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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0開始的聖殿騎士團生活》(一~六)Starting Life as a Templar Knight from Zero、《德爾斐的憂患之子》The Careworn Son of Delphis,19

小说:《德爾斐的憂患之子》 2025-09-02 08:13 5hhhhh 4200 ℃

  賽米爾心想:『又聽說的,什麼都是聽說的。』也不管伊麗莎的否認,直接問:「妳在打開書以後,有遇到什麼人嗎?」

  「什麼人?……」伊麗莎露出困惑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黑魔法有時確實會召喚出惡魔,存心不良也好,偶然也罷,你要提防路西法的僕人將你捕獲,就像曾經有撒旦想來試探主耶穌,將列國許給祂那樣。」

  「……他倒是沒有拐我。」賽米爾心虛道,『雖然他也想把列國許給我,卻叫我留在國內,像是真心為我好。有時,惡魔為了教我們上當,會在謊言中添加真實,然而我那躍動的心,無法被那些世俗的權名所束縛。我是無法在國中停住腳步的,梅菲斯特啊,我明明不是那樣的人,為何還要來挑弄我?』

  梅菲斯特答道:『當我們這些魔王的使令,聽見有人不遵守天主的律令,預備要顛鸞倒鳳,我們就會急速地飛來,想攝取他光榮的魂魄,使他隨我們回地獄──當您見到我之時,早已領到地獄的門票,還不如杜絕那三位一體的 神,來與我們一同向魔王禱告。在下將在夢裡等候您的回覆。您虔誠而樸實的使魔,梅菲斯特。』

《天使的勸誘》

  賽米爾聽完,表情僵住,忍不住沮喪起來,過了一會兒,才強打起精神,自榻子上起身,笑道:「也對,是我癡人說夢。」他原本打算要走,卻聽帳篷外忽然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接近,而後那聲音在帳門前停下。華利斯按住賽米爾,對他唇語道:『你別出來。』賽米爾對他點頭。

  華利斯兀自出來應付,賽米爾將帳門偷撥出一個縫隙偷看,見外頭的土耳其貴族,與他想像中土耳其人的裝束不太接近,似乎穿得更像一個蒙古人。

  那蒙古人裝束的貴族,五官十分深邃,可以確定不是蒙古人那般扁平的面孔,從他的膚色、髮色,可猜想或許是土耳其人不錯。那穿著皮草的貴族一下馬,華利斯立刻在他面前屈膝跪下。

  賽米爾見狀,心頭一悚,想:『怎麼會這麼委屈?就算是在我的國家,也不是說跪就跪的,所以我不喜歡這些亞洲人,不單單因為他們是異教徒而已。』

  貴族對著華利斯,沉聲道:「你在這裡做什麼?今天沒有要接待外賓,也不打獵,你不可以待在這裡。」

  華利斯一時間不知如何開交,頭也不敢抬,微聲道:「我不敢住在城內,怕冒犯到諸位大人。」

  貴族將信將疑,道:「若是如此,還能饒恕,可是我聽說昨晚城門有開過,你放誰進來了,該不是細作?原本是見你乖巧,才使用你伺候我們,如今你卻背信忘義,想來反抗我們嗎?」

  華利斯連狡辯都不敢,賽米爾從後頭,能看見他的肩膀微微顫抖。這畫面令他難受,一直有酸水自胃裡湧上來,再被他吞下去。

  貴族正要伸手去抓華利斯的衣領,視線卻忽然對到帳門的縫隙,賽米爾一與那貴族的眼神對上,立刻把布門放掉,心想:『不好!被看見了!』貴族見狀,卻反而哈哈大笑:「唉,挺可愛的小妞兒,藍藍的眼睛,金燦燦的頭髮,水靈水靈的一個人兒,我也好想要這樣的漂亮妞兒來爽爽,你真有豔福啊!好,沒事,你別怕,是我錯怪了你。」他拍拍華利斯的肩膀,隨後上馬,準備離開。

  華利斯立刻自地上起身,「大人,我送您。」他跟隨到馬鐙邊,貴族揮揮手,用色瞇瞇的視線看著帳篷,道:「遠東有一句很出名的詩句,叫:『芙蓉帳暖度春宵』,我能理解你為何在這裡了,沒說謊就好,我不好意思耽擱你們,怕小姑娘在裡頭冷,你快進去溫暖她。」看來那貴族以為帳篷裡頭有女孩子衣不蔽體,才沒去查看。華利斯心道:『原來賽米爾在偷看,反而被大人看到了,才會造成這種誤會,他可能以為未嫁的女孩好奇又害羞,才會從帳篷裡頭偷看。確實,平時這些人在外頭行樂,也喜歡把女孩子藏在帳篷裡。』

  他恭送貴族走了一小段路,才回到帳篷前,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時,賽米爾已經把頭髮、身上都稍微打理過,就爬出帳篷,走到樹下要牽馬。華利斯見狀,忙追過去,叫住他:「你打算走了?」

  賽米爾看上去有點侷促,問:「現在就走,會不會被發現呢?」

  華利斯輕輕用手背刮過他白皙的臉蛋,笑道:「你把頭髮放下來,我進去城堡裡,拿一些女孩子的衣服給你,你穿上去,就不會被起疑了。別說是走,你待在城堡裡,都不會有人顧慮你。剛才那位大人嘴巴很大,他這下出去了,一定要到處宣傳,說我在他們的領地裡偷女人,還在帳篷裡跟女人幹嘛,我的名譽要毀了。」

  賽米爾半晌無聲。

  華利斯見狀,怕這番話冒瀆他,卻又不知是哪裡不對,只好謝罪道:「你不高興了,是不是?是我玩笑過頭了,還是你覺得我們在帳篷裡其實挺清白的……」

  賽米爾搖搖頭,道:「看你在一個異族人面前那樣卑躬屈膝的,我心裡頭好可惜。我認為你是不幸的,我這樣說,會不會冒犯你?」

  這下換華利斯侷促起來,他顫抖著嘴唇皮,說:「怎、怎麼會不幸呢?…好多人都在戰爭中死了,我國也有死傷。能像現在這樣和平,我盡全力地工作,像普通人一樣活著,已經是很多人都冀望的好事,我恨不得永遠和我的家人一起,像這樣好好的。」

  「我就會可惜,我就會覺得自己不幸。」賽米爾垂著眼皮,喃喃道:「如果能像是先前那樣,在侯爵的手底下接受貴族的教育,那麼要我做一點事情,我也是情願的;可若是像你現在這樣,彷彿村漢一般服侍著別人……你難道已經忘了自己應有的規矩?忘記自己原本高貴的品性?像你這樣身分的良家子弟,你是侯爵的獨生長子,侯爵有容許你這樣過活嗎?」

  華利斯被說得無語應對,本想反擊他,說自己不像他,是皇室成員,自己的思考自然也不會與他相同,賽米爾卻接著說:「難道你感激那些人嗎?你怎麼不去恨他們入侵你的國家,俘虜你的宗族呢?他們就是對待一匹馬,都會比對待你要來得好些,他們會給馬找好的騎師,餵馬吃好的糧草;可是你看他們怎麼對待你?他們烙印你!咆哮你!那個貴族連你的私事都要管,你是沒有空氣可呼吸的。剛才我甚至看到他差點動氣要打你……你怎麼還願意待在這裡?哪天他們要殺你,你都還不懂得埋怨嗎?」

  「那你要我怎麼做呢?拋開親族,與你離開,這就是好漢嗎?」

  「……」

  「你要我反抗,我也不想當奴隸啊,可是你在要求我的,不是反抗,你只是想要我跟你走,你關心的不是我,你在關心你自己!」

  聞言,賽米爾怔了一會兒,垂著眉毛,難掩失望,道:「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都是我忽然跑來,還麻煩你必須瞞著長官,招待我一整晚。我居然對你說這些沒意義的話,對不起……我不該把這些問題丟給你。」

  華利斯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對賽米爾造成了什麼,回道:「怎麼了?別說這些話,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道歉的。」

  賽米爾皺著眉心,扁著嘴,搖搖頭。「我、是該道歉的,因為我要走了。」

  「你又要走了?就不留下來吃頓飯嗎?」

  賽米爾好像一條垂著尾巴的狗,說話都沒了力氣,彷彿剛才在那土耳其貴族面前的華利斯,他小聲道:「我連飯都吃不下。一來一往,又要一年,我怎麼能放著我的國家不管?得到你的回覆就已經足夠,其餘的,不必多說。」

  華利斯心想:『他有他的國家,我有我的領地,他為了來這趟,放下多少責任?是什麼動機驅使他,在戰時冒著生命危險,突破邊境與關防,來了這一趟?是他口中所謂的「夢」嗎?那明明是那麼不可靠的東西。』

  華利斯不是想否認賽米爾剛才那一席話,可是他想:『這些事情,賽米爾沒有經歷過,他說起來,當然很簡單。亞歷斯那個老賊,跟土耳其人一比,又算得上什麼?』一方面,卻又隱然感覺到,自己是在為懦弱找藉口,簡直是被賽米爾的優柔寡斷傳染。他嘆了一口氣,「你說得對,說得對極了!我有什麼理由留你下來?我這就去知會輪值的衛兵開門,他們不會追你的。」

  而後,華利斯上馬,送賽米爾到門口,這才目送著他驅馬出城。

  他不是不會捨不得,可是心裡頭總有些為難,「我又和他衝突了,好像我們兩個生下來,就是為了彼此不對盤。」

  「他明明是在心疼我,可是我……不喜歡他可憐我,更不喜歡他覺得我不幸。我寧可他從來沒聽說過我的事,一直都覺得我好好的。他以為我是在水深火熱之下,才自以為是正義的騎士,要來救我脫離地獄,可是我又何必他如此?我自己可以解決這一切……」

  賽米爾離去,然後縮小的背影,還有兩片緩緩闔上的城門,被縮小的外頭風景,讓他恍然想起自波納法伊茲離開的那一天。

  ──賽米爾待的時間這麼短,不在的時間卻那麼長,彷彿剎那與永遠的對比,更襯得兩人相處的短短一瞬間,不過是夢一般,天亮即逝的存在。

  華利斯用力閉起眼,擰擰自己發痠的眉頭,「當別人的奴隸,被烙印,父母關在地牢裡,坦白說,我、還真能忍得下去,我唯一忍不下的,竟然是才看到賽米爾,他就要走了,走得這麼快……」華利斯差一點要衝出城門,但門已經關上了,他下馬,開始在門前躊躇,徘徊。

  他在心中不斷喃喃自語道:『我已經想遍所有人能罵我的詞,說我是叛國賊、混蛋、雜碎、拋家棄子、奸臣、逆子,這些我全不在乎,反正那些人是別人,與我毫無相干;若是因為我出爾反爾,傷透賽米爾的心,他反過來指著我的臉,罵我畜生的話,我願意他唾我的臉,我希望這會使他在這趟漫長的旅程中舒服些,至少覺得這一趟來得值得,而我甘心承受。』

  「賽米爾走了以後,我有明天、後天、大後天,無數個明天,若我一生都未曾見到賽米爾而終老,或許還能忍受,但為何命運女神,要派他來向我遞出橄欖枝,我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溜走呢?以後的日子,那些明天,我要如何忍受下去?如果連賽米爾都能放跑,對我來說,生命中還有哪些東西是真正有價值的?我會像一塊行屍走肉,只因為再也沒有太陽願意照耀我……」

  華利斯不斷繞圈子,抓頭髮,拉扯領巾,把自己弄得很狼狽。

  他停下腳步,遠遠地對著城堡的方向行禮,「對不起,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孩兒不孝,我想跟你們道別,但我不敢面對你們,我不敢讓你們猜到,我是為了什麼原因而拋棄你們。就算神已經知道我內心的罪愆,就算全世界都知道,我也希望你們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道。希望你們把我當作已經死在外頭,以為你們的兒子已經被野狼吃了,也別曉得,原來我是跟著賽米爾一走了之……」

  「如果還能回來,我能得到富貴,定然全數都拿來奉養你們,只是我並不曉得,此行一去,究竟還有沒有機會能再回來;十年後,此地的風景、人物,又是否會如目前一般,毫無變化;我的父母是否依然安好?里歐是否還在這裡?或是也去了別的地方。」

  「再見,再見──希望城堡中不會有任何人看見我叛逆的身影,不要將我逆賊般的舉動報告給上頭的貴族們知道,我已經遲疑得太久,這就必須立刻趕去,希望賽米爾還沒走得太遠。」

  華利斯終於踏上馬鐙,坐上馬背,衛兵們見他要出城,便打開城門,就在他即將越出城門之時。

  「華利斯,你要去哪裡?」

  一道呼聲自背後傳來,原來是里歐騎在馬上,正要慢慢靠近他。

  華利斯停住馬蹄,一陣心虛,道:「我要回城堡看看侯爵和侯爵夫人。」

  里歐搖搖頭,「面會時間已經過了,我才自那裏回來,老爺和夫人要我問候你的情形。」他拿懷疑的目光覷著華利斯,「你的方向不像是要去城堡,反而像是要出去。」

  『此時遇上他,著實令我為難……』華利斯拿出帕子,往額角拭汗。

  里歐望著他,眨動纖長的睫毛,忽然問:「告訴我,賽米爾對你而言,是怎麼樣的人?」

  華利斯感覺里歐簡直看透了他,自己的身影投射在那一雙天藍色的玻璃眸子裡頭,真是無地自容,他不敢看里歐眼中那個卑猥的自己,糊弄道:「……你怎麼忽然間想問這個?」

  「少爺,求您坦白對我說,我是您忠心而卑微的侍從,我只有你一個人。」

  「是、朋友……」

  「我也是你的朋友啊!」里歐低頭嘶吼了一聲,「你到底要去哪裡?」這話彷彿在控訴著華利斯的不誠實。

  華利斯心都抽了,幾乎感覺里歐的話在揪著他的心口。「…我出去外頭,一下就回來。」

  「這是你說的,你要答應我,一下就回來。」

  「嗯……當然了。」華利斯苦笑。

  里歐牽動馬繩,騎近華利斯,華利斯也將馬頭掉轉向他。里歐朝他伸出小指,華利斯也伸出小指,與他打了勾。

  而後,華利斯低著頭,不敢再看里歐,口裡輕聲:『再見。』他扯了馬繩,轉身向著門外,策馬奔馳而去。那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只有賽米爾,卻沒有里歐,維特侯爵、侯爵夫人和愛麗絲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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