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是最好的止痛藥

#bio4（惡靈古堡4/生化危機4） paro

#不完全跟隨bio4的劇情與寄生蟲設定，為本文劇情發展順利會有一定程度更改

0.

傳說緩解疼痛的最佳方法是親吻。

1.

接到營救被邪教團體擄走的高官女兒的任務，櫻跟隨情報局給予的指示，將槍械拆卸成細碎零件貼身擺放，一身便衣打扮，裝作是為畢業研究專題進行實地考察的民俗學大學生，坐上計程車進入某個頗有歷史的守舊西班牙村落。

卻未曾預料先一步進入村莊，擔任接應工作的同僚早已被殺害，屍體更是被村民架上木樁，點燃枝椏，彷彿中世紀的女巫審判，將遺體燒熔。

見狀，櫻只得小心翼翼隱藏身影，靈巧地翻上屋頂，以不發出任何聲響為目標腳步盡可能地輕巧。但奈何那異色髮絲過於矚目，白色的碎髮在陽光照耀下顯眼得如同迷霧中指引船隻的燈塔。

「——！」

發現入侵者的村民們被不知好歹的特工惹怒，大喊著櫻聽不懂的語言，高舉武器朝櫻所在的房屋聚集，當中有數名村民手持用於收割稻草的短鐮，繞到異髮青年的背後奮力投擲。

聽到身後刀刃的破空聲，櫻反應迅速地以不可思議的柔韌度下腰躲過劃空而來的鐮刀，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的新人特工迅速調整姿勢，在無數低矮的屋簷飛躍，朝教堂的方向進發。

2.

怎麼會有人在這種人跡罕至偏僻荒涼的地方擺攤？而且賣的還不是什麼蔬菜水果，而是各式子彈槍械，甚至連火箭筒也有？！

櫻目瞪口呆地看向眼前跟變戲法似的掏出各種武器的商人，對方似乎是被特工的反應逗笑，低沉的輕笑穿透厚重面罩傳入櫻的耳中，那雙未被遮掩、略微下垂的常磐色眼眸輕輕瞇彎，也許是很久沒笑得如此暢快，奇怪的商人掏出一把手槍作為謝禮拋給櫻。

「Red9，幫你配了槍托，減低後座力，當作是你娛樂了我的禮物，Stranger……或者你會更希望我稱呼你為Othello？」

「謝謝……等、等一下！誰是黑白棋啊？！」

接過手槍的櫻老實地道謝，雖然對那個奇怪的稱呼敬謝不敏，但他還是很感激對方雪中送炭的慷慨行為——主要是帶來的槍械因為子彈耗盡，以及為了減輕行裝重量而被他拆散丟棄，目前他只能依靠作戰匕首和尚算優秀的體術躲過一次次驚險刺激的危機，要是他再度遇上被寄生蟲感染的邪教成員，櫻可不敢擔保自己能活著見到高官女兒，更遑論帶她逃出生天。

於是身為某個地圖上已不復存在城市的前警察現特工決定對來歷不明的槍枝閉嘴不談，仔細檢查Red9的保養情況，將它別在非慣用手一側的腰間。

「那……需要買些什麼嗎，Othello～？」

商人裝作不經意地將兩排手槍彈藥放在櫻眼前，慢條斯理地開口道。那慢悠悠的語調及氣定神閑的態度惹得一向急性子的特工莫名焦躁，但礙於對方剛貼心地送了一把趁手的武器給自己，拿人手短的櫻也只能磕磕碰碰地弱聲反駁道。

「我怎麼可能會有足以購買彈藥的金錢在身上……」

「有吧～？你殺掉的教徒身上不是有很多寶石類的飾物嗎？那個，可以幫你折價成金錢哦～」

櫻一愣神，隨即條件反射道：「但那是死者的遺物，擅自拿取即屬盜竊……」

「生命還是寶石，二擇其一吧，Mr.Othello。」

任務目標的生命，以及自己的生命一旦被放上天秤衡量，其他一切變得不再重要。見櫻還在猶豫不決，商人只好推波助瀾一把，順帶「好心」地告訴道德感爆棚的櫻，教徒身上的財物全是以掠奪的手段取得，在無法追查「贓物」原本歸屬的情況下，還不如交給他來處理，順道換取彈藥，好讓自己得以順利進行任務。

至於這段說話有幾分真假，就交由櫻自行判斷。

3.

被變異的湖之主甩得渾身濕透，忍受黏膩溼濡的布料緊貼在肌膚上的不適，櫻控制船隻繞過湖之主的屍體，停泊岸邊，狼狽不堪地爬出木船，也顧不上骯髒與否往地上一躺，放任泥濘浸染身體。

櫻模糊的視線停駐在灰濛天空，像是逃出生天般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他先是被寄生蟲控制的巨人瘋狂追殺，好不容易用手榴彈炸翻石壁將巨人埋葬，沿著情報局的路線一路走到湖泊旁，被告知需要划船渡過湖泊才能到達教會，櫻便從附近的小木屋中拖出一艘堪用的木船，卻不曾預想湖中居然有變異的怪物。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櫻三年前曾接觸過G病毒感染者，自認對變異體有一定程度的認識與對抗手段，上司也是看中櫻這段經歷才會指派拯救雛鷹的任務給他。但本次任務地點出現的寄生蟲卻從根本上破壞並重組了櫻對變異病毒、實驗體的認知。

「嗯唔、咳……咳咳咳——！」

腹中忽然傳來一陣絞痛，櫻無法控制身體反側捲縮成一團，腥甜的血氣翻湧從喉管滑過，口腔與齒關無法阻止血液外溢，一口口暗紅的鮮血隨著咳嗽灑落在地，與棕褐色的泥潭混為一體。

櫻看著手心的血液，本就模糊的視野愈加扭曲，大腦似乎是被什麼麻痺了一般，無法辨認目前的境況，一陣暈眩從眉心擴散開來，櫻渾身乏力，手臂啪嗒一聲摔在泥地上，意識逐漸朦朧遠去。

4.

成功潛入教會救出雛鷹的櫻本以為只要帶著任務目標躲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情報局派來的直升機便能功成身退，卻被忽如其來惡劣的天氣狠狠地刮了一巴掌。面對狂風暴雨，以及高舉火把、鐮刀甚至是電鋸，過於「熱情友好」的村民們，櫻帶著女孩左藏右躲，跨越山崖走過吊橋，在手槍子彈耗盡，無法前進之際，點燃了幽紫火光，陳列著各式武器的小木屋出現在櫻眼前。

「……怎麼又是你？」

聽見櫻不可置信顫抖著聲音的疑問，商人扭頭，被火光照得明亮起來的翠綠眼眸略帶笑意地打量了一下櫻灰頭土臉的模樣。

「我說過，我們很快會再見的，Othello。」

一如既往，商人把彈藥放在桌上最顯眼的地方，然後是他想要推銷的槍械或者急救藥物。櫻讓女孩待在小木屋內遠離窗戶和門扉的地方等他回來，轉身走向商人，放下數顆紅寶石，將桌上的手槍子彈連帶急救噴霧全數收下。

他沒有太多時間耗在這裡。

方才他們遇到Umbrella的前員工，目睹兩人咳血的他給櫻一個忠告，目前潛伏在櫻二人體內的普拉卡寄生蟲剛孵化，尚在幼蟲階段。在感染初期，中樞神經和大腦尚未被寄生蟲取代，只要有適當設備，進行外科手術將寄生蟲取出或殺死，便能根治。

決定與前員工合作兵分兩路的櫻，需要在限時內抵達城堡，清除有機會阻礙他們通往實驗室道路的怪物。

現在可謂爭分奪秒，與死神賽跑的他們並無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

眼看櫻只購入少許補給就打算動身啟程的商人不禁叫停了特工。

「Othello，等等。」

「你該不會是打算單靠手槍，有勇無謀地闖進敵人大本營吧……？」

綠眸商人將霰彈槍跟步槍推到櫻面前，語氣強硬地強迫櫻作出選擇。

「防暴槍，M1903，選一把，或者兩把都買走。」

櫻佇立原地不為所動。商人深知勸說時態度最好不要過度強勢，他壓下心裡莫名湧現，對異髮特工的擔憂、焦慮、躁動，努力放軟語氣勸導對方不要固執己見。

「你有在晚上看過那些觸手從頭上長出來的怪物，對吧？」

「又危險，又難打。」

所以你需要比手槍火力更強盛的武器來對付他們。隨著商人話音落下，櫻的視線從商人注視著自己，直率的目光，一路游移到那雙被黑色皮革手套包裹，正在攥緊槍枝手把的手。

櫻一直有種錯覺，自己曾在某個地方與商人相遇、攀談過。商人的聲音、體型，無意識透露的握槍習慣，還有那雙似曾相識的，像極了某人的常磐色眼眸。

見櫻沉默不語，商人只得退而求其次，釋出部分情報，期望能打動櫻，讓他收回只用手槍對敵的決定。

「Othello，免費告訴你一件好事……」

「他們懼怕強光，因此不會在烈日當空的白天到處晃。」

「無法避免要在深夜行動時，可以帶上閃光彈……」

大概連商人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麼他會如此在意這個菜鳥特工，從初見被他奇特的行徑所吸引，到他紅著臉放下寶石問自己用這種東西支付真的可以嗎，再到現在被壓倒性的焦急充斥思緒，無法冷靜思考，像是被什麼催促著，驅使異髮特工需要如此莽撞行事。

從單純的利益關係，僅僅三次會面，已經發展成能夠擔憂對方安危，超越友情的關係了嗎？

商人的目光穿透皮革，描繪出自己那雙佈滿猙獰燒傷的手的形狀。模糊不清的記憶使商人無從得知自己的身份與經歷，他隱約有種預感，自己和Othello的相遇並不是偶然，而是經過多次偶然重疊交會而成的命中註定。

5.

那是一年前，為了防止T-Veronica病毒在亞馬遜熱帶雨林擴散，代號為Javier的秘密作戰中，被軍方指派了任務，身經百戰的特種兵十龜條與剛接受完對生化兵器特訓的菜鳥特工櫻遙的初遇。

也稱不上自傲吧，但當十龜揹著步槍到達會面地點，看到政府派來與他共同進行任務的特工，居然是個臉嫩到爆炸，身高也不怎麼出挑，看起來像個剛上大學沒多久的男生時，十龜幾乎是下意識將對方當成新兵，脫口而出的第一句就是讓他要服從命令，乖乖聽話才不會白白斷送性命。

櫻雖然也不太爽十龜的語氣，但好歹對方的提醒出於善意，櫻只是撇了撇嘴，也小聲地提醒了一句：「你才是，到時不要被BOW嚇到腿軟還要我救。」

情報來源的不同，使十龜對櫻的事情一知半解，尤其是當生化危機在城市爆發的那一週間，十龜正在戰場上面對槍林彈雨，在他功成身退回到軍隊裡，消息又早已被政府封鎖，因此在櫻跟他訴說BOW的危險性與應對手段時，黑髮的特種兵也只是擺擺手，把櫻說的一切當成故事，聽完就算。

「十龜！你在聽我說話嗎？」

「在聽了……然後呢？那個叫『暴君』來著？遇到他之後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長年在軍隊營地聽隊友發牢騷或者曬妻女的十龜早就練成一心多用的技能，他伏在地上舉著望遠鏡觀察隱藏在雨林中的建築群，一邊隨便編點問題敷衍著櫻。據說是情報局替他們找到的，是當地黑幫組織取得V病毒後建立的研究所。

藥物開發、人體實驗、製造生物兵器……

按照櫻的原話，植物感染T-Veronica病毒後結構會被改變，變成病毒宿主的所有物。這次政府會介入領土外事務，完全是因為黑幫組織以向熱帶雨林投放V病毒作為威脅，一旦V病毒在雨林爆發，其氣候與濕度將會加速植物的生長速度，變異植物的孢子、種子等會以極快的速度將熱帶雨林變為T-Veronica病毒的完美生態圈，之後若想要根除病毒，恐怕只能投放核彈炸毀亞馬遜區域。

「櫻，小心！」

潛伏在管道深處的變異體朝櫻的方向伸出觸手。與十龜的聲音同時響起的，是櫻揮舞匕首將觸手砍落，掉到地上的啪嗒聲。異髮特工反手掏出手槍往十龜腦袋偏移兩公分的位置射出兩發子彈，蜘蛛型的BOW被射翻，櫻衝上前捉緊特種兵的手臂闖越水壩那如同迷宮的通道，跑進一扇寫有「實驗室」的門扉，翻身踹向大門關閉並鎖上鐵門。

「……我不是說了，在擔心我之前，先擔心一下自己吧，十龜。」

6.

自詡單兵作戰經驗豐富，在櫻的掩護下幹掉無數小型BOW的經歷帶給十龜錯誤認知，誤以為自己有足夠能力解決事件，掉以輕心錯判現況，足以致命的錯覺。

被兩人追捕的黑幫首領孤注一擲將T-Veronica病毒注射到自己體內。

T-Veronica病毒最棘手的是當中含有古代女王蟻的DNA序列，根據感染體本身的素質與感染結果的不同，病毒會將宿主分化變異，從而出現各種階級與特徵，重現如螞蟻般的社會結構。也不知該說兩人的運氣孰好孰壞，追捕對象變異成為「君王」個體，能夠操縱所有已感染同類病毒的個體，但不幸中的萬幸是若然他們能順利幹掉「君王」，感染群體亦會如同女王蟻跟蟻群的生存關係一般，從頂端往下崩潰直到完全覆滅。

兩人背靠背一邊抵擋感染體的追殺，一邊試著向黑幫首領進攻。

尚未發展至第三階段，目前與植物共融的君王弱點尚算明顯，要是能以大範圍的高溫火焰燒毀共生的植物必定能對宿主造成大量傷害，到時再集中對準核心進行攻擊，順利的話反覆數次便能將君王消滅。

「十龜，你有攜帶炸彈嗎？」

不能是手榴彈，手榴彈主要的殺傷力來自炸藥推進的破片傷害，並非高溫燃燒的火焰。

也許是兩人足夠幸運，黑幫盤據的地方總會有一兩個隱秘的匿藏軍火的地方。那是一個佔地寬廣的倉庫，倚靠河流而建，兩人對視一眼便頗有默契地分頭行動，由行動迅捷靈巧的櫻來跟君王周旋，設置陷阱經驗豐富的十龜到倉庫內尋找火藥設下炸彈陣，以會合為信號，將君王引進倉庫，引爆炸彈，務必讓對方有來無回。

設好炸藥與櫻合流，兩人往倉庫方向前進。

或許是君王因變異而肥大的身軀擠進倉庫裡無法盡情施展拳腳，行動被大幅限制的錯；或許是覺得對自己的反應速度具有十足信心，相信自己能抵擋君王攻擊的錯；也許是不甘自己總被櫻拉著前行，急於想要主導進攻證明自己的錯。

十龜並未留意一根細小看似枯萎的藤蔓正在他身後伏地緩慢爬行，瞄準時機暴起蓄力如快鞭揮向特種兵的頭部，櫻顧不上提醒對方直接撲往十龜的方向將他帶倒，雖說勉強躲開致命部位，但帶著密密麻麻細碎棘刺的藤蔓揮落在櫻後背造成的撕裂傷深得見骨，從右肩劃到左腰，滿目鮮紅，鮮血頓時傾流如注將作戰服染紅。

「櫻！」

「我沒事……快走！趁著現在引爆炸藥！」

強忍著痛楚與被猛地抽走身體所有力氣的無力感，櫻推搡著十龜跑出倉庫點燃引線。逃跑的安全距離不足使爆炸時的熱浪與炸藥引燃的高溫爆震波將兩人掀翻，十龜下意識護著受了重傷的櫻的行動使高溫爆炎延燒，將特種兵的背部與手臂灼傷。

大範圍且一瞬的燃燒消耗掉爆炸區內的氧氣，兩人片刻便失去意識陷入昏迷狀態，雙雙軟倒身體墜入倉庫旁的激流失去蹤影。

7.

想起往事的櫻躲開那雙熟悉的翠綠眼眸的注視，收下商人遞給自己的彈藥補給打算轉身離去。但寄生蟲突如其來地蠕動帶來鑽心剜骨的疼痛，被侵蝕感染的痕跡蔓延至手臂上，滿是青紫色彷彿在宣告身體主人即將迎來變異。

「Othello，等等。」

「……我說了我沒時間在這裡跟你耗。」

商人擋在櫻面前，掏出一支貼有Umbrella標籤的藥劑……或者說是能緩解櫻痛苦的抑制劑。

「雖然說疫苗無法完全根除寄生蟲，但卻能暫時令寄生蟲停止活動。」

「……多少錢？」

櫻開始計算著自己剩下的金錢能否購入這支看著昂貴的救命藥，卻不料商人搖搖頭，拉過因劇痛而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的櫻，直接為他注射藥劑。

體內的寄生蟲彷彿感應到什麼開始劇烈掙扎，櫻痛得穩不住身體倒進商人的懷裡。

「沒事的，忍著。」

「Good boy。」

商人盯著自己懷裡的櫻，眼底浮現各種晦暗不明的情緒。他的手撫著對方的後腦勺，在櫻抬頭以疼出淚花，淚眼朦朧的目光看著他時，商人按耐不住躁動的心思，一把扯下面罩，在特工驟然變得驚訝、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徑直吻了上去。

都說親吻是最好的止痛劑。

兩人分離時唇邊還拉著曖昧的銀絲，櫻本應慘白的臉孔染上紅暈，連同雙唇也被吻得嫣紅。

「Othello，再來一次？嗯？」

輕喘著的櫻並未說話回答商人的問題，只是踮起腳尖，像是摟住失而復得的寶物一樣抬起雙臂摟過商人的肩膀，再度吻上那雙唇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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