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这是个发生在武藤直美在泛美金字塔等到程玄莲之前的小故事，时间点在特别治安强化行动之后，万圣亡灵节前。

武藤直美以阿部光的肉便器奴隶的身份，在Kink公司住了将近一个月，期间自然也发生了很多有趣的小故事，这只是其中之一。

【人物】

1、武藤直美（《置屋草子》的调查记者，是阿部光的前辈，同时又是阿部光的专属肉便器奴隶）

2、阿部光（《置屋草子》的新人记者，是武藤直美的后辈，同时也是武藤直美的主人）

3、龚探曦（新世八如佣兵团团长、美国致公党党魁蒯辉莱的情妇兼心腹）

4、米娅（拉丁裔白人，Kink公司的兼职模特）

5、蒂娜（黑人，Kink公司的兼职模特）

6、埃莉诺（金发碧眼的法裔美女，Kink公司的资深模特）

【正文】

1、在日本茶园玩闹

在旧金山的日本茶园，梳着岛田髻、穿着山寨和服、脖子上锁着不锈钢项圈的武藤直美正有些烦躁地看着手机。

刚刚她打电话给中国驻旧金山总领事馆，想打听一下程玄莲的住处，结果被对方当成间谍或别有有心的犯罪分子了。

真是不愉快。

她将手机放回手提包里。

至于她这个日本人，为什么要跑到旧金山的日本茶园，那当然是为了陪她的“笨蛋主人”阿部光了。

武藤直美为了在旧金山有地方住，在Kink公司和阿部光签了专属肉便器奴隶契约，只要她进入Kink公司的肉便器地牢，就必须要当阿部光的性欲处理用肉便器奴隶——拒绝排泄物算是她最后的矜持了。

真的天天呆在地牢里人也会疯掉，所以她在完成工作之后，就抱着旅游一般的心态，和阿部光一起在旧金山观光。

今天和武藤直美住一个地牢的两个模特也和武藤直美和阿部光一起出来玩，来旧金山日本茶园学习“正宗”的日本茶道文化就是她们的主意。

原本的旧金山日本茶园已经被美国致公党的炮火夷平了，就连天狗帮老大斯波武兵卫剖腹自尽的和室也被拆除，现在的日本茶园是前几年才重建的。

（注：见闻录旧金山篇的《12、旧金山南北战争》中肋差转轮手枪，也就是斯波手枪，的相关设定。）

旧金山日本茶园在内战期间被天狗帮当作练兵场。而天狗帮和现在统治着旧金山的美国致公党的前身之一，美国洪帮致公堂，是敌对关系。在天狗帮战败投降之后，旧金山日本茶园的土地自然被致公党没收。

所以管理日本茶园的并不是由天狗帮改组而成、日裔美国人占绝大多数的柴田组，而是一家私营旅游开发公司，专门接待那些美国国内的游客。

光是看到金发碧眼的导游小姐一边用英文介绍武藤直美听都没听说过的“日本茶道的养生文化”，一边煞有介事地将速溶日式抹茶粉和枸杞、牛奶、方糖一起放中国宜兴紫砂壶里用开水冲泡，武藤直美就已经崩溃了。

“简直就是胡闹！这根本不是日本茶道！这什么都不是！”离开那个四面通风、根本算不上日本茶室的凉亭，武藤直美猛烈地吐槽道，“阿光！她们美国人喝得津津有味就算了，你个日本人居然也能喝得下去？”

“前辈！那么认真干嘛啦！”阿部光搂着一黑一白两个美国女人说，“你不会真的以为美国人会有那个耐心跪坐在那边把一整套标准的日本茶道流程走完吧？出来玩最重要的是开心，你们说是不是呀，米娅、蒂娜？”

“没错！主人说得没错，直美小姐太认真啦！”

首先开口的说是拉丁裔白人，有着一头蓬松的浅棕色长发、高挑的身材和硕大的乳房。

她叫米娅，平常白天在便利店工作，除了母语西班牙语和旧金山通用的英语、汉语，她还会说些简单的日语和韩语，有时候她会接一些导游、陪玩的活，不过今天她陪阿部光算是义务劳动。

“就是就是！经常生气发火，脸上会长皱纹的！”

随声附和的是一个皮肤颜色较浅的黑人，她戴着红色塑料框近视眼镜，顶着一个标志性的爆炸头，屁股肥大得都有些不合比例。

她叫蒂娜，是个麦当劳服务生，同时在读梅里特社区学院儿童发展学的函授课程。

她们和埃莉诺一样，也是Kink公司的兼职模特，寄住在Kink公司的肉便器地牢里，若是Kink正好有拍摄计划，她们就会客串扮演肉便器奴隶，赚点外快。

现在她们和武藤直美一样，堂而皇之地戴着不锈钢项圈，穿着旅游景点管理方提供的浴衣不像浴衣、振袖不像振袖的山寨和服。

事实上，不遮项圈出门玩就是她们的主意。

她们并没有和阿部光签订奴隶契约，她们脖子上的不锈钢项圈是她们在Kink公司拍摄用的专属道具，她们自己就有项圈的钥匙，想什么时候摘掉就可以自己摘掉。

也就是说，她们其实和阿部光是平等的，并没有主从关系。

相反，武藤直美才是四个人中地位最低的，因为她和阿部光签了奴隶契约，是阿部光的专属肉便器奴隶，项圈锁原配的钥匙在阿部光手里，按照契约只有他才有资格打开项圈。

虽然武藤直美仗着自己前辈的身份硬是逼阿部光给自己配了一把备份钥匙，以代为管理的名义放在自己手提包的夹层里，但这实际上并不和规矩。

阿部光本来还想要她在户外脱光衣服，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行。

在Kink公司，武藤直美是专门为了这件事情向阿部光土下座，半是哀求半是威胁地迫使阿部光放弃自己的想法。武藤直美毕竟还是阿部光的前辈，真把直美惹火了，离开旧金山后搞职场霸凌，往死里整阿部光，阿部光也是吃不消的。

但阿部光在米娅和蒂娜的帮腔下，坚持要求不遮项圈，米娅和蒂娜还起哄说什么：“我们都不遮项圈，你这下贱的肉便器奴隶却遮遮掩掩的，太奇怪了！”

明明四个人中自己的学历和收入是最高的，现在却完全被他们骑到头上，自己还真的就反驳不能，真是火大万分。

不过好在她们也都把项圈露在外面，给武藤直美分担了一些压力。

随行的三个美女都戴着Kink公司配给肉便器奴隶的不锈钢项圈，还是黄白黑三色集齐，路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阿部光身上，阿部光倒是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到了日本茶园，阿部光还给自己整了个月代头假发和将军行头，活脱脱一个搞笑时代剧里笨蛋主公的造型。

阿部光本来还想要武藤直美戴个浮夸至极的伊达兵库假发，好在最后武藤直美用吓死人的租金和意外损坏后的赔偿金让阿部光改变了主意。

武藤直美自己给自己盘了个普通武家之女常见的岛田髻，山寨和服的颜色也选了个相对成熟稳重的深蓝色。

武藤直美把自己收拾得像是个时代剧里的低调配角。

而米娅和蒂娜则直接把画风拐成了色情忍者和嘻哈武士。

当时武藤直美还没有想到现在的旧金山日本茶园的茶道是那个四不像画风，苦口婆心地说服她们换了身相对正常一点的衣服。

回想起来自己真是蠢毙了，看到这里的接待处往榻榻米上摆太师椅就应该意识到这里不会是个什么正经地方。

武藤直美倚着窗框，看着窗外，这边的园林也是杂糅了中国江南园林和西洋庭院的“日式庭院”，日式就日式在随便放了点日本元素。直美是不知道景点运营方到底是什么精神状态，才会把巨型招财猫放在荷花池塘中，然后在旁边的假山上插鲤鱼旗。

唯一的安慰就是，至少樱花不错，唯有绚丽的樱花不会辜负日本人。

大概吧。

刚刚打电话给中国总领事馆，对方却一直在说车轱辘话，不停地让武藤直美碰软钉子。

真是可恨呀！武藤直美觉得自己快要被各种不顺心的事情气疯了。

而在旁边，阿部光则玩得开心的不得了。

“よいではないか！よいではないか！よいではないか！”

在这间相对正常一点、只铺了榻榻米的和室里，阿部光头戴相当滑稽的月代头假发，脱了和服赤条条地只穿着兜裆布，像是时代剧里的恶代官一样，一边说着经典台词一边抽着米娅的腰带。而米娅也乐呵呵地发出尖叫，顺势像苏菲派穆斯林跳旋转舞一样转着身体。旁边已经被脱个精光的蒂娜也开心地旁观着，格格直笑。

八嘎八嘎西。

看着像孩子一样闹腾的阿部光，直美觉得他直冒傻气。

现在，傻呼呼的恶代官正一脸坏笑地向武藤直美走过来。

好吧，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自己现在是他的肉便器奴隶呢？

武藤直美站起身来，准备接受自己的命运，孰料阿部光一脚踩在因为刚刚剧烈运动而变得松垮、拖在地上的兜裆布，在榻榻米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哈哈哈哈哈！”突如其来的出糗让武藤直美根本忍不住，哈哈大笑，算是把刚刚的郁闷一扫而空。

“可恶！前辈你也笑得太夸张了吧！”阿部光爬起来摸了摸鼻子，郁闷地说。

“是你太搞笑了，真是绝赞的平地摔！”武藤直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心情大好。

“哼！敢笑我！看招！”阿部光一把揪住武藤直美的腰带，然后后跳一抽。

“咿呀！”武藤直美被突然袭击，一下子天旋地转，像陀螺一样转了起来，然后衣衫不整地倒在榻榻米上。

接着，阿部光骑在武藤直美身上，扒掉武藤直美的衣服，先将直美的手拉到背后，并在一起用腰带缠绕好几圈绑紧，然后脱下兜裆布，将武藤直美的双腿也牢牢绑住。

这间和室本来就是类似爱情酒店一样的地方，是景点运营方提供给过来游玩的情侣亲热的房间。在墙上的挂轴上还用所谓的大甘书道体写着“よいではないか！”，旅游简介还直白地介绍说“腰带旋转是一种日本传统游戏，常用于情侣性爱增加情趣”。

当然肯花钱这里也有妓女，但价格不便宜，相当宰客。

“桀桀桀！这下你就只能乖乖就范了吧！”阿部光坏笑着搓着手道。

“咕！杀了我！”武藤直美有了玩的兴致，也顺势演了起来。

“嘿嘿嘿！像你这样的美人，杀了多可惜呀！我要把你调教成我的肉便器奴隶！”阿部光托起武藤直美的下巴，邪恶地说。

实际上武藤直美已经是阿部光的肉便器奴隶了，不过这时候说破就太不会读空气了。

而且女性被说是美人，没人会不高兴的。

“咿！你这恶代官，不要碰我！”武藤直美发挥着演技。而旁边两个美国人则好奇地看着两个人的互动。

“嘻嘻嘻！美人儿，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觉悟吧！我现在就要把你变成我的口交肉便器！”说完，阿部光就将自己的阳具整个插进武藤直美的嘴巴里。

阿部光的阳具在武藤直美的嘴巴里快速抽插，充血发硬的肉棒压在武藤直美的舌头上来回摩擦，插入的时候龟头会撞击到软腭，拔出的时候有时会若有若无地刮下硬腭，也就是口腔上面。

阿部光的肉棒尝起来咸咸的，腥臭味并不重，大约三指粗，全部含住的时候感觉嘴巴里满满当当的，这种充实的感觉武藤直美还挺喜欢的。

武藤直美的口腔也分泌着口水来给在嘴巴里的肉棒润滑，使得湿润肉棒摩擦嘴唇做活塞运动的时候发出了咕呕咕呕的水声。

阿部光在武藤直美的嘴巴里肏了好一阵子，爽爽地射精之后，拔出阳具，低头看着武藤直美，笑着说。

“哼哼哼！你的嘴巴已经被我玷污了！堕落成为我的肉便器奴隶，就是你的宿命！”

“呜呜呜，饶了我吧……唉？你手机响了。”嘴角还挂着一丝精液的武藤直美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提醒阿部光。

“是哦。”阿部光起身过去，拿起手机一看，脸色大变。

“谁打过来的？是主编吗？”武藤直美问。

“不，前辈，是闹钟。我怎么把这事忘了！”说着，阿部光就赶紧穿衣服，而且穿的是来时的日常服装。

“什么事情，那么赶？”

“来不及解释了！再不过去就迟了！前辈，衣服就麻烦你帮我还回去了！”说阿部光就往外冲。

“等一下！你先帮我解开再走啊！”被绑着手脚的武藤直美在榻榻米上蛄蛹着。

“抱歉前辈，我现在没时间！”阿部光连假发都忘了拿下来，把直美丢着不管往外跑。

“假发！假发！”武藤直美伸长了脖子提醒道。

阿部光赶紧回门口把月代头假发摘下来丢给蒂娜，然后一溜烟跑没影了。

“啥事情那么急匆匆的啊！阿光真是的！”武藤直美抱怨道。

“我猜他大概是去桥北的货运机场看飞机了吧！”米娅看了下自己的手机，然后笑着说。

“看飞机？飞机有什么好看的？”

“那可不是一般的飞机，而是王牌集团的空中货运列车！在男人眼里，搞不好比我们有魅力多了。”米娅自嘲地笑了下，说。

“什么啊？我到要去瞧瞧，那个空中货运列车有什么好看的！”武藤直美多少有些赌气地说。

2、吵架

将租来的衣服退还给景点，拿回押金之后，武藤直美和米娅、蒂娜一起来到桥北的空中货运物流中心，果然在机场的铁网围墙外找到了正在拿着照相机对着机场内拍摄的阿部光。

而在机场的跑到上，王牌集团的巨型运输机队列正在起飞。

这些巨大无比的货运飞机机头直接缩进了机翼前部，机翼前缘呈钝角向左右两侧展开，做了翼身融合，四个发动机位于机翼下侧，和中央像鲸鱼一样鼓起的机腹一同形成了四个升力体结构，Y字形尾翼就像鲸鱼尾巴一样向上翘，整架飞机看起来特别像是双鳍变成巨大翅膀的蓝鲸。

这种外形让它们拥有一定程度的雷达隐身能力同时还能获得的更多升力，提高了飞机的运载经济性。它们还会每七个分为一组，在天上排成雁行队列，充分利用彼此之间的气流作用产生的升力，来节约运输成本。

在它们天蓝色的机身上画着由在蓝天上飞翔的大雁和唐纳德侧面头像组成的王牌集团空中列车运输队徽章，以及运输队番号。

这些飞机是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设计生产的御夫座军用运输机，是专门用来运输大宗商品的军用货运飞机。它们还有一个军用轰炸机版本的兄弟，就是大名鼎鼎的B-21C，也就是世纪轰炸机。21C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一种缩写，因此B-21C也被称作二十一世纪轰炸机，后来就简称为世纪轰炸机。

空中货运物流中心旁边，就是致公党运营的货运装卸码头和工业生产基地，这些飞机里装载着各种来自太平洋彼岸的工业原材料、零部件以及旧金山生产的工业产品。

洛杉矶民主力量的海军堵在巴拿马运河西面，这就导致了中日韩三国的工业产品、东南亚的橡胶、澳大利亚的铁矿石等等大宗商品，无法稳定地利用巴拿马运河，运输到王牌集团控制下的加勒比海北岸的港口。

这也是王牌集团在内战中期攻势乏力、甚至一度被民主力量和自由阵线的联军反推的原因之一。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在中国、王牌集团、共和守护者的三方扶持下，台湾蓝营移民和美国华人在旧金山成立了美国致公党，成为王牌集团和共和守护者在太平洋沿岸的货运中转站。

因为地面运输非常容易遭到自由阵线的游击队劫掠，所以在战争期间致公党和王牌集团之间的敏感货物运输就只能走短途空运，载货量极大同时还有一定隐身能力的御夫座军用运输机也就应运而生。

御夫座运输机的涡喷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随后它们一个接着一个起飞，巨大的身形遮天蔽日，即使是在机场外都能够感受到那种气浪扑面而来的气势，蔚为壮观。

“真是太酷啦！”看着远去的飞机，阿部光感动万分地说。

“这就是你抛下我跑这里来的理由？”武藤直美感觉自己身为女人的自尊遭到了践踏，“不就是飞机吗？”

“这可不是普通的飞机，而是御夫座军用运输机！”阿部光陶醉万分地说，“你不觉得它们美爆了吗？”

“美？”看着阿部光那沉醉的样子，武藤直美心里莫名地火大，双手抱胸一撇嘴说道，“哪里美了？”

“前辈真是，难道你感受不到它们的那种有力的存在感吗？美得简直无与伦比！”

“美得无与伦比？哼！你的意思是，它们比我还美吗？”

“哎呀！前辈真爱开玩笑，根本不是一个领域的东西，没办法比较的啦！”阿部光笑着朝武藤直美摆摆手说。

“什么？！！难道我连比的资格都没有！”武藤直美顿时大怒。

“唉？前辈怎么突然生气了？”阿部光一愣。

“那我问你，那个什么飞机和我，到底哪个美？”直美逼问道。

“不是，前辈，根本不是一回事啦！御夫座的美是实用性的工业设计之美……”

“你的意思是在说我是没用的废物吗？”直美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

“唉？不是，前辈，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阿部光那副傻样，武藤直美更是来气。

她从手提包里取出钥匙，摘下项圈，砸向阿部光。

“你就去用你的飞机去吧！没用的我告辞了！”

说完，武藤直美就立刻转身跑开了。

3、偶遇龚探曦

一个人走在混杂着美国西海岸风情和台湾都市风的桥北都市区，武藤直美心情极为抑郁。

没有追过来。

我难道在期望他追过来吗？

怎么可能。

原来，我在他的心里还不如飞机。

当然的，毕竟我只是肉便器奴隶。

不过是用来泄欲的、方便好用的女人罢了。

我到底在期盼什么？

愚蠢至极。

“啊！这不是武藤小姐吗？”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武藤直美。

直美一回头，只见叫住自己的人，是龚探曦。

新世八如佣兵团的团长龚探曦。

她曾经是一个尼姑，后来还俗入世，成为蒯辉莱，美国致公党创始人兼党魁，的情妇，并在蒯辉莱的资助下成立了新世八如佣兵团，作为蒯辉莱的心腹掌控着一支独立的私人武装力量。

现在她戴着头盔和防毒面具，穿着黑色紧身衣，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不过只在腰间别着左轮手枪，没有拿着斧枪，也没有穿厚重的外骨骼胸甲。

作为《置物草子》的记者，武藤直美曾经和龚探曦有过数面之缘，还曾经看过她在面具下的脸。

“啊！是龚探曦女士，真巧，在这里遇见您！”武藤直美说着对龚探曦鞠了个躬。

“哈哈哈，说什么巧不巧的，这里是我们办事处的门口。”龚探曦指了指身后的牌子说，“你哭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武藤直美走到了新世八如佣兵团设立在808大厦附近的办事处的门口。

武藤直美一抹眼角，还真的有些湿。

“不，应该是汗吧。”武藤直美狡辩说。

这都快冬天了，哪来的汗。

不过龚探曦不是会讲破这些事的人。

“我正要去做美容SPA，武藤小姐要是有空，不妨和我一起来放松下心情。”龚探曦向武藤直美邀请道。

作为记者，武藤直美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一次绝佳的非正式采访的机会。

当然，美容SPA本身也唤起了武藤直美身为女人的兴趣。

虽说经过确认，龚探曦告诉武藤直美自己的年龄是三十二岁，而非网上流传的四十二岁，不过龚探曦的外表确实只有二十多岁的模样，她到底是如何保养的，武藤直美非常感兴趣。

“可以吗？龚女士，我和你一起？”武藤直美确认说。

“当然，这个美容SPA可是我的美容秘诀！”龚探曦丢给武藤直美一个摩托车头盔，“地方就在这附近，我用摩托载你过去。”

4、和龚探曦在SPA前的对话

到了水疗中心门口，龚探曦让武藤直美一个人进去等她，自己先去停车。

这家SPA馆名叫升卿SPA水疗中心，入口处还有一个吉祥物，是一个头戴冠帻的黑色大蛇。

水疗中心用蛇来做吉祥物，还真是奇妙。

走进水疗中心，就发现里面的暖气很足，而且开了加湿器，甚至到了略微有些闷热的地步。

或许是配合湿热的室内环境，水疗中心内布置了很多非常茂盛的阔叶绿植，从庭柱一直延伸到了天花板，旁边还有着流淌着涓涓细流的假山，滴滴答答的水声搭配着，朦胧的暖黄色灯光，营造了一种热带雨林的氛围感。

“您就是武藤直美小姐吧！”这时一个女服务生迎了过来说，“请您先去更衣室换上浴袍，然后在接待区稍候，龚女士等会就到。”

刚刚龚探曦有打电话吗？

直美不及细想，女服务生就催促她道。

“请您快随我来！”

“哦，好的。”武藤直美跟着女服务生，走进旁边的更衣室。

在更衣室，武藤直美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将衣服和个人物品一起锁进寄存柜里，手上套着寄存柜的钥匙和号码牌。

“请您穿上这件黑色蟠虺纹浴袍，这样子龚女士一下子就能认出您来。”服务生手里拿着她说的浴袍。

武藤直美穿上浴袍，穿上镂空的按摩球拖鞋，然后就跟着女服务生到接待区等候龚探曦。

再次出现在武藤直美眼前时，龚探曦已经摘下头盔和防毒面具，脱掉紧身衣。

因为某些原因即使在还俗之后依旧和尼姑一样保持着光头的龚探曦，是一个极为妖艳的异色美女。

露出面容的她也穿着一身黑色蟠虺纹浴袍，涂着黑色的眼影、唇膏和指甲油，反衬得她那凝脂珠屑一般肌肤更加白亮，显得整个人性感又神秘。

龚探曦走到接待区的黑色沙发前，极为慵懒地靠了下去。

看起来她似乎超乎寻常地喜欢黑色，不管是她的衣服，还是她的用品，都是黑色。武藤直美心想。

而且她的姿态还特别妩媚，举手投足之间都像是在勾引人，散发着连武藤直美都忍不住羞怯的浓烈荷尔蒙。

“龚女士……曾经是尼姑？”武藤直美情不自禁地问。

“对呀，怎么了？”整个人都陷进沙发的龚探曦像蛇一样扭动着身体，活动着筋骨，浴袍凌乱到能从领子之间看到乳房也毫不在意。

“……密宗？”武藤直美试探地问。

“不。”龚探曦笑了，并没有责怪武藤直美的冒犯，“你一定是以为我修的是欢喜禅，是吧？我的房中术是还俗后跟蒯辉莱学的，是道家的养生术。我出家的时候，给人的印象和现在差别蛮大的。那时候我是个乖乖女哦！是很文静、书呆子的那款。我主要学的经典是唯识宗的《瑜伽师地论》，也学过《成唯识论》、《摄大乘论》的一些皮毛。”

“唯识宗？”

“历史上唐僧从印度带回唐朝的就是唯识宗——你们日本那边是叫法相宗，我的师傅济惠还曾经受清水寺邀请过去进行宗教交流。”

“清水寺啊！我修学旅行有去玩！原来清水寺的法相宗就是唯识宗啊！”武藤直美因为这微妙的缘分而有些感动，“我还因为好奇去旁听和尚讲经，可惜好晦涩艰深，根本就听不懂在说些什么。”

“没有基础直接去听佛论是会听不懂的。”龚探曦笑着讲解说，“简单粗暴地说，你可以认为唯识宗就是‘唯阿赖耶识论’。”

“是不是像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

“不，唯识宗不是身心二元论。”龚探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说说，“我是这样理解的。有一个我们通常认识的、由原子分子构成的现实世界是。与之对应的，还有一个我们通常意识不到、但实际上是我们这些生命本源所在、由所谓‘记忆种子’构成的精神世界。我们的灵魂其实是从精神世界通过末那识来窥探和影响现实世界的。”

“灵魂的本质其实是不分彼此的，所有的灵魂的主体追根溯源全部都可归为一个统一的阿赖耶识。然后我们通常所说的在六道中轮回的灵魂，其实是阿赖耶识产生的一个个意识，意识不是独立的个体，而是一种现象，即末那识。我执和法执都是因末那识而起。”

“末那识是物质界和灵魂界之间的桥梁，形成了当世的自我。但是肉身和末那识都在不断地流转，只有阿赖耶识是超越一切的。灵魂的记忆种子全部都会汇聚成为统一的阿赖耶识。肉身本身一直在新陈代谢、并在死后坏朽，灵魂也会在生死之际聚散轮回，但阿赖耶识是实有的万法缘起，‘含藏万有，使一切现象存而不失，能含藏生长万有之种子’，因此阿赖耶识也被称作‘种子识’。也就是《成唯识论》所说的‘是诸识转变，分别所分别，由此彼皆无，故一切唯识’。”

“打个比方，现在有一个人打着手电筒往一个洞穴里照，这个拿着手电筒往洞穴里照的人就是阿赖耶识，洞穴里的钟乳石就是末那识，洞穴的岩壁就是物质世界，钟乳石留在岩壁上的影子就是我们的肉身。我们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肉身，但我们的肉身——这个我们获取各种感觉的渠道，和可以控制来采取行动的工具——并不是真我，而只是末那识作用在物质世界的结果。肉身随心而动、并且我们会有肉身的感觉，但实际上这就和我们晃动手电筒时看到钟乳石的影子在石壁上晃动是一回事。”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你和我不是同一个人，我们有不同的血统、不同的经历、不同的宗教信仰、不同的意识形态、不同的思维逻辑，但归根结底，你我都是阿赖耶识的一场梦。”

龚探曦看着武藤直美的双眼，如此说道。

她这种直勾勾地看人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魄力，仿佛直刺进被观者的精神世界，武藤直美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龚探曦切片放到显微镜底下观察了一般，反射性地躲开了龚探曦的直视。

接着，武藤直美回忆起那天，龚探曦主动让自己和蒯辉莱发生肉体关系。

她和蒯辉莱是什么关系呢？

蒯辉莱和其他女人发生肉体关系，龚探曦难道不会嫉妒吗？

“蒯先生……”武藤直美偷瞄着龚探曦，有些管不住嘴巴，但最后还是没有完全问出来。

武藤直美本来想问，蒯辉莱和自己发生关系，龚探曦真的不会嫉妒吗？如果不嫉妒，是因为她认为，所有人其实都只是阿赖耶识的一场梦吗？

但后面的话她吞了下来，没有问出口。

“蒯辉莱他跟我说过，道教认为万事万物都是先天一炁，阴阳是炁气清浊演化、相对而成的两种性质。”

“所谓‘道生一’，事物都是先有一个概念，即‘炁’，比如说‘时间’、‘距离’、‘位置’、‘速度’、‘温度’。而后，这个概念就会生出阴阳两仪，如‘先’与‘后’、‘长’与‘短’、‘高’与‘低’、‘快’与‘慢’、‘冷’与‘热’等等，两两相对且必须依赖于对比才能继续存在的概念，这就是‘一生二’。彼此相对的阴阳两仪之间，就会有两端之间的‘中间’。在有了‘中间’的概念之后，‘万物’和‘我’才有了在这个世界充当‘观者’和‘被观者’的位置。这就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

“大道自最纯粹的太虚之中，生出了‘有’，而和‘有’相对的，也产生了‘有’之前的‘无’的概念，这就是先天一炁，即最初始的、第一个可被认知的概念——存在的‘有’和不存在的‘无’。先天一炁包含了存在与不存在的万事万物，涵盖了所有过去、现在、未来，是最纯粹的有而不涉及任何个体、单位、时间的概念。”

“而万事万物之中的个别个体都是先天一炁的一部分，是构成先天一炁的无数个单元。世界是连续统一的整体，而我们个体只是切割、分解先天一炁后产生的‘可被认知’和‘可进行认知’的个体‘概念’。”

“人用来切割、分解世界来让自己识别万物的工具，就是诸如长短、上下、先后等等概念，这种切割不仅仅涉及空间还涉及时间。所有过去的我、现在的我、未来的我，她们共同构成自出生到死亡的、连续而完整的我。而我的存在，也不过是一个更加巨大的存在的一部分，而最巨大的存在，就是所有一切存在与不存在的集合，即先天一炁。”

龚探曦似乎误解了武藤直美脑子里想的事情，跟武藤直美讲起了蒯辉莱的哲学观点。

“也就是说，他比我更强调世界的一体性，这倒是非常契合‘天下为公’这个口号，The Whole World as One Community，全世界都是一个整体，即先天一炁。他甚至认为唯识论也可以归入他的理论体系之中，并得出阿赖耶识和物质世界也是一体的，是阴阳两极，而末那识是阿赖耶识和物质世界之间的‘中间’，所以‘我’才能得以在末那识中显现。”

小说相关章节：武藤直美的美国见闻录2旧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