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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花楹

小说: 2025-09-01 10:59 5hhhhh 8540 ℃

流水从龙头潺潺而下。

我伸手去摸,直线的水流被打断,在我的手心开出一朵浪花。

瓦数充足的灯光落在身上,无色花心映照出冷色调的陈饰。不如说,密鲁菲奥雷完全由苍白的冷色覆盖,洁净、纯白,这就是我们要世界记住的印象。走廊尽头公用的洗手间,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虽然不是新修建筑,但收拾得异常整洁,墙角就连搁置的扫除用具也不多,这里空旷到甚至会产生回音。双手撑着桌面,我对镜自视,面带微笑、兼具理性的表情,一尘不染、周身雪白的制服,至少表面上是密鲁菲奥雷领导者该有的仪容。嘛,看起来差不多就行了。

我拨回无法合紧的龙头,残留的自来水一串一串滴到池子里,滴水声回荡在走廊,经久不息。

刺鼻的味道,就算刚刚在洗手间里也不例外。为了去除那个味道过度洗手,指纹已经被清洗剂侵蚀,气味依旧挥之不去。真是令人不快。

说什么为了保护密鲁菲奥雷全员的健康安全呀,小正也太过谨慎了,我们密鲁菲奥雷的走廊怎么可以处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呢?明明优雅的花香,或是点心诱人的甜香,都比消毒水要更加适合我的世界吧,神经质小正。

尽管这么抱怨,实际上几乎每天都能闻到消毒水味,就暂时放任小正胡闹吧,反正小正一时也抽不出空来。

而我,忙着做更重要的事。

这里的人都不喷香水的吗?太严肃了,真是无趣啊。走廊里空气沉闷,办公室同样,每天为我更换鲜花、传递文件的女部下也是,每个角落都飘着消毒水刺鼻的气息,若要说哪里会有不一样,走廊偶尔也传来男士香烟的气味。密鲁菲奥雷不是禁烟的吗?

“请记得写今日的报告,boss。”只丢下一句话,连办公室的门都无意为我合上,女人踩着高跟鞋的足音迅速消失在回廊。

啊啊,是哪个部下又在催我来着,每天的报告都是交给她的吧?……还是说,“他”?模糊的面容,暧昧的声调,好像是每天见面交谈的部下,明明他才刚离开,却在脑中留不下任何印象……算了,反正也不是值得注意的人。最近一直休息不好,到了日落就会感到焦躁,总是做辨认不清的梦,难道这就是记忆减退的元凶?我现在的精力,大概只够分辨出字面意义上的信息了。

去写报告。似乎是要写报告吧。反正也没有其他事做。

至于写报告的理由……

骸君披着幽海浪潮般的靛色长发,发丝牵着头皮被我拎起,他的头发全散了,如一袭华丽的羽织将我包裹。往日待我傲慢轻蔑的眼神失去了色彩,空洞虚无地穿过我的身体,聚集于远方绀青混浊的天幕。

喉结破裂的声音和触感让人舒心,这原本是我最爱抚摸的部位。那时我总是亲密地摩挲着骸君的脖子,他心跳因肾上腺素分泌而节律失衡,大动脉紊乱的跳动贴着皮肤传到我的掌心。我轻轻抠着骨节连接处的凹陷,喉结软骨在指腹按压下滑动,就像按动发声玩具,骸君喉头也会传来咕咕咳嗽的颤抖。每当我们相亲,我都会产生捏破这可爱骨骼的冲动,如果我在高潮前夕告诉骸君,他就会在喘息之余露出辛苦的微笑。

体温已经渐渐冷了,比想象中更加粘稠的血从割开的血管沥出,一滴连着一滴,沾湿了我们的脸颊。我切断骸君脖颈骨肉相连的剖面,方才还富有光泽的秀发染上血污,手感不再细腻。十指叉过发丝,为骸君理顺垂柳般的发,我仔细端详整个头颅,因死亡感到惊愕,俊美的五官被恐惧扭曲,留下陌生的神情,不过仍是我喜欢的脸。我忍不住吻了上去。

这样美好的、可爱的骸君,此刻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下一次找到骸君,不知道是多久以后?察觉这一点,我感到悲伤。

指尖陷进骸君失去血色的唇中,尸体还未到变硬的时候,下颚肌肉仍旧灵活,轻轻一撬牙齿便开,血与唾液混合,触感仍旧新鲜湿润。我骑在骸君缺少头颅的躯干上,不忍释手地把玩着他。骸君套着西服外套的上身,脖颈之上空无一物,我切开的断面利落干净,殷红的血已趋于氧化,而咽喉的管壁是淡淡的粉色,仿佛一个珍宝埋藏的入口,神秘深邃,待我探寻。

如果是之前,这么粗暴对他的话,骸君一定会生气。我一边回想,一边使龟头掀开骸君的嘴唇,肌肤余温渐消的异常触感再次提醒了我,骸君已经不在这里了。牙齿刮过我的下身,稍微有点发痒,我忍不住噗地笑出来,和骸君相处总是那么有趣。心情不由得飘飘然起来,我贯穿了骸君的咽喉。

或许这就是骸君失去意识的好处?我们总是在办公室这么做,骸君吞不下我的全部,若是顶得太深,他还会使力掐我的腰,含含糊糊地抗议呜咽,如果这时有人敲门,我就用鞋尖顶一顶他的肚子,叫他在办公桌下安静一点,然后挪动一下轮滑椅,调整姿势,再含着笑说:请进。但现在的骸君已经不会因为窒息而翻着白眼流泪了,这也是美中不足。

我开始摆动骸君的头颅,蓄着过长的发,骸君的头比我想象中略重一点。穿过两排牙齿,口腔上颚的触感略显粗糙,不过下方那湿软柔滑的舌头无与伦比。吞吐我分身的骸君看起来非常努力,白璧微瑕,斩首后的脖颈略短,我全数没入的话,顶端甚至会冒出骸君的咽喉。咽喉包裹不及的部分有一丝湿润的凉意,与骸君紧贴的柱身还能感受尸首的余温,我还是第一次在相爱时尝到这样的滋味,和骸君在一起,总是好快乐——这句话,我也好想告诉你,骸君。猛捣几下,突入最深处,我捧着骸君达到了长足的高潮。

我们的精与血在骸君胸膛炸成一滩诱人的毒药,我把头埋到骸君的唇边,轻轻舔弄他的耳梢,我与骸君一起埋首在他胸膛,中毒一般嗅着,我们怎么也不会厌烦。这是骸君,是我与骸君爱欲交织的味道。

骸君,骸君……

……

什么啊,原来刚刚是……梦,原来,原来骸君还活着……

现在几点?脖子和肩膀出乎寻常的酸痛,我又趴在桌上睡着了。窗台的黄百合披上丹红,孤零零一支插在瓶中,播散微忽的香味。斜下的夕阳似箭矢射入房间,将我纯白的世界覆上一层茜色。日落时分,沉云将倾,压向远方的矮楼,天幕如打翻的调色盘变幻无常,时间观念被此刻模糊不堪,我是什么时候睡着,又过去了多久?

我看向墙上的时钟,到与骸君见面的时间了。

一阵敲门声后,骸君掐着时间推门而入,我喜欢每日与骸君的会面,更惊叹他守时的准确。骸君,简直像机器人一样。

并非普通的上司会见下属那样,骸君不是站立为我讲解汇报,而是手执文件,坐在我办公桌的床边。我在轮滑椅上转了一圈停下,凑近身体,笑眯眯地正对着他。骸君不喜欢我为他安排的座位,我知道。

“白兰。”骸君一开口,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沉下脸色,推了推眼镜,“我收到的文件,为什么是一片空白?”

骸君,我不明白要写什么。

“我没有什么好写的。”

都要怪刚才的梦,我写报告的心情全无,传递材料的部下接过空白的报告书时,用讨厌的眼神看了我好几眼。真是的,别看我整天心情很好笑眯眯的,好歹也是密鲁菲奥雷的,不,迟早会是世界的boss哦?这一点,可别忘记了哦?

“写报告这种无聊的事情随它去啦,比起这些……”我突然想到,“骸君,我上次有弄疼你吗?”

“什么?”

“就是骸君潜伏在古伊德君身上,被我拆穿的那回啦。我们在办公室里打了好久,我最喜欢的花瓶都给打碎了。我差点就捉住你了,但是好可惜,弗兰君帮忙,捡了你一命。你真是教了个好徒弟呢。”

骸君垂下头,尽力不去看我,似乎是自觉失礼,他还是抬起目光望向窗台,他抱着垫板夹的手也在发抖,是想起我的强大而害怕了吗?

“……没关系。”

“不疼吗?当时你跪在地上,流了好多血——虽然那时我有点生气,下手重了点,其实我很抱歉的——”

“没关系,白兰。你今天过得好吗?”——骸君开始说话。

骸君。骸君的嘴唇形状很漂亮,薄薄的唇瓣一直在舞动,吐露一些足足有十秒钟那么长的,无关紧要的话语。今天戴的方形黑框眼镜很适合他。像河底里藏匿的蚌,一开一合的,非常诱人。比起扎起凤梨头,还是散发更好看哦,骸君。骸君还在说话。蚌壳中的宝物,我是知道的。骸君右眼的数字现在是几呢,绯色的瞳仁在他眼眶中摇动,无法辨认。朱红的舌头躲在美丽洁白的蚌壳里,若隐若现,一下看不够呢。骸君右手搭在左臂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表盘,是不耐烦了吗?真想一次看个清楚。骸君说了多久的话呢,挂钟的指针走了三十圈,根据墙壁上摇曳变换的阴影和以往谈话的经验判断,大概是……十五小时吧。我该怎么形容才好?那简直就像女人轻启的阴唇。

和刚才午后的梦一样。

亲吻吧,与骸君接吻吧,有一个声音对我说。我也真的这样做了。我打断骸君滔滔不绝的发言,牵起他凉如白蜡的手,我抚着他僵直的颈背,将手指纳入他丝织的半掌手套内。起初感到惊讶,骸君的齿并不配合,很快他就接受了我的动作,松开下颚迎我入内。我占据了他口腔的全部,与他退让的舌嬉戏,并托起他松懈的背部防止躺倒在床上。我们的唇瓣分离时,他如做了个美梦一般,眼里含着朦胧的笑,不知道入迷的是我还是他——我想,我勃起了。

“……白兰?你有在听吗?”

“嗯,嗯?”刚刚的是……

我还坐在靠椅上,骸君的真丝手套规整地包着他的手掌与指节,他仍旧怀抱垫板,在资料上记录新的内容。

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他面露苦色。

我们不是才接吻过吗,骸君?

他不睬我,也不打算对我解释,瞟了一眼腕表,似乎是到结束的时间了,他起身欲走。骸君一直很忙碌,很守时,但是真没礼貌。

骸君理好行装,太阳即将完全沉没,他握着门把,对我颔首致意,室内的黑暗几乎将他吞噬,宝石般一双瞳仁在幽幽余晖下映出动人的色彩,随着睫毛上下扑朔,仿佛将熄的烛。

“那么,我们明天再见。”他说。

“小正,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总部这边的人真是太无趣了,就连香水也不喷,他们甚至不吃零食,只有我一个人吃棉花糖。还好有小正过来陪我了,我正打算买点鲜花,装饰一下我的房间呢。”

“白兰先生……就算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是喜欢棉花糖呢。”小正好像很失望。露出疲惫的微笑,和我说:“我记得的,我带了你喜欢的棉花糖。”

今天是和部下们一起观看密鲁菲奥雷胜利报告的日子——昨天有收到这样的消息,骸君也会一起过来。电子屏幕上有序播放着凯旋的细节,会场不时掌声雷动,假以时日,我的游戏就会通关,game clear,世界将属于我的白色。游戏太过顺利,真是相当令人犯困,就算这是RTS游戏也忍不住叫人打瞌睡……

……

“白兰先生,要好好听骸先生的话。”临别前,小正对我说,“你要保重,我还会来看你的。”

小正莫名其妙地说什么呢,为什么我非得听那个骸君的不可呢?而且,“保重”什么的也太严肃了吧,小正真奇怪耶。

“啊,对了。说到鲜花……”小正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听其他人说,你房间的花是骸先生每天送来的,还记得吗?就是窗台那支。”

最近,意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上一秒还在办公室用餐,眨眼之间,下一秒就会面对骸君听他谈话,虽然这两者在我面前的都是骸君就是了。需不需要去请医生来看看呢……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嚼着棉花糖。

“Boss,今天感觉怎样呢,过得还好吗?”

“哎呀,讨厌啦骸君,就算学起我没意思的部下,一板一眼地叫我boss,我也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我有邀请过骸君,但他不爱吃,是不是下次换巧克力口味的更好呢。

“……”

骸君没有说话,是在发呆?难道把我的话当成玩笑了?

“要说的话,我还是喜欢‘白兰’这个称呼,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这——么亲近了。”我摇着手指继续道。

骸君的眉毛深深拧成一个结,他久久地盯着我,即使移开目光也难以掩饰悲哀的神色。他翻了翻一直端在手上的文件,咬着嘴唇(又是嘴唇),轻轻吸了一口气,我预感他下了决心。就算戴上一副冷漠的面具,接下来要说的话,他也难以开口。

“Boss。”骸君依旧这样呼唤着我。

“怎么了,骸君?”

“今天是我为你治疗的最后一天。”

“你说什么?”我停下捏棉花糖的手。

“经过我们科室与您的家属商议讨论……从明天起,我就不再担任您的主治医生,会有新的、更高明的医生为您负责。是我学艺不精,如您所见,白兰先生,您的病情状况,我不得不承认无能为力,我甚至不清楚您是否明白我的意思……”

骸君低垂的两肩披着深深的忧郁。我也一样。不,骸君。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或许我的话是多此一举,但我只是想,最后向您致以道别。”

骸君扶了一下眼镜,站起身来,他理了理手中的资料,放进提包,递给我一直搁在旁的花束。

一支娇艳的黄色百合。

“我很抱歉。”

我没有接,整个人深深陷入靠椅里。

“骸君,我不懂。”

“白兰•杰索,祝您早日康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为我换了瓶中的花。

“你是说,我与你所有的回忆,都只是一场梦吗,骸君?”“是的,boss。”

我到底在确认什么呢。

“我们玩过好多场血肉相连的游戏,那些也全是梦吗?”“我很抱歉,那都是你的幻觉,白兰。”

已经更加不明白了。

“我与我记忆中的你,最终还是要分开吗?”“如果您希望康复的话,白兰先生。”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送给你一束花。”——每天下午听你说了那么多好长好长的废话,我的这一句话却无法说出。

“现在对我说话的你,也是我的幻觉吗!”钟表指向那个时间,骸君就要离开,我忍不住大声呼喊道。

六道骸没有回答,拈着谢的百合,关上了病房的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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