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波特的天空终日是如血般的鲜红色，这颗濒临灭亡的星球，属于一个宇宙中最残暴的君主，那位君临天下的龙族之王以屠杀同类为乐，把这个世界当作是自己的游乐园，用自己强大的力量蹂躏着这颗星球。

没有人可以反抗他，所有人都只能任凭鲜血在特洛波特的大地上流淌，直至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龙族的鲜血，每一处空气里都带着腥甜的气味。

然而，这个以屠戮牺牲为乐的君王心里却对这种生活渐渐感到厌烦。

没有危险的生活就意味着毫无刺激可言，巴卡尔的命运甚至是一条可以望得到头的平直线段，不会有任何波动。因此他过去对当个贤明的君王感到厌烦，现在也理所应当地对杀人感到无趣，因为在这颗星球上夺取他人性命对巴卡尔来说是一件特别轻而易举的事，子民的鲜血无法再唤醒他血肉里暴虐的冲动。

所以他需要的是一个无法预料的未来，还是一个有永不止歇的战斗、有会反抗的生命供他赏玩的未来。

然后忽然有一天，他的宫殿里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传送门，从中走出了一个裹着羽毛披风的女人。

对方涂抹着黑色口红的双唇，张开时像地狱的裂隙，从那头吐出了魔鬼的语言。

她的声音在死寂的殿堂里回荡着，她说：［穿过那扇门吧，你就能获得你所期待的——

——未来。

……

在逃离魔界之后的日子里，巴卡尔常常会想起在特洛波特的宫殿中，那个站在龙族人鲜血染红的地毯上看着自己的女人。他们之间隔了几米的距离，结束了一天的杀戮派对的男人坐在王座上端着高脚杯，就那样透过晶莹剔透的水晶，看到了一张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

不，应该这么说吧，只要是见过赫尔德的人，都不会忘记她的样子，因为她实在是太特别了：诡异的金色半脸面具安放在一张灰白的脸上，另一边黄金的独眼冷淡地注视着周遭的一切，一滴黑色的眼泪永远停留在她的黄金瞳之下。她站在那里就让人明白，她是个灰败的女人，所以透露出一份冷漠又疏离；她是旧时代的遗孀，她要毁灭一个新生的世界去复活她已经成为旧梦的家园，所以她的身上除了客观的灰败，还有一种更引人入胜的，充满主观能动性的破坏欲。

明明台阶上的王座，站在其下的女人只能仰望它的存在，但是巴卡尔没从她的身上看到任何应该属于仰望者的情绪，并且他分明从那只黄金瞳里感觉到了一个与自己相似的暴虐灵魂。

那时候的巴卡尔并不知道，她的暴虐和自己有着根本性的不同，因为那代表着整个宇宙会为这个女人的一己私欲而毁灭。那时候的他只是单纯因为终于感觉到这个天底下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异类，而由衷地兴奋起来了。

甚至在那种莫名的兴奋下，巴卡尔情不自禁地将手中的杯子捏成了碎片，大概率他也想干脆就这样捏碎眼前女人的骨骼，至少现在回想起来的时候，他真的想这么干。

红色的液体从他的巨爪指缝之间流出，他捏碎龙族人的头颅时大概也这么轻而易举。如血般的液体滴落在王座下的台阶上，龙族君主硕大的龙眼紧盯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也盯着她身后那扇地狱的大门。

在看着那张始终保持着距离感的冷漠脸庞时，巴卡尔忽然察觉到，自己早已冷寂的一腔热血，似乎因为眼前这个叫赫尔德的女人又再度燃烧了起来。于是他缓缓地走下了阶梯，吸饱了鲜血的地毯随着他沉重的脚步不断地往外渗出血水，发出恶心又黏腻的声音，简直令人作呕。

站在异次元裂缝前的银发女人目不斜视地看着巴卡尔的身影在自己眼中渐渐放大，直到血腥又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爆龙王暧昧又清晰的回答落在她的耳畔：

［我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充满诱惑力的话。］

赫尔德闻言只是嗤笑了一声，她把头侧向了巴卡尔那边，如银月般光滑的发丝蹭过巴卡尔的鳞片，她用一个疑问句堵住了巴卡尔即将溢出喉咙的戏谑之词。

——［那么，您要接受这个邀请吗？］

这确实是正中巴卡尔下怀的邀约，但奇怪的是巴卡尔却没有立刻给出回答，而是用力地掐住了对方的腰。手上没甩落的水晶碎片就这么被巴卡尔用力地压进赫尔德的皮肤里，即便如此，那个女人的呼吸频率都不曾变换一次。

说实话是什么冲动支配了自己做出这种实在是下作的行为，巴卡尔确实是不明白。

他自认为自己过去虽然不是好人，但行事上还能称得上一句光明磊落，毕竟他从不秘密地进行他的杀人娱乐，甚至他的癖好在这颗星球上简直是广为人知。然而在特洛波特寝宫的幔帐下，这两个宇宙中最神经质的人真的躺到了一起。

整个宫殿里大概只有这一处地方没有受到鲜血的污染，装饰着大量宝石坠子的猩红纱帘绝对是巴卡尔的品味，在那帘子下面，在那张宽大的有些过分的床上，赫尔德就像是落在云端上浮在柔软的床垫中央。

巴卡尔发现身下这个衰败的旧时代遗物，和整个环境，甚至是整个世界和整个宇宙，都是那么格格不入。赫尔德的身上毫无朝气可言，只有一种毁灭一切的动力支撑着她活到如今，所以无论她的身体会遭遇怎样的对待，她始终无动于衷。

到底怎样才能让这样的人有所动容呢？

只要那只无光的金色眼瞳里可以留下自己的影子，就算是痛苦的阴影，也无所谓吧？然而，他最终什么都没能在她的身上留下。

身体的伤痕会消退，仇恨更是巴卡尔单方面的情绪，赫尔德甚至都没有把他放在仇敌的位置上，仅仅只把他和他的死看作是实现预言的大机器上的一个齿轮罢了。

纱帐将女人的身形笼在鲜红的阴影下，她胸前那颗莹蓝色的泪滴宝石所发出的微光映在巴卡尔的脸上，在气血上涌的一瞬间，巴卡尔用自己屠杀了无数同类的手撕碎了眼前女人身上仅剩的布料。

随即他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充满希冀地朝赫尔德的脸看去，企图从她那张实在美艳的脸上看出点他所希望看到的痛苦表情来。

然而就在此时，赫尔德的声音却在他的脑海里宛如雷电般炸开——

［您好像很喜欢性虐待的把戏。］

被掐住了脖颈的女人说不出话，因此使用了心灵感应的能力。

尽管赫尔德的话语里没什么情绪，但巴卡尔莫名其妙地觉得她在嘲讽自己。彻底被飙升的血压冲昏了头的男人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体型差距有多么巨大，也忘记了自己的生殖器还像楔子一般牢牢地插在对方的身体里，居然就这么保持着掐住对方脖子的状态强行将赫尔德的上半身拉到自己的近前。

使徒间不能自相残杀的铁律作用在男女关系的事上，就正好让他们这些本就无所忌惮的人变得更加无法无天。巴卡尔本来就没存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思，这一下拉扯的动作更是用力过猛，就连巴卡尔都感觉到了赫尔德的子宫内壁直接撞在了他的生殖器顶端上，哪怕换做是他的同族，都会因为阴道撕裂子宫穿孔流血过多而死。然而赫尔德不仅彻底吞下了他的性器，甚至始终维持着她那张冷淡的扑克脸，连一点表情崩坏的迹象都没有，仅仅只有细密的汗珠渗出皮肤沿着她乳房的曲线往下滚落，方才显示出她并不是一个连痛觉都没有的人。

不过，此时的巴卡尔确实因为赫尔德惊人的承受力而诧异，但是他马上就把那种可笑的思绪丢在了脑后。因为他和赫尔德之间的距离越是贴近，他就越是清楚地感知到在赫尔德身上有一股绝对不属于赫尔德本身的强大气息，那股气息的存在就仿佛是在昭告所有靠近赫尔德的人，这个女人早就被其打上了个人的标记。

那个气息属于一个非常恐怖的人，而且绝对属于一个男人，同性之间的莫名仇恨让巴卡尔产生了这种敏锐的直觉，说实话在床上问这种问题太败坏兴致了，但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男人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听到这话，银发的女人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表情，她在笑，笑得甚至有一些扭曲，就像是妖精终于维持不住自己的那层画皮即将要暴露出本相了一般，如果不是巴卡尔抓着她脖子的手真的很用力，大概率她会直接笑得向后栽倒，倒在她那黑色羽毛披风的残片之上。

［那是一个……和您不一样的人喔。］她做出了这样的回答。

巴卡尔听得明白赫尔德的言下之意，她其实就是在说那是一个各方面都比自己强太多的男人，实际上这一点巴卡尔自己都察觉得出来，所以也正是因为这样，本来这是个绝对会败坏人兴致的问题，在此刻却变成了某种会致使人激情犯罪的爆发药。

恼羞成怒的龙族之王松开了对方的脖颈，视线沿着赫尔德优美的身体轮廓不断下移，最后停留在因为自己的进入而凸起得相当夸张的小腹之上，那上面本就挂着之前被水晶碎片划伤的血痕，在皮肉拉扯之下那些本来很细小的伤口更是扩大了数倍。

伤痕和血污给这个女人平添了几分破碎感，巴卡尔在逃离魔界之后也常常回忆起她的魅力，他不得不承认，在自己对赫尔德的仇恨之中，除了基本的愤怒之情，还有一种贯彻始终的原始破坏欲。

下意识地，他用手攫住了对方的腰，他们之间的体型差距大到他的手掌可以完全地把赫尔德腰肢包裹住，像是在使用什么性玩具一样随意蹂躏那个躯壳。

他不在乎身下的女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想在她的身体里用尽一切力气横冲直撞，他的手指正压在对方的小腹上，那块皮肤伴随着他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野蛮的动作不断地发生形变，那不是用言语可以描述的痛苦，但赫尔德仅仅是轻飘飘地别过头去，让自己发出喘息的唇尽可能离这个疯男人远一点，除此以外她再没有任何反应了。

这个动作让男人的怒火更加蔓延，他想都没想就直接用力按在那块凸起之上，巴卡尔不断下压的指腹和巨大的性器压榨着赫尔德腹腔里的每一寸空间，他这样的疯狂行径如果作用在普通人的身上，那个人肚子里的一切脏器都会被搅得稀烂，然而他们谁都算不上是普通人，这种单方面的施暴行为居然让他们双方都接近高潮了。

根本没有一丝缝隙能够让巴卡尔射出的精液流出赫尔德的体外，分泌过多的液体将对方的肚子撑得像怀孕了几个月一般，巴卡尔从她身体里退出去的时候，被堵住的液体往外排出的景象和开闸放水也没什么区别，混合着这两个人体液和血液的污秽之物流得床上到处都是。

赫尔德换了个横躺的姿势，苍白的双腿还和男人覆盖着鳞片的尾巴纠缠在一起，本来血腥味浓厚的空气里两性荷尔蒙的味道越来越重了。

多少带着点年少轻狂的男人开口询问赫尔德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事情的感想，他扭头去看她的神情，却看到银发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抽起了香烟。赫尔德发觉巴卡尔正在观察她，明知道晚风正在向巴卡尔的方向吹动，她却还是轻柔地吐出了一口灰白色的烟雾，并看着它朝着巴卡尔的方向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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