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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柳【贰】,1

小说:风拂柳风拂柳 2025-09-01 10:59 5hhhhh 9260 ℃

【By:周衡】

【第二章】

宋大人和师爷从堂上离开后,秦璐芳也被几名衙役带了下去,见官家散了场,燕归也在一片唏嘘声中跟着四散的百姓向堂外走去,李画芊见他要走,便踏着小碎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诶!你去哪?”

燕归回过头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我?我回客栈休息啊。”

“那咱们一会儿在哪汇合?在这儿嘛?还是我们去客栈里找你?” 李画芊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燕归那边一脸的纳闷儿,“汇合?什么汇合?”

“当然是汇合去后衙验尸啊。你又不是衙门的人,他们怎么可能叫你自己进去?”

“验尸?我几时说要去验尸?况且我一不是官府中人,二不是仵作,我验的哪门子尸?” 说完便抽出手臂向外走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见燕归如此,李画芊便有些惊慌,方才在公堂之上自己说的言之凿凿,又被宋大人亲点了二检,可自己哪里懂这摸尸巡索之道?到时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岂不是成了拿众人开涮?宋大人又怎么可能会轻饶了自己?

“你!你不许走!站住呀!!!”

李画芊站在原地跺了跺脚大喊了两声,见他没有搭理,便快步跑上前去,紧紧抓住燕归的胳膊,苦着小脸眼巴巴的看着燕归央求道:

“你就帮帮我嘛,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我都答应宋大人了… ”

李画芊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竟似嗫嚅一般:

“要不然… 穿了帮… 我会挨骂的… ”

燕归见状回头看了看她,画芊生的确实甜美漂亮,此时虽满脸愁容,可能是因为弯月眼的缘故,竟也仍可看出些许笑意,燕归见她模样可怜,一时有些心软,况且这事儿若是细论起来,也算得上是因他而起,加上心中刚好也有些疑惑未解,便绷着脸丢出了句:

“下午几时?”

李画芊见他松了口,便抬起头来,眼睛也弯成了两道月牙,欣喜言道:

“未时未时!”

燕归一拂衣袖,转身而去。

“好,去备工具吧,未时我在这里等你们。 ”

张弗雨此前见画芊不仅带着燕归来到堂上,二人又有嬉笑怒骂,便以为他俩即便不是青竹也是密友,此时竟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画芊也不给她机会追问下去,一把拽住她的手,嘴里念叨着:“工具工具!” 然后便快步向后堂跑去。

这衙门大堂左右两侧是武备库和仓库,还有户工礼吏兵刑六房,后面是内衙,也就是官员亲眷所住的地方,而尸房则设在离衙门颇远的大牢附近,为的是离了晦气,因地方偏僻少有人行,故而更显荒凉,就连拂面的秋风中都弥漫着一股湿腻腥甜之气。

张弗雨三人加上师爷与两名随行官兵,一行统共六人,验尸时本来燕归这种【闲杂人等】是不得入内的,不过画芊谎称是她的助手,师爷便没有阻拦,几人刚刚进验尸房,便看见赵犁的尸体平躺在台子上,那台子不过是下摆两张长凳,上面搭又了几块木板,反正是给死人睡得,无所谓舒服与不舒服。

燕归挽了挽衣袖走上前去,将白布揭开,那赵犁的尸体便映入了几人眼帘,表情扭曲惊恐,眼球惊骇凸出,面上的血荫经了一上午的沉淀更显厚重,在阴暗的验尸房中更显得十分诡异可怕,燕归缓缓扭过赵犁的脖子,在后脑那儿的确是有个斜长条状的伤口,边缘的血液已经凝固,搭眼一看便能看出伤口很深,的确可能致死。

张弗雨好奇看着燕归,见这男子生的:

风姿英伟,相貌轩昂。

白净面皮,眼榴丹凤。

黛眉浑似青弓挽,洁齿无瑕若砌银。

雕颚净髯无虎须,目邃贯得星辰透。

身披锦绣玉罗褶,束锻飘迎。

足踏雕花云头靴,鸾带鎏明。

仪容清俊貌堂堂,朗颜骨秀非俗相。

表比文昌开化君,更赛状元乘轿上。

就连那十根手指也生的修长皙净,除了掌心处有些不易察觉的老茧外,瞧那手分明像个姑娘家,可此番摆弄起这骇人尸身来,不仅神情自若,甚至好似有些习以为常,而且燕归隐约中竟还给了她一种感觉,仿佛自己曾经在哪里和他打过照面一般。

“嗯?” 那边燕归的视线落在赵犁的脸上:

“脸上这是… ”

说罢便动手刮下一些放在了纸上,李画芊见状也将小脑袋凑了过去,见那刮下的东西呈白色,虽看的清楚,但本体却不好辨认。

“有点像…嗯…油脂嘛?”

画芊抬头看了他一眼猜测道,燕归轻轻捏起一点搓了搓,感觉指肚腻滑。

“好像还,真是油脂?”

七月半的天气已然算不上是炎热,加上雨水更使气凉,油脂凝结虽不奇怪,可是像这般凝结在人脸上却有些反常,画芊正暗自纳闷为什么这油脂没有出现在额头与脖颈上,便瞄见燕归在那边对着她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便明白了半分,笑盈盈的转过头道:

“师爷你看!我刚刚在堂上猜测他有可能是被闷死的,如今看来果然有这个可能,这脸上的油脂,想必就是凶手留下的。”

张弗雨闻言也凑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他是被一个手上沾满油的人闷死的?难道凶手是个屠户?”

燕归却摇了摇头:

“我想不会,要闷死一个人,定要压着他的身子,如果是屠户,那么赵犁的衣服就不该这么干净,而且捂死一个人需要很大的力气,用手掌的话,脸上会留下指痕,尸体上却没有,凶手一定是用了东西的。”

“是油壶?”

李画芊眨巴着眼睛试探道,燕归瞟了她一眼。

“油壶?那玩意儿敲死人还行,怎么能把人捂死?凶器肯定是沾了油的软物,像巾帕,衣服什么的。”

说完便继续向下看去,见赵犁口鼻处有些许水渍残留,刚靠近欲验,便嗅到了一丝酒香:

“有酒气,这口鼻中的浆液应该是酒。”

“奇怪。” 李画芊皱了皱眉,手里还翻着那初检唱报的条目,“唱报里没有提到这些,油脂和酒渍,都没有提到。”

燕归那边顿了顿,便走过来接过仵作初检的格目来瞧,这一瞧,燕归的眉头也跟着皱在了一起,然后便将条目呈与师爷,自己则继续向下细查。

“口鼻都有酒液滞留在表层,可以说明凶器不仅有油,应该还沾了酒水,挣扎中被吸了进去。”

目光又扫过身上衣物,赵犁的服装还算得上讲究,虽不是锦缎缝制,却也不是寻常粗布,袖口处还有刺绣,不过绣线却断开了不少。

燕归又翻起他的手看,那手虽然生的粗糙,可手心手背却并无老茧,不过此时指甲却劈了两处,其余的指甲里还有泥土和血皮的残留,燕归大致检完后,便转头看向师爷,见师爷也对着着手中那份唱报皱眉头,燕归便向前又抛了一块引玉砖出去。

“师爷,若说这油脂酒渍仵作没察觉到,尚且说得过去,可这衣服和断开的指甲也没察觉,草民觉得… 只怕是不太对劲儿… 另外… 这赵犁的肩肘处,还有被甘草擦拭过的痕迹。”

师爷将手中唱报递给张弗雨,表面虽然没动声色,不过内心却也犯了嘀咕,他自知这甘草水有活血去淤的功效,那应珍此番究竟是要掩饰些什么呢?难不成她是凶手?看来这案子还真如李画芊所说,里面另有几分玄机。

“验的怎么样了?”

听闻屋外有人问话,便转头齐刷刷的向门口看去,见来人是宋大人,刚要低头作揖,宋大人摆了摆手示意作罢:

“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师爷见状先一躬身,跟着便苦笑道:

“禀大人…这… 可都是新发现。”

见宋大人面露不解,师爷便将刚刚尸检发现的情况报给他听,宋大人听完后又上前草草的看了看尸体:

“这么说?赵犁还真是被人闷死的?”

燕归闻言拱了拱手:

“回大人,不错,而且小民推测,他应是先被钝器砸伤,然后又被人闷住口鼻,最后才窒息而死。”

宋大人回头瞧了瞧他,不解问道:“哦?你又是凭何做得这般推测?”

“如果当时凶手已经将赵犁闷死,也并无必要在脑袋上补一个致命伤,除非是凶手惊慌,恐他醒来,可若那样的话,断不会只补一击,况且伤在后脑,补打的话还需翻动尸体,小民觉得实在是多此一举。” 宋大人闻言也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师爷那边打开折扇走上前来:“宋大人,依小的看,秦璐芳的嫌疑还是很大,从尸身看,赵犁明显与犯人进行过激烈的厮打,而她!就住在后堂确说没听见动静儿,若是如这位小哥的推断,应是秦璐芳借着酒劲儿先用那一方砚台偷袭,而后发觉赵犁没有死透,这才又下手将他闷死的。”

李画芊正在那低头溜号,感觉有人在撞她的胳膊,回头一看,见燕归一直在对着她努嘴,一时不明白什么意思,只能一脸无辜眨巴着眼睛看着燕归,“说,快说呀。” 燕归见她如此蠢笨便无奈的压低声音提醒道。

“啊?啊!”

李画芊经他这么一说,也醒悟了过来,便向前踏了半步拱了拱手道:

“回禀二位大人!属下倒是觉得凶手另有其人,因为属下见到当铺里有很多泥脚印,从后院到前厅,地下的脚印便不该这么脏乱,而且铺里丢失了大半的财物,秦璐芳该不会如此蠢笨才是。”

这两个疑点宋大人也确实有些纳闷,可却还是出言辩驳道:

“李画芊,那你说,为什么秦璐芳说她没有听见前厅里有打斗的动静,就算她打斗没听见,那这搬东西的动静总该听见吧?难不成她睡得像头猪?”

“这… 这个嘛… ”

李画芊被宋大人问的语塞,嘴里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便求助似的扭头看向燕归,燕归见画芊窘迫的可爱,俏脸上仿佛写满了“救我”二字,便莞尔一笑走上前去:

“禀大人,她自然不是猪,小民猜想,她只不过是隐瞒了些事实罢了,若秦璐芳不是凶手,那她昨晚则必定不在家。”

“不在家?她一个出嫁了的妇人又怎会不在家?难不成她回了娘家?可是回娘家为什么要隐瞒呢?”

张弗雨在一旁狐疑的问道,师爷与宋大人那边听闻这番疑问,便乍然顿悟:

“原来如此!”

燕归见状隐晦一笑,柔声道:“二位大人真是聪明,如此便想了个透彻。”

那边明白过来了,这边张弗雨和李画芊却都是一头雾水,两人在那面面相觑,虽十分好奇可又不好开口提问,宋大人哈哈一笑:

“你这推测倒是十分合理,她去见了奸夫不在家中,一能解释为何没听到声响,二也能解释为什么她喊冤时支支吾吾含糊不清!”

听闻宋大人这么一说,张李二人也跟着反应了过来。

师爷用手捻了捻两撇小胡子:

“大人,下官却有一计,不如一会儿上了堂,您便认定这秦璐芳是凶手,治她一个死罪,这位兄弟的推测究竟是真是假到那时一看便知。”

师爷即便不说,宋大人也正有此意,眼前这人虽是推测,可从已有的证据来看,却是无法撼动,若想验证,还真得从秦璐芳身上下手,不过相比之下宋大人此时更好奇的却是这眼前男子的身份,他说是李画芊的帮手,可自己却从没见过,而且这人不仅气质不凡,又如此精通刑狱断案之道,又怎么会给一个捕快做帮手?

公堂上午刚歇,下午又急然升起,好事儿的百姓便立即从中嗅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气息,互相传语之间,来围看的人竟比上午还多,官府外面挤满了人,衙役止放进去了十余个进二堂旁听,剩下的便都堵在了门外,秦璐芳上午挨了打,刚刚在牢里又受了惊吓,这会儿面容更是狼狈憔悴,刚进公堂便“咕咚”一下跪在了地上高声喊起了冤来。

“大人!冤枉啊!冤枉!民妇真的没有杀人!”

“不许喧哗!”

宋大人并没有先审秦璐芳,却看向了那同样跪在堂下,神色略显不安的仵作。

“应珍,你是我县仵作,做事也素来严谨,可这尸体复检,却与你初检时有很大出入,你该怎么解释啊?”

张弗雨接过刚刚复检的条目,拿到应珍身边给她瞧,应珍颤巍巍的看了一眼,便伏身辩解道:

“回大人,小的患了眼疾,加上昨晚没睡好觉,眼睛更疼,今天初检时便看走了眼,还请大人能恕罪。”

宋大人坐在堂上冷笑道:

“眼疾?我瞧你眼睛亮如铜镜,怎么好端端的便生出了眼疾来?”

应珍闻言又拜倒在地:“可小的… 的确是眼睛疼,就连看东西都似有飞虫乱飞。”说罢还煞有介事的伸手揉了揉眼框。

这应珍而今年纪虽然不算小,可她:

面生一双桃花梨眼。

颊挂两条细柳弧眉。

后理半髻松鬓披肩垂发,素簪歪插。

前梳八字青丝环脸旁搭,半露窄额。

再配上一副小娃娃团儿脸倒是很显年轻,如不细看嘴角眼窝处生出的丝丝皱纹,倒真看不出她已近了不惑之年。

若与些而立之年的妹妹同行,说是鹤立鸡群确是有些吹嘘夸大,可若说句不落下风倒真不为过,另外她身材娇小,此番跪倒在地的楚楚模样看着不免有些惹人怜惜。

宋大人见她顶嘴,一时竟忘了要问什么,便搭眼瞧向李画芊,见画芊对着他在肩膀处甩了甩手指,这才算是想了起来。

“好!你说你眼痛!那本官便先不与你计较!可是你为何要用甘草水涂抹赵犁尸体!掩盖那身上淤伤!”

应珍张了张嘴,突然明白过来,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李画芊,此举看在宋大人眼里,不免更觉得刚才燕归对师爷所述推论不错,胸中底气也更足了几分,便伸手对着她暴怒一指,接着高声嚷道:

“混账!本官现在问你话!你在那儿瞧她做什么!!”

应珍叫他这么一吓,这才仓惶扭过头来收起那怨恨眼神,哆嗦着辩解道:

“我没有哇!什么甘草水… 那… 那不是小人所为啊!”

“呵!还在狡辩?这秦璐芳报案后,只有你和师爷接触了尸体,难不成你的意思是师爷所为?”

“没… 没…小人的意思是,也可能是她所为!”

说罢伸出手颤抖着指了指秦璐芳,那秦掌柜见自己又被人莫名泼了一大盆脏水,便急忙出言辩解道:

“我?那赵犁死了!当时吓得我魂儿都飞了,几乎是爬着来报的官!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干这种事儿!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那甘草水是什么东西!你可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我的头上扣!”

应珍见她此般反应,便一脸矫情的看着她阴阳道:“你什么?我只不过随口一说,你干嘛这么紧张?难不成?真的被我给说中了?”

秦璐芳被她那不屑的眼神一激,心里也激起了股无名火,且瞧她挤着嗓子恨声嚷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收了黑钱!今儿一大早谁去找过你!你心里比谁清楚!”

她此言一出,堂上顿时哗然,连宋大人都跟着顿了顿,察觉出了苗头有些不对,便一拍堂木,厉声呵斥道:

“怎么回事!”

应珍跪在一旁脸色直接大变,瞧那呆若木鸡的讷模样,竟像是完全不知她怎会知道此事,眼见像是慌了神,再加上被宋大人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喝,不仅额头上悄然沁出了点点冷汗,就连身子都如风中酒旗般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案子复杂起来了呀~” 李画芊嘀咕了一句,“燕哥哥,你说应珍会是凶手嘛?”

燕归闻言轻摇了摇头,“应该… 嗯… 不是。”

“应该?”

“先抛开动机不谈,这应珍身材矮小,力气想来也不会很大,而赵犁后脑上是个钝切伤,能一击便打出这种伤口的,凶手要么力气很大,要么… 便是像你张姐姐一样。”

“像张姐姐一样?” 见画芊疑惑,燕归便伸手轻轻崩了一下她的额头解释道::“会武功啊!”

宋大人那边脸色虽一片阴沉,可心中却暗自欣喜,若是真有此事,便只需查出那送钱之人是谁,皆时一切都可迎刃而解,于是又瞪眼吹胡厉声而斥道:“应珍!本官问你!秦璐芳所言是否真的确有其事?”

“大人!你不要听她在这儿胡说八道!这毒妇分明就是在这儿给小的泼脏水!小的从未收过半分黑钱!还请大人明查!”

“呵!” 宋大人闻言冷声一笑,“想不到你虽软了腿,这嘴却还是硬的很啊?”

说罢便伸手要去够那筒中火签,这下应珍见状可是真慌了神,跪在堂下不停的作揖摆手口中连连辩语道:

“大人!且慢啊大人!大人不能单凭这毒妇的一句栽赃话,便要对小人用刑啊!”

宋大人一听便用这手中火签指了指秦璐芳:

“秦璐芳?本官听你方才所言,今儿早晨可是撞见了有人去找应仵作?另外这收黑钱一事,你可有根据啊?”

“回… 回大人… 倒什么证据… 民妇就是看她对我处处加害,便推测… 推测她定然是收了黑钱。”

“推测?好!好!好一个推测!那本官再问你!今天早上你见到何人去找了应仵作啊?”

“这…这…当时…当时天色太暗…民妇没太看清… 加上后来遇到了惊吓…一时…给忘却了…” 宋大人听她此番回答,看了看师爷,谁知两人眼神一对,竟双双笑了起来。

“哈哈哈!忘却了?”

笑罢之后,且瞧宋大人目如炯炬,直直的盯着堂下:

“秦璐芳,本官问你啊,你的屁股?还疼不疼了?”

“疼,还疼的很啊大人… ”

“既然你知道疼的很?那怎么又会忘却了呢?”

话音刚落,且瞧宋大人一把将那手中火签掷在地上,对着左右厉声言道:“来人!再打她二十大板!给我狠狠的打!让秦掌柜好好想想!”

“哎!” 还没来得及辩解,两边衙役便如上午一样,摁着她的肩膀向前一推,秦璐芳便又趴在了地上,她可能真是叫这官家大板打怕了,才刚刚趴下,还没等衙役扒裤,便咧嘴嚷道:

“莫打!大人莫打啊!民妇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宋大人见状也叫衙役先收了手,“既然都想起来了,那就说说吧,看见什么了?你这次若是胆敢夹杂半句虚言… ” 说着便又指了指那桌角的签筒,冷哼一声,秦璐芳见状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手也下意识的捂住了屁股。

“不敢…不敢虚言…今儿一早民妇…民妇…对!买菜回家,刚好经过应仵作家中,碰巧看到有一女两男一共三人,从屋里出来,民妇虽然不懂断案,但做了这么多年当铺生意,自认还是有些眼力,那几人瞧着都面有喜色,一看便知是议成了事… 再加上这时间蹊跷,现又出了错检之事,所以民妇… 才怀疑她收了黑钱… ”

“那本官问你,你看到的两男一女,都是谁啊?”

“这… ”

秦璐芳听闻此言又支吾了起来,抬头一瞥,看到宋大人手中正拿着根火签把玩,便呼了口气,将心一横回答道:

“大人!那两名男子民妇不认得,可女子却是认得!是…是那永佩赌坊的吴茹锦。”

此言一出,不仅堂内外私语一片,就连师爷和宋大人也是一愣,且瞧宋大人一拍惊堂木,示意堂下众人安静,而后便兀地站起身子盯着秦璐芳,口中追问道:“你所说的可是实话!”

秦璐芳见大人如此激动,便慌忙躬下身子:“此等大事!民妇不敢胡言!大人如若不信!将她传来一问便知,民妇还能记起她的衣服呢!她上身穿着…… ”

还不等她说完,宋大人便压了压手示意她先住嘴,然后坐在凳子上眯起了眼睛,这永佩赌坊在这一代可是有些名声,不仅自家县里的宾客如云,就连邻乡外县的许多高朋也都爱到这里来玩上两把,生意可谓是十分红火,说句日进斗金也真不为过。

可老板却是个女人,大名唤做朱璇,刚刚提到的吴茹锦,便是她的心腹,不过若仅仅是财大气粗,宋大人倒也不忌惮,毕竟再有钱,她也是民,又如何能与官斗,不过这坊间传闻,永佩赌坊的幕后老板不仅另有其人,而且还是位身居高位的京官。

这点宋大人可比其他人都要清楚的多,几年前征税之时,衙门吏部便曾收到过一纸公文,不仅勒令这安歌县对其免征税款,还允其彻夜不闭,入者持文可不计宵禁之罪,这税收乃国之根本,能拟出如此公文,若非当朝三品者,只怕是难如登天,可看那秦璐芳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这番可真是将宋大人难住了。

师爷为大人出谋划策多年,自然看出了他的疑虑,摇着折扇走到应珍面前,毕竟堂外百姓都看着呢,这案子总要继续审下去,宋大人是在籍官员,不便牵扯其中,自己隶属县里,倒没那些顾虑,便看着应珍笑吟吟道:

“应仵作?这秦掌柜方才所言可是真啊?”

这应珍此时也冷静下来了许多,且瞧她微微点头,对着师爷道:

“是… 吴姑娘今儿一早确实是来找过我,因为小的从前曾为她家的一个亲戚看过病,今儿她不过是顺道途经与小人寒暄两句,我只收了她一些水果,师爷您说!这又怎么能算得上是收黑钱呐!”

“我再问你!” 师爷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又将那应珍吓了一跳。

“那赵犁明明是被人闷死!你为何要隐瞒他的死因!上午又一口咬定秦璐芳是凶手!是想让大人快些结案!好洗脱自己的嫌疑吗!”

听闻此番问讯应珍着实吃了一惊,师爷怎么就将这杀人凶手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了?那边话音刚落,便瞧她慌忙磕头辩解道:“小的只是没休息好犯了眼疾,所以才会误判的!况且小的与赵犁无冤无仇!又怎么会去杀他呢!对!我相公和婆婆!他们都可以为我证明!昨夜我一直都待在家里!不曾出去过!”

宋大人立即让人去找应珍相公,传来一问,那个时辰她果然在家,不但有家中老幼作证,就连邻人也站出来替她做了证,师爷见状便凑到宋大人身边,询问是否要将那吴茹锦也带到堂上问话,也被宋大人拒绝了,有些许忌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应珍不仅一口咬定自己犯了眼疾,对吴茹锦更是用一句前来寒暄便轻描淡写的带过了,只怕吴茹锦真的上了堂,二人的供词也定然会如出一辙,而自己手中又没有任何证据,除了徒增烦恼外,对案情也不会有任何的帮助。

现如今这眼见能破的案子就这么断了线索,着实是让人觉得心烦意乱,自己又即将远调,此案若是找不到真凶,只怕是政绩上又要被抹上一笔黑字了,他虽知道这应珍身上必有些许蹊跷,可一时却也无计可施,于是便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心中的火,片刻后,宋大人睁开眼睛看向师爷,“师爷?这应仵作算不算得上是玩忽职守啊?”

师爷见状心中明朗,且瞧对宋大人微微弯腰拱了拱手,接着便朗声道:“回大人,应珍身为仵作,却亵渎操守,虽非是刻意所为,可却影响了案情走向,自然算得上是玩忽职守,按我大明律决杖四十,罚俸三月。”

应珍闻言斗着胆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宋大人,只见宋大人一声冷哼,然后便从那签筒中摸出一支火签丢在地上,朗声说道:“仵作应珍!你玩忽职守!差点掩盖了真相!扰乱朝中章法!更险些污了她人清白!本县怎能饶你!来人!给我将她褪下衣裤,重打四十大板!”

此言一出,不仅应珍吃了一惊,围观的百姓也皆是哗然,宋大人居然要打她光腚板子? 这应珍的男人和婆婆可还在一旁看着呢!

果不其然,宋大人话音刚落,那旁侧男人便向前走了一步,对着大人拱了拱手,宋大人见他此番动作,心中自是明白,还不等他开口,便重重的一拍堂木:

“张陆!你不要想在这儿替她求情!应珍所做之事她心中自然清楚!我只打她一顿板子已是轻罚!你若再想胡搅蛮缠,休怪本官对你也不客气!”

那张陆见宋大人是真动了火,也不好再讲,只得悻悻的退了回去,此时衙役那边已经将应珍按在了地上,秦璐芳跪在一旁,也识相的向左挪了挪身子,给人让出了些位置。

衙役用刑杖将应珍架好后,上前一把将她的绿色绸裤扒至膝上,应珍感觉屁股上一凉,趴在地下也傻了眼,她虽尝过一次官板滋味,虽痛不可当,直打的她在床上趴了近月余,屁股方才敢轻着硬处,可那次挨打,大人却也给她留了条亵裤遮羞,并不像此般在大堂上便被扒了个光腚,这叫她日后可如何见人?更何况这夫家还在旁边呢站着呢!

张陆脸上也是一阵红白,热气直烧到耳根,这自家婆娘的光腚被人看了个遍,换成谁只怕是脸上也挂不住,就算是个窑姐,也总要花些银两吧,应珍的婆婆黑着脸在下面偷偷的怼了儿子一把,见他在原地不动,便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就要带着张陆离开。

张陆被拽着走了还没几步,便听闻堂上传来了板子着肉的“噼啪”声和嗷嗷的惨叫声,回头一看,见自己媳妇儿正趴在堂上扯着脖子哇哇大叫,屁股蛋子上已经印了两大片红色的板痕。

应珍身材娇小,两瓣屁股虽不像秦璐芳那么肥硕,却也是有些肉,这两杖落下所留板痕一上一下,几乎盖满了整个屁股,只有臀上下缘和两杖中间错汇处还透着些许肉色。

“三!”

“啊!!大人呐!!”

这第三板“啪!” 的一下正打在那屁股下缘,顺带沾了一点大腿根,这臀腿交接之处,肉也格外的细嫩,这一下激的应珍如同那被锅中浇了热油的活鱼一般,脑袋猛的向上一挺,身子左右一顿翻挣扭动,跟着又咧开嘴嚎了起来,听那声音可确是凄惨。

应珍与秦璐芳不同,骨子里还算传统,她平日里除了做这县里的工作外,几乎就很少抛头露面,每日在家除了相夫教子便是伺候婆婆,加上她男人张陆平日在县里也算是个热心肠,这两口子的口碑便一贯不错。

此番她受这官法,耳中虽闻不见百姓的流言蜚语,可单单这皮肉之苦便要了她的命,转眼挨了近二十下,那两瓣屁股不仅是一片殷红,内里还向外泛着片片紫迹,腚蛋儿也明显的被板子打的肿起来了一圈。

应珍趴在地上,不仅嘴里的惨叫未曾断过,身子也是不断的痛苦扭动着,可奈何衙役架的确是十分牢固,无论应珍如何挣扎,每一板还是都能结实的打在那两瓣屁蛋儿上,将那软肉拍击的一阵颤动,因为是打的光腚,那着肉声自然是十分响亮,一下下清脆的“噼啪” 声混合着应珍凄惨的嚎叫与求饶声,仿佛那声声警钟一般,一下下敲响在围观百姓的心坎里。

“二十九!” “啊!李画芊!我与你无!”

“三十!” “哇啊!无冤无仇!你为何!!”

“三十一!” “啊呀妈呀!不行啦!饶命啊!!”

李画芊被她说的脸上一红,便呆呆晃动脑袋左右偷瞄了几下,见无人看她,才勉强算是宽了宽心,堂上三十余杖打过,应珍已然是痛的用手不断抓地,额上沁满汗珠,两旁八字刘海湿哒哒贴在颊上,蓬松发髻早已散了大半,碎发凌乱垂下,素簪坠落在地,脸上鼻涕口水混作一团,屁股不停的上下左右胡乱拱扭,隐约现出私处,瞧这样子哪里还顾得上脸面一事?

秦璐芳离得最近,她上午虽挨了这板,虽知痛苦,却见不得过程,此般近瞻却是清楚见得这眼前屁股从白皙被打的整个儿泛出青紫,道道隆起板痕如同条条垄沟般横亘皮肉,臀峰之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还被板子撕掉了两块皮,现着内里森森淤紫红肉。

可衙役却没有丝毫留手,每一板仍能将那腚肉打的凹陷进去,加上耳中应珍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凄惨叫声,吓得她更是身上汗毛直立,后背冷汗直流。

“三十八!” “啊啊啊!大人!!”

“三十九!” “呃啊! 开恩!开恩呐!!”

“四十!” “啊呀!!啊!!”

这四十大板打完,衙役也不给她提裤,只是麻利的退到一旁,身后停了板子,应珍也算是喘了口气,且瞧她趴在堂中,口里“哎呦哎呦” 的呻吟个不停,先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然后便抽泣着缩手想去揉伤处,可才刚一碰到屁股,便又“啊呀” 一声叫了出来。

宋大人板着脸坐在堂上,见她这幅窘相,缓缓开口问道:

“应珍,这顿打,可叫你长了教训?”

应珍满脸痛苦,样子虽狼狈的很,可却不敢有半分怠慢,那话音还未落,她便忙不迭的抬起头来连连道:

“长了!长了!我长了教训了!”

“好!本官念你是初犯!加上平日做活也算得上兢业!既然已经长了教训!那便到此为止!也不罚你的俸禄了!可你若敢有下次…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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