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众生获福修仙气，戾魔降世震穹苍

"这个世上存在着许多的平行世界，各有特色的它们内部的各样人物相似却不相同、世界之间彼此平行却永不相交"

"理论上，无论另一个的自己过得有多好、多成功，都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毫无关系"

"而我们今天的主角们，便在一个名为八荒的世界之中艰难地生存着"

"……"

方稻皈"据说世界本不存在气，人们过去也没有武功与修仙之法，但是有一天，天空中的异象改变了这一点"

"身着黑色斗篷的侠客似自言自语般低语到，他曾经是当今江湖里第十一大门派的大弟子，但如今却像痴狂了一般不断追随着过去戾魔真仙的脚步"

"而他现在所说的并不是自己的想法，只是在陈述着眼前过去戾魔真仙记录在石壁上的文字而已"

"方稻皈来到了戾魔真仙曾经呆过的山洞，希望从对方留下的文字了解对方的为人、得到对方的传承以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方稻皈的时间不多了，可为了心中的侠义，他却不得不走在这条离经叛道的路上"

"而今天的方稻皈很幸运，那些古老的文字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而是十分完好地保留在那里，仿佛是在等着后人学习、了解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一样"

方稻皈"

气像是上天给人类的福音，人们通过练功延年益寿、治疗疾病，庄稼也因为气的滋润而时常丰收。

只是，气这东西再好，它也是人类所认知的东西、也不得不去被纳入人类权力的体系。

气的质量、数量便能决定一个人的地位，就像过去的金钱、血缘决定权力一样。

而为了追求金钱、追求权力，人们便变得愈发的极端，甚至在各方面都变得唯气为尊。

本来，气是无法冲击人类原有的社会体系的，但是，随着气逐渐为人所熟悉，有一个说法在人群中逐渐传播了起来。

那个说法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一开始或许只是某个儿童的随口一说，但却因其中蕴含的力量而被人自发地传播至整个天下。

作为流淌着龙的血脉的人，你应该听说过过去的始皇帝耗费举国之力都无法追求到的目标吧？

没错，江湖里有个公认的说法，那便是气能让人得到永生。

而练气则有了一个更高尚的说法，那便是修仙。

这个空口无凭的说法确实十分合理，因为习武者练气愈精那他们的寿限也就越大。

而既然自己能得道成仙，那么他人的生死有有何意义？

于是江湖人士可以将魔爪伸向自己的同胞、乃至自己的血亲。

"

"带着思考念完那些戾魔真仙留在人世的痕迹，方稻皈感觉此刻脑中有一种飘飘欲仙的快感"

"只是，读完文字片刻后重回冷静的方稻皈内心的不安却加剧了，他能感受到某种平衡正在被打破，人与坐骑的地位即将被互换"

方稻皈"而你呢，师傅？你今天又为何而来，又为何躲在那个角落里？这可不像是一个宗门之主应该做的事情"

"依托着高超的内力，方稻皈当然敏锐地地察觉到了角落里那充满恶意的眼神以及作为宗主难以掩盖的浩然真气"

"作为大弟子的方稻皈离开宗门自然让他的师傅愤怒不已，出于不想让自己门派功法外泄的目的，方稻皈的师傅南宽源也不得不秘密跟踪自己的徒弟"

"作为门派的宗主，南宽源当然不会轻易离开宗门，可他也知道面对作为天才的方稻皈，门派中只有自己能与之为敌"

"距离方稻皈出走已经一年，南宽源一周前有幸从线人那里得知徒弟的所在，于是便火急火燎地先行赶到了这里"

南宽源"我的好徒儿，也不知你是中了什么邪才会离开宗门，一直为师傅我出力不好吗？待我成了仙必定不会亏待你的啊"

"并不想与方稻皈斗个两败俱伤，南宽源摆出长辈的架子大大方方地从角落里出来，一脸仁义地看着自己的逆徒，装作苦口婆心地说到"

"说南宽源对方稻皈没有感情那一定是不可能的，但是既然两人走在了修行对立面，那么纵使是血亲也不得不反目成仇"

"永生便是如此的具有诱惑力，方稻皈至今依然能记得师傅第一次拥有皱纹后由衷发出的悲哀长叹、以及之后行事风格的剧烈变化"

方稻皈"那我的天资在你之上，为什么不是你助我成仙，而是非要一年前让我将自己从邪修那里辛苦夺得的人丹交给你呢？"

方稻皈"我记得当初我指望你能将此丹物归原主，可谁知你不但收为己用，而且还做贼心虚地说是因为自己突然开悟了，所以才会功力大增"

"想到眼前这个伪君子的作为，方稻皈真希望一口唾沫吐在对方的脸上"

"眼前的男人变了，方稻皈记得对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他那时候甚至愿意冒着得罪大门派的风险保全年少时狂妄犯过大错误的自己"

"所以方稻皈想不通，为什么那样的师傅会突然变成眼前这个丑陋的老不死？难道外表老化了，内心也腐朽来吗？"

南宽源"徒儿，既然这人丹已成，那可不能浪费啊。我看你没有自己用的那个意思，又怕你不好意思开口说孝敬我，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

南宽源"况且，这人丹里面水很深，你还小，你若享受了那种靠他人阳寿提升自己功力的快感，师傅我便怕你把持不住啊"

"摆出一个关心自己徒弟的好师傅模样，南宽源义正言辞地解释到"

"但方稻皈却看出了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老人的心虚，他总是这样，在说谎的时候喜欢虚张声势"

方稻皈"你明知那人丹是邪修拿其他门派的弟子练成的，你也用？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脸来教育我"

"方稻皈向眼前的脸都不要的家伙怒吼道，想到那颗人丹的祭品，他的双眼居然湿润了"

南宽源"我怎么不能教育你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告诉你，就算现在我把你炼成丹江湖里都没有怨我！"

南宽源"而且你以为我不知道那颗人丹是由你的情人炼成的吗？你本来私自勾结其他门派的弟子就有罪，我帮你了却俗情、助你成仙，你不感谢我反而怨恨我，实在是罪大恶极！"

南宽源"你现在和我回宗门作为你师傅我也不会责罚你，毕竟你我相识这么多年下来，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南宽源"你不必担心，若你助我成仙，那我在成仙后也会助你成仙的！谁让你是我的好徒弟呢？"

"似乎是想到自己吃了人丹功力早已今非昔比后又重拾了一些自信，南宽源又摆出上位者的姿态劝说到"

"方稻皈知道，一年前师傅本可以直接杀死自己、甚至是找借口把自己的尸骨炼成丹，但他最后却没下得去手"

"尽管如此，过了一年后的南宽源似乎已经变得更昏庸无道、更麻木不仁，现在的他恐怕连自己的亲儿子犯错也会吃了吧？"

方稻皈"什么先成仙带动后成仙，这种狗屁话亏你说的出口，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怕不是你成仙后先把我灭了，然后再人为地抹去除你之外其他人的修仙命途"

方稻皈"我本以为你会帮忙主持公道，谁想到你不仅不仁不义，更在提升功力的诱惑面前连一点面子都不想给我"

方稻皈"你是多么的高傲，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走到今天是因为自己有本事？其实只是因为你运气好有些天赋而已！"

"已经不想再给眼前的衣冠禽兽一点师徒情分，方稻皈怒吼道"

"追逐戾魔真仙的脚步从来不是方稻皈的本愿，更像是他逃避过去的方式，他曾经也希望帮助眼前的男人成仙、希望救济这时刻被强者惦记性命的黎民百姓"

"可是，一年前残酷的事实却让他产生了逃避的念头，而由于当时他不希望和自己的师傅斗个你死我活，反而被师傅下黑手废了武功"

南宽源"反啦，反啦，我本念及我们师徒一场，可谁知我的徒弟就是练功练到走火入魔，变成个一个既不仁又不义的混账东西"

"方稻皈能清楚地听到南宽源狠狠咬牙的声音，看来对方已经对自己的徒弟恨之入骨"

南宽源"唉，教出这样的徒儿也是我作为师傅的失责，这样吧，就让我今天来替天行道，为这苍生抹去一个自私自利的畜牲"

"摇了摇头，南宽源决定狠下心铲除眼前的祸害"

"此子断不可留，即使方稻皈能成为门派的助力，但已经与南宽源分道扬镳的他不过是南成仙路上的绊脚石而已"

"不过，南宽源到底还是心虚，他并不打算将徒弟带回宗门公开问审，而是打算直接在这僻静之地给对方一个痛快"

"只见南宽源闭上眼迅速运气，山洞中的碎屑、水滴也被他那庞大的真气所催动、环绕在他的身边，形成一个个包围着他的圆环"

"南宽源的资质到底只比方稻皈这样的天才差一点，在年轻时南宽源依靠自己高超的武学也是有一种不与世俗为伍的傲气"

"当初的南宽源虽然武功算不上顶尖，但他却硬是靠他自己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胆气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声"

"而随着南宽源倾吐出一口浊气，他以极快的速度向前方打出一掌，他身边环绕的那碎屑与水珠也顷刻间化作了灰尘与蒸汽、最终形成阴霾笼罩在方稻皈的尸体之上"

"这样用阴霾给尸体一个体面的功法在这江湖中到底还是少数，只可惜这套《应霾掌》与真正强大的武学相比实在显得太过花哨而不实用"

南宽源"早就知道徒弟可能有异心，所以门派教弟子功法时特地没有保留了宗主特有的这最后一式"

南宽源"量你再怎么天资聪慧依靠自己的力量也悟不出这一招，而这最后一招恰好是前几式的死穴"

"看着眼前由灰尘与露水构成的阴霾，南宽源确定那雾霾的后方便是自己逆徒有内向外被分得四分五裂的尸体"

南宽源"何必呢？何必呢？徒儿你不知道啊，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为了活下去，人不得不做些必要的错事"

南宽源"以你现在的个性，走向社会也是被那些吃人不吐骨的大宗门杀掉，不如就让我在这里给你个全尸吧"

"似乎念及旧情而不想拿方稻皈炼丹，南宽源拍了拍衣袖便要离开"

方稻皈"师傅你知道吗？在这漫长的、长达上万年的江湖恩怨的轮回中，诞生出了有压倒性力量的人"

"似乎并无大碍，方稻皈用内功轻易散去阴霾后不紧不慢地说到"

南宽源"怎么会？"

"难以想象自己的徒弟是如何硬生生接下这招的，南宽源不禁向身后连退了几步"

方稻皈"他的气独一无二，若被人用功法吸收反而会遭到反噬、任他宰割"

方稻皈"而他的身体更是异于常人，甚至与常人所识得的完全不同"

方稻皈"你可曾听说过武林中的黑暗神话，那个被尊称为戾魔真仙的男人的故事？"

方稻皈"现在江湖中每个人都惧怕他，但实际上，每个人都羡慕他，羡慕他的强大、羡慕他的永生"

方稻皈"而我亦是他的追随者之一，甚至也得到过他的气、他的福音……"

"随着阴霾的散去，出现在南宽源面前的是一张原本隐藏着黑袍下的长满脓疮的臃肿的脸"

南宽源"你…你……"

"这副模样与南宽源印象中徒弟那帅的让自己嫉妒的脸完全不同，甚至十分的恶心，南宽源因恐惧而连连向后退去"

"若是让妇孺或是儿童看到了，恐怕便连肠里的东西也要吐出来吧"

"而正当南宽源惊愕的时候，一把利剑以极快的速度抵在了南宽源的喉咙上"

南宽源"！"

方稻皈"你输了师傅，彻底的输了"

方稻皈"一年前，你通过偷袭废了我的武功后便放心离开，实在是你的失策"

方稻皈"你留我一命虽是好心，但是当时我早已失去了苟活下去的心气，于是便自愿跌落山崖"

方稻皈"但跌落山崖后我非但没有死，反而有幸在崖上的山洞中寻得了这把宝剑与对这把剑历史的记载"

南宽源"你看不出来吗？这把剑是邪剑，它在侵蚀你、吞噬你的寿限！"

"仅仅是靠近那把剑，南宽源便感觉自己的气要被戾魔真仙的邪气所污染，而与此剑相处一年的方稻皈又为何不知呢？"

方稻皈"我当然知道，可没有这把剑，我早就死了不是吗？被师傅你，还有这人吃人的江湖！"

南宽源"……"

方稻皈"戾魔真仙的剑是一把由数千年前因天地异象掉落的陨石所铸就的宝剑，它由前朝宫中数百名皇家锻造师以皇族三千后宫佳丽为祭，是一把富有阴邪之气、以精血为食的剑"

方稻皈"只是，这把魔剑并没有为没落的王朝带来任何的转机，反而成为了前朝帝王自刎的工具"

方稻皈"曾经，戾魔真仙侍奉过当今皇族，这把剑也是对方所赏赐的"

方稻皈"而与自己的主人相伴百年、被其主人的气所驯化后，这把剑的锋芒也已经不再过分尖锐，反而变得粘稠与富有侵蚀性"

方稻皈"你走吧，我留你一条性命……老实说我也活不长了，无法再帮助你成仙了，你老就另寻高明吧"

"似乎因为日间濒临崩溃的身体而看淡了仇恨，方稻皈收起剑，决定念及师徒情分放眼前因大限将至而迷失本心的男人一条性命"

南宽源"你疯了吗？这把剑过于凶邪，留着它不是人使剑而是剑使人！你这样究竟是为何呢？"

"因身体年老而对成仙无比渴望的南宽源自然无法理解徒弟的想法，同时，他也从徒弟的模样中看到了些许自己的影子"

方稻皈"那师傅你又是为何呢？为了提高自己的境界、延长自己的寿命，不也是与自己的徒弟反目成仇、甚至险些被杀死吗？"

南宽源"……"

"因方稻皈的善意而重拾起与自己徒弟朝夕相处的美好经历，想到看着徒弟成长时自己由衷的喜悦感，南宽源竟然一时难以回应对方、默默地呆立在那里"

"而方稻皈也没有想催促南宽源的意思，或许他自己也在回忆与师傅在一起的日子"

南宽源"我不甘心……人们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为什么那些追名逐利、抛妻弃女的家伙能延年益寿，而我的寿命却将尽呢？"

南宽源"其他人甚至有拿活人炼丹的，我看到炼好的人丹想着自己又没炼，不如吃了吧"

南宽源"我也想活下去啊，哪怕是多活一年也好啊"

南宽源"我想不通为什么别人能成功地把徒弟当垫脚石，我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就得老老实实地死去？我不甘心啊……"

南宽源"你应该不知道吧？现在江湖第三门派的宗主和我曾经在同一个师傅门下，而在我想着回师门报答师傅的时候，他却已经把师傅炼成丹、还抢占了师娘和师傅的女儿"

南宽源"我本来想主持正义，结果他先倒打一耙说师傅是江湖败类，还把我拖下水说是和我一起替天行道的，即使我想反驳但是也打不过他、江湖地位也不如他"

南宽源"我想着过几百年后等我比他强再替天行道，可这些年他却靠着吃徒弟越来越强，我却原地踏步！而且还阳寿将近！"

南宽源"我不甘心啊！为什么这样的人渣能受人敬仰、与天同寿！而我却不行！"

"感觉自己很委屈，泪水不住地从南宽源眼中流了下来"

"现在的南宽源不想是一个稳重的中年人，反倒像一个向老师告状的孩子一样"

方稻皈"师傅，你太善良，所以你做恶人是注定成功不了的"

"擦去师傅无奈的泪水，方稻皈笑着对师傅说到，此时的他帮助自己师傅看清的本心，也自觉放下的仇恨"

方稻皈"你有很多次能把我当做成仙路上垫脚石的机会，但是你却没这么做，现在想做已经太晚了"

方稻皈"师傅，你回去好好养老吧，徒弟我陪不了你走剩下的路了"

南宽源"这样啊……对不起啊，徒弟，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

"跪在方稻皈面前，南宽源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便不是不择手段的败类"

方稻皈"我可以原谅你，但是她不会原谅你"

"含泪走出了山洞，方稻皈就此告别了自己的师傅"

"从此江湖上少了一对维护正义的师徒，多了一个年迈的老人和将死的病人"

南宽源"是啊……谢谢你徒弟，只要你愿意让我死前的罪孽少一条……但是那把剑，求求你快丢了吧！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又变为那个良心未泯的师傅，南宽源看着徒弟的背影，大喊到"

"……"

方稻皈"这世道便是如此，你不去作恶就天生低人一等，永远落后于他人"

方稻皈"我的师傅也是晚节不保啊，但他这一生少说也六分功、四分过，是个好人……"

方稻皈"尽管如此，我依然无法在原谅他之后回到他的身边，这是他的报应"

方稻皈"唉，这世上也只有好人有报应啊！只有好人有！"

"早已泪流满面，方稻皈仰天大喊着这世上不公"

"他无法报复养育自己的师傅，也无法找到拿自己女友炼成人丹的仇人，他能做的只有用戾魔真仙的力量助自己师傅找回初心然后早逝"

"他也想过丢弃那把剑，但是与其说那把剑是握在他的手中，不如说他自己被这把剑所牢牢把在手心里"

"感受到那把剑的魔性，自得到剑后方稻皈便一直寻觅着戾魔真仙的脚步，想着借剑真正主人的力量除掉这把江湖祸害"

"而他没意识到的是，在暗处有个女人一直观察着他，思考着将他作为棋子的价值"

"……"

"千年前，戾魔真仙几乎以一己之力掀起了江湖数千年中持续最久、也是最血腥、残忍的斗争，而这一切都缘由只因一个女人"

"无人能真正伤到不灭的戾魔真仙一分一毫，而他对那些安于现状的凡人肉体与精神上的折磨却是让有幸活下来的所有人都不敢再去回忆的"

"据说大部分从戾魔真仙手中幸存下来的人都在自己晚年时自杀了，即使是之后是遁入空门、剃度为僧、希望以佛祖的光辉抚慰自己受伤内心的人也一样"

"而到现在，几乎没有经历过那场变故的人还活着，即使有，他们也是远离那场事件漩涡的幸运儿"

"千年后，人们只记得立于屠戮中心的戾魔真仙，而关于他为何要这么做却衍生出了各式各样的说法"

"有人说戾魔真仙是拿那些死去的生灵来炼丹，有人说戾魔真仙是听从佛门的教诲用这种方式来超度众生，更有人说戾魔真仙是希望用这种方式让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自己名垂青史"

"但不管人们如何猜测戾魔真仙的动机，他们都不敢直呼对方的名号，生怕遭受报应"

"即使人们自己不说，但其实整个天下都将那戾魔真仙当做了如仙人一般的存在，就像人们不会随意谈论地府的官差一样，正常人也不会主动谈论戾魔真仙"

"人都是如此，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便会淡忘那些仇恨，都会下意识地忘记一切去苟活"

"就算没有气也一样，到底，人类或许从来都没有享受过正义带给自己的力量，而是将力量错认成了正义"

"毕竟，如果不这样的话人们便无法生存下去，无法在这充斥着尔虞我诈的残酷江湖中幸存下去"

"但为了自己有何不好？那些自我中心、不在意他人贡献、一味贬低他人努力、专挑他人缺陷展现的自己的人们配得上那些侠客的善良吗？"

"人类群体的幸福自是最值得人们去奉献的，可相对的，人们也是最让人心寒的"

"当然，被皇族正史所记载的说法是戾魔真仙只因世人杀死了自己的女儿，于是便降罚于整个江湖"

"比起人们私下的推断，这个被史书记录下来的动机虽然缺乏了独断万古的神性，但却依然让众人所信服"

"敢动戾魔真仙的人，他不用武力示威才怪呢，而这样的激进的做法也不断被后世的有志之士效仿"

"今天你碰了我的女人，明天就杀你全家的江湖豪杰确实不少，而这似乎也是人的本性"

"虽然这个史书上记录的历史很正确，但是由于它过于的正确与精简，人们却忽视了这个事件主人公真正想传达的东西"

"同样的，过去那些江湖败类也没有被记录下来，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名门正派的恶行，也在其幸存徒孙出于面子的考虑而被篡改、忽视了"

"虽然历史应由胜利者所书写，但是作为胜者的戾魔真仙却没有再参与江湖琐事的心情，所以，他也失去了将自己的行为更正当化的机会"

"而戾魔真仙的追随者也没有在那场斗争中得以幸存的人，所以他们亦无法用笔书写下自己的苦衷与内心的不甘"

"只是，过去的戾魔真仙自己却并不在乎，当时的他已经对人性失望，所以便看不出自己做法的缺陷"

"况且被这诺大江湖所遗忘的又何尝只有那些正义之士呢？由于戾魔真仙的实力实在太过出众，他的弟子也被江湖所淡忘了"

"如果说戾魔真仙通过用自己的魔气污染人神智、导致亲人之间手足相残的手笔充满了纯粹的暴力、阴险与血腥，那么，他千年前大徒弟的杀人方式则更充满淫欲与邪恶"

"借由身体中被师傅戾魔真仙所传输的魔气的力量，那个人以拆散相爱的情侣、玷污忠贞的妻子为乐，他每日都要享受通过踩在那些被夺走配偶的悲惨男性的头上而得到的淫乐"

"并非因为过去的悲惨经历或是他人的胁迫，那个人只是本性恶劣、只是单纯地享受着他人的痛苦，于是才做出那些让人感到愤怒的龌龊事情"

"只可惜，他那应该被世人唾弃的恶行、以及那些应该被世人同情的被拆散了的可怜鸳鸯们都因时间而被遗忘了，只留下夜晚因不甘与痛苦的孤魂野鬼在那里用风声呢喃着那个恶人的名字——于谢淤"

"……"

于谢瘀"是你吗？你终于来了……师妹"

瑞莉"师兄，好久不见了"

第二节 血族塞外空饮酒，魔徒归来与友别

"月黑风高，这寂静的夜晚仿佛在唆使着人们用不齿的方式杀死自己的仇敌以为让自己能在这竞争激烈的江湖中生存下去"

"在这动荡的江湖中，每一夜都有人死在睡梦中，每一夜都有侠客间的纷争"

"是的，夜，无光的夜，杀戮的夜，给所有人都蒙上朦胧面纱的夜"

"此夜属于那些彻夜苦读考取功名的人，此夜属于那些养家糊口的人，此夜属于那些拼死劳动的人"

"要活下去可太难了、太难了……这江湖人太多，资源却太少，不杀死彼此，自己又能如何竞争、生存下去？"

"想活啊，想更好地活下去，为此，即使将灵魂托付给恶魔也可以"

"尽管是这样的夜，漠北的闹市中依然是灯火通明"

"除了天天在这消遣的达官显贵外，一些江湖侠客有时也会来凑凑热闹，轻视人命的他们便是这闹市最好的主顾"

"热闹的地方总是治愈人心，仿佛人们都是一体的、都是一家人一样"

"但是，这一切不过是假象，人与人不可能会相互理解，比起友情、爱情，直白的银子更能引起人的共识、才能带给人生存"

"在这闹市，有了银子便是老爷，有了银子便有了一切，不仅是在这中原，即使是没有天子坐镇的蛮荒之地，这个道理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天高皇帝远，与内陆不同的是，这远离皇族的边疆之地盛行着内陆所没有的稀有买卖"

"在街头卖唱的美丽舞女的春色、具有提升醒脑功能的神奇草药、甚至是被铁链束缚的健壮劳动力无不都是这里的商品"

"为了活下去、或是因生存的恐惧而迷失于眼前的利益，从小受儒家文化熏陶的人们终究还是将人吃人放在了明面上"

"而在一家以鲜血发酵而成的烈酒闻名的酒店之中，一位格外醒目的异域的剑客便角落里安静地喝着酒"

"他有着亮黄色的长发，血红色的眼睛，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腰间别着一把西域风格的宝剑"

"他只是坐着，默默地喝着烈酒，如果没有人打扰，这杯酒他恐怕得喝一个时辰"

"在孤独的人身边自己也会变得孤独，因为人们会注意到自己从来都是孤独的、生存本身便是孤独的"

"没有人想打扰他，除了血红色的眼睛本就代表着不详外，他散发的气息也让人觉得不舒服，仿佛他本身就是一把锐利且带血的宝剑一样"

"敢孤身闯荡西域自然有着超人的本领，而这位剑客掌握着名为“血红獠牙”的能以剑吞噬他人血肉的邪功"

男人"请问阁下叫什么？从哪里来？"

"唐突与剑客搭话的是一个头戴黑布斗笠面盖黑铁面具的男人，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和剑客一样，都是这里的异类，都一样的孤独……"

"而带着面具的男人明显更不讨喜，因为他身上正不断散发着让人反胃的尸臭味，仿佛是刚从腐臭尸堆里打捞出来的一样"

"不过，没人会因为男人身上的气味怀疑他杀了人而大惊小怪，这里是西域，是没有佛祖存在的法外之地，在这里即使是明着买卖奴隶、直接剖开奴隶的胸膛取出其内脏炼丹也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已"

亚瑞特"亚瑞特，来自西方"

"没有因男人的问题而感到不快，亚瑞特平静地回复到，尽管如此，他的声音依然充满了没落"

"或许他只是来东方做生意失败了，所以才会选择借酒消愁的，而这廉价的烈酒显然还没能让他通过沉醉忘记这一切的伤痛"

"也不知他的货是从那里运来的，如果是从西南方的异国黑货倒还好，要是西北方的高等货那可就太可惜了"

于谢淤"我叫于谢淤，中原人"

"说着，男人小酌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酒水顺着面具下的口器被精准地送到了他那早已对各种刺激麻木无比的胃里"

亚瑞特"机关…精巧的面具"

"似乎见过不少世面，仅一眼西方男人便看出了一些面具下的奥妙，这种档次的机关可不便宜、甚至是稀有至极"

于谢淤"谢谢，毕竟它出于名家之手，而且一周前才刚完工"

"带着自豪，面具男摸了摸光滑的面具，点点头说到"

亚瑞特"名家…看这个构造，应该花了大价钱吧？"

于谢淤"没错，这是重要的人送我的"

"难以掩饰面具下的激动，男人的声音有些高昂"

亚瑞特"略有了解，毕竟在构造刑具方面，中原在世界里都是一流的"

"似乎吃过这方面的苦，男人的声音愈发得低沉"

于谢淤"是吗…那你知道我于谢瘀是谁吗？"

"凑到亚瑞特的面前，面具男带着玩味的语调说到"

亚瑞特"当然，只是那一定是假身份吧？虽然中原已经没人记得了，但是在我的国家，于谢瘀这个名字是属于那位真仙的亲传弟子的"

"并不想直接念出那个仙人的名字，富有学识的亚瑞特陈述着被中原已经遗忘的事实"

于谢淤"没想到我已经这么有名了，那你觉得我找你的原因是什么？"

亚瑞特"我与你无冤无仇，所以我不觉得你是为了杀我……獠牙既出谁与锋？"

"意识到了某种可能，亚瑞特时隔千年说出了自己与某人暗号"

于谢淤"猩红遍地生不见"

"面具男笑着说到"

亚瑞特"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亚瑞特第一次在边疆露出吃惊的神情"

于谢淤"我也没想过你至今还活着，你的体质就是所谓的血族吗？想不到在我们这里被称作邪修的东西，在西方居然有如此正面的名字"

亚瑞特"事实上，我是天生的血族，所以我也不觉得我是所谓的邪修"

"虽然不知是第几次纠正于谢淤独属于中原人的偏见，但这次亚瑞特却有些怀念地说到"

于谢淤"你觉得是那便是吧"

亚瑞特"所以呢？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对于谢瘀这样因中原文化的熏陶而对其他国家的文化抱有傲气的中原人感到习以为常，亚瑞特并没有再纠正对方想法的打算"

于谢淤"与其说是活下来，不如说是死而复生了，一周前，师傅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小师妹用戾魔真仙的力量将坠落山崖而死的我复活了，现在的我就是所谓的僵尸吧？"

于谢淤"师傅确实以为我和师妹死了，但我和师妹却通过研究师傅气的方法开发了保留灵魂的功法"

亚瑞特"你们师傅的身体确实异于常人，即使是现在的我也不曾将他看透……你的师妹现在去哪了？"

于谢淤"师妹有事暂时离开了，但她离开前告诉我可以来找你寻求帮助，而我觉得曾经被我的师傅帮助过的你是无会拒绝我的要求的"

亚瑞特"所以呢？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呢？"

"已经对于谢淤的目的有所眉目，亚瑞特皱了皱眉头"

"亚瑞特和他现在的侧室曾经因为失忆而受到了优恶冉师徒的接济，在那段时间，亚瑞特与当时正气凛然、意气风发的于谢瘀成为了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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