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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止会贫嘴,还会亲嘴哦! (委托),1

小说:深境 2025-09-02 08:14 5hhhhh 4980 ℃

“天空是灰色的,城市也是.......”

它倚靠在废墟断壁的角隅一侧,爪子里握着一支折断的羽毛笔,蘸着肩膀伤口流出的暗红血液,在小小的、崭新的本子上颤抖写着:

“神父说过的那个传说——教堂弥撒的钟声响起之时,无穷天上的邪神将会来夺取希望,燃烧起绝望的灰白火焰,只留下最后的奇迹。”

它顿了顿,有点哽咽,努力吞下了即将涌出的情绪,继续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

“我,我的希望......已经燃尽了。”

“那个家伙,是什么?从城外的迷雾中来,像是遮蔽了天空,没有理由的,就这么毁灭了一切吗......”

“总之,如果有奇迹的话......如果在希望破灭后的绝望之中,尚能诞生奇迹的话。”

“那么,我的生日愿望......”

它抬起爪子执拗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抽抽鼻子,才继续咬着牙写道:

“就写在妈妈的礼物上,写在这里......”

“越过迷雾,一定要找到祂......”

“杀掉祂!”

......

“一切灾厄的起始,所有希望的终结——深境。

那是大陆最中央的巨大坑陷,是望不见底的深渊,是无时无刻涌动着黑雾的向下阶梯!”

酒馆柜台上的邋遢佣兵声情并茂,故意压低了声音,引得围观的群众也忍不住瞳孔睁大、微微屏息。

他满意点点头,拿起酒杯猛灌一口,喟叹道:

“可自从帝国的猎魔队探索到地下第七层深境,所谓深渊之地其实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神秘了——一个幅员十公里直径的无底天坑?一座弥漫黑色雾气的异怪深林?还是说是什么邪神的栖息之地?”

“至少,猎魔队的公开讨伐记录中,没有提到过什么异常的事。在圣遗器「希望钟」的作用下,浅层深境内的深渊种被严重削弱,现在连普通人都能靠着「提灯」去地下前五层搜索资源。”

一些观众被引起了好奇心,追问道:

“遗器是什么?希望钟又是什么?还有那个什么提灯,霍夫曼你就别卖关子了!”

“对对对,咱们这地方也就你出去见识过,快给咱们讲讲!”

被称作霍夫曼的狼兽人哈哈笑了笑,无奈摇了摇头,慢慢说道:

“我也只是一个流浪的雇佣兵而已,不算得有什么见识,只不过是前些年有次跟随雇佣兵团前往深境执行任务,才了解了一些东西。”

“「遗器」,是深境内的特有物,也是帝国猎魔队探索深境的主要原因——据说每一件都有着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而圣遗器更是堪比神迹。”

“「希望钟」就是帝国从深境取得的圣遗器——能够驱散黑雾、清醒理智,极大地削弱深渊种。 据团长有一次提到过,除了「希望钟」之外,深境内或许存在、但尚未被帝国取得的圣遗器,还有「奇迹书」和「绝望心」。但后两样有什么效果,我就无从了解了。”

“至于「提灯」,则是一件二级遗器「不熄的烛火」的子产物——被其火焰点燃的手提灯,能在浅层深境内驱散黑雾和深渊种。普通人便能依靠「提灯」前往已经被猎魔队肃清过的浅层深境探索资源,发掘草药、矿石,甚至是被遗漏的「遗器」等等。”

随着霍夫曼的娓娓道来,酒馆内一片哄哄地惊奇赞叹声,看向他的眼神都生出了一点敬佩和向往。在这个帝国边荒地区,显然霍夫曼的经历就如同传说故事一样。

只是在酒馆一隅,一位身披黑袍的狼兽少年却面无表情,微微抬头看向了柜台边的霍夫曼,平静出声问道:

“那霍夫曼先生的雇佣兵团是什么情况?去深境内执行任务,然后呢?最终,变成了现在的流浪者吗?”

此言一出,霍夫曼的脸色稍稍一僵,而酒馆内也顿时鸦雀无声,一些听得入迷的观众立马跳出来不满道:

“喂,小子,礼貌点!”

可少年的目光依旧直直看向霍夫曼,仿佛要给他身上戳出洞来。

其余旁观者的目光黑袍少年和霍夫曼之间来回徘徊,虽然有对少年无礼问题的气愤,却也产生了相同的疑问。

不是说深境不像以前那样神秘了吗?有所谓的「希望钟」,有「提灯」,执行一个任务,就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吗?

霍夫曼沉默了一会儿,猛灌一口劣质麦酒,才叹了口气,看向那位黑袍少年,缓缓道:

“那是前四年的事了,我们似乎......遇见了莫名的存在?某种,邪神。”

闻言,少年黑袍下的神色一顿,瞳孔猛然紧缩——前四年......就是那一年,城市被毁灭的那一年!

而酒馆内也俶尔一静,目光齐齐惊疑地看向了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消沉的霍夫曼。

“那时......”

狼兽人的声音有些迟疑沉缓,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也不过是给雇佣兵团打杂的下手,但能加入帝国最负盛名的「晨曦」佣兵团,已经足够让我吹嘘了。”

低沉的声音在安静昏暗的酒馆里缓缓回荡,让所有酒客都下意识屏息凝神。

“我们执行的任务,被团长称为「希望之钟」——就是帝国圣遗物「希望钟」的前身。”

“至今为止,被帝国猎魔团完全探索的深境已经有七层。但我们当时去到的,是被称为「深渊之下」的第十三层......”

“「提灯」的照明范围已经不足一米,四周全是浓郁涌动的黑色雾气,就像身处无光的深海海底一样。”

霍夫曼顿了顿,抬起头看向了黑袍少年,二者的目光直直撞在一起。

他缓缓道:

“就这样,祂来了......”

......

“团长!”

身披甲胄的兽人颤抖着向前方喊道,他举起「提灯」想要照亮脚下的路,却只被无穷涌动的黑色雾气全然吞噬,淹没到了膝盖。

自从佣兵团越过「生者止步」的石碑,自从大家毅然跳下深不见底的「界限岩壁」!

如同坠鸟般沉进这片黑色的迷雾海, 「提灯」在浓雾中一个接一个陡然熄灭,现在已经了无踪迹了——看不见其它的「提灯」,听不见任何生命的声音。

“什么希望之钟......这种地方,怎么可能还有希望啊!”

兽人忍不住崩溃大喊道。

他根本不知道团长要做什么,也不知道所谓的“希望之钟”计划是什么,只能凭着恐惧的本能而不断向前走——因为来时的路已经被黑雾淹没,通往生者的第十二层也被巍峨屹立的「界限岩壁」彻底隔断。

而那个存在......

从开始就紧跟在身后的目光,也一步步地靠近!让兽人浑身战栗,不敢回头。

“是什么?你是谁?!”

他颤抖着问道,脚步却一刻没停。

绝望挣扎的兽人已经不敢去祈求身后的存在是某位熟悉的团员——只希冀它不要太靠近,不要让自己看见它的真面目,断绝自己最后的希望。

身后的存在没有回答,但那若有若无的目光却如同毒蛇般缠绕在兽人的身上,阴冷刺骨,让他脊背发凉。

为什么,「提灯」没有驱散它......

或许,自己的「提灯」也已经熄灭了?

兽人突然生出一个荒缪的想法,旋即惊出一身冷汗,连忙看向手里的「提灯」——里面的烛火还在明灭燃烧,但有些虚幻。

自己是不是在那些团员的眼中,也如同一个个陡然熄灭的提灯?彻底消失了浓郁涌动的黑雾海洋里了?

到底是谁的提灯熄灭了?

“到底,是谁的提灯熄灭了......”

兽人缓缓抬起头,浑身颤抖了起来,慢慢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那种东西,莫名无状的目光,越来越近了!

他又一次看向了手里的「提灯」——把手变成了湿粘滑腻的粘结毛发,灯笼变成了自己血淋淋的脑袋,眼皮耷拉着,内里无神的眼球已经瘪掉外搭在眼眶上,腐烂断裂的脖颈处还在“嘀嗒嘀嗒”落下深红色的血滴。

是他的提灯。

是他的提灯熄灭了......

......

“你的提灯熄灭了?”黑袍少年皱了皱眉,右爪下意识按住了腰间的深黑长刀,沉声问道。

霍夫曼的回忆让酒馆里的氛围陡然变得压抑,本来有些醉酒的兽人都被吓得清醒了不少。

“喂,你这家伙,没在忽悠我们吧?”

“这也太......像小说故事一样啊......”

“那后面呢?没有提灯,你怎么出来的?”

看着众兽人接连的追问,霍夫曼却只是摇了摇头,无奈道:

“我也不清楚当时的情况,只是突然听到一阵沉闷的敲钟声,像是在极远处,又像是心里——那种被莫名存在注视的感觉顿时消散一空,我手里的提灯也恢复了正常,只是芯火快要燃尽了。”

“那种情况,我也顾不得什么害怕,只能趁着提灯还没燃尽,拼命往前跑。”

“或许是因为那阵钟声的影响,周围的黑雾居然在逐渐消散、透明。当我看清楚周围的情况时......”

说到这,霍夫曼长舒一口气,表情像是劫后余生一样,猛灌了一口麦酒。

“嗝哈......我居然回到了地表,就在「深境」的边沿、在那个漆黑向下的入口!”

“只要、只要再往前一步!就是那条踏进深渊的石梯,直达第一层深境——「后悔日」......”

旁听的酒客们神色各异,或是不屑、或是赞叹、或是惊疑,而酒馆一隅的黑袍少年则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霍夫曼的描述显然太超出正常认知,即便他亲身见证了城市的毁灭、经历了长达四年的游历和磨练,也难以肯定能在所谓的「深渊之下」保存自身。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四年前毁灭城市的邪神,肯定和那个「深渊之下」的存在有关系!

想着,兽少年的爪子忍不住握紧了腰间的「黑刀」,显露出柄侧的两枚歪斜刻字——灰原。

既然这样......

就像一直努力的那样,去深境、去到「深渊之下」......

找到祂!

不过,在那之前......灰原微微抬头,兜帽阴影中的目光冷冷看向了柜台上的霍夫曼,心里默默盘算了起来。

这个醉酒佣兵提到过——“希望之钟”计划是「希望钟」的前身。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种级别的圣物也会有神父所说的练成法?

而且他不仅是整个任务唯一的幸存者,还被邪神注视过......

秘密还有很多,总之,在“清缴”之前,一定要问清楚!

......

天上的星星被阴云遮蔽,只撒下朦胧的月光,透过鳞次的低矮建筑,微微照落在昏黑的小巷中。

一道狼狈的身影从巷道深处冲出,步履蹒跚,双腿一软,却是“扑通”一声瘫跪了在地上。

“你这疯子......呕哇......”

霍夫曼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水,双爪艰难撑地,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在撕裂肺腔。而更严重的是,他背上还有着一道斜跨脊背的狰狞刀伤!

尽管霍夫曼试图控制背部肌肉收缩绷紧,但伤口内不断涌窜的黑色气流却在不断往内里侵蚀,导致他血流不止,身体也愈发虚弱。

“告诉我更多。”

一道冷淡的声音从霍夫曼身后巷道的阴影中传出,随即一道持刀身影便缓缓走了出来,瞳孔漆黑、目若寒星。

“「希望钟」的练成法,以及......你还是不是霍夫曼。”

闻言,霍夫曼愤愤啐了一口,只恨自己喝酒误事,在酒馆里说了太多不该说的东西!

他还以为躲到这种帝国边境之地,就没有谁了解那些秘闻,谁知道中途冒出来一个疑似还持有「遗器」的神秘少年!

霍夫曼像是又气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抹嘴角的血迹,慢慢撑起身子,看向了身后的黑袍少年。

“咳咳咳......哈啊.......我当然是霍夫曼,如假包换,不是吗?”

他说着,目光不时瞥向少年右爪里的那柄缠绕灰布的黑色长刀,神色有点心虚。

“至于说什么练成法,我哪知道?那种被冠以圣名的遗器,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练成法?!”

灰原摇了摇头,缓缓抬起「黑刀」,其上缠绕的绷带开始松动脱落,逐渐露出古朴深黑的刀身。

“第二刀,它会渴求你的魂灵。”

霍夫曼神色一僵,连忙后退摆手道:“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这混蛋,怎么就这么笃定我在骗他!还是说他完全就不在乎生命?!

就算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

灰原微微一顿,右爪握紧刀柄,其上松动的绷带封条随即重新缠绕裹紧,遮蔽了似有黑气流动的刀身。

“说。”

霍夫曼吐了口气,犹豫一下,还是咬牙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练成法是什么东西,但是「希望钟」是如何来的,我确实有点头绪——那其实不是什么钟声,而是晨曦佣兵团全员的心跳之声、希冀之声......”

灰原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没出声,静静等待着下文。

霍夫曼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神色逐渐浮现出痛苦和愧疚:

“总之,「希望之钟」计划失败了。最富有希望的,应该是团长那样的英雄,他的心脏才有资格作为圣遗器的现实承载物,而不是我。”

“但无论如何,在迷雾海里,在大家的「提灯」接连熄灭后!我的心脏便逐渐响起其它团员的心跳、我的眼前不断浮现出他们的过往和希冀,直到最后一道沉闷的心跳声——那是团长的,他的希冀是......让我活着回到地表。”

“......”霍夫曼顿了顿,强行把自己从回忆中脱离出来,艰涩说道:

“就这样,按照你的说法,在回到地表的时候,「希望钟」便在我的心脏里“练成”了,我的心跳声便是「希望钟」。”

“帝国猎魔团的人很快找到了我,用仪式法把「希望钟」从我身体里剥离了出去,自此成为了响彻「深境」表层的一段钟声,铸就了帝国的第一件圣遗器......”

这样的练成法......没有材料、没有仪式,就凭空练成了那种级别的圣物?

灰原心里思索了一会儿,随后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就算不被尊为取得圣遗器的帝国英雄,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般四处流浪吧?”

霍夫曼苦笑一声,随即抬起头看向了少年,目光认真地问道:

“你觉得我还是霍夫曼吗?”

这是少年刚才问他的问题,现在却被他还了回去。

没等少年回答,霍夫曼就自语道:“帝国猎魔团也问过我这样的问题——融合了佣兵团全员的希冀和心声、被「深渊之下」的未知存在注视......”

“在神秘学意义上,我已经变成了极度危险的存在,是一枚不知何时启动的定时炸弹。”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少年,认真道:

“但求生是生命的本能,不是吗?我有足够的理由从帝国研究会逃出来,就算是那些再高尚的理由,也没有资格否定我生存的希望,不是吗?”

霍夫曼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喘息也粗重了不少,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黑袍少年。

“我已经极力不去伤害谁,整整流浪躲藏了四年!如果这样的答案你还不够满意,哈啊......那就尽管来吧。”

说罢,他闭眼昂首,一副引颈待戮的模样——但颤抖的身子却显露出了心底绷紧的神经。

灰原只是微微点头,「黑刀」的灰朴封布便再一次松动消燃起来,斑驳锈迹的深色锋刃在月光下隐隐发寒。

他持刀前踏几步,双爪握柄,作势横刀斜挥,便斩开层层黑流,对准狼兽人的脖颈直直劈下!

“噗嗤——”

“我操你这个疯子!”

霍夫曼两眼猛地睁开,双爪不顾剧痛,死死握住了近在咫尺的黑刀!

他的掌心和虎口被黑气缭绕的锋刃深深斩开,已经露出了微微裂开的惨败骨头和暗红色筋膜,不断汩汩流出冒着热气的鲜血。

“你他妈非要杀我?!”

灰原冷哼一声,旋即抬脚,对准霍夫曼的小腹便是一个直踹!

“砰!”

“噗——”

狼兽人立马表情扭曲地喷出一口血沫,同时身体瞬间弯成虾状,在一阵沉闷声中猛然倒飞出去,直直撞向街道对面的房舍墙壁,“轰”地一声震出蛛网般的裂痕!

随着烟尘散去,他才无力摔落在地面上,全身痉挛抽搐。

“呕......哇哈......”

霍夫曼颤抖着双爪试图撑起身子,但半途忍不住又呕出一口腥臭的血块,混合着星星点点的肉沫。

他的脏器和肠管显然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剧烈的痛处几乎让他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就像岸边濒死的游鱼一般跪在地上粗重喘息着。

那家伙,真的想杀我,和研究会一样......只要和邪神有关,难道就没有生存的权利吗?!

混蛋!!!

霍夫曼心里的怒火逐渐燃烧,理智开始占据下风,只感觉自己胸腔内的心跳声开始变得明显。

随着“扑通扑通”的跳动声,他身上的肌肉内层开始缓缓涌动,双爪和背后的刀伤不断涌出肉芽、逐步愈合,连同侵蚀进内里的黑色气流都在一缕缕地崩散。

不远处的灰原注意到霍夫曼的变化,也忍不住皱了皱眉——能主动驱散「黑刀」的影响,被破坏的组织还在逐渐复生......就算不是深渊种,也快差不多了!

“哼,果然吗......被邪神注视过的家伙,终究还是个该死的怪物啊!”

灰原喃喃自语道,回想起四年前城市被毁灭时的情景、想起了被“污染”的大家,神情慢慢变得阴狠。

他右爪举刀一震,其上残存的封条便如同飞絮般陡然崩碎燃尽,露出被黑气缭绕的深黑刀身!

灰原持刀斜指向地,慢慢走向处于某种变化之中的霍夫曼。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非要杀了你吗?”

他的声音不像之前那样淡漠,带上了一丝愤怒和狠厉,以及毫不掩饰的厌恶。

“因为你这样被污染的家伙,无论嘴上说着什么什么誓言,无论再怎么去学着维持人性,到头来啊......呵呵。”

“都不过是一个纯粹的怪物罢了!”

“被赋予全部信任的时候,便会反噬血肉成为邪神的走狗,是绝对要被唾弃、要被完全毁灭的堕落者!”

灰原狠声说着,沉腰发力、大腿绷紧一跃,便瞬间踏碎石泥地面,如若离弦之箭疾冲向霍夫曼!

他双爪握刀,速度之快掠起残影,「黑刀」如月凌空,划过一缕锐利细芒,便对准狼兽人的脖颈愤然斩下!

“铛!”

瞬息间,只响起一道清脆的刀剑交击声。

被挡住了!!!

灰原双目猛然一凝,强行收刀借力后跃,堪堪落回地面滑踩几步,缓冲余力拉开距离后,才看清狼兽人此时的状态。

霍夫曼仍然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右爪却握有一柄银白细剑稳稳横挡身前。

他的气息不像之前那样紊乱,突然变得沉静文雅,如同换了一个人。

灰原眉头紧锁,看着不远处的霍夫曼,想到了这只狼兽人之前在酒馆讲述的故事,似乎是有了点猜测。

他下意识握紧了「黑刀」,但仍然没有轻举妄动。

那家伙,换了一个灵魂......很强!

“霍夫曼”此时轻吐一口气,缓缓起身,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兽少年。

他本来淡蓝色的双瞳变作了翠绿色,嘴角却勾起了一副若有若无的慵懒笑意。

“霍夫曼”随意舞个剑花收鞘,这才看向灰原,莞尔一笑,发出了一道违和感极强的细柔声音:

“你好,我是晨曦佣兵团第七执行队队长——古丽亚尔。”

“霍夫曼现在可还不能死,你也杀不了他,小家伙。”

“而且......”

古丽亚尔微微侧头,看向身后被撞出巨大裂纹的房屋墙壁,目光好似透向了更深处、看见了里面颤抖着躲在角落一隅的一家人。

“再打下去,恐怕会波及很多无辜者呢。而要是这座边境小镇驻扎的守备军也被引来,恐怕疑似持有高级「遗器」的你,会是被重点关注的对象哦?”

灰原目光冷冷地看向一脸淡笑的“霍夫曼”,心道果然。他脸上厌恶更甚,忍不住握紧了「黑刀」刀柄。

但随着古丽亚尔舒缓轻柔的“劝诫”,他还是冷哼一声,便又微微松开了一点——本来黑气缭绕的刀身再次被虚幻而生的封条绷带缓缓缠绕、包裹,掩盖住了其上的邪恶气息。

尽管他再怎么想杀掉这只“堕落者”,但无论是战斗的波及范围,还是边境守备军的威胁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而更重要的,则是“霍夫曼”身体内到底还有多少个像“古丽亚尔”这样寄居的灵魂?!

就算再杀掉古丽亚尔,却也只是一个执行队队长而已。而据霍夫曼所言,他当时在「深渊之下」,身体内跳动起来的可是晨曦佣兵团全员的心跳声!

而一旦假设成立,那个所谓的“团长”也可能会在霍夫曼的身体内苏醒,灰原显然不认为自己有和他单挑的实力。

本来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堕落者......

灰原心里暗想着,深深看了一眼古丽亚尔,也不再多说,利索转头便向来时的巷道深处走去,消失在浓郁的阴影中。

虽然他恨不得立马将这个“堕落者”斩杀当场,但权衡利弊之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值得他去做......

既然已经知道了邪神的线索,那灰原接下来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去深境,去到「深渊之下」!

而看见兽少年的背影彻底不见后,“古丽亚尔”才微微松了口气,不再挂着那副轻松惬意的慵懒笑容。她右爪里的银白细剑也随之片片崩碎,消散如灰。

显然,刚才灰原给她的压迫感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轻松。

“为什么不杀了他?他知道我们的秘密!”霍夫曼的声音从狼兽人的身体里传出来,有些焦急和疑惑。

古丽亚尔只是握了握爪,低头看向掌间还在愈合的伤口,凝眉自语道:“那个小家伙本身的实力可不弱。就刚才那一斩,如果没有乌洛琉斯的血肉法术强行维持住你的身体机能,就连我恐怕也难以抵挡下来。”

“而即便是这样,乌洛琉斯的灵魂也需要再次陷入休眠,短时间内可不能再帮你挡下第二刀了。”

“你应该庆幸那个小家伙自己把自己吓住了。”

“哼!”

狼兽人的身体内传达出霍夫曼的不满,但也没有再纠缠,只是一个瞬间,他又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这是建立在古丽亚尔的意志没有反抗的前提下。

“莫名其妙的疯子,还有该死的帝国,以及你们这些家伙!”

霍夫曼感受到身体各处的酸疼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一边往街巷的阴影中蹒跚走去,一边喘息粗重低声骂道。

但此时体内的“古丽亚尔”却没有回应他,似乎已经同其它灵魂一样又陷入沉眠了。

什么希望、什么使命,不明不白地肩负起完全不理解的东西,这是他完全不想接受的未来啊!

混蛋!

“操!”

霍夫曼忍不住又骂了一句,在阴暗的小巷里拖着疲惫酸痛的身躯,佝偻乏力的模样就像一条四处流浪的野狗,残喘寻找着可以暂时栖身的棚窝。

之所以还能继续走下去、还能寻着寂静漆黑的夜里往某个方向走下去?

也仅仅是着靠记忆里那盏昏黄明灭的油灯、那盏油灯下侧映着的稚嫩面孔,才得以勉强维系下去吧.......

......

边境之镇——「迪拜尔」,南面居民区。

「犬玫瑰」旅馆,203号。

房间有些昏黑,泛黄起裂的木地板,掉漆的灰白墙面。

入门的左面是一具落地梳妆镜和简陋的衣柜,正前方的墙面上则是一扇关得严严实实的玻璃窗,街道外的月光映照进来,便落到了屋内凌乱的茶几上。

再往右看去,便是一张贴墙的双人床榻,厚重的棉被子盖住了那只小小的白色身体。

纳多揉了揉困乏的眼睛,打个哈欠,伸爪往旁边一捞,却摸了个空。

“诺......爸爸,还没回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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