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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女的凝视,1

小说: 2025-09-02 08:40 5hhhhh 3070 ℃

林若从小就与历史有种难以言说的亲密关系。在同龄孩子还在追逐泡泡和蝴蝶时,她已经能在博物馆里一站就是一整天。那些斑驳的青铜器、开裂的陶罐、褪色的壁画,在她眼中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每一道裂纹都在诉说千年前的秘密。尤其是那些壁画,即便颜色早已暗淡,却仍在向她传递着某种奇异的脉动,仿佛画中人物随时会眨眼、会说话、会从墙面走出来。

“这孩子怕是被古人托梦了。”父亲常这样跟朋友开玩笑。可林若知道,比起托梦,更像是冥冥中的召唤。她的手指天生就适合描摹那些精细的纹路,连幼儿园老师都说她握笔的姿势像个小小画师。青春期时,其他女孩迷恋偶像,她却迷恋着工笔画里的仕女眉眼。那些凝固在颜料中的瞬间,一笔一划都让她心跳加速。

考古与文物修复专业仿佛是命运早就为她准备好的道路。从本科到博士,她的论文总是与壁画修复技术有关。导师评价她“像是古代画师转世”,不仅因为她过人的天赋,更因为她对待文物时那种近乎痴迷的专注。她的手指纤长白皙,骨节分明,戴上白手套轻抚壁画时,连呼吸都会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沉睡千年的色彩。

毕业后,她婉拒了高校和博物馆的橄榄枝,执意要做一名普通的壁画修复员。“修复不是简单的技术活,”她常这样解释,“要让壁画重生,得先读懂它们的呼吸。”这份固执让她成为敦煌研究院最年轻的修复师,也让她在枯燥的工作中找到了难以言说的快乐。

二十六岁的林若生得清丽脱俗。瓜子脸,杏仁眼,鼻梁秀挺,嘴唇不点而朱。乌黑的长发随意挽成发髻,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后颈。工作时,她总穿着宽大的白大褂,却遮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婉约气质。同事们都说她活脱脱是从壁画里走出来的仕女,连站姿都带着古意。每当听到这样的调侃,她总是抿嘴轻笑,说自己不过是个俗人,配不上那些画中仙子。

她的生活近乎苦修。租住在距离莫高窟最近的民居,每天天不亮就骑着老旧自行车穿过戈壁。清晨的风裹挟着细沙,将她的脸颊磨得微红。修复室里永远弥漫着矿物颜料特有的腥甜气息,她却觉得比任何香水都让人心安。那些褪色的壁画在她手中重获新生时,她总觉得自己也活在了千年之前。

私下里,她最爱研读古籍,尤其着迷于唐代史料。那个开放包容、艺术鼎盛的时代,在她眼中有着难以抗拒的魅力。入睡前,她常常幻想自己生在那个年代会是什么模样——或许是个宫廷画师,或许是个深闺仕女,在某个花团锦簇的庭院里,手持羽毛扇,与风月一同流转。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命运正在她的指尖编织一个惊人的谜题。那些她以为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唐代秘密,很快就会以一种最意想不到的方式,闯入她平静的生活。

这一天,她接到了一项特殊的任务——修复一幅名为《乐刑图》的壁画。这幅壁画位于敦煌第3窟,是唐代晚期的作品,内容十分罕见。画中描绘了一群仕女围绕着一个被绑在刑架上的男子,仕女们手持羽毛,男子面带痛苦却又似乎在大笑。学术界对这幅画的解读众说纷纭,有人认为它是一种娱乐性的表演,有人则认为它记录了一种失传的刑罚。

林若对这幅画充满了好奇。她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却始终无法找到关于“乐刑”的完整记载。她的导师告诉她,这幅画的修复难度很大,因为画面已经严重剥落,许多细节几乎无法辨认。但她并不畏惧,反而觉得这是一种挑战。她想知道,这幅画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修复工作开始后,她每天都沉浸在画笔和颜料之间,仔细地填补每一处剥落的细节。她发现,这幅画的线条异常精细,尤其是仕女手中的羽毛,仿佛每一根都被赋予了生命。她忍不住想,这些羽毛是否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她甚至开玩笑地对同事说:“也许这些羽毛真的能挠人痒痒呢。”

没人把她的话当真,但她自己却隐隐觉得,这幅画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每当她注视着那些仕女的眼睛时,总觉得它们在注视着自己,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笑意。她告诉自己,这只是长时间工作的疲劳导致的错觉,却无法完全摆脱那种不安的感觉。

林若第一次感到瘙痒时,正专注于修复仕女手中的羽毛。那是一根极其纤细的羽毛,线条柔和流畅,仿佛画师在千年前用最轻盈的笔触勾勒出它的轮廓。她的手腕微微用力,毛笔尖蘸着调好的颜料,轻轻描摹着羽毛的边缘。就在笔尖划过画面的一瞬间,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她的腋下窜了出来。

那是一种轻柔的瘙痒,像是有一根羽毛在她的皮肤上轻轻扫过。她愣了一下,停下笔,抬起手臂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能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导致的神经反应,于是甩了甩手,继续工作。

然而,当她再次将笔尖落在羽毛的线条上时,那种瘙痒感又回来了。这一次,它更加明显,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握着羽毛,在她的腋下和手臂内侧来回轻扫。那种感觉既轻柔又难以忽视,仿佛在挑逗她的神经。她忍不住笑了一声,放下笔,用另一只手挠了挠腋下,但那种痒感却像是躲开了她的手指,转移到了手臂内侧。

“怎么回事?”她低声嘀咕,皱起眉头。她环顾四周,修复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空调的低鸣声。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这只是心理作用。但当她再次拿起笔,继续描绘羽毛时,那种瘙痒感又一次袭来。这一次,它像是变得更加狡猾,沿着她的手臂一路向上,直达肩膀。

她放下笔,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呼吸。那种痒感渐渐消失了,但她的心里却多了一丝不安。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修复壁画是一个极其细致的工作,任何外界的干扰都会影响进度。而这种莫名其妙的瘙痒,显然不是普通的疲劳或环境问题。

第二天,她决定继续观察。她将注意力转移到刑架的绳索上,那些绳索的线条已经模糊不清,需要用极细的笔尖一点点勾勒出来。她屏住呼吸,手腕稳稳地握着笔,慢慢地描绘着绳索的纹理。就在她完成第一根绳索时,一种全新的瘙痒感袭来。

这一次,痒感出现在她的腰部,像是有一根粗糙的麻绳在她的皮肤上轻轻摩擦。那种感觉并不强烈,但却让她无法忽视。她下意识地扭了扭腰,试图摆脱那种痒感,但它却像是黏在了她的皮肤上,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更奇怪的是,当她继续描绘绳索时,那种痒感竟然从腰部扩散到了脚心。

脚心的瘙痒让她几乎无法忍受。那是一种极其敏感的刺痒,像是有人用一把小刷子在她的脚底轻轻扫动。她忍不住缩起脚,用力搓了搓鞋底,但那种痒感却像是钻进了她的皮肤深处,无论她怎么挠都无法缓解。她咬着牙,强迫自己继续工作,但每一笔落下,那种痒感就会变得更加强烈,仿佛在惩罚她的坚持。

几天后,她开始注意到这些瘙痒感似乎并不是随机的,而是与她修复的区域有着某种奇怪的对应关系。她将这些现象记录在笔记本上,试图找出其中的规律。

当她修复仕女的眼睛时,瘙痒感再次出现。这一次,它出现在她的耳后和脖颈,像是有人在她耳边轻轻吹气。那种温热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甚至打了个寒战。她转过头,试图找到风的来源,但修复室的窗户紧闭,空调的风也并不强烈。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皮肤上没有任何异常,但那种痒感却依然存在,像是某种无形的力量在逗弄她。

她开始怀疑,这幅壁画是否隐藏着某种秘密。那些仕女手中的羽毛,刑架上的绳索,甚至仕女的眼神,似乎都在传递着某种信息。而这些瘙痒感,或许正是解开这个秘密的钥匙。

林若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了。她决定继续修复这幅壁画,无论这些奇怪的现象意味着什么,她都要找到答案。然而,越是试图专注,她的身体越是无法忽视那种异样的感觉。瘙痒感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着她的神经,既不剧烈,却又无法忽视。它从肩胛骨蔓延到手臂,再顺着脊柱滑向腰际,仿佛在她的皮肤下绘制一幅看不见的图案。林若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用理性压制内心的躁动,但那种感觉却像是有意与她作对,愈发顽固地缠绕着她。

林若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那种瘙痒感像是有生命一般,轻柔却顽固地缠绕着她的神经。她放下手中的笔,走到修复室的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自己的手腕。冰凉的水流滑过皮肤,带来一阵短暂的清爽感,她甚至能感受到水珠从指尖滴落的细微触感。然而,当她关掉水龙头,甩干手上的水珠时,那种熟悉的瘙痒感却又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这一次,它像是更加狡猾,沿着她的手腕向上攀爬,轻轻地挠着她的手臂内侧。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根羽毛在皮肤上游走,时而停顿,时而滑动,挑逗着她的神经。她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去挠,但手指刚触碰到皮肤,痒感却像是躲开了,转移到了更高的位置,仿佛在和她玩一场捉迷藏。

她皱起眉头,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用理智压制住这种不适感。她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副薄薄的橡胶手套,戴在手上,想用物理隔绝的方式阻止痒感的触发。手套紧贴着她的皮肤,略微有些闷热,但她觉得这或许能让自己安心一些。然而,当她重新拿起画笔,继续描绘壁画时,那种痒感却像是穿透了手套,直接作用在她的皮肤上。

这一次,痒感变得更加诡异。它不再局限于手腕,而是扩散到了她的肩膀和脖颈,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轻柔的触碰,仿佛有人用羽毛在她的锁骨上轻轻扫过,又像是有一阵温热的气息从耳后吹来,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挑逗感。

她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画笔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用力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试图通过摩擦来驱散那种痒感,但无论她怎么用力,那种感觉依然顽固地存在,甚至变得更加明显。她的动作越是急躁,痒感就越是像在嘲笑她的无力,游走得更加肆无忌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她走到修复室的窗边,推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夜晚的沙漠风带着一丝干燥的凉意,吹拂在她的皮肤上,似乎稍稍缓解了那种瘙痒感。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而,片刻之后,那种痒感又一次袭来。这一次,它像是从她的脚心开始,缓缓地向上蔓延,穿过小腿,攀上大腿,最终停留在腰部。那种感觉像是有一根细细的刷子在她的皮肤上来回扫动,轻柔得几乎让人发笑,却又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她忍不住弯下腰,用手按住自己的腰部,试图通过施加压力来缓解那种痒感,但它却像是躲开了她的手指,转移到了更隐秘的地方。

她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手指微微颤抖。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种痒感并不剧烈,却像是一种无形的折磨,持续不断地侵袭着她的神经,让她无法专注于任何事情。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是否出现了某种奇怪的过敏反应。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脱下手套,走到修复室的角落,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料,用力擦拭自己的手臂和脖颈,试图清除可能残留的颜料或灰尘。然而,那种痒感却依然存在,仿佛并不是来自外界的刺激,而是从她的身体内部生长出来的。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幅壁画上。画中的仕女依然微笑着,手中的羽毛仿佛在轻轻摇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她突然意识到,这种瘙痒感并不是偶然的,它似乎与这幅壁画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林若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好奇,也有一丝隐隐的恐惧。她开始怀疑,这幅壁画是否隐藏着某种古老的秘密,而那些瘙痒感,或许正是解开这个秘密的钥匙。

夜深了,修复室里只剩下林若一个人。窗外的沙漠被月光笼罩,显得空旷而死寂,偶尔有风吹过,带来沙粒轻轻敲打窗玻璃的声音。修复室内的灯光昏黄,投射在墙壁上,拉长了她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颜料和石膏的气味,混合着一种难以察觉的潮湿感,仿佛从壁画深处渗透出来。

她坐在修复台前,手中的毛笔轻轻划过壁画表面,描摹着仕女手中的羽毛。那羽毛的线条极其细腻,仿佛画师在千年前用尽了所有的耐心,将它描绘得栩栩如生。林若屏住呼吸,手腕稳稳地悬在半空,生怕一个不小心会破坏这珍贵的细节。

四周安静得出奇,只有毛笔与壁画接触时发出的轻微摩擦声,以及她偶尔调整坐姿时椅子发出的吱呀声。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甚至有些享受这种孤独的专注感。然而,就在她将笔尖落在羽毛的尾端时,一阵低沉的笑声突然从展厅深处传来。

那笑声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又像是就在耳边响起。它断断续续,带着一种压抑的颤抖,仿佛发出笑声的人正在极力忍耐,却又无法完全控制自己。林若的手一顿,毛笔在壁画上停住了。她抬起头,目光扫过修复室,四周依然一片寂静,只有灯光在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她皱了皱眉,告诉自己这可能是风声,或者是某种设备发出的噪音。然而,那笑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清晰,带着一种奇怪的节奏,像是有人在用力捂住嘴,却依然忍不住发出低低的笑声。它听起来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是人类的声音,却又带着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诡异。

林若放下毛笔,站起身,朝展厅的方向望去。修复室的门半开着,门外的走廊昏暗而空旷,尽头是展厅的大门,隐约能看到里面陈列的文物轮廓。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迈开步子,走向展厅。

走廊里很冷,冷得让她的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清晰。展厅的大门微微敞开,里面的灯光昏暗,像是被什么东西遮挡了一部分。她推开门,灯光瞬间洒满整个展厅,照亮了那些静静伫立的文物。

展厅里空无一人,只有那些唐代的陶俑、壁画复制品和陈列柜里的文物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千年前的幽灵在注视着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味,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笑声的来源,但一无所获。

就在她准备转身回到修复室时,那笑声又一次响起。这一次,它近得仿佛就在她的耳边。她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笑声断断续续,带着一种奇怪的节奏,像是某种古老的乐器在演奏,又像是某种语言在低语。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但脸上依然保持着镇定的表情。她告诉自己,这可能是某种设备的故障,或者是风吹过展厅时发出的声音。然而,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笑声并不简单。它不像是机械的噪音,而更像是一种有意为之的声音,带着某种情绪,某种……恶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修复室,关上了门。她坐回修复台前,试图让自己重新集中注意力。然而,当她再次拿起毛笔时,那笑声却仿佛钻进了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她的手微微颤抖,笔尖在壁画上划出了一道细微的痕迹。

就在这时,她感到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瘙痒,像是有人用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脊椎。她猛地回头,修复室里依然空无一人。她的目光落在那幅《乐刑图》上,画中的仕女依然微笑着,手中的羽毛仿佛在轻轻摇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林若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是长时间工作导致的疲劳。然而,那笑声和瘙痒感却像是某种无形的存在,在暗中注视着她,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然而,就在她低头准备继续描摹壁画时,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背部传来。那是一种轻柔的瘙痒,像是有人用一支细细的朱砂笔在她的皮肤上缓缓划动。起初,这种感觉只是停留在肩胛骨附近,像是羽毛轻轻扫过,但很快,它开始向下蔓延,沿着脊椎一路滑动,直至腰部。那种触感既轻柔又精准,仿佛每一笔都带着某种目的,像是在她的背上勾勒出一幅隐秘的图案。

她忍不住伸手去挠,但手指刚触碰到皮肤,那种痒感却像是躲开了,转移到另一个位置。她的手指追逐着那种感觉,却始终无法抓住它。那种无形的触碰让她的心跳加速,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咬了咬牙,站起身,走到修复室的镜子前。

脱下外套的瞬间,凉意扑面而来,但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背部的异样吸引了。她转过身,借助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背部。起初,她只看到一片苍白的皮肤,但当她稍稍调整角度时,一幅模糊的红色图案渐渐显现出来。

那是一幅人体穴位图。

图案的线条并不清晰,像是用朱砂随意勾勒而成,但每一笔都带着一种奇异的精准感。她能看到脊椎两侧分布着数个小小的红点,每个红点都像是被人用细笔轻轻点上去的,颜色鲜艳却不刺眼。那些红点之间用细细的线条相连,勾勒出一幅复杂的网络,仿佛是某种古老的经络图。

她的目光顺着图案向下移动,发现这些红点分布得极为规律。肩胛骨附近有两个对称的点,正好对应着她之前感到瘙痒的地方;脊椎中段有一条细长的线,像是某种通道,连接着腰部的几个红点;而在腰窝的位置,有一个特别明显的圆形红点,颜色比其他地方更深,仿佛是某种关键的节点。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轻轻触碰着那些红点,试图感受它们的存在。然而,当她的指尖滑过皮肤时,那些红点却没有任何凸起的触感,仿佛只是皮肤表面的一层幻影。她用力揉了揉背部,但那些红点依然清晰地存在着,仿佛已经融入了她的身体。

林若的手指沿着背部的朱砂纹路游走,指尖触碰到第一个明显的红点时,她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位于右肩胛骨下方的天宗穴,此刻正泛着暗红色的光晕,像一滴凝固的血珠。这个穴位在唐代医书《千金方》里记载着“主肩背重痛”,而此刻它对应的正是她前日修复刑架绳索时腰背刺痒的位置。

当她侧身将手臂抬高,镜中映出腋下三寸处的极泉穴。那里的红点并非浑圆,而是延伸出细如发丝的羽毛状纹路,与她临摹壁画中仕女手持的雀翎笔触如出一辙。这个主管上肢麻痹的穴位,此刻正对应着那些令她忍俊不禁的腋下瘙痒。

最让她脊背发凉的是腰部的肾俞穴。两个对称的菱形红点嵌在腰窝处,表面浮着细密的螺旋纹,像极了壁画刑架上缠绕的麻绳结构。昨夜修复绳索时腰间的刺痒感突然有了答案——唐代医家认为此穴“主腰痛不可俯仰”,而画中受刑者扭曲的姿势正与此呼应。

然而脚心赫然显现的涌泉穴标记让她倒抽一口冷气。这个足少阴肾经的起始穴,此刻被描绘成朱砂滴落的形态,边缘还晕染着细小的波纹,恰似她除尘作业时脚心感知到的毛刷扫动频率。更诡异的是,穴位图在此处延伸出淡红色的虚线,沿着小腿内侧直抵膝盖,正是《黄帝内经》记载的肾经走向。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背上的红色图案像是一幅活着的画,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那些线条和红点仿佛有自己的生命力,隐隐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她试图用湿毛巾擦拭,但无论她怎么用力,那些红点依然牢牢地附着在皮肤上,丝毫没有褪去的迹象。

林若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疑问:这些红点是怎么出现的?它们和那幅《乐刑图》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它们会出现在她的身上?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背部,感到一阵阵细微的瘙痒从那些红点处传来,像是某种无形的力量在召唤她。

林若坐回修复台前,双手交叠在桌面上,目光紧紧盯着那幅《乐刑图》。仕女们的微笑此刻看起来不再单纯,反而带着一种隐秘的嘲弄,仿佛她们早已知晓某些真相,而她不过是一个被牵引着走向谜底的棋子。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无论这些现象有多么诡异,她都必须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去解开它们。

她拿出笔记本,开始将这些天发生的异常现象一一记录下来:

瘙痒的部位:腋下、腰部、脚心、肩胛骨……每一个部位都与人体的穴位相对应。

触发的条件:每当她修复壁画中某些特定的细节时,瘙痒感就会出现,尤其是仕女手中的羽毛和刑架的绳索。

背上的穴位图:红点的位置与她感到瘙痒的部位完全吻合,且这些穴位大多属于人体经络中敏感或关键的节点。

她翻开自己的专业书籍,试图从中找到线索。唐代的医学和艺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许多壁画中都隐藏着当时的医学知识。她的导师曾提到过,敦煌壁画不仅是宗教艺术的瑰宝,还记录了唐代社会的方方面面,包括医学、音乐、舞蹈,甚至刑罚。

“刑罚……”她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目光再次落在壁画中那个被绑在刑架上的男子身上。他的表情极为复杂,既像是在痛苦中挣扎,又像是在忍不住大笑。仕女们手中的羽毛轻轻挥动,似乎并不是在施加暴力,而是在用某种方式挑逗他的神经。

林若的指尖悬停在壁画剥落处,呼吸突然凝滞。眼前这组新发现的刑具图样,竟与她研读过的《唐六典·刑部》残卷记载的记载——青铜刑架呈琵琶形,绳索缠绕方式暗合人体十二经络走向,而受刑者足下朱砂绘制的,正是《千金翼方》中记载的涌泉穴针灸图。

“五音刑架...”她喃喃自语,想起敦煌遗书P.3810号卷轴里那段残缺的描述:“以宫商角徵羽定刑架方位,朱砂为引,痛痒皆随音律”。壁画中刑具表面的云雷纹,此刻在放大镜下显露出细密的音律符号,每个凸起处都对应着《乐书要录》记载的律吕刻度。

她的修复刀轻轻刮开表层浮尘,一抹暗红突然跃入眼帘——刑架连接处的朱砂涂层竟保存完好,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这验证了她此前的猜想:唐代乐刑的施行者,确实将矿物颜料与药石混合,通过皮肤渗透达成“痛痒入髓,七日不绝”的效果。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壁画上。那些仕女的动作看似优雅,却带着一种奇怪的仪式感。她注意到,仕女们手中的羽毛并不是随意挥动,而是指向男子身体的特定部位——腋下、腰部、脚心……这些位置与她背上的穴位图惊人地吻合。

“难道这幅壁画不仅仅是艺术作品?”她喃喃自语,“它可能是某种操作指南,记录了乐刑的具体实施方法。”

她翻阅了更多的资料,发现唐代的医学书籍中确实提到过人体的敏感穴位。例如:

极泉穴(腋下):刺激此处会引发上肢的麻痹和瘙痒感。

肾俞穴(腰部):与肾经相连,刺激此处会引发全身的敏感反应。

涌泉穴(脚心):足少阴肾经的起点,被认为是人体最敏感的穴位之一,轻微的刺激就能引发强烈的反应。

这些穴位不仅是中医治疗的关键点,也可能是乐刑的核心所在。

她的思绪被这些信息串联起来,逐渐形成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幅《乐刑图》不仅仅是一幅壁画,它可能是一种古老的“技术手册”,记录了如何通过刺激人体穴位来实施乐刑。而她在修复过程中触碰到的那些线条,正是这些穴位的触发点。

但还有一个问题让她感到不安:为什么这些现象会作用在她的身上?那些瘙痒感,那些红色的穴位图,似乎不仅仅是壁画的反应,更像是某种力量在与她互动。

林若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手腕,那里依然隐隐作痒,仿佛那些朱砂纹路还在皮肤下游走。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壁画上的刑架图案,以及那段关于“乐刑”的古老记载。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中升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难道自己真的成了这幅壁画的对象?那些瘙痒感,难道是某种古老刑罚的残余力量在她身上复苏?

她无法再继续工作下去,必须弄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林若匆匆收拾好工具,披上外套,走出修复室,直奔附近的医院。

医生的诊室里,林若坐在椅子上,手腕摊开,声音微微颤抖:“医生,我的手腕上好像有朱砂的痕迹,它们会移动,还会让我全身发痒。您能帮我看看吗?”

医生推了推眼镜,拿起放大镜仔细检查她的手腕,又用酒精棉轻轻擦拭了一下,随后抬起头,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林小姐,我没有看到任何朱砂的痕迹。你的皮肤很干净,没有任何异常。”

“怎么可能?”林若的声音陡然拔高,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我明明看到了!那些纹路,它们就在我的皮肤上,像壁画上的云雷纹一样!”

医生皱了皱眉,语气依然平静:“从医学角度来看,你的皮肤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你觉得瘙痒难忍,我可以给你开一些抗过敏的药物,但我建议你也许需要休息一下,可能是工作压力导致的幻觉。”

“幻觉?”林若喃喃重复着这个词,心中却更加混乱。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明明刚才那些朱砂纹路还清晰可见,甚至能感受到它们的冰凉触感,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医生的诊断让她的恐惧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深了——如果这些不是外在的痕迹,那它们究竟是什么?是她的身体出了问题,还是她的精神已经被壁画侵蚀?

走出医院时,夜色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林若站在街边,冷风吹过,她却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闷热。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依然能感受到那种瘙痒感在皮肤下游走,仿佛在提醒她,这一切并非幻觉。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壁画上的刑架,以及那段关于“朱砂为引,痛痒皆随音律”的记载。她开始怀疑,这种瘙痒感或许并不是简单的身体反应,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联系——一种跨越千年的诅咒,正在将她与那幅壁画紧紧缠绕在一起。

林若的工作进度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这幅壁画的主体部分已经修复完成,飞天的衣袂与祥云的纹路重新焕发出千年前的灵动之美。然而,画面右下角的一片剥落区域却始终让她感到不安。那片区域的颜料层脱落得极为严重,露出底层的粗糙泥胎,隐约可见一些模糊的线条。她知道,这可能是整幅壁画中最重要的部分——那些线条的排列方式和残存的色彩痕迹,似乎暗藏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修复笔尖触碰壁画的瞬间,林若的呼吸突然凝滞——某种无形的丝线正沿着她的神经末梢悄然攀爬。她本能地缩紧肩膀,却为时已晚。第一缕痒意从腋窝深处钻出,如同蒲公英绒球在密闭空间里炸开,细密的绒毛顺着汗腺游走,在皮肤褶皱间掀起微型的风暴。

“别动...”她咬住下唇,左手死死扣住工作台边缘。可当笔尖划过仕女羽毛的羽轴时,第二波痒感骤然升级。这次像是有人用沾满蜂蜜的丝绸在她肋间游移,粘腻的触感裹挟着难以名状的刺痒,从腋下直窜到腰侧。她的后背瞬间绷成弓形,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却仍止不住从喉间溢出的细碎笑声。

壁画中的朱砂突然泛起诡异的光泽。林若眼睁睁看着自己握笔的右手不受控地颤抖,在羽毛尖端描出扭曲的波浪线——与此同时,脚心传来电流般的刺激。那感觉如同千万只蚂蚁顺着足弓列队行进,每一步都精准踩在涌泉穴的神经簇上。她猛地蜷起脚趾,凉鞋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停下...快停下!”她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置物架。陶瓷颜料罐相互碰撞的脆响中,脖颈处突然袭来温热的触感,仿佛有双无形的唇贴着她耳后的翳风穴呵气。这次她终于失控地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修复室里层层回荡,与壁画中仕女含笑的嘴角形成诡异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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