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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下午三点多的样子，安娜把整顿饭都塞进自己肚子里，服务员们小小惊讶了一下。

然后安娜向她们中的一个问了车站的位置，把东西都塞进堀送给自己的包里慢慢走到车站。当然她不认识车站在哪里，是用手机导航一路摸过去的。

车站的售票员们也是和她一样年轻的少女，安娜并不会用巨大的车站前脸上的自动售票机，值班的人员很热情地凑上来教她，安娜按下屏幕两侧用人骨头做成的很小的按钮，然后一一审视着目的地和车票的类型。

“我想要这个豪华票。去南海的。”

安娜指向一个还剩一张车票的小格子，售票员拨弄了一番仪器然后告诉她机器的打印机显然是坏了出不了票。两人从很大的车站走廊里去人工售票处。那里有一个带着一整串女孩的年轻男孩把一整条队伍都沾满了。他很舒服地坐在女仆抬的小轿子上指挥比较靠前的女仆去购买整截豪华车厢的包票。

安娜审视了一番这个男孩，他顶多十二岁，身边除去抬轿子的两个女仆之外还有六个服务他的小妈妈，每个人都拿着各种各样他可能用到的东西。

售票员带着安娜挤到那队人的前面，把发票递给她柜台后面的同事，后者示意为主人购票的女仆稍微等待一下，打出一张票递出来。

“奥莉娃——这个人怎么插队啊！”男孩不满地吼道。

安娜有些慌张，名字叫做奥莉娃的黑色头发女孩顶了一下安娜。

两位售票员慌忙地道歉：“这位女士只是来取票的——自动售票机坏了，实在抱歉。”

黑头发女孩无奈地叹气，压低声音道：“我才要说抱歉。我们的主人脾气不太成熟，可能劳烦你们…”

柜台前的售票员摆摆手：“反正也就是早一天而已…不算大事——很辛苦吧。”

女孩点点头，转身看向安娜：“你——你的工作能放一放吗…我估计他会把你也买下来弄死…真是抱歉。”

“我没有工作。”安娜摇头。

“那你——你是去找工作吗？这真的很抱歉但…”

安娜深吸一口气：“恕我拒绝。我还不想死。”

很显然奥莉娃愣了一下：“原谅我。请您——”

“我不想死。至少现在不想。”

两人的目光转向那个男孩，他支使抬轿子的女仆把他放下来，从轿子里钻出来向柜台走来。两个售票员简单联系了一下同事，把身份证掏出来递给奥莉娃。

男孩走向她们，用他不成熟的嗓音命令她们跪下，从随从的女仆手里拿来裹尸袋展开，两个少女依次钻了进去。他封上袋子，紧紧地用拘束带束缚住袋子后用布基胶带裹了一圈。

做完之后他站了起来看向安娜：“需要我说吗？把身份证交给我的秘书。”

他略微比安娜高了一点，但是安娜穿的皮靴跟把她撑到和面前的男孩一样高。

“我拒绝。”安娜盯着他。

男孩感到非常疑惑：“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现在还不想死。”安娜双手抱胸：“这是第五修正案给我的权力。”

他有些愣住了，安娜掏出手机核销自己的车票。

“马上要上车了。再见。”

那个男孩显然感到很不可置信：“你居然拒绝我？”

至少十五个女孩盯着他，他越发感觉被羞辱了。安娜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就一拳向安娜挥了过来，猝不及防之下安娜下意识地用胳膊架了一下。

很难说他把安娜打伤了，他的拳头没有那么有力，但安娜感觉自己的胳膊很疼，手机脱手摔在了地上。

“你居然还敢挡！”男孩狂怒地想要继续挥拳。很显然他的女仆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安娜也没有，但她立刻把另一只胳膊也架在胸前。

这个混账想到了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

“你这混蛋——我要捅死你！”

一位女仆冲了上来，用她很厚的手套抓住小刀，强行甩飞出去。

“这他妈是人身伤害你这小混蛋——她抓住不放手的话你得去坐牢——快给我停手！”

女仆全力大吼着把男孩扑倒在地。

反应过来的女仆们一个一个冲上去，为首的奥莉娃把坐在地上的安娜扶起来，安娜擦了一下冷汗示意她先去检查自己的主人。

刚刚骂人的女仆非常紧张地把刀捡回来，然后和其他女仆们一起把此刻已经没有动作的两具尸体抬走。那个男孩开始莫名其妙地抽泣，大骂女仆们要造反。

“你还好吧。真可惜——你这样肯定得被销毁掉了，终究还是这样。”奥莉娃把安娜扔在地上的手机递给安娜。

安娜没有回答奥莉娃而是检查了一下手机，她惊喜地发现手机只是左上角稍微磕了一下。

奥莉娃静静地看着，安娜思考了一下。

“我感觉没什么事。还好穿得比较厚。”

“你是胎生出来的吗？怎么这么不敏感，我帮你看一下吧。”

安娜把手递给奥莉娃，奥莉娃掀开袖子发现安娜居然真的没有什么大碍。

“不是。我只是——思想比较怪异而已。”

奥莉娃缓了缓神：“方便和我的女主人谈一谈吗？他的姐姐。她应该在你的一班车上。我们得赔偿你。”

安娜大概明白，于是点头：“在哪一车？我现在就去。”

“我带你去吧。我得把他交到他家里人的手上。”奥莉娃想了一下说：“我才刚上任一周，不是指责你，但是他们肯定得把我换掉。”

奥莉娃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刚刚他也划了我一下。不过这不重要。走吧。”

女仆们几乎是把那个男孩架到车上的。安娜能感觉到，在她们故意挡着的目光里藏着的是他又气又怕的神态。毫无疑问一旦离开她他就得把这些女仆全都宰掉。

安娜买的豪华车厢特别宽敞，卧室就有十个平方。她环顾了一圈，把外套挂在门后的架子上，招来女仆为她洗澡。她不大习惯有人为自己打理这些，洗了不到三分钟就打算把女仆支开。但女仆很遗憾地和她说自己出去就得销毁掉，安娜于是就让她仔细地帮自己清洗。

其间，安娜故意没有提到自己的胳膊被打伤了，女仆对此完全没有评价，安娜先是习惯性地为自己死里逃生庆祝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会因为这种事死掉了。

洗完澡出来，女仆为安娜仔细地吹头发，火车上电器功率有些小，安娜在吹风机下面坐了十几分钟。

“火车上就是这个好，我能多活十几分钟。”女仆笑着为安娜扎辫子：“你看这样行吗？我没给人扎过很多次。你知道的，能猜出来来这里的基本都是男人啦。”

安娜看着镜子里自己灰色的高马尾很满意。她点点头：“很棒了——我以后也可以试试。”

“那我出去了。”

安娜点点头：“祝你好运。”

女仆也和她点头，然后安娜从小包里取出自己的睡衣套上。现在是很冷的冬天，所以这套衣服只会在暖气开足的房间里穿了，也就是说基本不会穿。

安娜仔细地把袜子套好，然后撕开一次性拖鞋穿上，拉开门下楼。她沿着走道走了三节车厢，然后爬上另外一个楼梯。

奥莉娃已经在这里等她了。她轻轻拉开门请安娜进去。

安娜环顾了一圈没有见到那个男孩，于是才安心地坐到沙发上。女仆们大部分也都坐着，反而是安娜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女主人站着。

“勒奥…他父亲也觉得他…不懂事。”女主人转过身来：“我很难期待你或者你的主人原谅他。”

她走近来：“夏洛特·蕾德，认识一下吧。”

安娜点头：“安东尼娅·契切琳。”

“那契切琳，我得问你希望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应该能想象出我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安娜摇摇头。

夏洛特点头：“我问的是你希望怎么办。从让他给你道歉——到把他关起来劳教。”

“我没什么事，让他给我道歉就行。要诚恳。”

夏洛特松了一口气：“我现在就叫他过来。”

她很快步地走出房间，奥莉娃凑了上来。

“他害怕了，我想。你应该把他整狠一点的。”

安娜注意到奥莉娃仍然握着左手：“他说要什么时候处决你了吗？”

“这是我同意的。和这件事情无关。”奥莉娃放开手：“不过我希望能用我的命教育他一番。请你允许他当着你的面处决我。”

“这是你的自由。我会说的。”

那个男孩勒奥被他姐姐压进来道歉。安娜缩了一下脖子，她看出他似乎不是特别情愿。

于是安娜就让他给自己道歉。他尽管不是很情愿但确实道歉了。安娜看出他很希望自己赶紧走。

“你要把女仆们都换掉吧。”她看着勒奥：“我希望你能当着我的面。她们都是因为我而死的。”

勒奥和夏洛特都愣了一下。

“我让他在事情结束之前都不许杀任何人。”夏洛特说。

“但还是要把这些女仆都换掉不是吗？那就让他亲自动手吧。”

奥莉娃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很精致的黑曜石小刀递给勒奥。

勒奥伸出手接过小刀，把它从刀鞘里取出来，女仆们在地上铺好防水布，奥莉娃站上去。

“我得教育您一番…抱歉。您杀死我的权力是我提供的。”奥莉娃鞠躬道。

勒奥戴上袖套，用小刀划开奥莉娃的大腿，她颤抖了一下半跪在地上。

“我将杀死我的权力交给您——”奥莉娃扶住腿站起来。

勒奥又狠狠地刺了她的腹部一刀，奥莉娃完全站不住了。

“我自愿被您杀死。以便您可以替换新的女仆。”

她张开嘴伸出舌头，请求勒奥割掉她的舌头。勒奥这么照做，奥莉娃抽搐着吐出鲜血，微笑着又伸出手。

安娜目睹着他套上袋子切下奥莉娃的脑袋，低下头看了看表。

“您的时间还多么？我们出去吧。”夏洛特摇头：“我觉得您得休息了。”

安娜点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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