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大雪已经停息，留下厚厚的一层积雪，两个人影正奋力铲着车道。

众人已经在安全屋生活一月有余，基本掌握了周边的情况。

这是琳娜用情报部经费预先布下的数个安全屋之一，采购时以污点证人保护计划为由从档案记录中抹去了记录，理论上改造项目不会成为暴露的尾巴。

当然万事没有绝对。唯一的暴露风险是一路上遍布的摄像头，根据车型、速度和方向，还是可以推测出可活动的半径，但琳娜已经妥善安排好车辆的处理，加上这30天来附近的几个小镇都没有异常传闻，已经无法再精确定位到这里了。

“早……”

琴子睡眼惺忪地与琳娜擦肩而过，没等她回应就走开了。

琳娜的视线从叼在嘴里的牙刷，手里的水杯，再到琴子套在身上，勉强遮住上半身的半透明睡衣，没有吭声，视线顺着腋下滑到琴子半遮半露的屁股，接着抬手确认时间——上午九时许，不算太晚。昨天已经预先通知过十点整要在餐厅开会的。琳娜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计划内容，一口叹息随之吐出。

这几个人选一直是计划中重要的一环，但她们能否达到自己过去军团的实力，还有待时间证明。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餐厅门口。琳娜习惯性地扫视一下房间概况，敏锐地察觉到壁橱之间蹲着个人。她的睡衣款式琳娜不用看也知道，是一件带轻飘飘外摆的白色紧身胸衣，半透明的丝质布料下包裹着两只小白兔。胸衣由一条松紧带固定在下胸，分叉开口的外摆从这一直露到长门平坦的腹部，犹如蝶翼盖在身体两侧。蜷成一团的长门像是脑袋直接安在膝盖上一样，双臂环着小腿坐在角落里。在紧紧并在一起的小腿后面，似乎可以看到她没穿内裤，但白色过膝丝袜和右腿的腿环吸引了大部分视线。看到这里，琳娜突然察觉长门眼睛直直地盯着这边，颇有一些渗人。她咧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没有多吱声，坐进自己的位置开始猛灌咖啡。

啊，消耗品大概还能支撑一个月吧，目前的资金还算充裕，但必须考虑到战争对经济所带来的通胀。如果去附近村庄采购必需品或是以物易物，也要防止“有陌生的美少女出没”这种流言的扩散，琳娜这样想着。

小夜推开她身后的门，同样扫视一圈，鼻子里喷出一声不屑的气息，拉开凳子一屁股坐在琳娜身边，比起个头来说相当丰满的胸部带动毫不吝啬布料的胸罩一阵晃动。镂空丝棉上简单的蕾丝花样很好地将乳头凸显出来。她的内裤跟胸罩有同样的花纹，不同的是用料要少得多。腰间结实的丝带绷着小小一块三角形黑色细布，配合蕾丝花纹勉强遮住少女的蜜缝，身后的一点点布料则完全嵌入沟中。除此之外，她还在左耳后绑了一条略带反光的银色发带作为装饰，作为一头黑色中长发的衬托再合适不过了。

琳娜通过天花板上精心设置的镜子品尝着小夜的身体，每个人的内衣尺寸都分毫不差是她最自豪的特技。不过为了更能体现少女的曲线，她确实有稍微缩减一些尺码，同时在钢丝衬垫上做了加强，以托起最完美的胸形。

她不禁回忆起刚到安全屋的第一个晚上，疲惫不堪的大家接受了分房的安排，直接上床休息了。作为这处房产的实际拥有者，琳娜当然有权利独自居住一间卧室。

午夜刚过，有人敲开了琳娜的房门。

“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是我，奥妮克西娅小姐。”

“琴子啊。”琳娜从床上一跃而起，强忍住笑意，抹了一把脸，勉强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打开房门。

这家伙应该是和长门一起睡的，这个点钟过来，应该不会打算再回房吧！她第一眼就看到琴子换上了自己预备在客房衣柜中的睡衣。琴子这件睡衣是非常简单的套头衫，没有袖子，前胸到后背就是一整块布，从腋下到腰际什么也没有，仅靠两条细线系在腰间避免运动的时候固定不住衣摆，而这细线下所谓的衣摆，要不是在底边用一些毛绒装饰作为配重，运动幅度稍微大一些就要走光。

“今天实在是漫长的一天，我好害怕，可以和您一起睡吗？”

琴子蹭着膝盖，双手不断绞着手指，颦起细眉，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骗鬼啊。作为长门的观察手，琴子自己就有两位数的击杀记录，在野外执行任务的时候，一趴就是三四个小时的任务数不胜数，现在跑来说睡不着？

“行，当然可以。”

琳娜感到嘴唇发干。她把琴子让进屋内，略显局促地坐在床沿，大两号的宽松衬衣罩在身上，丰满的胸口轻微地起伏着。扣子仔细地扣到领口少一个，看不到乳沟，只能看见锁骨和洁白的脖颈。过长的袖子遮住双手，把衣摆往双腿间又掖了掖。

她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琴子落下门锁，几乎无声地坐在自己身边，接着双手像蛇一样缠上自己的左臂贴在胸口，下巴靠上左肩。她口中吐出的字句像是小刷子一样，刷在心间。

“呐，为什么要给我准备这样的衣服呢？”

“因……因为。”

“是要和我做色色的事情对吧？”

“嗯……嗯。”

“可以喔。”

琴子的吐息渐行渐远，琳娜闭上眼睛，感到一阵眩晕。现在她能确定的，就是琴子正跨坐在自己腿上，用能掌握半自动精确步枪的手，将自己胸前的扣子解开。她也知道自己跟琴子一样，下面什么都没穿，她也知道自己很期待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解完扣子，琴子迫不及待地按住琳娜的双肩，将她压倒在大床上，琳娜那对相对同龄人来说既紧实又圆润的胸部一阵摇晃。琴子俯下身来，从平坦的腹部一路舔到锁骨，再在脖子边上吐出一口热息。琳娜别开脸，紧紧闭上眼睛。

琴子稍微向前一步，将膝盖微微用力顶在琳娜的花园处，左手抓住琳娜的右胸开始揉搓。一阵一阵的快感随着琴子熟练的手法自下而上冲击着大脑，琳娜轻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但身体已经像蛇一样扭动起来，不知是想从琴子的掌控中逃离，还是想要迎合琴子的爱抚。

琴子感到膝盖有些潮湿，左手开始稍微用力，琳娜被突如其来的刺激惊吓瞪大了眼睛，差点发出呼喊的小口立刻被琴子堵住。一阵漫长的口水交换之后，琴子俯身在她耳边轻诉：

“怎么样，我的技术不错吧，很多人都喜欢哦～”

琴子抓住琳娜的双峰用力起身准备下一步进攻，她没有注意到琳娜沉溺在快感中的双眼突然闪过一道杀气，将琳娜的一条腿扛到肩上，方便磨豆腐。这时，她突然听到琳娜嘴里咕哝起来。

“嗯？什么？”

琳娜倒也不是故意捏着嗓子。她马上放声反问：“你说的很多人，是什么意思？”

“哦，在队里的时候，很多军官叫我们去陪睡啊，一开始当然经常挨打，后来就不会了……”

“等等，你说的‘我们’……”

这下就连琴子也听出琳娜话语中的杀意，不由得有些结巴：“呃，就，就我和长门……别人我不知道啊，其他人，大概也有吧，但我不知道……”

到现在还被骑在身下的琳娜突然背弓发力，翘在天上的腿也不知如何环到琴子的腰上。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琴子，鼓胀的乳头好像两个烧红的钢钉一样顶着琴子的胸口。她也把下巴靠在琴子的左肩上，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琴子完全不明就里，呆坐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一时的犹豫，琳娜反客为主，将她狠狠压在身下，粗暴地用下体蹭起她的阴唇，充血的乳头也随着动作在身上划来划去。黏糊糊的体液、炽热的身体、高涨的情绪，琴子在琳娜反复的攻击下，只觉得脑中一阵白光闪过，失去了意识。

发泄完毕的琳娜瘫在琴子身边。牙关咬得再紧也控制不住泪水涌出，她双手握紧拳头，愤怒的情绪几乎将她的内心撕碎，可是不行，不是现在，她还有要做的，必须去完成的事情。

琳娜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仰起脖子一饮而尽，从洗手间拿出浴巾帮琴子擦干净身体，盖好被子，自己又去冲了一遍热水澡。

“喂，哈喽？有人在家吗？”

有人捏住琳娜的脸颊用力向两边扯。

“里嘎森哦哦哦哦！”

“哈哈。”

洗漱完毕的琴子似乎精神了不少。琳娜没有责怪她，轻轻揉着捏红的脸颊。环顾四周，除了轮值站岗的队员，人都到齐了。

“好吧，我看也是时候了。各位，我们要执行第一个任务了。”

琳娜扫视一遍桌边的众人和角落里的长门。大家都穿着她亲自挑选的睡衣，这让她感到一种掌控局势的满足感。

“我已经得到情报，入侵者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一个重要科研中心的附近，预计5-7日之内就会完全占领设施。我们必须在他们之前抢救有价值的情报。如有必要，要考虑摧毁设施。”

没有人打断话头，琳娜继续做任务简报：“目标建筑群是一个科研基地，除开地面外围的生活区、行政楼、办公区和发电站以外，主研究建筑大部分处于地下。我们用两辆运输载具，一辆留在外围警戒，另一辆和突击队一起乘坐货梯，抵达最底层后，计时60分钟，一队搜索有利情报，另一队找到并启动基地自毁系统，并于规定时间内集合并撤离现场。”

接着琳娜从桌底抽出一张蓝图，用筷子在图纸上戳着：“假如任何队员未能在规定时间内抵达预设集合点，需要立刻向相反方向移动，在这里有紧急逃生出口，通过舱门后要关紧防爆门再往外跑，千万别忘了。我们人手不足，外围警戒暂时决定用车辆的哨兵模式，这样的话我们能提前获得敌人的行动情报，但就不要指望它能替我们拖延敌人了。有任何问题吗？”

“有。”小夜举手，“什么时候出发？”

琳娜抬头看了一眼壁钟：“下午一时整，吃完午饭就走吧。还有别的吗？没有就解散。”

午餐为了不使队员拉肚子，内容很简单，但是营养还算丰富。琳娜简单跟留守的女仆说了几句，一边看着手表一边穿戴装备一边往地库移动。

极度宽广的地库里停着两辆“鸭嘴兽”民用小面包，还放着几套动力装甲。搞来动力装甲不算难事，难点在于维护用的零部件需要高度定制，很容易被追踪，但这是以后的问题了。

最先下到地库的是林弥郁，她早于长门她们抵达这个安全屋，负责营地的安保。由于主要使用各类重武器，她有权使用其中一套动力盔甲，这样才能携带二四零式轻机枪和配套的几百发弹药。

接着就是颇为滑稽地抱着巨大枪箱的长门和背着三九式精确步枪的琴子。她们这次没有穿着吉利服，而是套着普通的雪地迷彩作战服和相应的弹挂和护具。几层作战装备往身上一套，完全盖住了小女生的身体曲线。

小夜还是用她自己趁手的重型大口径步枪，其他作战配给也早就按习惯配置完毕，带上就好。

最后角落里的一台动力甲伴随轻微的电机驱动声挺直身体。从外面看不到，里面装着自律型战斗人偶·真夜。至于为什么赛博格外面还要套一层装甲，显然是任务需求为优先的处理结果。她从武器架上取下一支三号霰弹枪和一把重型左轮手枪，接着还帮林弥郁分担了一些弹药。

“人齐了，出发。”

目标设施是个隐蔽科研基地，地处荒地。经过漫长的驾驶，一号车慢慢降低车速，随着刹车灯亮起，停在一片林荫里，队员们跳出车舱，将扩展模块展开固定，铺设警戒模块和热伪装网。二号车继续前进留下深深的雪印拐进基地消失不见。

琳娜和真夜蹲在道路两头警戒，她头盔显示器里跳出一行小字，后面跟个绿色的勾，这意味着所有准备活动均已就绪。长久的准备终于要在此刻迎来回报。她按下喉式对讲机下达命令出发，带队进入基地。

使用通行证刷开磁卡电梯以后，琳娜对着熟悉的按钮有些发愁。其他人不知道，她可太清楚了，这下面有些地方受到爆破影响不能通行，经过这些年，坐电梯下去有些风险。但是考虑到行动的速度问题，恐怕她们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高速电梯很快抵达指定楼层。应急感应灯快速亮起，照亮了走廊。一地的文件、零件，相对集中的弹壳，和红色光线下不甚明显的干涸的血迹，琳娜一阵晕眩，勉强靠动力装甲的平衡系统稳定住自己。

队员没有一个人吭声。对她们来说，这都是小场面，不值得大惊小怪。琳娜满足于手下的专业性，做出手势命令双排搜索推进。

经过长长的走廊，她们抵达一个纵深极大的车间。仅有的红色应急灯并不是为了照明而配置的。琳娜闭紧嘴巴没有吭声，忽略掉七歪八倒的遗体，示意小队打开武器的照明设备。强光手电和动力装甲上的强力探照灯投射出的光线穿过各种奇形怪状的机械臂，在墙面上投下奇怪的阴影。

有琳娜带头，找到所需的纸质文件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但由于主电源离线，想要打开电磁大门提取机房中的电脑文档，恐怕还是得全面恢复供电。基地似乎正依靠备用电源保持着正常的通风，要如何切换为主电源呢？

“布拉沃，测试。”

“布拉沃收到。”

真夜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出。

“请确认这个位置，到达地点后回报。”

“布拉沃明白。”

琳娜又切换语音频道：“小队，原地警戒。”

“明白。”

她饶有兴致地观察长门如何抱着一支长度超过1米的大威力步枪靠在桌子边休息。原来这两个小东西虽然没有套上动力盔甲，但也有使用简易外骨骼来增加负重能力和抵消后坐力。背包巧妙地挂载在外骨骼挂点上，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快速拉到面前取用，不过使用频率高的装备当然还是塞在面前的胸挂里。想到这里琳娜不由得一阵心疼，长门本来不大的胸能禁住弹匣弹药和防弹甲板的重压吗？不容乐观。

“布拉沃报告。”

“这里是阿尔法领队，请讲。”

“已抵达指定地点，请指示。”

“阿尔法收到。启动基地主电源，之后按简报执行。”

“布拉沃明白。完毕。”

啪——啪——啪，走廊上的日光灯接连亮起。这下直接能看到车间里的情况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机房。琳娜刷过身份卡，键入密码，经过虹膜识别，打开了主机房。她向队员要求获取指定机柜的硬盘，自己在门口警戒。

“布拉沃报告。”

“这里是阿尔法领队，请讲。”

“已经完成供电中心及应急燃料电池组的炸弹敷设，剩余时间52分钟；已经完成客梯井及货梯井的炸弹敷设，剩余时间52分钟。”

“收到，于指定地点待命。”

“布拉沃明白。完毕。”

身后传来脚步声。琳娜把手指伸进扳机圈里，但没有举枪。是自己人。长门把步枪背在背后，双手拿着3块固态硬盘。琳娜一一过目，编号是没有错，内容只好以后检查了。

“这里是阿尔法领队。所有人注意，任务完成，准备撤离现场。”

“阿尔法小队，明白。”这是小夜的声音。

“布拉沃小队，明白，”真夜接着回话。

琳娜用应急包装包裹好硬盘，放在储物舱口，东西就被吸进储物舱里。

她走进车间大门。

长门跟在她身后，同样步入车间。

接着是琴子。

还没等队尾的小夜踏出步子，宽广的车间里响起一个凄厉的警报声，在四壁之间不断产生回音，同时一个毫无感情的合成女声高声播报：“检测到未授权人员进入三号测试区域，启动安保系统。请安保团队立即处理。”

琳娜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拽倒在地上，接着一串重机枪子弹从她头皮上拉着长长的曳光尾迹呼啸而过。

小夜一边奋力把琳娜拖回门内，一边尖叫：“我们遭到袭击！快找掩护！”

被全防护头盔限制了视野的琳娜突然想起是有这么回事来着，这个安保项目还是她监工的。不知道是低级错误还是坑害队友的羞耻感令她一时无语。长门和琴子倒是跑得快，立刻缩回门里，小夜也尽力把她拖到安全的掩体后面。琳娜双手撑地爬起身，重新握住自己的步枪，这才发现水泥地面已经被大口径机枪弹打出好几个凹陷。

其实这些子弹不是打我的，我有授权，你们没有而已——这种话可说不出口。

正当她犯难的时候，身后沉重的合成钢门横着飞出来，插在墙壁里。琳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啊，这个时候……

有两位仅着内衣，面容高度相似的美女，其中一人还抓着一扇门板，从背后向小队靠近。

琳娜不用看都知道，这是真夜的原型机，还没录完指令系统，也就是说，自己的“权限”在她们面前也不管用了。

“还击！”

随着小夜一声大喊，美女将沉重的门板护在身前，咚咚咚咚迈开大步往这边跑来，无视掉门板上飞溅的子弹，一把将小夜撞飞出去，利用反冲力停下脚步后再接一招大风车，横着劈向长门的脑袋。长门吓得扔掉步枪伸出双手阻挡，但门板像热刀切黄油一样将她嵌进墙里。

“嘿！看这边！”琴子以半自动模式连续扣动扳机，一发发80式子弹精准地命中了人偶的头部。只见子弹激出很大的火花，敌人猛地一歪头，一时间停住了所有的行动，但未等琴子庆幸，人偶的脑袋——只有脑袋，向这边机械地转来，让人奇怪她的脖子是什么构造，能做出这种高难的动作，接着琴子就被另一只人偶撞飞出去。

飞在半空中，肾上腺素造成的耳鸣过去后，拾音耳机里传来重机枪扫射的声音。琴子突然想到外面车间里还有几个固定式哨戒炮还在发威，接着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拖进流水线下面。是小夜。脓肿的动力盔甲已经把流水线撑起来一点点，勉强掩护着二人。这个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点五零重机枪子弹，但起码暂时遮住了机枪的索敌扫描器。

“命令！指挥官！请求指令！”

小夜徒劳地在频道里喊着。目镜里的健康维持系统显示琳娜状态良好，但她就是不吭声。小夜以匍匐姿势举枪架着门内，里面武器发射烟和建材破碎的烟雾慢慢弥漫开来，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也许这套装甲能弹开一发重机枪弹，她这么祈祷，想要伸出头去打掉固定炮塔，可是进来容易出来难，自己竟然一时间被盔甲卡在地形里面动弹不得。

两个人影从走廊那弥漫的烟雾中走出。不好，是敌方人偶。小夜也抓起自己的步枪打完一个弹匣，对方除了肉体上出现几个弹孔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种80式大口径子弹早已过时，弹道性能和空腔效应突出，但穿甲性能不佳——它们毕竟不是设计用来打机器人的。

小夜艰难地侧过身子换上一个新弹匣，按下枪机释放钮，下一步，步枪被抓着枪管扯走。牢固固定在盔甲上的枪带拖着她也被拉出掩体。也许是判断有误伤的可能，固定炮并没有往这边开火，但小夜也无暇顾及，因为现在她正和其中一只战斗人偶面对面。

“请报告今日安全码。”

“什么？”

“请报告今日安全码。”

“可恶，简报里没说啊……呃，安全码？”

“输入失败，视为非法入侵者，请在场雇员立刻离开。”

穿着重型动力盔甲的小夜被人偶来了一招大风车，在令人头晕目眩的离心加速之后，咣当一下砸在墙上，接着固定炮立刻开始朝这边扫射。

“没完没了了！”小夜忙不迭地往墙里捣了一拳借力把自己抠出来，然后立刻往最近的机械臂下面隐藏身姿。近战人偶可能不能秒杀自己，但是重机枪弹可以——这么想着，只见战斗人偶捡起自己的步枪，往这边走来。

小夜拍拍身上使劲翻个白眼。看来尼龙枪带都被揪断了。她一边咒骂着一边从腿带上拔出手枪。虽然大口径子弹没有用处小手枪更派不上用场，可她并不准备坐以待毙。

这时，头顶恼人的“嗵嗵”声突然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爆炸，照亮了整个厂房。小夜看不到的是，架设在天花板上的自动哨戒炮被一发40毫米枪榴弹炸了下来。

通讯频道里响起一个声音：“抱歉来晚了，电梯那边赶过来花了点时间。”

琳娜不知道从哪里切入频道：“所有人员，目前任务切换为歼灭敌方战斗人偶和确保本层安全，最高优先。”

“明白！”

身材高大的真夜点着探照灯，连续越过几条生产线，一个泰山压顶将其中一只推进角落，机枪手林弥郁则站在高处拿着链式机枪不断在压制另一只的光学仪器，接着，两颗精准的手雷把那只人偶掀翻在地。

“压住她！快压住她！”

琳娜一边尖叫着一边往这快速跑来。其实在无线电里没必要喊得那么大声的。趁真夜和人偶纠缠在一起，其余人七手八脚将另一只压制在地上。

“这家伙……力气好大。”

“闭嘴。”

琳娜一脚踩住人偶的头部，拔出战斗小刀，割开人偶的后脖颈，找到里面的数据接口，插入自己战甲的数据线。

“能骇吗？”琳娜抬头问。

“核心功能有写保护，只能灌病毒。”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的人偶终于停止了动作。琳娜卷起数据线，喊道：“赶快去看看那一只。”

自动炮台的支架吃了一发枪榴弹，坠落的过程中扯断了电源线，正躺在地上静静地冒烟。不远处，真夜用关节技铰着人偶，使其无法动弹。此刻双方比拼的就是输出功率和能源储量，但真夜有动力盔甲的加持，不可能落败。

“阿尔法队，警戒。”

“是。”

琳娜踢开一地的弹壳和可散弹链，手上转着数据线。队伍里多一台歼灭人偶是个很具有吸引力的选项，但目前并没有现成的覆写设备……但如果在基地里找一找的话？

“警告，发现异常振动。方向2+30，距离50公里。”

哦？这是……琳娜赶忙检查信息来源，是地面的指挥车的被动感应系统。没道理啊，这个基地知道的活人很少，不然也轮不到她跑来挖宝。但她不是喜欢和现实争辩的脾气，事已至此，唯有设法解决。

“没有办法了，将她停机。”

“是。”

真夜轻巧地将人偶的脑袋转了下来。失去能源供应，人偶的眼光很快黯淡了下来。被子弹打伤的金属颅骨和各类导线提示着这并非人类。真夜随手一抛，立刻跟到琳娜身后。

“所有人，集合。”

“报告，长门还在墙里，有阵子没动静了。”

琳娜没有理会琴子，转头问林弥郁：“预估时间？”

“大约22分钟后起爆。”

“来不及了，长门交给善后队吧，大家听我说，”琳娜一边带人往撤离电梯赶路，一边汇报情况：“地面有敌军正在靠近，距离不算太近，但正因如此，规模恐怕不小，我们必须尽快撤离。”

“善后队……？明白。”

“如果陆路被封锁，我们就得步行撤离了。但敌人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这个设施，希望不至于这一步。”

众人默然。这并不是自己人能掌控的。

回到地面后，利用外挂踏板，全队勉强都跟着二号车撤离到基地外围。堪堪赶到一号车停放的位置，就感觉地面一阵强烈震感，接着，就看到基地高耸的厂房向内垮塌。一次非常成功的定向爆破。琴子张了张嘴，又把话吞了回去。因为在冲天的烟雾之上，是宛如过境蝗虫的帝国空降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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