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呼呼。”

“饿的话，姨姨煮了汤哦......等会儿要是不嫌弃的话，尝尝姨姨的手艺怎么样......？”

“.....吃慢一点啦，最近没有规律的吃饭吧？不能吃太快，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喝......”

“......”

“...咯咯，都说慢一点啦。”

撑着脸，看着少年那哪怕只是喝汤都颇有些...“狼吞虎咽”姿态的样子，被逗笑了的妇年美人弯着眼眉，捂起嘴的轻声笑了起来。

然后。

微微抿起，唇瓣。

像是，内蕴了点点细碎星星般的眸子里，注视着，倒影在了视野里，那个喝着她炖的汤的小小少年。

笑声.......轻渐消切，只是变成了.......在带着暖意的淡黄色灯光下，一同让人心暖的柔软弧度无声笑意。

“......真是的，”

轻轻抽出一张抽纸，在那放下碗后，像是稍微有些噎住了的少年嘴角轻轻擦拭着。

“有那么好喝吗.....你这孩子。”

“......怎么啦~吃饱了就呆呆的看着姨姨？”

“......唔！”

“...咯咯咯...不要害羞呀，喜欢看的话，怎么看都可以的哟。”

“.........真是的，呼呼...是好奇，为什么姨姨会在小忆家吧？”

看着那小脸红透地低垂着的少年，程荔茹双手撑着脸，声音柔和地浅浅笑着开了口：

“...爸爸妈妈，比较忙吧？经常会......不在家？”

“于是拜托了我哦，在有时间的时候，照顾下可爱的小忆。”

“姨姨平常工作也不算太忙......小忆上次又，那么礼貌那么可爱，于是就答应下来啦。”

“......接下来的日子，就要和小忆一起生活了呢，那就......多多指教？”

“...”

“......”

“.........”

.......陌生的。

.......好，陌生的。

容量还不大的脑海里，记事的记忆里，陌生到......从来没有人和这样的自己说过的。

会这样和自己说话的。

说他......

“......”

“..........”

“...啊！”

看见，低着头的不语少年无言中，在长长的沉默后，只是滑落下的泪滴，表情柔和的美人脸上出现了一点点的惊慌。

“怎么啦小忆......是阿姨哪里说的......唔。”

想要坐到他身旁安慰的身子，被仅到腰身高度的小小身影，抱住。

像是怕她离开般地死死抱住。

又像是......太用力，惹她恼心了，会离开的纠结力度抱住。

“......姨姨......”

听到了，埋在自己怀里的少年那死死忍耐着，害怕惹人不开心的呜咽声。

“...不要.......”

“........”

“......不要.....离开......安忆.......”

“......”

“小忆......会.....听话的......所以...所以........”

听着，那已经近乎哀求了般的呜咽声。

一抹柔软的光泽，从程荔茹的眸子中，一闪即逝。

嘴角勾起的，浅浅柔软弧度，她用柔软的回抱止住了少年口中那紧跟着的“求求你”三个字，声音轻柔：

“...嗯。”

轻轻地，轻轻地。

就像是，横着摇篮曲地，轻轻摇晃着摇篮的那样的力度。

轻轻拍着少年的背，轻轻揉动着他的发丝，在他耳畔轻声回应了。

“不会离开的哦。”

“姨姨，会一直陪着小忆的。”

“...所以。”

“不要难过了......来，拉钩钩。”

“以后.......小忆，尽情地依赖姨姨吧，什么都可以的哟。”

.

.

.

.

.

“嗯，嗯嗯，和小冯说，那个项目必须拿到标，那个项目时明年省里的重点项目，对我们公司很重要。”

“哦，顺便你把今年财报整理下发我一份，嗯，嗯......”

独栋别墅，起码不会是一般家庭住得起的地方。

偌大的一楼客厅里此刻并没有全部被光芒所笼盖，仅仅只有一小点靠近中间的部分打下来几束灯光，起码能让......对于这栋房子的主人，居住者在其生活的时间里不会感到什么空旷和孤独感。

高挑的女体一身丰满窈窕的惹火体型没有丝毫被岁月影响的迹象，反倒像是时间给这具丰满又健康的年上身躯增添了几分韵味。

仅仅简单披散在脑后的头发带着几分刚刚出浴的水汽，或者说，就连这一身仅着内衣的穿着除了有在自己家的原因外，也有刚刚出浴的原因。

那张无暇的五官眉眼，是拿到外面说出岁数不会有多少人相信的女星级别的精致，但是.......那副微微凌厉的雷厉风行和干练气质，也许会让无数想要猎艳的存在也不敢靠近。

此刻，一台轻薄的办公用笔记本也摆在她那长挑丰满翘起的大腿上，微微蜷起眉头的她也将注意力投入到了手下的工作里。

轻轻敲动着键盘的纤长手掌上，黑色手环历历在目。

“啪嚓”

不远处的浴室门，打开的声音让她轻蜷的眉头微微动了动，抬起了脸，看着自家那个裹着浴巾走出来的女儿，张开了口：

“...又不吹头发，过来。”

“......哦。”

听到老妈那对她也没啥温柔的声音，卓筠缩了缩肩膀地走了过去，任凭身后的母亲将电脑放在了沙发上，从柜子里抽出了一个吹风机，呼呼的热风和微微有些粗暴的动作在给她吹着脑后的发丝。

虽然这样的结果就是最后会变得如同台风席卷过后的草原一般不忍直视，但是按照妈妈的话来说......

“不是干了吗”

大概会这么说。

.......嘛。

此刻，少女感受从小到大感受过不少次了的动作，心思却已经无暇放在这边了。

微微发怔的眼神，想着别的什么事。

“吹完了，回房间。”

“......”

“...卓筠。”

“..........”

“..........”

“啊！”

捂住脑袋的少女吃痛的叫了一声，注意力终于被身后的母亲从不知道哪个远方给带了回来。

扭过头，正好看见那面无表情的美丽妈妈双眼牢牢地盯在了她身上，收回了刚刚爱的巴掌的动作。

那个表情让少女内心咯噔一下地缩了缩脖子，苦哈哈地从沙发上站起：

“...吹完了啊，哈哈，那我回房间......”

“卓筠。”

“...什...什么......”

“坐。”

“......哦。”

少女的声音都抖了起来，只能表情苦涩地坐在了母亲身旁的位置，那副在同龄人和外人面前趾高气昂的跋扈小脸此刻只剩下了恐惧和苦涩。

“......呼。”

轻呼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卓依莐顺手按下了旁边原本打算接着工作的笔记本屏幕，声音也和自己那没有波动的平静表情如出一辙：

“...有什么要告诉我的事吗。”

“......呃，也，也没.......”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对不起......”

于是，低着头的少女抿着紧张的嘴唇，结结巴巴的把在想的事说了出去————

.

.

“.......卓筠。”

眉头，一竖。

卓依莐这次同样从口中吐出的两个字却变得让人噤声程度的微微冷厉了起来。

“...你说，你对那个和你关系很好的小男生有了身体反应，然后你给了人家一巴掌，是这种事吗？”

“.......唔。”

少女的小脸也变得微微发白了起来，低下的脑袋，有些结结巴巴地争辩着：

“是.......但是......他问我那些.......是，是耍流氓啊.......”

“哼。”

将身旁的少女身体扳正以面对自己，卓依莐眼眸里一抹淡淡的怒意闪过。

“...一码归一码，我说的事是不是事实。”

“......是...”

“以前我教你生理知识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一般的男生女生面对我们都有着天然的生理上的弱势，我们一定要克制再克制自己，也不只是为了别人，你知道多少没有好好教育引导过的别的扶她们，在青春期初尝禁果后变成了什么样子吗？”

“性瘾，性犯罪者，强奸犯，猎艳，最后的结果不是进了监狱就是在不知道哪里花天酒地的地方染上毒瘾性瘾，变成人渣和废物。”

“......你想变成那个样子吗？”

面对母亲微微没什么温度的一字一句陈述，似乎终于让少女明白了那不是夸大事实的事。

嘴唇有些没血色的卓筠抖了抖身体，低下了头，声音轻轻：

“......不想......”

“...哼。”

稍稍地，吐了一口气，一抹还是带着未消余怒的思索从美妇的美眸里闪过，虽然她知道对于她们来说，对于到了青春期的女儿来说总会遇到这种事，只是没想到这种事来得那么早。

沉默不语地将吹风机放回柜子收好，重新把笔记本放回腿上的卓依莐手指轻轻敲着屏幕后盖，几秒后，像是考虑着什么地又开了口：

“......是那个叫安忆的小男生吗？”

“...呜嗯。”

“.......哼。”

脑子里，闪过某次家长会时，去参会的自己见到的那位小小清秀少年。

面色白皙身材清晰，虽然说不上上从小就能看得出来的小帅哥胚子，但起码应该是也算让人讨喜的外貌。

.......眼睛。

虽然，总是有些不敢和别人直视的怯懦，但是...很干净。

然后，家长会的期间，一直和卓筠在外面玩闹着。

会点着头，声音软软地半鞠躬，叫她姐姐.........呵，然后被纠正了之后露出一点不敢相信的震惊。

是她的所有印象。

不让人讨.......不，算得上是讨人喜欢的孩子吧。

至于为什么独独对那个孩子有印象的原因。

......看着外向，但是锐气和攻击性太强了的小筠其实，没有朋友。

从幼儿园到现在都是。

那些单纯说得上话的同学自然不算，除了.......那孩子。

确实是，唯一的朋友。

第二个原因就很简单了。

家长会所有的家长都是坐在子女的座位，那孩子的座位就在小筠旁边。

......但是。

没有见到过那孩子的父母。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笔记本表面轻轻敲出哒哒哒的声音。

卓依莐看向了自家那个如同收审讯般坐如针毡的女儿，面无表情：

“......你要庆幸。”

“是那孩子，被你欺负了不会发生什么，大概只会很委屈的自己承受。”

“今年联邦刚出台了未成年三性新法，现在对于未成年扶她的性骚扰事件管制更严厉了。”

“上个月联邦秘密逮捕了十几个不满16的扶她性罪犯，只比你大一两岁，大部分被判了三十年以上，出来就是半个和社会脱节的废人了，有一个15岁的......小小年纪就有了性瘾，瞒着家里人的到处猎艳，不，甚至家里.......呵，判了先化学阉割和公开展示后，再执行电椅死刑，你是不是觉得她被判的好重，好可怕？呵......要是你知道她们做的蠢事就知道了。”

“.....对同龄的男生有了反应这种事，被别人知道本来就很...不美妙。”

“.........”

看着女儿那发白到快要哭出来了的小脸，卓依莐感觉这次的大棒应该够了，脸上的表情和声线，终于稍稍软化地带起了一点点温度。

虽然在对她不熟悉的人来说，依然是有些闲人免近的意味就是了。

“......好了，我知道小筠不会做这些事的，据我所知，很多同龄人有反应的时候，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你在这方面很棒。”

“那孩子虽然语言不妥，但是我觉得应该是一无所知的无意中说的，你......居然给了他一巴掌。”

“你讨厌他吗。”

“.......”吸了吸鼻子。

本来一直忍耐着哭意的少女却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眼眶真的红了起来：

“.....没...才没有.....讨厌.......”

“只是......好......害羞又......好奇怪......”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

...啊。

当然没有了，别说讨厌，甚至.......

那些，往日厌烦无聊的校园生活，只有在谈及某人时，会像是突然...“活过来”了的，滔滔不绝的少女，嘴上还要说着什么“真讨厌”“笨笨的不说话”“才不喜欢....哼，就让他跟着吧”这种话。

毕竟。

和她年轻时候是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稍微的，顺了顺因刚刚自己的粗暴动作而有些杂乱的女儿头发。

想到了什么的卓依莐也露出了往日.....很少再出现在了她脸上的柔和表情。

然后，“啪”。

一个故意微微用力的脑蹦，弹在了女儿的额头上。

“万一因为这次，那孩子再也不想理你了？想要吗。”

“......不...不要......！”

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的大滴大滴落了下来，少女抓住了母亲的衣角，声音颤抖。

“我...我会.......我会....和笨蛋...不...小忆道歉和好的......所以.....”

“...知道了，那就好，小筠是好孩子。”

抚摸着女儿的发丝，高挑的美人也终于露出了能够称为笑容的一点点弧度。

“......对你来说，那孩子很重要吧。”

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遇到正确的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不要错过。

本身其实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警醒一下，会成长路上的经历而已。

对于女儿的年龄来说太早了，什么未来的情感啊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但是...

嘛...私心，最好人生里还是别尝到败犬的滋味比较好。

“...好好和好吧，不喜欢的，觉得冒犯和害羞的难为情的事和他说就好，那孩子也许只是不懂，但是不是不懂事。”

......大概吧。

说起这个。

凭第一印象就对一个人定性不太好，毕竟人不可貌相，就算是那么小的孩子。

不过应该和她想的差不多吧。

...不太被忙碌的父母关注和照顾的孩子，那些重要的东西也没教。

现在可不是旧时代那样，生理教育性教育只是正确引导，甚至在某些有偏颇的说法里还是......“男孩子不能乱来”“女孩子保护自己”这种说法了。

...应该都是更保护好自己才对，普通的男生女生。

而且还是那种...也许会比较受她们这种人亲近的孩子了。

脑子里考虑了几秒后，她又开了口：

“......和好后，有时间带那孩子来我们家做客吧，妈妈也想见见他。”

“.......好......”

——————————————————————·—————————————————

“......”

目睹着，身旁座位上一如往常的清秀少年。

沉默少言的无暇脸庞随着听课和看书的动作转换，同样也在昂起和低下中互相交换着。

细碎的刘海发丝，点缀着。

“......”

......

......啊.....

桌下的双脚，也随着如同蚂蚁般的身体感官而不安的蹭动扭捏着。

少女抿紧嘴唇，眼神奇怪地也埋着头，放在桌上的双手也和她的脸蛋一样......烫烫的。

要...道歉........但是...但是.......咕........

那日，那样奇怪的感觉再次让少女的心脏碰碰加快了起来，身体在奇怪的热度下微不可查地不安分扭动着。

自己也没有注意的，自己的脸上。

难为情，紧张，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画起的，嫣红色。

要...怎么做......和...笨蛋打招呼吗......

万一...不理她怎么办...

还是.......唔...

从今天见到少年开始了就想要张开的嘴却半点东西也流不出。

依然在纠结泥潭里的少女心也和那纠结做一团的双手手指一样。

心乱如麻。

而且.......

哼！

明明...明明也...也做了不好的事嘛...小亿.....怎么也不和她道歉....

不，不用道歉，说话也可以...

...生...生气也可以呐......

一点点，奇怪的赌气，混杂着对于少年那“一如既往”平静的不安，毕竟名为安亿的少年，平常那“一如既往”中......她是...例外才对.......

表情越发不安的少女，忽地想到了什么地，双眼猛的靓丽了起来。

此前的不安，纠结，紧张，像是突然从她脸上也一扫而空了一样。

......对，对了！根本不用紧张嘛...现在根本，什么都不用做！

今天说不定...小亿又没有生活费......等下会饿肚子...

她......她到时候，再请小亿吃东西就好了，或者...她...她去买回来！

“哼...！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啦...以后不会那样做了，但是小亿你...你以后也不能这么说，这个...烤肠，手抓饼和可乐，请你...我们和好吧！”

连到时候说什么，此刻也和这个点子一同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觉得自己真是机智的少女眼眸亮闪闪的，刚刚那些不安和紧张惶恐在她此刻那张微带喜意的小脸上再也不见了踪影。

嗯，而且，不止一天，请笨蛋每天都吃都可以，因为妈妈每天给她20块零花钱，大，大不了就...不吃零食了嘛。

哼哼......

“......嗯，嗯，上次的事也对不起，我们...和好吧......”

就像...平常那样.......笨笨的，和她，一起......

抱着手的卓筠好像那跟班小先生已经和自己和好了是的昂起了脸，完全没注意到这节课上了什么的翘首以盼着——

“倏”

另一个，方向，意料外的事。

是不怎么记得名字的女生，大概也只是平常借文具的那种交情的程度，传过来了一张写着字的小纸条。

“...卓筠，你和安亿吵架了吧？平常你们关系那么好，这段时间都不说话...”

大概，初中女生间，这种的关系已经能到传小纸条八卦的地步了？但是...

......咕呜，管你什么事！

八卦死了.......

一抹恼羞成怒从少女的眼眸里闪过，小小的无声轻哼从她的鼻腔里也一闪即逝。

刷刷

刷刷刷

“只是...一点小矛盾！马上就好了！”

把这样的字写在下方传了过去。

“...不先和安亿搭搭话吗，上周安亿找你几次你都没理他，关系只会越来越差哦。”

呜？！

关...关...关你什么事？！

而且，哪用先搭话，万一他不理怎么办...！等下大课间就，就解决了....！

“不用！你看着吧！我们很快就和好了！”

“好吧...”

那边的女生，脸上稚嫩的无语表情一闪即逝，也并没有让满脸自信的昂头少女注意便不再传过来新的纸条。

见此，卓筠也只是抱着手，脸上本来有些没底气的自信似乎变得稍微稳固了一点，脑海里想着，等下要不要给笨蛋多买一点别的吃的。

或者...可以，问问有没有想吃的...先...先搭话...？

.........没那个必要！

“...”

“......”

“.........”

少女抱胸昂首的目不斜视着，脸上带着一点点紧张和绝对的自信期待，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或是觉得没必要，或是想逃避的，方向。

手肘无意挤下了另一张纸条。

飘啊飘，飘啊飘，没有被在意的........落地。

叮铃铃铃————

喧闹又让稚嫩的学生们精神振奋的声音，嗯，某些人会更加兴奋也说不定。

...小...小卖部！

起身的动作把椅子向后推出了哐啷一声，踏踏踏向外跑去的动作无视着班上各样异样的眼光，或者说，她只在意......某个人而已。

其实想看，笨蛋鼻涕虫是什么表情的。

依然逃避着对话的少女只是用“要赶紧去小卖部不然要排队”这样的话告诉了自己，就像风一样的飘出了教室。

......啊，理所当然了。

“...真的，真的真的对不起，我错了卓筠，能不能原谅我”

那样的，纸条上。

不在意，根本没注意的...留下了脚印。

...原来...

排队...买东西...是那么麻烦的事......

在不提供塑料袋的学校小卖部冲出，少女咬着嘴唇，有点...不，其实已经说是非常艰难的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大口大口喘息地向楼上爬着。

...咕唔。

以后和好了，要不要不让鼻涕虫帮忙排队买东西了比较好，但是真的...好麻烦。

比看着还要麻烦五倍，唔，十倍......

......

哼哼，肯定，饿了吧笨蛋，就当请你吃了。

也...也不用太感激！和好就......

视野里的教室门越近，一脸汗水的少女脸上的期待就变得越大，然后——

“啪”

推开了教室门。

“...哇！安忆！今天你居然带午饭来学校了！好香哇.....！”

此前和某人传过纸条的少女凑到了秀气少年的旁边，和自己身边的闺蜜好友们解释一脸惊讶，看着秀气少年桌上的那一小盒精致饭盒。

打开的盒盖中，鸡汤，花菜，切作两半的卤蛋，与分量盖满白饭的焦香鸡翅，没有一样是同龄男女们不感兴趣的。

“你妈妈给你做的吗？”

不只是，此前那个传纸条“八卦”的少女和她闺蜜。

曾经某些碍于某人而不敢认识和结交的小女生们一半因为馋意，一半因为.......都凑到了沉默少言的少年身边，满脸羡慕地开口问询着。

“......！”

人生里，很少有被这样的同龄异性，不，同龄人这样搭话过的少年眼眸微微睁大，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地一时间说不出话。

在听到那问询后。

他的眸子，颤了颤。

嘴角微微抿起，声音轻轻，似乎因为有人愿意和自己说话......还有那问题里问到的原因。

表情柔和：

“不是...是......唔。”

“阿姨......做的......”

“阿姨？是保姆吗？”

“不...不是.......”

“那就是亲戚了？真好啊.......呐，安忆，能分我个鸡翅吗，我妈妈给我摊了大肉饼，我还没吃，掰一半和你交换好不好。”

“...安忆，我也想....唔，我爸只炒了蛋，不然和你换两块鸡汤里的肉和香菇好不好......”

“......唔。”

莺莺燕燕。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的少年微微涨红脸蛋地轻轻颤抖着，脸上有着......没经历过这种排场的不知所措，但是.......

眼里，还是出现了一点点欣喜。

被人接受，被人欢迎的欣喜。

半晌后，才有些结结巴巴地开着口：

“...嗯，嗯...但是不能...分太多......”

“我想吃...姨姨的菜......”

“啊~姨姨，叫的好亲密~”

此刻，周围的打笑声，不像往日那些起哄的嘲弄，反而只是单纯的友好和亲近。

少年此次也没觉得......难受和，想要逃跑了。

只是被起哄的那张好看的秀气小脸，微微红了红，抿起嘴地低着头，难为情地一句话也不敢回。

“哐啷”

这个和谐的画面，被一声不知刻不刻意的刺耳声响打断。

面无表情，不，甚至可以说那张僵硬阴沉的的脸蛋让本就一般无人敢接近的少女此刻变得更加不友好。

手上的吃食随意地包在餐巾纸中扔在了桌上，刚刚刺耳的拖动椅子声让刚刚凑到少年身边的一众女生们对视了一眼，表情各异地从少年身边散开了来。

“下次吧安忆...下次家里做的好点的菜再和你换......”

“嗯，我也是...”

“...”

一下子，又变得和往常那样的...只剩自己。

少年的脸上，那一点点的喜意也没有停留的机会，逐渐流为了一点点的失落。

抿起嘴唇...就发现了，再次看见了身旁脸色似乎有些阴沉僵硬的少女身上。

还有她桌上那随意扔着的，一点也不在意有没有弄脏了的一堆小吃。

.....卓筠...

自己去买吃的了吗......

唔...

平常，都是一起去的。

“...那个......”

果然，还是想...

或许是刚刚发生的事给了他想法，或者说...勇气。

些微断续地，张开了口，胸口有些发紧得和那轻轻的声音也一起颤抖，安忆鼓起了不多的勇气，像是平常那样：

“卓筠......今天，带了吃的...”

“要不要...交......”

交换。

本来是，想诉诸和好想法而开的口，笨拙的变成了这样，他看着身旁的少女，想要继续把心情也完全说出————

“————！”

像是触及，不，压断了少女某根神经。

猛地站起身的少女，写满恼羞成怒地在教室中肆意放出了自己的声音：

“谁...谁稀罕啊？！你自己去吃好了！！！！！”

然后跑出了教室。

留下了想要说些什么的秀气少年脸上微微有些...想要亲近的表情，僵硬到有些不知道怎么摆放。

......啊。

还有。

再次汇集在他身上了的。

啃噬般的一些...看好戏的嘲弄眼神。

......啊啊......

发麻发冷...嘴唇。

少年眼中的世界，好像再次开始了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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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忆，回来啦。”

坐在家中的丰腴美人端坐在沙发上，此前在电视机上的注意被那开门而进的垂头少年所吸引，温柔地弯起了眼眉。

这里并不是少年的家，而是她的家。

温馨而又简洁的家装和装饰，说不上奢华，顶多只能说得上一句“充满了生活气息”。

为了防止再次出现上次那种少年饿晕了都无人可知的情况，在那天之后，程荔茹就和少年的父母打过了电话，说过要不然在少年父母不在的那段时间就暂住在她家的建议，能随时照看到一点，虽然也贴心地担心少年被责罚的原因而没有提被饿晕这种事。

电话那头的那对男女很快答应了，这种不甚关心的态度少见的让总是温柔地关合着轻弯眼睑的美人脸上少见的闪过一丝怒意，但是很快就消失无踪，并没有让餐桌旁的少年发现。

......甚至于，当她把这个消息告知少年的时候，从那清秀少年总是弱气和灰暗的脸上都没能看到吃惊的表情，只是沉默点头的反应之时，她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也许没做错。

虽然今天是，第一天就是了，早上她就已经把家中的钥匙给了少年，也是少年此刻能开门进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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