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幢的壮举最终还是失败了。我让娇小的周珲留在房间里断后，我和晏详则冲下楼企图突围，往参加抵抗的男生处转移。我们把一支冲锋枪留给了周珲，剩下的一支由晏详提着。

　　先不说晏详，我想说说我自己。我是 6 系的 “系花”，来自上海。我个子不高，大概 1.65m ，但身材还算不错，有着大胸脯、细腰和长腿。我长着一张瓜子脸，双眼皮、大眼睛，嘴唇很性感，一头齐耳短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大大的发髻，还扎着一个大蝴蝶结。

　　我没有上海小姐的那种骄气，夏日里，我经常赤脚穿上凉鞋。而且我喜欢穿短裙、短裤，大腿、小腿直到脚常常都是赤裸着的，只穿一双高跟凉鞋。我的脚大约是 37 码，标准脚型，细皮嫩肉，上面能清晰看到突出的筋骨与血管，足踝粗大 。今天出门前，我心血来潮，给自己的脚趾涂上了鲜艳的大红色指甲油，那颜色如同燃烧的火焰，在阳光下格外夺目。当我穿上那双最性感的女式高跟皮凉鞋时，红色指甲油与简约的条带结构相互映衬，前面三条细细的粉红色带子扣住涂着红指甲的脚趾，让原本秀美的脚趾更添几分艳丽 ，从凉鞋尖处露出的四个脚趾俏皮可爱，哪怕沾了少许灰泥，也难掩其精致。后跟特别高，后面那条与众不同的带子，一边扣住后跟，一边扣住我细巧的足腕两块大踝骨上方，让我的脚踝看起来更加纤细，行走时，红色的脚趾在高跟凉鞋里若隐若现，每一步都带着别样的风情。

　　有一次夏日舞会上，我没穿高跟鞋，赤着脚穿着一双平跟凉鞋，走路时脚步匆匆。我的脸又是另一种风格，很纯真，前留海有垂下的发丝，脸上还有一种 “惨相”，就像何晴那样，仿佛生来就带着一副死得壮烈、悲惨、中弹无数的样子。夏日里还有一次，在 Isten 门口，我也是短衣短裤，赤脚穿着凉鞋，一心只想着自己的事情。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性格活泼开朗，好动，是个积极分子，精力旺盛，有时候可谓是 “势不可挡”！

　　今天，我穿着朴实无华。上身是一件白色 “童子军” 衬衣，短袖，后肩有一块嵌白边条的蓝色披肩，前胸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了洁白的胸脯。衬衣有点小，紧紧裹住我丰满的乳房，高高顶起，十分惹眼。下面是一条蓝色牛仔布短裙，不到膝盖，裙下边嵌有白边条。脚上没穿袜子，还是像以往一样，赤脚穿着我最性感的凉鞋，一心想着突围。

　　可谁能想到，就在今天，我这身打扮的时候，惨死在 17 楼对面的花坛边上！我和晏详匆匆跑下楼，我们俩刚跑出门就看到了横躺在门口的小吴，她死不瞑目，艳尸上弹孔累累。我们也顾不得太多，跨过她便下了几级台阶，可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呆住了，从商店、银行、花坛、面店里涌出了几十个荷枪实弹的歹徒。

　　“快跑！” 晏详在慌乱中喊出这两个字，这也是她年轻的一生中最后的一句话。因为说完后，她本能地举起了冲锋枪，然而，在面店、银行、商店中窜出的大约二十来个匪徒的枪一起响了起来。由于晏详手中有枪，所有的火力瞬间全部集中到她的身上。虽然她挺到最后才死，但她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

　　而我呢，高大英勇的晏详几乎吸引了第一批歹徒的所有火力，这让我多活了几秒钟。尽管如此，我还是没能完全避开第一批子弹，我离晏详太近了，3 发子弹击中了我。一发打穿了我的右臂，那一刻，右臂像是被一股滚烫的力量瞬间穿透，整个手臂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我的右手瞬间失去了力气，连一丝握拳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另两发正好击中右胸，其中一发打在右乳房上，那处像是被重锤猛击，整个胸部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麻木，紧接着便是钻心的疼痛，好似有火焰在胸腔内燃烧；另一发打在肩窝下边，肩窝处的剧痛让我整条右臂都无法正常抬起，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牵扯着伤口，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要是一般的女孩，这两枪可能就致命了，可我是个健康、充满活力的姑娘，并没有因此结束生命，只是被子弹的冲力狠狠推了一把，我往边上踉跄了几步，穿在凉鞋里的秀足每踩一下地面，都像是踩在尖锐的刀刃上，疼痛从脚底直穿全身。红色指甲油在这慌乱的脚步中，被地面的砂石刮擦出几道痕迹 ，但那鲜艳的红色依旧醒目，与周围的血腥和混乱形成鲜明对比。但我已无暇顾及其他，这一推，反倒把我推出了集中在可怜的晏详身上的弹雨区。

　　我本能地稳住身子后向电话间一侧跑过去，3 发子弹只在我的娇躯上留下 3 个荔子般大小的血洞。我带着这鲜血跑起来，裙裾飘动，大腿、小腿到玉足都露在外面，穿着高跟凉鞋，满心只有恐惧与求生的欲望。跑动时，高跟凉鞋的鞋跟敲击地面发出急促的声响，脚趾随着步伐不断晃动，像是在跳着一曲绝望的舞蹈 。

　　但我没能跑出几步，面店那里还有几个枪手，他们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我的娇美和健美的大腿、小腿吸引住了，他们一起开了火，子弹很快追上了飞奔的我，我一下子中了 4 弹，“噗噗噗噗！”，两发打中了我后背上方偏右，并从前胸左乳穿出。后背中弹的瞬间，我感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击，身体向前扑去，紧接着，前胸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喷涌而出。另两颗击中了我的后腰部，后腰部像是被重炮击中，一阵麻木之后，便是难以忍受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疼得我几乎要窒息。四朵血花同时绽开，左胸和后背的口子还只是两个血洞，而后腰上的衣襟却被掀掉了两块，整个右下腹正反面全部染得血红。

　　我的细腰被子弹的冲力一扭，踉跄了一大步，一下子站住了，双手紧紧捂住右腹，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被打呆住了，痛苦地挺直身子，全身僵着，双腿并拢直直地站着，大腿、小腿露着，穿在高跟凉鞋里的赤脚承受着身体的重量。此时，高跟凉鞋的鞋跟深深陷入地面，脚趾因为用力而微微蜷缩，指甲油上沾染了更多的泥土和血迹 ，我秀美的脸上一片惊诧的表情，瞪大了双眸，就那么挺在了那儿。

　　惨烈和秀美把面店里的枪手看傻了，他们停了手，然后转过枪口对准千疮百孔的晏详又射出了一长串子弹。

　　可我并没能拖多久，因为就在我面前不到十步，电话间里又窜出来两个手持机枪的杀手，他们刚刚在里面舒服地轮奸了王志菁，杀性正浓，哪顾得上别的，出门一看，看到我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小妞，短衣短裙，赤脚凉鞋站在那里，脑子一热，便扣动了扳机。

　　这次别看只有两人，打得却特别凶，两支枪一支从我左肩窝、左胸、左肋、左腹从上而下四弹一直线，另一支枪对准我右肩窝、右胸、右肋到右腹四弹一直线，这 8 发子弹依次对称地击中我的娇躯。左肩窝中弹时，我感觉整个左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痛，仿佛肩膀要被生生扯掉。左胸、左肋、左腹的子弹像是一道道闪电划过，所到之处都是难以忍受的疼痛，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右肩窝、右胸、右肋到右腹的子弹同样带来了致命的疼痛，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无数把利刃同时切割，五脏六腑都在翻搅。而且 8 发子弹全部透体而过，在每一处弹孔处都掀烂了几条有拳头大的衣衫，并溅出殷红的鲜血，向前、向后射出一尺远。我的身子前后几乎一下子因为这 8 颗子弹而全染红了。

　　我发出了一声惨叫，那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痛苦呼喊，娇躯像被电击一样一下子向后飞出去，我张开双臂，身子回旋了一周，又优美地一侧身子，伏倒在了冰凉的水泥地面上。我已经中了 15 弹！后背朝上全部染红了，15 处衣衫绽开，有些地方还在汩汩地冒血。每一处伤口都像是一个燃烧的火坑，疼痛不断地向全身蔓延，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此时，我的红色指甲油上沾满了尘土和血迹，随着我的身体微微晃动 。

　　一个枪手还走上来残酷地掀起我的裙子，从我的大腿到赤脚跟、脚背和秀美的脚趾把玩抚摸了一遍，他的目光在我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趾上停留了许久，随后便掉头加入了狂射晏详的行列。

　　确实，谁看到我这个样子，都会认定我必死无疑。

　　可我并没有死，我花了好久才缓过来，可缓得太不是时候了！此时，歹徒们已经结束了对晏详的暴行。小晏睁大双眸躺在那里，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容你放下三个手指而不会碰到弹孔，真正的千疮百孔、血肉模糊。歹徒们满意地渐渐散去，大多数人已回上 17 幢进行轮奸和大屠杀。（当日在房里的 17 幢的姑娘全部被歹徒残酷地杀害，稍有姿色的都在死前或死后被轮奸过。）

　　这时，我抬起了头，在我前面不远处，在花坛里，三个歹徒正在强奸王志菁。王志菁背叛了 17 幢的起义，却也没有好下场，在她死之前，整整被七个人轮奸！我并不知道这些，一种复仇的和顽强的生命的本能调动了我最后的能量（其实也巧，我中的 15 颗子弹几乎都未击中要害），我忽然发现，在我前方两米处有一把军刀！这是一个歹徒掉下的，我咬着牙，艰难地向前爬过去，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每爬一步，身上的伤口都被地面摩擦，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撕裂成无数碎片。而我的双脚在爬行过程中，红色指甲油被磨掉了大半，脚趾也被地面的石子划破，鲜血混着泥土，让原本艳丽的双脚变得惨不忍睹 。

　　终于，我抓住了那把刀！我喘了一会儿，银牙一咬，艰难地站了起来，我缓缓站起，随后又踉跄了两步。我还以为没有人注意我呢，却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5 个匪徒正好过来想上楼，一下子就发现我这么一个 “血人儿” 正在试图站起来，他们一声不吭地举起了冲锋枪，跟在我后面，我太单纯了，几乎以为自己成功了，因为前面的三个人忙着强奸王志菁，根本没有注意我！我垂死的心中忽然一亮，奋力挺直了身子，两只大乳房像两个血馒头，高高耸起，我左手伸开，右手高举起军刀向后引，准备掷向前面的一个歹徒。

　　就在那一刹那，背后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毫无防备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我怎么也没想到会从后背中弹，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在弹雨中踉跄着向前冲了出去。子弹一颗接一颗地射进我的身体，后背像是被无数根钢钉猛扎，每一次中弹都伴随着一阵剧痛，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摇晃，随时都可能倒下。身子开始依旧是挺着的，反而挺得更高，左手挥舞起来试图保持平衡，右手还高举着军刀，子弹天女散花似的落在我娇躯的四肢上，打中后背和大腿上部、臀部，有衣裙处的，立刻会绽开一朵 “血花”，衣衫就会破开，毛边翻起，打中赤裸处的，则就是一个小小的黑洞，由于距离近，子弹几乎全部透体而过，就听见 “噗噗…” 之声不断，鲜血从弹孔中向前向后射出来，化作一片红色的血雾。每一处伤口都像是一个泉眼，不断地涌出鲜血，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疼痛也越来越剧烈。我的双脚在这混乱中不断地挪动，高跟凉鞋有跟带子被打断，红色指甲油也几乎消失不见，只剩下斑驳的痕迹和血肉模糊的脚趾 。

　　就在这弹雨的追逐下，我踉踉跄跄了九步，终于后面的枪声停了，我身上已经中了 46 发子弹，由于跪着，露在凉鞋头外的脚趾顶在地上，又沾了许多灰土。此时的我，全身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噬，每一处伤口都在燃烧，我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消逝。我的脚趾被压在地上，红色指甲油与鲜血、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又惨烈的画面 。

　　但我还是努力地稍稍直起上身，此时在强奸王志菁的歹徒已回过神，他们傻了！我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呆呆地瞪着前面，张着嘴，满脸是疑惑、失望的表情，我不明白为什么会中弹，前面的人没有开枪呀！后面怎么会有那么多子弹打中我？我那张魅力而又可怜相的脸正好配合了今天被乱枪打成蜂窝的场景！我的双手紧紧地捂住小肚子 ---- 那里中弹最密，几乎已把我的肚子掀烂了！鲜血下淌的同时，腹内的血浆伴着一些结结缔组织正好盘在一条动脉上从被打穿的腹腔中流出来，悬吊在腹下，一摆一晃，乍一看，还以为连肠子都打出来了呢！不一会，这条稠稠的血红的东西便 “啪” 的一声掉了下来，太惨了！我成了血人，由于衬衣包得紧，后背被打中的地方，衣布掀起非常明显，有些弹孔还在汩汩地冒血！而打在手臂、大腿、小腿等赤裸处的弹孔更是鲜血长流。我感觉自己的肚子像是被掏空了，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一阵剧痛，我几乎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但我还是强忍着，因为我心中还有一丝不甘。

　　在身中 46 弹后，我还是没有死去，我咽不下这口气，因为我太迷惑了，我要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被猛推一下就全身剧痛且精力全无，是中弹了吗？多少人向自己开了枪？终于，在弯腰跪在地上喘了大约 20 秒钟后，我竟然伸手扶住花坛的水泥墩，痛苦地摇晃着站了起来！每动一下，身上的伤口都像是被撕裂，疼痛让我几乎昏厥，但我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站了起来！我非但站了起来，还慢慢地转过身，却看不到身后的敌人 。终于，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一刹间，心头涌起一股仇恨，我已奄奄一息了，还以为刚才的刀还在手中，于是本能地举起握着空拳的血淋淋的右臂向后引，又一次挺高了被打成蜂窝一般的胸脯，还想把手中的 “刀” 掷出去，但是这一动作终于结束了一切。

　　胸前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剧痛，仿佛有一把巨锤将我的胸膛砸得粉碎。我再也没有任何挣扎，我没有任何挺住的机会，身子一挺，被子弹冲力向后推去，轻盈的身子几乎腾空而起，翻过花坛边缘，便狠狠地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就在这时，我离开了这个让我痛苦的人世。我的双脚无力地伸展着，高跟凉鞋挂在脚上，红色指甲油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血污 。

　　两边的歹徒匆匆跑上前，只见我别扭地倒在地上，双眸呆定地张得大大的，双唇半启，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一点活力了。由于一下子死了，又是一下子被冲力打倒的，姿势特别别扭：头扭向右侧，身体朝上，右手被压在身子下面，右腿长长地斜伸出去，腘部搁在墩上，整条右腿 “挂” 在了花坛栏上，左腿蜷起，别扭地立着，左脚正好放在水泥墩上，把 37 码美丽的穿在高跟凉鞋的赤脚完整地展示出来，本来就短的裙子全部撩起，整条左腿几乎全部露出来，肤色健康，摸上去细嫩光滑，从前面看来内裤都见得到。此时，我的双脚像是被命运定格在了这残酷的一刻，红色指甲油成为了我生命中最后一抹艳丽的痕迹 。

　　我总共中了 55 颗子弹，现在终于死了，最后一次中弹我没有任何反抗，是一下子就死的。现在，我睁大了眼睛，只把艳尸和大腿、赤脚、凉鞋留下了，再也不能动了。以后的好多天，我一直这么别扭地躺在光秃秃的花坛里，血染全身，微风拂过，发丝摆动。虽然已经毫无知觉，但还张大了眼，惹得过路人驻足观看，不胜感叹…… 我身中 55 弹，是整个惨案中，女大学生中弹数第二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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