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琴键与枪弹,2

小说:琴键与枪弹琴键与枪弹 2025-09-01 14:47 5hhhhh 5130 ℃

“哪有决斗完了道歉的。”

“嗯……”

现在的他看上去反而有些局促完全没有了刚进酒馆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也没有今天早些时候那股闹别扭的犟脾气。

“阿尔托伽,我的名字。”

他有些僵硬地伸出手来。这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弗雷德,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这次握手也是十分僵硬,很多时候我真的认为这种没必要的礼仪完全可以省略掉。在这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这条路很是颠簸,大概不是什么大家常走的路。我们一路向南,远超我这一年多的活动范围。我知道继续沿这个方向走还有一个大一些的镇子,但看起来我们的目的地还要再远一些。

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再说过更多的东西。是,我早就习惯了独自跋涉,但有个活人在你眼前的时候不说话还是有点憋得慌,更何况我确实有一些问题想问他。

“你……练过打枪?”

可能没想到我会主动找话,他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在问他。

“以前跟着几个猎人学过怎么打猎。”

“猎人可不会教你怎么拔枪速射,更不会教你怎么决斗。”

看得出来他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把头扭到一边,看向窗外的风景。

“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你知道,我没什么机会接触到这种……大……企业家。”

“不知道,我跟他不是很熟。”

呃……好像又聊到了什么不该聊的话题,本来还想打探一下他们家对我的态度的。也是,应该有预料到他是那种,叛逆的富家子弟,一般长大以后就会回去老实继承家业的那种。不过确实他的种族又好像不太对,这种事情想想也知道大概同样是某种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也没敢继续问。

“那……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我做陪练?”

“我不想继续让……父亲,继续替我安排这安排那的了。我也不想永远都跟那些从来没走出过大宅子的人呆在一起。我更想接触一些,真正活在人间的人,比如你。”

亲爱的公子先生,我也只是在人间活了一年而已。而且如果你知道了我和你们家的恩怨,也许你会重新思考一下要不要继续对我保持憧憬。当然,我是不会把这些话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的。

“为什么,你现在的生活不好吗?不用担心住哪,吃什么,走丢了还有人满世界找你。”

他叹了口气,斜着眼瞥了下我。

“有时候,有人对你好只是想在这之后把你当工具而已。”

其实,我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回应我。成为工具又怎么样,只要对自己有利那就无所谓。而且,

“不想当工具的话,拒绝这些,走开不就好了?”

“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想走就走,那很多事也简单了。”

至此,我有些后悔和他搭话了。我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的观念有着巨大的差别,每一句话我都要小心斟酌,而他的回应也并没有让我感受到愉快。保持沉默似乎是个更好的选择。

剩下的路途并不算短,感觉可能又过了一个钟才到的目的地。我们大概是在正午出发,到达目的地时天已经几乎完全黑下来了。不过这倒是衬托出了他们家那个金碧辉煌的庄园。大门处有专人看守,马车驶进去后还有大概三四分钟的路程才能穿过花园,到达那个巨大的至少有三层的别墅。

比起震惊,接下来映入我眼帘的更像是惊吓。马修斯·瑞鲍尔,这个黑色的龙人是瑞鲍尔铁路公司的创始人及董事长,也是瑞鲍尔家族的大家长。此刻他就站在宅邸门前等着我们。我从来没见过他,但是我们之前抢过的那辆火车上有他的肖像画,报纸上也刊登过他的照片。我现在只能祈祷他没有仔细看过我们的通缉令,至少没有记住我的名字和样貌。

管家跳下车,为我们打开车门。阿尔托伽先下去,径直走上台阶站到马修斯跟前,看得出来他俩确实不怎么对付。我嘛,自然不能那么傲气,低着头跟在后面,另一方面我也不想让他太看清楚我的长相。

“玩得挺疯啊。自己说,多少天了?”

阿尔托伽没有理会,接着往屋内走,又被马修斯一把抓住衣领拎了回来。

“多少天?”

依旧没有回答。黑龙用力往屋内一甩,阿尔托伽没站稳坐倒在地上。

“五天,整整五天!我甚至得让那些普通员工放下工作出去找你,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损失!”

阿尔托伽默不作声,有些艰难地站起来,看起来中午摔得那下还疼着呢。

“这又是谁?”

马修斯斜眼看向我,我赶紧把头埋得更低一些。

“我新找的钢琴陪练,父亲。”

站在马车边都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看样子确实气得不轻,好在是他似乎确实没有那么关心我的来历。

“你就找这种不三不四的人?”

“他在镇上的酒馆弹琴,弹得很好,我听过!”

他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视线又回到阿尔托伽身上。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弗兰克,把他的东西搬到他房间里布置好,明天一早把裁缝叫过来给他做一身像样的衣服。还有,备好热水,让他好好清洗清洗。”

他转身走进了屋子,我紧绷着的心也总算是松了下来。

于是,我便在这个豪华的大房子里有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房间。我原以为我会和其他佣人住在一起,不知为何我的“档次”似乎要比他们高一些。他们帮我把橡木照顾得很好,比镇上的马厩好多了;衣服也有了好几套量身裁剪的,定期更换,有专人清洗保养;甚至我的三把枪都有专人负责,还和的阿尔托伽一样雕上了细腻的花纹。除此之外,我的起居生活也和阿尔托伽基本同步,有固定的起居饮食时间,甚至他的一些课程我也要一同参与。钢琴课是必须参加的,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他的老师好像是专门从外国请来的,很是专业,嘴上说着一堆我完全听不懂的名词。她倒也不介意我的野路子,只是每节课都会特意和我强调很多乐理之类的东西,还告诉我不要把阿尔托伽带偏。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别的课程,诸如算数、文学、艺术、运动、马术之类的。那些在野外活动的课程我一般都会跟着一块,这些也是我擅长的。至于那些需要坐在屋子里,听老师神神叨叨叽里咕噜一大堆的课,我完全理解不了,坐在那里也没有任何意义。马修斯允许我在这些时候到庄园里帮工,不过必须得换身衣服。我一般会去马厩或是厨房,花园之类的地方我就完全不懂需要做什么了。奇怪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马修斯的其他孩子,一个也没有,马修斯自己也经常不在这里。问来问去得到的答复也仅仅是“这个庄园是专门为了阿尔托伽建起来的”,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另一个让我觉得不是很能理解的就是吃饭走路哪怕站着都有好多规矩,要做这个不能做那个,乱七八糟的。对我来说是一些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暂且当作是拿钱的工作吧。

关于阿尔托伽的身世,我从佣人们那里打听来不少有意思的事情。据说他曾经是当地土著的弃婴,或者说是一些残暴行径后留下的遗孤,被马修斯发现后收为养子。目前没人知道马修斯为什么要这么做,有种猜测是这样收养土著弃婴的故事可以帮助他树立更好的口碑,报纸报道后更有利于自己的公司形象。不过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要不然是他战略不怎么成功,要不然就是时机还未到。

我和阿尔托伽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虽说确实多了不少共同话题,但总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层薄纸。二十几年截然不同的经历所塑造的观念差异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克服的。倒是马修斯对我的看法有了比较大的改观,他发现我更擅长骑马狩猎之类的事情后特意叮嘱我上课的时候多带带阿尔托伽,他不想自己的养子在运动上是个残废。这我确实乐意,毕竟多干一份活确实能多拿一份钱,还不少。至于阿尔托伽愿不愿意学那是他的事,总不能逼着他干。

说到骑马,这几周的马术课跟下来,我很难认为他在认真学,之前的课程大概也没有认真学过。我不知道他之前学了多久,但是这几周的时间下来,他仍然只能坐在老师前面,手把手带着小步走,如果没人帮他甚至都没法自己上马。为数不多自己骑的时候都是些小马驹,即便这样也隔三岔五就能把自己甩下去。说是让我带他,但这种程度我实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他的马术老师很显然也对当前的进度相当不满。阿尔托伽的老师们似乎都被下了硬性指标,而马术老师的指标是里面最难完成的一个。光我来的这段时间就已经换过一次了,换成现在这个以后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进展。

这一次的马术课我像往常一样骑着橡木在庄园里闲逛,或是把他们的景观石、栅栏之类的东西当成障碍物玩点花式跑。说真的,再过段时间我都可以去城里参加马术比赛了。不一样的是,这次下课前老师带着阿尔托伽专门找了我,当然公子哥是在地上跟着走过来的。

“我希望你能在课后带着他在马上逛逛,让他……适应一下这种感觉。”

老师的神情有些急切,同时混着少许无奈。没猜错的话,阿尔托伽再没有进步他也要被换掉了。

“我确实很想多提供些指导,但,瑞鲍尔先生就给了那么些报酬,况且我的时间也有限。所以……要是你能再多给他些指导就更好了。当然,注意安全。”

说完,没等我回应他就径直离开了。当然,当然。把自己的活丢给其他人还不想自己担责任,我可太懂了。不过管他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骑马对我来说也是消遣,只要阿尔托伽不反对,我也是乐意稍微代劳一下的。

“那,你要试试吗?没事,橡木不怕生。”

我从马背上翻下来,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缰绳。他看上去并不情愿,但也没拒绝,塌着脸接过缰绳。

“镫踩稳了,手把住,使劲……对了。现在坐稳,放松,等我上来。”

在我的托举下他成功跨上了鞍,我自己也相对轻松地骑了上去,坐在他身后。不过我的鞍本来就不大,再算上鞍包还有毛毯之类的东西,马背上的空间就很小了,这让我们直接前胸贴后背。虽然有些不自在,不过好处是指导动作能更方便些,就是我得让他把头侧一下,再把我的头搭到肩膀上才能看见路。以防万一我一直把着他的手,只要别乱夹腿就铁定不会出问题。就这样在他家的园子里溜了几圈,感觉还可以。虽然他没说具体感觉怎么样,但是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没刚上马的时候那么紧绷了,速度也快了不少,橡木都开始小步跑了。

“可不可以……到外面去逛逛?”

他突然开口道。我还以为他消停的时间能再长一点,预期可能是一年两三次这样的。

“又想跑出去了?”

“不,就……逛一圈,睡觉前就回来了。”

“这种事情应该跟你……跟马修斯说,你做什么事又不需要我点头。再说,马上到晚饭点了。”

“没有那么麻烦,我跟他们说一声少备两份饭就行。”

“你还想露营?”

“不可以吗?”

也不算是个坏主意,在庄园里住了这么久我也有点憋得慌,正好阿尔托伽提了,那我也顺带出去放放风风。我把他带到了别墅门口,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然后在里面不知道捣鼓什么,过了很久才又神神秘秘地跑出来,上衣很诡异的鼓了起来。

“怎么这么久,你干嘛——”

“嘘——”

他一边张望着,一边把藏在衣服下的东西装进了鞍包,我很确信我看到了两个手枪枪套。

“你这是想干啥?”

我也压低了声音,但是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让我把他拉上马去坐在后面,然后催我赶紧离开。

突发奇想,临时变卦,还带着枪,啧,都不是什么好征兆。他没说具体去哪,我也没敢带他跑太远。庄园的后面有一条大河,我顺着河流往下走了一段,在树林里找了一块小空地。由于树木的遮挡,庄园那边是看不见这里的,但如果真响了枪,那里的人也能听到。

“这里就挺适合搭营的。”

他自己好像也不会下马,需要我扶着他他才敢跳下去。我把橡木栓到旁边的树上,稍微把绳子放长些好让她能自己找吃的。

说起来上次野外扎营好像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那时刚从雪山上下来,还过了一条不算宽但水很急的小河,全身上下没一点是干的,又饿又冷。缩在睡袋里发抖的时候感觉整个身体都被冻住了一样,要不是运气好打到了一只兔子,可能当时就已经死在那了。虽然现在天气还是有些冷,不过身上是干的,也不需要过夜,生个火煮几个罐头就完事了。

“所以,要怎么生火?”

阿尔托伽帮我找了些柴,这个季节很干燥,能烧的东西到处都是。

“弄点干草,干树叶,或者身上有报纸撕吧撕吧也行,然后——”

我从兜里掏出火柴,用鞋底划着,然后直接丢进去。

“完事。要是烧得不好找个长树枝翻一翻就差不多了。”

“呃,不需要钻木取火或者……找打火石吗?我看书上是这么写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些失落,而我更好奇是哪个蠢货在书里写这种东西。

“不,不需要。有火柴为什么不用。或者你不是有枪吗,把弹头拿下来,往那些容易烧的东西上上倒点火药——别全倒了,再弄点干草或者撕些纸屑塞弹壳里,最后把这颗子弹往柴火上打就行。就是这么搞太麻烦了,不如火柴划一下。”

一边跟他辟谣,一边从鞍包里面翻出来几罐不知道什么时候搞到的豆子罐头,以及前几天从厨房搞到的面包。其实里面还有两罐腌牛肉,但这种好东西还是等着以后再吃。

“不用……打猎吗?”

他的声音很明显小了很多,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认知和现实不太符合。

“这个地方这么点时间也打不着什么东西,季节也不好。况且如果真的是远行途中扎营,提前准备好物资永远比现找要好。我反正是宁愿多买几个罐头也不想去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打到兔子。”

鞍包里的烤架也是久违地重见天日,接下来只要把罐头放上去,煮热了就可以吃了,反正它们本来也是熟的。

“不过你要真想试着抓点什么,可以撕点面包下来到后面去钓鱼,鱼竿我也有。”

他还是拒绝了,大概是觉得有现成的罐头吃没必要自己动手抓,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

不管怎样,我们吃上了热乎菜。看得出来他吃不习惯这种粗食,或者只是不喜欢这个罐头的味道。我倒是吃得很香,虽然罐头确实比不上现烧的菜,但毕竟这些罐头都是照着自己的口味买的,同时许久没吃还有些怀念的滋味在里面。最终他的罐头只吃了一半,剩下的留给了我,同时我答应他晚上回去的时候去厨房帮他偷点甜点出来。

“所以呢,这次把我叫出来的正事是什么。”

我拿着长树枝,翻弄着还发着红光的灰烬,想着能不能让它们完全烧尽。

“教我。”

他取出那两把手枪,其中一把就是我的。

“你不是会吗?”

他把枪递给我,然后拿着两个空罐头在河岸找了个斜坡放了上去。

“不,我其实只能……”

说着,他又摆好之前和我决斗时的架势,不过这次是面向那些罐头。随着一声枪响,土坡上多了一个小坑,罐头完好无损。

“看,我只能打固定的方向,稍微变一下就打不中了。”

“所以说,你其实只知道怎么把右手的枪打掉,而且对方稍微偏一下身子就打不中了?”

“差不多。”

又开了一枪,这一枪留下的小土坑跟上一个几乎重合在一起。

“这种事情,呃……只能……多练……”

看着他打我也有些手痒,便也试了一下。不过我其实也不太擅长这种拔枪速射,所以第一枪是擦着罐头过去的,并没有直接打中。

“找找肌肉记忆……养成习惯……之类的……”

第二枪算是打中了,在罐头的侧面开了口子。

“而且你学这个做什么,耍帅?”

“万一……有人找我决斗呢?”

他的这一枪似乎做了些比较大胆的调整,所以这一枪在我视野中不知道什么地方打出了一个小土坑。

“这年头也没什么人决斗了……退一步说,要是非决斗不可,我建议还是埋伏好放黑枪更稳妥一些。”

“你之前不也没放黑枪?”

他再一次拔枪,不过这次只是拔枪找感觉,并没有开火。

“那是你自己脑子抽了主动挑我的事。”

“说起这个……”

他收好枪,站起身来。

“你之前应该,不只是酒馆的钢琴师吧?”

“这个嘛,其实——”

“弗雷德·白龙。”

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个戴着圆顶礼帽的米黄色龙人朝我们缓步走了过来。他身上穿着一套很眼熟的黑色制服,还在帮派时追杀我们的人里面就有穿这种装束的。

“站住,你是谁?”

我立刻将他的头放在了我手枪的准星后面,他倒也很配合地停了下来,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手里还端着一把连发步枪,只不过是斜向上贴在胸前。

“大陆侦探……”

阿尔托伽在我身后小声嘀咕着。

“没错,阿尔托伽·瑞鲍尔公子。我是大陆侦探事务所的纳奇探员,之前和你父亲见过。不过我想我们现在都需要冷静一下,我只想和这位,白龙先生,稍微聊一下。”

这个自称探员的人慢慢蹲下身,将长枪放到地上,同时还丢掉了腰间的手枪,然后举着手缓缓站起来。很反常的举动,如果他真的只有一个人的话,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如果他还有同伙……至少就算死我也应该能把他一起带走,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太过激。不论如何,我都没有放下手中的枪。

“翻山越岭就为了和我聊聊?”

“是的,我想和你聊聊希格尔,格罗纳·希格尔。”

多么令人怀念的名字。

“很遗憾,我已经弃他而去了。关于他的近况我想你们了解得比我多。”

“没错,我们的情报也显示确实如此。”

他的脸上挂着一丝戳摸不透的微笑。

“况且现在,我眼前的这位曾经的希格尔帮成员与瑞鲍尔家的小公子私交如此亲密,这份情报应该也是相当准确的。”

“与他无关,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我想扳开手枪的击锤,尴尬的是它已经在等待扳机被扣下了。

“看来你还分得清善恶对错,难怪和他们玩不来了。放心,我们保证不会把他牵扯进来,这是雇主的要求,同时也是我们的职责。但是对于你来说,有一个坏消息。我们的情报指出,希格尔帮至少在三个月前也翻越了雪山。目前尚不清楚他们的营地在具体哪里,不过可以确定离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不会超过两天的路程。”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是来找你寻仇的,弗雷德。他们已经有成员在镇上打听你的下落了,不是你之前待过的那个,但打听过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帮混蛋,居然执着到这种地步。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侦探事务所的人找到我不是为了套情报,而是过来给我发出警告。迟疑了片刻,我还是收起了手枪。

“那你为什么要专程告诉我这些?”

见我收了枪,他也更加放心大胆,走到了我的跟前。

“雇主要求我们根除希格尔帮对瑞鲍尔公司的威胁。很明显,现在你已经不再是威胁的一部分了;恰恰相反,你可以作为我们消除威胁的助力。”

“我想你搞错了,探员。我不想再继续过那种子弹贴着脑袋飞的日子了,如果你们真的在意我,还不如为我提供保护来得更实在。”

“不不不……您可真是太幽默了。”

他有些轻蔑地笑了笑,好像是在嘲弄我一样。

“白龙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确自己的处境。你是一个通缉犯,各个州的赏金加一起至少有三千,不论死活。我们在构建一个新的世界,一个由文明和秩序取代野蛮和混乱的世界。本来像你这样的野蛮人是会被文明拒之门外的,但我认为你并非无可救药,所以我正在做的就是给你一个重新被新世界接纳的机会。帮助我们建立文明,你也会被文明所接纳,明白吗?”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捡起了刚才放在地上的两把枪,手枪收进腰间,长枪端在手里,向河流奔涌的方向走去,就像来时一样。

“听起来我并没有选择的权力。”

“你有,只不过另一个选项你不喜欢罢了。”

如果死亡也算是选择的话。

“那我需要做什么?”

“静待通知。我们还需要更多情报,时机也不成熟,行动时我们自有办法通知你。哦,以及如果你不放心的话,”

他回过头来,又露出了那种耐人寻味的微笑。

“你的真实身份我是不会透露给瑞鲍尔先生的,希望你能好好享受这段闲暇时光,权当是,给你未来在文明世界的生活做个演练。”

最后他挥了挥手,离开了,我混乱的大脑甚至都无法确认他是怎么消失在我的视野中的。

“你……没事吧?”

阿尔托伽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我……呼……没事……没事……”

大概是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的原因,我的心跳突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无比,两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眼前也开始出现奇怪的眩光,如果不是阿尔托伽扛着我慢慢坐到已经熄灭的营火旁,我大概会直接瘫倒在河滩上。

“至少……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虽然我开始没打算告诉你……”

我的意识稍微恢复了一些,身上的肌肉也没那么虚弱了,至少不用靠着他就能坐起来了。

“其实……多少能猜到你以前可能是个亡命徒。不过没想到你会是希格尔帮的。”

“那么,你要把我交给警察了吗?”

“为什么?”

“三千块钱呢,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我更多是想抖个机灵,可能是因为身体休息得差不多了吧。虽说如此,他最后要是真把我交给警察我也不会意外。不管怎么说,天色已经很晚了,是时候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不论是庄园还是荒野。

“如果你抢的是别人我可能还真会把你交给警察。但你抢的是马修斯,我甚至会希望你再抢他一回。”

“讨厌他归讨厌他,我抢的东西可都是你们家的。”

他朝我翻了个白眼,然后帮我收拾剩下乱七八糟的零碎东西。而我在苦恼为什么有些东西从包里拿出来就塞不回去了。

“你要真抢他的东西,不如当时把我给抢过去。”

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赌气?我也说不好。但更让我惊讶的是他居然没靠我的帮助自己爬到了马背上。

“突然说这话,什么意思?”

由于他先爬了上去还要坐在后面,为了不把他一脚踹下去,我上马的姿势就显得很奇怪了,还不小心踢到了橡木,幸好她现在心情不错,只是叫了一声没把我们两个一块甩下去。

“你应该不知道马修斯为什么要收养我吧?”

我轻轻夹了一下橡木的身体,让她小步跑起来,同时开始回想之前和佣人们交流的内容。

“呃……公司品牌……声誉……之类的?”

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我能明显感觉到一股长长的温热的鼻息拂过我的后颈。

“你见过和我同族的人吗,弗雷德?”

“见是见过,但没什么交集。”

“我的祖辈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而马修斯是旧大陆来的移民移民,他将我们视作一种……珍奇动物。”

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他最开始收养我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种病态的猎奇欲,我对他来说和那些长着漂亮羽毛的鹦鹉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他又为什么会花大价钱培养你呢?我很想把这句话问出口,又害怕这后面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会让他决定一枪把我崩掉。正好,他自己好像也想到了这一点,就不用我多问一句了。

“顺着这条河往上大概一天半的路程,有一座濒临破产的私人煤矿。马修斯想趁机收购,但即使这样她也不愿意多花钱。在得知矿老板有一个女儿以后他就想通过婚姻来把财产分过来。当然,他自己的亲儿子是不会娶一个快要破产的小矿老板的女儿了,于是他就想到了我。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单独带着我搬到这边来还让我上那么多课。”

“等等,所以这些课程什么的都是到这里才有的?”

“是的。即使这样这些佣人多多少少还是会把我当动物看,只不过是他们主子很中意罢了。长鳞的家伙全都一个样。”

“我可没有……”

“大方承认就行,我都见惯了,长鳞的就没有正眼看我的。”

“那我有具体哪句话或者哪个动作把你当成动物了吗?”

他一时沉默,开始拨弄我后颈的鳞片,搞得我有些痒痒。

“没有。”

最后只是淡淡的一个词。

我们还是在就寝之前回到了别墅,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盘问,只有弗兰克稍微询问了一下之前的枪声。我们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飞快地整理,洗漱,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今晚不再像往常一样能够安心入睡,纳奇探员的话就像是一个摆脱不掉的鬼魂一样缠绕在我的思绪上,不论我想什么它都会默默的飘在那里,用一双空洞洞的眼睛盯着我。我意识到自我被找到的那一刻起,我曾以为会归于平淡的生活就多了个倒计时,它归零的时候我就会被审判,审判的结果会决定我究竟是会溺死在过去的影子中还是获得一个一切重来的机会。我希望它会是……谁在敲门?

“是我。”

门被轻轻推开,外面传来阿尔托伽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我床边。

“有点睡不着,想听你讲讲你之前混帮派的故事。还有我光穿了睡衣挺冷的,给我被子里腾个地。”

小说相关章节:琴键与枪弹琴键与枪弹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