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希望我能夠成爲一個很棒的父親，我也以為自己在父親這一門人生考試科目中即使不能拿滿分，成爲世人奉爲楷模的理想慈父，但最起碼及格線我應該是達到了的。可是十二月中旬的那個寒風瑟瑟風雨交加的夜晚，望著躺在床上發著高燒的小嘉月，剛過而立之年的我卻不由得開始反思：我是否只是看起來像一個稱職的父親而已。

12月15日，一個看起來如往常一樣平靜的星期六，雖然已經冬至日將至，但氣溫卻沒有明顯地轉寒，因而孩子們都尚未換上冬季的棉襖。下午四點過的時候，美美地睡了幾乎一下午午覺的嘉葉從香甜的睡夢中蘇醒了過來，坐起身來的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然後就看到了正在他睡覺的小床旁邊席地而坐認真看書的姐姐，頓時就開心地發出一聲可愛的叫聲來。看到自己的小弟弟醒了過來，嘉月也放下了手中尚未讀完的書站了起來，衝著嘉葉如母親一般溫柔一笑：「葉兒乖！要不要姐姐陪你玩呢？」，聽了這話，嘉葉趕緊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指了指窗戶，嘉月也立馬心領神會：「葉兒是想去外面玩嗎？」，嘉葉也以點頭的方式了回應了姐姐。「嗯！那我們出發吧！飛咯！」嘉月舉起嘉葉「飛」了幾圈之後，便將他抱入懷中，準備帶弟弟出門玩耍。而此時的我正在客廳一邊喝茶，一邊閱讀今天的報紙，突然一聲輕柔稚嫩的童音就把沈浸於品茗讀報的我喚了回來：「爸爸，葉兒想出去玩，所以我打算帶他外出走走。」，「嗯！去吧！再說這小傢伙好像也到了該學走路的時候了！只不過一定要注意安全，少走那些偏僻陰暗的小路，也不要走得太遠，盡量在晚餐之前回來！」我對嘉月報以一笑，隨後叮囑了一番。「嗯！爸爸再見！」嘉月說完這聲再見之後，便開開心心地帶著嘉葉出門去了。我原本以爲姐弟倆的這次外出遊玩會和往常一樣，但過了一會兒我就發現我忽略了一個問題：根據我剛才看電視時看到的天氣預報，今天晚間台灣北部地區將會有大規模的寒潮來襲，還有大風暴雨天氣。要是這個天氣預報真的準確無誤，而嘉月嘉葉姐弟倆既沒有帶傘，又沒有穿太厚的衣服，那豈不會…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我實在不敢往下想，趕緊衝到大門口，想把姐弟倆叫回來，開門之後卻發現姐弟倆早就走遠了。到了下午五點鐘左右，天空中突然烏雲密佈，隨即狂風大作，不久之後就下起了瓢潑大雨。聽著窗外怒吼一般的颯颯風聲，我更加心如刀絞，懊悔不已。「爸爸，您怎麼了？難道是怕外面的大風？我記得老爸沒那麼膽小的吧？遇到這種情況，最應該害怕的應該是媽媽才對啊？」此時正好從樓上下來的嘉星看到我這副愁容滿面的樣子之後，立馬就跑過來問我。「這樣的狂風暴雨在這種季節真的不多見呢！還好我上午就已經去買好了豬肋排、甘草、桂皮、枸杞這些燉藥燉排骨湯的必備原料，今晚就給大家做一大份藥燉排骨暖暖身子！」收拾完樓上陽台晾曬的衣服之後，小愛妻也準備開始製作今晚的晚餐，不過她到了客廳之後也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哥哥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憂心忡忡的我先是歎了一口氣，然後小聲自責：「我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居然會忘了天氣預報說的寒潮暴雨預警，讓他們姐弟倆出去。」「什麼？！嘉月和葉兒那傢伙都出去了？一個多小時了前嘉月還在房間裡看書，而葉兒老弟還在睡大覺呢！」嘉星驚道，「糟糕！外面那麼大的風雨，要是他們兩個找不到躲雨的地方的話，肯定會被淋成落湯雞，說不定還會感冒呢！」言畢，嘉星便跑過去拿了把雨傘，飛奔到門口換鞋。「星醬，你要去哪兒？」小愛妻見狀立馬叫住了嘉星。「去找弟弟妹妹啊！」話剛說完，嘉星便打開了家門，結果迎面而來的陣陣狂風就弄得嘉星幾乎連雨傘都要抓不住了，風中夾帶的雨水如碎石一般「砸」在嘉星身上，把嘉星的衣服弄得幾乎全都濕透了，不過嘉星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依然準備冒雨前行，孤身一人去尋找弟弟妹妹。小愛妻：「星醬，你知道弟弟和妹妹在哪兒嗎？」，嘉星：「不知道啊？鬼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小愛妻：「如果星醬在還不清楚弟弟妹妹確切位置的情況下貿然前去尋找他們的話，結果很有可能會徒勞無功，而且星醬自己也會被風吹雨淋，然後感冒生病！」，嘉星：「那我們應該讓警察叔叔去幫我們找他們嗎？」「嗯！」小愛妻點了點頭，比起上次嘉星逞英雄當偵探的時候，這次小愛妻要鎮定得多，不過從她臉上的一絲憂色也能看出，在內心深處她也是和我一樣憂心焦慮的，只是被自己強壓下來了而已。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按小愛妻說的那樣告知警方，然後默默地爲姐弟倆祈禱了。

在接下來接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裡，我的內心都被擔心憂慮的陰影所籠罩，儘管我想盡量通過想一些開心的事情讓自己好過一點，但我一閉上眼睛，眼前總能浮現兩個孩子在風雨中瑟瑟發抖的無助場景，一想到這樣的場景我就會更加自責。就算兩個孩子找到了遮風避雨的地方，可是在這夜幕之中，萬一他們遇上了壞人，那…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我是一點都不敢想了。只得繼續低著頭爲他們祈福。終於，在晚上七點二十左右，我們終於聽到了一聲門鈴，而開門後見到的這一幕註定是我畢生難忘的：氣喘吁吁的嘉月像一隻生病了的小白兔一樣低垂著小腦袋，懷抱著嘉葉無力地跪坐在家門前，幾乎渾身都被大雨淋得濕漉漉的。她的下身無論是淡黃色短裙，還是腳上穿著的白色兒童短襪和粉色運動鞋都沾上了不少泥垢，小腦袋前的額髮和小腦袋後的兩隻用粉色蝴蝶結繫著的至肩馬尾也都被雨水黏在一起，即使在強風吹拂之下也不再飄動。看起來她已經被風吹雨淋了好長時間，也非常疲憊。見到家門打開，我和小愛妻都出現在她眼前之後，嘉月也緩緩地抬起頭來用有氣無力卻又帶著一絲喜悅之情的聲音說了一句：「爸爸媽媽，我們回來了！」，而這時我才發現她原本粉嫩柔滑的小臉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一樣，於是我趕緊上去摸了摸她的臉和額頭，結果發現燙得不行，「好燙！月兒，妳現在頭疼嗎？」我看著她晶瑩純淨的湛藍色眸子詢問道。嘉月聽了也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很小聲對我說：「爸爸，弟弟…」，「嗯！」我心領神會，伸手摸了摸她懷裡的嘉葉的額頭，發現嘉葉的體溫很正常，身上濕的地方也非常少，應該沒什麼大礙。看到剛才嘉月將他抱在懷裡，低垂著腦袋的姿態，我頓時就明白了嘉葉在如此狂風暴雨之中能夠安然無恙的原因：嘉月用自己的小身軀來為弟弟遮風擋雨，換來了弟弟的安全與健康，然而她自己卻因此渾身濕透，還發燒燒得小臉都紅透了。想到這裡，我既爲我的乖女兒的乖巧懂事感到欣慰，同時也感到十分心疼和內疚。在將嘉葉交給小愛妻之後，我也趕緊抱起病得虛弱無力的嘉月，讓她的小腦袋靠著我的胸（這樣她應該會舒服一些吧！），然後便回到了客廳裡。「嘉月回來了！」看到我抱著妹妹進了家門，嘉星驚喜地從沙發上跑到了我面前，「不過嘉月看起來好像情況不太妙啊！」看到嘉月渾身無力地躺在我的懷裡，嘉星伸手摸了一下嘉月的額頭：「好燙啊！爸爸，要不要送去醫院看看啊？」，我：「應該沒這個必要。不過現在妹妹發燒了，很需要休息。乖兒子，你就幫忙照看一下弟弟，妹妹交給你媽媽和我來照顧好了！」，「嗯！小老弟，我們走！」嘉星抱起嘉葉上樓了。「爸爸…我的頭…好痛！」就在我目送嘉星帶弟弟回房間時，靠在我懷裡的嘉月用極其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吐出了這幾個字。「乖寶貝，爸爸帶妳回房間睡覺覺！睡一會兒就不痛了！」我用盡可能溫柔的語氣努力安慰我的小女兒，就在此時小愛妻建議：「哥哥，讓月醬洗一個熱水澡吧！孩子之所以會發燒就是因爲著涼，泡泡澡應該會讓這孩子感覺好些！熱水我已經準備好了。」「瑤兒，那妳幫孩子洗一下澡吧！我認識一個實習醫生朋友，雖然他今年才碩士畢業進入醫院實習，但一般的感冒發燒他應該是完全沒問題的！今天正好他休假，乾脆我叫他來給我們家月兒看一下病好了，看看他有什麼辦法退燒。」，小愛妻：「可是這樣麻煩人家恐怕…」，我：「我試一下，看看人家願不願意。反正據我所知我這位朋友還是挺仗義的，而且他家離我們家也不遠，現在風雨也快停了，所以他應該會來吧！好了，妳先帶孩子去泡個澡，然後帶她去我們的床上休息。」言畢，我便將懷裡的嘉月交給了她的母親，然後便用手機給我這位醫生朋友打了個電話，而他果然也很爽快地答應了。接下來，我便一邊等待他的帶來，一邊聽著浴室內小愛妻為安慰女兒唱的歌。幫嘉月泡了個熱水澡之後，小愛妻便按我吩咐的將孩子抱到我們的床上，並為她蓋好棉被。隨後不久，我的醫生朋友就趕到了我們家。進門之後，他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就問我孩子在哪兒。我領著他進了房間之後，他立馬拿出溫度計量一下嘉月的體溫，然後摸了摸嘉月的脈搏，「這孩子確實發燒得挺嚴重！不過只要休息好了，注意保暖，應該明天就能退燒。」說完這話之後，他便從帶來的藥箱裡拿出了好幾瓶藥，配好之後便將這幾包藥交到我手中。「清斌兄，我剛才配的這些藥之中包含能退燒的布洛芬，還有一些抗病毒和能夠緩解發燒之後的頭痛症狀的藥物。今天晚上先給孩子吃一包，應該會讓她感覺好點。」，我：「那就謝謝昭睿老弟了！問一下，這些藥多少錢啊？」，聽了我這個問題，醫生朋友只是微微一笑：「清斌兄這樣說未免也太輕薄我了吧！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是那種無論做什麼都要談錢的人？」「不是啦！只是我覺得你爲了我家小丫頭在這種天氣下這麼大老遠來我家，不給點報酬的話怎麼也說不過去吧！」我趕緊解釋。小愛妻：「對啊！實在不太好意思這樣麻煩您！」，醫生朋友：「比我前段時間協助我主任做的那些手術，這實在算不上什麼麻煩，舉手之勞而已！再說看到這麼可愛的小女生病成這樣，我也會非常不忍。如果能夠緩解她的病痛，我的心裡也會好受許多，這應該就是對我最大的報酬吧！好了，我明天早上還有場大手術，得早點休息才是。我先告辭了！」醫生朋友提起藥箱轉身走了。「再見！」「祝您一路順風！」我和小愛妻送別道。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他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回過頭來：「最後說一句，這個藥是飯後才能吃的。」說完這話，他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我：「飯後才能吃，可是現在月兒還沒吃飯呢！其實別說她，我們也因爲擔心她們姐弟晚飯還沒吃。」，小愛妻：「這倒是。那我現在就去做晚餐吧！」，我：「先給月兒做吧！至於我和嘉星這小子，待會兒泡點泡麵吃都行！」「嗯！那我就給月醬做份雜蔬瘦肉粥，然後再煮點冰糖雪梨湯。」言畢，小愛妻立馬前往廚房爲我們病餓之中的小丫頭準備晚餐。小愛妻走後沒多久，嘉星便走了進來：「爸爸，現在嘉月的情況怎麼樣了？」，我：「還好吧！剛才爸爸的醫生朋友已經來看過了，應該休息好了就能退燒了。」「那就好！」嘉星看起來是鬆了一口氣，「對了，現在葉兒還好吧？」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小兒子，便問起了他的情況。嘉星：「比起嘉月確實好太多，不過現在他也餓了，要媽媽餵奶給他喝。對了，媽媽沒跟爸爸在一塊嗎？」，我：「你媽媽去給妹妹熬粥去了。」，嘉星：「這樣啊！那我去跟媽媽說一聲。其實說起來，我現在也好餓！不過我就不跟嘉月搶飯吃了，就泡杯泡麵吧！其實我覺得台灣的泡麵味道還不錯！嘻嘻！」嘉星拿起了我放在櫃子上的一盒花雕雞麵，然後便轉身出去了。要是放在以前，讓嘉星這少爺羔子猥自枉屈去吃泡麵湊合一頓的話，他絕對會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哀怨表情，而現在他卻坦然接受了夜間大餐泡湯的現實，不得不說嘉星這孩子確實比以前懂事了不少。

小愛妻做好嘉月的晚餐之後，便將它們一一端進了房間，擺放在了櫃子上。「哥哥，剛才星醬說葉醬也餓了，所以…」小愛妻一副有些為難的樣子。我：「去吧！也別讓那孩子餓著了！至於月兒，就由我來照顧吧！」「嗯！」言畢，小愛妻便到隔壁的孩子房間照顧嘉葉去了。小愛妻走後，我便將我的嘴靠近小丫頭的嫩耳旁小聲地說了一聲：「月兒現在一定很餓吧！剛才媽媽爲妳做了營養又好吃的雜蔬瘦肉粥，還有清潤甘甜的冰糖雪梨湯。要不要爸爸餵妳呢？」，話音剛落，嘉月便睜開眼睛，緩緩地點了點頭。於是我便將枕頭立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扶她靠在枕頭上，隨後便端起盛滿熱乎乎的雜蔬瘦肉粥的碗，舀起一勺之後輕輕地用嘴吹一下，然後送入她的口中。「燙嗎？」我用衛生紙擦了擦從她的小嘴溢到下巴的一些粥水，然後關心地問她，而嘉月也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就這樣，我吹一下餵一口，慢慢地餵她吃完了這碗粥。我還記得她上一次被人這樣餵飯時還是個剛剛斷奶的小嬰孩，只不過當時像這樣餵她的是小愛妻。自從他們兄妹倆斷奶之後，每次吃飯都是小愛妻親自掌勺餵飯，等到孩子大一些以後，小愛妻便開始逐漸培養他們的自主進食能力。這應該也是嘉月學會自己拿勺子用筷子進食以來頭一次被別人餵飯，上一次餵她的還是她的母親，這次則換成了身爲父親的我，而我也是頭一次給孩子餵飯（畢竟以前對於這種事，小愛妻都是事必躬親，完全沒有我的事）。餵完粥之後，我又就著小愛妻熬的冰糖雪梨湯餵她吃藥，然後就又扶她躺了下去。「乖孩子，感覺好些了嗎？」我憐愛地摸了摸她滾燙的小腦袋。「嗯！」嘉月輕輕地「嗯」了一聲。「好了，現在爸爸給妳唱首歌吧！唱什麼歌好呢？就唱《我不上你的當》吧！乖女兒，爸爸唱歌可能沒妳唱的那麼動聽，如果不想聽，覺得爸爸是在製造噪音的話，就告訴爸爸一聲！好了，爸爸唱了啊！星期天的早上我陪媽媽買菜，媽媽說我真聽話我越來越乖…」接下來的時間裡，我陪在女兒身邊，輕輕地吟唱兒歌來哄她入睡，唱了包括《我不上你的當》、《水雞仔囡》在內的好幾首國語以及閩南語兒歌之後，小丫頭也漸漸帶著甜美的笑顏睡著了，看樣子她應該要好很多了吧！見她已經睡了，已經有些疲憊的我也是睡意朦朧，一頭靠在了床上。不過我卻始終沒有睡著，而是思緒泛起，不知不覺間回憶起了我和嘉月過去那些溫馨的點點滴滴。記得我第一次和這小丫頭相遇的時候，還是在七年前那個月明星繁的冬夜，當時的她並沒有像其他剛出世的孩子那樣大哭大喊，而只是安靜地躺在她母親的產床上，紅撲撲的小臉蛋上寫滿了天真無邪。在我第一次抱起她的時候，小丫頭甚至還對我露出了一個害羞而又可愛的笑容，從那時起，我就下定決心要一輩子守護這個可愛的小丫頭，讓她能夠健康快樂地茁壯成長。我也還記得她第一次用她那稚嫩純淨的童音叫我爸爸時，我是有多開心，覺得有這樣一個貶謫凡間的小天使投胎到我們家做我的女兒，即使再苦再累我也是幸運的！和她的母親一樣，小丫頭也是從小就喜歡閱讀。在她上幼稚園以前，我也經常抱著她陪伴她共度閱讀時光，順便也幫她紮紮頭髮，幾乎每次看完書之後，她都會轉過頭來衝我一笑，然後伸出小手抱住我的腦袋，再在我的額頭上感激似的印下一吻。其實也不僅僅是在她看完書之後，就是我偶爾在她看書時餵她吃巧克力豆，她將我手指上的巧克力吮吸乾淨之後，也會對我一笑然後在我的額頭上吻一下，我和她玩騎馬遊戲時，騎在我身上的她見到我有些累了之後，也會主動下來，然後吻一下我的額頭。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覺得甜蜜感爆炸，覺得這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之一了吧！當然，除了我和瑤兒一起創造他們的時候，這也是我要加上『之一』的原因。不過得到了寶貝女兒的吻的我，確實覺得自己簡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父親。就在我沈浸在那些溫馨甜蜜的回憶之中時，突然小愛妻的一句：「月醬已經睡著了吧？」打斷了我的思緒。「應該！」我緩緩地點了點頭。小愛妻來到床前之後，伸手摸了摸嘉月的額頭：「好像月醬的額頭已經沒那麼燙了呢！」「讓她好好地休息一晚，也許明天就會好起來吧！」看到女兒的病情有所好轉，我也是欣慰不已，「說實話，這丫頭真的很傻，居然傻到根本不顧自己，用自己的身體來為弟弟遮風擋雨，這種傻真的和妳很像！我記得我的瑤兒愛妻還是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女孩的時候，也曾為了尋找我被大雨淋得發了高燒。」「對啊！我記得那時哥哥也像現在照顧月醬一樣很細心地照顧我呢！」回憶起這些往事，小愛妻也像一個年幼的小女孩那樣露出了一個俏皮可愛的笑容。「我也還記得，妳在蒼茫無邊的內蒙古草原上爲了小馬駒而忍著酷寒冒雪苦尋。看來真的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這丫頭真的和妳一樣傻！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我才會如此珍視妳們。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妳們母女倆的這種傻，才會讓我感到如此幸福！」，小愛妻：「好了，哥哥！既然現在月醬已經睡了，那我們也快休息吧！」「嗯！」言畢，我俯下身來吻了一下我的小丫頭的額頭，然後便和小愛妻一起陪著她入睡了。我依稀記得上一次我陪她睡覺覺時，還是在她三歲那年，那時我為她講完明末名將秦良玉的歷史故事之後，也有些許睏意的我便抱著她一塊睡去了。在她上幼稚園之後，礙於父女之間的男女大防，我也不再這樣做了（畢竟我也不想因此被叫成「鬼父」，哪怕是開玩笑的），直到這次…

第二天清晨，從睡夢中醒來的我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之後便順手摸了摸嘉月的額頭，發現嘉月現在已經基本上退燒了，就在這時我的小女兒也像我剛才那樣伸懶腰打哈欠，隨即便睜開了她清澈美麗的大眼睛。「乖寶貝，感覺好些了嗎？」我微笑著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嘉月：「嗯！感覺好多了！葉兒現在還好吧？」，「他很好！傻丫頭，妳就不知道多關心一下妳自己嗎？老是要我這個當爹的爲妳如此操心！」我繼續輕捏她的小臉。「對不起，爸爸！都是我給爸爸添麻煩了！」嘉月低下頭愧疚地向我道歉。而我只笑了笑，然後將她抱入懷裡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傻孩子，爸爸一點都沒怪妳！事實上要怪的話也應該怪爸爸！昨天爸爸明明看到了天氣預報上說了昨晚有寒潮和暴雨的預警，爸爸提醒你們穿上棉襖，帶好雨傘，或許爸爸根本就不應該讓你們出去。可是爸爸當時卻忘了，害得我的小丫頭發燒得這麼嚴重！」，嘉月：「不是啦！這根本就不是爸爸的錯，爸爸對我們那麼好…」，我：「好了，乖女兒。爸爸想補償妳一下，請問妳有什麼尚未實現的心願嗎？」「我希望爸爸以後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和我們在一起，陪我們看書學習還有玩耍。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貪心，但我真的很希望爸爸能夠多陪陪我們，尤其是嘉葉還那麼小，更需要爸爸。」嘉月天真無邪地說道。「嗯！爸爸，答應妳！來拉勾勾吧！」「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說話要算數！」我們父女倆拉勾約誓之後，嘉月再次望著我嫣然一笑，然後像她很小的時候那樣伸出小手抱住我的腦袋，並在我的額頭上印下一吻。望著女兒天真可愛的笑顏，我不由得再次在心裡感慨有這樣一個天使一般的小丫頭做我的女兒，即使真的天塌下來了，我也會盡全力去頂著，只爲她的笑容依然燦爛純淨。我確實不是一個很棒的父親，但最起碼我會在我的能力範圍內努力做到最好，盡我的全力去實現我的小丫頭的心願的！Just try my best to be a great father！Ju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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