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年前，我有幸拜入仙门，在师傅的门下学习。

师傅这些年，收了四个徒弟。

　　我是唯一的男弟子，在我们这一辈排第二。在我之上，还有一个师姐，早我几年入门，这位师姐可不得了。

　　修行讲究阴阳合一，男是阳，女是阴，女受精液以补阳，男食女身以补阴。

　　师姐打入门开始就被师傅视作肉奴，修纯阴之体，不可受精，只因纯阴之体对于阳体来说是大补。

　　可师姐天赋卓绝，即使没有阳气补足，也在我之前许多年前就踏入临仙境，只差一些阳气，阴阳调和便可羽化飞升，却被师傅百般推磨。我想若不是我深得师傅宠爱，恐怕师姐真能飞升成仙，或许便能摆脱肉畜的命运，或是早早的被师傅宰了吃掉，也免得后来受这么多折磨。

　　只可惜了，亭亭玉立的师姐，那几日被赤条条地吊起来，每日被割下一些血肉供我食用。最后师姐一身好肉全进了我的肚子，成为我丹田的一股阴气，替我的飞升打下根基。犹记得师姐被一天天一寸寸割去血肉时，还在偷偷修炼，竟是想在这生命最后时日，搏一搏那飞升之事。

　　我惊奇不已，修行讲究身体灵气相平衡，身体有损，灵气运转便要改，师姐惊才艳艳，每次被割肉，都很快就能找到新的运转法门。于是我便在她修行灵气转运到哪，我那日便吃她那一块肉，让她的灵气运转不得、修炼不得，直到她被吃到只剩小半个身子，才悻悻而止——因为她死了。吃到她的心脏时，我竟吃到一颗仙种，没想到师姐在我如此摧残下，还能偷偷练就一颗希望之种。我咔嚓一口，仙种化为灵气传遍我身，仿佛清澈的仙泉在洗涤我的身躯，别提多爽了。

　　师姐真乃奇女子也。

　　“我收她为徒，也过了五十多年，最后化身一块肉，进你的肚子，替你开辟飞升的希望，也是死得其所了，你早日突破飞升，想必玖儿也会高兴的。”师傅说。

　　我是不信的，师姐很少和我聊她的想法，但我记得先前上一届的大师姐死前，和我说过的话。

　　“甘心？你叫我怎么甘心。我修行至今一百一十二年，当年六个姐妹，只活了我一个，侥幸飞升成仙，如今却要辜辜而死，我如何得甘心？”

　　师傅之前还收过七个弟子，其中五个女弟子，或为上一辈的师兄补充阴气，或给了师傅滋补身体，只剩下大师姐，侍奉师傅师兄侍奉得好，师兄又得以突破，自己又勤奋努力侥幸突破飞升成仙。她成了仙第一件事，便是匆匆告别师傅，不知了去向。

　　上一辈大师姐快出师时，我刚才入门，哪里见过大师姐这样的仙女，肤如凝脂，貌若天仙，和凡间那些寻常美女完全不同。日日缠着大师姐，可大师姐从不让我奸淫，也很少让我碰。我怀恨在心，便在大师姐告别时问师傅：“何必放她走？师姐成了仙，不如先前滋补，但也是一味好药，一块好肉，您放了她，日后若是馋了，想抓回来可是难了。”

　　师傅只是笑笑，“无碍，我自有办法，她自有用处。”

　　我当时不解，直到后来师祖死了，师傅作为徒弟得带贡品安灵。师傅只是手腕一抖，一根几乎不可见的金线从天边拽来，只一息，狼狈非常、身边种种阻断法宝碎片的大师姐就出现在了眼前。

　　大师姐很惜命，但也没用。

　　大师姐最后还是成了我胯下之奴，毕竟将死也，她也不管了，临死前一晚，她狠狠给我爽了一番，我至今也怀念那个滋味，许是年轻时的寄愿成真所以然吧。只可惜，第二天，大师姐就风风光光地陪葬去了，别说我了，师傅都没能吃上一口。

　　所以我就知道，这些师姐师妹看起来恭顺，实际上个个怀有异心，定然不会甘心成他人肉奴的。

　　我这一辈师姐死后，化作一缕缕营养和阴气滋补着我，我却依然寻不到飞升的门径。师傅真的很好，把本来打算自己吃的小师妹炼成了一颗丹，为我飞升寻门路。

　　小师妹古灵精怪，明明生得一副冰肌玉骨，一派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模样，却爱玩泥巴土人。她洞府里造了许多小泥人，日日不思修行却和泥人说话玩闹，平日里就算挨打也不愿给我动那泥人。她被炼成丹时，我见她咬紧牙关，眼泪打转苦苦忍耐，我还从未见过小师妹这般模样，那模样属实可爱有趣，让我忍不住逗弄她一下，便去她的“藏宝地”把她藏好的泥人都挖了出来，在她面前都砸了个精光，她以为她藏的很精巧，实际上都被我看在了眼里。

　　只是没想到她被炼化都一声不吭，看见这些小泥人被砸倒是哭的梨花带雨。

　　小师妹很聪明，但心思不在修行上，所以丹药效果不算很好，食了小师妹，我竟还是差临门一脚，怎么修行也无济于事。

　　师傅的再三建议下，我还是点了头，让三师妹也给我炼了金丹。

　　说是三师妹，其实她是我青梅竹马，唤作清儿。

　　我还没入门时，我们便认得，母亲见我喜欢她，便将她从邻户家买来给我当丫鬟。后来我入门拜师时，我求师傅把她也收作徒弟，因为她虽然平常不说，但我看得出来她是个聪明女子，不甘心当个凡女，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被随意宰了吃掉，还不如踏入修行，起码能多活许多年月，若是运气好，还能飞升成仙，脱离苦海。于我而言，当年天真无邪，向往着神仙眷侣的生活，竟想和清儿双双飞升，长相厮守。

　　三师妹与我感情很好，同吃也同住，我本想早日突破将她保下来，我也是这么和她说的。奈何天不遂人愿，为了我的突破，只能苦了她了。

　　她听说要被炼丹时，也不哭，就默默点点头，我自然知道她是难过的。我看了也不舍，毕竟朝夕相处，这皮肉被我蹂躏了成千上万遍，日后就摸不着了，实在可惜。

　　还是师傅好，师傅说，有一秘方，要女子以肉为炉，以脏为药，自己把自己的五脏六腑炼入丹田，成一颗丹，药效也不会差很多，如今我只差临门一脚，这丹倒也够了，还能留下清儿的一身好皮囊，哪怕就当收藏也是极好的。

　　我问了清儿，清儿还是不说话，点点头，把秘方拿去学了，想来她也是想多活一会的，这秘方得慢慢炼，得等。

　　只是未曾想这秘方比想象中要难、要久。平日乖巧的清儿竟成了烦人鬼，清儿日日夜夜和我喊疼，缠着我扯东扯西，幻想什么未来的生活。刚开始我还耐下心来安慰几句，后来烦了，便强迫她交合到不省人事，也便清净了，有时累了我就请师傅代劳，烦躁与日俱增，但想想她肚里的金丹，我也便忍了。

　　终于，终于清儿炼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后一步。这一步迈出后，清儿也就死了。前一晚，清儿跟我讲了许多，我只想尽快应付过去，尽快吃到我的金丹。未曾想，清儿竟忽变得狰狞，平日温文尔雅的她破口大骂，说我是负心汉，说我不是人，极尽泼妇之辞。我恼了，便把清儿的舌头割了下来，即使如此她还是咿咿啊啊的乱叫，师傅赶过来对她用了咒才消停。

　　第二天，师傅看着她完成最后一步，她这几年都没流过泪，竟在这一天流了出来。

　　师傅帮我将金丹取了出来，清儿眼角带泪，缓缓软倒在地，没了声息。此时我已顾不上许多，清儿半身精华便在丹内，在师傅的护法下，我吞了金丹，修行了数日，果真得以突破。

　　我成仙了。

　　“你也是成材了，日后师傅老了，你还得多孝敬师傅。”师傅抚须笑道。

　　师傅待我很好，但我也是出师了。

　　成了仙，浑身灵气汇与丹田，腾云驾雾，搬山挪海，瞬息千里，天地任我，好不自在。

　　但日积月累，我自也是有些寂寞，而且那些凡女我看不上眼，吃起来又没那么滋补，我已许久没吃过女修了。最近听闻师傅身体抱恙，不知是以前吃的哪个歹毒女人偷偷下降头。我想去看望师傅，可又苦于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

　　也罢，我也该收徒了。

　　“徒弟，拜见师傅”堂下一男几女，齐齐地向我行礼。

　　只见那些个女孩儿或清冷自立，或活泼灵动，或谨慎小心，或清新可人。

　　那唯一的男弟子看起来老实恭顺，可眼神儿还是忍不住往身边几个美人儿身上飘。和我当年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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