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午後，釣客寥寥可數，海風帶著鹹味吹過臉頰，不算晴空萬里的日子。「你也來釣魚喔？」堤防上，正打開露營椅的男人問他。「看的出來吧？」Emiya不願回答明知故問的問題。

「箱子要用嗎？」不想把氣氛鬧僵，放下保冷箱，便把餌拋向大海。

*

槍兵拉了板凳，抓了條魚放到他本放在袋子裡的砧板上，哦，青花魚，不管是刺身還是炙烤都很好吃。「這哪裡來的？」他放下魚竿，走向那人身邊。「哦，這我早上去釣到的。幫我處理一下啦，感謝你了！」爽朗的笑容。

找到被開腸剖肚的地方，裡頭空空如也，內臟早已不見蹤跡。無奈地轉過頭，那人卻開始搗鼓烤架與爐火的工作，「你不會是想在這裡吃新鮮的吧？」已經不想去思考廚具的來源。

海風仍在吹，冬日的太陽在海面上浮沉。望著箱子，今天不是個豐收日。

庫夫林說他只會用竹籤串起魚身，用明火烘烤。

「你要吃的話，晚……明天早上幫你用啦。」走上海堤，再次握緊釣竿，看了眼身後對著酒精爐取暖的人，烤架才剛安裝好，便馬上被Lancer拆下。

那可不是想比較的勝負欲或者無聊地，情感上的在意，只不過是身為廚師的自尊。油脂豐富鮮美的鯖魚，被那人隨手燒烤，不是什麼好事情。

「反正他也欠了自己不少帳。」海堤上隨口吐出的話語傳進Lancer耳裡，「喂，不然我補償你啊。」那人說。「確定？」Emiya輕笑，「廢話！但你說好明天要烤魚，食言的話祝你切菜都手受傷。」槍兵不知何時來到身旁。

夕陽打在那白皙肌膚上，赤紅的目光刺穿他的心臟。

海平面只剩一條細細光條，沿著波浪彎曲。「時間也差不多了。」他準備收拾用具。「那個啊，Archer，」拿起魚竿，「去吃燉飯好了。」Lancer帶著微微雀躍的語氣，「蛤？你自己去買啊。」Emiya揮了揮手，比了比讓他離開的手勢。「幹嘛這麼客氣，我帶你去啦。」擅自認定對方與自己同屬一個陣營，究竟是哪來的自信？不過，獵犬敏銳的味覺是值得相信的，對於食物，他有時更相信直覺產出的回饋。

「喂，魚要先冰起來啊。」

「冰你家好了。」保冷箱在手中搖晃。

「你乾脆今天來我家住算了。」

「欠你這麼多，真不好意思。」藍髮的大型犬笑著。

*

補償……順其自然吧。

那日魔力耗盡的槍兵逞強的樣子，半透明而即將消失的手掌。酒吧廁所夾雜各式複雜氣味，狹窄空間裡硬生生擠了兩個大男人。Lancer背靠著隔間，露出有些懊惱的表情。

「沒事的話讓我乖乖回去喝酒吧，我一口都沒喝欸。言峰那傢伙又怎麼了。」Emiya嘆了口氣。

「我忘記拿蘿蔔回去了。」

「蘿蔔？」

「教會跟蔬菜店的姊姊訂了2箱蘿蔔要煮湯給大家喝啊！」他口中的姊姊是市場資深的蔬菜批發，一頭銀白短髮的老太太。

「言峰叫你搬過去？難怪他切斷魔力供給……闖大禍了啊。每週日做禮拜的虔誠信徒會失望的。」微微露出戲謔笑容。

這是否是緊急狀況？不過，失去到處打工的槍兵也頗麻煩呢。

指尖觸碰藍色髮絲，「你拉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吧，」試著交換了一個吻，「不然，也沒別的可能性了。」在耳邊輕聲說。

因為有魔力充足的御主，所以才選擇嗎？可真是價值連城的單向利益交換……

情慾佔據大腦，只記得那充滿淚光、難以忽視的眼眸，被汗水染濕的髮絲，緊咬下唇、微微顫抖的樣子，與在耳邊不連續地、細碎卻誘人的悶哼。

他偶爾會想起，在某個遙遠的過去，侵入鼻腔的鐵鏽味、染血的朱槍與紅寶石。

*

「唉，跟你保證真的很好吃啦，啊你東西是要放多久？」Lancer在門外說著。「有耐心一點啦，不然你釣的魚我就接收了。」冷凍庫挖出小空間，放下鮮美的鯖魚。走下公寓，腳步聲的回音在樓梯間盤旋。

「去哪裡？」他問。

「家庭餐廳。」

「蛤？」

幾個街區的距離，室內的暖氣開得很強，看了看時鐘，已過了尋常家庭的晚餐時間。斜對角的座位區是幾個吃著香草冰淇淋與薯條的少女，更遠的地方，坐著打電話的青年上班族。

看了看菜單上的漢堡排套餐，家庭餐廳的必備招牌──是童年做過無數次的料理。漢堡排在鐵板上滋滋作響，綠花椰菜、馬鈴薯在旁點綴，有空也來點一次吧……目光卻默默移到眼前的人身上。「不不不，這想法真的很糟糕。」他認為。

「唔。有一說一，是真的挺好吃的。」Emiya挖了挖碗裡的米飯，看了眼面前的人，「我就知道，雖然只是家庭餐廳，但是真的很好吃。」Lancer說。

家庭餐廳一般不是他會來的地方。想起凜說：「家庭餐廳煮的飯不會比你做的好吃啦。」一個人來則打破了溫馨的氛圍，使暖色調顯得孤寂。

凜不是跑去那個粉毛小鬼家，就是跑來他這裡翻冰箱，張羅食材，或是乾脆要他幫忙其他雜事。

從者還真難當。

所以他現在才在這裡跟Lancer鬼混嗎？

不，該死，這是他自願的。

結帳時還故意多結掉庫夫林的份。

被定義成虧欠的東西正好集滿三次，能夠毫不愧疚地償取回報。

*

「如果是這種補償的話，你能配合嗎？」把庫夫林抵在冰冷的白色牆面上，寒冷的天氣，Emiya不需要熱紅酒，但需要那雙令人難忘的眼神。

只是惱人的妄想，不過他真的沒想到庫夫林會想跟他擠在同一張床上。鯖魚肥美的滋味令人陶醉，卻也不至於跑到別人家過夜。

他沒把客廳的燈打開，月光從窗簾間隙中通過，「啊啊，那種嗎？」那赭色的瞳鎖定在他的臉上，「記得輕一點啊。」Lancer解下髮圈，藍色長髮散開，外套被丟在沙發上，槍兵微微扶著他的頭，指尖伸進白色髮絲，Emiya只感受到那人柔軟的唇。

舌頭搔刮軟肉，輕輕劃過牙齒咬頭，津液傳遞給眼前的人，發出嘖嘖水聲。他忍不住扶上對方的腰，隔著布料摩挲結實肌肉。逐漸升高的體溫，也緩緩解開某些枷鎖。在分開的時候，透明絲線斷開，亮白色地閃著。那泛紅的臉頰仍是誘人。

庫夫林打開浴室的燈，「進來嗎？天氣好冷。」在浴缸裡放水，慢慢加熱，溫熱的水蒸氣逐漸充滿整個空間，「唔，在浴室也沒什麼不行的吧。」Lancer爽朗的笑聲。「你完全把這裡當自己家了。不過……當然可以。」他輕笑幾聲，撫上長髮，又在庫夫林臉上輕輕啄了幾下，氣息漸深。

在脖子上的肌膚造出幾個吻痕，Emiya滿意地撫著痕跡。手掌緩緩爬上敏感的背部，繞到前方，惡作劇般地捏了捏胸前突起，用指頭碰了碰敏感的尖端。舔舐硬挺起來的乳頭，留下淡淡咬痕，手掌輕輕按摩眼前有些僵直的身體。

那人從喉嚨發出嗚咽，Emiya抬頭便能看見口腔裡銀色的口水絲，「混帳東西……」靠在牆上的庫夫林發出抗議，配上那想抓住什麼東西、努力克制住聲音的表情，毫無說服力可言，「你說我嗎？不可能吧。」Emiya惡作劇般地笑著。

連接著浴缸的水泥平台，清掉放在上方的沐浴用品，正好是可以坐下一人的空間。

Lancer，稍微坐一下吧。

「繼續了喔。」他在耳邊呢喃。那人上衣褪去，褲頭上的皮帶早已解開，腰上暗紅色的紋路，也許是神紋也說不定。凱爾特傳說半人半神的光之子，充滿欲望的樣子此時在他眼前顯露無疑。

庫夫林的衣褲堆在毛巾架上，Emiya套弄著愛爾蘭人逐漸冒出液體的前端。「一直讓你伺候還真奇怪……」庫夫林咕噥著，手伸向Emiya的褲頭，隔著褲子摩擦早已硬挺起來的陰莖，緩慢搓揉著。

褐色肌膚的人發出一聲悶哼。

「有需要的話，別客氣。」藍髮的男人揶揄地說，揉了揉Emiya的髮絲，「雙方公平一點……雖然好像是我欠你比較多就是了。」那爽朗的笑容此時似乎多了情色的韻味。

「沒看過你這麼衝動。」Emiya仍是褪掉了褲子，一腳踩進浴缸，放掉裡頭的水。「你這次很溫柔，」庫夫林纏上他的腰，主動索要幾個吻，「可以進來了喔。」吐出音節，沙啞而甜蜜的聲音。那人口吻還真像上對下的關係，Emiya笑著配合，「遵命，值得敬愛的大英雄。」順勢抱起，捏了捏那白皙的臀部，「請您好好享受。」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

精液與魔力進入了甬道，「試點有趣的東西，好嗎？」低沉的嗓音沒有等他答應。

他看不見Emiya的臉，此時庫夫林被壓在整齊的磁磚牆上，「嗚……不行……後面……」帶著哭腔的聲音實在是色情過頭了，射過幾次的陰莖在Emiya的套弄下仍是硬挺，「這家伙還精神的很，反而是您先放棄了呢。」男人的語氣中還故意用了敬語。

頭髮黏在濕透了的肌膚上，水珠沿著髮絲流下，順著身體輪廓掉進水窪。撥開髮絲，Emiya從背後親吻著帶著吻痕的脖子，愛爾蘭人蜷起腳趾。

「Archer，你這個狡猾的混帳……」那人喘著粗氣說。收縮中的小穴再次被填滿，交合處發出咕啾般的黏膩聲響，「不狡猾一點的話怎麼能滿足你？獵犬先生。」庫夫林能感受到溫熱的背部貼近。Emiya輕輕抱住光之子，後者的身體倒向他，粗大的陰莖似乎更深入了一點。

「嗚嗯……給老子拔出來……！」帶著攻擊性卻軟款的聲音從喉嚨冒出，甬道裡的感受強烈，規律的碰撞使庫夫林喘不過氣。

「哈啊……嗯……不行……Archer……！Archer……」那赭色的眼睛帶著朦朧，有些恍惚。褐色的手觸碰喉結，接著輕輕覆蓋上庫夫林微微顫抖的指尖，十指緊扣，「再多說幾聲。」Emiya的氣息濃烈，惡作劇似地又往深處多頂了幾下。

*

慾望似乎達成了。

那紅寶石般的眼睛充滿淚光，誘人的呻吟聲取代了反抗的聲音，後穴裡的軟肉緊緊包覆著他，那過於舒適的感受衝入腦海，將使其無法控制。

能看見那使人憐惜的臉，就已經值回票價，「抱歉啦，但是我很喜歡喔。這樣的補償你也可以接受對吧。」他有些沙啞的嗓音在庫夫林耳邊響起，微微發出笑聲。魔力再次射入庫夫林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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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可以去死一死比較快。」在溫熱的浴缸裡的庫夫林如此說。「幹嘛這樣，留一點口德嘛。」Emiya裝作無辜的樣子，穿上浴袍，「衣服我幫你拿去烘乾。」抱起毛巾架上的衣褲。

之前在家居賣場說不用買洗加烘二合一洗衣機的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啊……這時倒是挺感謝當時堅持要買的遠坂凜。

「內……唔，內褲還是要洗。」走進實在不想靠近的，寒冷冬天的陽台。簡單的衣褲，直接用手洗還是最快，接著一起丟進烘衣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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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衣物全放在浴室門口，「烘過了喔。」他說，又放了幾條毛巾與自己的私服，「……如果你不穿舊衣服就穿我的。」莫名的彆扭感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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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未免也洗太久了吧。」Emiya燒了壺水，泡了杯熱可可，看著從浴室裡出來的庫夫林說。

「尊重一點。幹……都是你射在裡面的關係啦。」藍髮的男人坐上沙發，接過他手上的飲料，「哦哈哈，抱歉。」灰色的眼眸似乎毫無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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