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屏风

玉门关的城墙在晨雾中显出血痂般的暗红色，昨夜凝结的冰棱倒悬在垛口，像无数柄染血的匕首。杨幂将软剑重新缠回腰间时，发现翡翠剑穗的流苏断了两股——那是长公主及笄时赐予的佩饰，如今残缺的金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将军，西侧箭楼..."副将宋祖儿踉跄着撞上城砖，鹅黄色旗袍下摆已成碎布条。她小腿肚翻卷的皮肉里嵌着半颗兽牙，每走一步都在青砖上拖出血痕。"七名弓手，箭簇仅剩三筒。"

杨幂刚要开口，忽觉脚下青砖传来诡异的震颤。地平线腾起的沙尘中，五千战魔军踏着令大地呻吟的步伐逼近。这些身高八尺的蛮族女兵赤裸上身，靛蓝图腾在隆起的胸肌上蜿蜒如毒蛇，两米长的狼牙棒拖拽出五道平行沟壑。

当黄金血魔枪的锋刃刺破晨雾时，城头响起此起彼伏的干呕声。战虹魔青铜浇筑般的巨躯每一步都踏碎地砖，玄铁战甲缝隙间鼓动的肌肉泛着金属冷光。她抬手掀起面甲的刹那，杨幂瞳孔骤缩——那空荡荡的左眼眶里，嵌着枚鸽血红的宝石。

"是镇南王的..."宋祖儿突然捂住嘴。三年前刘诗诗镇守的雁门关，正是被这枚红宝石折射的日光烧穿了城门。

"弓弩手就位！"杨幂的嘶吼被北风撕碎。十二座箭楼同时响起绞盘转动的吱呀声，三百张神臂弩对准逐渐清晰的敌阵。新入伍的弓手赵露思颤抖着给箭簇涂抹火油，淡粉色旗袍肩头还别着母亲求来的平安符。

第一波箭雨离弦的瞬间，战魔军阵中爆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三十架人梯拔地而起，那些筋肉虬结的女兵竟用牙齿咬住同伴脚踝，转瞬叠成七丈高的血肉之塔。赵露思的火箭钉在最顶端蛮兵腹肌上，就像刺入老树皮的锈钉般无力坠落。

"换破甲箭！"杨幂的佩剑劈开飞来的流矢。十七岁的关晓彤在东南箭楼尖叫，她的右臂被标枪贯穿，仍用左手奋力拉开弓弦。镶着孔雀翎的箭矢穿透三层人墙，却在触及战虹魔战甲前被肌肉弹开。

三支鸣镝箭就在这时撕裂长空。

尖锐的哨音如凤凰泣血，裹着火油的雕翎箭在敌阵炸开幽蓝焰火。杨幂猛然回头，望见西南角楼上飘扬的黛青衣袂——本该护送百姓撤离的热巴，此刻正将角弓拉成满月。她改良过的旗袍下摆裁短三寸，露出绑满火折的鹿皮靴。

"迪丽热巴！"杨幂的怒喝裹着血沫。那姑娘恍若未闻，第四支箭簇已点燃，箭头对准战虹魔猩红的独眼。角弓雕纹的紫檀木把手开裂，弓弦在她虎口勒出血线。

黄金血魔枪化作金色雷霆的刹那，时间仿佛凝滞。杨幂看见热巴唇角扬起的弧度，看见她松开弓弦时并拢的双指，看见箭矢穿透三名蛮族女兵的咽喉，最终亲吻战虹魔面甲的裂痕。但两米长的魔枪已携着风雷之势破空而来。

"不！！！"

城砖爆裂的轰鸣中，热巴被钉在朱漆梁柱上。枪尖贯穿胸腹的瞬间，她黛青色旗袍的孔雀纹刺绣骤然绽放——金线在血泊中舒展成展翅的凤鸟。角弓坠地时弦音未绝，而她染血的右手仍保持着拉弓的姿势。

战虹魔的狂笑震动城楼。这女魔头竟单手抓住城墙雉堞，二百公斤重的身躯腾空而起。玄铁战靴踏碎西侧箭楼的瞬间，关晓彤被气浪掀飞，少女纤细的腰肢撞在青铜弩机上折成诡异角度。赵露思的平安符在火海中燃烧，她最后的惨叫淹没在瓦砾崩塌的轰鸣里。

宋祖儿的环首刀砍在战虹魔脚踝，迸出的火星灼伤她脸颊。"畜生！"副将鹅黄旗袍的立领被蛮族利爪撕开，露出颈间狰狞的旧疤——那是三年前狼群留下的印记。战魔军特有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她忽然想起那些被啃噬得只剩白骨的斥候。

黄金血魔枪横扫的瞬间，杨幂的软剑缠住枪杆。剑身崩裂的纹路在巨力拉扯下急速蔓延，翡翠剑穗终于彻底碎裂。她看见战虹魔空荡的眼窝里红宝石在滴血，看见宋祖儿被枪柄扫中胸腔，鹅黄身影如断线纸鸢般坠下城楼。

"礼不可废..."濒死的热巴突然呢喃。她染血的手指艰难探向发髻，将歪斜的孔雀翎扶正。黛青旗袍下渗出大量鲜血，在梁柱底部汇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漫天箭雨与破碎的朝阳。

当战虹魔拔出魔枪时，热巴的躯体如褪色的绸缎般滑落。杨幂接住那具尚有温热的尸体，发现她左手紧攥着半枚虎符——这是昨夜悄悄塞进她枕下的兵权信物。热巴改良的短款旗袍内衬里，密密麻麻写满新型弩机设计图，被鲜血浸透的宣纸上，"以技补力"四字依稀可辨。

第一道城门轰然倒塌时，幸存的守军正在焚烧文书库。杨幂将热巴的孔雀翎别在领口，转身劈开扑面而来的狼牙棒。在她身后，记载着女国百年工艺的《天工图录》在火海中蜷曲，热巴未完成的连弩草图化作飞舞的灰蝶，掠过城外堆积如山的胭脂红骸骨。

第二章 金缕霓裳

落凤坡的芦苇在暮色中泛着鎏金光泽，刘亦菲摘下银盔时，几缕青丝粘在凝血的额角。她身后八百轻骑正在用麻布包裹马蹄，这些姑娘们月白色旗袍的下摆浸过桐油，此刻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这本是为凯旋式准备的盛装。

"将军，蛮族运粮队已过鹰愁涧。"斥候张天爱策马而来，淡紫色旗袍的立领被利箭划破，脖颈处结痂的伤口还渗着血珠。她解下腰间皮囊猛灌一口，"三十辆粮车，护卫不足百人，车轮印却深得反常。"

刘亦菲的佩剑突然发出清越颤鸣。这柄名为"月华"的秋水剑曾斩落北狄十八狼将，此刻却在鞘中不安躁动。她望向芦苇深处惊起的寒鸦，突然发现所谓"运粮队"的骡马步伐过于齐整，车辙间竟没有半点草料碎屑。

"传令后撤！"话音未落，第一支标枪已穿透张天爱胸膛。

少女斥候踉跄后退，染血的双手仍死死攥着缰绳。她淡紫色旗袍的前襟绽开血莲，金线刺绣的流云纹正巧被矛尖撕裂成两半。"将军...车底...」她唇间溢出的血沫染红马鬃，最后的目光定格在西南方的山隘。

刘亦菲挥剑斩断三支弩箭，月华剑的寒光在暮色中划出银弧。第四支精钢弩箭震裂剑锋时，她终于看清"粮车"苫布下的狰狞真相——三十架三弓床弩泛着幽蓝冷光，伪装成民夫的战魔军正用牙齿咬着绞盘铁链。

"撤！向河谷突围！"刘亦菲的嘶吼淹没在机括轰鸣中。碗口粗的铁链弩箭横扫芦苇荡，十六岁的欧阳娜娜被拦腰截断，她浅碧色旗袍里藏的玉笛摔成碎片；领队舞姬金晨试图用红绸缠住弩机，却被旋转的绞盘绞碎双臂，嫣红绸缎与残肢齐飞。

张天爱的坐骑突然人立而起。这匹通体雪白的照夜玉狮子竟拖着主人尸体冲向敌阵，马鞍暗格里洒落的密函在风中翻飞——那是今晨刘亦菲亲手封好的兵力部署图。少女斥候的残躯在颠簸中逐渐冰冷，右手却始终指向西南山隘的烽火台。

"保护将军！"副将李沁策马撞开两支铁矛。她鸦青色旗袍的下摆突然扬起，藏在裙裾间的三十六柄柳叶刀激射而出。三个正在装填弩箭的蛮兵轰然倒地，咽喉处插着的刀刃尾端系着细如蛛丝的天蚕线。

战虹魔的玄铁大纛就在这时刺破暮云。

那女魔头竟亲自坐镇伏击，黄金血魔枪上挑着张天爱的头颅当战旗挥舞。蛮族女兵们突然撕开伪装用的麻布衣，隆起的腹肌上涂抹着荧光藤汁，在渐暗的天色中如鬼火浮动。刘亦菲终于明白车辙为何深陷——每架床弩底座都浇铸着二百斤生铁。

"银甲骑听令！"刘亦菲扯断颈间珍珠项链，浑圆的珠子滚落血泊，"化整为零，焚毁弩机！"八百轻骑瞬间散作满天星，姑娘们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月白色旗袍在火光中化作流动的银河。

新兵宋轶却冲向相反方向。这个总被嘲笑胆小的姑娘突然解开束腰锦带，藏在夹层中的火石引燃特制裙撑——那是工部最新研制的霹雳雷火。她鹅黄色旗袍的广袖在热浪中鼓动，如飞蛾扑向最大的那架弩机。

"宋家妹子！"李沁的天蚕丝还缠在指间，眼睁睁看着那抹鹅黄身影在爆炸中化作血雨。冲击波掀翻三架床弩，也震碎了刘亦菲的护心镜。

战虹魔的咆哮如滚雷过境。黄金血魔枪横扫千军，直接将两名骑兵连人带马拍成肉泥。刘亦菲的断剑刺入马臀时，照夜玉狮子正巧从硝烟中冲出——张天爱的尸体仍伏在马背，右手固执地指向西南方。

当刘亦菲借着马势跃过最后架床弩时，终于看清山隘处的异状：本该燃起狼烟的烽火台竟悬挂着玄铁锁链，值守的士兵全被倒吊在旗杆上风干。她忽然读懂张天爱最后的暗示——整条补给线早已落入敌手。

三支标枪同时贯穿她后心的刹那，刘亦菲用最后气力掷出断剑。月华剑的残锋钉入战虹魔左肩甲缝隙，竟溅起一簇幽蓝火花——那下面藏着块刻有凤纹的护心镜，与女国禁军的制式装备分毫不差。

银甲白袍的女将军坠落在芦苇丛中，月白色旗袍被血浸成晚霞色。她涣散的瞳孔倒映着漫天星斗，恍惚看见热巴在城头拉满角弓，看见杨幂在火海中拾起《天工图录》，看见宋轶鹅黄色的裙摆化作流星。当战魔军的狼牙棒砸碎她天灵盖时，那柄插入敌酋肩甲的断剑，正在月光下泛起涟漪般的血纹。

第三章 胭脂血

护城河的波涛泛着诡异的胭脂色，浮尸堵塞的排水暗渠发出呜咽般的回响。景甜将陌刀重重插进青石砖缝，镶着孔雀石的刀柄映出她龟裂的唇纹。三百陌刀手结成三重圆阵，改良旗袍的金属盘扣在暮色中闪着微光。

"第三队补缺口！"景甜的嘶吼裹着血腥气。她刚刚劈开某个蛮族女兵的天灵盖，却发现对方獠牙还咬在自己肩甲上。这些怪物根本不畏惧死亡——断臂的敌人用骨茬刺穿盾牌，肠穿肚烂的伤兵爬行着撕咬脚踝。

新兵林允儿突然发出凄厉尖叫。这个医官出身的姑娘本不该出现在前线，她淡青色旗袍上还绣着药囊纹样。此刻三个战魔军正按着她灌某种腥臭液体，琉璃瓶从她袖口滚落，景甜看清标签上"腐骨水"三字时已经太迟。

"列阵！"景甜挥刀斩断两条肌肉虬结的臂膀。林允儿的躯体突然剧烈抽搐，被强灌毒药的蛮兵口鼻涌出黑血，而姑娘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她最后挣扎着抛出一把银针，七名正在攀爬城墙的敌兵捂着眼睛栽进护城河。

水位突然暴涨，浮尸堆成的堤坝轰然溃决。景甜眼睁睁看着陌刀手们被浊流冲散阵型，镶着金线的盘扣在水面泛起粼粼波光。某个被冲走的新兵突然发出惨叫——她的翡翠耳坠引来了嗜血的蛮族，五个战魔军像食人鱼般将她撕成碎片。

"解甲！快解甲！"景甜挥刀挑开副将杨超越的领扣。这个以刺绣闻名的姑娘，此刻孔雀蓝旗袍上缀满暗器钢针。但警告来得太迟，金属崩落的脆响在战场此起彼伏，失去护颈的姑娘们像荔枝被剥开外壳。

杨超越突然旋身甩出钢针暴雨。她改良过的广袖里藏着三百枚淬毒银针，但战魔军竟用牙齿接住暗器反吐回来。十七岁的程潇试图用铜镜折射阳光干扰敌兵，却被自己旗袍的铜质腰链勒住脖颈——三个蛮族女兵正在争夺这件"战利品"。

"接着！"景甜将陌刀掷向高空。程潇凌空接住兵刃劈断腰链的刹那，战虹魔的黄金血魔枪已如毒蛇般袭来。少女纤细的腰肢被枪尖挑上半空，她鹅黄色旗袍的珍珠盘扣四散飞溅，像极了元宵节漫天飘洒的糖霜。

护城河彻底化作血池时，景甜发现陌刀队的致命失误。这些为美观设计的金属盘扣，此刻正被战魔军疯狂争抢。她亲眼看见某个蛮兵为抢夺杨超越的鎏金纽扣，生生咬断了同伴的咽喉。

"来啊！你们这些疯狗！"景甜扯开自己前襟，珍珠盘扣在暮色中泛着柔光。二十几个蛮族女兵顿时陷入癫狂，她们互相撕咬着扑来，隆起的肌肉在奔跑中爆出青筋。当第一个敌人咬住盘扣的瞬间，景甜引爆了藏在胸甲里的火雷珠。

冲击波掀翻半段城墙，硝烟中飞舞的珍珠碎片嵌入敌群眼窝。景甜焦黑的右手仍紧握陌刀，左肩以下已露出森森白骨。她踉跄着走向护城河中央，那里沉没着工部最新研制的破城锤——若是能启动水底机关...

战虹魔的阴影笼罩水面时，景甜正试图用牙齿咬开机关锁。黄金血魔枪穿透她琵琶骨的瞬间，女将军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她沾血的指尖正按在河底某块刻着凤纹的青砖上。

"陪葬吧。"景甜咳出破碎的内脏。护城河突然掀起滔天巨浪，三十架青铜弩机从水底升起，这是热巴生前设计的最后杀招。战虹魔暴怒的咆哮声中，景甜用尽最后力气扑向弩机扳机。她胭脂色旗袍的残片随波飘荡，像极了三年前上元节，她与刘亦菲在灯市放飞的那盏凤凰纸鸢。

第四章 青鸾泣

子时的更漏声渗过地窖砖缝时，古力娜扎正在用银针蘸着鸽血书写密文。胭脂色旗袍的广袖拂过窗纱，将「西仓箭楼藏火油」的字迹印成三十二道重影。这是影卫独创的「叠纱密」，唯有对着月光倾斜四十五度方能解读。

"统领，暗桩全断了。"副将张馨予撞开暗门，雪青色旗袍的下摆正在滴落某种粘稠液体。她腰间缠着的天蚕丝沾满碎肉，那是从三个街区外杀出血路的代价。"三日前派往北营的十二组姐妹...头颅挂在敌营辕门。"

古力娜扎握针的手指蓦地收紧，针尖在宣纸上洇出红点。她想起七日前刘亦菲出征时的笑颜，那个总爱在银甲外罩月白旗袍的姑娘，曾说等凯旋要讨她袖中暗藏的梅子酿。

"执行丙字案。"她扯断颈间珍珠项链，浑圆的珠子滚落青砖，"烧毁西仓，绝不能让攻城槌..."话音戛然而止，窗外飘来的腐臭里混着熟稔的沉香气——这是女国宫廷特制的驱虫香。

吴宣仪踹翻烛台的瞬间，月光照亮庭院堆积如山的尸体。那些本该在城外接应的斥候被摆成朝拜的姿势，每具尸体的眼眶都插着孔雀翎。古力娜扎的银链镖破空而出，却见战虹魔从尸堆后缓步走出，黄金血魔枪上串着七只信鸽。

"小野猫。"战虹魔扯下玄铁面甲，脖颈处的奴隶烙印泛着青光。古力娜扎瞳孔骤缩——那枚莲花纹印竟与太庙供奉的开国玉玺分毫不差。某个尘封的记忆突然苏醒：先帝醉酒时曾提及，百年前失踪的嫡长公主锁骨有朱砂胎记。

张馨予的天蚕丝就在这时缠上敌酋脚踝。这位以柔术著称的影卫如灵蛇游走，雪青色旗袍突然迸开三十六道裂口，藏在夹层中的钢针暴雨般激射而出。三个战魔军轰然倒地，却在咽气前咬断了同伴身上的铁链枷锁。

"躲开！"古力娜扎的警告晚了一步。挣脱束缚的蛮族巨人突然抱住吴宣仪自爆，飞溅的骨片削去张馨予半边脸颊。她绣着昙花的雪青旗袍瞬间染成绛色，天蚕丝还缠在指节上，人却已跌进燃烧的厢房。

古力娜扎甩出腰间软剑，剑锋在月光下泛起幽蓝毒光。她改良过的旗袍下摆突然扬起，十二枚淬毒银梭射向战虹魔周身大穴。玄铁战甲迸溅的火星中，一点幽蓝突然没入敌酋左肩——那是刘亦菲的断剑造成的旧伤。

战虹魔的咆哮震碎琉璃瓦，古力娜扎被气浪掀翻在照壁前。她胭脂色的旗袍后襟突然撕裂，藏在夹层中的火油囊轰然炸开。冲天烈焰中，二十名影卫如鬼魅现身，她们用浸过桐油的发辫作引线，将整座庭院化作火牢。

"赝品终究是赝品。"战虹魔突然嗤笑，黄金血魔枪挑开燃烧的梁柱。古力娜扎这才发现敌酋战甲裂缝中露出的肌肤——那枚朱砂痣的位置，与宗正寺记载的嫡长公主胎记完全吻合。

最后的银链镖穿透战虹魔护心镜时，古力娜扎看清了镜背雕刻的凤纹。这是女国禁军统领代代相传的至宝，二十年前随长公主的棺椁葬入皇陵。她突然笑出声，染血的贝齿咬碎藏在臼齿的毒囊。

三支标枪同时贯穿她身体的刹那，古力娜扎引爆了藏在裙撑里的霹雳珠。改良过的胭脂色旗袍突然膨胀，金线刺绣的百鸟朝凤图在火焰中舒展羽翼。战虹魔的玄铁面甲被气浪掀飞，露出与太庙画像九分相似的容颜。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古力娜扎的遗言消散在夜风里。她焦黑的右手仍指向西方，那里有只漏网的信鸽正掠过护城河，脚环里藏着浸过药水的血书——这是用林允儿研制的隐形药水书写，唯有南疆巫医特制的显影粉能还原。

第五章 凤栖梧

摘星楼的飞檐挂着冰凌，月光透过琉璃穹顶在杨颖的胭脂色旗袍上投下血斑。她将淬毒银针别在孔雀翎发簪间，听见楼下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这是最后一道机关陷阱被蛮力摧毁的声音。

"三百步。"副官陈钰琪伏在青铜浑天仪旁，鹅黄旗袍的广袖裹着渗血的绷带，"她们在啃食朱雀门的鎏金门钉。"她突然剧烈咳嗽，掌心赫然是半片带血的孔雀翎——这是今晨从热巴遗体旁拾回的。

杨颖抚过怀中焦尾琴的断弦，这是古力娜扎上月赠的生辰礼。琴腹暗格里藏着三支腐骨水瓷瓶，此刻正与她改良过的珍珠耳坠产生共鸣——林允儿临终前研发的磁吸机关开始发烫。

"开玄天窗。"杨颖扯断腰间的金丝绦带，十二名宫娥拉动青铜锁链。穹顶琉璃板缓缓移开时，三百支浸过蛇毒的梨花针蓄势待发。姑娘们淡粉色的宫装旗袍在月光下泛起涟漪，藏在裙裾间的匕首却已出鞘三寸。

战虹魔撞碎楼板的瞬间，焦尾琴迸出最后一个宫音。杨颖旋身甩出发簪，淬毒银针在磁力牵引下划出弧线。敌酋的玄铁护颈突然弹开，露出颈间与古力娜扎遗书中描摹一致的朱砂痣。

"果然是你..."杨颖的冷笑混在《霓裳羽衣曲》的吟唱中。宫娥们突然散作花雨，镶玉匕首割向战虹魔的关节缝隙。陈钰琪鹅黄色的身影从梁上扑下，袖中飞出的金蚕丝缠住黄金血魔枪的吞口。

敌酋的独眼突然泛起水光。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她青铜浇铸般的肌肉出现片刻僵直。杨颖看清那柄魔枪红缨里缠绕的雕翎——正是热巴临死前未射出的鸣镝箭尾羽。

"长公主殿下！"杨颖突然厉喝。战虹魔的枪尖在距她咽喉三寸处凝滞，这个称呼仿佛唤醒某个沉睡的魂魄。宫娥们的歌声陡然转急，她们撕开旗袍前襟，露出贴身收藏的《天工图录》残页——那些记载着女国文明精粹的纸张正正贴在心脏位置。

陈钰琪的金蚕丝突然绷断。鹅黄身影如折翼蝶般坠落时，杨颖看见她旗袍内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那是用磁粉誊抄的《机关要术》，此刻正吸附着无数毒针飞向敌酋。

战虹魔的黄金血魔枪贯穿杨颖右肩时，特意避开了致命处。枪尖拧转的瞬间，胭脂色旗袍的云锦面料发出裂帛之声，金线刺绣的百鸟朝凤图自肩头撕成两半。杨颖闷哼一声，手中淬毒银簪擦着敌酋耳际划过，在玄铁面甲上刮出幽蓝火星。

"哀家改主意了。"战虹魔舔舐枪尖血迹，独眼中翻涌着癫狂与痛楚交织的漩涡，"要让你看着文明的火种，是怎样在掌心熄灭的。"她突然扯断杨颖腰间绦带，十二枚玉质禁步坠地碎裂——这是开启太庙密道的信物。

陈钰琪的鹅黄身影从梁上飞扑而下，袖中金蚕丝缠住敌酋脖颈。战虹魔狞笑着收紧肌肉，蚕丝竟深深勒入自己血肉，借着蛮力将副官拽到眼前。"好香的处子血。"她咬住陈钰琪喉管时，鹅黄色旗袍领口的昙花纹饰瞬间浸透鲜血。

杨颖趁机引爆焦尾琴腹中的火雷珠。这是景甜改良过的霹雳弹，混着林允儿研制的蚀骨散。硝烟中战虹魔的玄铁护颈轰然崩裂，露出颈间完整的莲花烙印——与宗正寺记载的"承天纹"完全吻合。

"承明长公主..."杨颖咳着血沫大笑，"先帝若知嫡女沦为嗜血狂魔..."话音未落，黄金枪杆重重抽在她腿骨上。骨骼碎裂的脆响中，胭脂色旗袍的下摆被撕成布条，露出绑满火折的亵裤——这是古力娜扎生前准备的最终手段。

战虹魔突然发出非人嘶吼。她撕开自己胸甲，心脏位置赫然嵌着半块青铜虎符。杨颖瞳孔骤缩，这正是三年前刘诗诗镇守雁门关时遗失的调兵信物！敌酋的肌肉纤维开始诡异蠕动，被火雷珠炸伤的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

"原来...你是用邪术嫁接的..."杨颖的银簪突然刺向梵文中心。战虹魔却抢先捏碎她腕骨，将人拖到摘星楼露台边缘。三百宫娥的尸体被摆成跪拜姿势，每个天灵盖都插着折断的孔雀翎。

卯时的晨光刺破云层时，战虹魔开始了她的仪式。黄金血魔枪缓慢地剜出杨颖的膝盖骨，刻意让每一寸筋膜都充分断裂。胭脂色旗袍在折磨中逐渐支离破碎，露出内衬上金粉书写的《天工图录》——那些记载着冶铁术的篇章正被鲜血浸透。

"看着。"敌酋强迫杨颖望向焚书台，最后一卷《礼乐志》在火中蜷曲成灰。当枪尖挑开她第三根肋骨时，南疆巫医的骨笛声忽然穿透云霄。战虹魔突然痛苦跪地，脖颈处的莲花烙印渗出黑血——这是二十年前皇陵活葬时种下的蛊毒发作了。

杨颖用最后气力咬开衣领暗扣，景甜藏在盘扣里的磷粉随风飘散。被阳光点燃的磷火瞬间吞没敌酋，却在触及青铜虎符时诡异地熄灭。"没用的..."战虹魔掐着她脖颈提起，"这具身体早被炼成..."

濒死的杨颖突然莞尔一笑。她染血的指尖点在敌酋心口，那里有块皮肤始终保持着人类质感——正是热巴的鸣镝箭曾擦伤的位置。林允儿的腐骨水通过七日前留下的伤口，终于在此刻完成渗透。

战虹魔的咆哮震塌半座宫阙。她发狂般撕碎杨颖的残躯，胭脂色碎片如落英飘散。当南疆巫医的螭龙蛊钉入后颈时，这个不死怪物突然夺过黄金枪刺穿自己心脏。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她似乎看见年少时教杨颖放纸鸢的那个午后，承明长公主的杏黄宫装拂过太液池畔的垂柳。

终章留白

三日后，幸存的宫娥在灰烬中找到半幅染血的《天工图录》。经南疆巫医鉴定，浸透杨颖鲜血的冶铁篇文字产生异变，在月光下显现出克制战魔军的秘法。而战虹魔消失的残躯深处，那枚青铜虎符正在南疆雨林深处脉动，等待新的宿主唤醒蛰伏的恶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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