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回去吧，上面很危险的。”

“不要。”

她面对着室内坐在窗台上，双手撑在边沿，轻轻晃动的身子，穿着白色单薄的衬衣，摆动的双脚。

“我们去买你看上的那个玩偶，好吗？”

我小心翼翼地说道，一步一步缓缓向她移动。

“已经不需要了。”

她抬着头看向上方的天穹轻描淡写地说道，接着身体向后微仰，裙摆与秀发随风飘动，纤细的身躯在空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风刮去。

“我知道了......”

我停下了脚步，显然她已经察觉了我的意图，想用这样的方式威胁我，尽管充满着无奈与气愤，但我还是最大可能地压低声音温和地劝道。

“那样很危险，能稍微向前一点吗？”

她神色恍惚，眼神黯淡无光，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话语，低着头喃喃自语道。

“回去的话.....都一样的吧......”

“你说什么？”

“天易，你难道真的想回去吗！？”

“告诉我真实的答案，不管是什么样的，我会照做的。”

“.......”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她说的没错，如果回去的话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我们彼此又会再次分离，并且或许很难再相见了。

和她在一起的这个月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我为什么要打破这个幻想呢？

意外之客

“渔天易，有人来找你了!”

课间休息时间，在座位上正感无聊的看着窗外风景的时候，站在门口的同学突然向我喊道。

“???”

我很疑惑，到底会有谁来这“破学校”找我时，紧接着就是在包括走廊和教室在内同学们的一声声惊叹，带着诧异我刚刚起身，在同学们的瞩目下，一位有着沉塘落雁之姿的少女走到了我面前，那女子的美貌让人惊叹不已，皮肤白皙如玉，细腻如脂，双唇娇嫩欲滴，眉梢微微上扬，透露出一股俏皮的味道。在统一着装的校园她如同绽放的芬芳般在人群中闪耀。

“你.......怎么来这里了?”

脸上化着淡妆，头上扎着彩色孔雀的银色发簪，藏青色的马面裙和白色的对襟长衫，一身汉服穿搭的她莫名的出现在了我的学校。

“蠢问题，当然是来见你呀。”

她重重戳了一下我的额头，一下失去平衡我重新坐回了座位。

“那也不提前打一声招呼。”

我摸着额头不满地吐槽道，接着她便凑近我的脸说道。

“你要是看得到也不至于这么惊讶了。”

这样打情骂俏的场景，身边的同学也一阵“唏嘘”，没想到她出现在这里只是一小会儿的时间，教室门外窗外已经站满了人，她自信地转过头向走廊的同学们打着招呼。

“哇，好漂亮啊。”

面对窗外两位女同学的赞美，她毫不吝啬地接受着，接着转过身一只手挡在嘴前乐呵呵地告诉我。

“天易，我今天可不止一次被夸好看了。”

是啊，其实我也不得不承认，她今天确实很漂亮，简单却又显精致的妆容，认识她这么久从来没有觉得她会有今天这般美丽，要是真的存在天使，想必也是按她的模板捏造的，不过说来也奇怪，我怎么今天才意识到这件事情。

说实话，我很享受这样被他们议论纷纷的感觉，不管是羡慕也好，嫉妒也好，诽谤也罢，这都是我拥有的而他们所缺少的，怀着这样的心理，我在大众的注视下鬼使神差地牵着她的手离开了教室。

“渔天易！？”

在楼梯的转角处一名男生手捧着篮球，啃着冰棍，瞪大这眼睛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接着目光直勾勾地转向身边的姑娘。

“这是谁啊？”

我笑而不语地拉着渔雯雪的手走出了教学楼，不管怎么样她的到来今天算是彻底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你这学校好破啊，不过也不是一无是处，那绿化倒是规划得挺不错的。”

她侧坐在亭子的木长椅上，双手绕住弯曲放在胸前的膝盖，看着亭外的风景，四周环绕的树木伴随着风吹沙沙响动。

“也就那样吧，习惯了就好。”

“还是我们的学校好，不像这里......”

她露出得意的神色，将头贴在膝盖上面带笑意地看着我。

“你今天不应该在上课吗？”

“显然易见，我请假跑了出来。”

她从长椅上跳了下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沾沾自喜的味道，以前也是这样，她总会时不时地想出理由来逃课，虽然父母都知道，但凭着对她的宠爱以及不差的学习成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妈妈她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还不是老样子，一直都在忙着在外面工作，反正我已经习惯一个人待在公寓了。”

她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要是你也能搬过来我这边就好了。”

我说道。

“唉，算了吧，妈妈自尊心很强的，就那次假期和你还有爸爸住一起，回去后就是对我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她小声地叹了口气。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

“欸?我刚刚来你就你计划着我回去的事情吗，真是扫兴。”

她不满地说道。

“我还不了解你啊，请病假其实都是为了找个理由出去玩。”

“那又怎么?又不是次次都是这样。”

“你和妈妈说你请假了吗？”

“为什么偏要和她说?我出不出来她又管不到!”

“但最起码报备一下自己去了哪里，和妈妈，或者爸爸也行，他们会担心的。”

“他们要是真的担心当初就不会选择离婚了!”

“......”

她的情绪有些失控，但我也无言以对，只是不会像她这样干脆的承认罢了。

“反正......说了他们也不会管的......”

她小声嘀咕着。

“和妈妈吵架了?”

“没......有......!”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眉头紧缩着，并且每个字间很明显地停顿加重了语气。

“再过段时间就要考试了，你不好好准备一下吗？”

“你今天好烦人啊，怎么和他们一样唠叨!”

她对我有些不耐烦了，本来想体现一下兄长的沉稳却不小心弄巧成拙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来找我，不应该和你提这些事情的，你就当我抽风了好不好?”

“哼。”

她扭头看向亭外的绿化区域，虽然语气缓和了许多，但是仍然有一丝赌气的态度在里面。

“过两个星期就放假了，我到时候来找你行不行啊，也不能光让你来找我，好不好啊？”

“就凭这就像贿赂本姑娘?”

她双手交叉傲娇道。

“我陪你去逛街看电影，你之前不是说想看《神偷奶爸》吗？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嘛，我可爱的小雪妹妹。”

我走到她身边，好声好气地哄着，并拉着她的手轻轻来回甩动。

“停停停，天易，怎么这么肉麻啊。”

她尴尬地摆开我的手，但我故意用力不松开。

“松开就算你原谅我喽?”

“你做梦。”

她想用另一只手来掰开我的手指，见状离开和她十指相扣接着放到胸口出，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你干嘛，神经病，快松手。”

“你先答应。”

见拗不过我她只好接受我的道歉。

“好好好，我答应。”

听到这我才放心的松开了手。

“真的是。”

“唉，没办法，我也是和你学的。”

“你......算了，不和你计较了，不然显得我太小气了。”

“喏，送给你的。”

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精致包装的长方形礼盒，打开后里面还有几个小香囊填充，中间放着一个被撑得鼓囊囊的信封，也不知道她装了些什么。

“哎呀，你怎么就打开了，快合上，过了今天才可以打开看里面的东西，知道了吗?你保证。”

她夺过礼盒，将彩色缎带重新打结整理好后放到我手中，并向我比了一个拉钩的手势。

“知道了，我保证。”

回应了她的手势，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随后嘴角轻轻浮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微笑，接着静默了一秒后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神突然让我心头一颤。

“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我愣住了，我并没有意识到我的生日这件事，或者就算是我的生日也不会今天也并不会发生什么变化，所以干脆就不再考虑了。

“晚上，可以出来吗？”

从刚刚的四目相对，到她低下头躲闪着眼神，用试探的语气问道。

“怎么了吗？”

突然的温柔，她的言行举止，换做是平常即使是和我吵架拌嘴，亦或是装可怜委屈让我服软，不过也是逢场作戏彼此开玩笑，但是今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第一反应是在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能让她这么有些娇生惯养的公主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和我说一声生日快乐。

风吹拂起她的几根发丝我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和你过一下生日，毕竟我们......很久没有一起过生日了。”

她刚好别过脸站了起来，应该没有看见我刚刚的动作，我也识趣地收回手。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吧，你也是一直都很忙，还要为找工作努力，而且现在也不是周末，要是出去被发现就不好了，哈哈，是吧......”

她突然笑了笑，本该是很欢快的气氛，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身上总能感受到忧伤的感觉。

“我......”

“回去吧，千易，要是上课迟到就不好了，我差不多要走了，而且......你也希望我乖乖回去吧。”

被她的话语阻塞住了口，我微微张着口却无法说出任何挽留的话语，哑口无言地失语，没等我做出任何解释说辞，她便已经转身下达了逐客令。

“回去?你要去哪里？！”

我连忙跟上她的脚步，但不管我怎么加快速度也只能望到她的背影，突然在路边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她顿了一会身体上下起伏深呼吸后回答道。

“......我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回学校呀，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

“钱够吗？”

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语，半天才挤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嗯，够的.......”

她攥紧了拳头。

“铃铃铃铃！！！”

不偏不倚，上课铃在这时急促地响起，周边的同学们也开始小跑着向教学楼的方向赶去，明明还有三分钟才上课的啊我看了一眼手表，当我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她在此刻也回过头看着我，我看着身边陆陆续续穿过的人群，也只是说了一声路上小心后跟着潮流便向教室涌去，那时我回头望了一眼她早已消失在人海。

她的情绪极致的跌入低谷，失落感油然而生，她轻轻抚摸着脸庞，低头看向自己的穿着，明明殷子萱告诉过自己她这幅打扮可以拿下所有人的，是因为自己不够漂亮吗？还是他已经心有所属了?

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从那么远的地方独自一人赶来，自己现在可以依靠的人却在眼前逐渐模糊，泪水缓缓流过脸颊，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划痕，她咬着下唇略带颤音的小声嘀咕道。

“骗子......大骗子......”

逃避借口

刚回到教室，同学们齐刷刷的目光这次停留在了我身上。

“千易，刚刚那个是你女朋友吗？”

刚刚回到座位，后桌的女生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哇塞，你居然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这件事，太不够意思了。”

左桌的男生也来凑热闹用右肘抵了一下我，找到了话题后一时间整个教室开始嗡嗡议论着，随后周围的目光又再次向我聚集。

突然我感觉到有人在拉我后脖处的衣领，转头发现是后桌的女生。

“刚刚那个女生哭了，你知道吗。”

“什么?”

我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她说的就是雯雪，甚至该说是不敢相信。

“刚刚和你一起在新规划的树林区那里的女生，我当时就在那附近。”

“渔雯雪?怎么会.......”

我不经意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一定很伤心。”

“......”

这话说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正当我还要继续询问的时候，老师抱着试卷立刻进了教室，严肃的目光扫过教室每一个角落，顿时一片鸦雀无声，前排轮流向后传递试卷后老师坐在讲台上开始修改着教案，教室很安静除了同学们沙沙落笔和试卷翻面的声音。

看着试卷密集的题目，越想要理解清楚题意却越发让我无法集中注意力，思绪也愈发混乱......

她之前有较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在向我报备，包括且不限于今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甚至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食物都会来向我汇报，有时候又是提出一些情感方面的问题询问来我的看法，有时候还没搞清楚正在说的话题马上就跳转到新的话题，跳跃性的思维总是让我晕头转向(难道这就是双子座?)。

那时候我不知道什么缘故晚上会失眠，想在晚上听听歌看看电影打发一下时间兴许就睡着了，于是我偷偷把手机带到学校，当时过校门安检的时候还提心吊胆的，不过好在那天是我们班主任值班，他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放我进了校门。于是乎这家伙偶然发现我在某个星期二的晚上社交平台发布随后又马上删除了动态，知道我把手机带进学校后，从那以后总是向我发送短信或者在其他娱乐软件上发消息，还有一次甚至大晚上打过来电话，好在当时已经很晚，值班老师和舍友也都睡了。不过说实话，带手机也只能和她发发消息，并没有其他太多的用途，再到后面学业开始紧张起来以及学校检查携带通讯设备比较严格，在学校每天都感觉很累，实训考试刷题不断重复，躺在床上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睡觉，她的消息短信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回复。

一场心不在焉的考试，脑海里全是她哭泣的样子，天哪，根本受不了她哭呀，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她一落泪我就会心软，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可能是弄出的动静太大，注意到老师的目光后连忙收敛。

她为什么突然来找我?就算真的只是因为生日那也太突然了，我和她上次见面可能已经是一年前了。

“你也希望我乖乖回去吧。”

“我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去，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

这些话越想越不对劲，我知道长大后我们需要避嫌，我不会过多的去干涉她的生活，再加上她有一天告诉我有男朋友这件事后，我和她也就维持着基本的联系，在我记忆里，我和她的关系一直都挺好的，虽然有时候我会故意惹她生气或者欺负她，她也会故意告状让父母收拾我，但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疏远，她的朋友并不多，所以会经常跟着我出去玩和我的朋友们打成一片，但由于父母工作的特殊原因，我们不得不经常搬家，很常见的情况就是，刚刚认识一个环境和里面的人，过段时间就不得不搬去其他地方适应新的环境，与新的人相处，仅仅只是说能和我保持联系的故友旧人，除了她寥寥无几。

“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

这句话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让我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上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是在什么时候?

“我们离婚以后，你打算和谁过?”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从来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在我印象里即便他们再争吵再打闹，感情再怎么碎裂，过段时间都会明镜般重圆如初。妈妈还会一如既往地喊我们下来吃饭，而父亲早已在餐桌前等待，我们其乐融融的吃饭分享着彼此之间遇到的趣事，但是这次兴许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你们又在开玩笑了是吧？哈哈......”

我像是自嘲一般地笑着。

但是餐桌上的气氛却异常凝重，他们只是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如同跳梁小丑般的拙劣表演。

“......”

我连忙看向坐在身边的渔雯雪想要确认，但她也是悄然低头不语。

“没事，先吃饭，吃完饭再考虑这些吧。”

母亲看着降到冰点的气氛说道。

但现在还有什么心情去吃饭，我放下碗筷愤然离去，上楼回到房间并将门重重摔了回去，这也只是我唯一能宣泄心中不满的方式。

再到后面说是商量让我们自己选择分家后和谁一起过，但事实上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我跟着父亲，她跟着母亲。

离别的时候，她躲在母亲身后注视着我，那眼神充满复杂的感情让我也不禁心口如拧般绞痛，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从父亲口中所说她们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但我还是毅然地走向前，伸出手和她说再见，但她出乎意料地一把将我的手甩开，转身吃力地拖着行李箱向安检区走去，母亲匆忙和我道别后也连忙更上她的步伐接过行李箱把手离去。

航班很快就起飞了，父亲将车停下，我们在桥边望向天空的飞机，划过云层留下白色的轨迹，淡逝在远方的天空不见。

她的学校离我这里有将近一千六百公里，她现在能去哪里?而我现在读书的小镇比较偏僻，虽然附近可以乘坐动车中转，但回去她的学校需要至少中转两次，她一直都讨厌这类麻烦的事情，除非有人陪伴当她的向导，不然依她的性子不说十二个小时的动车能不能坐得住的问题，就是到站下车换乘都有可能迷路错过车列，如果她要在今天晚自习前后赶回去只能去机场乘坐下午的航班，但这样一来她今天几乎一直都在赶路，所以依我对她的了解，我料定她今天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回去。

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你一直都很忙，还要为评奖评优努力，这种事情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

为什么要用这样语气，我并不像爸妈那样也会用忙来作为借口，就是关乎我未来工作的事情，如果要我选择的话我肯定会选择你，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是彼此的依靠，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突然出现还有那一丝被抛弃般的落寞，让我陷入了愧疚与自责。

但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自从你的出生以后，我再也无法感觉到他们对我的关爱，你无论做什么都是正确的，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包容，而我只有在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自己的能力，努力尽早摆脱他们自主地生活，费尽心思想要听到他们对我认可的话语只是你所平常沐浴的点滴罢了。

“嘁，该死的，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咬咬牙，握紧了手中的笔，抬头刚好也到了交卷时间，前排的同学已经走到了面前收卷，将几乎空白的试卷匆匆递交后快步走出了教室。

我们的过去

我并没有答应她说的，在晚自习结束我便回到了宿舍，洗漱完毕后我便在床上，将她递给我的信封拆开，首先出现的是用橡皮筋捆住的一小沓明信片，每张明信片都写着字。

“这里的风景真的很不错，要是你也能看到就好了，我很喜欢这样小桥流水的安宁氛围。”

“第一次见到这里的时候还很小，仿佛只要是外面的事物都能令我感到惊艳，但等长大后发现它们只是一直存在于记忆中。”

“......”

上面还附着一张小纸条，说是她过去两年假期回国旅游的时候打算寄给我的，后来发现自己不小心将地址填错导致明信片都被寄回来，所以趁这个生日以礼物的形式补寄给我。

回想起上个假期，哦不，我几乎没有假期，只是记得和朋友们在小镇上聚聚餐逛逛街便潦草地结束了，在这边的家里一个人生活也早就习以为常，所以我并认为会有任何人关心我。

接着里面还有一些可爱的小物品和香囊，还有糖果零食和冰凉贴，最后信封内层折叠着一张材质比较好的纸。

“渔天易同学，我亲爱的哥哥，新的一年又长大了一岁，首先恭喜你成年，愿你在以后的生活永远充满阳光和快乐。我知道你最近都很难过，但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挫折，我都衷心的希望你能勇往直前，我也会一直支持你，永远陪伴在你身边。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的存在给予了我无尽的支持和鼓励，祝福你的未来一切都好！”

“ps:其实偷偷帮你订了一个蛋糕，不过嘛......坐车来的路上太饿，已经被我亲自消灭了，谢谢款待，你的蛋糕很美味哦。”

看完信件，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小家伙......真的是做车过来的......”

看来我真的低估了她的决心，发出自嘲般有气无力的笑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直到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叮铃铃，叮铃铃.......”

本来打算好好睡个懒觉以此来弥补在校期间丢失的睡眠，正不耐烦的关闭闹钟的时候突然想起今天是渔雯雪回家的日子，惺忪的睡眼顿时精神了许多，掀开被子就连忙跑去父亲的房前敲门。

“爸，起床了，不然要迟到了。”

“知道了!”

得到答复，听到房内起床的动静后我连忙去洗手间洗漱，穿好昨晚上准备好的衣物后便去厨房准备早餐，并不算精致，两个煎蛋和两份带着蘸水的水饺，当然只有鸡蛋是现做的，吃完收拾好碗筷后便出了门。

我看着车外的窗景，沉浸在速度感里，高速公路上除了来往的车辆就是两边蓝色的隔音挡板的不断烁现，不过老实说，至少对我而言这样确实容易让我陷入沉思。

上一次见到她已经是五年前，自从妈妈带她去国外生活后，我和她的联系也只是停留在社交软件上发发消息，突然假期就告诉我要回国了，起初我还以为是要回到家乡那边，但是没想到她说妈妈给她安排到了离我们大概一千六百公里的城市，那里有一套她租下的公寓并且还花钱雇了名保姆来照料渔雯雪的生活。好在父亲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们让她偷偷背着妈妈将机票改签到我们所在的城市和我们住一段时间，她欣然接受了，我已经能想象到要是妈妈来打电话过来确认渔雯雪到哪里了的时候另一头接电话的是父亲的场景。

“傻呵呵的在笑什么呢？”

父亲用余光观察到了我脸上的笑容。

“没事，只是好久没见她了，有点小期待。”

“我也是，马上就能见到了。”

“我到了。 8:37”

“好的，我们已经在门口等你了。 8:38”

“我已经过安检了。 9:09”

“出门左手边就能看到我们了。 9:09”

站在护栏外看向大厅内不断外涌的人群，我的内心有些激动，甚至于呼吸都有些紊乱，也不知道过去了这么久她会变成什么样呢？还是不是以前那可爱的妹妹，不管我去哪里都跟着我的笨蛋，还是......

在不远处看到一位扎着高马尾亭亭而立的少女向我们走来，背着米色咖熊书包推着小巧的白色手提箱，穿着淡色偏白的蓬蓬裙，和带着流苏的白色乐福鞋，上半身是件比较贴身的淡蓝色外套，将拉链提到了锁骨处。

我有些惊讶这居然是我的妹妹，倒也不是打扮得像公主一样，而是阔别已久再次相见她已经长大了，不对，我到底在说什么蠢事情啊。

不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到了我面前，精致漂亮的脸蛋上有一小层荧粉洒落，静静地盯着我看了一秒后说道。

“怎么，认不出我来了?”

脸上还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像是让我眼前一亮而内心得到满足的骄傲。

“诺，给你。”

她将手提箱把手递给我后，转身向父亲打起了招呼......

回去的时候走的是老路，一路上她好奇地看向窗外。

“果然，还是这里的景色更引人些。”

“嗯，是啊。”

我小声的附和着。

“怎么了？和你妹妹说几句话啊，来的时候不是说想她了吗？现在人家就在你身边了又不说话了。”

父亲看着后视镜对我说道。

“爸，哥哥他真的这么说了吗？”

“......”

渔雯雪眼睛亮了一下，看着我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也不知道是发自内心的快乐还是想要捉弄我的开心，我尴尬地无地自容，就算是也不至于这么明说出来吧，连忙看向窗外转移注意力。

突然感觉手被很有力地握住，很温暖的感觉顺着手传遍全身，我转头便看到她含情脉脉的眼神，父亲并没有注意到我们，接着她慢慢向我靠近，彼此间的距离愈发缩短，我的眼里几乎只有她微微张开的樱桃润唇以及充斥在我鼻尖她身上所散发出的芳香，那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呼，感觉有些热，想透透气。”

她连忙别过头搭在我的肩膀处，另一只手按向我身后车门的按钮。

“怎么偏偏要去开你哥那边的窗户呢?”

父亲这时候也看了过来。

“他体子好，对着吹一吹也不会着凉了。”

刚刚是因为父亲的视线看过来的缘故还是本来就是她的恶作剧?我的大脑仍然处于呆滞的状态。

“开空调吧，这里时不时还会有些货车经过，烟尘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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