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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记】岁月留白(上)[中国語]

小说:【勘记】岁月留白 2025-09-01 14:48 5hhhhh 6170 ℃

*养母子,架空仿19-20世纪英国背景,大量原作身世魔改,自行避雷

*年龄差12岁,诺顿14→18/爱丽丝26→30

*勘记ONLY,含有说记亲情向内容

*本篇3.2k

  爱丽丝·德罗斯将诺顿带回家时,男孩的身板瘦削尖锐,像层纤薄的纸。爱丽丝牵着男孩的手走过积雪敦厚的小路,那触感冰凉入骨,嶙峋凸出的骨节嵌入女人的手掌,如握住了一块棱角分明的冰晶,硌得发疼——然而爱丽丝攥得更紧,竭力将自己体内积蓄的温暖传递给男孩。

  她瞥向男孩墨黑发旋上薄霜折射的雪色,把长柄伞倾向诺顿的方向。原来这个年纪的男孩能瘦小成这副模样,爱丽丝在恍惚间联想到义兄奥尔菲斯过去年岁间的挺拔,一时不知如何养育这个男孩,才能让他长得更加健康强壮。

  女人片刻苦闷,却都无言咽回胃中。他们一同踏过连缀的古铜色路灯下暖橘调点亮的沉闷冬夜,爱丽丝至今犹记得诺顿在路灯下小心翼翼、试探性的回握。男孩竹管子似削硬的指节僵硬地搭在女人裹着薄绒的食指上,一点点弯曲。

  爱丽丝心底升腾起不明意的灼热暖意。她在那一刻发誓要呵护这个男孩茁壮成长,让他尽情奔向光明与广阔的天地。

  作为德罗斯庄园最年轻的生命,爱丽丝往前总是被照顾的一方。但她几乎是瞬间习惯了以养育者的身份、尽心尽力照顾这个瘦弱的男孩。每日拆解绷带、上药、重新包扎的步骤,爱丽丝同样做得稳妥完善。在工作生涯里短暂学习与应用的一切技巧,被年轻女人灵活地融入生活之中。旧街的出租屋并不算宽敞,但那里有松绿色的双人沙发、擦得锃亮光滑的木质茶几、掀起门帘时会泠泠作响的风铃与烧焦热烈的松木弥漫的温暖,她尽最大努力构筑一个接近理想的家。

  经年浸透男孩肌肤肉骨的尘土、灰烬与寒霜,连同在矿难中被爆破气浪灼伤的半张脸,被岁月与事故磋磨的所有,被无声地蚕食与覆写。

  等到揭下绷带,被灼伤的半侧脸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可怖的深粉色伤疤。他忐忑地将视线从镜子移向监护人——为他揭下绷带者、他如今的养母捧着他的脸,在疤痕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用德罗斯的魔法带走疼痛,带给他发酸的眼眶与滚烫的眼泪,弥补他过去还没有来得及被满足就灰飞烟灭的一切。

  他可以去上学了。爱丽丝问他想不想保留原来的姓。尽管德罗斯这个姓总能带来别样的庇佑,但爱丽丝坚持保留诺顿选择的权利。

  诺顿·德罗斯。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爱丽丝没有伴侣、没有孩子——准确来说是没有生过孩子——所以她试图凭借书籍进阶与诺顿相处的方法。某日午后,爱丽丝捧着书靠在瓦松绿沙发上,抵挡不过熬夜改稿的疲惫,陷入深沉的睡眠。再次撑开眼时郁金香状的台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身上披着柔软的绒毯,她缓慢地在困意中沉浮挣扎,突然察觉身边坐着诺顿。

  他不知是什么时候从学校回到了家,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坐在监护人身边。男孩纤瘦的身体踞在瓦绿沙发的边沿,几乎没让它改变形态。手中正端着爱丽丝看了寥寥几页的《亲密关系》,鸦黑色的眼睫在尖削的脸颊投下浅淡的阴影,他读得十分专注。

  嘿……诺顿?

  爱丽丝瞅了眼书页,感到些许窘迫,开口轻声唤他。

  诺顿偏过头来,锆绿色的眼睛流动着平静的温顺,与爱丽丝同他初见时的警惕与躁动大为不同。

  我睡过头了,哎…真有些不像话。你饿么?或许你该在饭点前叫醒我。

  诺顿摇摇头,流露出一点担忧的神色。

  您昨晚工作到很迟,应该更加注意自己的身体……

  他夹在书中的指节抽动了一下,补充上称谓。

  妈妈。

  妈妈?爱丽丝强力压制自己的震惊,但她还是没忍住咬着嘴唇紧紧盯住男孩的侧脸。她心里刀叉碗勺一通混杂乱炸,表面上却仍维持着不辱没记者这一职业的处事不惊。

  诺顿见她沉默不语,他把书页捻在指间摩擦,补充道。

  就像您一直以来叮嘱我健康作息那样。我想母亲的示范是孩子最好的模板。如果您照顾不好自己的身体,我想我也无法保证匹配您的期许:健壮如牛地成长——我并非故意偷听您与您兄长的交谈,只是那关于“诺顿·德罗斯”。

  问题在那里吗。爱丽丝几乎没把诺顿的话听进耳里,她依旧绷着唇角直勾勾地望着诺顿,直到男孩快要招架不住这不加遮掩、热情似火的凝视。

  您不想要我这样称呼您吗…妈妈?

  他耳尖泛起一点霞色。男孩尝试端好大人的稳重,将称呼改变这事轻飘飘地揭过。然而他实质意义上的养母显然没领会到这意思。

  诺顿往后都称呼爱丽丝为妈妈。哪怕在偶尔的冲突中带上冷嘲热讽的偏味也同样。

  这居旧街的出租屋成为诺顿微小的乌托邦,所有美好与希望都在屋中生长、从屋中蔓延,而爱丽丝·德罗斯是将花种无私散布之人。诺顿不习惯被如此柔软妥帖的爱意包围,很长一段时间都晕乎乎地迷醉其中。对矿难的深入报道与社会对唯一幸存者的持续关注让爱丽丝短暂地成为行业中的焦点人物,这为他们的小家带来更加柔软的面包和新鲜顺滑的牛奶,但诺顿厌恶那些无处不在的灼热目光与窃窃私语。

  爱丽丝替他挡下所有纸媒的采访,也拒绝继续做出相关的分享报道。诺顿放学回家,恰巧听到养母的兄长在电话里劝说她:“何尝不可呢?你把那小子带回家,好生养着他,他也想报答一二吧。仅仅将你们在平常不过的生活稍稍展露,那对你而言又不是什么刻意的登台演出,有什么好顾虑的!你分明是善于权衡利弊的,爱丽丝。”

  诺顿对他如今名义上的舅舅有印象:高耸拧起的眉毛,紧绷下压的嘴角,戴着镶金丝单边眼镜,总是微微抬起下巴,俨然一副矜贵傲慢的上层人做派。他视妹妹的养子并不友好,至少体现在从不与诺顿正面交谈上。

  “奥菲,诺顿不该是用来换取功名利禄的工具。是我主动将这孩子带回家,因而有义务对他成年前的一切负责——诺顿并不亏欠我什么。”

  诺顿在门后踟蹰。他听到“舅舅”带有讥讽意味的低笑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模糊而冰凉:“爱丽丝,你把所有人都想得同你一样良善。是你主动把他带回家,还是那小子“让”你想要这么做——”

  “奥尔菲斯,现实不是你的小说!”金发女人打断他的话,语气陡然转冷。

  “——当然,现实不是小说!所以你更该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看看忘恩负义之徒、背信弃义之辈是怎样在赤裸的现实中风生水起!”

  “……我听倦了你的阴谋论,奥尔菲斯。你应当更加尊重诺顿!我选择了与他成为家人,因而我一定会像对待母亲父亲、对待你一般亲近、尊重、爱护他。你要明白你选择刁难他,无异于刁难你自己!他当然可以是我最亲密的家人,因为是我下定决心要抚养他长大成人——奥尔菲斯,我已经成年许多年,不要再把我假想成摇篮里嗷嗷待哺的婴儿,用你看到的是非去判断我行动的对错——我有独立选择的权利!”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爱丽丝因激动的反驳而低喘着换气。她始终垂下望向樱桃木地板的眼睛在沉默的间隙里突然抬起,看向诺顿站立的拐角。诺顿下意识屏住呼吸,确保背包也妥善地藏着阴影之中。

  电话那头的回话迟迟传来:“......我一直都尊重你的选择,爱丽丝。我只是需要提醒你,矿难中最后且唯一的幸存者,不是一点微薄的运气就能扮演的。我接下来的比喻没有轻贱你养子的意思——但如果能养育温顺而忠诚的狗,为什么你要选择无法养熟的幼狼呢?”

  “你就当我喜欢幼狼鲜活的野性吧,如果这个回答能够让你满意。”

  德罗斯兄妹的语气都和缓下来,他们开始谈论几日后的新年。诺顿小心翼翼地退回门外,酸胀感弥漫在他的整个胸腔,像洗浴缸里的泡泡一样迟缓地膨胀、漂浮、最后通通绽开,向他的四肢蔓延。

  夜晚的餐桌上,爱丽丝噙着笑望向腮帮子鼓囊的诺顿:“你又不小心偷听了?”

  诺顿嘴里混杂着香肠土豆泥与拌着沙拉酱的紫甘蓝。他微微瞪大眼睛。您什么时候发觉了?

  爱丽丝抬起手,隔着短桌理了理他短翘的刘海,以一种极其温柔的力道。

  “别在意,你有听的权利,毕竟那关于诺顿·德罗斯。除了摆出事实去和哥哥辩论,我也同样想当面告诉你——”

  “诺顿,我们已经是最亲近的家人了。”

  你无需患得患失;无需考虑你是否对我有“利”;无需为我忍耐那些无孔不入的视线与讨论——我同样讨厌他们对隐私的窥探。

  因为我们是家人。

  在喜悦与幸福涌现的同时,罪恶油然而生:诺顿几乎立刻开始恐惧乌托邦的美梦在下一刻化为清晨海面上的泡沫。但当他望向暖光下那双包裹着宁静的琥珀色眼睛,摇摆与不安在刹那被攫取殆尽。

  他吞下口中嚼烂的食物:“我了解...我一直都了解,妈妈。”

  我最亲近的家人。

  他在心里悄悄补充,摄绿色的眼睛温顺地望向对座的爱丽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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