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5年1月20，寒假，周一。日原白雪皑皑，似婧正在她的侍从——似妾的指导下修炼，现在是短暂的休息时间。

“呼——”“嗯…离进阶还有好久呢，不急”“要是落后…唔…”因为一个不好拒绝的气氛，似婧和人定下了比谁先进阶的暗黑契约，输的人要献上肉体与尊严。现在光是想想就后悔，当时肯定是脑袋一热就答应了。

“正好复习一下魔法理论，主人现在用的攻击手段是什么？”“弹幕、物块…只有这两种”“为什么？”“因为最节省魔力”“没错，在低高以下，魔力总量往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运用魔力的技巧是以弱胜强的唯一方法…论外不算”

『等阶，分十一阶，最低无阶，从低等低阶至高等高阶，最直观衡量了个体实力，同时也反映了生灵的发育情况。从肉体至精神皆会因等阶上升而变强』

『弹幕，单纯由魔力构成的密集能量场，对物质的作用体现为动能冲击。物块，指使用魔力搬运物质，可以投掷或控制着当武器』

“等进阶后就要慢慢舍弃这种攻击方式了，说起进阶…要不要来预习下试试？”“预习？”“就是提高上限的方法啦”

『上限，最大魔力输出量的简称，其和日常维系生命活动的消耗正相关，像是巨兽就几乎没有此限制。而人形的上限很低，却十分高效』

“像这样，延伸回路”似妾凑到她面前，手中浮出几条魔线，泛着光，流淌魔力。

『回路与魔核，是生灵使用魔法的器官。其中魔核是最核心的器官，回路作为魔核的延伸，决定了诸多与魔法有关的属性』

“呃…”只看一眼是不可能学会的，学院第二的她此时就像一个痴呆少女，一脸茫然。

“主人不是学过回路魔法吗？”“但是没学过实际应用啊…”“嗯…看来得从解析自身回路教起”

……与此同时，与似婧签下暗黑契约的阵澜，学院第一的她正在侍从——阵卿的指导下练习魔法。

“人类一般是做不到延伸回路的，那都不是人。我们只需学会用法阵仿造回路，并压缩叠加”“嗯”

『法阵，其由阵眼与阵体构成，基础单元是纹路，再细分则是法力。通过制成特殊的结构，能让因人而异的魔法表现出统一的效力，是人类借智慧、秩序、指令利用魔法的技艺』

阵卿制出阵眼，让她解析，不到半小时：“可以了，我试试”又是小段时间，阵澜绘出一样的阵眼，与阵卿的看不出任何差别。

“像是这样的阵眼，在中低之前基本够用”“阵卿一般用什么？”“延伸回路，压缩成法环”“哦…”她刚刚才说延伸回路的都不是人，其实只是想趁机暗骂似妾。

……似妾教了一半，见对方若有所悟，就说：“其实有其它提高上限的方法，比如用法袍、法杖之类的装备，主人之前也穿过对吧？”“后来你就不让穿了”“因为不适合，无论如何，回路才是使用魔法最方便的工具”似妾再度举起手，延伸回路，但与先前长出魔线不一样，是改变回路构成，将手变成了龙爪。

“像这样，这是在下的另一个躯体，算是血脉传承下来的回路，与人身一样适合魔核”“原来如此…那翅膀和尾巴是不是一样的原理？”“嗯，不过那些不用修改回路这么麻烦，直接延伸就好”

似婧又试了试，延伸的部分因身体排斥，自动断开，“好难…”“毕竟是预习，好啦，将注意放回来，继续学些实用的理论吧”似婧握拳，清空失败品，随后坐端正，认真听讲，

“进阶除了机遇，更重要的是自身基础。要储备足够的魔力来提供进阶消耗，如果一直不攒，就算机遇来了也进阶不了”“似妾为什么知道？”“我回忆下…是有段时间懒，荒废修炼，睡觉时化蛹，醒来就进阶了”“机遇呢？”“机遇嘛…我是因为拖太久，自然而然的，主人上次进阶应该也没有机遇吧？”“…是探索遗迹时中陷阱，如果没进阶就被毒死了”“…呃，主人比在下想的更接近进阶，兴许今年就行哦。如果有机遇甚至寒假结束前就可以”“什么样的？”“在下知道的有：生死决斗险胜；灾害中死里逃生…总之是打心底认为要死了，但凭一番努力之后还是活了下来”“可是有似妾在，都不会有生命危险”似妾给人一种无所不能的安心感。

“嗯…也许一场简单的胜利也行？主人不是和阵澜切磋还一次都没赢吗？如果凭自己努力赢一场，说不定就达成条件了呢”“她…感觉赢不了”“等哪次狩猎，在下让主人独自解决巨兽吧”“更难赢了啊！”似妾笑了笑，偶尔逗一下可爱的主人有助于身心愉悦。

“好啦，现在来学修炼方法吧”“之前那些不是吗？”似婧从寒假开始到现在，基本都在进行体育锻炼。“也是，不过练的东西不同，之前算练牢基础，现在结合起来效果更好”

『魔法的属性，因人而异，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划分。有恢复、控制、总量、上限、感知、特异六个基本属性。锻炼能够增加的属性在前期微弱但到未来就会必不可少。其中特异只有等阶提升时才会增强，对其它五项皆有巨大影响，可粗浅地理解为灵魂不同』

“先来学习制造法源吧，这是法力结构才会教的，主人应该还不会”“学过基础理论，没实践”

『法力，当魔力粒子互相撞击时，会形成一个有质量的新粒子，其引力大于惯性。法力形成的过程会失去特异变得统一，生灵对其的控制也有所改变』

『法力因自身性质与物质的关系密切，再受撞击后会和量子场相互作用，分化出诸多种类。法源是一类特殊的法力，其与异空间有关』

“身体会自行合成法源来改造领域，而修炼就是强化这个过程”

『每个生灵在诞生之初就会获得一片异空间，其特指领域。体内魔力消耗后，魔核与回路吸收大气无主魔力送进领域，让其特异化并储存。魔核通过领域与回路的联系精确调控身体，这种调控称为副能调控。只有低高及以上，领域才发育成有能力进行副能调控的状态，因此大部分物种低高进阶时常有「化蛹」的发育现象。副能调控在神经—体液—免疫调节方面均有涉足，对个体实力的影响举足轻重』像似婧低中进阶后，虽然领域发育不明显，但依然强化了免疫功能，因此能与毒抗衡。

『修炼。当体内魔力达到总量时，身体不会再主动转化魔力，导致属性下降；将魔力送出体外让领域处于半满状态，就能缓慢提升属性；通过体育锻炼消耗体力魔力，可以在练肌肉的同时练魔法；将法源直接送入领域，消耗魔力的同时省略了回路吸收大气魔力的过程』似妾让似婧优先体育锻炼，目的就是练回路，与上述的最后一条结合轮流进行，扬长补短，是十分高效的修炼方法。

“好，主人掌握很快，先这样静坐着修炼，到时间了在下会提醒的”

……同时，阵卿还在教授各种法阵结构，她用填鸭式教育将知识硬塞，也算是没浪费阵澜聪慧的脑袋。

似妾与阵卿教育方式的不同，其最主要原因是学生性格不同，需因材施教。比如似婧，她对很多复杂的理论不感兴趣，可以学，但不会主动去深入研究，也就是缺乏创新。这种性格更适合借鉴前人，并发展出自己独特的魔法。再看阵澜，她从小就受家族文化影响，对确定的事物才感到安心，相反对暂不明朗的魔核回路就缺乏自信。这种性格有助于从基础理论创新突破。

另一个原因，就是知识的不同。回路魔法因人而异，重视实践与悟性，理论只需学基础；法阵构成精致有序，重视理论与智慧，实践只是验证理论的工具。

……

冬日的夜总是来得早，天色已暗，到晚饭的时间了。那么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寒假还有很久，变强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五天后，1月25，周六，似婧与阵澜的第四次切磋，她能否逆转零比三的丢人战绩呢？

似妾与阵卿协商，共同制定规则、选取场地、并做好保护措施。实战是检验修炼成果的有效方式，同时也能知晓双方差距，几人约定每周六进行一次友好切磋，现在正是开战前一刻。

『规则：手段不限，将对方的护体盾击破视为胜，可提前认输。场地：允许有环境因素干扰，排除生物因素。』

在学生做些战前准备，教师也会进行交流，比如正常地提意见：

似妾：“你光教法阵，把人都教傻了，要多外出活动”

阵卿：“你让她体育锻炼，万一长满肌肉怎么办？”

似妾猛地转头，所幸她还是那么纤细：

亮丽的直发披肩，右半粉发渐变为黑，配上乌黑龙角，一米六七，娇小可爱。刚满二十一的她，反而像个十五岁的青春少女。再看身材，虽然没有前凸后翘，比A还小一点，但也妖娆多姿，光是看伸展运动就能大饱眼福。

似妾松了口气，以经验来说，确实会长肌肉，要把其它锻炼回路的方法尽早提上日程。除了正常的建议，教师们也会互相表达富有攻击性的观点：

似妾：“你的法阵也就那样”

阵卿：“啧…”这勾起了不太好的回忆，“似婧可一次都没赢过”

似妾：“反正比的是进阶”阵卿：“我拭目以待”

似妾：“阵澜比你输得起”阵卿：“你再说！”

似妾：“她的情绪很美味”阵卿：“啊！——”

似妾故意旧事重提，成功激怒了对方，导致两位教师先掐了起来。只是小打小闹，稍微认真的话似妾打不过。

“你又拽我头发！没长大吗！”“确实没怎么长…谁让你头发那么长”“你又不是没有！住手啊——”“你先动的手”

教师们偶尔也会亲自切磋，似妾与阵卿，谁在体术方面更强不言而喻。

似婧见她一米三的幼小侍从几乎是骑到对方一米八的头顶上了，多少有点无奈，她看向对手。阵澜也是见怪不怪，憋着笑看她们友好互动，似婧看着阵澜的笑颜，有些出神：

与似婧不同，阵澜是纯血人类。一头长直蓝发及腰，标准齐刘海，意识到似婧的注视，她从捂偷嘴笑迅速变回单手托腮的冷艳神态，仿佛在说：“尽管来”。伴随上躯弹性十足的动作，阵澜摆出迎战姿势，一米七六的身高彰显出阵家的强大基因，年仅二十的她已经有了成熟御姐的风范。

似婧在各种方面都比对方小，没有自卑或嫉妒，只是因为第一次将对方当作生物来看，愣了一下。以前二人交集不多，甚至话都没说几句，直到似妾的到来才打破了局面。但之后似婧看待阵澜也像看待陌生人一样，当做环境背景，不会思考过多，只是刚刚有一瞬间，她意识到了对方的特殊。

阵澜算是她交的第…一个朋友，是愿意和她说话，愿意陪她切磋、会向她示好的一个人。不知不觉间，似婧对她放松了警惕，接纳进心里了，意识到这件事，让似婧开始思考对方作为一个“人”是怎样的存在。

与自己一样，有一段独特的人生经历，有兴趣爱好，会有喜欢的人和事。她第一次这样去看一个人，对友谊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对阵澜也更加重视了。不过…这又引起了她的犹豫。

“怎么了？”“没事…开始吧”

似妾忽然停下了动作，被阵卿抓住机会一个背摔，砸在草地，但她见似妾异常安静，也停下问：“怎么了？”“主人她…有进阶的迹象”阵卿看过去，发现缠绕在似婧身上的因果线正在变多，短时间内大增，随后停了下来。“是真的，只差临门一脚了”

……那个暗黑契约，似婧要赢了？

二人的战斗风格也跟侍从一脉相承，一个当固定炮台，一个打游击。似婧需挡下各种追踪魔弹，躲避物块狙击，也要留意前进路上的陷阱，见时机合适就用石块开道，自己紧随其上接近阵澜，争取近战。阵澜则是不断绘制法阵，通过侦查提供的定位采取有效的追踪与狙击，尽力消耗对方，同时诱导其往陷阱的方向前进。

陷阱自然是越接近阵澜越多，可通过主动提前触发的方式来避免伤害，但会被立刻集火，若将控制范围提高，同时触发多个陷阱则太耗魔力，必败无疑。似婧只尝试一次就放弃了近身的打算，她学对方远程，互相发射石块沙土。

「砰砰！」子弹发射，其威力堪比热武枪械，于空中相撞爆裂，瞬间尘埃弥漫。似婧必须亲自控制每一个子弹的运动，为其施加最合适的力，但阵澜只需要做出法阵，此后将物块放到指定位置，只管对法阵输出就能达成有效射击。二人的远程攻势就像弓弩和自动步枪的差别，不到一分钟似婧便因魔力不足而认输了。

“呼——”阵澜虽然赢了，但比似婧要累得多，按着大腿气喘吁吁，这就是缺乏体育锻炼的下场。之后，二人互相靠着休息，一般会在此时互相点评，指出缺点，但今天二人都有点少言，直到阵澜开口：

“似婧，你心不在焉，怎么回事？”“我…不知道”“那就说说现在的想法”“唔…那个…你当初，为什么要提那个契约？”“嗯…阵卿认为，比起直接报复似妾，让我胜过你更能达成目的”“我问的不是理由…是契约的内容”败者的肉体与尊严都会受尽折磨，满怀屈辱。

阵澜一向能迅速回答，但这次，她犹豫了很久，使对话十分唐突地结束了。

教师接各自的学生回家，四人中只有似妾心最大，剩下三人都有点心事。

似婧：如果我赢了的话，阵澜就…万一她因此讨厌我怎么办？我是不是会失去一个朋友？我不想赢…可是如果故意修炼偷懒，输了的话会让似妾失望，我也不想这样…契约一定要个胜者，这个胜者应该是谁？似妾和阵澜…我都不想失去，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阵澜：…我也该正视这份对她的感情了。原以为似婧弱小无助，我因此产生了怜悯心保护欲，但有了似妾的陪伴，她早就不会再遇到任何危险了，甚至还能在指导下变强，有独立生存的能力…但我还是有，甚至更强烈了，这种占有欲。当初的契约…其实也有私心的成分，只要赢了就可以…但似婧她一定不喜欢啊！如果知道我为了私心提出契约…会被讨厌吧…

阵卿：唉…阵澜已经要输了，她还不知道，我该怎么告诉她，直接说吗？会不会打击修炼的热情啊…契约胜负不重要，变强是一生的事，千万别因此放弃变强啊！

似妾：这两人一看就有心事，还是只需都摆明了说就能解决的，但就是因为怕这怕那，过于害羞，都不敢说。一群胆小鬼，跟青春期一样，想什么我都猜得到！

第二天：体育锻炼照常，只是静坐时心神不宁，有意放缓修炼速度。

似妾看得出来，她的主人就是两边都不想得罪，后果可能是两边都受罪。她就想装出被辜负的样子，刺激一下似婧：

“主人不想变强吗？”“呃…什么？”“没事…主人，让我检查一下魔核的状况吧”“好…”愧疚诱导，虽然对似婧来说很有效，也不会被发现，但似妾不太想用这招。万一把她培养成老油条怎么办？主人只需要负责可爱就够了！

……似婧掀起上衣，腹部被揉着，羞耻与愧疚让她变得紧张。她刚刚有听清对方的话，自己拖慢速度的事实被发现，但似妾好像不打算点出来，现在面前的她没有摆出平常嬉笑的表情，一定是因为照顾自己的情绪才把失望藏起来了。不久，似妾给出了结论：

“主人有进阶的迹象，只要现在开始积攒，很快就可以进阶”似婧愣住了，这个信息对她造成了巨大冲击，“主人果然不想变强？”“不是…但不想…这么快”“不想赢吗？为什么…”似婧忍不住，她窥探对方的情绪，果然是疑惑夹杂着失望，这让她深深地低下了头，不敢回答。

“唉…契约是主人和阵澜之间的事，在下确实没资格插手，等主人想变强了，再来通知在下吧”似妾摊开手，转身离去。“不对！似妾…我、对不起…”她见似婧泪眼汪汪，一狠心却没有停下脚步：“不把话说清楚，在下也不知道主人的想法啊”眼看她渐行渐远，似婧才涩着喉咙低声说：“别走…”“……”她抗不住这句话，心瞬间软了下来，坐回似婧身旁。

真是个爱哭鬼啊。似妾拂去她眼角的泪水，等她做出决定。终于，似婧在几次欲言又止，张嘴咬唇后，还是说出了想法：“我确实…不想赢”“为什么？”

“似妾…碰下角，就能知道我的想法了吧”“主人不能利用共感，因为只对在下才有用。主人必须要学会自己用语言向他人表达想法”“好吧…其实是因为契约的内容，对败者太残酷了”

原来如此。似妾已经掌握了她的所有想法。

“可如果主人输了的话，不也一样吗？”“我可以忍”“主人这样委屈自己，在下看了会伤心的”“…真的？”似妾移开眼神，犹豫了，组织语言，随后坚定地回答：“有一部分是真的”似婧的愧疚感瞬间就没了：“似妾更希望谁输？”“两位都这么可爱，在下也很难取舍呢”

“这一切还不是你惹的祸！”她别过头，嘟着嘴，像个小女生一样生闷气。“是在下的错啦，主人都罚过小妾了——别生气嘛”似妾从旁抱住对方，拍背安抚着，“但是，如果让阵澜知道主人让着她才输了的话…她会怎么想呢？”

“不知道…”“契约经过双方同意，阵澜一定也可以接受的”似妾稳住她，之后就要找阵澜，最好制造一个能让双方都能敞开心扉的气氛，“主人一定要向她倾诉自己的忧虑，如果不说，事情是不会解决的”

“我…还是不敢…”“那就让在下代为转述哦”“别！再等等吧…离我进阶应该还有时间”“不多了，从现在开始攒，不到两周就能化蛹。到时候在下要去通知携安她们，做好观测采样的准备”“两周…那就只剩下一次切磋机会了啊”“也可以等主人赢了，再好好说哦”“唔…先这样吧”

……阵澜看她侍从魂不守舍，隐约有些想法：

“阵卿，是有事瞒着我吗？”“小姐…是怎么看待那个契约的？”“很公平”“不，是主观上，用自己的想法评价一下”“嗯…本来也有出于我的报复心理，对那件事做个回应。仔细想想…全都是似妾惹的啊”

“这次不一样，如果你赢了，不就跟似妾的行为差不多了吗？”阵澜仔细设想了那个画面，有点忍不住笑意“嗯…”被阵卿察觉到了：“小姐何故发笑？”“没什么…”她转过头，却也遮不住笑颜。

阵卿凑到她脸旁，看到了十分灿烂的笑容：“小姐？”“真的…没什么”她捂住脸，被看到这副模样令她感到些许羞耻。“小姐也有事瞒着我”“唔…”

“如果我告诉你，小姐愿意向我诉说吗？”“好吧！说就是了”她撤下手，泛红的脸颊在对方面前展露无疑，“其实…我想看似婧…弱的一面吧”“…具体点”“唔…想看她向我求饶的可怜模样”“呃…”阵卿有点语塞，不知该如何评价，没想到自己的侄女有这种怪癖。

“别跟她们说啊！”阵澜握住她，真切地请求。谁料似妾不知从何冒了出来：“抱歉，已经知道了”“哇！”阵澜一吓，躲到了侍从身后，想到刚刚说的话被听见了，本就泛红的脸立刻变得通红。“唔——”

“…怎么说呢…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本来以为阵澜会是一位更矜持的女子”“…阵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就听不到你的真实想法了”

“哎呀，你对自家小姐的怪癖有什么想法吗？”“希望不是跟你学的”“那么，说过了吗？”“正打算说”阵澜探出一个红脸，弱弱地问：“是什么？”

“简单来说，似婧要赢了”“是吗…”阵澜走出来，跟平常差不多，就像又学会一种法阵，没有产生过多的情绪。“看来你的希望落空了”“没关系，下次再比就好”“作为败者，有什么想说的吗？”“嗯。替我向似婧道歉吧，我定契约更多是为了私心”“请亲口对她说，不是正好有个好时机吗？等到履行契约的时候”

……

二月六日晚，似婧如预料般化蛹，魔法构成的黑茧正在祭坛中央，黑柱燃起红火，照亮法阵。观测设备在屏障里轰鸣着运作，记录统一的过程。

『低中到低高的进阶，是领域第一次跨越式发育。生灵从此开始会将领域当作思维与记忆的载体，获得副能思维网。统一即是将神经元中储存的信息上传至领域，优化结构。同时体内会长出部分新器官，主动借副能调控它们，可以更精确有效地控制身体与魔法』身为龙之子，似婧在这次进阶也会感到血脉中传承下来的力量，这是世世代代物种进化的精华。而身为魔物，她与深渊的联系会更加密切，此次统一会将深渊纳入，观测的目的便是记录这独特的统一过程。

似妾绕着祭坛踱步，思考着未来的事。基础知识都教完了，修炼的方法也可以继续执行，只需要针对似婧的性格习惯做些修善，稳步变强是没问题的。

若一切顺利，焚空的事也能得到解决。仔细想想，当初夸下海口，事实上有很多东西都还没验证，不确定“复活”可不可行。风险太大了啊…

“夆结，有什么感觉吗？”“有，但说不上来”“对下级的影响不大…”似妾叫夆结过来，是因为只有她与似婧在深渊上有联系，统一应该会影响到她。

随着时间推移，似妾从蛹中感了生命的搏动，经验告诉她这是破蛹的前兆，她便提前通知阵澜，让她做好履行契约的准备。

……裂隙，破洞，如获新生的似婧钻出头，几乎是凭本能爬了出来。似妾解开屏障，上前接应，为她拭去蛹壳碎片，穿好睡衣披上外套。进阶的消耗巨大，她需要先休息一段时间。

一觉起来，是熟悉的天花板，也是熟悉的重量，似妾正在被窝中抱着自己。“醒了…”“恭喜主人啊”似婧一想到契约，却开心不起来，“她们发来的祝贺和礼物，在下就先替主人收好啦”“有什么？”“主人自己看吧”似婧推开对方，下床，去查看礼物。

新衣服，长袖短裙，粉黑配色，上刻便携法阵，恒温自清洁，四季均可穿。正巧刚起床，就趁此机会试一试。似妾仔细看主人发生的变化，外形上和先前一样，还是贫乳，身高也不变。倒是头发，那块因种族特征显出黑色结晶的末端，已经是单纯的渐变色了。而魔物印记，也没有变化。

“怎么样？”似婧原地转了圈，展示着飘逸的裙衣摆“嗯，衣服偏大了，原本还以为进阶能长高些呢”“还有呢？”“因为不合身，更可爱了”手掌被袖口遮住一半，短裙也滑下一小段。

似婧看向其它礼物，这件是汐良送的，一个发饰。她亲手做了一个天蓝色的飞蛾，粉中的蓝，在反差中不显突兀，异常合适。

“在下的话…没想好要送什么”“似妾已经送过了哦”似婧取出竹制板子，上面有凸起花纹，刻着自己的名字。“这算见面礼吧，进阶礼当然要另备啦”“那就为了履行契约，帮我准备吧”

似妾坐在床边，深思熟虑，最后，她说：“在下就帮主人锻造法杖如何？”一根专属法杖，每位法师都必不可少的武器。“好”“那就先想个名字吧”

“嗯…我觉得先做出来再想名字更好”“听主人的”

……粉红杖身，浅蓝结晶，以似婧延伸的回路为基础构建，能最大化提升她的实力。外形上，出于对用途的考虑，只是很简单的直线形，八面体结晶位于顶端，杖身护住的同时提供了握点。使用魔法时尖端外指，当棍棒挥舞时尾端外指，输入魔力可化棍为剑，匹配似婧的战斗风格。

似婧挥了挥，熟悉手感，真是最合适的工具…但一想到它今天要用来干什么，就…心情复杂。“我想想…就叫…责澜？”“噗——”“不…我再想想，杖兰吧”“事不宜迟，别让阵澜等太久了”“好吧…”想起要做什么的她，显然不是很想出去，被似妾拖着带走了。

房东兼雇主，他看见两位可爱的粉发少女出门，虽不知她们要去做什么，还是送上了临别的祝福：“玩得开心”“好…”看着少女远去，他暗自嘀咕：“我说错了什么吗？”

……今天阵澜也打扮地很可爱呢，她支开阵卿，独自赴约，在小雪中等候。

“阵、阵澜——”似婧紧张地打招呼，看对方穿着白短裙黑棉丝，也是生出好可爱的想法。见到似婧，她先开口：“那个…忘了问，要在哪进行？”似妾忽然擦嘴：“就在这吧”“似妾闭嘴”“唔…那在下先离开吧，两位一定要好好说出口啊”说着，她向来路走去。

阵澜也是做了很久心理准备，但此时依然感到害羞，心跳加快脸色泛红。“阵澜？你果然讨厌契约吧…”“不…其实是有事要说，唔…先定下地方如何？”“那就…到我修炼的地方，不会有人打扰的”

二人并排走，脸色都肉眼可见的红。阵澜虽比似婧高一些，此时倒更像一位小女生，她还在组织语言，仔细思考着自己的感情。

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那种占有欲，控制欲…自从第一次见到似婧就产生了。是一见钟情？我不否认有喜欢，但真的到了爱的地步吗？还是单纯的想当朋友？我没有其它朋友，也没有初恋，这些都不懂啊！阵卿…她是侍从，难道是想让似婧当我的侍从吗？可是我对阵卿也没有特殊的感觉啊…

阵澜感到混乱，但欲望就像灯塔一样指引她前进，她坚信秩序与理论，对这种无法理解的欲望鄙夷。可是，理论无法解释她的现状，也许遵循欲望才是正确的道路，阵澜最终屈服了，她跟上似婧，去牵起对方的手。

“…阵澜，是害怕吗？”“不是，似婧，我…”不行，还是说不出口。似婧停下来，她转身抱住对方，明明矮了半个头，却像将对方搂进怀里一样：“没事的”

“我没事，只是想这么做…而已”阵澜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地方，也就意味着，要说出口了。

似婧清理长椅上的积雪，在此地撑起屏障，坐上位置，阵澜也是下定了决心：“似婧！关于契约的内容，那是我主动提出的”“呃？为什么…”“因为我——”阵澜按住胸口，她鼓足了勇气，大声喊出来自己的想法，

“是变态！”“……？”“我想看你害羞、让你哭泣、听你因为不情愿而求饶！我;…会被讨厌吧;…”

好紧张…会被怎么回应？似婧…

阵澜好像默认自己会被讨厌了，她觉得以后要断绝往来，再也见不到对方，除了紧张，心情正在被伤感一点点蚕食。

“阵澜，你以前就在关注我了对吗？”“对…”“那应该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吧？”“似婧？”“我还怕打了你之后会被讨厌呢。似妾她才是变态，阵澜不用这么骂自己”“我因为私心让你订了契约…”“我同意了啊，而且现在赢的是我，要做变态事的也是我，阵澜还是像以前一样乖啊”

“我以后还是会找机会实现欲望，这样也不讨厌吗？”“没关系，如果阵澜赢了我，当然可以随性一下，身为朋友，满足对方的欲望也是应该的吧”“至少要有原则…不过，谢谢你…似婧”“我也想谢谢你，愿意接纳身为…会做过分事的我”

“你刚刚，想说什么？”“没什么，快点过来”她差点把自己是魔物的事说漏嘴了，就上前拽住阵澜的手，把她拉到面前。阵澜被这么一拉，和对方亲密接触，再联想到接下来的事，也就因紧张没法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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