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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个相同的夜晚和不一样的今天 ver.2,1

小说: 2025-09-01 07:52 5hhhhh 7310 ℃

不过几厘米的距离,笔尖杂乱地敲击着纸面,他与她的故事缓缓地从晕开的墨点向无尽的寰宇展开。而无数的纸张堆落在一旁的纸箱里,静静地孕育着新的树枝。

匹诺康尼,宴会之星。在这里,昼夜仿佛只是一条不经意的分割线,开拓之尾号的轨迹如光刃划过天际,将无数个平淡的夜晚冻结在了黄金的时刻。这里的梦总是被打磨得精致、诱人,令人沉溺而忘却归途。而我,就站在这个繁华梦境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仰望那片属于我的天空。抬首,被高楼切割出来的一片夜空,像是被精心拼接的玻璃窗,给人一场虚幻的经历。我不知多少年后是否还会记得这片天空,但至少此刻,这一幕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脑海里。

“知更鸟小姐,呃……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出声的那一刻,我甚至都没想好要如何开场,只是这么脱口而出。

阴暗的角落里,一名佩戴无名客车票的普通开拓者,也就是我,面对着一位身着宽大风衣、气质出众但看起来有些可疑的墨镜女。还有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样梦幻场景里的垃圾桶静静地缩在墙角。在光线昏暗的地方,她的帽檐下垂落的丝丝碎发和眼镜底下的眼眸让我瞬间认出了她——知更鸟,那位最近频繁在屏幕上露面的明星。

就在我右手边,垃圾桶冰冷的金属触感提醒着我,眼前的人并不是我的幻觉。

不得不承认,不愧是她,就算身处这样略显荒唐的场合,依旧能保持淡然的笑容。

“啊,是穹啊……”她微微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带着点无奈和羞涩的笑容,“这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我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穹,”她忽然压低声音,眼神带着些认真和幼稚,“你要好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哦。”

不等我回应,她忽然一个闪身就到了我面前,伸手牵起了我的手。

“!”

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心跳几乎停了一拍。

“是这样的。”她语速加快,眼神飞快地扫过周围,“你知道克劳克影视乐园最近推出的《钟表小子和他的伙伴们》的线下活动吗?”

“略……略有耳闻。”我吞下口水,艰难地点了点头,“怎么了?”

她松了口气,开始给我讲解起来——艾迪恩公园里,克劳克影视乐园的工作人员推出了一个全新的解谜活动,奖品是全匹诺康尼仅有一份的“钟表小子”等身公仔,据说还能跳舞。她看起来对这个公仔特别执着,说到兴奋处甚至微微扬起了声音。我渐渐相信,她确实是在为这个活动寻找线索,才会锁定这里的垃圾桶。

而我呢,作为一个自封的“最了解垃圾桶的人”,决定协助她完成这场寻找。

可惜的是,我们在这个垃圾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什么装着线索的瓶子。倒是从桶底翻出了一枚紫罗兰色的徽章,光线下散发出奇异的光泽。

我捧着徽章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开口:“这个……会是线索吗?”

知更鸟低头看了看,皱起眉头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线索应该是像装在苏乐达瓶子里的纸条才对。”

她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我愣住了片刻。我本以为,我们终于找到了一点关键的东西。

“那就是没有了……”我低声嘟囔着,失望的情绪涌了上来。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低落,露出一个有些抱歉的笑容:“好吧,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帮我……呃……翻垃圾桶。”

“这不是什么大事,”我耸耸肩,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这个垃圾桶我本来也要翻的。”

将紫罗兰徽章递过去,她接过后随手放进了风衣的口袋。

“不过这个垃圾桶也太干净了吧,像镜子一样。”我打趣道。

她点了点头,脸上的尴尬终于缓缓消散,但却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一种落寞和隐隐的不甘。

“知更鸟小姐……很想要那个公仔吗?”我弯下腰,又将头伸进垃圾桶,不死心地继续翻找。

“其实也还好啦。”她语气平淡,声音却透着些复杂,“花钱也能买到,但没能亲自拿下,多少让人有些不甘心啊。”

“嗯,我懂。”我点点头,依旧没停下手上的动作,“那种为了一个周边挤在路边三天三夜等到开店的瞬间,最终拿到的快乐不是花钱能换来的。”

她听到我的话,轻轻笑了笑,声音带着点感慨:“是啊。”

然而,最终我们还是一无所获,只得悻悻离开这个角落。

我们离开了角落,肩并肩走在匹诺康尼的街头。空气里弥漫着糖浆般浓郁的气味,支离破碎的忆质的味道。街道上霓虹灯牌和耀眼的街灯交织,阐述这狂欢的色彩。

知更鸟看了一眼手机,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我:“穹,你能稍微陪我一下吗?”

“……好。”

好吧,不沉默的空气。

“去哪里?”

她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神秘:

“秘密。”

“开拓者,拜托你了……”

之前,我收到她的短信。大剧院里染血的经文和忆泡短暂地夺走了她脸上的光彩。不过我们并未停下搜索的脚步,时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飞艇悄然渡过。从朝露公馆的计划到大剧院的落羽,她未曾表现的泪水被眼眶出卖。

我也稍微看了看……只能说他想背负的实在是太多了。

在找到他斑驳的耳羽的那天晚上,我看着她那注视着远方的恍惚表情,才意识到这对兄妹截然不同的道路究竟分离得有多远,才意识到二人包容和对抗的矛盾旅途竟是如此坎坷。

“这个世界……吸……还真是一点都不美好呢。”

本想安慰她的我被这句话憋的一时语塞,骤然地发现其实我也没有资格去安慰她。看着她崩溃的模样,我竟然产生了‘就这么一直下去也不错’的想法,贪婪地撷取着与她一起的时间和回忆,就像是成瘾一般,我开始想让她依赖上我。

随着她的视线,远处的巨幅灯牌藏着哽咽的小鸟,她绀紫色的光芒掩盖了它微弱的声音。我凝视着宛如黑夜的匹诺康尼,星星点点的霓虹灯光看起来离这里那么遥远。

继承了他的辎重,小鸟还能飞起来吗。

在回到我的视线,她的侧脸……一如既往的美,浮光掠影般的人儿任由灯光照在脸上。

其实说起知更鸟,我也算是她的粉丝,所以她当时找我帮忙我也是始料未及,也因为她是我推,所以接触时间久了我对她难免暗生情愫,这点我很清楚。应该是从空间站醒来后第一次体会这种感情,在确定这份新奇感的那天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直在回忆着与她度过的时间,想来也真是奇妙。

与她相遇时的那朵高岭之花,和他分离时的不甘和不舍,再到与我一同搜寻时的崩溃和畏惧。我注视着她的双眸,从高远的目标到破灭的绝望,不曾变化的是她依旧精心打扮的外观,就像那天在手机上看到的一样。

第一次直到她的时候列车组在准备迁跃到匹诺康尼。大家都还在做手头上的工作,我和三月两个大闲人无所事事,坐在观景车厢的沙发上聊天。不过话题总是像星琼那么少,没一会就没得可聊了。

“欸,你知道知更鸟是谁吗?” 可能是太无聊了,也可能是无意间看到的新闻。不知怎么的三月有了话题,看大家都在忙,只好将话题扔到我这边。

“不知道。是什么偶像吗?”

“啊!?你不知道知更鸟是谁!吼~亏咱以为你天天超高强度上网已经了解了前一秒发生的所有新闻嘞。”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姐们。我也不是时时刻刻看着手机啊。”

笑死,我正在清体力。

“哦~那你现在还不是在看手机吗!让咱看看你在看什么,嘿!” 夺过手机的三月七看到屏幕上正在挂机的游戏画面不由得叹了口气。

“哎~啧啧啧,你这个人,满脑子都是游戏呢。怎么不见那个星核猎手陪你一起玩啊,啊?”

“银狼是银狼,她有她的事。” 我把头伸过去看着游戏画面,突然显示:您的好友 ‘笑死黑塔小人’已上线。“啊,她上线了,先等我跟她打个招呼先……欸?你干什么?”

“好啦,不要玩游戏啦。” 三月说着将我的手机藏在身后,差点把她的手机拍在我的脸上。“呐,给你看看新闻!”

“……名誉寰宇的天后知更鸟小姐受家族邀请确定参与今年的谐乐大典,本台记者将持续为您播报最新状况……”

这是,知更鸟?

不得不承认,知更鸟确实是一位超规格美少女。的确很漂亮。可是为什么她的表情里总有一点阴霾呢。可能这是人设?

“呜哇,你看这个人,好下头啊。眼神都拉丝了。” 三月趴在车厢里的沙发上,不修边幅地晃动着洁白到发光的小腿。看到我盯着手机上的少女眼睛都直了,不由得有点感到好笑。

我转头看向三月七,看到她大大咧咧说着最风凉的玩笑。嗯,也不是说你不好看,三(gé)月(men)。反正我知道为什么知更鸟会是偶像了。

“我宣布个事,知更鸟就是我推了!”

“哦哦哦哦!”

“哦哦哦哦!”

“噗嗤,复读机啊你。” 三月终于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连带着我也一起笑了出来。疯闹过后,我们仰卧在沙发上看着车厢外瑰丽的星云,我看着这片星穹,静静地期待着接下来的旅途。车厢里一时只有引擎轰鸣的声音和从唱片机产来的微弱的音乐声。

“欸,穹。你说咱这次去匹诺康尼会不会看到知更鸟献唱啊。”

“应该吧。毕竟受家族邀请宣传同谐嘛。”

“那可真是太好了!”

“芜湖!”

“呃……姬子,这个人没救了。”

将思绪从回忆拉回。

在找到他落下的羽毛的时候,我就决定帮助她到最后一刻,在必要的时候果断离开,以免我心里那见不得人的想法成为现实。

希望她再度飞翔。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还在仔细回味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境的的原因,路旁的小水洼并不会打湿裤脚,但是正在反射出参杂着蓝紫色的洁白光芒。周遭的一切,小巷子的墙壁上蔓延着波光粼粼的水纹。从长长的风衣下摆伸出来的高跟鞋调皮的踩着这些水坑……知更鸟小姐,您的脚踝是不是白到有些吓人了,尤其是在脚踝处交叉缠绕的紫色绑带更加凸显了这脚踝的色泽。

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从这里到惊梦酒吧的路这么遥远吗?

推开门后,是熟悉的静谧,与黄金的时刻截然不同的声音和气味。

惊梦酒吧的人并不多,小星星依旧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司令和黑桃的喧闹并不会感到厌烦,淑女依旧和忧郁派坐在一起,铁皮人向路过的我们致意。我带着她熟练地坐在熟悉的老位置,看着老熟人走向我们面前,手心传来令人安心的硬木桌板的触感。

“舒翁,一杯情绪靛蓝。”

“雨中玫瑰,谢谢。”

舒翁站在我们面前,当她看到我身旁这位穿着风衣的不明女子后,不明所以地笑了出来。“开拓者,你不自己上手试试?”

“?”

“如果是你自己亲自去的话,酒水给你打5折哦。”

我去换衣间换了件衣服,酒保开拓者,堂堂登场!

还是熟悉的jigger,长吧勺和围裙。本来是看过了无数次的熟悉场景,手操了无数次的熟悉款式,也许是因为今天的情况不太一样吧,总有种微妙的违和感蔓延在酒吧中。

糖浆,气泡饮,晶酒,搅拌,气泡饮。

怪味浓汁,瓦特加,糖浆,椒椒博士,瓦特加,气泡饮。

最后在我的那份插上哈努兄弟的卡片,知更鸟的那份……插她自己头像的卡片。

把杯子递给知更鸟小姐后我就从吧台出来坐到了她的身旁,轻轻地喝了一小口自己调的酒,酒精缓慢的从喉咙一直灼烧着胃袋。伴随着酒精进入大脑的还有周遭传来舒缓的爵士乐,泛黄的灯光,冷色调的酒吧墙壁和斑驳的壁纸,角落里打牌的惊梦剧团和伴随着贝斯的慢摇律动的乐器。

我之前一直以为只有猎犬家系和鸢尾花家系的人知道这里。原来这个地方这么出名吗?

“知更鸟小姐是怎么知道这家酒吧的?”

“熟人介绍,看样子你和舒翁关系很好?”

“之前在这当过一段时间调酒师。”

“哦~~是这样啊。” 说着知更鸟喝了一小口高脚杯里的饮料。

“那,知更鸟小姐,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干什么。”

“如果我说是因为奖品被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赢走了,而我心情很苦闷,所以想找个人聊聊天,你会信吗?” 她把头转过来,用墨镜面对我。镜片上反射着的只有我的倒影和吧台灯橘黄色的光线。

“大概不会。”

“我想也是……” 她又把头转回去。

又是沉默,我注视着墨镜下的她,脸上的阴霾愈发深邃,不叹气也不言语,只是一个劲地喝着杯子里的饮料。

……可恶啊,这不是等着我去问怎么回事吗。帮助美少女我义不容辞啊。

“哈……从一开始就很好奇了,我可以问一下吗?知更鸟小姐是因为什么喜欢钟表小子呢?”

“……我的哥哥,他小的时候特别喜欢钟表小子。但是后来和歌斐木先生学习了一段时间后就不再憧憬钟表小子和米哈伊尔了。” 知更鸟说到这里微微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因为哥哥的影响一直很喜欢,一开始是觉得很可爱,后来被开拓的精神打动了,说到底我去艾普瑟隆宣传同谐也是受到了他的鼓舞呢。”

“星期日先生小时候喜欢钟表小子?”

“嗯。小时候还会拉着我一起看动画片,在歌舞练习后带着我偷偷摸摸地吃冰淇淋……”

糟糕,好像她的脸色更差了……还是赶紧换个话题吧。

“所以,知更鸟小姐有意愿成为无名客吗?”

“让我想想啊。” 知更鸟抬头看着天花板,柔软的声音伴随着酒精的朦胧感一同进入我的耳朵里。“可能当我不再唱歌时,你会在这里接我走吗?”

“会的。”

“都不再想想吗?” 她将目光从天花板移到我的眼前,我看着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包含着怎样光景的眼睛。墨镜都无法遮盖的光彩,就像是在碧水和幽深的天际线的交界处落下的星星。因为那光芒太过刺眼,我不禁将目光移开。

“无名客就是来者不拒啊。列车甚至之前接待过啊哈,虽然后来炸了一辆列车就是了。”

听到这的知更鸟舒展了眉头,淡淡地笑了。微微向下的眼角,宛如秋水的双眸,精致挺翘的鼻梁,柔软晶莹的嘴唇。啊啊,对啊,在我身边就坐着大明星啊。我这是怎么了?每一处,目光所到的每一处都让人痴迷、口干舌燥。本想靠着饮料缓解这种感觉,却忘了杯里装的是鸡尾酒,一饮而尽反而使心头的燥热久久不能下去。

我咽了口口水,本来这杯情绪靛蓝酒精度并不是很高,平时和杨叔聊嗨了喝得也比这更多。可我感觉酒精带来的灼烧感愈发强烈。我起身,走进吧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冰点苏乐达。希望借着清凉苦涩的奎宁薄荷味能够将心跳强行压下去。

“开拓者,你怎么了?” 知更鸟应该是察觉到我的心烦意乱了。不知为何,她头上的光环比以往都要亮一点。

这么明显吗?

“可能有点醉了。有点不太舒服。”

“哦?那需要帮你叫什么人吗,比如列车组的大家?”

“不用。” 我摇了摇手中的淡蓝色饮料。“有这个就应该没事了。如果我要是真醉了,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举动,还请你用手中的玻璃杯狠狠地砸一下我的头。” 正好还能借着酒精掩盖越来越红的脸。

“真到那个时候,我肯定会叫猎犬来的。”

知更鸟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放松,看着酒杯里已经开始融合的饮料。我也看着我杯里的饮料,却并没看到什么能够让人注意的东西。所以我的目光开始慢慢飘到知更鸟的脸上。

三月七说的没错,我真是太下头了。

从那场灾难,和短暂的黑暗后,重新进入视线的是他痛哭流涕和感激的神情。她不禁怀疑,如果天上的主真的在注视,那为何仍要他们背负苦难。

那是还小的时候,她是梦主引以为豪的养女,他是梦主试图培养的手牌,每当客人来临时都会感叹于他们身上典雅的服饰和彬彬有礼的举动,梦主会命令知更鸟为这些客人演唱。而当台上传来清澈明亮的歌声时,星期日总是在一旁的帷幕后默默地注视着她,看着那些只知道喝彩和鼓掌的麻木听众。音乐,旋律,以及掩盖在这些东西下更深层次的意义对于知更鸟来说意味着什么,星期日从小就再清楚不过了,所以每当她尽情的挥洒着自己热烈的感情时,台下从不为之动容的听众总能用麻木的内心激起星期日的不满。

在台下静静等待着知更鸟献唱完毕,他将在一旁放着的温水握在手里,结束与台下观众的共鸣,看着她从台上走回台下。

“哥哥,我刚才唱得怎么样?”

“一如既往的好,只可惜他们听不懂。”

“正是因为他们听不懂,所以这是我和哥哥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嘛!嘿嘿……”

星期日通过共鸣和过往体会着她在台上传达的感情,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妹妹。漂亮的淡紫色头发随着还不稳当的脚步一摇一摆。就像是那天,漂亮的淡色在忆质的乱流中倔强地闪烁着光芒,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那抹颜色让他重拾生的希望。

‘如果感到绝望的时候,想想音乐,想想希望……是吗……’

“哥哥,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我们能偷偷溜去吃冰激凌吗?自从开始学习唱歌后,我就好久没吃过啦。”

“好啊。但是不能吃太多哦,对身体不好。”

“我也不太想上礼仪课,舞蹈跳的脚好疼欸。”

“这可不行,知更鸟。礼仪,能力和智慧是我们能够保护自己的唯一途径。这些确实是很累,但是将来我们一定会用上的。”

“嗯……我听哥哥的。”

”乖,好妹妹。”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感受着温暖的体感,收回的时候他握紧了拳头。

一天接着一天的课程、指导、培训。他毫无怨言地接收着吸收着。当妹妹想要小小的任性时,他也会无条件的去满足。被家族的佣人训斥的时候,他总会满意地看向一旁偷偷摸摸吃冰激凌的妹妹。

也许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也许是从更早的不幸开始,他就下定决心像已经离开的母亲一般,要保护好她人生的全部色彩。所以他尝试成为太阳,将家系内的目光全部夺走,又希望化身为微风,时常吹拂在她的背后。知更鸟看着这样的哥哥逐渐放弃了小时候伴随着记忆的钟表小子,明明知道那绝不正常却又无能为力。从那之后,他似乎变得不再富有激情,对于万物的态度也愈发趋于冷静,直至理智到疯狂。她试图窥探他遮盖的东西,却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拒绝,推回。所以她叛逆的想要完成自己的愿望,而那不言而喻的单孔像是黑暗一般又一次又一次地使他陷入焦急。

即便如此,这份家人的感情依然无法放下,正如星期日决定背负她生命的所有那般沉重,也正如在那天他在废墟中疯狂的寻找自己时的那种怅然若失,和重新寻回的幸福。不知不觉间,星期日已然成为了她生命中的太阳,纵容她在阳光下尽情高歌,完成理想,又驱逐黑暗,提供温暖。她也成为了独属于他路上的星星和明月。

‘所以你说你一定会伴随在我身边,正如我一如既往的伴随在你身边,哥哥,你为何不回应我的呼唤……’

看不见的珍珠缓慢落下,微红的夕阳被黑色的窗帘遮盖。

“……从空间站出来后我们……”

“冰封星球真的很冷……”

“在罗浮真的很险,景元将军差点就……”

“以太战线真的很推荐去玩……”

“然后就是和你一起脱离太一之梦……”

“当偶像真的好累哦,每天都要担心有没有诽谤的新闻……”

“保持人设也是很难的,毕竟成为公共人物后就必须成为大家所希望的人……”

就这样任由时间流逝,我们的话题从钟表小子到她非常感兴趣的冒险经历,从知更鸟小姐抱怨身为偶像却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入公共场合再到我询问身为艺者会不会后悔。我的身旁冰点苏乐达的瓶子越积越多,直到知更鸟杯中的液体彻底消失。

“呼……虽说艺者不能做出有损形象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很喜欢这份工作的。虽说我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但看到在纷争中的孩子不免还是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知更鸟放下了酒杯,脸上因为酒精的熏陶像是用了胭脂一样。妩媚,娇艳,微合的眼睛传来危险的气息。

“谢谢你,穹。今天能陪我聊这么多。之前的小遗憾也溜走了。真的很好,这个晚上。”

“我应该感谢你才对。不过我觉得不能再喝了,不论是我还是你。”

“嗯,你说得对。” 知更鸟阖上了双眼,说到:“不然你也快藏不住脸红了,对吧。”

“啊……嗯” 原来她看出来了啊。“知更鸟,我……” 话还没说完却只能停留在嘴边,竟是这样新奇的感觉。

“嗯,我知道。你实在是不太擅长掩盖情绪呢,这么明显……其实一开始我还担心会不会吓到你了,但是好像真的吓到了。嗝……” 她好像真的喝醉了,开始打嗝了。也太可爱了吧。嗯,脸红慌张的模样也很可爱呢。

“就当这个晚上是真的梦好了。我从来没看过知更鸟小姐喝醉打嗝害羞的样子。”

“啊,你好坏的心眼。还拿我开玩笑!明明你的脸和我一样红……”

“是是是,亲爱的知更鸟,需要帮你叫人载你回去吗?”

知更鸟愣了一会,突然笑了一声。“穹,要不然你送我回去吧,我不太想让别人看到我这个模样呢。”

“好,就当是秘密。”

“对,秘密。”

她把钱留在酒吧,像我一样用一枚艾迪恩硬币压住微微翘起的苜蓿币。

我搀扶着知更鸟走出惊梦酒吧,一只手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挂着我本来的大衣。

她虽说有些醉了,但是正常行走还不是问题,不过就是有些举动看起来很……幼稚。比如说和艾迪恩公园里的小孩子一起玩喷泉,又或者吵着要拉着我悄悄潜入筑梦边境去看日出。看似疯狂欢乐的举动和永不熄灭的霓虹灯下掩盖的是依旧落寞的神色,而我能做的也只有默默地在旁边看着她随着斑斓夜色和星云起舞、像一只小鸟一般陪她到处去疯。我尝试去牢记这片刻时光,却最后被她卷入这不一样的晚上,希望在她的小小舞台上跟上她的舞步,自私的想要在短暂熄灭的聚光灯下留下对她来说特殊的印记。

今晚没有人知道她是知更鸟,同谐的使者,还是橡木家系的代管理者。不管是背负着搜寻亲人的愿望还是名震寰宇的大明星,我所看见的,仅仅只是一个吃不够冰淇淋,喝不够苏乐达,和我一起因为吃得太杂而吐在排水口,也和我一起默默地等待着烟火的少女而已。在只属于我的这段时间里,和她一起默默等待。

我和她坐在一张长凳上,她像是玩得太疯累到了,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想要缓解头痛,帽子逐渐从头上脱落,从扎起来的发根处传来鸢尾花根茎的味道,撩人心弦。

我们两个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烟花从天而降,为本就光鲜亮丽的匹诺康尼继续添加颜色。

我们之间的沉默与喧嚣的梦境格格不入,疯狂后的宁静是如此吊诡,她垂着头,用阴影将她的脸藏了起来。

“知更鸟……” “穹……”

不约而同地响起我们的声音,在这片宁静中掀起一丝涟漪。

“在这之后,你还有什么打算吗?”

“看完烟火我就要回经纪公司安排的酒店了。”

“嗯。”

“那……”

她欲言又止,又再度张口。

“……不,我们就在这分开吧。”

刹那间,烟火腾空,传来一阵巨响。她抬头去看,从中心四散开来的花火照亮了她脆弱的神情、无力的神情和疲惫的那双翠绿色眼睛。她将头转向我这边,大大的墨镜反射着一发又一发的烟花从天而降,遮住了她的表情,我只能将那一瞬装裱在记忆里。她的嘴唇上下移动着,说着什么。一声又一声的巨响遮盖住了她的声音,仿佛整个匹诺康尼没有能够容下这句话的地方。我是如此好奇,想要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却被她将食指放到我的嘴唇上,只留下手指的触感,转身离开了。

最后的最后,我记住一个娇小瘦弱的背影,目送她消失在我的视野。

‘带我走。’

知更鸟把房间门关上后,将浴缸放满热水,脱掉随身的衣物,慢慢地将自己浸泡在热水里。

她回味着对他的感情,从太一之梦后他就积极地帮助她寻找星期日的线索,每当她觉得无望的时候他一直都在,之前就是,今天也是。可能有点卑鄙,但他就像是趁虚而入的强盗,又不留下一片云彩。

明明通过共鸣得知的心意是如此的强烈,他却到最后也不愿与自己倾诉。

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静静坐在浴缸里,这个晚上的经历像是潮水般涌上心头,顿时一种无力感蔓延至四肢,麻木、被抽离的体感使她心烦意乱。心口像是被剜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紧紧咬住的嘴唇慢慢发白,直至铁锈味充斥着整个口腔也未被发现。愈发迟钝的大脑提醒她该睡觉了,像是被闷了一棍一般,又像是拿保鲜膜紧紧缠绕挤压着脑子。该睡觉了。

梦境里面并不脏,热水只是为了解乏。她感觉自己上下眼皮不断粘合又分开,滞涩感使她睁不开眼睛。只能简单洗漱一下,把头发吹干,然后一头栽倒在床铺里,几乎是一碰到枕头就睡。

柔软的床铺,舒适的温度。她睡得很沉,任由思绪上浮,直至远离匹诺康尼,脱离时间的流逝。

一张车票,几个同伴。

她梦见自己在天才俱乐部的太空站和那个人吃着炒饭,在冰封的星球下一起喝着炖菜汤,在长乐天和他感受着小市民的烟火气,在匹诺康尼继续着他们小小的冒险,最后一起前往未知的星球。每一天都尽力活着,去探索,去感受,去爱恋。与他共享每个充满活力的晚上,亲密的话语听到耳朵起茧子也不会厌倦,与他的点点滴滴美好到她自己都知道这是梦。可是思绪越是上浮,枕头越是沉重,仿佛在抽离着这仅剩的美梦。

‘跟他走,跟他走。’

不行,她还有家人尚未传来音讯。无论发生何事他都不会不辞而别的,她坚信着童年的那句承诺。

‘明明这么喜欢他,好不容易找到,为什么放手。’

他还有未竟的旅途,前方正在翘首等待着他。

‘明明这么快乐,干着你喜欢的事情,唱着你喜欢的歌曲。’

不想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

这是嫉妒?这是绝望?还是焦虑,抑郁。

这是……什么。

手里死死握着的徽章暗淡无光,似乎与周遭一起被黑暗拖拽到无光的泥沼里。

‘是这样啊……我没有可以歌唱的对象了……’ 悲哀的在梦境里感受逐渐沉重的身体。

梦该醒了。

那一次,她没能说服她的公司。

这一次,她没能接住他的身躯。

没能起飞的小鸟,被利益和博弈裹挟着回到了鸟笼里。

早上好,匹诺康尼的各位,躺在列车的床铺的我,好久没能从熟悉的馥郁咖啡香气中被惊醒了。糟糕,今天泡得格外的浓啊,咖啡的味道居然也能腐蚀肺部吗,太吓人了。

总之,那句名言怎么说来着?啊,熟悉但有些陌生的天花板。

可能是没睡够,眼皮还有点打架。越往列车后面走苦涩的味道越强烈,直到餐厅门口味道突然消失了。往里看去,列车的餐厅里只坐着姬子和杨叔,杨叔已经吃完了,坐在一旁悠哉看着星际和平特报,姬子坐在桌子前正在品味着早上自己亲手冲泡的咖啡。餐厅特意将灯光调成了明媚的阳光,哪怕身处无光的宇宙也能感受到崭新一天的开始。

我看着家族提供的食材做成的早餐,心里不由得出现一些不舍。

今天就是列车在匹诺康尼停留的最后一天了,预订是今天出发的,可是引擎又有点坏了,姬子和帕姆准备今天把引擎修好,明天系统时8点准时前往罗浮赴约。

窗外的深空幽邃而遥远,一如既往。因为是意外的最后一天吗,我开始留意这片星系的样貌,每一个旋臂、星云和跨越时间的暗淡光线,虽说其实与行程中路过的星系别无二致,甚至还不如有的星系漂亮,但是从一望无际的遥远的星际回头看的时候,匹诺康尼高耸如山的酒店还是很震撼的。在亲身经历这片平平无奇的星系壮丽的开拓史后,感觉到酒店地基的沉重感是如此清晰。

知更鸟的委托我直到要离开了都没能完成,星期日真的像蒸发了一般,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不知道知更鸟小姐还好吗……

早餐就还是早餐,与平时没有区别。

“杨叔,我下车一趟。”

“哦,注意安全,虽说跟你说好像没什么用。”

“帕姆有什么需要我带的东西吗?比如说匹诺康尼特有的毛发柔软剂?”

“谢谢你的好心帕,但是本列车长自己买了帕。你还是好好玩吧帕。”

突然手机响了一声,上面赫然显示着还没起床的三月七在群里发来的消息:帮咱带一份知更鸟的签名唱片呗。

‘啊,你不自己下车吗?’

‘今天不想起床,求求你,大好人!’

‘ok。丹恒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没有,自己好好玩吧。’

其实就是我不愿意在列车里窝着,机修我不会,智库丹恒也整理得差不多了,没有我能出力的地方啊。匹诺康尼也逛的差不多了,宝箱也找的差不多了,硬要说匹诺康尼还有没去过的地方估计也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垃圾王国了。据说真正意义上找到最后一个匹诺康尼的垃圾桶就能收到传唤了。我将目标锁定在大剧院的顶棚,据说那里有梦境中为数不多的垃圾桶,是垃圾大王留下的最后的音讯。

马不停蹄的赶路,四周快速后退的高楼掩盖住了我其余的视线,只留下了前后的风景。路边歌唱的行为艺术家,聒噪的广告牌,悬浮的冰淇淋,大大小小的橱窗正在以相对于我的速度与我远离,直到大剧院门口,直到一切美梦的终点。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它伟岸的轮廓和突破天际的射灯。

不得不说,匹诺康尼大剧院真高啊,远比在底下看来得大。我爬了得有五六个小时,好几次就差点摔下去,还好梦境里死不了人。而在匹诺康尼的最顶上,一个破破烂烂的垃圾桶独自立在这里,除了垃圾桶就是能够俯瞰整个黄金的时刻的绝佳视角。

这恢弘的景色深深地震撼着我的记忆,之前觉得高大的摩天大楼现在觉得和小孩随手乱放的积木一样。每次面对这种从高处俯视的风景时,总有一种凌驾于一切的错觉。

一种别样的悸动在我胸腔蔓延着,我不禁放声高呼大笑,宣泄着五味杂陈的心情。抬眼望去,星星点点,处处斑斓。霓虹灯一直在闪烁,错综复杂的高楼掩盖了多少狂欢,他们都伴随这永恒的夜晚走向虚无。每次看这景象都令我有些无奈,每一处设施都在乞讨游客停留,他们在虚假的梦境中试图忘记现实。在现实酒店中也有这种情况,花光积蓄就为获得一张匹诺康尼的门票而已,每当离开时会感叹于除了一段疯狂的记忆外什么都没能带走。

也许……我们这种随遇而安的生活才是怪异的?脑子里传来另一种声音,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样,让人后背发凉。人一到这种时候总会在高处忍不住审视一切呢,哪怕对自己也是一样。

顶上的垃圾桶不过是一个破败的垃圾桶,比我看到过的任何一个垃圾桶都要破,锈迹斑斑的桶壁,缺了好几块的盖子,以及都不用打开垃圾桶就能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信和一些亮闪闪的东西。

打开信封后一张纸悄然滑落在地面,上面歪歪斜斜的字迹占据了大部分的信纸。内容如下:

敬找到这个垃圾桶的人:

恭喜你找到了这个我精心藏匿的垃圾桶,好奇的人。提前把话说清楚,垃圾王国不过是我的一个谎言,一个用于记住她的谎言。要是有心,请你花一点时间在这封信上,如果我花了心思的东西被人这么无视还挺难受的。

啊,要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当梦境刚刚开始的时候,我爱上了一个无名客,伴随着她来到这里。我们协助这里可爱的民众去建立他们的避风港。那是一段艰苦,充实的时间。我们将愿望和汗水封进现实和梦境里的每一栋建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询问过她会不会后悔停止开拓,她却告诉我这也是开拓,不过是为了这群她放不下的人,协助他们开拓未来。

后来我们的肉体在现实接近消弭,只能在这有限的梦境中陪伴对方。我又问她会不会后悔,她告诉我她不会沉浸在后悔中,就像人们并不会永远沉醉在看似美好的梦境中。哪怕现实有多痛苦,有多无奈,梦境也不过是暂时的避风港。人最终都会面对现实,前往以后的时光。更何况从一开始就没有觉得多遗憾,何谈后悔。

虽说这个老毒妇自己最终永远的留在了这里。但她告诉我一定会有一个人因为好奇而往前开拓,敢于面对旁人不愿面对的事情,也不会因为垃圾桶里什么都没有而停止寻找垃圾桶。所以你会发现我在梦境中创造了许多空垃圾桶,正常人谁会想在梦境中翻垃圾啊。但你出现在这里,证明你很好奇,而这也是她向我证明的最好证据。

祝你能够一直保持这份心境,一直好奇下去吧。这封信,这个垃圾桶,以及这个剧院的使命结束了,终于有人能够将我们的故事继续下去了。

塔塔洛夫

P.S. 如果有你喜欢的女孩,一定要去表白。不在乎结果,而是不留遗憾。呼哈哈哈哈!

除去这封信件,就只剩下一副耳环和两个戒指。看样子他到最后也没能送出去吧。我将这些东西放到口袋里,把道德崇高的赞许放进去一个。也算是为了肯定后来人的这份开拓。

所以这就是垃圾王国……不过这样就算是真的结束了。匹诺康尼已经没有值得我驻足去感受的地方了吧……

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吗?

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吗?

我突然想起了三月委托我的唱片,还有那个夜晚知更鸟转身离开的背影。

我从大剧院顶棚一跃而下,脚步轻盈,毫无犹豫地迈开了双腿,朝着酒店的方向奔去。

梦境里还有酒店,这一开始让我不太能够理解,但是后来玩累了不想出梦境的时候,才发觉当时的我有多么可笑,尤其是房间里那张躺下去就让人无法起身的床,确切地让我感受到了精神疲劳后的沉重。还是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的酒店大门,同样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光鲜亮丽的人们和前台服务人员。似乎每个人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言行举止,穿衣风格和没有人情味的微笑。

和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一样,有点让人发毛。

“您好,帮我联系一下住在这里的知更鸟小姐。”

“请问您是谁?”

“就说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来找她。”

“好,请稍等片刻。”

许久,前台略带困惑的告知我知更鸟并未接听电话,但还是告诉了我她的房间号。

从前台拿到的房间号,顺便在酒店商店买下的《空气蛹》,敲响了厚重的房门。

从今天早上开始,知更鸟就显得魂不守舍,眼神空洞,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的手机几乎没有停过,从清晨一直到黄昏,铃声此起彼伏,未接电话的提示音叠加着,200多条短信堆满了屏幕,仿佛在无声地催促她回应。然而,她却像没听见似的,毫无动作。

桌子上的场景一片狼藉,侍者送来的早餐和午餐被草草放在一旁,没人动过,盘子里的食物早已失去新鲜的光泽。旁边是助理留下的果篮和一瓶小小的白色药瓶,瓶子已经被开封,药片却一片未少。她显然没有碰那些安眠药,但它们静静地躺在那儿,似乎是某种安慰,或许只是提醒她,这份无眠的煎熬还会继续。

知更鸟坐在床边,双眼无神地望向窗外,匹诺康尼的夜色在她的瞳孔里跳跃,却没有带来丝毫温暖。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或是某个人,但那个人不会来,永远不会来。她的嘴唇微微颤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她喉间滑出,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失落。

“你个骗子……不是说不会不辞而别吗?”

她轻轻呢喃着,像是在对某个早已远去的人发泄着无力的责备。

“星穹列车……来者不拒……”

她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窗外,仿佛那个她等待的人,会突然出现在天际线的尽头,随着星穹列车归来。可她也知道,那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幻想罢了。

“……穹。”

她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像是无数次在心中重复过一样。她一直在等,等着他的到来。她盼望他再次出现,却又害怕他真的停留下来。她知道,他从不属于任何地方,也不该为任何人停驻。

“他应该已经在仙舟了吧……”她喃喃自语,仿佛在与自己对话,“就像他说的,喝着热浮羊奶,吃着貘馍卷,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和他的那些好友们在一起。”

知更鸟知道,穹应该已经走远了,远到她无法触及的地方。他在仙舟,和新的人、事、物一起继续他的旅程,而她,只能留在这里,独自守着这段残破的回忆。

就在她陷入无尽的思绪时,前台打来的电话响了。知更鸟没有接,她已经习惯了这些来来回回的干扰。可是,当电话的声音终于停止,转化成语音留言时,她突然猛然清醒。那一瞬间,她意识到——穹,到了。

心脏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急忙站起来,冲到镜子前。她的手有些颤抖,急切地想把乱糟糟的头发捋顺,想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可是,镜子里的倒影依然疲惫不堪,眼中满是掩盖不住的失落和憔悴。她试着让自己显得精神些,至少在这一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如此虚弱。

当她终于深吸一口气,对着门外说出“请进”时,声音却干哑得如同两个生锈的齿轮之间反复摩擦发出的噪音,破碎而痛苦。

她知道,自己最后的那根弦,已经崩了。

我敲了敲门,心里想着她或许会来应声。却没想到,门后传来一句低沉的“请进”,语调里的生疏和冷淡让我一瞬间错愕,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紧接着,房间里响起了叮叮咣咣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碰倒了。我心生疑惑,她一向优雅有序,这样的混乱不应该属于她。

怀着不安,我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刚露出半张脸,门就被她猛地顶住了。我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不由得停下动作,耳边传来了她沙哑而无力的声音,“拜托……请离开吧……”声音从门缝里幽幽飘出,仿佛在乞求,又仿佛是早已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我心里猛地一沉,知更鸟一直都是那么坚强、温和的一个人,什么时候竟也会变得这样低沉绝望?希望是我多心了,但总有种强烈的预感在心底翻涌。知更鸟会把屋子弄得一团糟吗?她一向那么注重细节,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更重要的是,梦境里的人是不会生病的。

不对,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知更鸟小姐,”我小心翼翼地开口,压抑住内心的焦虑,“你别激动,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从门那边断断续续传来,带着疲倦和倔强,“什么事都没有……请回吧。”

我能感受到她倚靠在门上的重量,轻得几乎没有什么压迫感,但那份沉重感却深深压在了我的心上。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一旦发生,就再也无法回头。

“知更鸟小姐,”我忽然下定决心,用肩膀顶住门板,“请原谅我的无礼!”

话音未落,我已经把左脚挤进了门缝,想着稍微用力点把门顶开。意外的是,门后的知更鸟似乎用尽全身力气阻挡我,我很难想象这平日里温柔纤细的身体,居然可以爆发出如此的力量。然而,我最终还是费劲地推开了门,闯进了房间。

进到房间里的一瞬间,我被地毯绊了一跤,她抱住我,一阵推搡过后,她把我压在身下。知更鸟像是不想让我看见她似的用手盖住了我的眼睛。一片漆黑,除了视觉以外我所能感受到事物是无比强烈的明显,她用的沐浴露是海盐的,毫无热气的身体,几缕发束悄悄地垂在我的额头上,从嘴里呼出来的略微潮湿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以及,几滴水滴。从一点难以察觉的呜咽声,到啜泣,她突然把手放下,用头顶着我的前襟,再到大声的哭泣。

她的哭声时而断续,时而高涨,似乎一切压抑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倾泻出来。我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不觉得自己能够分担她心中的情绪,我能做的,似乎也只剩下了像昨天晚上一样默默陪着她这件事。

似乎连她的光环也彻底黯淡了。

时间被拉得很长很长,不知不觉间游艇又划过天际。我等待着,等待着剩下的歇斯底里离开她的身体,等待着身上的女孩停止落泪。慢慢的,仿佛薄纱般的辛酸透过湿透的衣服传达到我的皮肤,那是怎样的冰冷、无助。

她将空气吞咽,使其哽塞在胸口。心脏传来的,仿佛被撕裂的刻骨之痛不由得使她的身体痉挛。抽搐着身体,就像是上岸的鱼。男孩的躯体传来的体温使她感到无比遥远,怎么靠近都没法让这颗心温暖。她贴得更紧了,就像是飞蛾般,哪怕会不断伤害自己的内心也渴望再靠近一些,再近一些,哪怕这温度燃烧自己也想再靠近一些。

温暖的胸膛,结实的肌肉,这一切从未如真实过,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眼前,却感到自己逐渐虚幻。

这鸟笼如何离开。

如果把他玷污,他会不会和自己一样?

如果让他接受,会不会留住他的脚步?

那就让他也变得和自己一样丑陋吧。

像原石一般的男孩,纯粹,坚定。

他身上的气息让自己痴迷,沉醉,不想分开,不想分开。

能不能就此停留,让自己不再孤独。

‘原谅我,好吗?’

害怕孤独的恐惧,失去亲人的迷茫,玷污爱人的负罪,还有鄙视自己的自卑。

‘真是……太丑陋了。’

她抱得更紧了。

‘再容忍一下我的任性吧。’

知更鸟小姐搂得越来越紧,我感到胸腔里的空气仿佛快要被彻底挤干。她的啜泣渐渐停止了,身体偶尔还在不由自主地抖动,但那令人心碎的抽噎声也逐渐变得微弱。这本该是个好兆头,意味着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至少不会继续失控。我想,这时只要静静倾听她的心声,或许好好开导一番,事情就能慢慢好转吧……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也许我低估了她情感的复杂和深度,甚至有些害怕自己无法真正帮助她。我能做的,似乎只剩下尽量满足她的需求,陪伴她度过这一刻。

“知更鸟小姐,你还好吗?”我轻声问道,希望她能给我一个回应,哪怕是最小的迹象。

她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片刻,随后稍微点了点头,算是对我问题的回应。接着,她的身体微微往上移动,整个过程缓慢而笨拙,仿佛是在寻找某种方向。

房间里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衣物摩擦的声音在回荡。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布料间移动,两股触感挤压在身上向上移动。我一动不动,不知该如何反应。突然,一种突如其来的不适感让我打了个寒颤,心中的警铃猛然拉响,汗毛瞬间竖起。

就在这时,她猛地含住了我的喉结,冰凉的唇和牙齿轻轻触碰着我的皮肤。她含糊不清的声音透过震动传递到我的脖子,带着某种混乱的情绪,直击我的脑海。

“穹……把我弄得乱七八糟吧。”她的声音低沉而模糊,夹杂着无尽的情感与请求,像一柄锤子狠狠砸向我的神经。

我愣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呃,啥?” 脑子一下子变得空白,似乎没能立刻理解她的意思。

她抬起头,眼神已经变得暗淡无光,那种熟悉的明亮与温柔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像捕食者盯上了自己的猎物。然而,尽管她的目光充满了危险和狂乱,深处仍有一抹难以掩盖的悲哀与无助。

“我爱你,穹,”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带着无比的决心与绝望,“就在这里,要了我,好吗?”

这一刻,我彻底明白了她的意图。她的情绪已经失控,陷入了一种极端的混乱与痛苦之中。这不仅仅是对感情的渴望,而是某种更加深刻、难以承受的崩溃。她在用这种方式试图抓住什么,可能是对自己的解脱,也可能是某种宣泄。

而我……面对她眼中的悲哀与无力,无从回应。

“……知更鸟,对不起,这个我做不到。”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但她的手已经自顾自地向我的下体摸去,强烈的刺激感让我心头一紧,几乎难以把持。然而,我知道如果现在顺从情感,事情只会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

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希冀,仿佛还期待着什么。她闭上眼睛,主动将嘴唇贴上了我的嘴。那片柔软的触感带着炙热,令人有些骇然。我一时僵住,但瞬间意识到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猛然坐起来,我一把推开了她。知更鸟的表情从不满逐渐扭曲,泪水再度滑落,无法控制的悲伤如潮水般涌出。

“穹,我就在这里,任你摆弄。拜托你……求求你……”她声音哽咽,带着几分疯狂的祈求。

我沉默了一瞬,她抓住我的左手,试图将它放在那优美的曲线上。我再次用力将手抽离,心里满是心疼。

她的哭声愈加凄惨,房间里的气氛如同一场酒醒后的混乱,令人窒息。

“……难道是我不够有吸引力吗?还是你已经有别人了?我为什么不行?我为什么不行啊?!”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仿佛在寻找一个可以填补内心空洞的答案。

“不,知更鸟小姐。”我轻轻叹了口气,“你很有魅力,说实话,我已经起反应了。”我为了缓解尴尬,站起来想把她扶起身子。“但是相信我,这样下去只会铸成大错。我们都不想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对吗?”

“可我怎么才能留下你?我不想你走,独自一人真的好寂寞……拜托,和我在一起吧!我想与你一起分享余下的每一天。我希望在开始和结束的时候,都有你在身边!我们会很幸福的……不要走……”她的声音带着绝望,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求和恐惧,仿佛害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

她抽鼻子的声音让我心头一沉,鼻尖有些发酸,仿佛这份沉重的感情压在我的心上,像今晨车窗外的匹诺康尼那样沉重。我轻轻把她拉近,将肩膀借给她靠着,试图分担她的一点痛苦。

同时,我又意识到,在她如此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是多么卑鄙。

“知更鸟小姐……和你一起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感到开心,我甚至有想过,如果你找不到线索,是否会一直需要我的帮助。”我轻声说道,“虽然当时作为一个酒保,我失职了,但至少现在,我希望能恪守我的职业道德。能否让我聆听你的心声呢?这么极端的方式,对你我都没有好处,这真的是你所期望的吗?”

她的抽泣声依旧没有停下,呼吸依然紊乱。她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窗外的梦境,仿佛在寻找答案。

我凝视着她的脸庞,泪水在她的脸上流淌,反射着房间里微弱的灯光。她的眼睛红肿,神情比前夜更加脆弱、悲伤,却依然掩盖不住她那独特的美丽。我死死盯着她那如同死水般的眼睛,希望她能看见,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

我牵起她的手,慢慢将她扶到小吧台的椅子上。

旁边的安眠药瓶被我悄悄放进了口袋里。我拿起一个橙子,剥下一瓣递到她嘴边。她抿着嘴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终于缓缓开口。

“哈嗬……我的哥哥,今天公司给我来电话了……”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助,“之前我委托翡翠女士寻找我的哥哥,她拒绝了。今天新闻上说他正式失踪了。他会回来吗……?这么长的时间,他到底去哪了?”

她的声音哽咽,眼中的泪水再次涌出。

“小时候他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结果他食言了,他食言了啊!”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我叹了口气,心里一阵酸涩,“如果你已经找遍了匹诺康尼的每个角落也没有找到他,也许可以试着去别的地方看看。就像我说的,星穹列车对每一位乘客都开放,或许可以带你找到他。”

“说得简单,可公司和家族把我关在这里……我怎么能离开?”她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声音里满是辛酸。

“这还不简单,知更鸟小姐。”我笑了笑,试图轻松些,“虽然规矩繁多,但规则就是用来——”

“打破的……”她接过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只要你一声令下,今天没有人能拦住你。”我坚定地看着她,希望我的祝福能够传达到她的内心。

她将低下的头重新抬起,看向面前笑得很嚣张的男孩。

很幼稚地以为讲故事能够安慰到她,但她也很认真地听他讲垃圾大王塔塔洛夫的故事,他神采奕奕地勾勒出逐梦客们的故事,哪怕知更鸟并不比他知道得更少。但是 “众人选择背离开拓之旅,只是为了下一场无悔的旅途,不一定是向前走,只是创造不一样的未来也能让人欢欣雀跃。” 这种鸡汤,知更鸟也是第一次听。但她摇摇头,向前牵起了他的手。

他们心有灵犀地对视,他拿出手机给谁打了电话,然后他们二人的身体就像是被分解一般,再睁眼看过去,发现已经离开了梦境。

“快跑!”

从梦中苏醒后她的视线也从未离开过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飞快地穿越一块块光怪陆离的区块。

看着不停追赶的保安和猎犬消失在视野里,再睁眼时依然是列车上时,他笑得依旧很开心。

似乎是因为即将被打破的规则而感到热血,似乎是因为开拓了新的路线而沸腾。

不知不觉间,她似乎也不再迷茫了。

血亲的失联确实很让人害怕,但停滞不前只会留下遗憾。在听完穹的鸡汤后,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驱使着她一同奔跑。

‘对啊,不仅是我的哥哥,还有银河中饱受折磨的人们。因为战乱而失去一切的人,因为纷争而被迫离开的人们,我依旧想为这些人做些什么,我渴望着向听众们传达着这一切的热烈愿望从未消失,而现在的我既然不是刚才被困在鸟笼里的人了。’

梦境只是避风港,不会有人一辈子只沉睡在梦里的。

生物终究会感受到梦境中的荒谬,进而恐惧,失望。但往前看,创造出不一样的道路,坚持自己的价值,也许会活出一个不一样的今天。

拜托了银狼之后,我们算是回到列车上了。

“真是帮大忙了,银狼。”

“……啧。”

“?”

“你这烂好人,唉…(流萤啊,放弃吧。)…该说你木讷的要命还是就是根木头。无所谓啦,唉。”

被银狼骂了,隔着手机大声的斥责吵得我耳膜快要破了。不知道为什么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还有,和萨缪尔女士有什么关系吗?

上了列车后看到三月在车厢的沙发上窝着,听到我回来的声音就管我讨要唱片,结果看到知更鸟本人后更是眼睛掉到地上了。

“喂,不是……我让你带个签名唱片你怎么把本人拐回来了?啊!?”

列车组的大家听到三月的怪叫后飞奔到观景车厢,结果不出所料,大家的表现都挺淡定的。

”三月,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丹恒在旁边准备了车票,递给靠在墙边的知更鸟。

“不是,不是?知更鸟欸,大明星!就这么水灵灵地跑到咱们列车上了,这算不算绑架啊。别到时候全星际播报列车上有绑架诱拐犯,到时候就真完啦!哼哼……知更鸟小姐,告诉咱公司同意你上车了,对不对?”

“呃……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姬子和杨叔在旁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转过头去是几个意思啊!

丹恒拍了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个意义不明的眼神。

三月更是用非常鄙夷的表情盯着我,骂我是诱拐犯。

“那来都来了,咱列车上可没有空房间了吧。黑天鹅女士也已经住下了。” 三月严肃地说道。

姬子见状,立刻接过话茬,“就让她跟你住一起呗,三月。”

“嗯,和你住是最稳妥的方法。”丹恒在旁边平静地补充道,似乎也认同三月的提议。

杨叔也难得的在旁边凑热闹,“年轻人还是和年轻人一起住吧。”

知更鸟有些不知所措,她犹豫地环顾四周,微微皱着眉头,但脸上却带着一抹不太掩饰得住的笑意。就在这时,帕姆突然蹦了出来,挥舞着小手,神速地打断了这场“讨论”。“放心帕!列车上怎么会没有空房间呢帕?”

话音刚落,帕姆已经快步朝列车的后方跑去,眨眼之间,他便将一间空闲的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准备得妥妥当当。“好了,知更鸟乘客,这就是你的房间,欢迎加入星穹列车帕!” 帕姆满脸自豪,像是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任务。

在未来,或者说过了一段时间后,知更鸟的嗓子恢复了健康,她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一条声明,宣布了自己的新决定。声明中,她表达了对自己加入星穹列车旅途的期待,并正式对外宣布,她与列车组达成共识,决定开始一段无限期的旅途。这一声明瞬间引起了众多粉丝和媒体的关注,但那都是后话了,但知更鸟并没有在意外界的纷纷扰扰。对她来说,从上车的那一刻开始,此后星轨的为一个节点都是一段全新的生活,是离开过去束缚、迎接未知未来的起点。

知更鸟躺在床上,感受着列车上房间的陌生与新奇,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带着点发烫,可能是刚才的热闹让她有些激动,又或者是自己心里对这未知生活的些许紧张。

窗外,匹诺康尼的景色静谧而遥远,带着一丝梦幻的色彩。她望着远处,感觉到一种莫名的酸楚。生活在发生着变化,这一切都太新鲜了,但也让人不安。

为了转移这份不安,知更鸟决定起身,开始一步一步地丈量着房间的每个角落。从放着徽章的桌子到对面的墙,正好是十步的距离;从窗户到房门,六步,空间不大,但也不小。比起她在酒店或家里的大房间,这里显得紧凑了许多,但这种空间感反而让她觉得安全。

“这挺好。”她自言自语道,努力让自己相信这份简单的舒适感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列车上的房间不像过去的那些豪华套间或精致装饰,但它干净、空荡、带着一种纯粹的新开始。而这正是她所需要的、一个摆脱过去、开启新生活的地方。

知更鸟把目光重新落在桌子上,那枚徽章静静躺在上面,仿佛在象征着她未来的新旅程。这枚小小的徽章,承载了他的承诺,也是她生活中开启新篇章的第一步。

她想象着未来房间的模样,自己会一点一点地将它填满。也许会在角落里放上一盆绿植,添上一架书架,上面摆满自己喜欢的书;墙边会有一只唱片机,播放着她钟爱的音乐;窗边则摆着一架望远镜,用来观测外面的星空,寻找那片遥远的未来。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房间会逐渐变得温馨而独特,充满她的个人风格。每一件家具、每一件摆设,都是她亲手挑选的,都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躺回床上,知更鸟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新房间的每一处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全新的气味,墙壁上装饰着陌生的挂画,氛围也带着一种既新鲜又熟悉的感觉。就像小时候第一次住进酒店那样,一切都是新奇的,但又有一种安心感,仿佛无论外界如何变动,这里都是她可以依赖的港湾。

她轻轻握住手中的徽章,内心充满了信念——她坚信,从这枚徽章开始,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虽然她不确定为什么梦境中的东西可以带到现实中,但这也许正象征着她的新生活与新希望。

突然,她想起了他——那个她不由自主地时常挂念的人。他的房间会是什么样呢?是不是也像她这样空空荡荡?会不会和她一样,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不安?

正当我准备睡下时,房门又被敲响了,不会是三月要找我玩游戏吧。今天杨叔和姬子已经轮番轰炸过我房间了,说实在的有点让人厌烦。

但事情比我想得还要让人猝不及防。

站在门口的不是三月,是知更鸟。

很难不让人想起之前在酒店里发生的事情,不过这次位置互换了。

“这么晚了,你不睡吗?” 我挠挠头。

“你不也还没睡吗?再让你陪我一会,我就去睡了。”

”……请进。”

她进到我屋子后,先是环视一圈,然后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冲着我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床示意让我也坐下。

我也只能照做吧。

短暂的沉默后,是她仍然还有些沙哑的声音。

“你的房间比我想象中还要让人惊喜呢,那边的几个大柜子是你旅途的收藏吗?”

“嗯,这个柜子是空间站的‘土特产’,像这个坏掉的炒饭机器人和这个球棒都是。这个是雅利洛的,有一部分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因为有一部分是垃圾,但我都洗过了,那边贴的是我在雅利洛6号的通缉令。罗浮的更多了,因为地方更大。只有匹诺康尼,除了钟表匠的帽子,苏乐达瓶子和钟表小子的玩偶,我什么都带不出来。” 话特别多,我的脸现在应该红的厉害吧,在意识到经历了那种事情后很难让人再抱有平常心去看待面前的这位少女。

“也不全是吧。” 她温柔地看着我,弄的人怪不好意思的。

“嗯……”

“扑哧……你这是什么反应啦。谢谢你把我从梦境中拯救出来。”

终于看到她笑了,女孩子果然笑起来更好看。

“那么,咳咳……开拓者先生。” 她清了清嗓,把腰挺直。“你很狡猾的避开了我的问题,我希望你能够重新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在酒店里……”

“哦,在、在酒店里……”

如果这个时候在我们后面看应该会看到两个红透了的脑袋吧,知更鸟她佯装着没事,死死地盯着我。我被这股莫名奇妙的根性气势压得抬不起头。

“我锁门了。”

“……”

“列车长告诉我列车的房间隔音很好……”

“……”

“穹,你愿意吗?”

滞涩的嘴巴就像是粘在一起,声音似乎怎么都出不来,咽口水的时候嗓子都干的发疼。

知更鸟就在一旁看着我。

说当时没对知更鸟动歪心思是不可能的……

“穹,没事的。这是我做出的选择。” 她将手叠放在我的手上,像是慢慢摸索着某样物体似的,从指甲,手指之间的缝隙,再到她牵起我的手,带着它拂过她的头发、耳朵、最后停留在她的嘴唇上。

“那天我在烟花下说的,是……” 耳膜里一直回响着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心脏好吵。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

“我爱你,带我走。”

听到这我再也忍不住了。

穹一个猛子将知更鸟扑倒在床上,她的头发杂乱地铺在床上、向外延伸,像是在编织着他与她的爱巢。她把头别过去,不敢直视压在她上方的穹。又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重新将头摆正,然后迎上了那还在喘气的嘴。他没再挣脱,而是抱住了她纤细的身体,二人不断翻滚着,交换着气息,交换着唾液。在嘴中交错的味道,知更鸟轻轻包裹住穹,他托起她的舌头。如同勾勒起流淌在长河中的时间,让人置身于时空以外,似乎只剩下了这两位相拥热吻的懵懂灵魂。

隔着衣服知更鸟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火热,那时坚定可靠的胸膛竟变得如此躁动,他身上的荷尔蒙气味不是那么强烈,却令人上瘾。她贪婪地撷取着她能感受到的每一缕气味,每一寸肌肤。感受着因为缺失氧气而疯狂跳动的心跳,她从未这么快乐过,这种令人窒息的狂热和仿佛不再有明天的自我毁灭让她全身心的投入眼前的男孩。

她不知道为什么哭了,眼泪被男孩看到。他刚想分开为她拭去泪珠,却被她一把把头抱住。直到接近昏迷二人才分开,用力地呼吸着氧气,为下一次的贴合做着准备。就这么一次又一次,亲得两人满脸都是口水,知更鸟用腿夹住穹的腰,然后用力把他压在身下,就像那时一般,她这么想到。

良久,一丝银丝连接着二人的嘴唇,在空气中摇摆,然后断裂。知更鸟在他身上将腰挺直,他把手放在知更鸟腰线和美臀交接的地方,感受着那惊心动魄的弧度和一片柔软,不停地上下抚摸。

“尽管摸,你喜欢就好。”

她又将他的手牵起,放到她引以为傲的挺翘美乳,带着他手把手将自己已然扯变形的礼服脱下,然后是被扔到一边的乳贴,优美的锁骨和肩膀下洁白如玉的双乳在温度略低的空气中不断摇摆,一阵阵令人目眩的眩光彰显了前端桀骜地挺立着的漂亮的、粉红色乳头。是那般圆润可爱,又淫乱到想让人亲手毁灭。

拖到半腰的礼服堆在肚脐眼下面,穹试着伸手抚摸着她盈盈一握的侧腰,富有弹力的肌肤和从事偶像活动锻炼出的肌肉画出了两侧鬼斧神工的线条,他从下往上抚摸。肚子柔软的脂肪下是结实的肌肉,往上是摸起来明显的肋骨,再往上就是让无数男人魂牵梦绕的海港和家。他握住知更鸟的乳房,缓慢抚摸,揉捏,双手像是想从她乳房挤出些什么。

挺拔的脂肪包裹着乳腺,还有乳白紧实的肌肤在他手指间的缝隙满溢出来。穹体会着身上的女孩发出的淫乱呻吟,体会着手中颇有分量的白兔,想着让她发出最浪荡的娇喘。不断的的揉捏着乳肉,微冷的空气与乳头的接触使它们紧绷着,因为充血,知更鸟的乳头已经是艳红色了,穹用两根手指轻轻掐住她左边的那颗,只是微微旋转,知更鸟就受不了了,在他身上摆动着屁股,扭动着腰,发出了今天他听到的最满意的声音。

“哼啊……啊!哈……你怎么……嗯!这么……嘶呼……这么会啊……啊嗯!” 她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迷离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人抚摸揉捏,下面的水已经把内裤彻底打湿了。

“还不是因为知更鸟小姐太可爱,让我忍不住欺负呢。还是说叫你……” 穹直起身,把嘴贴近她的耳朵,气流拍打在她的耳垂上。“我的Robin。” 说罢,他将左手覆上她的右乳,然后冷不防地揪住右侧已经肿胀到梆硬的乳头,轻轻摇动着指尖,向外拉扯,转动。知更鸟在他怀里激烈地抖动着身体,一边痉挛一边哭了出来。

“不要,不要!嗯嗯嗯啊啊!!要去了!要去了!呜呜……嗯啊!要去了啊啊啊嗯!!……呜呜,吸……啊嗬……你真的……是第一次吗?” 两条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爱液不断冲刷着内裤,两腿之间更是粘腻到打湿了他的裤子。她委屈地看着面前的人儿,眼里的春意像是满斟的酒,眼泪生理性地不断流出来,显得她更加娇小。她很不满,对于她来说无论如何他也有点熟练过头了。

“真的第一次,难道不是你太敏感了吗?”

“哼……肯定是你平时小电影看太多了……”

手指与肌肤不断的摩擦对于穹来说刺激真的有些太强了,他也确实是实打实的第一次。支起来的帐篷一直碰撞着她的小腹。她感受到了那股硬度和炙热,热得她脸上飞上红霞。抬起屁股又坐下,穹明显感觉从龟头到卵袋隔着裤子摩擦着一处他从未感受到的地方,比起已经在手中的软玉、还是之前抚摸过的臀瓣都是不一样的感受,那是一种更加令人沉醉的触觉。

他的右手离开已经布满红印的左乳,伸手向下探去,掀开裙子后扑面而来的是轻微的酸涩潮湿气味,淫靡的景象让他的大脑一瞬间宕机了。正中男孩XP的棉白内裤被淫水打湿,无法再遮掩女孩可爱的私处,小幅度开合的骆驼趾夹住了白色的蕾丝布料,一股脑地往外吐出晶莹剔透的粘液。下意识地拨弄着暴露在外的饱满阴唇,再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内裤,摩擦着女孩已经勃起的阴蒂和阴唇内侧。

“啊啊啊啊啊啊!嗯哈……别……!呃嗯!啊!哈……哈……嗯嗯嗯,真的不行,不行!泄了!泄了啊啊啊!又要去了呜呜呜……又要、哈、高潮了……”

粗糙的面料再次摩擦到肿胀阴蒂的一瞬间,知更鸟紧紧抱住了男孩的头,纤腰大幅度的前后摇摆,试图摆脱坏心眼的魔爪,却忘记了内裤还在他指间,随着摇摆又是一次更加剧烈的阴蒂与内裤的摩擦,伴随着的还有盛大的潮吹和婉转浪荡的女高音,爱液彻底打湿了知更鸟和穹的衣物。

他将沾满爱液的手指递到知更鸟鼻尖,她看着这根手指,随即一口咬住,像是要报复男孩不绅士的举动。她含在嘴里,吸吮着自己的爱液。面色酡红,她靠近男孩的面庞,将充斥着淫荡的气息喷在他脸上,嘟囔到:

“呐,穹……别再用手指了,好吗,我想要你,我下面的那张嘴告诉我,她想要你的那根坏东西,你看……她的口水都止不住了……”

她的大腿还在颤抖,气息也还不稳定。一边说着,知更鸟一边将穹的衣服解开、丢到一边。右手抚摸着他的脸,左手慢慢的从胸肌游走到同样微微颤抖的肉棒,感受着像烙铁的阴茎,上下撸动着,将包皮揪起,摩擦着冠状沟,又用指甲钻到马眼里,小心翼翼地扣动着,以牙还牙。

“你一直都这么涩涩的吗?”

“还不是因为你,穹,不要告诉我都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拒绝我……”

“那我也太混蛋了。”

“你本来就是混蛋,夺走了我的所有,强盗。”

“再多骂我点,爱听。”

“笨蛋。”

不断地撸动着,她感受到自己指尖传来一样粘腻的触感,是气味更浓烈的感觉,熏得她黛眉紧锁。

“这么腥吗?”

“是啊,还很骚。”

知更鸟白了他一眼,将已然拧成一根绳子的内裤拨到一边,然后握着它对准了自己的下体。

“那……”

“什么都别说,也什么都别做,我来,好吗?”

不等穹发声,她又一次的将嘴贴到他的嘴上,将他想说的话全部咽下。随着一声闷哼,从前端传来的不再是略微冰冷的空气,而是有些烫人的粘腻和阵阵爱液。

知更鸟仅仅是将一个龟头挤进去就觉得十分酸胀了,她跪坐在床上,用手撑着身体,颤颤悠悠地用腰前后画着圆,试图将肉棒再往里面深入些。和自慰的感受完全不一样,她这么想到。越往里深入,撕裂的感觉越是强烈。直到某一处,前进的路径略微被阻挡住时,她下体传来的胀痛感已经让她几乎筋疲力尽了。但她贪心地想要体会更多。再往里些,再深一点。这种酸胀的美妙感觉让她感到充实又空虚,像是有蚂蚁在深处噬咬的悸动迫使她腰肢继续用力。

“呃啊,你的这根……也太大了吧……嗯啊!”

“嘶……我查过啊,略大于正常尺寸而已,是你太紧了吧。”

龟头摩擦着阴壁的肉褶,酥酥麻麻又像是触电般的感觉刺激着穹的大脑,身上的人儿嗯嗯啊啊的努力尝试着容纳着自己的生殖器,光是想想穹就血脉喷张,更何况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就在身上寻欢做爱。他的身体不断告诉着他,就往上挺一下腰就可以更加快乐,让她和自己都享受之后的过程,绷紧的小腿和腹部却又告诉他,应当尊重女孩的选择,既然她选择了这般,那就让她主导这段爱的旅程。尽管这么想着,但那双大手又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游走,揉弄着饱满的阴阜,拨弄着吮吸着肉棒的阴唇,抚摸着令人爱不释手的腰肢。阵阵水声传来,在屋子里发酵着淫靡的气氛。

被穹这么一摆弄,她很快就支撑不住了。双腿一软,选择一屁股坐了下来,可是仍然处于阴道的肉棒一瞬间就冲破了处女膜,填满了她紧致的膣腔。剧烈的疼痛,阴壁的酸胀,一瞬间的满足感和随即的空虚瘙痒感让她的大脑停摆了,鲜血顺着爱液流淌到床单上,她趴在男孩的身上,啜泣着,努力地适应着身体里被插入异物的新奇体验。

“就这样……别动……让我、适应一下。”

穹心疼地抚摸着女孩靠在胸膛的头,摸着光洁的美背,感受着身上女孩苗条的躯体,与腹部不同的两处乳饼挤压在他的肋骨上,坚硬的两点不断扫过肋骨的间隙。他尝试去感知他能感知的一切,试图将注意力从温软炽热的媚肉上移开,因为他清楚自己快要精关打开了。下体传来被紧紧握住的微痛,蜜穴像是有自主意识般,不断地大力挤压,吮吸,宫颈口一下又一下的亲吻着穹的阴茎,仿佛不吸出什么不罢休的力度没一会就让穹缴了械。腰眼一酸,两眼一黑,精液就这么不受控制的出来了,甚至尿道里残留的余精也被吸了出来。

“嘶……知更鸟……我好像射了。”

“是吗?可我感觉……” 知更鸟重新直起腰,双手撑在他结实的胸口。“他还蛮有精神的。对吗?”说罢,知更鸟使劲夹了一下阴道里的肉棒,刺激的感觉让穹打了个抖擞。

“看来某个先天魅魔圣体缓过来了……。”

“就魅惑你,怎么了。”

“没……没,就是希望您手下留情,牛真的会累死。”

“哼哼……那你以后可别指望能下床了。”

知更鸟随即开始小幅度地前后套弄着穹的肉棒,异样感依旧十分强烈,但是深处的瘙痒真的快要逼疯知更鸟了。饮鸩止渴,隔靴搔痒,小幅度的动作并不能缓解身体深处传来的躁动,反而激起了她更浓的肉欲。可依旧青涩的动作不够刺激,更不够舒服。冠状沟和包皮一起缓慢摩擦着阴道里的肉褶,仍有无法触及到的地方。知更鸟有些恼怒,不顾自己刚刚破处的身体,大幅度的扭动着身体,左右画圆,前后挤压,每一次男孩的阴茎都近乎离开她的花径,然后又迅速地撞击着宫颈,龟头挤过阴道留下的胀痛感和撞击宫颈口时如同电击的酸麻感冲击着她的大脑。不够,还是不够,身体这么告诉她,那股瘙痒感没有消失,反而更强烈了。不大的美臀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每一次的起伏都尝试将热烈粘稠的精种榨取出来。

“太刺激了,太刺激了知更鸟,慢点……哈,慢点!嘶……我们就这么不做避孕真的好吗?”

“嗯啊……啊、啊、啊!避孕,呃哼,啊……哈,你都已经、射进来了,还谈什么避孕啊。我没带避孕套,你也没带,那就这样吧。……啊啊啊啊!不行,嗬啊!又要去了,又要去了啊啊啊!”

穹看着身上的美人头发随着动作上下舞蹈,就像是夜幕中的漫天银河一样,让他看得入了迷。因为做爱而有些扭曲的表情也是那么的惹人怜爱,脖子上那道有些骇人的伤痕又让他那么心疼。他躺在床上,看着强势的女孩不断起伏。有些昏暗的灯光照在她身上,两条胳膊之间的白兔随着灯光摇晃出令人目眩的乳浪,两个可爱的小樱桃画着不规整的圆,灯光勾勒出她的私处,但阴影遮住了两人结合的地方,噗叽噗叽的水声告诉着穹空气是如何被挤出的,这一切的一切穹从来没想过会成真。而下体传来的,快要让人窒息的极乐快感又无不宣告着这一切的真实性。

“要去了吗?”

知更鸟嘴里只剩下嘤咛娇喘声,只得点了点头。穹也直起身,抱住了眼前的人儿。

“那我们一起去吧。”

穹抓住知更鸟的屁股,随即快速地套弄着自己的阴茎。就在自己还沉浸在怀里和下体的柔软时,一股疼痛感袭上自己的肩头,她小嘴一张,直接咬住了自己的肩膀,后背也被指甲划出好几道血痕,身上都是她的泪水。含糊的鼻音带着哭声随着动作一阵一阵的传出来。爱液也把床单打湿了大半,上一次的精液随着丝丝红色被打成泡沫、从她柔嫩的阴唇流下来,为这癫狂的夜曲奏响最后的号角。淫靡的气味随着二人不停移动的身体传入鼻腔中,他因为身上传来的疼痛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反方向摆动着熊腰,知更鸟在他怀里就像是人肉飞机杯一样快速操弄着。很快怀里的人儿就绷紧了身体,缠在腰上的双腿绷住,十个脚趾用力的抓着床单,她已经快呼吸不上来了。紧接着就是这次胡闹中最剧烈的高潮,痉挛的腰腹连带着翘臀飞快地颤抖着,大量的爱液喷涌而出。在穹的怀里,知更鸟的腰反曲到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像是一轮新月。已然喊不出声音的嗓子依旧宣泄着情欲和极乐,穹感觉就像是在驯服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一样死死抱住她,以防她的头磕到墙上。如此歇斯底里后,知更鸟力竭了,头自然的垂下,鼻涕和泪水混在一起打湿了他的后背,但腔室无意识地骤然收缩,挤压着罪魁祸首。穹感觉生殖器像是被强行握住然后狠狠地被提了起来,强大的吸力吸的他头皮发麻。

没几次艰难的抽插后穹也射了,他感觉到比上一次更大量的精液又被她的名器强行吸允了出来,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

“你可真是……” 穹将已经昏过去的知更鸟放在床上,阴茎离开身体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啵”,精液和爱液混合在一起流的满屁股都是。他起身去拿起厕所里的毛巾,细心地擦拭着她的身体。大汗淋漓的香躯,布满手印的优美的乳房,被大力握在手里后在美臀上留下触目心惊的红印,以及靡乱红肿的阴唇反射着浑浊的水光,擦拭的时候阴道还一直在流爱液,越擦越多。

穹放弃了用毛巾简单擦拭的方法,转而打开浴缸的热水,将浴缸放得满满的。白色的水汽逐渐弥漫在小小的浴室里,他轻轻抱着她,将二人身上交缠不清的痕迹一一洗去。她依旧昏迷着,安静得像只蜷缩在巢中的鸟,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绵长而浅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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