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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皮劫•骤

小说:Senbaの补过Senbaの补过 2025-09-02 08:12 5hhhhh 6530 ℃

经与陈湛周旋后,杨奕和季绉终于见到了陈家小姐。陈凝珏从雕花门后转出来时,檐角铜铃正被夜风撞得轻响。桃红裙裾扫过青石阶,像是把暮春最后一点艳色都敛在了身上。

她生得极白,却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透着玉器般温润的光泽。双颊天然带着薄红,倒像初开的山茶花瓣晕了层胭脂。眉眼生得极好,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妩媚的弧度,偏被眸中清冷神色压住了七分。唇色艳得突兀。

三重锦缎衣裙本该厚重,走动时却显出纤细腰身。鎏金步摇随步伐轻晃,碎光映得耳后肌肤近乎透明。杨奕注意到她斟茶时露出的手腕,细得能看见淡青色血管在薄皮下微微起伏,腕间金镯雕着并蒂莲纹,在烛火下泛着古旧的光泽。

"夜寒露重,大人可要添茶?"陈凝珏抬眼时,季绉袖中罗盘突然发烫。他垂眸避开那道目光,却见青砖缝里蜷缩的枯叶无风自动,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惊着了。

杨奕指尖青光暗了又亮,望气术映得少女脖颈纤毫毕现——太干净了,连最细微的邪气残留都没有。这让他想起去年在寒山寺见过的玉雕观音,通体莹润无瑕,反而叫人莫名心悸。

再与户部郎中陈湛一番机锋较量无果,季绉负手踱出书房。杨奕早已斜倚朱漆廊柱,笑道:"折卿与那老狐狸周旋半日,可曾探得半分端倪?"

季绉目光掠过庭中那抹云锦倩影:"你可觉陈氏千金周身透着蹊跷?"

"何止蹊跷!"杨奕收敛笑容,"若非验过她并非妖物所化,此刻早该拿下。偏生六桩命案,桩桩与她相关却处处不沾要害——"

话音未落,庭中素手撷花的女子似有所感,眼波流转间嫣然一笑,恰似三春桃花灼灼盛放。杨奕以肘轻碰季绉:"这般容色,较之令妹如何?"

"休要胡言!"季绉广袖一振径自向前,青石板上投下两道颀长身影。穿庭风过,他脑海中已掠过案卷所载:

陈氏女六嫁皆为平妻,依广浔古礼,新妇拜堂后需先入洞房。待正室携侍女验看元红,方行合卺之礼。蹊跷处在于,六家正室皆在众目睽睽下惨死洞房——从陈凝珏离席到众人破门,其间不过半炷香光景。

更奇者,绢本古画中仕女竟与三年前暴毙的陈府婢女形貌无二。若说六桩命案或可解作痴人护花,这画中幽魂又当何论?

"季公子。"清泠嗓音截断思绪,陈凝珏纤指正抚过鬓边玉簪,"可是要问妾身为何甘为平妻?"未及应答,她忽以团扇掩唇轻笑:"或许...是在等能予我正妻之位的人呢。"

季绉袍袖一拂,腰间银鱼符撞出清越声响。暮色中残阳如血,将庭中桃影拉得老长,恍若案卷上蜿蜒的血迹。

暮色浸透檐角,季绉指尖在袖中掐了个法诀,神识凝成一线传入杨奕耳中:"三分威吓七分探,莫要过了火候。"

杨奕会意,玄色劲装蓦地振出风声。鎏金令牌重重落在檀木案几上,惊得满庭暮鸦纷飞:"六份验尸格目在此,更有绢本画中怨气为证。陈姑娘若还要作懵懂状,休怪访异司铁血手段!"

陈凝珏手中团扇略滞,玉骨抵着丹唇轻叹:"妾身一介弱质女流,怎担得起这般罪名?"抬眼时眸中水光潋滟,饶是杨奕这般见惯风月的,也不禁暗叹好个我见犹怜。

季绉冷眼旁观。那女子虽作惶恐态,抚扇的指尖却稳如拈花。青石板上血痕般的夕照,正将她鬓边金步摇映得妖异非常。

"既如此..."杨奕忽的收势退后半步,官靴碾碎满地残红,"日后访异司再来审问,还望姑娘备好说辞。"

季绉方欲近前,忽见游廊朱漆柱后闪出个藕荷色身影。名唤璧月的丫鬟张开双臂挡在陈凝珏身前,杏眼圆睁如护雏雀的母莺:"登徒子休得近前!"

季绉被这泼天架势惊得倒退半步。暮色里小丫鬟双螺髻上金铃乱颤,倒比主人家更像炸了毛的灵雀。

"璧月。"陈凝珏轻扯丫鬟袖角,声若清泉漱玉,"官爷若要问话,岂是你拦得的?"

璧月闻言跺脚退至廊柱旁,腰间禁步玉佩撞得叮当乱响,仍不忘朝季绉龇出两颗虎牙:"若敢欺辱我家小姐,当心我去御史台敲登闻鼓!"

季绉整了整银鱼符,目光掠过丫鬟攥得发白的指节:"杨大人虽言辞刚厉,却是最重证据的。"说话间瞥见陈凝珏鬓边金镶玉步摇。

"小女子任凭查问。"陈凝珏团扇半掩,眼波恰似扇面烟雨朦胧的江南景。忽听得东厢传来杨奕做作的惊呼:"使不得!使不得!这般美人若有个闪失,本官如何交代?"

季绉强压眉角抽搐,单刀直入:"季某阅遍典籍,未闻世家贵女连作六家平妻之例。敢问..."他忽向前半步,惊得璧月又要扑来,"小姐可是身负咒术,需借姻缘续命?"

"放肆!"璧月挥着银红帕子就要抽来,被陈凝珏轻飘飘一瞥钉在原地。暮色里美人抚过团扇上并蒂莲纹,朱唇轻启:"官爷可曾听过凤凰择梧而栖?"扇骨忽露出半截血色,惊得檐下铜铃无风自鸣。

此时杨奕晃着鎏金令牌踱来,访异司令牌在暮色中泛着幽光:"季兄何苦为难美人?不若..."他故意拖长语调,"请陈姑娘往司里喝盏金骏眉?"

"小姐不可!"璧月猛地拽住陈凝珏云纹披帛,金线在暮色中绷出流光。

季绉扫了一眼那丫鬟,心中暗忖:这璧月护主之心未免太过激烈,倒像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面上不显,只朝陈凝珏微微颔首:“事涉小姐私隐,还请小姐移步。”

陈凝珏眸光微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终是点头应下:“好。”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庭中一株老梅树下。季绉身形微侧,借位挡住了陈府众人的视线。从远处看去,他似是与陈凝珏贴得极近,仿佛在低声耳语,举止亲密。

陈凝珏抬眸,眼中带着几分探究:“官爷有什么话,请说吧。”

季绉不答,只凝神注视着她,直到她眉间蹙起一丝不悦,才忽然伸手,指尖虚点她胸前:“陈小姐这颗珠子很是特别,非金非玉,看起来倒不像是凡品,不知是何物?”

远处,陈府众人皆瞪大了眼。从他们的角度看去,季绉的动作宛如要捧起陈凝珏的脸颊,暧昧至极。陈湛脸色一沉,手中茶盏重重搁在案上。

季绉心中冷笑,这正是他要的效果。他指尖所指,实则是陈凝珏颈间一枚指头大小的珠子。那珠子白如雪,润如玉,隐隐泛着蒙蒙光晕,一看便非凡物。

陈凝珏神色微变,两根青葱似的手指迅速将珠子掩入衣领,语气已带了几分冷意:“不过是普通的饰物罢了,不足一提。官爷这般孟浪无礼,若再是这般羞辱小女子,请恕小女子无可奉告了。”

季绉拱手致歉,语气诚恳:“是在下唐突了,还望小姐海涵。”他侧身一引,示意问话已毕。

两人并肩回到众人之中,季绉忽然低声叹道:“情之一物,实是令人牵肠挂肚,辗转悱恻。”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陈凝珏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她岂会不知季绉在算计什么?丫鬟璧月却已按捺不住,跳出来挡在陈凝珏面前,怒目而视:“登徒子!休得再欺辱我家小姐!”

季绉不以为意,只微微一笑,转身走向杨奕。

杨奕木着一张脸,眼中却满是戏谑:“怎么样?可问出什么来?”

季绉故意提高声量:“耀甫,我以人头担保,陈凝珏不可能是凶手。”

此言一出,陈府中人皆松了一口气,眼中多了几分希冀。杨奕却冷笑一声:“哈!你倒是痴心一片,想英雄救美了?以人头担保?你这颗头有几斤几两?”

季绉不疾不徐道:“我方才之举,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若那凶手真在场,又对陈凝珏有爱慕之心,必会对我心生妒恨,焦怒难耐。”

杨奕眯起眼,似笑非笑:“你倒是算计得精。可你怎么确定凶手就在陈府?又怎么确定那人对陈凝珏有爱慕之心?”

季绉淡淡道:“并不能确定,只不过是在赌罢了。从现有的线索来看,这是最合理的推测。若能成,耀甫兄断案如神的名声自然更上一层楼;若不成,陈家便是凶手,我们也没有损失。”

杨奕嗤笑一声:“你倒是舍得那陈凝珏?”

季绉正色道:“从无私心,对那陈凝珏也并无觊觎之心。”

杨奕不置可否,只淡淡道:“好,既然如此,我便答应你。不过,若三日内不能破案,陈家难逃一死,你也要受牵连。”

季绉点头:“自当如此。”

杨奕忽又揶揄道:“你若有心,干脆请示镇抚使,真的为你提亲。如此一来,既可引诱凶手,你也能抱得美人归,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季绉佯怒:“耀甫当我是什么人了?只需去陈府提亲,做做样子便可。若那凶手真在陈府,必然能知晓。”

杨奕一摆手,故作漫不经心:“知道了。”他眼中却满是戏谑,显然不信季绉对陈凝珏毫无心思。

季绉无奈,只得摇头。他心中清楚,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天色微亮,杨奕便命人备了些礼,往陈家去了。如今陈家被广浔府访异司分部严守,突然上门提亲,自然引人注目。杨奕只需暗示一番,若陈湛肯嫁女儿,陈家便能有条活路。如此一来,旁人只当是官府威逼利诱,巧取豪夺,反倒更合情合理。

若事情真如季绉所料,这般举动必能激起那凶手的愤怒。季绉站在庭中,望着陈凝珏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陈凝珏,你究竟在隐瞒什么?”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铜鎏罗经盘。那珠子虽被掩入衣领,但其上隐隐透出的妖异气息,却逃不过他的感知。

“三日之内,真相必现。”他转身离去,青衫袖口在晨风中簌簌作响,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

"小姐!小姐!大事不妙矣!"

陈府内院,一婢子踉跄奔入小阁,声如裂帛。

璧月叉腰立于门前,柳眉倒竖:"慌脚鸡似的作甚!惊着娘子,仔细你的皮!"

那小鬟缩颈垂首,声若蚊蚋:"璧月姐姐,实在是......"

"锦环,何事?"陈凝珏的声线自珠帘后荡出,恰似冰泉漱玉。

璧月剜了她一眼,方侧身让道。

阁内,陈凝珏斜倚雕花窗棂,素手执卷,眉间凝着三寸愁云。转眸间,秋水含烟:"何事惊慌?"

锦环入得内室,面上却绽出喜色:"禀小姐,非是不妙,乃天大喜事!"

陈凝珏轻摇螓首,青丝拂过案上鎏金香炉:"府中如今光景,何来喜事?"

"是那位季郎君遣人来提亲了!"锦环雀跃道。

"甚么!"璧月霍然起身,杏目圆睁,"老爷可曾应允?"

锦环掩唇轻笑:"自然是允了。听闻那位季郎君非但身负异术,更有八斗之才,外间皆传'国子监文章,不及季郎袖中香'呢。"

璧月气得银牙咬碎:"腌臜泼才!区区访异司走卒,也敢觊觎我家千金?癞蛤蟆思啖天鹅髓,做他的春秋大梦!"

"璧月。"陈凝珏轻唤一声,声如碎玉。

那泼辣婢子立时噤声,唯见胸脯起伏如浪。

陈凝珏转视锦环:"且细说来。"

"季郎君托同僚杨奕杨大人登门提亲,欲聘小姐为妻室!"锦环喜上眉梢,"要论才情,较之先前那六......"

"作死的蹄子!"璧月扬手便是一记耳光,脆响惊飞檐下宿鸟。

锦环以袖掩面,泪落连珠,却不敢泣出声来。

"璧月。"陈凝珏声线微沉,起身行至锦环身侧。素指轻抚其颊上红痕:"可疼?"

锦环强颜笑道:"蒙小姐垂怜,婢子不疼。"

陈凝珏轻叹:"且去敷些冰肌膏,往账房支取纹银二两罢。"

待锦环啜泣退下,璧月绞着帕子道:"小姐总是这般心慈......"

"你呀。"陈凝珏摇首,"往后不可这般莽撞。"复又倚回窗畔,凝望庭中夜合花影,眸中雾霭沉沉。

璧月犹自不平:"那厮算甚么东西?季氏子若敢来提亲,婢子定教他......"

"季郎君风骨峻峭。"陈凝珏忽道,"昔年拜读其《璇玑赋》,有'星斗为枰天作局'之句,确非俗流。"玉指轻叩窗棂,"若能缔结秦晋,未必是祸。"

璧月瞠目结舌,待要言语,却见陈凝珏摆袖道:"且退下罢。"

阁门轻掩,璧月回首望那窗边剪影,跺足恨道:"短命鬼投胎的腌臜货!且看你能猖獗几时!"

月华浸透茜纱,陈凝珏抚弄颈间雪珠,低语如呢:"季折卿啊季折卿,你究竟在谋算甚么?"

珠光忽明忽灭,映得她眸中血丝如蛛网蔓延。檐角铜铃无风自颤,惊落一树海棠。

(…)

暮色四合,檐角风灯摇曳如鬼目。季绉和衣卧于榻上,掌心摩挲着铜鎏罗经盘,盘面云雷纹沁着层薄汗。他望着帐顶垂落的流苏,忽觉喉间发紧——这作茧自缚的戏码,倒比捉妖还要熬人三分。

"折卿当真要省却三书六礼?"杨奕白日里戏谑之言犹在耳畔,"须知陈氏女六嫁皆为平妻,这般仓促成婚,倒像是......"

季绉猛地翻身坐起,玄钢剑穗扫落案头茶盏。瓷片迸裂声里,他望向窗外游廊——是该寻耀甫商议时辰了。

方踏出客房,便见一垂髫婢子碎步疾行,见了他立时垂首敛衽:"季公子万福,我家娘子有请。"

季绉眉峰微动:"更深露重,小姐此时相召?"

婢子以帕掩唇:"娘子说,明日便要出阁,有些体己话须得今夜说尽。"

穿过九曲回廊,月洞门内忽见赤纱漫卷。小婢止步于朱漆阁楼前,福身道:"娘子候公子多时了。"

季绉仰首望见茜纱窗上剪影,云鬓斜堕,步摇轻颤,分明是待嫁新妇的妆扮。他按剑的手背青筋隐现,终是抬脚踏上丹墀。

推门刹那,赤蛟纱扑面而来。三十六盏缠枝烛台沿阶排布,烛泪猩红如血珠垂落。季绉以袖掩面,忽闻头顶珠帘脆响——

"季郎来得迟了。"

陈凝珏倚在缠枝牡丹屏风前,竟着蹙金绣凤嫁衣。烛影幢幢,映得她唇上胭脂似要滴出血来。季绉只觉罗经盘骤然发烫,盘面二十八宿纹竟泛起幽蓝光晕。

"季某唐突。"他退后半步,剑柄撞得腰间银鱼符铿然作响,"小姐这般装束,恐于礼不合。"

陈凝珏轻笑,腕间金镶玉钏碰出清音:"郎君既要作戏,何妨做得真切些?"素手抚过案上合卺杯,忽将酒液泼向空中。

酒珠未落,满室红烛骤暗。

季绉瞳孔骤缩。

满室赤蛟纱无风自动,三十六架金丝霞帔如悬尸般垂落。铜鎏罗经盘在掌心疯狂震颤,子时三刻的梆子声恰在此时穿透窗纸——正合凶时!

"小姐若再戏弄,休怪季某无礼。"他按剑的手背青筋暴起,玄钢剑穗在妖风中簌簌作响。

红纱深处传来轻笑,浴池中忽的腾起血雾。季绉疾退三步,却见陈凝珏湿漉漉的脊背在纱幕上投出诡艳剪影。水珠顺着蝴蝶骨滑入腰窝,在烛火中凝成血色琥珀。

"郎君好生薄情。"

她玉指抚过颈后朱砂痣,那红点竟如活物般蠕动。季绉蓦地想起那夜绣阁血战人皮妖傀的场景——这哪里还是陈凝珏?分明是邪祟借皮还魂!

"锵!"

玄钢剑应声出鞘,剑锋却堪堪停在半空。陈凝珏缓缓转身,湿透的赤纱紧贴着肌肤,两点红梅在烛火中若隐若现。季绉呼吸一滞——那眉眼分明是陈凝珏,可眼尾血丝正蜿蜒成妖异花纹,与案卷所载六位正妻尸首边留下的血色纹样如出一辙。

"公子不是要查那些短命美人么?"她足尖挑起池边合卺杯,酒液泼洒处,满室霞帔突然鼓胀如人形。季绉眼见最近那件嫁衣探出青白指尖,耳畔响起杨奕的警示:"当心画皮噬魂!"

铜鎏罗经盘轰然炸开妖蓝火焰,将袭来的霞帔焚作灰烬。陈凝珏却已贴面而来,湿冷的唇擦过他耳垂:"郎君可知,那些美娇娘咽气时..."染着丹蔻的指尖划过他喉结,"...都在我身下唤着自家夫君的名讳。"

季绉反手扣住她腕脉,触手竟如蛇蜕般冰凉滑腻。陈凝珏吃吃笑着,嫁衣前襟忽的裂开,露出雪脯上蔓延开的血色符咒。

"果然是你!"

剑气如虹,却斩碎一袭空荡荡的嫁衣。满室红烛齐灭,子时的梆子声穿透血雾。陈凝珏的轻笑在梁柱间回荡:"洞房花烛...郎君可要,仔细梳洗..."

季绉拭去颈间血痕,看着铜鎏罗经盘上崩裂的巽位纹路——这妖物竟能借陈凝珏皮囊重演凶案。他望向窗外血色渐浓的月亮,似乎六位名门正妻暴毙的真相已然明了:正是妖物在合卺时刻剥取人皮,借姻缘血咒滋养画中怨魂!

血雾渐散时,季绉喉结微动。

浴池中浮起一具冰肌玉骨,湿透的乌发如墨色水草缠绕着雪脯。水面漾开胭脂色的涟漪,映得那张浮出水面的人皮愈发妖异,柳眉染着未干的螺子黛,唇珠衔着半融的口脂,连睫毛都缀满细碎水珠,随呼吸轻颤时洒落星芒。

红纱魅影俯身轻抚人皮面颊,指尖陷进唇瓣的刹那,竟在朱砂色唇纹间勾起银丝。

季绉握剑的手陡然收紧,那具本该空洞的皮囊随着抚摸泛起潮红,乳尖在湿透的赤纱下挺立如初绽的珊瑚芽。

"官爷瞧仔细了。”

锦环忽然将人皮翻过身来,月光霎时淌满整片雪背。水珠顺着腰窝汇入臀缝,在烛火中凝成琥珀色的光晕。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脊线,人皮立即战栗着弓起腰肢,足尖绷直时带起一串晶莹水花。

皮囊却浑若天成,乳浪随着锦环的揉捏变换形状,腿根褶皱在热雾中舒展如初生的花瓣。

"小姐的皮相…"锦环忽然咬破指尖,将血珠涂抹在人皮唇上,"要这般嫣红才衬得起良宵。"她贴着人皮的耳廓呵气,看着那玉雕似的耳垂渐渐充血,"官爷不妨摸摸看,可比活人暖和?"

铜鎏罗经盘在季绉掌心发烫,他却动弹不得。锦环牵着人皮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湿漉漉的胸脯顿时浮起淡青血管。最勾魂的是被水浸透的赤纱,此刻紧贴腿根,透出蜜桃色的肌理。

"郎君…"人皮竟发出陈凝珏的嗓音,染着丹蔻的足尖探出水面,轻轻勾住季绉的袍角。锦环吃吃笑着退入阴影,满室霞帔无风自动,将最后一丝清明绞碎在胭脂色的雾霭中。

此时,季绉心中忽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口中先问道:“盈珠也是你杀的?”

“盈珠……”

锦环茫然了一瞬,忽地露出笑容:“想起来了,是她……区区一个想飞上高枝的贱婢,也配在小姐身边侍候?”

盈珠就是那仕女图中的女子,亦即三年前暴毙于陈府的婢女。

确切地说,画中女子,应当是眼前这个东西披着盈珠人皮时的形象。

季绉手背绽出青筋,死死按在玄钢剑身。

“郎君是想杀了妾身吗?”

锦环目光从那张脸皮上抬起,神情幽怨:“是因为这副皮囊不够美吗?”

“咯咯……”

“这很好办啊……”

她娇笑着,脸皮忽然以诡异的方式扭曲着。

像有虫子在脸皮底下蠕动,在极力地想要挣扎钻出一般,清秀的五官都已经被挤得狰狞可怖。

她似乎不耐烦了一样,双手摸上脑后,用力一扯。

一声轻微的撕裂声,竟将头皮撕开,裂出一条缝。

裂缝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要从里面钻出来。

只看得季绉头皮发麻,心有惴惴。

锦环的指尖正抵在撕裂的头皮边缘,染着丹蔻的指甲缓缓划开皮肉。裂帛声里,那张清秀面皮如脱衫般滑落,露出内里蠕动的猩红血肉。无数血蜈蚣般的肉须交缠成女子体态,婀娜腰肢随着黏液流淌扭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公子问盈珠?"妖物胸脯忽的鼓起两团玉脂,表面浮出蛛网状青筋,"她死时…"黏腻的血舌舔过孔洞状的口器,"…可是求着我用她的皮囊侍奉小姐呢。"

月光穿透浴池水雾,映得那具无皮身躯泛起妖魅光泽。本该是耻骨的位置,两条血绸般的肉须正缠绕着陈凝珏的人皮腿根,将莹白肌肤勒出妖艳红痕。季绉剑锋微颤,见那怪物指尖挑开人皮腰衿,露出肚脐处缀着的胭脂泪——正是盈珠画像上的朱砂印!

"不够美么?"妖物忽然将人皮覆在胸前。血须钻入皮囊乳尖,撑起两点颤巍巍的樱红。黏稠体液顺着腰窝流成琥珀色溪流,在腿间积成盈盈水光。当它扭动腰肢时,人皮玉腿竟自行交叠,足尖勾起池中血水,溅湿季绉袍角。

玄钢剑骤然嗡鸣,却见妖物口器中射出黏液丝线,缠住剑穗轻轻拉扯:"季郎且看…"它忽然将人皮举至面前,对着陈凝珏的朱唇深深一吻。皮囊霎时涨红如醉酒,眼尾朱砂痣沁出血珠,喉间竟发出似欢似泣的呻吟。

铜鎏罗经盘大放青焰,照亮人皮下密密麻麻的卵状凸起——每个血泡中都依稀可见美貌女子的眉眼。季绉终于得知那些暴毙新娘更深一层的凄惨下场:这妖物竟将她们尽数炼成艳鬼,炼入这皮囊里滋养!

"美极…"妖物突然撕开腹部,万千血须捧着颗跳动的瘢紫色妖心:"公子可要…亲手摸摸这永生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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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绉该如何面对如此绝境?杨奕又有何算计布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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