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菲莉娅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尽管理性无数次提醒自己，真正的恩菲莉娅已经死了，自己要代替她活下去，这一定又是那个该死的芙蕾雅搞的鬼，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再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了。。。可是感性依然驱使着她猛地回头坐了起来，她是多么希望能再见到自己的挚爱啊，而现在，这本无法实现的夙愿就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的床前，精致的面庞上浮现着熟悉的笑容，一头黑色长发顺着洁白的脖颈倾泻而下，流淌在她最爱穿的那一套黑色女仆装上。一切宛如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恩菲莉娅的那天，模糊的逆光中，她如同黑色的精灵，亭亭玉立。

恩菲莉娅双唇颤抖了许久，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不断地流淌。“公主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您这样子菲儿也会忍不住哭泣的。”面前的女仆面露担忧之色，伸出手来想拂去恩菲莉娅眼角的泪花，在她纤细的手指触碰到恩菲莉娅面庞的一瞬间，恩菲莉娅仿佛触电般猛地甩开了女仆的手，蜷缩起身体悲伤地怒吼着："为什么要学她！"

积蓄的悲鸣冲出干涸的咽喉，恩菲莉娅大口地喘息着："前一天把我当战利品玩弄，晚上又扮作亡者来施舍温柔，团长大人不觉得实在有些过分..."

未尽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封缄，在熟悉的温暖怀抱中，恩菲莉娅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耳边传来的是女仆激动到略带哭腔的倾诉：“公主殿下，恩菲莉娅如果做错了什么的话向您道歉，但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您明明也很痛苦啊！您永远都是我的莉莉乌姆公主！不管发生了什么，恩菲莉娅都深爱着公主殿下啊！”

恩菲莉娅一个激灵，她看到了穿衣镜中的自己，原来狡猾的芙蕾雅，早在开门之前，就已经偷偷将恩菲莉娅的永久人皮透明化了，自己早已恢复了莉莉乌姆公主的外表，而现在穿衣镜中所反射出的唯美画面，恍惚间仿佛回到了王国的寝宫中，两人在甜蜜的暗夜中肆意拥吻的美好瞬间。

恩菲莉娅——不，现在应该是莉莉乌姆公主——最后的心理防线终于被破碎的美好回忆所击溃："你明明知道！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莉莉乌姆胡乱捶打着女仆单薄的胸膛，而她只是沉默地承受着。直到莉莉乌姆精疲力尽地伏在对方肩上，女仆才听见耳边近乎哀求的低语："就今晚...你能不能只是莉莉乌姆的恩菲莉娅？"

哪怕这层栩栩如生的人皮之下包裹的是自己最厌恶的人，要恨也以后再去恨吧，莉莉乌姆现在只有一个祈求，那就是在这个甜美的梦境结束之前，那个该死的骑士团长能够陪自己把这场荒诞的剧目完美地共演到谢幕，哪怕走不出这场戏的，一定会是自己。此刻，她不愿再去思考，不愿再去怀疑。既然现实如此残忍，那就让她沉沦在这场美梦之中，哪怕清晨来临，梦醒之时将是无尽的痛苦，她也毫不犹豫。

将一切无用的思绪抛之脑后，莉莉乌姆一把抱紧怀中的女仆翻身将对方压在了身下，深深地吻上了那诱人的双唇，直到两人几近窒息都迟迟不愿分开，积攒了数月的情感终于得到了宣泄的出口。女仆在瞬间的惊讶过后，也同样陶醉于其中，眼角流下的是不知真假的幸福泪滴。

莉莉乌姆紧紧压住怀中的恩菲莉娅，呼吸交错间，泪水夹杂着炙热的情感，交织在二人唇齿之间。她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气息，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填补自己心中那道无法愈合的裂痕。

"公主殿下……" 女仆的声音颤抖着，柔软的双手不知是想要推开还是环抱住莉莉乌姆。她的目光迷离，似乎也在迷失于这混乱的情感漩涡之中。颤抖的指尖在空中无意义地划着圈，最终还是轻柔地落在了莉莉乌姆的背上，微微收紧，回应着这份近乎疯狂的亲密。

"不要说话……" 莉莉乌姆哑声低语，仿佛害怕一旦对方开口，一切幻境都会顷刻破碎。她的手指颤抖着，沿着女仆的颈侧轻轻滑下，感受着那没有一丝破绽的温热肌肤，仿佛透过这温度，就能确认这就是她一直渴望的挚爱。

女仆愣了一瞬，最终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任由公主主导这一切。夜色如墨，摇曳的烛光映照着二人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沉醉的暧昧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的烛火已然熄灭，只剩下窗外洒落的淡淡月光。床上的二人交缠在一起，不愿分离。莉莉乌姆的指尖在女仆光滑的肩头游移，心中却隐隐作痛。她贪恋着这具熟悉的身体，尽管她的理智仍在疯狂地呐喊着——这不是她的恩菲莉娅，这不过是最可恨之人精心塑造出的幻象。

"菲儿……" 莉莉乌姆喃喃低语，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与哀伤。

女仆睁开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她，眼底是复杂的情绪交错。她轻轻伸手，拭去莉莉乌姆眼角的泪水，轻声呢喃："公主殿下，不管您如何怀疑，不管您如何抗拒……我都一直在这里，一直陪伴在您身边。"

莉莉乌姆的心狠狠一颤，她无比清楚这只是甜美的谎言，可身体却无法控制地想要依赖，想要沉溺，想要抓住眼前这唯一的温暖。她闭上眼睛，缓缓靠近，再次吻上了女仆的唇，宛如一只溺水之人，紧紧攀附着这唯一的浮木。

女仆回吻着她，手指轻轻梳理着莉莉乌姆散乱的金发，动作温柔得仿佛能将一切伤痛抚平。二人相拥，沉沦，直到夜色深沉，无人再分得清究竟是谁在扮演谁，谁在掌控谁。

这一夜，互相慰藉的两人仿佛回到了那个幸福的过去。

又或者，只是向着更黑暗深渊沉沦的无声前奏……

当晨光爬上窗台时，莉莉乌姆数着怀中人的睫毛。熟睡的女仆胸口轻柔地起伏着，莉莉乌姆轻轻拨开对方柔软的额发，在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至少在这个凝滞的黎明，她可以假装枕边人不是那个可恨的骑士团长，而陪伴自己的小女仆也从未离开。"早安，我笨手笨脚的女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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