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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情书or恶作剧(第一章完结),2

小说:那潜伏于阴影之中的 2025-09-02 08:13 5hhhhh 6540 ℃

到底是谁呢?她在不在我的班里?想必是在的吧,要不她怎么认识我的呢。不过,有没有可能是恶作剧呢?就是那种女生中打赌,赌输的人去做些能满足其余人八卦和恶趣味之心的事情,在初中部的时候见得不少。但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又为什么会给我呢?总不能是因为我总是不说什么话,觉得给我不会引起什么话题吧?不要这样啊,我才不想因为这种原因收到这封信啊!我觉得自己也算是有几分姿色的,虽然不常说话,但是月君说的气质,气质什么的,总还是有一些的吧!有吗,真的有吗?看着旁边半睡半醒的月君,我忽然又没有什么自信了。我在旁人眼中,尤其是那个神秘的写信人眼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非常不自在,觉得自己就好像货架上的货物,任人品鉴评价,若我有着月君那样的丽质或是凯瑟琳那样高强的能力,大抵也有些自信和底气吧,可是我毕竟不是如此。因此不免感到惶恐,这惶恐之中却又藏着一些期待,对自身期望的不足就有更大的机会转化为意料之喜,我如今就这么热切地盼望着这种意外之喜来。

“所以,你有没有考虑过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会面啊,可能人家要跟你讨论一些班级工作之类的事情?”不知什么时候都下课了,月君的声音把妄想的我惊了一跳,这家伙总是能精准地在下课铃响的时候醒过来。

见我默不作声,还是那副呆头鹅的样子,他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就这么靠在椅背上整理自己睡觉时被压到的头发。可我分明感觉他是有话的,正蕴藉着倾吐些什么,我便侧过身来等待着他的高见。

似乎已经过去了两分钟,那头蓬乱的头发已经被捋得整齐多了,他现在在玩弄自己的发梢,眼神轻微地向上游移了一点,正撞上我期盼的目光。他应该是没有料到我会一直盯着他,此时四目相对颇有一些尴尬,又低下头去了,不安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转过去面对自己的课桌发呆。转眼预备铃都打响了,我能听到后门一侧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一些谈笑之声,在更远处,金华先生那有特征的厚重脚步声正在一步步地靠近我们的教室,该上化学课了。

月君突然轻推了我一下,我没反应过来,转身来便见到那副紧张而故作严肃的面孔,他似乎还在酝酿着很多话,想说出口,却被上课铃和齐刷刷的起立声打断了。

我只听到了一句“勇敢点,别害怕啊!”其余的话不知是他没说,还是淹没在了向后传递小测的翻卷声中了。

说起来,月君居然会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我啊,还真是奇妙啊。我想月君所谓的气质也好,魅力也好,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他总是有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做。人生在世,最难的事情就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那些没有思想的飞禽走兽不用为这种意义的问题而忧虑,人虽然克服了最基础的生存的问题,却也不得不去应对接踵而至的精神层面的哲学问题了。可能大多数人都是盲目地随波逐流吧,那在时光河流中跌宕起伏的浮尸,倘若是正巧撞到偌大海洋上极其脆弱的一根浮木,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抓住它吧。这就是月君吸引人的原因吧,他是无数个浑噩度日的人中特立独行的,总是在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并为此负责,看到他能够这么快地找到生命的小小方向,我说实话很嫉妒,也很向往。而且很明显不止我一个人是这么想的,夕桑也是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从相似的环境下成长起来,我和夕都只会无意识地学习、玩耍、休息,而月更早地找到了一条自我支配的路径,小到一场游戏规则的改进和,大到去参加一些我们都没听说过的比赛,寒暑假时自己去游历一些附近的海岛,夕桑曾经多次跟身边人倾吐这种对月君的仰慕。在初一的时候,她是班上最早送出情书的人。

然后,就被拒绝了。

夕桑这家伙说实话不是非常聪明,不太会变通,但她也有着一项笨人的特权,就是固执,她从初一上写到初二上,写了可能有十四五封,月君指出她生活上的小小缺点,她确乎是改掉了,譬如说是爱说闲话、懒散功课不好之类的,可月君似乎还是没有接受她的打算。初二上期末考前的一个下午,月君把她叫了出去,当时外面的雪正好。那年冬天的雪下的格外得大,大家大课间时候都在外面打着雪仗,戴着祖母织的旧帽子的月君挽着戴着红色围脖的夕桑在雪中走着,还俯下身去咬耳朵——不过这一切竟没被楼下那群打雪仗的同学们注意到,这是在窗边观望的我确实是没想到的。他们明明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真是令我嫉妒。

但这确实不是一场约会,月君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着夕桑,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倒是带有外面的气息,凛冽而又冰冷。夕桑也在打雪仗的大部队之前回来了,她的脸冻得很红,神情也有恍惚,不像是被雪球砸中了,应该是为情所伤吧。

我就问月君,他跟夕桑说了什么,怎么把她伤的这么深。月君起初是不想说的,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说他跟夕桑性格不合适什么的。我知道那家伙是惯用托词的,就这么一个人前明媚开朗的家伙总是藏在假面之后,很少直接说出心中所想。但是我恰巧跟夕桑一样,也是个笨人,我有充足的耐心去摩挲那副假面,直到他出于燥热或羞愧自己摘下来。在我软磨硬泡了他半节美术课后,他估计是烦了,便跟我说:“你和夕是一个毛病,没有自己的事情做。”

我以为他急了,便向他道歉。

“不,我并没有生气,只是阐述一个事实。你不是问过我怎么增强所谓的人格魅力嘛,或许很重要的一条是你得有点自己的梦想和事业。你得有自己的事情做,那种为自己好奇的事物而思索劳动的模样在旁观者眼中就是十分美丽的,我跟夕讲她的生活是不应当围绕着我,亦或是其他人旋转的,当她找到自己的路的时候,我是自然会被她吸引的。对你也是一样的,浮之,你也要围绕着自我的生长做些什么。”

月君确实没有生气,可我却陷入了迷惑之中,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我到底想做什么呢?这个问题竟然很难回答,我真的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后来,我模糊地感觉到了那个我喜欢的事物——观察,记录,还有创作一些故事。也就是在那前后,我觉醒了白日梦的超能力,很难说是不是一段时间集中注意力创造故事的结果。

但实际上,我仍不知道这条道路是不是正确的。我周围的人鲜少聆听我的故事,我不知道是不是它们太幼稚了,亦或是我的笔触过于僵硬业余。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个时代当个作家、童话作者亦或是剧作家,总不至于饿死。

抱歉,我似乎总是习惯了在不知不觉中岔开话题。说回到夕桑身上,月君的话她确实听进去了,之后再没有给月君写过情书,而是开始画插画了。夕桑小学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素描,不过说是不感兴趣,很快就退掉了兴趣班。说来也是,我想没多少孩子喜欢拿铅笔去临摹一个苹果亦或是一个奇形怪状的多面体,还有一些阴影表示透视什么的,烦死了。但是夕确实保留了一部分绘画的底力,可以支持她转型画些简笔插画。起初她画些简笔画,四五笔画个同学什么的,画的只比我这个美术全靠几何图形撑着的家伙好上一点。月君还向他讨来了一幅画,问我画的是谁,我见那人眼神飘忽的很,似乎不想正眼看人,便猜测是我,果然如此,可见夕桑对人神态的刻画可以说是十分地透彻了。后来她开始临摹一些二次元人物,说是临摹,并不十分贴切,因为她只是画人物身上最突出的一部分,往往还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和创造。我曾在中午休息时观摩过她画一位魔法少女,我二次元的东西看的不多,不认识这个角色叫什么,却见她花了大量时间去雕琢那少女变身后的华美服饰,脸、手什么的却草草一画,就算是完了。我后来找班里的专业人士去问,原来这孩子是很爱慕虚荣的,在战斗中总是爱惜自己的衣物;内在却空虚的很,还有认知障碍,并不能认清自己的面孔和心思。再去看那副插画,看着褶皱都清晰可见的华服,配上一张模糊的面庞,蓦然觉得她很可怜,也确实是这般,战斗至死却不知道为了什么,华服染血而再无替换的衣物,可悲啊!

不过夕桑却似乎交上好运了,自上初三以来,她已经渐入佳境了,学习之余的作品产出也愈发多了。就贴在我们班的后墙上,供大家欣赏点评。月君看得尤其得多,我跟他是周三晚上值日,本来应该是一起拖地的,他总是拖到后排就欣赏夕桑的画去了,让我一个人把活都干了,不知道是真的在欣赏艺术还是单纯在偷懒。但忽略掉值日时的小插曲,他确实越来越多地跟我说起夕来了,跟我去探讨那些画所体现的夕眼中的世界。他的语调总是高昂着的,言辞中也常含有赞许之意。但这其实并不好,他还在把夕桑当做需要指导的后辈,而不是和他心智水平一样的同辈。这家伙,还真是不自觉地透露出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呢。不过我知道,这种傲慢是不能持续太久的,一是夕桑并不真的比他幼稚,他自以为能完全理解夕桑,以及作为夕桑情感外延的画作,其实并不一定,有他一些出于惶恐的一厢情愿;二是他自己其实正在背离他曾经对我和夕桑的教诲,他的目光被夕桑囚禁了,终究会有那么一天,他会自愿成为那名光彩夺目的少女的俘虏的。

这一天没有让我们等太久,仅仅过去了半个学期,他就抑制不住自己的仰慕之情,想写些东西给夕桑了。这个笨蛋,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此之前写过不少拒绝的回信伤害了夕桑了,而现在轮到自己做出一种情感的试探,又有些害怕了。初恋的男孩子大抵是这样的。我当时就鼓励了他半天——真是滑稽啊,他鼓励我倒是更有可能一些,这次却反过来了。

“勇敢点,别害怕啊!”我就这么说着把他推了出去。

初三冬日纷飞的霜雪,初中毕业,风暴潮,风之子们的入学式,那封匿名信,月君鼓励的话语······坐在河畔的金柳旁,我总觉得这一切过得很快,也缺乏实感,自己就好像荒原上的哨兵,往事就好像风滑过脸庞,而哨兵已经觉得麻木而无需报道了。这一切似乎并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或是身边的,只是遥远星系间一声高亢的啼鸣罢了。

“在想什么事情吗?”

我默然给金显君腾了个位置,让他也能倚靠在大柳树下。说起来,这棵旅店前河畔的柳树本是没有名字的,因为金显君总是坐在树下休息,我们就叫它“金显的柳树”,后来索性就叫“金柳”了。金显君有时候也会说这柳树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独占的,邀请我们黄昏时同来,欣赏晚霞沉没,静待暗淡的暮色织上天空。但据我所知,除了洋子酱其他人都没有这种雅兴,而洋子一来,金显君便要走了。这么一说,这柳树明明树荫不小,却鲜有两人同时坐于树下,可能叫作“孤柳”更合适。

金显君离了洋子酱不太说话,我也没什么跟他说的,心绪很乱。我们便沉默着坐于树下。

不知过了多久,金显君站了起来,我本来低着头沉思,险些要睡着了,被他惊醒了。抬头望天,已经有些许星辰出来了,夏秋天色还不会那么快的变黑,但时间也不早了,那位匿名的写信人还会来吗?这会不会是个恶作剧呢?一瞬之间,我有了一种想要离开这里的冲动,但刚要起身,一种无法言说的束缚就把我束缚在了柳树的阴翳和膨胀到爆炸的期望之中,我有感觉,再等一等,她就要来了。

“她来了,祝你好运。”

我还没反应过来金显君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便匆匆的走了,徒留我一个人枯坐在柳树下,在黄昏的攲斜而微弱的日光下,柳树尚未枯萎的枝条投射下繁杂的影子,笼盖着我,像是影的囚笼一般。我心中那杆期望与失望的天平陡然往一侧倒去,压得我几乎瘫倒在柳树下了,勉强才稳住。

“抱歉,才过来。”

一个很平静而没什么感情的声音,音质中性偏女,清脆的很。

那女孩在我身旁坐下来,和我一起等着太阳完全落下去。

(第一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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