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被窝里的炼狱

黄昏的暮色像融化的青铜汁液，缓缓渗入男生宿舍的铁艺窗棂。

瑟提半倚在宿舍床架上，两只枕头重叠在腰后，鼓胀的肱二头肌将黑色背心撑出火山岩般的沟壑。

迷彩被褥在他腰腹前拱起不自然的弧度——伊泽瑞尔正以胎儿般的姿势蜷缩其中，浅金色的发梢沾着可疑的褐色液体，那张素来被女生们私下称为"考古王子"的精致面容，此刻正紧贴着瑟提左膝内侧的迷彩裤布料——浸透了拳击社的橡胶碎屑与三天未换洗的汗酸，活像考古现场出土的腐败裹尸布。

瑟提古铜色的脚踝随着哼歌的节奏晃动，脚趾时不时隔着袜子钳住伊泽的鼻尖，粗糙的纤维纹路磨得皮肤生疼，少年淡青色的血管便在薄如蝉翼的眼皮下跳动，眼球也不受控地上翻，露出大片浑浊的灰白。

瑟提的右腿猛然曲起，47码的野蛮大脚悬在伊泽面门三寸处。黑袜蒸腾出的热气裹挟着复杂的层次：前调是操场塑胶跑道暴晒后的焦糊，中调是战地靴羊皮内衬发酵的膻味，后调则是脚趾缝里幽门螺杆菌滋生的诡谲腥甜。

伊泽的喉结在窒息感中滚动，忽然听见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混杂着少女清甜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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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提同学?"

拉克丝推门的动作带着芭蕾舞者般的轻盈，珍珠母贝耳钉在她浅金色髫发间若隐若现。她怀里抱着烫金封面的考古学专著，指甲上晕染着与唇釉同色系的蔷薇粉，"我来还伊泽同学的马丘比丘发掘报告……"

夕阳穿过她蕾丝衬衫的镂空花纹，在宿舍地面投下蝴蝶状的光斑。

被窝里，瑟提的脚趾突然加重力道，伊泽的鼻翼被扯成诡异的角度。他喉间溢出的闷哼还未成形，就被瑟提用另一只脚扼住喉管碾碎成气音。

"那书呆子啊——"瑟提拖长的尾音带着黏腻的痞笑，喉结在蜜色脖颈上滑动。从被褥边缘探出一只赤脚，脚踝处旧伤疤形似玛雅太阳历石雕，另一只脚的脚趾却在阴影里夹起伊泽的右耳垂拧了半圈，“八成又在哪个臭不拉几的地方挖宝呢。”

迷彩被褥随着话音危险地起伏，伊泽的眼白在缺氧中泛出血丝，像被剥离的埃及木乃伊眼睑。

拉克丝向前半步，珍珠白小皮鞋踢到滚落的蛋白粉罐子。

她纤长的睫毛轻颤，指尖抚过书脊的烫金纹路——那是伊泽去年在秘鲁亲手拓印的印加太阳纹，边缘还残留着他常用的龙涎香墨水的气息。

"他最近总不理我……"

少女的叹息裹着栀子花香飘进被褥。

瑟提把脚缩回被窝，大脚趾精准捅入伊泽的左鼻孔，指甲缝里的黑垢刮擦着黏膜，让伊泽联想到考古刷扫过结痂的青铜器。

"说不定是发现了新遗迹呢..."瑟提喉结滚动出低笑，被褥下的脚趾恶劣地旋转，战术靴底的橡胶齿纹碾过伊泽的喉结，"毕竟最珍贵的文物……"汗水顺着瑟提小麦色的腹肌滑落，在床单上晕出深色图腾，"往往藏在最肮脏的地方。"

伊泽的眼球在剧痛与极乐的矛盾漩涡中翻出死鱼般的灰白，涎水顺着被扯变形的嘴角滴落，在瑟提的迷彩裤上洇出深色水痕。

拉克丝的香水味忽然逼近——橙花混着雪松的气息穿透腐臭的屏障。瑟提的左脚趾趁机撬开他微张的唇，两股不同源的气流在伊泽口腔交汇：右脚趾缝溢出的腐殖质酸臭与左脚掌带着棉袜布料感的暗臭，如同两股对冲的岩浆在他颅腔内翻涌。

"你床上这是什么啊?可乐渍?"拉克丝忽然倾身，蕾丝裙摆扫过瑟提床头的《军事理论》教材。

瑟提把脚从少年口中拔出，轻抚对方颤抖的脊背，古铜色小腿肌肉绷出猎豹般的线条："刚在研究战术呢。"他晃了晃湿漉漉的可乐瓶，褐色液体顺着瓶口滴在被褥表面，在伊泽紧绷的腰窝积成黏稠的水洼，"美军特种部队的体力补充秘方……"脚趾又猛地捅向伊泽的咽喉，"要不要尝尝?"

被褥突然隆起危险的弧度。

拉克丝的阴影笼罩在床沿，伊泽能看见她裙摆的蕾丝花边投影在迷彩色布料上，像玛雅神庙墙壁的浮雕图腾。

瑟提的脚趾在伊泽鼻腔和口腔里翻搅，指甲刮下黏膜组织混着血丝，少年浅粉色的唇瓣被染成破碎的石榴色。

"伊泽同学跟你们室友提过吗?他应该早就内定了保研名额吧?"少女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页边缘，腕间的彩宝手链折射出细碎的光。

瑟提的右脚猛地抬起，褪到脚踝的棉袜滑落，露出青筋虬结的脚背，脚掌直接贴上伊泽翻白的右眼球。趾缝里仿佛滋生出实体化的荧光绿真菌孢子，粘在了少年纤长的睫毛上："何止保研……"汗水沿着瑟提雕塑般的下颌线滴落，"他最近痴迷更高级的研究……人，体，考，古，学。"

每个音节都伴随着脚趾在伊泽眼睑上的碾压，仿佛在拓印远古石碑。

伊泽的瞳孔在脚掌压迫下彻底翻进颅腔，灰白的眼睑像剥落的石灰岩壁不住颤抖。

拉克丝忽然倾身，蔷薇色唇釉几乎要蹭到瑟提的战术腰带："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吗……"

她耳后的香水分子在伊泽充斥着腐臭的鼻腔中炸开，化作最致命的催情剂。

瑟提抖了抖腿，膝盖骨重重顶在伊泽的太阳穴，双脚碾着他的脸颊发出摩擦声。少年凌乱的金发间渗出冷汗，在床单上绘出帕特农神庙裂纹般的图腾。

"哦，野猫吧。"瑟提喉间的震颤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响，脚趾突然夹住伊泽的鼻中隔向上猛提，"毕竟有些小动物……"被褥下的躯体剧烈抽搐，伊泽痉挛的指尖在床垫抓出楔形文字，"就喜欢钻脏兮兮臭烘烘的洞穴。"

窗外传来考古社集合的哨声，惊起一群白鸽。拉克丝像受惊的羚羊般弹起，“我该走了……”裙摆扫落床头那双沾着荧光涂料的袜子——那是上周伊泽在旧校舍地窖发现的特殊涂料。

瑟提眯眼看着少女仓皇离去的背影，她珍珠白的鞋跟在地面敲出宛若摩尔斯电码般的节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拉克丝离开时神情很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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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缕暮色沉入地平线，瑟提掀开被褥的动作像法老揭开棺椁。

伊泽湿透的白衬衫紧贴着胸膛，锁骨处交错着瑟提脚掌纹路的烙印，像被盖满征服者印章的羊皮卷。

"考古王子变成落水狗了?"瑟提伸出脚趾钳起少年下巴，那双翻白的眼球几乎看不到眼白，"要不要给你颁个最佳食客奖?"

伊泽的喉管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指尖突然抽搐着抓住瑟提的裤脚。少年干涸的唇角微微扬起，嘶哑的声线仿佛砂纸打磨青铜器：

"你脚踝的太阳纹身……"他肿胀的舌尖舔过唇间血沫，"和三星堆金杖的纹路……误差不超过2毫米……"

瑟提瞳孔骤缩，神情有一瞬温柔。

但也就那么一瞬而已。

45码的脚掌再次覆盖住少年所有的呼吸通道。月光穿过窗棂，将两人影子投在墙上，宛如罗塞塔石碑上的古老浮雕。那些被迫吞咽的秽物和气味在伊泽胃袋里翻涌，混合着旧校舍地底的朱砂粉末，在他视网膜投射出旋转的星图——二十八宿的方位正与瑟提身上的伤疤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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