前，看著眼前的紙張，是街區、傘、雨，跟朦朧的兩人。

就連不懂繪畫的自己都能看出Sophia 的天賦還有能力，被埋沒於此實在是不可思議。

「Sophia—！」

一起洗澡嗎？一起做甜點嗎？

丟出的邀請被不斷迴避讓37 感到些許焦躁，坐在沙發上，正想要親暱些許卻被溫熱的手心擋住推開……

松綠的瞳孔顫抖，如同前幾次逃跑時驚慌的咬著下唇。

「要不…先睡吧？」

「Sophia，妳要不要聽聽看妳在說些什麼」

不滿的擰起眉間，拿起手機按開螢幕，現在不過接近十點，平常的休息時間距離現在甚至還有兩三個小時。

「…」

沉默。

偷瞄了一眼，37的表情比起剛開始豐富許多，至少此刻很明顯的是不滿。

貓咪輕嘆了一口氣，然後乖乖坐到了身邊，彷彿能聽到尾巴不滿的拍打的聲響，微微鼓起的臉頰是屬於她的任性。

糟了…

「37…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抱歉」

「感覺妳身上的味道、變重了，我有點……」

…有點快要失控的感覺。

愣了一下，看向用一隻手遮著泛紅臉頰的小兔子。原來妳咬住下唇是在忍耐，拉開距離逃跑是在混亂的壓抑著愛、抑制翻騰的食慾。

只有這種時候會討厭自己運轉過快的腦袋。

啊，我們不能愛上對方啊。

我怎麼忘了我們始終是吃與被吃的關係。

雖然遲來的真心讓那一瞬間變得具有戲劇性，但現實並不像電影般美好。

沒錯，只有我們湊在一起時才會下墜…像是停不下的雨滴順著傘面的軌跡落下、落下。

該死的……我們怎麼就與浪漫無緣呢？

Sophia，我們走不出去這場雨的。

來吧，把第一次獲得的悸動收回去、藏進心裡深處，這下我們站上了同等的位置，用真心賭起不能獲得的愛。

再瘋狂一點吧，用來掩飾感情。

「Sophia，可是我想要妳」

把過去的透明演出來、不要給關係命名、不要……。

「要用獎勵來換嗎？」

——請不要奪走我們的棲身之處。

咬破拇指滑過嘴唇，在愣住的Sophia 眼裡紅得太過刺眼。

習慣很可怕，本能的想要將只屬於自己的蛋糕收入懷中，又混亂的想要抑制不由自主分泌的唾液。

冷靜下來。

為什麼？妳生氣了嗎？

那不是錯覺吧？在雨中那嫣紅的眼尾、讓人心癢的眼神、情不自禁的吻……

好餓…但我渴求的是妳的喜歡、妳的愛。

「37、等…唔、」

巧克力好甜，但是更多的是苦味，強烈的酒味烈得燒心。用雙手抵著她的肩分開這個吻，看像以前一樣37 笑得無謂又透明。

只是寵物，與主人。

……是嗎？是這樣嗎？

「Sophia，其實我有買要給妳的玩具」

小盒子裡是一個粉色的橢圓小球，下方有矽膠的小環。

這是……

「我已經充好電了」

「妳要我幫妳，還是妳自己來」

視野顫抖，看著那個粉色圓形的小東西，又看了看笑得燦爛的淡藍，在內心盤算著要怎麼逃離這一切。

「Sophia，別想再逃跑」

「過來」

言語有無形的約束力，那是被制約的本能。

隱形的栓繩扣著項圈，帶著些許壓力而崩得筆直。她只能乖乖過去，彆扭的跨坐到37 身上、不熟練的討好主人。

「…一定要用那個嗎？」

髮絲被勾到耳後，然後是一個很淺的吻。

帶著不容質疑的意思。她本就無法拒絕，此刻更慌了起來，害怕著被丟掉。

好難過。

她笑得破碎、不安的嚥了下唾沫，喉頭滾動也被37 輕易察覺，伸手安撫，等待著應激結束。

「真的不喜歡下次就不用了」

「就試試看」

靠在肩上，思索了許久之後埋在頸窩的頭緩慢的點了點。“…幫我” 很軟、很小的聲音，帶有撒嬌的意味。

很可愛。

睡衣被解開，指尖滑過明顯的線條，在心跳處留下痕跡。輕揉胸前柔軟，張口舔舐、輕咬，看著漂亮的她顫抖、壓抑著本能輕喘。

上次是邀請，今天是引誘。那下次呢？

……我們還有下次嗎？

「唔、」

「不要咬了」

舔吻過牙齒留在下唇的痕跡，感受到Sophia 驟然加劇的回吻，她知道害羞的小兔子寧可接吻也不想發出聲音。

每每都吻到缺氧的邊緣，分開的瞬間再像這樣給予刺激的話……

「哈啊…呃、」

隔著已經濕透的布料輕輕按住，她看著自己，若綠的眼神裡有一半的無措，一半的斥責。

好奇怪。意識到了之後一切都變得很奇怪。

「Sophia…」

妳的表情、聲音、顫抖著繃緊身體，只屬於我的模樣。

好喜歡，所有一切都。

「37、37慢點、啊…」

「Sophia、放鬆」

指尖抵著圓形的小玩具，一點一點的往裏推入。

綠眸迷茫的望著自己。起伏不斷的胸口、一層水霧化為淚滴，滑過眼下的小斑點，落下的同時無力的靠到身上發出細弱的哭哼。

「嗚、嗚…」

「還好嗎？」

「好脹…不舒服…」

一直蹭著頸側，雙手緊緊摟在腰際。

相同的沐浴乳香氣、淡淡的女士菸氣息，忍不住輕輕吮吻她的肩，聽著悶哼一次次安撫著懷中的小兔子。

「稍微好點了？」

「……嗯」

我們的感受總是錯位的。

像是自那天以來的錯覺、像是此刻。

我多努力的想要像以前一樣裝作若無其事，但妳是海啊，漂亮的，冰冷的、過度透明的，不會回應的……如果妳不會給予回應，那為什麼要幫我撐傘？

我們是不是永遠無法理解對方。

「來試試看吧」

「把我吃掉」

…什麼意思？

「妳可以隨意的吃」

她看著她，看著眼前濕潤的縫隙，感覺心跳介於胸口與喉頭之間，Sophia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緊張困惑，卻乖巧溫順的接受一切。

沒關係的，只要是妳…

張口，舌尖貼上滑落的水滴，嘗到了甜味、像是水果又像蜂蜜，往上輕輕含住嫣紅的肉芽，或許只是心理作用，但她嘗到了草莓的酸甜。

「唔、Sophia…」

貪婪的舔舐、吞嚥，像是吃不夠的蛋糕。

專注於給予刺激，而不是索求，不要想著自己、不要迷失……

…好喜歡、好想咬。

「啊…別咬、」

「抱歉，我、」

她喜歡Sophia 在本能與理性之間來回拉扯的混亂模樣，卻又因為喜歡而感到些許心疼。伸手，從頭頂到臉頰，將垂落的紅髮勾到耳後。

讓我看著妳。

「沒關係…或許讓妳分散點注意力會好一點」

按開按鈕，最低限度的震動讓她一顫。慌亂的眨了眨眼睛擰起好看的眉間，試圖忽視震動努力的取悅自己。

異樣的滿足感讓她很快接近第一波浪巔，顫抖著腿看著努力專注於舔舐吞嚥的Sophia 。

好可愛，好想要看到妳因為我而失控。悶哼了一聲，再按了一次按鈕，細微的嗡嗡聲更加明顯。

「唔—」

「37、等！不要、不！」

「啊——！」

喘息、呻吟、蒸騰的熱氣……兩人身上的味道交纏情慾的淫靡，失序的感覺就像沉溺在水中般不真實。

「哈…Sophia，太快了」

「我們才剛開始」

小寵物第一次反抗是在此刻，她起身跨坐到身上，若綠的眼睛閃爍淚光，點綴著哭紅的眼尾，擰著眉間細弱的請求著。

「不要、不要用這個…」

好可愛。

「好吧，那妳努力點」

「不然我勾不到繩子呢」

…什麼意思？

輕笑的弧度太過明顯，但是我要怎麼……

37 伸手，像是在安撫的動作落在腿間讓她繃緊了身體，連帶著裡頭緊緊縮緊，震動感明顯讓她無法克制的叫出聲。

「別、不要…」

那個小玩具只有在繃緊身體的時候會往外挪動些許……該不會…？

「看來妳找到訣竅了，Sophia 」

不要、不…為什麼要這樣……

湊了過來，輕輕吻上作為獎勵，像是以前一樣摟著自己安撫。

為什麼？不要吻我，這樣很有趣嗎？

「好乖」

「嗚…嗚…」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是身體不由自主的迎合，是因為妳握在手心的主控權嗎？

還是因為那朦朧又不可捉摸的愛呢？

「呼、呼…嗚—！」

Sophia 失神的、無力的撐著身體，脆弱的不斷顫抖、喘息。伸手輕輕撫摸著腿根滑落的透明，在她一次次受不住的悶哼中試圖給予些許安慰。

「快要結束了，Sophia 」

表情好明顯，緊咬下唇拼命要自己忍住快感的模樣。起了一絲壞心，指尖碰觸到了矽膠小環、然後是小圓球的底部。

抵住再度推回深處。

太過分了？

「不要—等、等一下、不—！」

身體早就準備好了，只是一直在臨界點邊緣徘徊著，努力忍著不願就此墜落。

但妳是任性的貓，把我玩弄於掌心、對我狼狽的模樣樂此不疲。

裡頭每一次不受控制的收縮都會用力夾緊那個小玩具，震動的感覺只不斷延續過多的、讓人崩潰的感受。

太多了，好恐怖、好累……只能哭泣著掙扎、像抱緊浮木般緊緊抓著她。

不想要這些過度刺激，餓也不是身體上的餓。

「37、停、不要了—拜託……」

唯一渴望的是愛。

即使口腹之慾永遠無法滿足，她會一輩子渴求眼前珍貴的蛋糕也沒關係……但是得到的永遠是太多的刺激，讓她困惑又難受。

她抬眼，試圖從淡藍的眼裡找到規則之外的情感、試圖證實那雨中的眼神不是錯覺。

為什麼呢？我要被妳吸引，然後溺死在交纏的目光裡。

Sophia 無助的輕輕按著小腹，發出了小狗般的哭哼聲，腿間滴滴滑落的潮濕彰顯了她的狼狽。

「Sophia 看著我」

“本來可以阻止的”

她乖乖看著眼前的淡藍，恍惚的想著。

如果不要用那種需要著我的眼神，像是妳也被莫名奇妙的渴望沖昏了頭，扯著我的衣領讓我意識到我喜歡上雨和妳……

「Sophia，妳好漂亮」

「我喜歡妳這樣」

一隻手伸了過來，拭去眼角的淚水，她能看清楚37 溫和又隨意的微笑。那沒有情感的、只是在讚賞藝術品的眼神。

本來可以阻止的，如果妳一直以來都這樣看著我。

怎麼會喜歡上妳呢？妳真的需要我嗎？

我不知道。

啊啊……“不，根本阻止不了。”

就像習慣逐漸生根於內心一樣，我一直否定不能這麼做，卻次次擁抱妳像是我們深愛對方。

是喜歡啊，只是如往常覆滅於妳眼裡的淡藍，卻感覺心口酸澀的不行，不斷朦朧眼前的薄霧滴滴滑落。

明明好難過，卻哭著笑了出來。

我又再一次在阻止不了的事情面前變得脆弱。

「37、37…」即使是我，也能對妳說愛嗎？

就像被蠱惑的信徒，湊過去撒嬌、尋求更多安慰，然後得到了想要的擁抱，還有更過分的刺激。

我的救世主、拾回我的好心的神啊。

——這是我的懲罰嗎？

如幼獸尋求安慰，擁抱著、緊緊的將藍得讓人心痛的她摟在懷中。

然後，以一種過分的、盲目的方式，遵循當初設下的規則張口說了愛。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口，選擇了眼前肩膀作為一小口前菜。

瀰漫口中的是壓倒性的香甜，溫熱的巧克力蛋糕是戀愛的氣息、微醺的酒香讓她神智不清卻又沉迷其中。

好好吃，我的蛋糕。

這是妳想要的，如此猙獰的愛，請最後看看我吧。像一開始一樣說我做得很好、在家裡各處疼愛我、在我走失時焦急的來找我……

回應我、回應我吧，我盼著妳垂憐我、愛我。

「嘶…！Sophia…！」

好痛、好痛好痛……肯定被咬破了，緊緊抓著雙肩的手禁錮了行動，即使用盡全力也推不開，是因為捕食本能嗎？

為什麼會突然失控……不，是我定下的規則逼妳變成這樣的。如同以前引起注意力的吻痕，只是此刻換成了更加激進的咬。

妳在生氣。

很痛、眼淚模糊眼前，37 卻放棄了般溫柔擁抱著失控的她，她的小寵物…不，我承認了，是愛人啊。

我又傷到妳了，對吧？

我總以為，不要給關係命名，就不會改變。

但事實是，我們仍然在大雨中失控，用接吻代替了那些老套的台詞。

「好痛…」

我總以為，回到過去的相處方式，就能回到原點守著我們的安樂鄉。

但事實是，我們仍然在賭桌上失控了，染著血與淚在賭輸的愛上掙扎，等著我們的不是吃與被吃……

……就是分別。

原諒我第一次觸碰到這種無法控制的事物。

「Sophia…冷靜、別咬了…好痛…」

浪漫的極致是死亡，所以罌粟花的花語是死亡之戀。Sophia，妳仍然璀璨的在我眼前盛開著，我也盛開了嗎？沾著妳身上的花瓣，帶著妳的顏色……在這裡，妳的眼前，充滿藝術氣息的盛開了。

「不可以啊…Sophia…」

拜託了，希望這遲來的老套台詞有用。

「我愛妳」

「該醒來了，好嗎？」

原諒我第一次觸到感情，便是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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