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柳姑姑好”

“见过柳姑姑”

被称作“姑姑”的女子款款走来，她如同白瓷般细腻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若秋水含情，不少面皮薄的小宫女看着她不知不觉就羞红了脸。待她已经婷婷袅袅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空气中还依然留存着她的缕缕幽香。

自从女帝上位后，宦官的生存空间似乎少了很多，众人也是过了许久才突然发现，后宫中的太监已经寥寥无几，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貌美可人的宫女。

而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无疑是跟在女帝身旁的掌事女官柳依依，和从前古板严肃的大内总管陆一不同，柳依依亲切随和，温柔似水，除了辅佐女帝将一众琐事打理地井井有条之外，也引起了不少青年才俊的追求。

毕竟她也算是女帝身旁的第一人，没法成为为了前太子守身如玉的女帝的面首，和柳依依在一起也是个地位水涨船高的好办法。

可惜这位女官并不理会这诸多追求，她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地处理着这些关系，并不给任何一人机会。没人知道她的出身，没人知道她从何而来，她亲切却又充满疏离，唯一确定的是她对女帝忠心耿耿。

柳依依并不理会这些议论，她穿过长长的廊道，从侧面进入了大殿。而后轻车熟路地接过在门口站了许久的宫女端着的午膳走进了内殿。

殿内，女帝一脸沉静地在案前批阅着奏折，可能是正午较热，她的脸浮上薄红，隐隐有丝媚态。听见脚步声，她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又和颜悦色地说道：“下去吧，朕晚些再用膳。”

等抬起头来，才发现来人是柳依依，不知为何她却并未放松，而是脸变得更红：“师、师父”。然后案下好像有磕碰的动静，女帝淡雅脱俗的脸庞一瞬间失了神，一声娇喘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她赶紧纤手捂嘴，身体却不住震颤着，过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

柳依依叹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她还以为鹂沁真为了政务废寝忘食呢。可怜她与案几下那孩子…唉，相爱的恋人隔上了血海深仇，便用互相伤害的方式试图证明自己不爱了，好像不爱的人便是赢家，可这哪有什么输赢？

柳依依放下食盒，想想还是没劝，年轻的孩子们需要时间，而后悄悄退出了大殿。

案几下，面容稚嫩的“少女”憋红了脸，白浊从她嘴角溢出，发丝凌乱地散在鬓角。她气喘吁吁，朝上看的眸子却写满了不甘心。然后她就被女帝按在白嫩的大腿间，舔舐掉了所有溅出来的淫液。

陆续有宫女来通报大臣求见，荆焰看着刚刚喷射自己的凶器又一寸寸回缩成了娇滴滴的粉鲍，心中再一次嘲笑自己的愚蠢。自己现在这副不男不女的身子又怎样呢？是男是女也不重要了，反正他们这些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从前那个天真赤诚又愚蠢的荆焰再也不见了，现在只有一个不男不女的骚货。她合拢衣服，得到鹂沁示意后，默默从密道离开。

密道的出口是一座不常用的宫殿，荆焰戴上面纱，正要向鹂沁关押她的冷宫走去，却迎面撞上一个男子。

吃痛的她惊呼不出声，因为她被鹂沁点了哑穴，那男子却气焰嚣张起来，轻蔑地从上到下扫视了她一眼，说道：“撞到小爷，还不道歉？”

荆焰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眼，有点眼熟，好像是镇国公家的，从前总是围着他巴结，现在竟敢挑衅上了。荆焰未发一言，只默默伏下了身。

从前，除了天地君亲，没人能使他弯腰，现如今，她罩着的外袍里空无一物，腿上流淌着未干的淫液，小鸡鸡上锁着银扣，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能怎么办？

荆焰想息事宁人，这男子却愈发张狂，他就喜欢温顺柔软的女子，这小宫女虽然带着面纱，身材也并不丰腴，但那双露出的眼眸却是楚楚动人，想必是个上乘货色。

趁其不备，他一把扯下面纱，眼中闪过惊艳，暗道果然是个美人。荆焰吓了一跳，立马想要跑开，却被男子一把禁锢在怀里。

男子挑着她的下巴说道：“小美人，跟了爷吧。”荆焰拼命挣扎着，柔软的身躯却让男子越发躁动。男子牢牢抱着她，狞笑地说：“实话告诉你，我马上就要当帝夫了。你就在这宫中，当我一房小妾。虽然不能给你正式的名分，但等那娘们生下儿子，我当了太上皇，就抬你做太后如何？”

这话着实惊到了荆焰，她仔细端详着男子，鹂沁要嫁给他？这么个货色？

这男子却以为荆焰是看上了他，不由流露出几分得意，正好已经被挑起了欲火，便解开皮带，想要就地解决。

荆焰趁着男子松开手，赶紧想要逃脱，却又被男子轻松抓回，更紧地贴着他的身躯。荆焰感觉他的炙热粗鲁地顶着自己，可她现在根本没力气挣扎反抗。好恶心，他好恶心，可他要是脱下了她的衣服，会不会觉得恶心的那个人是她？

男子一手搂住荆焰的细腰，一手撩开自己的下摆，掏出蓄势待发的肉棒说道：“那娘们都那么大岁数了，又是寡妇，一定饥渴得很，可老头子让我勾引她，却三番五次没得手，不知道在假清高些什么，搞得我自己都欲火焚身。”

看荆焰挣扎得厉害，他说：“你就别挣扎了，等我成了皇宫的主人，你还不是横着走？总比当这小小的宫女好吧”

眼看他那张油腻的大脸越靠越近，荆焰几乎被绝望吞噬。从堂堂太子沦落至今，她以为她什么都受得了了，但这男人居然要把她当外室，还要娶鹂沁，她真的觉得好恶心，好恶心。

就在这时，一道冷光闪过，男子感觉炽热的血一瞬间凝固了，低头看，地上有一个喷溅出血的肉块，而自己的身下空空如也。他连尖叫、惊恐都忘了，就那样呆呆地愣在原地。

鹂沁厌恶地一抖剑，将血珠甩掉，而后把荆焰搂住，轻声安抚着：“我来晚了，别哭，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我这就杀了他。”

荆焰也愣住了，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流了满脸。鹂沁轻柔地抱住她，一下下抚着她的头，靠着她胸前的柔软，荆焰的心一点点平静下来。

然后背景有模糊的尖叫，鹂沁一个响指，黑影闪过，人头落地。荆焰听到鹂沁压抑着怒气吩咐暗卫：“以后护不住她，你们就全别活了，另外告诉镇国公，他的好儿子试图强奸女帝，已经被就地正法。朕会为前太子守节一辈子，从今以后谁再有什么歪心思，跟他一个下场！”

荆焰微抖了一下，所以鹂沁，并没有要嫁人。鹂沁感受到怀里人儿的惊恐，干脆把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走回冷宫。而后轻柔地帮荆焰沐浴，洗去身上的脏污，仔细地擦拭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荆焰就那么低垂着眼，静静地任她摆弄。鹂沁为她穿好衣物，蹲下身叹了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荆焰打断。

“你别困在我这里了。”荆焰抬眼看着鹂沁认真说道：“你是女帝，无论是男是女，你可以跟你爱的人好好在一起，而不是跟我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你还有大把时间去享受人生。”

荆焰说完，也没等鹂沁反应，她翻过身去，想要闭上眼休息，却被鹂沁一把拉住手腕。她听见鹂沁咬着牙说道：“我就要跟你混在一起，我大把的时间都要花在你身上，你一辈子都只能和我在一起。”

荆焰想要挣脱她，想要反驳她，可又觉得好累好累，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而鹂沁的声音又响起：“因为我爱的人就是你。”

荆焰讶然回头，正撞上鹂沁痛苦而又深情的眼眸，鹂沁说：“我不该爱上你，你是我的宿敌，我彻彻底底利用了你，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你，但有一样东西是真的，我真的爱你。”

鹂沁松了锢住她手腕的力道，继续说道：“你相信与否都好，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强迫你了。”她破碎又眷恋地深深看了荆焰一眼，哑声说道：“我先走了。”

鹂沁起身的动作好像腐朽的木偶，荆焰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抓住了她。而鹂沁就像被点了穴一般，直接定在了那里。可能过了一个时辰，也可能只过了两秒，荆焰听见自己说：“那你就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话还没说完，哭腔就让话不成调。豆大的眼泪边掉落边继续说：“既然你爱我那你就要一直对我好，只爱我一个，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这一次，未说完的话被吻堵住，咸咸的眼泪落入了两人口中，唇瓣交织，化为丝丝缕缕的甜味。

窗外的鲜花悄然绽放，星空中属于二人的命星终究回到了正轨。另一边，也有人正仰望着浩瀚的星海，企图破解天机。

月明星稀，星光从薄薄的云雾中透出，显得朦胧而虚幻，地上的人正努力想要看清。丰神俊朗又带着一丝仙风道骨的男人望着夜空掐算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走来的女子，被她一脚踹上了屁股。

刚刚的气质不复存在，国师江栋狼狈地回过头去，看到来人是柳依依，立马一脸委屈。他说道：“亲爱的你干嘛啊～”

柳依依没好气地说道：“又在这神神叨叨了，你当年给陛下算的都错的离谱，陛下没追究，你还敢算。”

江栋却缓缓敛了笑意，沉沉地说道：“贫道此生还从未算错。”

柳依依转头，看见往日面对自己总是死皮赖脸的男人，此刻一脸正重，仿佛非常笃定刚刚所说的话。柳依依不禁想到她在接触国师前得到的情报。

江栋，前朝护国将军幺子，七岁那年父兄战死沙场，母亲本就体弱，听闻噩耗不久也随之而去，偌大的将军府转眼只剩他孤苦伶仃一人。可先皇却借此收权，将他接到宫中收走虎符便不管不问，民间还称赞皇帝宅心仁厚，厚待忠臣之子。殊不知小小的江栋有上顿没下顿，只住在一间偏僻又简陋的院子里。

好在先皇召青玄宫道士前来求雨时，青玄宫宫主注意到江栋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才，将他接上了山。江栋甫一拜师，久旱的大地就落下甘霖，从此他神童的名声传开。所以多年后江栋下山作出灾星预言，先皇毫不犹豫地相信并把他奉为国师。

柳依依本以为国师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因为他随意作出那样的预言，毁了一个孩子的一生。在宫中以陆公公的身份见到他时，又觉得那好似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不通人间俗事的仙人。但当她在金玉楼作为花魁演出时看见他后，她明白那终究只是个男人。

江栋眼中直勾勾的、不加掩饰的迷恋让她找到了破局之法，于是她以身入局，推动他作出了福星预言。思及此，柳依依也不装了，直截了当地说道：“兴国与亡国的命格你从同一人身上算出，福星与灾星却为一人，你还说你未曾算错？”

江栋却只悠悠叹口气，简单说出六个字：“亡前朝，旺今朝。”

闻言的刹那，柳依依美目圆瞪，她一下子反应过来。没等她追问，江栋接着说道：“圣上降生那日，于前朝的不幸就此开始；她被你救下后，当今的盛世也逐步诞生。”

柳依依刚想问他怎么知道是她救下了鹂沁，江栋又接着说：“前太子身负帝皇命格，却无王朝气数，他与圣上的姻缘是必然。他们虽非兄弟至亲，却是命定之侣，阴阳颠倒，圣上的帝皇命数方成。不过他们虽有仇怨，羁绊却更深，终有一日会修成正果。”言罢，喉中吐出一口鲜血，咳嗽不已。

柳依依却没有上前关切，她俏脸凝重地开口：“所以你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吐血的男人缓缓点头，颈部已被柳依依不知从哪拔出来的短匕抵上。他听见依旧温柔的女声带着杀意问他：“那你何必与我逢场作戏？你也知道我是谁？”

江栋听后却笑了：“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呢？一直一直放在心底的人，修炼的那些年从未忘怀，以至于一遍遍翻看自己的回忆时，发现了她的秘密。江栋擦掉唇边的血，以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看着柳依依。

柳依依震颤了一下，不对，这眼神不是前所未有，而是常常被掩盖在轻浮之下，叫她不敢辨认。可她从小在宫里长大，怎么会见过江栋？

江栋看她眉眼间的茫然，又是自嘲一笑，一点也不在乎匕首不慎擦出的血丝，坦然说道：“二十五年前，素心院，小瘦猴。”

柳依依怔愣在原地，那年她年方二八，练功初有成效，偶尔会伪装成宫女去宫里熟人较少的地方练习，好不天真。见到冷冷清清院子里的可怜小孩，便善心大发，每次女装时都给他去送吃的，还用自己不多的月例给他换了炭火。每每看见自己干瘪的钱袋，便安慰自己这都是为了练习伪音。

想当初她看那孩子太瘦，勉励他要多吃点才不是小瘦猴。那孩子却问她是不是感冒了，声音这么粗，险些没给她气回原形。那孩子…是江栋？

江栋深深地看着她，柳依依这才发现自己从未读懂他眼中的深情，心好像被烫了一下，她一下有点不知所措。江栋说道：“我当时说了，小瘦猴有一天会长大，会用一切报答你。”

柳依依伫立着，沉默了，她不明白这一切，是如何走到今天的……当年她去找小瘦猴，院子里却不见人影，慌张之下她走错了路，遇见了醉酒的先皇，强要了她。彼时她年纪尚小又贪吃，运功转化后脂肪都堆在了胸前，狗皇帝说她青涩的脸蛋涩情的身子，每次趴在她的胸脯上都欲罢不能。

她们修炼秘法本就是为了一博，所以她顺势进了后宫。恰逢她交好的宫女进宫后才发现怀着未婚夫的遗腹子，一个孩子，对于一个毫无根基的答应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助力，况且是一个永远不可能生育的答应。于是她买通太医假孕，先皇知道后惊喜万分，对她呵护备至，还叫嚷着等孩子降生他也要喝奶水。

那时她太年轻，还不清楚宫里那些腌臜事，又是初尝女人滋味，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呵护的感觉。年轻的帝皇在她身上匍匐时，她真的有点愧疚，好像自己这个假女人愧对了天子的一番深情。她只好暗暗加速修炼，在床榻之上愈发娇媚，蜜穴里的每个褶皱都为了皇帝的肉棒而塑造，令他欲罢不能。

当龙根在她体内释放，天子精疲力尽地躺下还不忘在她耳边说喜欢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假装高潮的那些时刻都值了，她想要和孩子一起一直陪着他。

生产的那日，血水一盆接一盆端出，响亮的啼哭响起时她还没来得及欣喜，真正的产妇便一命呜呼。可她没有时间悲痛，从天而降的国师预言这孩子是个祸害，先皇便毫不犹豫地下令斩杀。看着襁褓里婴儿皱巴巴的脸，柳依依在一瞬间成长，她无法再当争宠的妃子了。从此先皇宠爱的柳答应死于难产，回乡奔丧的太监小六子回来了。他是先皇最好用的狗，也是背刺先皇最利的剑。

这么多年来她为了她们的大计游走在各种男人之间，不管面对的是一根什么样的肉棒，她都能让肉棒的主人感到无与伦比的快感。或是青涩如处女或是浪荡如妓女，她看一眼男人就知道他想要什么，假穴可以变幻成各式名器，男人只要跟她做过第一次就无法拒绝第二次。

可她很少高潮，几乎没有，她可以在最恰当的时机假装高潮，在男人快要力不从心时先一步求饶，她在男人身下敏感得娇喘连连，但事实是她没什么感觉。她本就是阉人，被割掉了性器，哪怕变幻出的小穴再怎么紧致狭长，再怎么饱满多汁，她也没什么快感，一切反应都是装出来的。

直到遇见江栋，他久违地让她品尝到了高潮的滋味。堂堂国师在她身下如饥似渴地吮吸，他找到了她的敏感点，不遗余力地发起进攻，在他身下的高潮不是伪装，所以她任务完成后依旧与他联系。

柳依依苦笑了一下，她用刀背抬起江栋的下巴问道：“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吗？”柳依依觉得很荒谬，难道为了鹂沁开辟的盛世，所以她必须从小遭受这样的命运吗？他们，所有人，都是生来便要经历这些？这么多年来，阴差阳错环环相扣走到了这一步，这又是福还是祸？这一刻，她的信念濒临崩塌。

江栋却缓缓摇头说道：“不，这是阴差阳错，却不是命中注定。每个人自己的选择造就了今天的这一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如今的盛世是你们的选择。贫道依据天象作出预言，而我，从心选择于你。”

柳依依放下刀，呆呆地站了一会，不知过了多久，才迟缓地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吐血？”

江栋终于真心实意地笑了一下，他说：“因为我彻底做出了选择。”

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仙奇才，跟随师父修炼，他有朝一日终将得道成仙。但他放不下这段尘缘，师父让他下山是为了斩断，他却彻底深陷红尘。

将真相点破，他与人世间的纠缠便再也无法理清，代表他彻底放弃仙缘。所以吐了点血，是天道对他拒绝好意的惩罚。

但看到面前女子眼中逐渐掩饰不住的心疼，江栋知道，这一切值得。假装痛苦地皱了皱眉，他的亲亲娘子立马把他抱到了怀里。闻着这令人安心的香气，悄悄蹭一下圆乳，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意义呢？江栋心满意足地眯上了眼。

——全文完———

小说相关章节：青烟令（又名生为灾星的我只好勾引太子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