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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话——远星【三】,1

小说:MAZE【迷失】剧本存档 2025-09-02 08:13 5hhhhh 9840 ℃

场景:弗拉瑞旭的森洼塘,夜晚【现实】

围墙内灯火通明,围墙外漆黑一片。

偶尔外边会有星星点点的亮光,那是所谓的富人区住宅——仅仅只是几盏最便宜不过的路灯,但是相较于周围黑沼泽一般的贫民窟而言,这已经是弗拉瑞旭六阶里的上流社会了。

潜伏关闭了针对森洼塘外部平民的实时监控,夹杂着并不想侵犯他人隐私的复杂芯情再次来到了落地窗前;接待室的茶几上放着一份请帖,被邀请的当然是自己,上面还有五六个海关各个部门的认证印章——战争时期的戒严,当然如此。

视线的最远端是森洼塘如同大厦般高的围墙,而视线外的更远处则还有一道——也就是国界,全世界能把国界修成无法逾越的高墙并加上了能量罩的奇葩国家除了弗拉瑞旭再无其他。潜伏想不明白自己离开的这些年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他记得在斯普兰达尔共和国【Splenderu】解体成北赛博坦和弗拉瑞旭,还有七七八八的周边国以前,这附近的居民区都还相当繁荣,如此伸手不见五指的只有广袤的戈壁滩了。而如今除了从未贫穷过且科技发达的森洼塘,外部的光源就好像居民区跟戈壁滩均匀融合了一般……

邀请潜伏的人是他多年未谋面的挚友,但此时对方却迟迟没有出现。潜伏又将视线从落地窗边移开,略带焦躁地在接待室来回挪步。

终于门铃响了。

“久等了,潜伏。”接待室的门开了,一名身材矮小的迷你金刚正用一次性医用清洁布擦拭着装甲缝残留的能量液,“流浪老妇人又……总之情况不大乐观,她挣断了几根管子,我们加大了镇定剂才让她重新入睡。”“你依旧在照料她?就跟以前那样?”“……我想是的,我下台之后又干起了老本行,只是你不在身边了。”

迷你金刚扔掉清洁布,随后开启了在桌上的一瓶高级信息素香氛,令人愉悦的气息似乎将迷你金刚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话说不洁者检测芯片的样本……”“贝利尔,我认为我得先给你这个。”“是什么?”“玛门的生日宴会邀请函,上面还有他的最新联系方式。”

接过了邀请函的贝利尔竟然略显震惊,但随即又露出了略显哀伤的神情。“自你走后他再也没有过其他伴侣,为什么要躲起来?”“拜……拜托!我都不是首相了,我怎有脸去见他……”

接下来北赛博坦前首相的头雕就挨了潜伏轻轻的一个脑崩,“你这爱弹别人脑瓜的习惯该改改了。”贝利尔虽略显不悦,但似乎恢复了冷静,“话说……玛门近况如何?我听说你一直都跟他有合作。”“还好哦,不管是后花园防御部队的发展还是潮涌之核的研究都在顺利进行着,多亏了这个大财阀;只是他的私生活比较寂寞罢了。”“我发誓会赴约。”

不洁者芯片的样本还需要先做些调试处理,然后在国安系统里建立一个单独的频道,在等待样本送来期间,两人不自觉沉浸在了对峥嵘岁月的回忆中,“我们竟然分离了这么久才再次相会……有够漫长的。”“是啊,那个时候路西法政权甚至都还没倒台,内战也还没爆发呢……”

多年前两人分离的契机是流浪老妇人,而现在的相会竟亦是如此。

场景:微缩城市,星空【梦战第九层】

萨麦尔和岩盐弯腰仔细查看着周围微缩模型般的街景,这一带除了贴满相同诉求的标语的建筑外就是路西法的破碎雕像,显然这不寻常的景象表明了此处应该就是这个二阶潜意识的入口。“树孩子……那是什么?这跟路西法有什么关系吗?”“据我所知的历史记载,路西法当年似乎是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他把对方刚出生的幼生体扔进了大海……而且两人之间实际上并不认识,更谈不上什么恩怨。”

这是谋杀、无差别杀人、精神分裂症上位之后的狂欢、可怜的幼生体成了独裁者之路的祭品!岩盐听完萨麦尔的说辞只觉得头晕恶心,他只知道路西法上任之后的斯普兰达尔共和国逐渐转变为了一个成熟的独裁国家,但是却未曾料到独裁者的下限竟然低到如此这般境地……两人继续往前走去,再前方的景色没有了令人作呕的讨伐现场。周围的树木越来越矮,直到成为花圃里的小树苗。

岩盐这才注意到原来隐藏在树木之间的一模一样的雕像最早竟是两个看起来像医务人员一样的人,雕像下还刻两人的名字。“贝利尔……啊,他好像是北赛博坦的前首相!”“诶?!那萨麦尔你另一人认识吗?”

贝利尔是一名迷你金刚,而旁边那个熟悉的六阶……

如果萨麦尔没记错的话,这个身形和名字应该就是自己兄弟的上司潜伏——他和利维坦在后花园相识,然后成为朋友,再到后面则把利维坦拉入了政坛并加入了相同的党派,有着同样的阵营……

只是雕像的身形明显比现在的潜伏要瘦削,也更年轻。

“抱歉……我不大确定另一人的身份。但是看得出来这应该是森洼塘很早之前给这个二阶输入的员工资料,分别是它的医生和护工。”

两人继续往前走,周围的景色变得越来越复古。曾经有一段时期流行过蒸汽科技,各种公国和王国的名称,乃至公爵,女皇的名人雕像和大幅海报出现在了大街小巷——这里已经是六阶的时代了;最终街上的夏满数量突然激增,而六阶则沦为贫民,甚至出现在了奴隶市场,“我想这就是夏满的集体潜意识入口了,毕竟这个二阶醒来的岁月并不长,找到这里还是相当轻松的。”

但是该从哪里下手呢?萨麦尔还在不断搜寻线索,岩盐则发现了一个像是舞台戏剧一样的布景,旁边还有个小小的迷你拉杆。童心未泯的岩盐启动了舞台旁边的迷你拉杆,幕布拉开了,第一幕的星空背景和弧形的外星球地表场景显然是月卫一,被细线所牵引的标题字也从布景上方落下:

星球矿公司大屠杀。

两人顿时觉得周围温度都低了几分,岩盐再次启动拉杆,舞台上的场景切换到了第二幕:两个看似工头的夏满指挥着十来个矿工运送着矿物,场景和道具依旧逼真且精致,人物却由单薄的亚克力材料制作而成,涂装则是水彩质感。所有矿工都喜笑颜开,只有一位紧盯着从矿洞里源源不断开来的矿车,面色异常惊恐。

“他在看什么?矿车里除了矿物也就偶尔有一两个安全头盔啊。”

“等等……所有角色背后似乎还有个手动机关。”萨麦尔将静止在场景中的角色立牌抓起,“这是……”

无论是夏满还是喜笑颜开的矿工,他们的背后都有一个类似折叠商标一样的部件。矿工是旧教的代表冬神的印记,夏满的印记则代表通古斯;唯独那名面色惊恐的矿工——他背后的标签两者兼有。

他是不洁者!

岩盐后知后觉地将那名惊恐的矿工放回了原位,“果然,他旁边的位置上还有一个滑槽!”

隐藏的装置启动了,舞台布景那些原本正常且明亮的工业探照灯瞬间切换成了骇人的暗红色灯光,就连那些运送的货物此时也在红光的照耀下显现出了另一个恐怖的图案……

这些根本不是什么矿物,而是满满装填在矿车中的破碎尸体。

而且全部都是六阶。

岩盐吓得手一哆嗦,那名矿工弹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灯光恢复了正常,其他角色依旧沉浸在矿物丰收的喜悦中。而对于偶尔出现在矿车里的安全头盔,萨麦尔和岩盐脸上的表情此时跟那名不洁者矿工完全一致……

下一幕。

矿车的轨道没变化,矿洞撤走,舞台的另一边则换成了熔炼炉;舞台的背景板也变成了数据板的模样,一双手在奋力敲打着求助信……第四幕是星球矿公司暴动,工厂四处喷涌着火焰,就连用来焚烧尸体的熔炼炉也被砸烂。第五幕则是垂死的夏满工头给摄政王打了个电话,随后大批原本就已经过着悲惨生活的六阶纷纷被押往了处刑场——他们的背后无一例外都有着两个印记。

最终一位接过破烂矿工头盔的女性贫民组建了第二支起义军,她是一名亚人种,背后有着跟夏满一致的通古斯印记。第二支有着大量亚人种支援的起义军终于推翻了夏满王朝,“从此这颗星球走向了血奴大解放时代,而原本的压迫者夏满则只能隐居在地底,直到十几代人之后,漫长的关押时间才会结束。但无论如何,我想这都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萨麦尔面对这一系列几乎没有文字与对白的历史剧场自顾自的解说着,“结果却是尝过鲜血滋味的都将变成野兽……一些夏满依旧认同种族主义,很难不怀疑如今亚人种地位一落千丈是不是有这种人在从中作梗。”“我们……我们能改变那些人的思想……或者至少是潜意识,对吧?”“只能改变小部分潜意识,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场景:路西法时代的首都【回忆】

二阶生产记录,夏满语翻译中。

“妈妈,我可以去空王座吃下水道的井盖吗?”

“当然可以呢,亲爱的。记得回家喝奶哦。”

在天空中以飞艇的载具形态缓慢穿过空王座省的潜伏载着吊窗里的贝利尔,后者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着底下的顶冠城街景,“这一带的下水道井盖都没了,树孩子可能就在附近。顺便你这两天可能需要在飞艇上装个显示屏什么的,然后播放点当地新闻,避免我俩被当作可疑人员……”“恶心,所有新闻都有路西法头像和杀千刀的政治语录,早知道我该留在森洼塘的。”

潜伏的飞艇显示屏最后只反复播放了一组广告:远山百货能量便当大减价,路西法认证美食。这话不假,但是食物人人都爱,食物本身无罪,因此这尚在潜伏的接受范围。“你觉得刚出生的幼生体一般会躲在哪儿?”“刚出生就能到处跑的只有处于应激状态的幼生体,车形态的变成车跑马路上,船形态的躲水面上,会飞的在天上或者飞机跑道。”“但我们要找的幼生体是个二阶,他们每个都长得完全不同且是单态金刚。”

“树孩子-乔贝林能以第一宇宙速度移动,所以它是类似航天器的存在,但它偏偏要跑道这么远的地方来吃下水道的井盖——我都想象不出它长什么样,助产士也没来得及查看幼生体状况,这家伙就径直穿过公司大门然后失踪了!”“嘘,别太激动!我们得假装是快乐旅游的外地背包客……”“得,那找人问个路吧。”

两人在井盖丢失的街区游览着,这一带多了好些巡警和正在装上新井盖的工人,“等等,潜伏你看,那边的运输车竟然有一大一小两种?”“运输井盖没必要用那么大的车吧?”

“不好意思,”潜伏找到了正在休息的工人而非巡警,“我们是来游览的,请问那些运输车载的是什么?”“啊,那些都是很神圣的雕像,要运到首府街公园的。”“谢了。”

场景:首府街公园【回忆】

“这里不是已经有雕像了吗,为什么还要换新的?”“真烧钱,甚至只是同一个形象换了个动作。八成后面又要征税了……”

首府街公园最出名的就是它一季一换的雕像装饰,当然开销无非都是民脂民膏。公园对面就是政府区,这个国家的恶龙——哦不,最高统治者路西法栖息于此,而且宛如照料唯一的后代一般精心守护着他的金山银山。贝利尔和潜伏强忍厌恶并将视线拉回公园的雕像上,这些雕像大部分都和旧教的神话记载相关,也包含其他的历史人物,当然最高的那尊当然是路西法本人,它就摆在公园的入口处;而旁边那尊锈迹斑斑,甚至缠满藤蔓的四手神尊雕像几乎都快被大自然淹没了。

刚进入公园,贝利尔和潜伏只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骚动,似乎是藏在公园里的流浪老人被警察以破坏市容为由强制拖出了公园。可怜的老人躲过了红桃女皇的屠杀,却在下一个时代一穷二白,甚至连唯一容身的帐篷和剩余的瓶瓶罐罐都被扔进了垃圾车——那个由生锈铁皮拼接的破旧帐篷在跟其他垃圾接触的瞬间就四分五裂,种植在旧易拉罐里的野花也消失在了其他杂物之下……老人无助的哭喊和警察的叫骂引来了好些路人,但是却没人敢靠近和伸出援手。

贝利尔赶紧将咬牙切齿的潜伏拉开了,眼下还是调查更重要些。他们不是罗刹国的国民,他们属于森洼塘。

“每一尊雕像的铭牌上都有作品名……‘冬神斩杀霜蚺’,‘通古斯创造生灵’,‘空间站一号’,‘不再是血奴’……”“等等,那这尊呢?”

一尊没有铭牌的怪异雕像出现在了最角落,旁边甚至还少了个井盖。

“你觉得这像什么?”

附近似乎没有发现遗失的铭牌,为了避免翻垃圾桶而被警察逮捕,两人索性像玩猜谜一样随机挑选路人来回答问题,“这个……这个不大像历史或者神话人物啊?”“机械海胆的零件吧?”“我觉得是炸虾。”“啊对!真的好像!!”

为什么这里会有炸虾雕塑……?随着围观人数变多,自然也引来了警察。警察将这尊奇怪雕像的相关信息汇报给了上级,不一会儿好几个装备更为奢华和精良的守卫也进入了公园,将炸虾雕塑抬走了。

“咱们警察处理这事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出动皇家守卫?”“因为警局那边查阅了监控录像,发现这尊炸虾雕像的出现几乎伴随着井盖的消失,但是却没有拍到犯人,画面在那几秒钟内一片漆黑,还有噪点。”“之后这尊雕像会送去检测吧?”“对,路西法阁下会亲自检测,八成犯人就藏在里边了。”

但愿这不是特洛伊木马。潜伏那样想着,随后内线收到了一则关于树孩子消息的更新。

二阶生产记录更新(2/2),夏满语翻译中。

“哦孩子,快回来!你3个世纪内千万不能吃超过30个井盖!否则你会僵硬如金刚钻,一年只能移动5塞米了!”

“但是妈妈,我正在吃第31个……”

工人们将最后一个井盖装上了,就在贝利尔和潜伏的旁边,然后拿走了贴在井盖上的标号31。

两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并成功贯穿了脊梁。

场景:路西法的办公区【回忆】

天色渐晚,首府街公园对面的政府区更显金碧辉煌。

“阁下,这里面真的没有藏能够破坏监控的犯人……”“不是迷你机,也没有遥控的无人机?”“我想是的,X光显示内部就是填充用的碎石和金属……”

气得浑身发抖的路西法望着显示屏,随后从其中一名守卫手里夺过了防爆榔头。一记沉重的闷响,炸虾雕塑非但没有丝毫裂痕,反倒是路西法险些被反作用力震倒在地。“这种毫无美学价值的破雕塑还是跟其他垃圾一起扔大海吧。”

之后天亮了,然后再天黑。天亮,天黑,天亮。已经整整三天没睡觉的潜伏和贝利尔一人手里一大摞相关证明文件,但还是被路西法的守卫赶了出来。而当他们终于问出炸虾雕塑——也就是树孩子-乔贝林被路西法扔进了大海而赶到海边时,方才知晓它在第一天夜里就已经跟其他垃圾一起填埋进了海床。

无功而返。

“森洼塘总部说这不是我们的错……等等,你把五个喇叭连一起干啥?”

潜伏不知何时将在五金店买的5个最大功率的喇叭安装在了一个十字形的金属架上,地上甚至还摆了两音响,正对着路西法的办公区。

“傻——————逼!!!!!!!!!!!”

傻——————逼!!!!!!!!!!!

傻——————逼!!!!!!!!

傻——————逼!!!!!!

逼!!!!!

气吞山河,回肠荡气之势令路人频频侧目,惊讶得下巴几乎脱臼;附近住户则纷纷关上了窗户和窗帘;附近餐饮店的女店员声泪俱下,端着能量饮料看数据板的老人则对潜伏挥手道别。

在警察和皇家守卫包围潜伏之前,贝利尔早已以平生最快的奔跑速度逃离了事发地。

场景:安渡精神病院隔间【回忆】

一段时间后。

“起初我一直在等待森洼塘把我接回去,这里没有外部网络,也没有日历,我的内置时钟也被拆除了,只能在墙上刻下度过的天数。直到4面墙都几乎被刻满,我才听说新来的档案管理员是个叫贝利尔的迷你金刚。我不确定他跟当初抛下我的同事是不是同一人,今天午饭时看看能不能偷到钥匙卡出门……”

潜伏关闭了用之前的广告牌上拆下的零件组装的日记本数据板,并将其藏在了床底能掀起来的半块地板下。病房就是牢房,但这里关押的早就不是精神病人了,而是跟他同样的,因为反对路西法而被抓捕的政治犯。

早年被抓来的其他人或多或少有组建独立军队,要求平等政权的倾向,而到了潜伏这里——他只是因为公开辱骂路西法就被当街逮捕了;在同一个月内被抓来的还有一个叫波波的哑剧演员,两人的病房正好面对面,从而彼此成了朋友。因为失去了发声器而无法说话,潜伏甚至不清楚对方的性别。可怜的波波当天只是在街头演出时貌似有一个在头顶比划皇冠然后斩首的动作,下一秒竟然也被当局逮捕了……

午饭时间,正当潜伏试图让波波转移看守注意力而自己去偷拿钥匙卡时,突然餐厅外传来了一阵骚动。

强壮的安渡精神病院院长的小型义体此时正面色凝重地用铁链将一位身形眼熟的新病患押过走廊。后者拷着手铐,浑身装甲似乎刚被痛揍、蹂躏过一番伤痕累累;为了掩饰身份,头上甚至还套了个黑色塑料袋。“该不会……是路西法!?”“什么?!”“这炉渣也有今天啊?!”

餐厅的骚动伴随着人们的愤怒愈演愈烈,已经出现了桌椅和餐盘被掀翻,有人险些被推进盛满滚烫能量块汤的大桶的状况。潜伏轻而易举地从看守那边顺走了钥匙卡,并赶在保安镇压食堂之前和波波返回了病房。

还没等夜间潜伏准备施行越狱计划时,一份文件就送到了他的病房。

“出院健康证明……来自森洼塘?!”

他没看错,森洼塘从未放弃过自己,而签署文件的证明人之一,无论是在森洼塘还是在安渡精神病院,名字和照片信息均为贝利尔。

而且明天……就能出院了?

然而第二天清晨,重新拿回通讯器和网卡的潜伏一脚刚迈出病院大门,一枚炮弹就落在了他即将下山的大道上。

险些被爆炸冲击波掀翻在地的潜伏连滚带爬地逃回了病院,他也搜到了这两天有关路西法下台并失踪以及内战爆发的新闻。所幸病院建在山上,人烟稀少,这里也没军事设施。炮弹之后接二连三地落在了繁华市区,就连路西法曾经的办公大楼自然也难逃此劫……

场景:森洼塘,贝利尔和潜伏的接待室,深夜【现实】

“我记得当时一些医院由于医疗资源紧张,不得不把一些伤患成批转交给了安渡精神病院。当时的一个单人病房里至少都塞了3-4个中型机,最后只要是神智清醒的人都不得不作为医疗志愿者照顾患者……”“院长她当时不是召开过关于神智清醒的人员去留的会议吗,我……我真的不大明白,为了捞你我甚至辞去了森洼塘的工作,但你为什么最终选择了留下?”

两人迎来了数秒尴尬的沉默,“……或许我当时有一个十分想见的人。”

“我还是波波?”

“抱歉,其实是路西法。我要确定当天的那个新患者是路西法,但是院长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那家伙所在的特别病房。但我和几个人当时还是趁院长不在时砸烂了病房的门……”

贝利尔翻了个白眼,一副“原来是你干的啊”和“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的复杂神情。

“我承认当时是气昏了头才那么做的,但你猜那间屋子里关的谁?啊你是档案管理员,你肯定知道……”“对,那家伙是路西法的女儿,或者说是变异克隆体。跟她亲妈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实际上送来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她当时正举着不知从哪里带来的手枪准备自杀,我们给她把枪拿走了。结果她开始哭闹和砸家具说如果这个孩子降生一定会招来末日级的大灾难,因为她是作为实习修女,又在全无月被强奸才有的孩子……我们都很心疼。她自杀失败了,这件事反倒成了献祭事件的导火索……”

两人还没聊完,贝利尔的内线就响了。“啊,样本处理好了,咱们得到实验室去。”“路上再继续再聊吧,献祭事件真的离谱。”“所以我才想要从政然后尽可能把一切秘密都转告给世人啊,结果却被复兴党搞下台了……”

场景:微缩城市,任务一【梦战第九层】

舞台拉上了帷幕,萨麦尔带领着岩盐继续往更深处走去,“等等萨麦尔,关于修改夏满的集体潜意识……我甚至都还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抱歉,忘了你刚出新手村了。从易到难基本可以分为三个等级:治愈,安葬和摧毁;该过程里若是发现有一丝不对劲就得立即停止工作然后撤离。”

治愈是最为简单的,如果将集体潜意识比喻为大海,那梦战所连接的二阶就是大海的最表层,治愈则是那丰饶绮丽的浅海。“有个蜷缩起来的夏满雕像……这家伙在哭吗?旁边那些虚线像是家具和其他夏满……”“看起来是在战争中失去了家人,找找看有没有可以修补的地方吧。”

眼前是一个同样的尺寸的微缩模型:一名五阶夏满蜷缩在破败的房屋中哭泣,屋顶似乎还能看见导弹的碎片;院落里的坟墓数量跟周围的人形虚线数量一致,丢失的物件则是各种家具,甚至还包含了一只狗的轮廓。岩盐不知同样经历过战争洗礼的萨麦尔究竟会作何感想,战后他唯一的亲人也只剩了利维坦,而保育员和其他朋友则永远留在了那场硝烟中【作者注: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早年利维坦去了后花园之后他那么渴望有一个孩子】……而在岩盐芯中夏满和六阶那原以为不可磨灭的沟壑此时竟然也奇迹般地被填平了。

萨麦尔抟起院落里的一些土壤和树枝,稍加塑形,那些东西奇迹般地变成了家具的外形,“大致推测出那些物件原本的样子就行,然后把家具放回原位。”

土壤被取用之后会自行恢复,岩盐学着他的样子制作了部分家具。土壤制作的简陋家具在被填入虚线空缺的瞬间竟然变得跟实物一般精致并刷好了漆,崭新如初。尽管两人的审美不大一样,但至少现在屋子里逐渐恢复了生机。尽管填入狗狗轮廓的物件是只猫,但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似乎也欣然接受了,狗的虚线轮廓也变成了贴合猫的外形,并最终得到了一只浅金色的小猫。现在就连破败的屋顶和二楼地板也修复了,原本蜷在废墟中哭泣的夏满此刻正坐在壁炉前阅读着小说,猫咪则舒舒服服地窝在了膝间的毛毯上。岩盐看了一眼院落里的坟墓,却不知它们何时已被厚厚的植被所覆盖,墓碑上的文字也早已模糊。

沉浸在帮助了他人喜悦里的岩盐立即又被萨麦尔拽着去寻找下一个需要修复的场景,而当他一连修复了五六个屋子之后才意识到原来这是一份如同流水线工人拧螺丝般的机械且重复的工作,“我们就不能再带几个人下来吗?”“能进入深渊域的深潜者只占少数,而能进入第九层的更是屈指可数。我之前已经扩充过一轮员工了,但是无奈一个成熟的深潜者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培育出来的……况且之前还出过奸细。”

最后总共修复了大约20个屋子之后,萨麦尔立即拉着岩盐进入了后续的安葬难度。“还有很多没修完啊?”“来不及的,咱们体力有限,得留点返程和应对紧急情况的力气。”

场景:夏满都市,任务二【梦战第九层】

这里的环境相较之前明显阴暗得多,看起来简直是巨大的蚁丘或者蜂巢放大之后的房间横截面。如果不是周围那些比两人还高的夏满建筑群,没人会立刻联想到这是位于地底深处的夏满都市——这也是森洼塘的前身。

当一些夏满家族终于因为刑满释放而离开地底之后,由于习惯了与世隔绝的生活环境而在地面上建起了被高墙包围的新居所——森洼塘,并且同样接收着其他夏满移民。而当一些衰老的二阶由于无法离开地底,它们的子孙在改名换姓加入了其他夏满家族之后便将其抛弃了……其中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它们孕育了作恶多端的罪人祖先,而后辈们无法面对这一事实而宁愿让这段罪恶的历史伴随着二阶永远埋葬在地底,永不提及。

太可悲了,它们甚至没有养老院。面对萨麦尔的讲解,岩盐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但是这里好黑,所以我们需要布置光源对吧?”“聪明。帮我找一些发光植物吧,发光菌类或者苔藓都可以。”

黑暗中的那些点点荧光就是发光植物了,岩盐小心翼翼地将其捧起,正在不知所措之时却瞥见萨麦尔正大把从池水中抓起这些细小的荧光并纷纷扬扬撒往地面。这些倾泻而下的光点如同火焰蔓延般迅速沿着黑暗地表上的纹理爬满了周围的建筑,乃至穹顶;四周渐渐亮起来了,而岩盐也终于看清了将广场堵得水泄不通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团构造难以言喻的,如同艺术品般横躺在地上的生物体。就好像用无数个矩形金属框架代替麦片圈所堆叠成的某种装置艺术,然后再逐层将其朝同一个方向旋转,最终这个东西成为了螺旋状;而在它其中一端的侧面则生长着一个早已腐朽开裂的类似赛博坦人的面孔。除此之外这个跟周围大厦一样高大的生命体的残骸上还有着数根与穹顶、乃至周围建筑相连的奇怪黑色线路,线路之间互相纠缠不清……

幽蓝色的光辉逐渐爬满了逝者面庞上的裂痕,岩盐望着旁边萨麦尔的手中似乎凭空出现了一把铁锹,肩甲上也套着葬礼时才会穿的披肩;瞬间他惊觉自己竟然也是相同的装扮……两人沉默地安葬了这个二阶,并将一个空白广告牌当作了墓碑。萨麦尔挥手示意他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但此时岩盐似乎因为已经到达了芯理的极限而瘫软在地,“岩盐,你可以不勉强的……”“我只是没想到第九层的任务如此耗费我的精神力……哪有在地底深处安葬逝者的?我现在装甲缝里都是土腥味,甚至感觉周围的黑暗闻起来也是同样的味道……真不知道那些夏满都是怎么过来的……”

萨麦尔这才注意到自己遗漏了一个非必要步骤,他在周围最高的那几个建筑顶上寻找着某种装置,并最终开启了对应开关。原本深幽的穹顶此时竟然如同塌陷了一般,露出了一片完整的晴空。“好多了吧?尽管这是全息投影……长年累月生活在地底的夏满已经适应了幽暗的环境,阳光对于他们而言不是必要的,但偶尔打开一次也不错。”

模拟出来的阳光洒在岩盐的头雕,也洒在了二阶的坟墓上;塌陷区边缘一些随风摇曳的微缩植物沙沙作响。岩盐这才站起身,并脱掉了葬礼披肩。“咱们还是先进行第三阶段的任务吧,我想早点回去。”“没问题,我会随时关注你的精神状态的。”

场景:微缩城市,任务三【梦战第九层】

这是最难的一关。

继续前进便来到了一处类似战争遗迹的场景,一个夏满王座矗立在由无数尸骸所堆砌的尸山峰顶,而这些尸骸里所占比例最高的当然是六阶,其次才是亚人种和不洁者,但血迹斑斑的王座上并没有君主。

而同样由尸骸和半干涸的能量液所组成的大地在一瞬间差点让岩盐吐了出来,“格林纳的血池”这个字眼反复在他的脑模块线路中流窜;此时原本就昏暗的天空似乎闪烁了几下,躲藏在厚重云层里的太阳甚至整个都变成了黑色……萨麦尔连忙将他扶往一处还算干净的遗迹附近,周围的天空的亮度这才得以恢复和稳定。“谢谢……要不这次你来吧,我在旁边看着就好。”“有任何不舒服就及时说,然后咱们撤退回家。”“遵命。”

萨麦尔绕回了遗迹前面由尸体和能量液所组成的大地,岩盐这才注意到原来上面还有活人。但是很遗憾,那副场景显然是四阶夏满正在屠杀六阶。萨麦尔用水口钳剪断了缠绕在受害者身上的微缩锁链模型,折断刀戟后又将那些四阶战士塞进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放大的矿车中。“那些受害者该怎么办?”“他们一会儿就会出现在安全的地方。”“啊,真的从原地消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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