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になって

#藥師設定

#櫻也是貓貓.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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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王公貴族的宴會免不了一套套繁文縟節，從階級較低的貴族朝位高權重者進行問安，再由上級貴族們向王族請安。貴族之間的寒暄令不喜拐彎抹角的十龜條無所適從，但作為派閥主導家族的一員，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即使思緒早已飄往遠處餐桌上各式精緻美味的點心，他臉上仍掛起虛假的笑容跟前來攀談的人們進行社交辭令。

待王族抬手示意各位稍安，打著官腔說起漂亮的場面話，將那冗長沉悶的致詞以他們引以為傲的，如同「優雅的詠嘆調」般，跟他們處事效率一樣慢的速度說完，眾人終於獲准入席而坐。

服侍貴族用餐的侍從均在王宮進行培訓，保證他們每一位都擁有優秀得無可挑剔的禮儀，不會在服侍過程中不小心衝撞了某位貴族，惹得貴族不快落得人頭落地的下場。

然而在這樣一群的侍從中，卻有一位行為舉止略顯不合群的人存在。

那名少年擁有黑白兩色的頭髮，直視前方的眼眸也是迴異的顏色。宴會中的侍從本該謹守本分，除了上餐換餐、倒酒、更換餐具等工作外，都需要站在後方待機，期間並不能隨意走動。但少年不僅扭頭四處觀察餐桌上的食物，甚至徑直走到王族的位置附近，拉開空無一人的座椅自顧自地落座。

如此惹人注目的無禮舉動讓不少貴族頗有微詞。

可一旁的王族未加制止，似乎是默許少年的動作。甚或在第一道前菜被端上餐桌時，未有遵從上位者先用餐的習俗，只是直勾勾地看向少年，彷彿在期待少年下一步動作。

少年那雙異色眼眸並未倒映出王族的身影，對於王族，他不打算將他們放在眼內。眼前的食物比王族更重要，舉起刀叉小心翼翼地將蔬菜切割成一口大小，盡可能優雅地放進嘴裡。

細細咀嚼，舌尖捲走蔬菜甘甜的汁水。

異髮少年皺起眉頭地頷首。

王族喜逐顏開，隨之開始享用餐點。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十龜不動聲息地打量起來少年與王族之間仿似約定俗成的行為。少年分明是在替王族試毒，可是王宮本來就有試毒專用的僕從，不論是茶會、日常用餐或是宴席，每一道菜都需要經過數名僕從試毒才會被端上來供人食用，本日筵宴也沒有例外。

第二道前菜、第三道湯品……

直到第四道主菜，一成不變的程序被少年突如其來反常的動作打斷。

將燉得軟爛的肉塊送進口中，嫣紅舌尖食髓知味般舔舔唇瓣，為寡淡唇色鍍上一層潤澤水光，少年瞇起雙眼臉頰微紅，一副饜足的神色讓在座的貴族不由得散發豐富想像力，主菜到底是何等珍饈才能讓先前一副無動於衷、坦若自然模樣的少年顯露出這麼具有誘惑力的表情？

異眸少年回過神來，拿起方形小餐巾擦拭嘴角，同時用以遮掩唇邊笑意。

「這道菜，是毒。」

拋下一句讓諸多貴族面容失色驚慌失措的話語，少年顧不上什麼禮儀，直接加快腳步離開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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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趁著宴席一片混亂，十龜偷偷溜出會場追隨少年的身影而去，最終在花園中央表面已結出一層薄冰的水池旁找到臉色蒼白卻明顯高興愉悅得掩蓋不住笑容的少年。

「幹什麼？」

「你不是把毒吞進去了嗎？為什麼還能笑得出來……？」

少年身上太多謎團沒被解答，十龜只得挑選一個最為緊急迫切的問題詢問對方。未料少年歪歪腦袋，他似乎不能理解十龜的問句。

「因為餐點很好吃？而且嘗出毒來能藉機逃出那個壓抑的氛圍，重點是不需要再面對我討厭的蔬菜，怎麼可能忍得住不笑出來？」

比想像中更幼稚單純的理由讓十龜愣神好幾秒。少年左看右看，沒在十龜身後看見除他以外的追兵，撓撓臉頰有點扭捏地向十龜請求道。

「那個，我可能快要撐不住了，你能幫忙把我帶回去嗎？」

「……倒下？」

「嗯。」

「還能支撐多久？我剛才跟著你亂轉有點迷路了……」

十龜剛想伸手攙扶對方，卻只見少年闔上雙目，嘴邊掛著淡淡笑意跟他道歉。

「嗯，抱歉，現在要倒了。」

身體如斷線木偶失去控制直挺挺朝後倒下，十龜連忙摟住少年軟倒的軀體，觸及的肌膚滿是冰涼，十龜無可奈可只能將單薄的少年擁入懷中，試圖讓少年染上自己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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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著需要臥榻休養好幾天才能恢復元氣的少年，只在一覺睡醒後變得精神爽利臉色紅潤，單看少年的談吐與舉動，十龜實在不敢置信對方在半日前於宴會上曾吞嚥毒藥，那副病懨懨的樣子更似是偽裝出來。

「櫻，還需要點什麼嗎？」

為答謝十龜願意在混亂的場面搭把手，隱匿他的蹤影將他帶到安全的地方，少年告訴十龜自己的名字，並承諾日後若十龜遇上什麼困難，他必定會伸出援手。

櫻本想搖頭回絕十龜的好意，但腦袋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語氣有點迫切地拉著十龜的衣袖。

「宴會上的那個燉肉，還有嗎？」

「我還想再吃一口！」

櫻仰起腦袋雙目閃閃發亮，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十龜的臉龐。

「有是有……但櫻不許吃！」

十龜有一種不祥預感，他跟被匿藏起來的櫻未來生活將會是一片雞飛狗跳，跟他所渴望的平穩安寧的日常扯不上一丁點關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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