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绒毛

第二天，当我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昨天折腾了一整天早已精疲力尽，再加上没有妈妈清晨的催促，这一觉睡得可真香。

诺亚不在卧室里，床单和被套也都已经换成了新的。隐约可以听到楼下奥蒙德一家在聊天，尤其是奥蒙德先生那爽朗的笑声，看样子昨晚灰溪箭蛙队又赢了。我从帐篷里爬出来，站起身揉揉眼伸了个懒腰。看到窗外明媚的阳光，我又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难以想象，奥蒙德夫妇在得知我和他们的宝贝儿子之间的事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开朗活泼的诺亚，体贴温柔又细心，就连妈妈都常说他是个小天使。可就是这样的天使般的男孩，端坐在餐桌面前穿着熨烫平整的衬衫和父母谈笑风生，穿着白色棉袜和黑色皮鞋，昨天却像个十足的魔鬼，说着那些淫荡的话语，用他那根形状近乎完美的肉棒诱惑着我。而我也的确上钩了。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诺亚有着不一样的情感还是在小学。二年级的开学典礼上，妈妈特地拜托老师把我们安排成同桌，好能够彼此照顾。在此之前，诺亚一家对我来说仅仅是父母的朋友而已，那时我最好的玩伴是住在同一个街区的康纳。但后来，我发现这个长得一脸人畜无害的男孩其实私下里有很多疯狂的点子，并且我们有着差不多的兴趣爱好，都喜欢打电动、看漫画、踢球。于是我和诺亚一拍即合，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大概是四年级的时候，班里的女生开始给有好感的男孩传纸条。我很快就注意到，诺亚几乎每周都能收到十几张不同女孩的讯息。而我那一整个学期只收到过一张纸条，还是一个绰号叫“眼镜妹”的女生塞给我的。我对她感到有些抱歉，因为班上有些调皮的男生经常捉弄她，虽然我并不在此列，但为了不受到牵连，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我想我当时可能的确有些嫉妒，甚至还偷偷截胡了几张本该传给他的纸条。但每当诺亚拒绝那些女孩放学一起回家的邀约而和我一起走时，那种感觉又消失了。我是说，诺亚确实长得很可爱，我完全能够理解为什么女生们都喜欢他。那为什么我还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那段时间我一直闷闷不乐，妈妈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我还记得有一天她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女生并不都只光注重外表，一个人美好的品格才是真正的魅力所在。“况且我的小宝贝也很帅气呀！”她而后补充了一句。

我装作听懂了的样子，但依旧为此苦恼。这种魂不守舍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某次的过夜聚会。那天晚上，我久久没能入睡。斑驳的树影和几何图案在天花板上不断划过，每一个看起来都微妙而又熟悉。我躺在诺亚的身旁，听着他如海浪一般起伏的呼吸声，小心翼翼感受着从他身上不断辐射过来的微弱的热量，才意识到自己只是不想让他离开。

想到这里，我才意识到下面已经硬得像根小木棍一样了，再加上到现在还一直没去厕所，胀得十分难受。

我悄悄地推开房门，钻进二楼的卫生间。由于我现在正处于完全勃起的状态，正常姿势根本没法对准，只好坐在马桶上，然后把头埋进双腿中间，期盼着我的小老弟能够赶紧软下来。

昨晚其实是我第一次体验到射精的感觉。虽然以前听班上的男生说用肥皂一直摩擦到出现尿意就可以射出来，但我从来没有成功过。我的脑海中一直觉得这是件很遥远的事情，或许要等到毕业以后找到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做那事的时候就会水到渠成地射出来。我也曾经问过爸爸，但他似乎有些不太自在，只是说到了年纪之后会先在梦里射一次精，这种现象叫做梦遗。

然而，当我和诺亚紧紧抱着对方的身体，肚皮贴着肚皮，交换着唾液与鼻息的时候，我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强烈地感知到了那个信号。接着，在某个瞬间，我的脑海突然一片空白。在那被无限放慢的几秒钟里，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正在膨胀的气球，然后被人用力地扎穿，却没有破裂——童年时期的冲动、欲望和幻想都只是悄无声息地，透过那一个小小的孔洞不断向外流淌。

之后我与诺亚四目相对，他棕褐色的眼眸在夜晚显得更加深邃。我突然感觉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像是我的儿时玩伴。我从未有过那么强烈的欲望想要待在他身旁，想要用力记住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味道，想要探索他的每一寸肌肤。而诺亚的脸上恢复了平时那种无辜的笑容，“要亲亲吗？”他小声问道。

上完厕所之后，我来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继承了爸爸的蓝色眼睛和妈妈乌黑的秀发，但都差了点意思。比起那种清澈明亮让人联想到海洋的蓝色，我的眼睛更像是灰蓝色，看起来雾蒙蒙的；我的头发也不如妈妈那样顺滑，比起绸缎更像是杂草。

等等，这是什么？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在我嘴角两侧上方的位置，有一层淡淡的阴影。我伸手触摸，发现是几根细软的绒毛，比一般脸上的汗毛更长一些，颜色也不太一致。这应该就是大人们常说的“桃子绒毛”吧。

我想，我的童年大概很快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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