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者的挽歌

人物表

李奇 炼金大师，艾莉森女王的密友

艾莉森 在位两年的安塔尼亚女王，在一场叛乱中被砍掉脑袋

塔瓦娜 王国情报总管，共和国三巨头，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佩顿 首都军司令，共和国三巨头，一个鲁莽残暴又爱附庸风雅的军头

兰登 王国首相，共和国三巨头，掌握着共和国的内卫部队和政务系统的老政客

安吉丽娜 王国警务大臣，一个坚毅的女强人，艾莉森女王的心腹。

海因里希 典狱长的独子，幼年丧母的少年，安吉丽娜的行刑人。

老海因里希 王都监狱典狱长，酗酒的独夫，拥有着残暴的个性和强硬的手腕。

“海因里希，你这个废物，我当初就该把你射到墙上！”酩酊大醉的典狱长在怒斥着他的儿子，海因里希不敢反驳，因为这必然会遭受一顿暴打。他是老典狱长的独子，幼年丧母，陪伴他的不是母爱而是父亲的棍棒，老海因里希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位子，但他太软弱了，让老海因里希大失所望。

“前警务大臣安吉丽娜的死刑通知书下来了，塔瓦娜总管缺席判她死刑，明天由你亲自执行，希望她的血能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老典狱长含糊的嘟囔了几句，然后便没动静了，少年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脸上的伤痕，有些刺痛，海因里希脸色铁青的关上门，执行父亲不知是否清醒的命令。

“安吉丽娜女士，您的晚餐。”在当天晚上，少年亲自为安吉丽娜送上一份堪称奢华的晚餐，极北地的海怪肉，远东的鱼子酱，阿尤斯平原的雪花牛肉，南方大陆的奇异蘑菇，配上新鲜出炉的蜂蜜面包和白兰地，这一顿饭相当于一个中产之家的一整年的收入。

“决定好怎么处置我了？”安吉丽娜在狱卒的帮助下系上餐巾，她是一个高挑健壮的女人，刀削斧刻般的面容既有女性的柔和，又有男性的刚强，英气逼人如同是雕塑上刻出来的女英雄。不过她现在深陷牢狱，并不以武力见长，从塔瓦娜代表三巨头招降她被拒绝后，她就没有见到除了狱卒之外的任何人，之后便等来了这顿大餐。

“您会在明天中午被斩首。”海因里希抬起头，看着安吉丽娜澄澈的蔚蓝色的眼睛，他在面前人身上感受到了母亲般的温柔与严厉，这填补了他内心中空缺的一部分，虽然他们的相处只有几天，但他已经深深眷恋上了面前的女人。

“马上就要死了，能和我详细说说最近的事吗？”他们虽然见过几面，但多数都是海因里希在偷偷看她，安吉丽娜并不讨厌，甚至还有点骄傲，将自己的温柔和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这也是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可以。”少年坐在安吉丽娜旁边，安吉丽娜亲手为他喂了一块雪花牛肉，这是少年这辈子吃过最美妙的食物，极致的美味从味蕾绽放的感觉。安吉丽娜的手型很漂亮，他很喜欢，他故意咬住安吉丽娜的手指，被面前的女人笑骂一声，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的脸怎么了？”刚刚海因里希的清秀的脸颊被老典狱长抽了一道血口子。

“路上摔的。”

“慢点吃。”少年一看就在说谎，不过安吉丽娜没有揭穿他，而是像一位温柔的母亲，她的身上仿佛有光，还有一种温暖的母性的味道。少年填了填肚子，才想起这顿饭是为安吉丽娜准备的断头饭，有些不好意思，瞄了一眼安吉丽娜，这位坐在他身边的很有风韵的女士。

“我很抱歉。”

“如果是被海因里希先生吃掉是没有关系的，反正我明天就要死了。”

“您不怕死吗？”海因里希抓来了安吉丽娜的一只手，这只手很柔软，让他舍不得将她放下，他牵着安吉丽娜的手抚摸自己被打伤的脸，就连伤口都没那么疼痛了。

“哈哈，哈哈哈，你居然问我怕不怕死？”女人笑了，居然有人问她怕不怕死，她是艾莉森女王改革的急先锋，死在她手下的人可以填满王都监狱，像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去说怕死，死对她来说是一个注定的结果，就算是改革成功，那些和她的仇人也会千方百计的送她上路。

“您可真勇敢，一般人听到自己的死期都会被吓的屁滚尿流，站都站不稳，女士，您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少年对安吉丽娜竖了一个大拇指，满足了安吉丽娜的虚荣心，虽然她任警务大臣时风光无限，不过比起那些阿谀奉承，海因里希的崇拜才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让我们从故事的开始说起吧！”

“王都血夜？”

“这是前几天的称呼，现在改叫荣光之夜了。”

“随便怎么说吧。”

“让我想一想。”海因里希一边想着，一边情不自禁蹭到安吉丽娜身上，安吉丽娜并不抗拒，如果她的孩子没有夭折，现在应该和海因里希差不多大，她将自己的遗憾转移到了海因里希的身上。终于，少年在安吉丽娜的双峰之间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蜷缩在她健壮的怀抱里，全身都被柔软的温暖笼罩，安吉丽娜的面孔在俯视着他，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安吉丽娜修长的脖颈和优美的下颌线。在安吉丽娜怀抱里，海因里希稳定了情绪，开始说出自己了解到的全部真相。

“在荣光之夜当晚，您受邀与情报总管塔瓦娜女士会面，被当场软禁，忠于王室的警务人员遭到清洗，塔瓦娜接管警察部队。”海因里希说，这是安吉丽娜知道的，她痛恨自己太过相信塔瓦娜，她的愚蠢需要用她的生命偿还。

“就在那天晚上，原本被镇压的示威者突然爆发，数万暴民将女王包围在安塔尼亚王宫，护卫队镇压失败，女王命令驻扎在城外的首都军司令佩顿入城平叛。”

“这是一场灾难。”别有用心的野战部队拿着女王的命令，兵不血刃的占领了首都。

“是的，佩顿将军占领首都后与兰登首相、塔瓦娜总管一起驱逐了暴民，首都军的士兵对着王宫架起大炮。女王放下武器选择投降，并在第二天被新成立的革命委员会紧急处决，头颅被插在木桩上在王都示众。”

“他们怎么敢！”突然听到女王的死讯，安吉丽娜感到心中一阵绞痛，“塔瓦娜！”这一定是那个婊子干出来的好事。海因里希从她剧烈起伏的胸脯听到她咚咚的心跳，灼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

“之后兰登、佩顿、塔瓦娜成立了革命委员会，宣布成立安塔尼亚共和国。”没意义了，一切都结束了，女王死了，她也没有苟活在世上的必要，被敌人砍掉头颅是对她的一种荣耀。

“女士，能说一下您为什么不怕死吗？”死亡对于海因里希是一个很恐怖的事情，特别是幼年时母亲的那一场伤寒，让他永远记住了失去的痛苦。

“我见过很多死亡，很多人害怕死亡，以为恐惧就能让他们远离死亡。”海因里希倚靠在安吉丽娜的双乳之间，安吉丽娜的身体也在发热，女人的身体，对于未经人事的他来说是最美妙的造物。“他们是错的，死亡是一切事物的终点，只愿我们走到道路尽头时，都不会后悔。”

“女士，其实我刚刚对你隐瞒了，父亲命令我，明天必须亲自取下你的首级。”海因里希在安吉丽娜的怀里向上看着她的面庞，他毫无防备，这时候只要安吉丽娜愿意就可以轻易的扭断他的脖子。

“你还没见过血吧？”安吉丽娜听说过老海因里希，这个残暴的老独夫，用这种方式逼迫儿子，也是这个老独夫能干出来的事。

“他说这是对我的成人礼考验。”

“我很满意，如果不是我发誓要守住贞洁，我可以用身体为你启蒙，不过起码现在不行。”安吉丽娜的话对少年是一种挑逗，她知道如何更好的激发一个男人的欲望。“你是一个男人，要有自己的主见。”

“呼呼，谢谢。”海因里希压下欲火，他不想强迫安吉丽娜，他觉得这是对她的玷污，没注意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晚安，早点休息。”安吉丽娜将少年赶出了自己的怀抱，海因里希也识趣的退出囚室。她就要去见女王了，希望能看到女王在天堂的魂魄，至于她，手上沾满革命者鲜血的女王鹰犬，会在地狱中为在天堂的女王祈祷。

“早安，安吉丽娜女士。”又是那个少年，为她打了好大一桶水，让她把自己收拾干净。

“早安，我的男孩。”海因里希因这句话闹了个红脸，不过还是装出一副大人模样。今天的海因里希一身军装，秀气的小脸显得很有英气。

“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就用这把匕首？”是割头之刑，看来她的仇家对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从来没用过，一会儿可能会搞砸的。”

“没关系，我来教你。”安吉丽娜没有想过死前居然还要教一个少年如何割掉自己的脑袋，这在她最荒诞的梦境里都没有出现过。安吉丽娜比少年要高出一个头，为了行刑方便，她乖乖的跪下来，把头放在案板上，将自己当做一块案板上的肉，她将海因里希的手放在自己头上，这样一会儿才方便下刀。

“你应该先把我的手脚捆起来。”海因里希的刀在安吉丽娜雪白的天鹅颈上晃来晃去，安吉丽娜有种预感，如果她再不帮忙，一会儿她会死的很惨很惨。

“孩子，勇敢些。”海因里希将女人的手脚捆上，他紧张的闭上眼，随着一声壮胆的嚎叫，他将匕首嵌入了女人的肌肉中。

“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音，安吉丽娜从来没有感到时间是如此的漫长，她痛恨她的清醒，那个小鬼头简直是要将她的人头一下下的锯下来，她情不自禁的开始挣扎，不过她的头被海因里希用力压在案板上，她被捆住手脚的身体如同蛆虫般扭动，不过被固定在案板上的脑袋却几乎纹丝不动。

“啊啊啊啊！”海因里希感受到了女人的痛苦，他加速了手上的动作，他身上因为鲜血喷涌而变得狰狞，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歇斯底里的味道，她脖子上被切开的肌肉就像是乱七八糟的线团，像是案板上一块被切的参差不齐的肉。

“父亲大人！”安吉丽娜的脊椎骨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脆响，安吉丽娜瞬间失去了脖子以下的知觉。她涌着鲜血的嘴巴一张一合，五官仿佛扭在了一起，她的人头被从案板上拎起来，一点皮肉让她的头颅和身体保持了最后一点联系，直到她突然感到一轻，仿佛一个一直束缚她的东西脱离了身体。

她的视野越来越高，她看见了少年混合着恐惧与疯狂的被鲜血沾满的脸，她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安静的趴在桌子上，光滑的肩头没有了自己头颅的存在。她的视线顺着肩膀的轮廓，从微微耸动的左肩，缓缓移向右肩，那线条流畅得几乎没有的凝滞。她肩膀上的肌肉松弛着，在失去头颅的牵引后，这份血腥的松弛感让她成为了一名无头女尸。

“我成年了，安吉丽娜女士。”她还活着，但无法回答他，她用尽全力转动眼珠，如同离开水的鱼儿一般开合自己的嘴巴，她的视野越来越黑，突然被沉入水中，在黑暗的漩涡中失去了自我，从水里捞起来时，她已经呈现出一副面色惨白，无知无觉的模样。

这是海因里希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她，她的头颅很有个性，从嘴巴到鼻子再到她的眉眼，她是独一无二的，她很美，岁月还没有剥夺她的容貌。他在亲吻她，她轻抿的嘴唇，凸起的颧骨，最终停在她圆润的额头上，她的头颅还是温热的，脖子下面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理智告诉他这只是一块死肉，但他总觉得她还陪在他的身边。

“你做的很好，不过这种肮脏的东西，不值得我们去关心。”老典狱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从他手中接过人头，随手往外一丢，副官便将头接住装进早就准备好的袋子里。

“父亲。”

“恭喜你，我的孩子，你成年了。”海因里希没有再说什么，他身上多了一种沉默的力量，也许鲜血和情感真的能磨炼一个人，现在，他真的成年了。

“让我们见识一下我们伟大的警务大臣吧。”安吉丽娜的人头被洗干净送到了共和国权贵们的面前，她还是那样威严，不过现在她这副样子吓不倒在场的任何人。

“这娘们的脑袋像个皮球。”

“贱人！婊子！”这是安吉丽娜的受难日，尽管她可怜的脑袋对此毫无知觉，不过她额头的鞋印和脸上的巴掌印会告诉她这一切。

“安吉丽娜女士。”这是成人礼的后半部分，海因里希的房间里出现了一具无头女尸，他就躺在她旁边，被砍掉脑袋的安吉丽娜和他意外的相配，只是那副有着宽大骨架的身躯仍然要比他大上一号。他用她的手抚摸自己的脸，他费尽心机换来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在她的身上耕耘，尽管不会带来收获，他肆意揉捏着她硕大的乳房，噬咬着锁骨上她残破的脖颈肉。

“安吉丽娜，你会保护我的，对吧。”安吉丽娜不会回答他，她的人头已经远行，留下这一具残破的遗蜕，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化为乌有。

“李奇，你会救她的，对吗？”艾莉森终于等来了她忠诚的下属。

“我会尽力的。”

安吉丽娜饱受摧残的头颅在生命炼成阵中沉睡着，等她醒来，或许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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