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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千/Ganache】,1

小说:下午茶是甜點拼盤(KNCG)下午茶是甜點拼盤(KNCG) 2025-09-01 11:01 5hhhhh 3700 ℃

# Story03. Ganache(國神A 千切O)

貓影於深夜遊蕩。

步伐緩而輕巧,已入眠建築裡難得有人還醒,那身姿藏匿於漆黑廊道,唯步伐轉身時,瞥見飄起一縷鮮豔。訪客是千切豹馬,看來獨自要往某處去,步伐通過長廊無一絲猶疑,至某扇門前才駐足。

感應門開啟後,更衣間此刻當然空蕩,有別於早晨少年們擠得熱鬧的情景。千切向內步入,神態從容地似已來過多次……

所在地卻是非他所屬的德國棟。

親切亦陌生的風景裡,他是訪客不請自來,無事先登記也沒和英格蘭其他人報備。早些時鑽安理小姐巡邏鎖門的空檔他溜進德國棟區域,這場夜襲是一時興起,沒想過真能成功,順利抵達屬於德國隊的更衣間。

稍稍環視空間後,千切便開始仔細以眼神掃視數排置物櫃,標於個別位置瞭草的黑字跡,不少熟悉名字與更多不熟悉的名字交雜。只點上四分之一排燈,步於影裡他是小偷,他屏息尋找了好一陣,視線終停由於明確標的:

每當他以唇親吻那名字,那些早已經變質的酸意便自喉咽反芻而出。

「阿……笨蛋英雄。」今早德英戰有機會,自己就該給對方一拳的。

這麼腹斐著洩氣,換氣扇規律悶響裡夾一聲嘆,寫著對方名字的置物櫃前,千切豹馬沉下表情、髮緞自肩垂落。相較情感上不成熟的友人們,他總能於關係離合中保持理智,能於與對方分別時帥氣地說出「我等你」,也能將再會、卻發現一切超出常軌時的錯愕一笑置之。

可是齒間殘餘的依戀味道,隨你離去的分秒發酵,至此刻其實已是發嘔酸意。

那些酸任我無數次下嚥都無法消除,即使它們曾是那樣甜。

隔那扇置物櫃的門,千切突然有些迷茫了關於此行,不知是熬夜、或是近日身體變化讓自己變得徬徨,此刻要被以往深埋的情愫淹沒思緒。他是來這裡給對方補一拳清醒的,試試糾纏教訓法能否讓對方別鬧彆扭,也包含「確認」……

他抽氣,將作為發洩的一拳頭先擊在對方的名牌上。

卻沒料那櫃子居然沒鎖,經自己一碰、開了條縫隙。

櫃門緩緩敞開,這下自己真成入室竊盜了……阿、也非不可?懷抱好奇千切向內望。裏頭物品擺放得意外齊整,過去屬於對方的用品映入眼簾,除德國隊配備的用品外他幾乎每樣都見過。

常用的襯衣汗巾盥洗品,再到更私人、關乎易感期症狀減緩的配備藥,記憶裡對方木質溫和的信息素總會混點痠痛噴劑的特殊味道,此刻自敞開的黑色、它們伸出觸手。它們過去屬於國神鍊介,現在依舊屬於國神鍊介,彷彿一切都未曾變過。

未推開那些浪潮,千切豹馬伸手去翻看那些東西。

細膩地描摹輪廓,像是在將時間抹去的自己的指紋重新沾上。

黎明前等待變得不無聊,他沒多想如果對方真如自己所料出現了怎麼辦,更沒想過未等到對方的自己的今夜怎麼辦,只是持續著翻閱、翻閱、想找到任何能使自己抽離於感懷的、能證明一切「已然變質」的信號。他最後取出那條毛巾,那最飽含對方沉穩氣息的物品,那也曾沾上過自己信息素的東西,依舊棉柔的觸感將深陷的指掌包裹……

千切將鼻息埋入那溫柔,閉上眼。

要說初次,那是Z隊那時候的事了。

某次往常訓練後,他的發情期到來。

重拾於賽場奔馳的信念,與成員間也變得更熟絡,興許是幾日內生活轉變太浮躁,自己竟錯判那些脈搏為雀躍。一次例行練習結末,大家收整場地散場時,他才遲來地感到不適、與不對勁。

零散的隊末尾,步伐隨呼吸滯迨。

千切豹馬是個OMEGA。

關乎於這種事上,他往常戒律嚴謹,畢竟運動員群體中OMEGA的比例少之又少,更不用說藍色監獄。對於某些視角的人而言,自己能被擇於此已是抬舉,也若要繼續於藍色監獄留下來、證明自己——

他一點不想承認那種垃圾生理性別上的差異,於是自我戒律是必要的。

當肩靠著牆、搖晃地蹲下時,千切當下還在想:千萬別被任何人發現。

所幸視野迷濛之際,走廊稀疏人影漸遠,長廊靜了下來,紊亂呼吸便愈放大得震耳欲聾。這是予自己鬆懈的警告,他強忍軀身蔓開的不適與無力感,闔眼首先平緩呼吸。

雖說頭還是暈得不行,但往好處想,自己的信息素尚未蔓延開,方才失態都只是因為太慌張罷了。給自己打劑強心針,一兩分休息後決定起身,再睜眼時卻預想外地——

「……千切?你沒事吧!」一雙純真橙色正直直望著自己。

橙色是國神鍊介,是他那同隊、現在應該滾去飯廳而不是在這裡的國神鍊介,以蹲姿逾矩的近距離來訪,表情大大地寫上擔憂。也怎麼看都知道有事吧,千切強忍心中煩燥、語調虛浮地應:

「沒什麼,我自己回房間休息就行了。」

「欸、可是……」對方卻沒完。

「真的沒問題嗎?還站得起來嗎?千切如果很不舒服的話要不還是先、」

啊阿怎麼還有比我更難伺候的傢伙?!千切在心中叫囂,牙關咬緊,要保持禮貌便花費太多力氣。他原先不討厭對方體貼助人的性格,即使熱血過頭顯得笨蛋的那面有些好笑,千切對國神的印象仍是好的,此刻倒恨不得有力氣揍對方一拳。

「你其實不需要做到這樣,我沒有拜託你。」他勉強吐出字句。

「我不能、更不想放著你不管,千切。」他卻語帶堅定。

「練習後半你的表情就不對勁了。」

又是這般扮演英雄帥氣的台詞,像是從未長大的孩子,也是啊、是你的話肯定不會放下任何人不管,千切此刻卻無法將反駁句再輸出。原來自以為完備的防線早就崩塌,遭對方發現……他只得噤聲。

也那麼不恰好地,經這麼一激他更覺目眩,原先努力抑制的信息素不經意洩氣。

馥郁的芳香頃刻迸發,甜美似罌粟醉人。

一朵等不及綻放的苞,鮮嫩瓣裙卸下防線,基調清甜、尾韻卻強烈而侵略的信息素同它主人,那危險芳香欲使踏入陷阱的獵物發狂。清冷無味的純白長廊,瞬時被整片桃色花瓣海填滿,而身側人當然會瞬時感受到,那個與自己有別的ALPHA——餘光中,對方表情驟變為嚴肅,很快明瞭現狀。

「……你有準備藥嗎,放在哪裡?」

「置物櫃最下層,黑色背包側袋。」

在這裡等我一下,國神臨走前囑咐,溫熱吐息長存於他耳際,直至對方帶著藥劑回來。再後來發生的事於他都很模糊,只知溺入情潮後,橙色是唯一浮木。

而那些飄遠的意識之中,對方先是給自己喂下口服藥與針劑,最終無防備的自己攤傾倚人懷裡,以難堪的公主抱姿勢緊擁入胸膛。他記得、對方快步時那穩重步調的心跳聲很大,緊貼肌膚與未散汗濕很熱,過多敏感訊號迴響於耳道嗡嗡作響,入當日的夢。

國神後來,將他送上醫護室的單人床。

那一路上都沒有任何人經過,太好了。

於意識真的入夢之前,千切只有心去慶幸這件事,也慶幸自己的失態唯有國神一人看見,再去思考「為何國神鍊介可以」這件事則是後話。不過他會永遠記得,溺入水深時海面熾熱的橙,謝謝對方向實際更麻煩任性、落魄的自己伸出援手,以及……

發現自己,或許會捨不得抗拒對方溫柔。

也是後來他才知道,那看似單純的幫助裡參雜了些什麼。對味道靈敏的他,隔日總覺得自己身上多出了某種……

並不侵略的、沉穩而清新的木質香調。

那不屬於自己,他也很快明瞭其主人。

於醫護室單人間睡了一宿,相較隔夜渾身近乎散架的無力感,千切的身體狀態明顯好多了,雖說訓練還是先暫停一日好。他給自己再來了針抑制劑,才返回z隊房間——

見他回來,許多人送上慰問。

有些面孔純粹地擔心,有些人於微小動作裡添了點界線(多是身為ALPHA的傢伙),他想:看來他們全知道了,倒沒太在意自己的OMEGA身分於其他人心裡是否生芥蒂。而將這件事轉述的傢伙會是國神鍊介,他此刻想找的人也是國神鍊介,那於人群裡顯目的高個橙色未看向這裡,不知正忙什麼。

「早安,英雄先生?」穿過那些雜音,來者招呼語親切而侵略。

「、!」被喚住的傢伙肩膀則視野可見地顫了下。

終於將注意力轉移,國神這才回過身來,舉止措手頓足,似要招呼又未出口的表現也有些侷促。昨天的事實在很謝謝你呀,千切則如此面掛笑容開場,指挑前髮時的桃色太明豔,一洗前夜虛弱樣態。

這當然是特意表演出來的,光是硬撐起氣場他就有些暈眩,可見面前傢伙表現臉色愈蒼、愈窘迫,心裡便恣意。他接著會再更靠近些許,將彼此胸膛間距壓縮至呼吸稀薄,即便深知這樣大膽的行為無疑是擁抱炸彈,他也想試探……

『在別人身上留下記號的行為,可真是糟糕呢?』

-

我嘗試拆穿你的正義,正如你試著融化我的邊界。

房間裡尚有許多成員,即使無人不識趣來打攪他們對峙,又即使背景音裡無比嘈雜此刻卻似被靜了音,被告只能聽見身前人細語如羽毛的控訴。記憶裡熟悉聲音編織罪狀,成一絲拉長刺耳的鳴響,瞄準自己脖頸。

那語氣輕浮而挑逗,繞過耳頰吹於對方後頸,警告者之口撥咬去他羞恥的皮,每個毛孔都驚醒而顫慄——

如果那讓千切覺得不舒服了、我很抱歉!被告這才要為自己的失禮解釋,九十度深鞠躬,即使肯定來不及了吧,他也焦急地想解釋:

他不是有意要這麼做的。在將倒下的千切送去醫護室,與安理小姐解釋情況後,還在床邊守候好晚才離開。

他不是有意要那麼做的?不只給發冷的他蓋上被子,更假借自己的正義感人設,去做些明知可能冒犯的事。

「我只是、覺得那樣做或許能讓千切舒服些,才……」

見你終能呼吸平靜、眉間舒坦地深眠那刻,我忘卻所有的罪惡感。

隨告解而來的是渾身發冷,國神鍊介許久沒感到那麼緊張,後悔起自己前日僅憑感性的魯莽舉動,他應當知道千切豹馬不會喜歡這樣。他所認識的對方是自我任性、孤傲神秘的,好不容易對方願意卸下心理防線,與成員們交好的時刻,自己卻首先逾矩。

前者不敢直視對方眼裡的鮮豔顏色了,明明自己以往總會偷留神於獨來獨往的大小姐又在做什麼,然後想或許某天能友好地搭上話。

可也比起感到荒唐、或是被冒犯,後者竟只是靜靜地聽完了全部。

而後什麼都沒做。

不知何時,背景喧鬧已經散了,瞥眼數字鐘時間不早,剩他倆對峙的偌大房間頓時安靜下來。去吃晚餐吧千切說,語調平常不過,彷若前頭談論的話題根本不值深究。

國神緩了幾秒才跟上,沒看清千切轉身前表情。

再接續時光荏苒,經歷藍色監獄緊湊甚至能說波折的一選賽程,z隊全員齊自五號棟脫穎而出。那段時光裡,英雄國神與千切大小姐愈漸友好,不再孤僻的一方與總是主動的一方,距離很輕易便拉近。

隨之拉近的不限於物理距離,還有心跳不止頻率。

過去認為難以碰觸的邊界,似乎非那樣遙不可及?

而那日的犯人國神練介則似乎被豁免,更從未被追究,且能不溯既往的話就太好了,粗線條的少年只需享受足球青春與友情、與或許友情之上的什麼。成功晉級的慶祝會歡騰了一晚上,時至深宵眾人累癱才結尾,當下自己笑得多酣暢多鬆懈,後續展開就有多讓他驚愕——

深夜於更衣室,反鎖上門。

他未想過那還會有第二次。

留意到景色中一抹顏色的消失,是幾個仍醒著的傢伙收拾殘局的時候了,時候已非常晚,他主動提出自己去找人。而發現千切的地點,是Z隊所用的更衣室,一個人。

現在有兩個人了,歡迎。

請替我捎上鎖吧。

只點著靠門側那排的燈,來人站在亮處,投眼去獨坐於深景長凳上的人,應自己來到抬起眸。千切表現得則較方才沉默,髮絲略顯凌亂遮住半面,投向這裡的眸色沉而寂,失前先慶祝過興致。

這讓他感到不對勁,再向漆黑前了幾步,想捕捉對方眼底神秘為何意涵,也才靈敏地感受到某種熟悉的感知翻騰而上。接著當「邀請」自對方唇吐出,以同樣平和纖細的聲線,恐懼被喚醒。

讓我們溯及既往,重述你的罪狀。

只未料審判結果竟是:無罪赦免?

以一貫強硬的態度要求,要求將過去荒唐的犯罪劇再重演,國神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什麼,舉步頓足軀身僵直。其實我是真的很感謝你啊、英雄,那日將溺亡之際的我拉起,他這麼啟詞他的藉口:

即使不那麼乾淨也足夠,作為意外時「能繼續留在這裡」的臨時藥方。

我現在需要你,國神英雄。

……提議荒唐?別搞錯了。

我一直都是以自己利益為優先,只不過也知道:你肯定不會捨得拒絕。

噢、另外還有一點——你自己還沒感受到嗎?

此刻需要「幫助」的可不只有我,駑鈍英雄。

千切接連陳述這些話時,自數次交集又游移的視線裡,國神總能讀出那傲慢語氣中的逞強,及久違附著於對方身上、怨憤淡淡。沒打算接受拒絕,屬於他的芳香也早已於四周蔓延,回神時更已裹住雙足;語者附註的提點更確實沒錯,即使徵兆仍不顯,國神也誤認那些燥熱為亢奮,自己逼近的ALPHA易感期。

於是好吧,他答應了。

彼此區隔幾公尺,亮處找個位置坐下。

除光與夜的界線,間距裡尚有太多不敢說的話,他與他之間許久未這樣尷尬……又或許只有自己尷尬,國神想自己本就不擅於猜千切心思。以餘光瞥遠際安靜的人,對方靜坐著闔上了眼,自那張側顏能讀出些什麼呢?

或許只有,自己快得發狂的心跳吧。

而更衣室的空氣裡,兩種信息素漸濃而交融,木質調氣味沉穩樸素襯為基底,嬌而豔的花香則翩然起舞。他突然有些懂了,自己過去一時起意的罪責等同下毒,此些醉人的甜與平時服藥的苦澀根本不屬於同個世界,若是不經意便會——

於他沉溺的夢裡,瓣瓣飛花落於髮絲,夾帶芬芳綴於肩側,輕柔地將今夜的夢妝點成春。而你不會在那無言的距離之外,而是與我齊肩,我輕輕抬手便能觸到你的髮絲。

在那裡,少年可以不再偷偷地想愛情。

你也會告訴我,繼續貪得無厭也無妨。

-

「千切的意思是……結束嗎?」

「呃、我沒有這麼說,」前者語述平淡,邊扳玩手指,好像此刻話題也不怎麼重要。

「但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吹風機的轟鳴聲持續,豔色髮絲一下下掀起,裏面側顏標誌,被服務者表情似貓享受、舒服地瞇起眼。國神鍊介左手持吹風機、右手梳縷,他過去就有給家裡姐妹吹頭髮的經歷,服務是體貼而專業。

也即使成員們總對這樣相處調侃,說笑「大小姐會被英雄嬌慣壞」,可當事人心裡總是很開心的,能與千切獨處、以隨意閒聊填充的時光。他會因對方願意敞開心、與自己分享更多而滿足,喜歡將指頭探入後勺、撩起髮時不經意蹭過頸的細膩暖意(這算是私人癖好了),也享受於假裝髮尾未乾再偷到的片刻,就像……一秒之前。

畫面此刻,國神的動作不自然地暫停。

『你要將這理解成「結束」也無妨。』

千切這麼說時,是與平常無別的口氣。

吹風機聲響變成惱人噪音了,切掉吧。

去掉背景音後,環境音只剩對方兀自梳起頭髮的嘈雜細碎,他沉默地注視那幅往常由自己來做的景色空蕩而遙遠,邊回想故事自那日後如何敘寫。其實兩人間自根本上就沒有「開始」,他們不過是繼續維持了「互助」的關係而已——

以提供信息素的方式,於任一方近臨的易感或發情症狀安撫。包含他們都敏銳的感知,能為彼此疏忽提點。

也即使、倆人僅是簡單地於同個空間釋放味道,沒再做到更多,但嘗過這方法後不得不說「順從生理本能」遠比藥劑注入有效太多。

於他記憶裡,達成共識的頭幾次還是生澀的,尤其對感情表現更笨拙的傢伙,每回犯案後都要沖好幾次澡換好幾套衣服、換氣扇切至最強確認一點味道沒留才敢離開案發地。千切則雖不牴觸,也不勉強他習慣,隨次數增加,尷尬的距離感才漸捨棄。

不經意臉紅時低下頭就好了,坐得能再靠近一些。

公尺至隔一空位至間距往常,再更親暱則能牽手。

更曾有一回,千切是那樣鬆懈地頭倚自己肩睡著。

那時他是想偷吻對方的,舒緩睡顏頰上的淡粉色。

記憶無比清晰,包含我的心臟叫囂與你乖巧安靜的髮旋,可惜當時未把握機會,看來未來也未有機會。這會是真正意義上結束了,結束他們荒唐的利益交換,也結束自己妄想可能的再進一步,單戀少年則始至終都未能走入對方心房。

「……。」他其實都能懂,早便該這樣了。

身處此處我們只要犯錯一次,便將永隔。

我們病癥也本是各自擁有,不該輕易仰賴任何人,此刻起、未來就靠各自的苦痛堅持下去吧,他們的目標理應都是前進而非駐留。明瞭了這些的少年,才終於要自花田風景的夢中清醒,只是在這一切都結束之前:

「我可以……提一個要求嗎?」緘默了許久後,他啟齒。

「你提吧,什麼都可以。」就作為我任性的補償,他回。

「那麼,千切——」最後就請再赦免我一回吧,大小姐。

「既然是最後了,再來一次吧?」

能無比輕易地將「結束」這種事訴諸於口。

我肯定是個討人厭的傢伙。

可這對千切豹馬而言還不算痛,更痛的會是過去撕裂夢想的傷,再厭惡目光也稱不上冷,他自詡擅長孤獨。也其實一旦下定決心,愧疚便沒有太多,更無時間後悔。

今日,於二階選拔起點,他們與御影玲王組成三人小隊。自那幾乎變了個人的傢伙眼中,除深陷谷底的黑色外……

他預見殘酷可能的樣貌。

於是是時候喊停了,在我們尚捨得鬆手之前,過度貪心只會惹得彼此渾身是傷。不只是青春的友情劇,荒唐的戀愛劇也應到此為止,為了於未來某日我們能笑著告別,現在就將依賴一點點切斷吧。

千切反芻此些思緒至下定決心,說實在只花了一頓晚飯時間,途中彼此有對談都如往常氛圍,最後在獨處時才提出、僅此而已。多餘的想法唯有,這對於被擅自拋下的傢伙或許太過殘忍,於是作為自己任性的補償,他裝作慷慨:

可當對方難得向自己提出要求時,他反而搞不懂了。

為何面對我的決絕,你也能表現那樣淡然?

再次對上眼時,那橙色是寂靜沉落的夕陽,這是他所認識的國神鍊介嗎?他翻閱著他們的過去無法應答。對方總說的夢幼稚而成熟,對方嚮往的正義莽撞而溫柔,對方的喜歡從未藏起卻又那樣細膩,橙色應是暖陽冉冉而升。

此刻那些澄澈卻變了調,變得必須和自己同樣看得太遠、太淡,過去嚐到的甜現在嚐到的苦都將歸類為玩笑,他應記得對方總捨不得拒絕自己。略意外地是對方提出的要求,可再意外也已無退路——

將苦澀嚥下後,他會點頭。

鏡頭移轉,至他們都熟悉的那個空間。

又一次將鎖帶上,只點上靠門的那排燈,兩人都躲進最深靠牆的陰影裡。來程國神都未說話,千切也就緘默地跟從,夜中無人長廊,走得靜悄似私奔一般。

前者面對著牆,接著抬手褪去上身,那訓練有素、雕刻結實的大片背肌便嶄露,無論是誰都要驚嘆。後者並非初次見,也接著脫下自己的,運動上衫遮掩下腰線纖細而精實,美與對方風格相異。

深吸口氣沉澱心情,他感到脈動從未那麼顫動。

這在過去步驟裡是沒有的,後續可見的步驟也將是,不同以往陪伴含蓄而單純,此次他們都會順從慾望——直至最後才大膽一回,難道不擔心因此念念不忘嗎?

他沒去多想,可或許就要念念不忘地才好,將指頭攀上身前人的肩。

反正最先逾矩的始終都是你,而不是我。

背影轉身,身高差產生的視線錯過有一瞬,一方目光降落前刻,一方已將距離扯得太近。踏入方圓,千切揚起表情未給對方,而是鑽入下頷描繪的陰影裏側,微啟唇。

予喉上結實一枚吻、一口嚐,粉瓣印記上柔軟與濕涼,欲更向上。呼吸滯暫、身體主人半晌才意識到怎麼了,只能順應側著頭任侵略者主導,纖細敏感的神經繃緊顫慄。

踏雪似點點的吻繼續蔓延,順著頸側至頰邊至耳下,終點惡作劇於垂肉的微小痛覺,是否將刻下專屬齒痕?國神開場為被動,感受那止於自己耳尖的鼻息吐出溫熱、又逗留幾秒,後退稍拉開距離後,貼近卻迴避的目光才終逐到彼此。

羞赧中迫切的橙、與大膽卻藏匿的桃,緊緊相依各懷心思。

只有浸身的這陣浪潮燥熱最誠實,添一滴春之夢的初香調。

即使不是初次肌膚相親,不是初次感受對方體溫,這也會是初次將一切防線均褪卻,僅僅去觸碰、聆聽彼此心跳。面對面他們胸膛緊貼,調整姿勢後國神於椅凳落坐,千切則又前一步,左膝為支撐侵入他腿間仍有的空缺。

視線角度上下切換了,後者垂落髮絲為幔將他們表情併藏入景色中,兩副表情沉入黑色,都想窺探何為你真正汲求——

尤其是國神鍊介,方被驅逐於有人心房之外的傢伙,深沉地他注視那雙弧彎時媚人的眸,再靠近些……

想知道你堅定的視線裡,是否真已抹滅我的位置。

指與指不經意擦觸時、都彷若觸電般的害臊早成過去,前者收回主導、將後者攬入身懷,觸碰腰線時那樣纖細讓他不經放輕動作。以國神托住後腰為輔助,千切雙腳跨坐,平穩地棲息於前者膝上。

用作支撐貼扶於前膛的掌心不必再收回,前者探出臂膀環抱,距離驟近便難再逃。

再接著他也學對方,錯過唇瓣將吐息刻意送遠,唇尖順肩背至脊側至肩窩至後頸,而後棲留——他總喜歡對方因編髮撩起而無暇的後頸顏色,纖薄肌膚之下身藏的濃郁似有一株花芽深埋稚嫩,正隱密地等待破繭……

最後擅自地認為,那是最美麗的地方了。

氣溫下降的寧靜夜,反常升溫的兩副軀身汲求彼此體溫,蒸騰汗濕變得黏膩,夾在他們交疊腿間;只需將腿一踮,伴未忍住嘆聲上揚,體格差距、身姿顯瘦的傢伙便失平衡。國神深知面對千切,自己有更多的掌控能力,往常他不會那麼做,也並不捨得。

畫面裡,前者依舊會反射地將後者穩穩接住,此時心想的卻已不同。

低下頭,少年親吻花蕾。

縈繞於鼻息那馥郁氣味,經溫柔的一吻甦醒,初生嫩瓣嬌柔而脆弱,沐浴朝陽後苞瓣恣意開展。罌粟黯紅豔麗的特別香氣是嬌柔、是侵略,是眼眸再深也藏不住的慾望;毒花海危險芬香,甜得窒息,也要旅人長久駐留於眠夢。

而近得抵至自己耻部的熱意,是彼此均盈滿欲求的昭示,旅人卻有意識地略過那處,於花徑中尋再深入之途——手托起掛於腰際的腿長,他將指頭向更內裏處走探、白皙腿側、纖蜜腿根、終點那細膩未經日曬潔淨的臀下領域……

指頭擦蹭時粗糙是熱切而沉重,甲尖走過則銳利、纖細而敏感。

「、哈……!」自私密傳來的酥麻是警告,令身體主人直起腰背。

即使只於腿間遊戲,對彼此亦漲得生疼、更露骨的訊號主導者擇以無視,觸碰即有此反饋的遊戲仍令人舒爽,他初次領會。加上節奏與力道,原先笨拙的戲弄改自訓練有成的腿部肌肉撫慰,一下下蹭動於粉瓣外緣頂探,屬於OMEGA、下處柔軟的裏唇不一會兒被擦得滲濕微闔……

漸漸地、雙人份纏綿的喘聲填滿夜寂,與早已無法收拾的信息素濃烈作為催情,分不出源於誰的熱意與汗,他們肌色黏膩地相融。而過程中,灼熱視線間歇交會,將未見過對方的另一副面孔映於瞳深,他們都曾呵護的那頭長髮則成為礙眼。

彼此均雙頰陀紅,彼此均目線迷濛而凌亂,國神不移神地捕捉這些顏色。

與前者坦然不同,千切在一遍遍被動刺激中撇過表情,呼吸紊亂也緊抿下唇是他心中羞恥,想:自己竟會沉醉於那異感不願停下。也即使明曉這些事不該被繼續,卻似乎、僅僅是知道罷了,要是一切都未曾開始就好嗎?事後又該如何「處理」這些記憶?

表現出果決與無情是必要的,既然無法塗改過去那也沒辦法,當時他是如此決斷,卻會再臨最後一題時動搖。因為每當你的炙熱傳達,每當你撫觸我溫柔,那每份觸覺都清晰而真實,久久留痕於記憶。

也當未曾想過的那句話,於理智酣暢朦朧之際、自你吐息間遞送時:

『——我喜歡你,千切。』

言辭力道是那樣緩而柔,不留痕。

以致於被告白者難以捕捉那些字詞,透明輪廓伸手前便消散、

直至此刻,他才真正感覺到「痛」了。

擒於眼角的朦朧凝結成淚,千切上仰表情、喘息斷了半拍,軀身冷顫除源於高潮後下身洩意,與自己遲來的「痛覺」。原來表面刻意建構出的堅強、原來只需一觸便輕易崩塌,於你正無比溫柔地擁著、掌溫貼覆的我的背骨位置,你曾贈予我的那雙翅膀想展羽時、便如玻璃般破碎支離……

對你表現出殘忍,肯定是錯的了。

覺得自己能不留遺憾地忘記今夜,也肯定是錯的了。

在你表情苦澀前無話可說,在離別吻後不能依戀地分開,獨自佇立散場劇舞台,心臟則成晚春一地落散,浸於雨季的花瓣屍骸。刻意遮掩懦弱的自己,早就只能背負著渾身傷疤繼續前行,今夜氾濫的甜、他曾想刻意捨棄的甜,不久後更將酸苦得令人窒息。

也彷彿是替他準備好一般,預見的殘酷到來。

與潔等人進行的三對三,以四比五比分敗北收場,除伴輸球而來的憤恨氣餒,更多是當自己被選擇時、那瞬心悸難言。我等着你、英雄,將這句話咬囓出口時,他渾身發涼而冷顫,希望懦弱並未自嘴角流露。

【 交匯的視線,自此失散。 】

不過是你的話肯定能歸來,是保持著能再見他才出口的等待,是飽含著期待他會在每扇門開啟時心跳疾馳,直至最後一扇門也沒有你身影。每個曾見識過英雄的人都不置信,不滿甚至要演變成鬧劇……只是、再破碎他們也得站得堅挺,藍色監獄本就不待任何人停下,交換再多誓言面對現實又有何用呢?

【 失散的視線,從此分離。 】

緊接適性測驗,公佈U20正選名單,步履舞台那刻,滿場轟耳的囂叫惹得所有人都血液澎湃。而每個畫面他都曾想過,要是他也在的話就好了,在奔馳場上在挫敗的板凳席,甚至是遙遠觀眾席的某個角落——

國神現在人在何處?又在做著什麼?即使不願他也總會去想。

【 卻未曾想再次交匯的視線,可以是那樣陌生。 】

隔著螢幕,暫停、再回放、再暫停,深夜播映室千切一人獨佔,表情沉浸於那面傷眼藍光。畫面上播放著德國對西班牙的比賽,觀者在意的卻非賽事,視線恆久聚焦於那遙遠的橙,望眼欲穿。

國神鍊介確實回來了,卻是具拋下英雄的軀殼,他在那日失眠,將不解不信反芻為想將對方打醒的衝動。而齒間殘餘的依戀味道,也隨你離去的分秒發酵,至此刻變質成發嘔酸意,任我無數次下嚥都無法消除……

是啊,它們曾都是那樣甜。

「……你在這裡做什麼?」這麼壓著聲線問的,是置物櫃主人。

「當然是——等你啦,壞英雄。」小偷回覆則輕挑,附帶一句:

「不歡迎我嗎?」

不該身於此處的人,不該開啟的置物櫃門,國神來時頓了幾秒才開口,千切犯刑則昭然若揭。欸、我敲一敲它就自己開了?現行犯卻絲毫不慌,甚至前一步將手裏玩物親自遞還給主人。

被接過的毛巾,除了原主人的味道,還沾染上熟悉罌粟花甜香。

他蹙起眉。

同樣間隔著光與影交界,同樣頻率換氣扇低鳴,有意復刻的場景裡,變了的只有落敗死去的國神鍊介。彼時已凌晨三時半,他本為獨自早練而來,怎料昔日友人來攔截?

而於他面前的,千切豹馬那模樣則從未變過,同樣是那樣難懂自私又惡劣,帶著鮮豔自影走向光——那顏色刺眼得他想逃,熟悉得使他寒顫,只會勒住他頸項的溫柔夢將幕幕浮現,別再用那幼稚稱呼喊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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