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的力量究竟為何物？

約定，是靈夢在輪迴中發現的一種奇特現象。它似乎超越了時間的束縛，甚至突破了輪迴的限制，讓與靈夢訂下約定的人在下一次輪迴中保有上一輪的記憶。這種力量宛如一根細細的紅線，將兩個人的記憶牽連在一起，讓彼此不至於在輪迴中迷失。

靈夢第一次注意到這種力量，源於她與鈴瑚的一段往事。在下一次輪迴即將到來之前，她曾經緊握著鈴瑚的肩膀，「要記住。」接著，她又補了一句帶著某種祈求與渴望的詞語：「約好了，呐！」

靈夢並未抱太大希望，因為輪迴的力量幾乎無法撼動，它吞噬靈夢自身以外的一切記憶與痕跡，讓世界一次又一次的重啟。然而，在那輪迴之後，她震驚地發現，鈴瑚竟然記得她，記得她們曾經的約定！

然而，這種奇蹟似乎並非完美無瑕。

當靈夢在這個記憶共享的輪迴中再次死去，進入下一輪輪迴後，鈴瑚就會完全忘記那段約定，仿佛那段珍貴的連結從未存在過。

靈夢反復思索，試圖解開其中的謎團。她逐漸意識到，約定的力量似乎只能持續一次輪迴。

換言之，這股力量能夠讓記憶在約定者之間跨越一次輪迴，但當輪迴再次發生，記憶的連結便會斷裂。

這讓靈夢感到不解，也有十足的無力感。她回憶起與鈴瑚訂下約定時的那一刻：她的聲音裡似乎包含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一種濃烈到甚至能扭曲時間與命運的執念。或許正是這份執念化作了約定的力量，讓世界因此出現了異變，讓時間因此產生了裂隙。

然而，這力量到底是怎麼產生的？又為什麼僅僅只能維持一輪輪迴？

靈夢無法回答。每一次輪迴，她都在試圖解開這個謎題，而答案似乎總是若隱若現，始終無法觸及。

但她明白一件事：

約定是輪迴中唯一的希望，也是她抗衡命運的武器。

即便它只能維持一次，即便每次輪迴都必須重新建立，靈夢也會不斷與她所珍視的人訂下這份約定，期待它能再次改變時間的軌跡，將她從無盡的死亡與重生中解放出來。

但是現在…必須把眼下的狀況處理好。

——夢境世界。

「月是如此的近…」靈夢喃喃自語，帶著早苗、鈴仙與魔理沙一前一後地穿過紅色經緯線。

這時，鈴仙卻忽然在半空中停了下來。她的目光四處打量，仿佛有什麼不對勁的東西在影響她的判斷。「好像不是這條路…」她低聲說道，隨即露出驚喜的表情，「靈夢！這邊！」

她的喊聲清晰地傳入靈夢耳中，靈夢正欲回頭往鈴仙的方向飛去，卻在這時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幻想鄉的巫女、幻想鄉的魔法使，還有…嗯？一個看起來被噩夢折磨得很慘的綠髮少女呢。」

靈夢心中一凜，猛然回頭，只見一道奇異的身影映入眼簾。

那是一名少女，頭戴內白外紅的睡帽，頂端掛著一顆白色絨球，身穿白領黑身的短袖連身裙，裙擺邊緣裝飾著白色曲線和點組成的圖案。裙子上掛著許多黑白相間的球，隨著她輕微的動作微微晃動。

少女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掃過，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我來幫妳們吃掉噩夢…」話音未落，她的餘光捕捉到了紫色的頭髮。她愣了一下，隨即略顯驚訝地轉頭看向鈴仙，「…哎？妳怎麼會在這裡？難道說…這三個人是真身？！」

「嗯，現在還是真身。」魔理沙挑了挑眉，掃了一眼眼前的藍髮少女，語氣中透著些許調侃。

靈夢微微皺眉，舉起御幣，滿臉警戒：「應該…是真身吧。」

鈴仙的表情驟然凝重，握緊了手中的槍，低聲說道：「竟然是貘？最危險的妖怪，居然夢裡出現在我的面前？」

那名少女輕輕嘆了口氣，語調溫柔而平靜：「以真身被噩夢的碎片擊中會出大事的，需要將肉體儘快送回現實才行。」她微微彎腰，做了一個自我介紹，「我是哆來咪·蘇伊特，是貘，也是夢境世界的管理者。」

隨即，她將目光轉向鈴仙，雖然語氣仍然溫和，但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妳的上司跟我說，不要讓妳通過。雖然我和妳無冤無仇，但這是我的工作…」

鈴仙的眼神冷下來，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哆來咪的話：「竟然在只有兔子才會使用的聯絡通道上故意配置敵人，很明顯就是要把我或是什麼人引誘過去嘛…」

哆來咪抿嘴輕笑，神情透著調皮：「如妳所知，地面與月之都的聯絡通道是精神世界。」

話雖如此，她的神色很快變得嚴肅起來：「現在妳們還能回去，從床上甦醒，大喊一聲『原來只是夢啊』，這樣或許還來得及。」

她的目光在四人臉上徘徊，每一張臉上都寫滿了倔強與堅定。哆來咪沉默了片刻，終於無奈地笑了笑：「呼呼，答案不言而喻。很好。那個狂夢，就請由我來處理吧。」

她緩緩閉上眼睛，聲音像輕柔的呢喃，又如低沉的咒語：「現在，睡吧。屬於妳們的槐安，即將建成。」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一股異樣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四周的紅色經緯線開始緩緩扭曲，彷彿下一刻便要吞沒一切。

刹那間，四人的視線被白色的光芒所填滿了。

…

這裡是博麗神社。

博麗靈夢正坐在神社的走廊上，湛藍的天空無一片雲，晨曦的陽光為神社覆上一層金色的光輝。櫻花樹盛放的粉色花瓣隨風飄落，像是一層柔軟的粉色毯子覆滿地面。神社的香火旺盛，人聲鼎沸，但又不顯喧囂，反而充滿了融洽與和諧。

今天一如往常，無數人類與妖怪絡繹不絕地來到神社參拜。他們帶著各式各樣的貢品，有散發著香氣的糰子、剛出爐的包子、上等的清酒，以及鼓鼓囊囊的香火錢盒。

靈夢平靜地看著他們，心中充滿了滿足與安逸。她沒有任何需要操心的紛爭，也沒有需要使其揮舞御幣的敵人，整個幻想鄉因她而更加美好。

櫻花雨中，靈夢輕倚在走廊柱上，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滿溢著春的空氣，嘴角微微上揚。

…

這裡是魔法森林。

霧雨魔理沙正徜徉在這片寂靜又神秘的森林裡。樹木高聳入雲，陽光透過斑駁的葉縫灑下來，形成無數光點。地面上鋪滿了金紅色的楓葉，輕風吹過，葉片如雨般飄散。魔理沙熟練地摘下樹幹上巨大的蘑菇，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今天一如往常，魔理沙的實力超越所有人，成為幻想鄉最強的存在。妖怪們只能遠遠地避開她，沒有人敢挑戰她的地位。即便如此，她並未感到孤獨，因為她的小屋中總會迎來熟悉的身影。靈夢推開門而入，雙手叉腰，明亮的眼神中帶著不服輸的戰意。

魔理沙回頭看了靈夢一眼，嘴角微微揚起，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舉起魔杖，準備迎接一場友好的比試。楓葉隨風而舞，陽光溫暖而柔和的陽光穿過樹葉，魔法森林中的一切都洋溢著魔理沙的驕傲。

…

這裡是守矢神社。

東風谷早苗站在鳥居下，雙手合十，面向天空，微風輕撫她的臉頰，夏日的蟬鳴聲帶著一種平靜的旋律 此起彼伏。

鳥居與蒼翠的群山交相輝映，神社前的信徒們滿懷虔誠地聆聽著早苗講述的故事。

今天一如往常，人類與妖怪們井然有序地聚集在神社前，他們的臉上無一不帶著尊敬。他們的目光專注，彷彿每一個字都是真理。

早苗的聲音清亮而柔和，講述著她與兩位守護神——神奈子與諏訪子如何帶來豐收與和平。

守矢神社被綠意環繞，陽光灑滿每一個角落，散發著生機與希望。早苗的眼中閃爍著自信與使命感，她知道，這片土地與博麗神社共同守護的幻想鄉，將永遠和平而美好。

…

這裡是永遠亭。

鈴仙·優曇華院·因幡正在藥房內，窗外的細雪靜靜飄落，為庭院覆上了一層潔白的紗幕。藥房內，空氣中瀰漫著草藥的香氣，櫃子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各種藥瓶與卷軸。鈴仙手中拿著一本厚重的藥理書，仔細地翻閱，臉上是認真又平靜的神情。

今天一如往常，永遠亭中人來人往，來求診的患者擠滿了門廊。她的同事，清蘭與鈴瑚忙碌地穿梭在大廳間，而八意永琳則站在她的身旁，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永琳的身影如同一座穩固的山峰，無聲地給予鈴仙支撐與信任。

窗外的雪靜靜地飄落，屋內的燈火溫暖而明亮。鈴仙的手微微一頓，回頭看向永琳，嘴角輕輕上揚。這是她夢想中的生活，安定、充實、徹底脫離月之都、與昔日的同事重聚，無憂無慮地為幻想鄉的居民帶來健康與平安。

四個人的美夢，是那麼的美好。

…

對，不過是夢而已。

「想要從這個美夢醒來嗎？」哆來咪低聲問道，語調溫柔如同呢喃，但卻帶著無法忽視的重量。

「我還有必須要做的事。」她抬起頭，語氣像是一座不會動搖的山峰，平靜但堅定。

「其他人呢？」哆來咪再次問道，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像是在替那些仍沉浸在美夢中的人擔憂。

「讓她們繼續做著美夢吧。在成功確定眼前的路安全之前，我不能帶著她們去送死。因為我能復活，她們不能。」她的聲音平靜無波，但話語中蘊藏的責任與決心如同烈焰般燃燒。

哆來咪注視著她，沉默了片刻，隨後微微一笑，笑容柔和得像冬日的一縷暖陽，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信任與敬意。

「很好，我知道了。到此為止的惡夢，已經全部被我處理了。」

哆來咪輕聲說，語調帶著輕快與安撫的意味，「看來您有著強烈的精神，以至於肉體容易被輕鬆奪取。」

哆來咪的手輕輕放在她的頭上，指尖的觸感如羽毛般輕柔，像是在替她拂去一切疲憊與陰霾。隨後，哆來咪將她推向前方，動作輕盈但卻充滿力量，仿佛在將她送向希望的彼端。

「我相信您。」哆來咪低聲說道，語氣溫暖且堅定，「博麗靈夢。」

她，博麗靈夢微微一頓，隨後點了點頭，眼神如琥珀般清澈而堅毅。

「我也相信妳。」靈夢的語氣沉穩卻不失柔和，像是在承諾一場未來的勝利。「和我約好，一定要讓她們都平安無事。」

哆來咪露出了溫柔的微笑，目送靈夢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光芒中，語氣輕輕呢喃般地回應：「約好了。」

向自己承諾，不能失敗。

——月之都。

靈夢的意識逐漸變得清晰，雙眼隨之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陌生而熟悉的景象：黑暗的天空中懸掛著點點紅色燈籠，猶如血滴凝聚在無盡的夜幕中，照亮了四周中國風的建築。

靈夢曾在神靈廟見過這樣的風格，卻多了一份異樣的壓迫感，彷彿每一根簷都散發著寒意。

她站起身，目光如刀般掃視著四周。忽然，她的視線定格在前方。一個身影正站在紅色光暈的邊緣，明明顯得那麼平靜，卻讓靈夢感到如芒在背。

那是熟悉的對手，一個令她既挫敗又戒備的存在——月兔，Reisen。

Reisen靜靜地站著，晴朗藍色的齊脖短髮在微光中顯得柔順如絲，一對白色的兔耳聳立在頭頂，像是月之民的象徵。紫棠色的瞳孔閃著微光，深不見底。白色襯衫配上鮮紅領帶，外加黑色製服外套與白色短裙，整潔利落。

靈夢感覺到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御幣，她不自覺地握緊，感覺那熟悉的觸感讓她稍微鎮定下來。

「我還在奇怪怎麼前線基地沒有看到妳的蹤影…」靈夢的聲音平靜，眼神卻如同利箭般射向對方。「原來妳回到月之都了。」

Reisen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用手輕輕揉搓著手掌，像是在熱身，又像是在為接下來的事情做心理準備。

「看來妳還是來擋路的吧？」靈夢冷冷地說，腳步微微前踏，擺出了戰鬥的架勢。她的目光銳利，卻掩不住內心深處的疲憊與壓力。

Reisen抬起頭，望向靈夢的眼神平靜而複雜。她微微歎了一口氣，聲音低沉卻不失溫柔：「老實說，我其實挺眷戀地上的生活…那段日子，對我來說像是一場夢。」

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遺憾，但話語間的堅定讓靈夢瞬間明白，這場戰鬥無法避免。不是怨恨，也不是挑釁，而是來自Reisen深藏心底的責任。

靈夢的神色更加冷峻，內心卻隱隱感到不安。她清楚地知道，Reisen的體術遠勝於她，甚至對生物特有的污穢有著天然的壓制能力。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處於極大的劣勢。

「如果妳有這樣的眷戀，為什麼現在要站在這裡，阻止我？」靈夢冷冷地問，試圖用話語試探對方的內心。

Reisen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擺好戰鬥的姿勢，她的眼神中不再有遺憾，只剩下冷靜與專注。

靈夢的心中浮現出的悲哀與嘲諷，正在緩緩取代她對這名月兔的印象。

月之都的命令，Reisen連自己的心意都可以放下嗎？但她無法動搖Reisen的決意，正如她自己無法放棄肩上的責任一樣。

兩人在紅色燈籠的光影中對峙，時間彷彿凝滯。

靈夢緊握御幣，深吸一口氣，隨後低聲呢喃：「那就來吧。」

Reisen的動作輕如風，她的姿態無懈可擊，卻帶著月兔特有的優雅。靈夢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她的體內彷彿有什麼正在被抽離，逐漸虛弱，卻仍然不肯退縮。

「對付能夠淨化少量污穢的我，妳有勝算嗎？」

——未完待續。

小说相关章节：永遠輪迴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