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小牛阿前捧着自己的期末成绩单出神，要是这是在揍屁股报数就好了，可惜每科都差了一点，就连年级排名也是第二名。

对其他孩子来说这已经很好了，但是对阿前来说，这个暑假注定要在悔恨与泪水中度过。

第一次打赌，是在期中考前。

阿前和店长约定，如果考试不及格就狠狠揍一顿屁股。阿前没想到，到了考场上牛脾气起来了，实在是没法故意考很差。虽然最后成绩并不理想，倒也不至于不及格。这倒是很出乎兔子店长的意料，本来回过味来，还以为阿前会故意交白卷来着。于是第二次打赌，定了一个没法摆烂达成的条件。

每一门满分，就可以满足一个不难达成的小愿望。年级第一的话，暑假每次来打工都可以兑现一次，奖励给刻苦努力的孩子。

于是，整个下半学期阿前无时无刻不在学习，背书，刷题。这让小猪小潘很苦恼，每天贴贴的时间都变少了，而且自家父母也总是叫他多向阿前学习。然而，更苦恼的是兜兜。由于阿前不来帮忙，假期少了不说，他挨揍的次数可是多了好多。兜兜每每念叨着：泪水打湿小面包，阿前回来好不好。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不过泪水打湿的面包还要兜兜自己吃掉。

终于到了期末，紧张的考试，忐忑的等待，最后结果却是功亏一篑。阿前心里很难过，整个牛像失了神一样。只是不好在同学老师面前抹眼泪，等和小潘一起回了家，才偷偷躲在被窝哭鼻子。

“阿前哥干啥呢？”

“不会是没考好吧。”

弟弟妹妹们叽叽喳喳议论着，小潘连忙出来打圆场说：“你们阿前哥哥是年级第二诶，可能在看搞笑视频吧。”

“那为啥……”

“好啦好啦，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好耶！潘潘哥最好啦！”

支开小家伙们，小潘放心不下，拿着手机来回踱步。终于，他鼓起勇气给店长打去电话，说了现在的情况。

总而言之，大家都不想阿前这样消沉下去。面包店这边，为了挽回这个优秀小店员，兔子店长破天荒的决定停业半天，带着几个孩子出去转转，美其名曰“团建”。

“喂，阿前。”小潘戳了戳趴在床上的小牛。

“喂！”小潘使劲拍了拍阿前的屁股，然而小潘的力量上限就那么多，一点也不痛。

“喂？”

“我听见了，我就是……呜呜……有点难过。这下没脸见店长大人和兜兜前辈了……”阿前抽泣着，声音都有点含糊不清。

“那，下午一起去爬山，你不去？”

“呜呜……嗯？”

“大兔子说下午去后山团建，就是……就是野餐啦，还叫你带些牛奶，你姨姨家的品质最好。”

“可是……”

“你不去的话，我可拿不动那么多牛奶。我还要带零食呢。”小潘漫不经心地调侃道，毕竟阿前眼睛里的光彩早就给出答案了。

“我……我……”

“还纠结啥呢？”

“我就穿这身去嘛？”

“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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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山小记》

暑假的第一天，阳光明媚，我和高潘潘作为小员工，参加了面包店的团建。我们驱车来到了后山的山脚下。

我们后山名叫金锤山，不算高，也没有正经的大路通往山顶。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别人，所以这次旅程更像是一场探险。我们沿着小径往上走，路上有说有笑，还看到了许多美丽的花朵和可爱的小鸟。

可是，走着走着，小径变得不那么清晰，最终融进了树林里。我们也在树林里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十分钟，手机导航失去了作用，不安的气氛油然而生。但是我们没有放弃，大家一起商量着该往哪个方向走。我们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着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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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长店长！你看他啊！”小潘用很夸张的语气，边说边指着阿前，“他在写作文！怎么会有人出来玩还带着作业啊！”

“没，没有！不是……”阿前停下笔，想争辩一下，又想起自己这么努力还没考“好”的事情，脑袋再次垂了下去，“不是的……”

“哎呀……”小潘没劝到阿前，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褪去，小声对兔子店长说道，“这要怎么办嘛。”

“你们，都不…累的嘛？”兔子店长擦了擦汗，和两个小家伙在山里兜兜转转走了两个小时，又热又累，简直脑袋冒烟。哦对了，兜兜没走到，远远能看到他在往这边赶。

山顶上有一间残破的小亭子，前面有块空地，横七竖八躺着几块大石头。小潘从阿前的包里拿了一些旧报纸，挑有树荫的石头铺上，正好就坐乘凉。至于为什么会带旧报纸，因为这就是阿前考虑到的情况。小潘一开始还哼着他的小猪鼻子“嗤之以鼻”来着。

“哦，小猪…周到。”店长夸奖到。

“哼哼，不愧是我吧！”小潘嬉笑着，蹭了蹭鼻子。阿前听到了，甚至抬头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没说啥。

“不过，这个是阿前的主意，要夸还是得夸他。”

“嗯，好孩子。”

阿前有点高兴。

跟个低年级的小孩子似的。

等兜兜终于赶上来，野餐布都已经铺好了，用石头压着，摆了些零食饮料在上面。

兜兜喘着粗气，拎了瓶可乐就往嘴里灌。

“小哥你别喝太快，那是可乐，喝太快会……”

“咳咳咳咳咳！”

“啊呀……”

“笨。”兔子店长给他脑袋来了一下。结果兜兜又呛到咳嗽，脑袋又痛，胃里又翻腾，看这一身的土灰树叶，估计路上还摔了几个跟头。无奈何，只好灰溜溜跑到亭子里歇着。小猪苦笑着摊了摊手，也跟着跑过去。

坐在店长旁边，这次的阿前有些畏畏缩缩。天上的云朵路过，投了一片影子，把他们罩在中间。

“好些么…小子。”店长问。

“嗯……谢谢店长大人关心。”阿前嘟着嘴，侧倚着店长的身子，“其实数学可以满分的，就是少了一……可能还是我不够努力吧。”

“我也实在…没法帮你。”店长平淡地说，“毕竟…出走是…四年级。”

“店长大人小时候学习好哞？”

“一塌糊涂。”

“对不起……”

“阿前，很厉害。”兔子店长用沙哑的声音努力说着，“我很欣赏，你。所以才…舍不得。”

“我知道……对不起。”懂事的阿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又打起精神来，“下次！下次我一定可以得第一的。”

“那……”兔子店长问道，“这次？”

阿前愣了一会儿，疑惑地望向店长：“这次？”

“这次，该不该揍？”

……

阿前又愣了一会儿。随后长吸一口气，眼睛也逐渐睁得大大的。云朵随风移开去，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照得那对眼眸亮闪闪的。

“该！”

谢却海棠飞尽絮，困人天气日初长。

天光正好，可小阿前一路上都无心看风景。这下脑子乱糟糟的，更不知道什么绿荫幽草，哪个栀子石榴。只知道当下肚子里有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店店店店长，我我有点……有点太激动了……店长大人……”

“嗯？”

阿前站起身来，深深呼吸了几次。思前想后，终于用小小的声音对兔子店长说着：“可以……拍拍大腿吗？这个是……仪式感。”

想象中，店长还要训斥几句，让自己把事情讲述一遍，然后自己说责罚项目的。只是介于店长的嗓子，实在是强人所难。看着店长伸手拍了拍大腿，阿前这才高兴地把裤子褪到大腿根，一鼓作气趴了上去。

拨开乱晃的小尾巴，小牛的屁股蛋和他给人的印象一样，都是结结实实的。阿前感受着兔子店长的摩挲和揉捏，该说不说还有点舒服。

轻轻拍了几下，店长随即一巴掌打在屁股中间。

“嗯。”阿前短促地哼了一声，“谢谢店长大人，阿前知道错啦。请严厉地打阿前的屁股。”

“啪。”

“一。”

“啪。”

店长依次拍打着阿前的两瓣屁股，力道大概就是平时责罚兜兜用的劲。不过，巴掌落在阿前的屁股肉上没有小胖熊那种波澜起伏，只是小幅度抖一下，发出闷闷的啪啪声。

“八。九。十。”阿前记着数目，目前为止还能忍耐。直到店长不再轮流打两边屁股，对着更加顺手的右边屁股蛋，更加用力抡圆了连打上去。

“嗯，二一。嗯，二二！嗯啊。二三，二四，二五。”

“会…受不了吗？”兔子店长停下来问阿前。

“不会！还可以，嘿嘿。”阿前抿着嘴，眯着一只眼睛，答应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趁着问话的间隙，赶紧喘口气。

不会让阿前等太久的，兔子店长呼出一口气，随即继续打起来。依旧是连打，依旧是小牛右边的屁股。啪啪的鼓点有些急促，基本上阿前报完数下一巴掌就已经到了。

“嗯，五十五。嗯啊，五六。嗯。啊。啊啊！”疼痛累积的很快，阿前尽可能控制着身体不要扭动。不过，短短一会儿的出神，回过神来已经漏了三个数了。虽说也没要求他报数，甚至没约定要打多少下，阿前还是很愧疚，于是他又从头开始计数了。

“啊啊！一！对不起！二！对不起！三！对不起店长！四！”阿前计着数，头有点晕晕的，此时此刻，阿前突然回想起这两个月的努力与收获，不禁委屈起来，越发想哭了。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打转，声音也带了些哭腔。兔子店长没看他叫人怜爱的小脸，约摸前后加起来，打到一百来下才停下。

“呜呜……店长对不起……”

“那…先到这儿，怎么样？”

“嗯……呜呜……嗯……不要。”阿前努力平复着呼吸，让自己不哭出声，“这才六十下，呜呜，阿前还没反省完呢。”确实是有些疼了，只是阿前害怕就这么结束了，之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半个学期，一个学期，或者一整年？太久了，就算是逞强，也不能就这样放弃。

“那，想挨多少？”兔子店长问。

“呜哞……本来，本来以为这次又不能挨店长大人揍了，阿前没想过……不过！差一分一百下……”

“又有点多。”

“呜……嘿嘿。因为确实很痛……”阿前又哭又笑的，屁股被大手揉着，好像好一些了。

由于兽人皮毛的缘故，打屁股并不会向人类一样呈现漂亮的颜色。只是阿前热腾腾的右边屁股微微肿起，看得出比左边高上一些。

“啪！”

冷不丁一巴掌，阿前身子像过电一样，一激灵。

“啊啊！疼！”

“几下了？”

“六十一，谢谢店长。”

“啪！”

“六十二！谢谢店长，可以打打左边屁股嘛，就……均匀一点。”阿前适当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左边屁股蛋在一个更方便被揍到的位置。

“嗯，这次左边。”

“谢谢店长！六十三。六十四。嗯！六十五！”

手法和刚才如出一辙，能忍耐的也就前面几下，疼痛累积一些之后，很快就受不了了。每一下都是煎熬，还要及时报数，阿前甚至有一丝想停止的念头。这里叫停的话，店长应该不会继续打了吧？

……

“九十九！啊啊！一百！！——”

一百的尾音拉的很长，像是到达一块里程碑。阿前这次没哭了，虽然五官都缩在了一块，但确实没有哭，只是有点小眼泪。

“啪！”

“一百零一！”

一百下还没完哦，阿前有点担心是不是真要打到六百下。如果漏掉计数，还要从头开始怎么办？如果受不了扭了屁股，或者用手挡了，要加罚嘛？只能短暂纠结一下，因为新的巴掌马上又打过来了。

“一百零二！一百零三！”

这次是和开始一样的左右轮换拍打，可是这下两边屁股都已经很痛了！疼痛累积的速度完全超过小牛的承受能力，阿前努力忍耐着，忍耐着，报着数。

“一百三十九！一百四十！一……”

诶？拍打停下了。偷跑一点数字不会被责怪吧？阿前这样想着，突然又开始感到自责，这样想逃避的自己真是该揍。

“呜呜……对不起……我从头开始报数……”

“继续就好。”兔子店长左手摸了摸阿前的脑袋，硬硬的头发热腾腾的全是汗，“乖。”

“呜哞……谢谢店长……”

休息了半分钟，巴掌打屁股的啪啪声又开始响了起来。每隔二三十下就休息一小会儿，让小牛能够充分享受疼痛，各种各样乱窜的小念头，也随着惩罚的进行烟消云散了。这下得阿前脑袋空空，只知道要好好计数，还有就是，再痛也要坚持。

“二百三十七！二百三十八！二百三十九！”

“二百四十。”

兔子店长也报了个数，说完就完全停下来。阿前趴在店长腿上大口喘着气，也不知这下是休息，还是就这么结束了。

“哞呜，屁股好痛。”阿前嘀咕着，“兜兜前辈平时也是这么受罚的嘛？”

“会…轻一点。”

“嘿嘿，那阿前比较厉害。”

“嗯。”

大树的阴影挪开了些，太阳晒着阿前的屁股，热腾腾暖乎乎，很舒服。

“店长，要再打几下哞？”

“不疼了？”

“疼！很疼……可是，嘿嘿。”阿前憨憨地笑着，“打得重一点也没关系的，我还带了小拍子呢！我怕，以后店长大人又不打我了。”

“以后…来帮忙。补给你。”

“哞！我会常来的！可以和兜兜前辈一起受罚，好像也挺不错的，嘿嘿。”阿前眯着眼睛笑，时不时吸下鼻涕，“对啦，冬天我们不小心喝醉了那次，店长有没有揍我们呀？”

“嗯？我很生气，打了十下。抱歉，你们没…做错什么。”

“呜呜，要是等我们醒来再惩罚就好了。”阿前回味着，“睡着的状态，什么都不知道啊，要怎么改正呢……”

“……”

“阿前很喜欢被管束，趴在店长腿上，挨揍，就是会安心又开心……虽然是很痛啦。所以，我好羡慕兜兜前辈的。”

“怪小孩。”

“我知道……可是！可是……店长会喜欢这么奇怪的小孩哞？不，不是！不讨厌就行了！”

“我不知道，不讨厌。”

“哞——阿前很开心，挨揍很开心，能把这些话说给店长大人听也很开心。”

“要起来吗？”

“呜嗯，再趴一会。”阿前摇摇头，身后的小尾巴摇晃着，“真想每天都这样……”

“饶了我吧。”

“好像揍完了，真吓人。”看阿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小潘笑嘻嘻地跑过来，“我可饿坏啦，来野餐吧！兜兜前辈？”

“啊！我我我我我，我把吃的忘在车上了！”兜兜隔着老远冲店长喊到。

“小子…拍子给我。”

“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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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波折，我们终于来到了山顶。山顶的风景真美啊！我们可以看到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还可以看到山下的田野和我们的小镇。微风轻轻吹过，推着云的影子从学校到我家里，真的非常有趣。

在山顶，我们吃了一顿全是零食饮料的野餐。大家一起分享着美食，互相讲述着开心的事。这次爬山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是我们也收获了很多。勇敢面对困难，不放弃，努力本身就是好结果。

我相信，这次的爬山一定会成为我记忆中宝贵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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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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