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都，會議室。

探女緩緩起身，穿上有些皺褶的外套，將其拉平。她走到鏡子前，低頭整理自己的領口，然後拿起一條絲帶，把自己的短髮紮成一條整潔的公主辮，又伸手捋了捋鬢角的碎髮，最後滿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沒問題的，探女，妳可是神明！」

她回到桌邊，瞥了一眼投影，畫面中的狀況已經十分明朗了。破曉倒在地上，無力再戰。那雙銳利的眼瞳此刻有些茫然失身。探女的目光停留在破曉身上片刻，隨後輕輕皺眉。

人類身上的污穢已經超出她能夠淨化的極限了。

探女暗暗想道。破曉的能力原本應該是無敵的，但靈夢的一次次死亡，以至於她身上的「污穢」越來越多，而破曉那「淨化少量污穢的能力」自然越來越弱。在大量的「污穢」所侵蝕的情況下，破曉反而被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

探女深吸了一口氣，將那令人不安的想法壓下。她抬手關掉了投影，整理了一下衣領，輕聲自言自語：「該行動了。」

——月之都，街道。

破曉撐著膝蓋喘氣，身上的制服沾滿了塵土，她的光劍已經消散。靈夢站在她面前，手握御幣，臉上滿是冷淡的神情。她輕輕吐了口氣，抬起腳，用力地將破曉踢倒在地。

魔理沙騎著掃帚緩緩降落，手中的迷你八卦爐還在冒著微光。她跳下掃帚，走到靈夢身邊，一手搭在靈夢的肩膀上，語氣輕快卻不乏疲倦：「搞定了吧？」

「嗚嗚…」破曉虛弱地抬起頭，那雙紫棠色的眼瞳中滿是疑惑與震驚。「妳們…就像熟悉我的每招每式一樣，太令人欽佩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變成一聲長長的嘆息。

「我們可以過去了吧？」靈夢冷冷地問，語氣中透著不耐煩。

破曉愣了一下，然後無奈地垂下耳朵，那副模樣顯得有些委屈又頹然，完全失去了先前的威風。她低聲嘟囔道：「去吧，反正我已經完成我的份內工作了…」

靈夢和魔理沙相互交換了個眼神，隨後向著街道的深處進發。她們要做的事，是找到那個知曉一切的「高層」。兩人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Reisen獨自坐在地上，望著她們的背影。

…

探女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她走向Reisen，彎下腰並伸出手，試圖將她攙扶起來。

Reisen抬頭看了探女一眼，眼中還帶著幾分倦意，卻還是伸手握住了探女的手。探女用力一拉，將她從地上扶起來。然後，她仔細地替破曉整理起她那凌亂的制服，幫她鬆開的領帶重新系好，最後還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略帶責備：「妳做得很糟糕。」

Reisen微微一愣，隨後低低笑了出來。「探女大人，謝謝您。」探女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目送Reisen轉身離開。

然而，當她準備轉身去追上靈夢與魔理沙時，卻不料一回頭，那兩人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後了！

「啊！」探女驚呼一聲，灰白色的羽翼猛地炸開，露出了她極度慌亂的樣子。她向後退了幾步，嘴唇微微顫抖，雙手緊緊捂住胸口，似乎是在壓抑自己的驚嚇。

「妳、妳們怎麼…」探女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的雙頰微微泛紅，顯然是被嚇得不輕。仿佛她不再是剛才那個冷靜的神明，而像個小女孩般，顯得手足無措。

靈夢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妳看起來…挺緊張的嘛？」

魔理沙忍不住輕笑出聲：「噢，這可有趣了。我還以為妳會更冷靜點呢。」

探女咬了咬唇，心中暗自懊惱，努力掩飾自己的慌亂，試圖讓自己的表情恢復平靜。「妳們…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

「夠久了，」靈夢語的氣輕描淡寫，用銳利的眼神瞪著眼前的「神明」。

探女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努力擺出一副鎮定的模樣。「…既然妳們找到我了，那就…聊聊吧？」

靈夢舉起御幣指向探女，眼神如烈焰般燃燒，似要將對方徹底燒盡。她的聲音中充滿壓迫感：「告訴我，月之都為什麼需要遷都？攻打月之都的狂人到底是誰？你們為什麼要侵犯幻想鄉？」

探女被那如刀般的目光盯得渾身一顫，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她雙手攏在胸前，緊緊抓著外套的袖子，像一隻被逼入死角的小動物，眼中閃爍著不安。靈夢那冷酷的語氣仿佛在說：「妳害我死了這麼多次，現在該妳給我個交代了。」

「對…對，進攻幻想鄉的確是我。」探女吞了吞口水，聲音有些顫抖。

魔理沙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手已經伸向腰間的迷你八卦爐。「那還等什麼？直接把她弄死吧！」

「等等。」靈夢伸手攔住魔理沙，語氣顯得不悅。「先聽她說清楚。」

魔理沙有些不甘心地瞪了探女一眼，手卻放鬆了些，站到一旁冷冷觀望。

探女縮著脖子，臉上寫滿了不安與慌張，連羽翼都忍不住抖了幾下。她的聲音細得像蚊子嗡嗡：「呃…如果可以避免攻打幻想鄉，我當然也希望能避免啊…我不是那種隨意亂來的神明…」

「少廢話，說重點。」靈夢目光冰冷，絲毫沒有耐心聽對方的辯解。

探女抿了抿唇，像是鼓起了勇氣般挺直了背，但她眼中那份惶恐仍未完全散去。「月之都不能這樣一直凍結下去…這是…無奈之舉…」她的語氣越說越弱，最後幾乎低到聽不見。

魔理沙挑了挑眉，語氣帶著些許疑惑與不屑：「妳到底是誰？」

探女稍微振作了一點，左手叉腰，右手遮著嘴，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威嚴一些。「我是稀神探女，擁有僅憑言語就能改變世界走向的力量。所以…呃，呃，所以在事態順利發展時，我絕對不可以多說一句話！正所謂…禍從口出嘛！」

靈夢冷眼看著她，嘴角微微挑起：「那妳現在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妳這話說得不怕打臉嗎？」

探女的臉微微一紅，連張開的羽翼都不自覺地垂了下來，聲音又帶了幾分怯意：「那是因為…因為這次…妳們已經符合出手討伐敵人的條件了…」

「敵人？」靈夢和魔理沙對視一眼，隨後轉頭看向探女。

探女點了點頭，語氣略微嚴肅了一些：「對，真正的敵人擁有操縱生命之源的力量，完全利用了我們月之民對生與死的抗拒心理。他狡詐無比，才會逼得我們不得不遷都，甚至…侵略幻想鄉。」

魔理沙冷笑了一聲，語氣帶著明顯的譏諷：「攻打我們幻想鄉就不狡詐了？」

探女慌張地揮手，語無倫次地解釋：「呃、對不去！不，不對！對不起！呃、呃，我、我是說…這不是我願意的事情！那個…我…呃，應該先問妳們有沒有要聽敵人是誰才對…」

靈夢扶額，忍不住冷笑：「妳到底會不會說話？」

魔理沙皺起眉頭，取下魔女帽，語氣冰冷：「妳最好老實點。我問妳，靈異珠、都市傳說異變，是不是妳搞的鬼？」

探女的眼神開始飄忽不定，語氣變得更加結結巴巴：「那個…呃，靈異珠…嗯，有其中一顆是…至於其他的…應該…也…也是吧？」

魔理沙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語氣森冷：「果然還是把這傢夥殺了吧？」

靈夢嘆了口氣，語調有些無奈：「嗯，我同意。」

「等、等一下！」探女猛地往後退了一步，羽翼緊緊收攏，滿臉驚恐地看著靈夢與魔理沙。

靈夢眼神冰冷，伸出手一把抓住探女的羽翼，語氣輕描淡寫卻充滿威脅：「但這傢夥應該殺不死吧？既然這樣，就把她的羽毛拔了。」

探女的臉瞬間慘白，眼中滿是驚恐：「咦、咦咦咦？！」

「我要把妳的羽毛做成枕頭然後燒掉！」

——月之都外，靜海。

靈夢和魔理沙穿過了月之都的結界，踏上了靜海。靜海的表面是灰白色的荒涼大地，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連風都顯得異常沉寂。腳下是細細的月塵，每走一步都會揚起灰濛濛的薄霧。

「靜海…這裡真的和月之都完全不同。」魔理沙的語氣帶著些許驚嘆，她抬頭望著天際，那裡的地球懸浮著，散發著藍白色的柔光，像是監視著她們的眼睛。「牆的對面是什麼？敵人嗎？還是自由？」

靈夢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用御幣輕輕敲了一下魔理沙的額頭：「妳是笨蛋嗎？我們剛剛穿過的那是結界，不是什麼牆。」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奈，但卻帶著淡淡的笑意，彷彿在掩飾自己的緊張。

魔理沙揉了揉額頭，吐了吐舌頭：「好啦，我只是隨便問問嘛…」

靈夢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她轉身繼續向前走了幾步，隨後停了下來。她回頭看向魔理沙，目光變得堅定而冷靜，「魔理沙，妳聽好了。」

「嗯？」魔理沙一愣，看向靈夢，似乎意識到對方要說什麼重要的話。

靈夢抬起御幣，指了指她們剛剛穿過的結界方向。「妳先回去月之都等我。我會活著回來的。」她的聲音低而沉穩，每個字都像是一個不可違背的約定。

魔理沙愣了一下，隨即不滿地皺起眉頭：「妳這是什麼意思？要我丟下妳一個人？」

靈夢搖了搖頭，目光依然堅定：「不是丟下我，而是相信我。」她走近魔理沙，伸出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語氣柔和了幾分。「約好了，對吧？我會活著回來，妳只要等著就行了。」

魔理沙的手指緊握著掃帚，目光在靈夢的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低低地嘆了口氣。「…妳每次都這樣說，但每次妳都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她的語氣裡帶著不滿和擔憂，但最終還是妥協了。畢竟，約定的力量這種事…任誰都覺得不可思議吧。

靈夢笑了笑，那笑容裡藏著疲憊，但更多的是不可動搖的信念。「這次不一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魔理沙抿了抿嘴唇，終於點了點頭。「嗯，約好了。路上小心點。」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像是怕自己說得太大聲就會洩露出更多的情感。

靈夢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後轉身，繼續向靜海深處走去。她的身影漸漸被那片荒涼的灰色掩蓋，只留下一道鮮紅的緞帶，在遠處晃動著。

魔理沙站在原地，看著靈夢的背影，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掃帚。最終，她低聲說了一句，像是對靈夢說的，又像是對自己說的：「妳一定要活著回來啊…」

沉寂的靜海似乎在吞噬著一切，只有靈夢的身影，依舊在灰白色的月塵中向前走去。

等待著她的是什麼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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