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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尚恩

小说:黑暗永恆-第二部 闇之興起 2025-09-02 08:13 5hhhhh 9260 ℃

  「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無盡黑暗中,迴盪著少年特有的稚嫩聲音,哼響了不知名的曲調。水銀般的流光自遠處緩緩出現,無視著黑暗帶來的恐懼與絕望,悠遊在這充滿著孤寂,足以淹沒理智發瘋窒息的深幽世界。

  一身古典的希臘式白袍外掛著花紋華麗流暢的軟皮輕甲,背後腰間掛著皮套彎刀與一只號角。左手握著金色的手杖上發出燦爛的金銀光輝,一雙栩栩如生的燦爛銀翅帶著如流動的金屬光澤在杖頂張開,其下則是一黑一白自下而上交纏的雙蛇相互輝映。整支手杖宛如精緻的藝術品。

  少年走了許久,在黑暗中繞了幾圈終於站定。手杖輕揮間,映照四周的銀色的流光又朦朧擴展了幾呎。在光圈外昏暗的最外圍,隱約可見一個黑暗的人形佇立在陰影之中。

  少年停止了哼唱,打量著。

  沉默,還是沉默。

  終於少年點了點頭,打破了沉默:「沒想到現在還有人能將氣息如此完美的與黑暗的陰影融為一體,普通人在這裡大概待不上一天就已經發瘋,或者被黑暗吞沒。沒想到你能撐上三天,虧我還特別選了首娜烏西卡的『遙遠之日』做為安魂曲。」少年一面自顧自的抱怨著期待落空,卻又倏的抬起頭來打量著陰影中的人:「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多了許多樂子。沒想到現在還能看見山中老人的『沙蛇的秘藝』,我很期待你能給我更多的驚喜。先讓我帶你離開這裡如何?尚恩,智慧的長者。」

  「你,是誰?」

冰冷的聲音自黑暗中吐出,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個發問語,不過即使如何低沉也仍聽的出對方似乎相當年輕,至少不是屬於一個該被稱為長者的年齡。

  「我嗎?你覺得呢?孔思之子,你應該看得出來我身上充滿的是月神力吧。」少年微笑的避開了正面的回應。

  「雖然你用的是月神力,但三月聖教裡應該不存在著有如此強大月神力的男性。而且失落已久的『卡度西厄斯神杖』(Caduceus)應該也不在月聖女或者聖教手中。」尚恩很冷淡的回應。

  「唔,想不到經過了兩個紀元還有人知道這把手杖的名字,真讓人懷念。我還以為這是個已經不復記憶的名字。」少年打趣的道:「你似乎也知道不少秘密呢。」

  沒有理會少年好奇的目光,尚恩只是默默的說著:「做為一個盜賊,總會知道許多秘密。『卡度西厄斯』是其中的一個,我們只知道他很古老,代表著守護秘密的交易、旅行跟消息。其他的一無所知。不過孔思聖殿跟暗月女神的高階祭司似乎對這個標記很感興趣。一些巫師宣稱那是關於一個失落的偉大秘密,除此之外我一無所知。」尚恩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從你說內容來看這應該是屬於某個強大的消逝信仰所擁有的,單從感覺上來看至少是件做工優秀的仿聖遺物。」

  「嗯哼,不愧是一個紀元最繁榮的時期所誕下的優秀人物。我的名字是辛‧月讀,目前這座要塞裡算是總管之類的角色吧。原本想放你在這到爛掉的,不過這樣似乎有點可惜。你覺得我該如何處理你跟凱伊殿下呢?」月讀一派輕鬆的看著尚恩:「以現在的狀況來說,最遲後天外面的那群客人就會進行救援行動的了吧。」

  「我現在身處的環境有什麼能跟你談判的呢?」尚恩淡淡的說。

  「別這麼見外嘛。好歹大家都是同一個祖宗出來的,只要我高興把你跟荷魯伊王子一起送出去門又如何呢?難道你現在不想知道他過的如何?好不好,活蹦亂跳還是剩幾口氣嗎?」面對尚恩的冷漠辛‧月讀再度開始了水磨工夫拋餌釣魚。

  「你如果願意了話,願聞其詳。」尚恩依舊不為所動。

  「嘖,現在的刺客都這麼無趣嗎。我看這樣吧,按照我們地下世界的慣例,咱們來打個賭。我現在開啟通向現世的道路,即使憑藉神杖要開啟道路仍然需要花費我不少的力量。在我們返回現世時,我大概會有六至九息的低峰期。你有三擊刺殺的機會,我會在第三擊後主動進行反擊。你若能傷到我或者我無法敗你都算你贏。你的賭注是你自己所有的一切,我的賭注是凱伊殿下跟『卡杜西俄斯』以及還有平安送你們出要塞控制範圍的保證。」辛‧月讀笑了笑:「要賭嗎?不賭就自己找路,不過你好歹是我同宗,我不會放你被餓死在這啦。」

  「我賭。」

  「好,契約成立。開始嚕。」隨著辛.月讀的高聲歡唱,水銀色的光彩宛若實質衝上黑暗的幽深之處,在辛‧月讀繞圈的舞步中逐漸拉出一個銀環般的門扉。隨著門扉的擴大,隱約可看見石質的天花板,在黑暗令人失去時間和方向感的世界裡,也不知是腳下看不見的黑暗在上升或者是銀色的門扉在下降。

  就在幽影世界通往現世的銀亮環扉到達兩人頂上時,仍身在十步開外的尚恩轉眼已閃身到了辛‧月讀的身畔,破魔長匕悍然刺向其腰間。而彷彿早預料到尚恩會在此時出手般,辛‧月讀一聲輕笑腰身隨著腳步一旋已然側身避過這一擊。腳尖輕點,一個斜飛飄身往環扉穿去。

  「該說你聰明,還是說你蠢呢?你不是知道只要在這幽影世界一動,就會招來暗黑觸手的攻擊,所以才站在那不敢輕舉妄動。為何偏要選在還沒有完全離開時動手呢?」正彷彿印證辛‧月讀的話,隨著尚恩的突襲,周遭的黑暗轉瞬間也變的濃稠凝滯,在銀光的餘輝中顯現出無數的黑暗觸手,伴隨著濃稠的漆黑色乳狀黏液,席捲向刺殺未果的尚恩。

  一擊不中,沉默的尚恩已在瞬間調整好狀態一往無前的飛身上竄,加速射向身在半空即將飄出銀光環扉的辛‧月讀。此時的他抱著一往無前的聲勢,身後跟著無數的黑暗觸手追襲盤捲。

  轉瞬兩人已越過了環扉,正是先前凱伊與幻化成巫妖王里奇的厄洛斯大戰的王座大殿,然而身在半空之中的辛‧月讀去勢已到了盡頭,開始緩緩飄落。下方是如影隨形的尚恩,封住了下落的空間。幽影界的暗黑觸手則跟著漫出了銀色環扉,舖滿了王座殿的地板,宛如一片漆黑的蔓草原野,又似隨風起舞的黑色風荷、水里搖曳的海葵與黑色百合。

  「這是第二次的刺殺,還剩一次機會呦。」金色的羽翼自足上腳踝之處幻化而出,辛‧月讀足下飛翼煽動,腳尖輕點在虛空之中,身形一凝竟硬是停於半空,在殺招自足底掠的一剎那,高舉著銀輝神杖,藉著足下金翅再度拔高。

  「飛翼靴?!黃金的太陽之翼?」看到了辛‧月讀足下的金翼,尚恩終於忍變了顏色。原以為就算無法成功也能翻盤為最後一擊製造出機會,卻反被辛.月讀出奇不意的將了一軍。

  「你還出的了第三……咦?」正當辛‧月讀以為陷入滯空狀態後,鐵定會被底下暗黑觸手所捕獲的尚恩卻在半空中陡然失去了蹤影。正當辛‧月讀開始環顧四周時,黑色啞光的破魔長匕再次無聲無息的自辛‧月讀目光的死角刺殺而出。

  「Ειρήνη , Ἀργειφόντης」(Peace, Argeifontis)

  正當必殺的一擊即將命中時,尚恩遞出的破魔長匕卻稍稍遲疑了一下。隨著著半分遲疑,一道銀光閃過,辛‧月讀手中原本高舉的「度西厄斯神杖」已然搭上了破魔長匕,緊接著半抹烏黑自銀輝裡劃成殘痕,在尚恩的身上輕撫而過,將他打入了暗黑觸手所構成的草原裡。

  凌空漂浮踩在暗黑觸手的草原上,辛‧月讀高傲而冷漠的注視著躺在黑暗觸手之間,衣衫盡碎被無數黏膩的黑暗觸手緊縛的尚恩,碎落的面罩下是未脫稚氣的俊秀臉龐。年少的眉宇間中帶著幾分不符合年齡的成熟,有著幾分蒼白、冷漠和一點點狼狽,在銀輝照耀下的暗黑觸手中,顯得嬌弱無力卻又帶著幾許特別的誘惑。湛藍色的雙眸雖然仍瞪視辛‧月讀,但卻似乎無法抓住焦距,失去了先前的神采與那凌厲的氣勢。

  「你應該頂多十七歲吧。用人類年齡頂多也只比我大兩歲,沒想到你居然會用『虛空隱』。可惜若是你不發出第三擊直接落跑,我礙於之前的契約,其實也沒法主動發招將你逼出來。那位王子大哥哥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辛‧月讀語帶悲憫的表示:「放心,正如之前的約定你的一切現在都是我的。剛剛那招頂多讓你暫時失去視力跟一些知覺感官。如果是以前全盛的狀態下,連百眼都足以斬滅。不過現在辦不到也不需要。」

  「成王敗寇,不就如此。就算僥倖逃脫或贏了你,你也會另想辦法把我弄到手。金手指的格言就是:『凡是我想要的,一定要想辦法到手。除非點子不能碰。』你既然想對我出手,除非我有令你顧忌的本事,不然你肯定還是會想盡辦法的。」尚恩對於辛‧月讀宣告自身的一切都將成為其所有物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只是輕嘆了口氣:「我只想知道你躲過那擊的方式是如何做到的?就算你有月神力,只要是魔法構成的防禦應該都無法阻止破魔匕的破魔效果。」

  「噗嗤,成王敗寇。不愧是黑暗中的少年法老-孔思之子。王室的血緣就這麼讓你們不離不棄嗎?還是說你有戀兄情節呢?我的所有物。如果有了話我不會在意或恥笑你喔!真的,正如某位存在所說,所有的感情都是珍貴的,同性戀特別是兄弟愛尤其如此,哈,哈,哈,哈……」說到這裡,笑點怪異無比的辛‧月讀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雖然那只算是個小花招,不過仍然是-秘密。不過既然我的所有物都這麼誠心誠意的發問了。作為一個好心的主人,雖然對於你的小小請求與好奇,沒要告知的義務。不過還是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好了。破魔匕的確能穿透魔法的障壁防禦,但要避免攻擊不見得只有硬擋啊,呆子。我問你,破魔匕對幻影分身跟隱形有效嗎?」

  尚恩如實答道:「破魔匕可以破除刺中的幻影並解除魔法的隱身效果,只要刺的中了話。我們對於氣息還有溫度都很敏感,加上有『真理之王』孔思的祝福,幻術對我們的影響很小。所以一般的幻術迴避方式很容易識破。不過孔思與王室血脈的關係怎麼……」話還沒說完,辛月讀已然粗暴的一腳踢在尚恩的下顎上,強大的力道差點沒咬斷舌頭

  「切,既然你知道刺不中都是空的那不就得了。幻術也不過是擬造虛象隱藏真實來達到愚惑欺瞞感官的效果,使之發生錯誤判定而已。要干涉感覺方法很多,何必只靠幻術?只要不是直接施加防禦魔法,破魔根本半點用都沒有。讓對方落空,大則可以彎曲命運與時空。小了話只要使對方腦子本身有些許遲疑就夠了。我在好心跟你解釋秘密,你插什麼屁話。」說著辛‧月讀一腳踩在尚恩的前額:「你剛剛為何會遲疑呢?會懂得憤怒嗎?我這樣做會讓你惱怒嗎?有想宰了我嗎?暴虐孔思的血裔,回答我。」

  尚恩微微猶豫了一下:「我知道了。你操控了我的精神,我在那一瞬間失去了殺意跟戰意,所以我輸了。即使我現在應該會憤怒,我血脈中的自尊與驕傲不允許任何人將腳踏在我頭上。但你抑止了它,告訴我的心要忍耐。奪走了我的戰意、我的感官、我的一切。你偷走了它們,控制住了我。是在幽影世界時透過『卡度西厄斯之杖』的光芒嗎?」

  「咦,你居然猜到啦。不愧是孔思之子,雖然你們一族從未贏過我。不過也不全對。所以沒有獎勵。」辛‧月讀一臉壞笑道:「『卡度西厄斯』他代表的是上下通行無阻的特權,不受阻擋與傷害。因為它是代表有外交豁免的『和平』使節。而偷走東西的是那抹黑月,正如我當初偷走孔思一般。即使過了無數的紀元,只要我還對你們有興趣,你們永遠都是獻給我的玩具。請你記得這點,被獻祭的年輕法老,永恆黑月底下被名為寫作與記錄的暴君所支配的『命運的作者』。要懂得取悅我喔。尚恩小王子。趁現在時間不早了,該是實行適才賭約履行的時候了。鑑於你剛剛的問題,又是那個傢伙的血裔,膽敢在我暫離的時候背棄我。所以我決定很好心的將兩個紀元帳只用三倍的極限報償在你的肉體上。」

  隨著指間的輕彈,原本悄然無息的暗黑觸手以尚恩圍中心再度的躁動起來,化作兩橫一豎的≠字型的磔刑架,將尚恩的四肢拉成大字形昇起至半空後,一面分泌出墨黑色的半透明濃稠油液,一面開始向尚恩身體的各處進襲著。

  「不!!」

  一股股的觸手如長矛般貫穿尚恩的下身,當第十二隻觸手竄入將後穴成十二芒撐開,供成年男子手臂粗細的觸手進入時,尚恩終於忍不住發出氣力的慘叫。

  「加油喔,如果因此失去意識而崩潰就不好玩了。如果順利完成儀式了話,我就帶你去見凱伊王子喔。願你保有完整的意識為我提供更多樂趣。」辛‧月讀一面風言風語的幸災樂禍,一面欣賞著這齣利用暗黑觸手的入侵所進行的轉化儀式:「過去是『智慧的長者』多老氣啊。過了今天我會幫你取一個真正適合你的名字,幽影(Shadow)才是適合你氣質的名字。我將奪取你的名,並用此做為你的新名字。要好好記得喔。」

  黑暗正持續蔓延,而一場痛苦的轉化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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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恩(Shan)的意思在凱爾特語中意義為「智慧的長者」。

卡度西厄斯(Caduceus)即雙蛇飛翼金杖,是漢密斯的代表物又稱為眾神的手杖、商神杖或者使神杖。

遙遠之日(遠い日々),又稱為娜烏西卡‧安魂曲(ナウシカ・レクイエム)是宮崎駿動畫《風之谷》中娜烏西卡以身阻擋王蟲而犧牲後復活,站在王蟲金色的觸鬚所鋪成的「金色草原」上,印證了古老的傳說-藍衣人在金色的草原帶來了希望。

Ειρήνη , Ἀργειφόντης 音:伊利福尼,阿古革豐忒斯

Ειρήνη是和平,代表著商神、信使神的外交屬性,催眠蠱惑般的舌燦蓮花能化干戈。Ἀργειφόντης阿古革豐忒斯是漢密斯的稱號之一,由Ἄργος「阿耳戈斯」+φόνος「屠殺者」兩個詞彙合寫而成,即「屠殺阿爾戈斯者」。阿爾戈斯是希臘神話中的百眼巨人,得到神后希拉的祝福能不眠不休的進行看守。希拉命他看守被變成母牛的伊娥,宙斯眾多的情人之一。而漢密斯則在宙斯受命下以歌聲跟乏味而冗長的故事使其昏睡後以月牙彎刀斬下阿爾戈斯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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