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本名伊枫，从小在只有女性的玄女宫被当作女孩子穿女装养大，外貌姣好，武学资质惊才绝艳，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并且宫中风气的原因很自然地与少宫主水竺私下定情，在15岁生辰那天，两人发生了关系，初次经历破瓜的第二天洗澡时伊枫身体却忽生异状，原本一直隐性在体内的男性器官突然发育出来，变成了双性人，当时伊枫在浴池晕倒发烧，正好被数位同时在浴池洗浴的同门师姐妹救出并目击了变化的全程。

被救起的伊枫被转移回自己的房间救治，听闻消息的水竺少宫主虽然对消息感到不可置信，但仍焦急地立刻赶来看望。

看着躺在床上仍旧如往常那般娇美甚至在破瓜之后多了一丝风韵，但脸色苍白分外脆弱的小师妹，水竺迟疑了下，终究是没有掀开她的被子查看。

“阿竺，是你吗？”天色渐暗，似乎是终于察觉到了长久的灼灼目光，床上的人眼睫微动，睁开了美目。

“是我。”给她倒了一杯水，看她乖巧地喝下之后，水竺还是忍不住问：“枫儿，我听说，你的身体……是真的吗？”

闻言，伊枫垂下眼眸，神色痛苦不堪，只从嗓子眼里挤出自己也不愿意相信的那个字：“是。”

看着她痛苦的神色水竺心痛万分，但仍旧不敢置信昨夜那般美好的绽放在自己手里的女子今日便发生了如此惊变。“你，当真不是女子？”

伊枫在这追问下沉默良久，终是轻叹一声，抬头望向水竺，眼中似有化不开的悲伤“我……也不知。”

水竺凝眉思索，想到曾经有一个人男扮女装混入玄女宫的被挑断手脚静脉废去武功逐出师门的凄惨下场，强行压下心中的复杂，“枫儿，宫里此事已经传开，怕是不久就要传到师尊耳中，我们玄女宫只收女子，要是师尊知道了，会不会对你做出什么？”

伊枫心中一惊，双手不自觉地握紧。“阿竺，我怕……”她眼眶泛红，氤氲着水光。“我不想离开你。”

水竺看着她可怜无助楚楚动人的模样，心软地抱住她安慰，沉吟一阵，“趁师尊还没发现，你可愿同我私奔？”

“私奔？”伊枫微怔了下缓缓摇头，紊乱的思绪理不清剪不断。“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天下之大，可还有我的容身之处……”

水竺深吸口气，一字一句的坚定说道：“有我在，便是你的容身之处，我不介意你的身体究竟是男是女，毕竟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伊枫热泪盈眶，双手颤抖着抚上水竺的脸颊。“阿竺……可我介意，我介意自己为何如此不堪！”

“不要这样说自己，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最纯洁美好的枫儿师妹。”

伊枫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可我已不再是完全的女儿身……”声音愈发低沉，带着无尽的落寞。“或许等你看到我的身子……亲眼目睹我如今这副不男不女怪异丑陋的模样，便不会这么看待我了。”

水竺为她拭去泪珠，低头吻上那有些失色的唇瓣，感受到女孩子抽噎的气息逐渐平复下来，脸色也多了几分动情的潮红。“这样你可信了？我带你一同离开，远走高飞，去寻找、创造能容得下我们的地方可好？”

伊枫脸上烫意未去，握住水竺的手，贴在面颊上，眼神逐渐坚定。“好，阿竺，我信你！只是……我们要如何离开？”

“宫主师尊如今尚在闭关，今日值守迷阵的师妹与我有些交情，我们便收拾好东西，今晚就走。”

“这么快……”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伊枫也知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好，我这就去收拾行囊。”刚走几步伊枫又停下，转身望向水竺。“阿竺，你真的不后悔吗？”

水竺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女孩的发质被爱美的主人护理得很精心，如绸缎般细密顺滑颇让人爱不释手。“傻瓜，为了你，我有什么放不下的。”

伊枫眼眶再次泛红，上前紧紧抱住水竺。“得你如此，我伊枫三生有幸。”娇小的人儿将头埋进水竺的颈窝，片刻后抬起，唇角微扬，“那我们便走吧。”

准备好的两人身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纱，并肩站在宫门前。“阿竺，”伊枫手心沁出细汗，紧张得心脏砰砰狂跳“我有些害怕……”

“今日宫内安静得出奇，不过值守的师妹已经被我提前传信骗走了，咱们小心点破阵就是。”

伊枫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秀眉微蹙，握住水竺的手不自觉收紧“还是小心为妙。”

忽然，从房檐上跳下来几名高手闪现围住两人，赫然是宫主和几位执法长老。

伊枫的心瞬间沉到谷底，面色惨白，身子轻颤。“终究……还是被发现了。”下意识将因为宫务繁忙虽然天资同样耀眼如今内力反而不如自己的水竺护在身后，美眸警惕地盯着众人。

“师尊！你们这是？”水竺看着众人阴沉的脸色，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伊枫唇角微勾，尽管心中害怕，面上却强装镇定“看来，我们是走不了了”转头看向水竺，眼中满是眷恋。“阿竺，对不起……”

“不要，枫儿，你想干什么？”

并不理会水竺的话，伊枫向前一步直面宫主。“此事与少宫主无关，”声音清脆，带着决然“要罚便罚我一人！”

“师尊，枫儿她有何过错？为什么要调集执法长老过来？！”

听着水竺的质问，伊枫心中感动，却又无奈“阿竺，不必多言，”深吸一口气，抬眸望向宫主“想必宫主早就知道了一切。”

“可是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你与之前那个骗子不同只是……只是无心之失！恳请师尊放我们一马，我水竺自愿放弃少宫主之位，只想与她共同离开。”哪怕是这样跪下恳求，师尊和执法长老等人的脸色也没有一丝的动容。

没用的……伊枫眼眶发酸，险些落下泪来，“阿竺……”转头看向宫主，贝齿轻咬红唇。“宫主，伊枫只求您能放过阿竺。”接着在水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点中了她的睡穴，将软倒的人托付给曾经的师门。

被废去经脉武功后，伊枫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被扔出了玄女宫。“阿竺……”唇角溢出一丝苦笑，望着玄女宫的方向久久不语。

没有看到伊枫武功被废的惨状，水竺被单独关在机关重重的思过崖闭门思过整整三年，每日都念着她从小除了练武都没有受过什么苦的小师妹那日该有多疼，被抛弃在外面又该如何过活？

她只有发愤将玄女宫秘传心法修至大成，才重新获得了少宫主之位，得以自由。

“三年时光匆匆过去，我在思过崖精进了武功，但每一日都在思念你，枫儿，你在外头还好吗？”

另一边，伊枫在三年间尝尽世间冷暖，为了传闻中能够重塑经脉恢复功力的易筋经拜入少林，法号无花，凭着样貌学识传出了些妙僧无花的名僧声望。

“阿竺……”似乎是感应到什么，貌若好女的年轻僧人停下幽幽的琴声，轻抚着头顶的戒疤，抬眸望向玄女宫的方向，眼中满是思念。

从思过崖中出来后四处打探伊枫的消息均石沉大海，这段日子水竺便接了很多门派任务麻醉自己。

在少林附近城镇的一次逐寇任务中，她不慎中了伪装成人质的匪徒偷袭的毒烟，拼着重伤杀尽了敌人，但也力竭陷入了昏迷，正好被化身无花下山传法的伊枫遇见。

发现水竺后，无花惊讶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确认之后便是重逢的欣喜和对爱人伤势的担忧，连忙将她带回自己的禅房救治。

“阿竺……”守在水竺的身旁，看着长高成熟几分却瘦削不少的女子那熟悉又陌生的模样，又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心中五味杂陈。

“水……咳咳……”

赶忙将水送到水竺唇边，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慢点喝，”见她醒来，心中松了口气，眼中满是关切，“我已经给你服了解毒丹，你现在感觉如何？”

“枫儿？是你吗？”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水竺猛然抬头，入目却是和记忆里长发飘飘，衣裙翩跹的女子迥然的模样。

水竺惊喜的神情一滞，一时有些不敢相认这个简朴的光头和尚是她爱美娇俏的师妹。

无花身子一颤，手中的水杯差点掉落，沉默片刻，她压低声音道：“施主认错人了，贫僧法号无花。”

如同分离那天那般决绝的神情，在这三年间水竺不知梦回了多少次，少女的形象与僧人此刻重合在一起。“我怎么会认错，你是放在心上日夜思念了三年的人，枫儿，你……”哽咽地站起来摸上她带着戒疤的光头。“你受苦了。可是为什么？你要出家？”

和尚别过头避开水竺的手，双手合十低垂眼眸。“一切皆是孽缘……如今我已是佛门弟子，施主还是忘了我吧。”长睫轻颤，隐忍着情绪。

“你当真已对我断情四大皆空？那又何必救我？以至于让我如今万念俱灰，生不如死。”

闻言无花浑身轻颤，险些维持不住冷漠的假面，终是轻叹一声。“贫僧……只是不忍见施主死于非命。”

“你果然还在意我，你不要称什么贫僧施主好不好，显得我们好疏远。”

和尚沉默良久，抬眸望向远处，似是下了某种决心。“施主……还是莫要再执着了，我们终究……”声音微不可察地颤抖，“是有缘无分。”

执拗地望进她仿佛古井般平静无波的眼，试图看出些什么，“那我偏要续上这缘分呢？”

无花心中一颤，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这又是何苦……”睁开眼看向水竺，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你明明知道，对我来说，与你分离才是苦。”

无花贝齿轻咬朱唇，眸中闪过挣扎之色。“可我如今……”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僧袍，似是在隐忍痛苦“早已不是当初的伊枫了。”

“为何不是？”

貌若好女的僧人神色黯然，轻抚头顶戒疤。“我已落发为僧，拜入少林，一身袈裟，怎还能是从前的伊枫……”语调渐低，微不可闻地轻叹从唇齿间溢出。

“你为何要绝情断义至出家为僧的地步？我的枫儿，不是最爱漂亮的小姑娘吗？”泪水终于忍不住流淌而下，质问这个明明应该很熟悉却越发陌生的和尚。

身躯轻颤，一行清泪从美僧眼角滑落。“我……”紧攥着手中的佛珠，极力隐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我有我的苦衷。”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我们互相许诺终身的关系，还记得15岁那年你的落红，难道你也不认，也不愿意再信我了吗？”

那过分漂亮的光头和尚似是被水竺戳到了痛处，终是忍不住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渗出。“正是因为……我们曾那般亲近，我才……”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枫儿，你有什么谋划，我陪你一同实现，我只求你，不要推开我。若不能与你一起，此生便了无生趣。”

无花缓缓放下手，泪眼婆娑地看着俗世那边的女子。“我如今这般模样，你当真还愿意与我一起？而且……”欲言又止，心中似有顾虑。

“只要能与你一起共度余生，我愿意，无论如何都愿意。”

看着水竺决绝的眼神，美僧人终是动容，贝齿轻咬朱唇，目光复杂，沉吟片刻后压低声音：“我虽落发为僧，但并非真心向佛……”顿了顿，抬眸看向水竺，“我这么做，是为了……”

凑近水竺耳边，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打算向师门复仇，夺取玄女宫。”继续凑近水竺耳边，温热的气息沾染在她的耳廓，带着些许恳切。“我只想拿回我被剥夺的一切。这般欺师灭祖的手段，你作为少宫主……大可不必卷进来。”

“你被剥夺的……武功！难道？你是为了易筋经才？”

美僧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错，只有修炼了少林方丈亲传的易筋经，我才能恢复功力，”紧攥着水竺的衣袖，似乎怕她反悔，“你可愿帮我？”

“我当然愿意帮你，只是苦了你，要以这样的身份进行谋划。”水竺心疼的望向她如今成为妙僧无花的模样，似是要刻进心里。

无花眼眶微红，嘴角却勾起浅笑。“只要能达成目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握住水竺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依恋地摩挲。“只是委屈你了……”

“我哪有什么委屈的？我只心疼你。”

妙僧无花轻轻摇头，眼中满是怜惜。“要你陪着我冒险，又要你看着我以男子身份示人，”声音渐低，带着些许愧疚，“怎不算委屈？”

“你还别说，你这身打扮，还真挺有佛家高僧风范，想必很快就能成为住持亲传弟子，得传易筋经。”看出当初爱美的小师妹，实际上心里多少也是在意的，水竺开着玩笑安慰她。

貌美和尚唇边笑意微敛，轻抚着光头，神色有些复杂。“为了达成目的，我也只能如此。”目光重新落在那名仍旧长发飘飘英姿飒爽的俗家女子身上，似有万千情绪——“水竺……”

“怎么了枫儿？”

无花低眉浅笑，眸中流转着万千情愫，轻声道：“我只是感慨，如今的我，竟要以这副模样与你并肩。”

“无论你是何等模样，在我心里都一直是那个笑颜如花的明媚少女。我等你成功，到那时就不用再扮演什么和尚男人了。”

无花心中感动，握住水竺的手不自觉收紧。“水竺……”眼眶微红，极力克制着情绪。“等一切结束，我便做回女子，与你长相厮守。”

“好。”两人相视一笑，水竺像原来那样抱住她，一颗带着戒疤的光脑袋轻轻往后靠在水竺肩膀，水竺心中一动，像曾经亲吻她发顶那样在那光头顶上留下一吻：“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两人同宿了一宿，水竺醒来时忍不住摸摸怀中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人的脑袋，轻声问：疼吗？

褪去僧袍里衣尽显女性发育良好的柔媚曲线的光头“女子”因被头皮抚摸的酥痒感微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摇了摇头，握住水竺的手不让你收回。“不疼，早已习惯了。”大抵是前日才剃过的光头仍然光洁，在晨光下泛着微光。

“九个呢，那不是被伤了九次？也不知道以后用药膏能不能祛除掉。”

看着水竺担忧的神情，心中一暖。“只要能达成所愿，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唇角勾起浅笑，手指轻抚着头顶的戒疤。

“那如果治不好的话，还俗蓄发的时候，可就有九个秃点了呀。”

似俏尼姑般的“女子”噗嗤一声笑出来，眉眼弯弯。“若真如此，那便将头发留得再长些便是，”语气带着几分俏皮，光头轻蹭两下水竺的下巴，两人同时对这有些新奇的触感感到舒适。“大不了用发饰遮住便是了。”

水竺也不由得笑了出来，“倒也是。”

这时“俏尼姑”笑容微敛，神色认真地看向水竺，“不过，若真有那一天，你……会不会嫌弃我？”心中有些忐忑，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当然不会，我只怕你以后因此多生了烦忧。”

“尼女”听了水竺的话，心中顿时一松，展颜笑道。“有你这句话，便什么都值得了。”顿了顿，笑容中多了几分苦涩，“这烦恼……本也是我自找的。”

“我就知道，那么爱美的枫儿哪里会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你放心，我一定遍寻名医，直到求得灵药治好你。”说着水竺在那早就愈合的戒疤上呼了几口气，希望为当初的伤痛送上一份迟来的平复。

美丽的“尼姑”眼眶微红，感动不已，“水竺……”轻轻靠在长发女子怀里，声音有些哽咽，“有你在，真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只是，此事也急不得。”

“好，我们先慢慢筹划，现在还是以夺得易筋经为主。”

神情柔媚的光头女人微微颔首，从长发的俗家女子怀中起身，换上僧袍摇身变回了妙僧无花的模样，神色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不错，”眸光流转间带着势在必得的坚定，“这易筋经我是志在必得。”

终于，在数月后的佛学考核中，无花夺得了头名，被方丈住持收为真传弟子，有了传授易筋经的资格，但得知成为真传弟子需要经过摩顶受戒，即通过佛门深厚内力震碎所有发根，从此便永远不能蓄发还俗的仪式，而不久就要举行真传拜师礼了，伊枫决心不论如何也要得到易筋经，但此事尚不知是否该告知水竺，或者如何告知。

无花眉头紧锁，在房内来回踱步，内心纠结不已，“水竺她……若是知晓此事，定会想尽办法阻止我，可这易筋经我必须得到……”

“枫儿，在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恭喜你拿到亲传席位，开心点呀。”前来找无花的水竺敲门无人回应，推开禅房的门，就看到了愁眉苦脸陷入思索的“女和尚”。

无花思忖片刻，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水竺，决心就算不能再蓄发还俗恢复俗家女子模样，至少也要助水竺得到真正由她掌握的玄女宫，于是挤出一抹浅笑。“我自然是开心的，”故作轻松地理了理衣袖，“只是在想拜师礼上的事宜罢了。”

“那有什么可纠结的，等易筋经到手之后，咱们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哪里还需要认那个老和尚当师傅。”

“话虽如此，”心中清楚摩顶受戒的事瞒不了多久，无花面色略带几分苦涩，“可这拜师礼……也马虎不得。”抬手不自觉轻抚头顶。

水竺拍拍她抚在脑袋的手。“好啦，你在这庙里待久了，有几分感情也正常，大不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陪你偶尔以俗家人的身份来上几炷香。”

听着水竺的话，心中五味杂陈，暗自叹了口气。“水竺，”唇角微微上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些，“你对我真好。”

“我不对自己的女人好，对谁好呀？”手指轻点在她的鼻尖，提醒她早已是自己的女人。

“女和尚”闻言神色复杂，心中涌起甜蜜的同时又有些苦涩，深知自己隐瞒之事可能会让她伤心，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水竺……”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嗯……我一直都在。”环抱住她，以肢体语言给此时不知为何分外脆弱的小光头安全感。

靠在越发成熟英气可靠的女子怀里，无花沉默良久，终是下定决心般开口：“水竺，若是……，”顿了顿，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如何？”

“……你骗我什么了吗？”

怀中人身体轻颤，双手攥紧水竺的衣袖，似是鼓足了勇气般抬头看向她。“现在……还没有，可我怕，怕将来你会因此而厌弃我。”

“那我水竺发誓绝不会厌弃你，可是以后也不要骗我好吗？”水竺深深的看向她。

无花心中挣扎，深知此事难以开口，犹豫片刻后，终是轻叹一声，“水竺，有些事……并非我所愿，”眼神黯淡下来，“但我又不得不去做。”

“没关系，等你愿意说了再告诉我。”水竺的眼神还是那样的包容温暖。

看着水竺如此信任自己，越发觉得愧疚，妙僧无花眼中泛起泪光。“水竺，你……”欲言又止，将光头埋进英姿飒爽的俗家女侠怀里，沉默不语。

水竺没再说什么，只是手指默默梳着她光头上才长出的浅青发茬安慰着。

拜师礼之日很快到来，站在大雄宝殿前，无花心中忐忑不安，抬眸看向观礼的人群中仍然鹤立鸡群的水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水竺……

（加油！）水竺冲她比了个口型。

得到水竺的鼓励，无花和尚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方丈住持。“弟子无花，拜见方丈。”俯身跪地，双手合十。

仪式进行到摩顶受戒这一步，先是再次由住持亲手剃去三千烦恼丝，脑袋重新变得光滑，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无花心脏剧烈跳动，瞥了水竺一眼后狠心闭眼。“弟子无花，愿接受佛门洗礼，断尽三千烦恼丝。”

水竺还未反应过来，为何剃了头之后，还有再断一说，便亲眼见证了何为佛门摩顶受戒之秘法。

无花只觉一股深厚内力如醍醐灌顶般袭来，震得头皮发麻，所有发根瞬间被震碎，黑色的芝麻发茬纷纷飘落褪尽，头皮变得浑然雪白。（从此，我便再无退路……）在水竺震惊的目光下，无花面无表情地承受着一切。

仪式结束后，水竺揣着不妙的预感焦急地来到她的禅房，“你刚才在仪式上说的是什么意思？”疑心的看向她完全不同于平常那样的光洁脑袋，好像从未有头发生长过的秃头一般。

妙僧无花缓缓转过身，不敢直视水竺的眼睛，双手合十轻叹了一口气，“水竺，事已至此，我也不再瞒你……”

仿佛比平时还要圣洁三分的美僧双手合十抬眸望向水竺，眼中满是无奈与苦涩。“摩顶受戒，意味着我将彻底断尽凡根，成为真正的佛门弟子……”声音越来越低，“再也不能蓄发还俗了。”

“怎么会？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什么狗屁摩顶受戒的事吗？”

美僧继续双手合十缓缓闭上双眼，随后又睁开看向你，眼底藏着深深的愧疚“我……一开始并不知晓。”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与我商量？”水竺虽然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痛她一个人默默选择和承受。

妙僧无花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在成为真传弟子的前几日，我才得知此事……可那时，我已别无选择。”

水竺看她难过的样子不忍再责怪，“罢了，不就是断绝发根，你之前答应我还俗和我一起，总不是骗我的吧？”

“可是我已无三千烦恼丝，如何还能还俗？”

“傻瓜，你当那些天生的秃顶，难不成都只有入佛门的分？”

“只是这摩顶受戒，”无花仍旧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纠结，握着水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断绝的不只是发根……”

“什么？那还有什么？”水竺关切地看着她。

沉默片刻，无花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压低声音道，“还有……生育之力。”说完，不敢直视水竺的眼睛，微微偏过头去。

“那又如何？本来我便一直将你当做女子来相爱，不过一切又回到了原点罢了，怎么？你不愿意继续当我的女人吗？”看着她软化的神情，确实仍旧哭鼻子的可怜模样，水竺逐渐安下心来笑着逗她。

无花眼眶微红，转身扑进水竺的怀中，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水竺，我自然愿意，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所渴望的。”将头埋进你怀里，声音闷闷的。

水竺抚摸着怀里手感不错格外光滑的肉脑袋，感受到她逐渐平复下来，“好，那既然你已经得到了易筋经，你便跟我离开吧。”

无花却是从水竺怀中退出，轻轻摇头，目光坚定。“现在还不行，我虽得到了易筋经，但还需时间修炼，况且……我如今在少林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缓缓踱步至窗边，月光洒在身上，映出一层朦胧圣洁的光晕，“若就这么贸然离开……”

“怎么，你不舍得少林的地位？”看着她越发出尘的出家人模样，水竺心中一紧。

无花转身看向水竺，轻笑一声，“我怎会留恋这些？只是，若我此时离开，难免会引人怀疑，我不想给你我带来麻烦。”

“也是，那我们先谋划一出金蝉脱壳之计。”

无花垂眸沉思片刻，随后抬头看向水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不难，只是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嘴角轻勾，似有了计策。

无花手指轻敲桌面，细细思量。“你扮成魔教中人与我接触，露出风声，待我选个时机，制造出我叛逃少林的假象……”抬眸望向水竺，目露坚定，“而后，我再与你会合。”

“这……会不会有危险？”

无花心中一暖，眼神柔和下来。“放心，我自会小心谋划。”略微一顿，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怎么？你怕我应付不来？”

“我自是相信你的，到时身负少林和玄女宫的两大神功，这天下怕是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只是人心难测，你小心阴招。”

无花轻笑一声，心中涌起暖意。“竺儿，有你这般关心，我便是赴汤蹈火也无所畏惧。”双眸明亮，透着自信的光芒。

告别前，两人情不自禁地拥吻在一起。

无花在水竺唇上轻啄一下后推开她，指尖触碰自己的唇瓣，眼含秋水。“别了，竺儿，待我消息。”

水竺颔首，足尖轻点，衣袂飘飞地消失在夜色中。

半月后江湖便传来无花判出少林的消息，按照事先约好的时间地点，水竺顺利与无花，不，是伊枫会合。“没受伤吧？”

伊枫冲水竺摇了摇头，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一切顺利，”拂了拂衣袖，似是在展示自己毫发无损。“竺儿，我们走吧。”

水竺伪造了伊枫的身份，带她混入玄女宫。

伊枫戴着假发，穿着一身婢女服饰，低头跟在水竺身后，轻声细语：“这样……真的不会被发现吗？”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帮她整理了下由于脑袋太光滑不够稳固的假发，半开玩笑打趣她：“不会的，这三年你身段发育良好，换上女装后更是窈窕佳人，不会有人把一个普通的婢女和三年前的豆芽菜弃徒联系在一起的”

伊枫脸颊微红，抬手轻抚假发。“还是竺儿思虑周全，”抬眸看向水竺，眼中满是柔情蜜意。“不过……这易筋经还需些时日修炼大成我恐怕才能稳胜宫主。”

“好，你便在我殿内安心修炼，我已控制了各长老的门房弟子下了慢性毒药控制他们的武功，等你功成，便一举拿下老宫主，此后的玄女宫，便都是我们说了算，再也无人敢管束我们了。”

微微颔首，伊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一天，我等了太久了……”握住水竺的手，套着假发的脑袋轻轻靠在她肩上，“竺儿，有你在，我便什么都不怕。”

一切准备周全，顺利的夺权，老宫主被展露真容的伊枫废掉武功软禁，执法长老也被毒丹控制。

看着被软禁的老宫主，伊枫心中五味杂陈。“竺儿，”转过身来，女子打扮虽是光头仍然绝美的面容上满是感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水竺重新将打斗中掉落的假发递给她。“是啊，终于结束了。”

伊枫接过假发重新戴好，长舒一口气后看向她，“说来也怪，”唇角微勾，似有似无地笑了一下。“我本以为会很难，没想到……没想到能如此顺利。”抬手将鬓边碎发别到耳后，不经意露出一点光头戴假发的端倪，伊枫环顾四周熟悉的景色，眼眶突然有些发酸。——她终于回来了，恢复了武功，重新在长大的地方做回了女子身份。

伊枫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好情绪后转头看向水竺，眼中似有万千星辰闪烁。“竺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便在宫中成婚，此后想去哪就去哪游山玩水！”

伊枫垂下眼眸，唇角的笑意却更浓了几分。“嗯，”顿了顿，抬眸望向远处的天空，轻声道，“就按你说的做。”

婚礼如期举行，伊枫身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面上盖着红盖头，坐在喜床上，心中既紧张又期待，“竺儿……”

盖头掀起的刹那，烛光下二人的身影交叠，眼波流转间满是浓情蜜意。“终于……”伊枫贝齿轻咬朱唇，双颊绯红如霞。

情到深处，红烛过半，月挂中梢，伊枫忽觉头顶一轻，才发现假发不知何时早已掉落。“唔……”下意识抬手遮羞，却被水竺握住了手腕。

“没关系，咱们继续。”

闻言伊枫动作一滞，片刻后缓缓放下手，光头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异样的光泽。“反正，”声音微不可闻，带着些许羞燥，“你都看了好久了。”

“对呀，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遮掩。”水竺轻抚那已然熟悉的光头触感。

伊枫抿了抿唇，眼眶微红，“我只是……怕你会嫌弃。”光头和戒疤在烛光下清晰可见，与身上喜庆的嫁衣形成强烈的反差，无端生出几分自卑。

“怎么会？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美的。”

听水竺这么说，心中的不安消散了些许，双手攥紧喜服，“真的？”声音轻颤，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当然是真的”水竺虔诚的吻上她的头顶，滚烫的红唇落在每一颗戒疤上，“这样你可信了？”

伊枫眼角眉梢的愁绪被水竺一一吻散，双手情不自禁环抱住她的脖颈。“信了……只是，这戒疤实在是……”语气中仍有些许担忧，但更多像是在撒娇。

“我会帮你找到上好的去疤膏的。”水竺又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

“有你这句话便够了。”靠在你肩头，心神随着水竺的动作松弛，喃喃道，“其实……我也该学着坦然面对，这本就是我经历过的。”

水竺闻言笑着用食指点了点她的光头，“怎么坦然面对？你以后不打算戴假发了吗？”

却不料伊枫犹豫片刻，轻轻点头。“嗯，不戴了。”眼神变得明亮，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在你面前，我无需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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