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这……」夕弦被下边发生的一幕吓得面无血色，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下一秒同样残忍的事情也发生在了她的身上。被怀中的万由里割喉后惊愕不已的夕弦本想说些什么，但喉部遭受重创的她只能发出些许可怖的嘶鸣，与此同时脖子上的伤口则是冒出了大量的血泡。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夕弦看到莲也动了手。被六喰背在背上的莲用六喰那引以为傲的长发死死勒住了她的脖子，而痛苦挣扎着的六喰显然也没搞明白状况，在她眼中满是惊恐和不解。这些事情发生的是如此之快，除了澪之外的所有人都被吓傻了，一时间不知要如何是好。

　　「抱歉了，我的本意并非要折磨你们，但看来还是有些残忍了……」见此惨状，身为始作俑者的澪竟有些歉疚地停了手，「但这一步我是一定要走的，哪怕要背上罪孽也一样。认为只有活着的精灵才能被我吸收，这一点是你们疏忽了啊，就算是尸体对我也没差的。」

　　「该死，既然这样的话……」空中舰上，目睹这一切的琴里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要是如果连尸体都不剩的话也就不可能被吸收了吧，那么只好我来当这个恶人了！鞠亚，准备炮击！」

　　下达命令的一刻，没有人知道琴里是下了多么巨大的决心。她打算利用自己的天使将八舞姐妹的尸体以及凛祢等人完全烧尽，这毫无疑问会令她的余生都在无尽的自责中遭受折磨，但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毫无办法，至少不能让澪恢复那近乎全能的恐怖实力，否则就连出现奇迹的机会都不可能再有了。

　　「鞠亚，准备……」没有得到回应，琴里再次重复了一遍命令，但此刻她却感觉到了一阵失重感。不知为何，佛拉克西纳斯竟然像是失控一般在向下坠落！

　　「大家，怎么回……」琴里扫了一眼身边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此时琴里以外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不省人事地瘫软在各自的位置上，而澪，或者说是令音的身影则站在了舰桥正中央，鞠亚也已经瘫倒在对方脚下。在令音的手中还拿着一件小玩意，乍一看像是U盘一样平平无奇，但琴里很清楚那是什么。

　　「鞠亚她，不是精灵吧。」琴里强忍悲愤与对方交涉道，「船员已经全军覆没，空中舰的系统也近乎瘫痪，真的有必要做的这么绝吗，非要连鞠亚真正的核心也毁掉吗？」

　　「船员们并没有死，只是昏过去罢了。」令音面无表情地说道，「虽然不是那么爱用，但分身这一类的招数我还是用的出的。但是你也好，鞠亚也罢，对新生的真士而言都是无用之物，还是早些斩断念想的好。」

　　「咕……但是……」琴里还想说些什么，但令音已经用光带贯穿了她的胸膛。当所有人倒地之后，令音才发出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叹息，用力捏碎了鞠亚的记忆芯片后便消失掉了。不过在她离开后，倒在地上的琴里竟挣扎着爬了起来……

　　「咳，咳咳……」琴里忍不住咳出几口鲜血，刚刚她被击中的时候侧了一下身，这才让光带没有击穿她的心脏，但治愈能力没有发作且胸部以及肺部被重伤的情况下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令人困惑的是令音没有像吸收掉美九她们一样将琴里也吸收掉，但她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现在还有更加要紧的事——

　　「指纹……还有瞳孔认证……」琴里挣扎着够上控制台，启动了某个指令，那是只有司令官能够启动的紧急迫降程序，是为了应对Ai系统因意外崩溃时的紧急手段。自己只怕难逃一死，但船员们还活着，无论如何琴里也希望能救下这些船员们。当紧急迫降的指令输入完毕，琴里的最后一丝力气也随之耗尽，无力地从控制台滑落到了地上。

　　「算起来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呢……」琴里的嘴角动了动想要扯出一个苦笑，但她就连这样的动作都已经无法做到，「真的，好痛啊……」

　　仅仅半分钟之后，琴里的呼吸便彻底停止。直到这时一团白色的东西才爬到她的指尖，柔和地将她尚未僵硬的身体包裹了起来。

　　「对不起了，琴里，但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相信大家也一定会感念你的……」目睹了一切令音从后边的舱门中走了出来，再次发出一声深重的叹息。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从最一开始，参与战斗的核心人员就都明白这件事。就算己方通过种种手段试图限制澪回收力量，精灵们也不敢说自己已经摸清了澪全部的底牌。就算是全力出击仍然有可能拿澪毫无办法，这一点所有人都想到了，甚至不论嘴上再怎么固执，大家也明白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要远高于己方获胜的概率，但惨剧真正降临的一刻每个人的心理防线还是几近崩溃。先是四糸乃、七罪和美九被澪吞掉，然后是苦心隐瞒行踪的凛祢三人被澪控制，竟还在澪的控制下杀害了八舞姐妹与六喰。就在刚刚，来自空中舰以及二亚的通讯也彻底断了，而这之中的意义再明白不过。如此惨烈的局面下，仅剩的士道、十香与折纸虽然还在硬撑，但面色已经苍白如纸，自己的体力逐渐消耗着，澪的力量却在一步步恢复。在她身后代表灵结晶的水晶球已经亮起了大半，现在别说是取胜，就算是想要逃离都成了天方夜谭。

　　「你们两个，身体还撑得住吗……」好容易抓到一点点空隙，士道向另外两人问道。

　　「勉强……」在连续的高强度作战下十香好像也学会了惜字如金的说话方式，而且答话的同时还在高度戒备澪的动向。好在澪似乎因为游刃有余的缘故也不急着下杀手，这才让三人能碰头说几句话。

　　「听着，士道，接下来你必须去做些什么。」折纸压低了声音说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战斗层面上这场决战早就已经结束了，打下去的话结果也只有我们全员阵亡而已。因此，我们必须做出改变。」

　　「改变……但现在去和澪谈判显然是行不通的，若是没有足够的本钱或是外因影响的话她根本不会理会我们说什么，只会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士道边说边制作出一面冰墙挡开了几发光弹，「那么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寄希望于『她』的力量了……」

　　「既然如此就去做吧，现在已经没时间另想办法了。」折纸斩钉截铁地说道，其实她此时能想到的唯一方式也就只有那个而已。

　　「士道，那么约定好了哦。」十香头也不回地说道，「无论多少次，一定要改变这个结局。而无论多少次，我们也一定都会成为你的剑的！」

　　「……抱歉，那么就拜托你们两个了！」士道咬牙点了点头，立刻用上了全速开始向战场外逃离。经历过两次轮回的他对精灵们的爱意是有增无减，但与此同时他也更加清楚意气用事地留在战场中已经毫无意义。之前布下的棋局几乎已经被完全掌控，现在只剩下一颗棋子还有机会改变一切，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才行……

　　「真……？」远远看到了士道逃离的身影，澪竟也有些意外地愣住了，她可从没想过对方会抛下折纸和十香不管，「不好，莫非他想要……！」

　　「这个距离应该安全了，『封解主』！」估计着自己应该有足够的时间用「孔」逃脱，士道立刻召唤出了长键，而此时折纸也利用剩余的灵力引爆了一颗光球。论伤害这一招几乎是完全没有意义，折纸只是希望它爆炸时发出的强烈光芒能成为士道的掩护。然而当士道打开「孔」的同时，折纸和十香同时发现澪也抬起了手臂——

　　「危险！」不约而同地，两人一同用身体挡在了澪的攻击路径上。白色的光刃如同划破手纸一般轻易地割裂了二人的灵装防壁，穿透了她们的身体。但这份小小的妨碍并非没有意义，哪怕只让澪的追击迟滞了半刻，士道也已经千钧一发地钻过孔洞逃了过去。没能亲眼确认到士道安危的十香与折纸已经停止了呼吸，就这样重重摔落在地面失去了生气。

　　「逃了吗，看来要稍微花点功夫找了呢。」澪遗憾地摇摇头，「或许我还是应该更狠心一点吧……不过就算是没有那份全知全能的力量，你们也逃不了太久的。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出问题了！」

　　　　　　　　　　　 第41章：终幕的转机（完）

　　当十香与折纸双双战死，士道的原计划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失败了。尽管士道得以逃脱，但几乎所有灵结晶与天使都被回收，澪的强大依然远远超出了大家的预想。如今的澪距离回收全部结晶的力量只差一步，但这最后一步也正是士道最后的希望所在。

　　「士道，你还好吗？！」钻过空洞后的士道还没等落地就被一个人紧紧抱住了，从那人身上传来的剧烈颤抖就能看出她此刻的情绪有多激动。

　　「别怕，我还在。」认出了抱着自己的人，士道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原来你藏到这里来了啊，不过这个时候还有同伴真好……谢谢你，鞠奈。」

　　「……局面，已经是最坏的状态了吧。」鞠奈的颤抖平息了些，但依然没有放手的意思，「不久前我们的通讯彻底瘫痪了，想来那边的情况很不妙……」

　　「你说得对，几乎……不能再坏了。」士道咬牙说道，他不能不告诉鞠奈真相，却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她保持冷静，「而且这一次，恐怕连鞠亚也……」

　　「不要说了，我明白的。」鞠奈伸手捂住了士道的嘴，「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而且……或许事情还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你的意思是……？」莫名的话语听得士道一愣，而鞠奈则拿出了一个小型平板操作了起来：「你看一下这个，这是我用自己手上的微型无人机拍下的画面。」

　　「这张片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士道接过平板，却只看到照片里是已经收集起大部分结晶的澪，此时被吸收掉的各色灵结晶就如士道记忆中那样出现在了她的背后，似乎并无特殊之处。

　　「也不能怪你，毕竟人眼的分辨力还是有限嘛……」鞠奈叹了口气，伸手将一块区域连续放大了几次后重新将平板递给了士道。

　　「这不是被澪吸收掉的某块结晶吗……等等，这块结晶的里边是……耶具矢吗？！」士道终于发现了不对，「也就是说，大家的尸体被吸收之后封存在了结晶之中吗？」

　　「不止如此，耶具矢是被割喉而死的，之后还摔落在地全身多处骨折……」鞠奈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悲伤还是因为恐惧，「但你再看看结晶中她的状态？」

　　「完全……没有伤口？！」想到了什么的士道忍不住激动起来，「也就是说，大家被澪吸收掉之后伤口反而得到了治愈？可是对于尸体的话，就算补上伤口也没意义吧，否则当时澪怎么可能不把我复活呢？」

　　「这一点我也想过，或许这一点也会和死亡时间有关。」鞠奈分析道，「心跳或者呼吸刚刚停止的时候其实细胞还不至于完全坏死，如果及时得到澪那不可思议的灵力填补再加上精灵若是因为长期与灵结晶共存导致生命力有所提升的话，大家真的还『活』在澪体内也未可知。」（P.S.我还特地回去看了下原著，当时真士死掉时澪方寸大乱，感觉上是逃了一阵子之后才想到的把士道生下来这个主意，所以整了这么个设定，大家多包涵吧）

　　「那样的话，事情可能还有转机。」士道用力点点头，尽管这些还只是二人的推测，但士道已经不敢再去怀疑什么了，此时此刻哪怕是一点荒谬的精神支持对他来说也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想通了这些，二人一同将目光移向了屋内的一张椅子上——

　　「……」二人的视线终点处是一位被束缚着的呆若木鸡的少女，而她就是士道目前翻盘的最大赌注——被澪封印了意识的狂三。不论是集齐灵结晶的力量想办法救出被吸收的精灵们还是在绝境回溯时间，狂三的力量都是必须的。此前为了不过早暴露己方的情况士道一直没有和她跨过最后那条线，可没想到最后竟是要以这种方式来完成。

　　「对不起，狂三，你的第一次我只能这样收下了……」士道有些愧疚地解开了束缚着狂三的绳索。此时的她一丝不挂，白皙的肌肤上还残留着被勒出的红色印痕，乖的就像玩偶一样。士道轻轻撩开她的头发，之间那只金色的眼睛此刻也有些黯淡，而其中的时钟也已然停滞，看来当狂三的意识停止时它也会做出相应的反应。将手按在狂三胸前，那一手无法完全掌握的柔软触感与相当的弹性令人无比舒适，可士道却遇到了此前从未遇到过的问题。

　　「怎么了，既然都这样了还不快点动手，难道等着澪找上门给你割掉……」鞠奈吐槽了一句口气便软了下来，「不过我还没见过你这样子，难道是状态不好？」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感觉心里很乱。」士道低下了头，「大家的死，筹谋许久计划的失败，未知的未来，面对澪的迷茫……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整理情绪。」

　　说完这些，士道懊恼地闭上了双眼。原本他以为自己至少在性的方面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用下半身思考的混蛋了，就算天塌下来也会优先自己的兽性，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无法像真正的野兽一样完全摆脱理性，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过接下来士道却感觉到了一份温暖的触感……

　　「鞠奈？你……」士道有些疑惑，依着鞠奈的脾气见自己这么不争气非得恨铁不成钢地抽自己不可，但此时她完全没有出言苛责的意思，只是蹲在士道身前叼起拉链轻轻将他的分身解放出来并将其含在了口中。见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士道也就闭上双眼感受着鞠奈的爱抚。很快鞠奈的动作就有了效果，士道的肉棒变得逐渐坚挺起来，将鞠奈的小嘴填得满满的。直到这时鞠奈才缓缓吐出肉棒，和士道对上了眼神。

　　「士道，我明白你的感受，就算重来也没能阻止这一切，甚至还对大家做了很多可能很过分的事，这些我都能想象得到。」鞠奈的言语中是意料之外的平静，「甚至说，你可能也在因为没能保护好鞠亚觉得无颜面对我……」

　　「对不起，我真是太没用了。」被说中了心事的士道痛苦地答道，但鞠奈却用力摇了摇头：「该说不说，你果然还是我喜欢的那个笨蛋呢。就算到最后还是无法成功，包括我在内的全部人也一定不会埋怨你的啊，毕竟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哪怕再重复多少次我们也一定会坚决地站在你身边的。」

　　「鞠奈……」

　　「所以，直到你真的死掉之前都不要放弃希望，去做一切我们能做到的事，好吗？」说道这里，鞠奈也终于哭了出来，「就算要死，也让我带着希望去死，好吗，哪怕只是骗我……」

　　「真的很抱歉，我实在不怎么擅长骗人。」士道紧紧抱住对方，「不过我保证我会拼劲全力到最后一刻，而且我们一定会成功，我保证！」

　　「讨厌啦，突然这么认真……」鞠奈破涕为笑，与士道相拥了几秒之后突然踮起脚尖在士道耳边念叨了几句。

　　「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个？！」士道脸色一变，「莫非你打算……」

　　「我得把重要的情报留下来，不能带着这件事去死。」鞠奈露出一个悲凄的笑容，「以澪的能力，我们是藏不了多久的，所以我要离开这里想办法扰乱一下澪的视线，哪怕只是多拖延几分钟也能增加些许胜算。」

　　「鞠奈，你和其他精灵不一样，你的体内没有灵结晶或者澪的天使，仅仅只是有一具依托灵力构建的普通躯壳而已。」士道有些着急，「如果你真的要离开的话就远远地逃离这里，或许澪不会坚持对你下杀手……」

　　「不可能，不然鞠亚也就不会死了。」鞠奈立刻否定了这个填，「而且我不希望自己是独自活到最后的那一个，因为那就意味着我就要看着所有人死去……鞠亚已经不在了，所以如果你失败或者重新回到过去，至少不要留我一个人见证这一幕，可以吗？」

　　话已至此，士道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能点点头。在鞠奈头也不回地离开后，士道褪去了自己所有的衣衫，重新回到了狂三面前。

　　「不好意思了，狂三，虽然是为了救人，不过以这种方式去做多少还是有些滑稽了。」士道将肉棒贴在狂三柔软的脸颊上蹭了蹭，让它再次变得燥热难耐，「那么你的身体我就不客气地拿下了！」

　　「……」没有意识的狂三自然不会抗议，顺从地被士道按倒在地。阴暗的房间，生硬的地板还有地面上零星的砂土，无论怎么看这都不像是配得上佳人的场景，但是士道也顾不得这些了。这一次士道终于吻上了那两瓣红唇，尽管有些许干燥但很快就在士道的滋润下变得鲜嫩起来。这一次士道要做的不是温柔，也无需考虑狂三会有怎样的初体验，他所要做的只是尽快让自己变得足够舒服然后在狂三体内倾泻自己的爱意，因此在完成了第一次接吻之后士道很快便开始摆弄她的身体。

　　「剪刀手……果然对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有些难，就这样放在两边吧。」士道将狂三的手臂张开，让她的腋下也暴露出来，而后双手抵住狂三的膝窝用力地将她的两条美腿压向她的身体，让那片圣洁的花园以及已经被士道数次探访的后庭完全绽放在自己面前。这类似于舞蹈演员般的高难度动作恐怕没有几个精灵能做出来，还好狂三的娇躯足够柔软，柔韧性也足够好。准备好了姿势，士道速度将肉棒压进了那条已经微微湿润的缝隙之中。

　　「如果你醒着的话，估计感觉会不怎么好……」看着鲜红的血液从狂三股间流下，士道略带歉疚地想着。一鼓作气贯穿美女的处子之身确实很爽快，士道甚至还想过日后拜托狂三安排分身们让自己过足瘾，但现在那种事情都是后话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士道咬牙顶住第一波刺激后便抽插起来，狂三的肉穴自然是极品名器，柔软的肉壁从四面八方一起缠上来的感觉自然也足以令任何男性丢盔卸甲，作为保险士道还在插入狂三身体后将她的体位变为了侧卧式，这样一来即便是无法配合自己运动的狂三也能通过体重和姿势提供额外的压力。多重攻势夹击之下，士道终于完成了临门一脚。看着乳白色的液体缓缓从自己和狂三的连接处流出，他紧绷的神经总算放下了些。但他同时也注意到了，在自己的视线边缘另一片白色的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不好！」士道大惊失色，一把抓起狂三的皓腕打算离开，但那团白色已经吞噬了狂三的脚并且飞速向上爬升着。见此情形士道也无法再考虑其他，只能松开手用全速逃出了房间。

　　「真，你真的是……太淘气了。」气还没喘匀，澪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虽然我多少能想象青春期男生的欲望之盛，但是不是有点过了？」

　　「该死，本来还指望多点时间的……」士道当即决定使用刚从狂三那里得到的天使，虽然鞠奈的发现很重要但这段时间还不足以让士道找出一个能挽回局面的解决方案，就算不至于再重来一遍那也至少得回到几天前才有办法。可是接下来，最让士道感到恐慌的事情出现了——

　　「为，为什么不管用……」士道一脸惊异地看着手中的燧发枪，为了避免澪的干扰他特地将枪捂在怀中击发，但随即他也明白了其中缘由：澪能想到对狂三下手，那么对她的天使有所提防也毫不意外。凭借澪的能力，她完全可以预先在这一整片领域中把狂三的天使「禁止」掉，那自己可就真的毫无退路了。

　　「终于意识到了吗，命运是无法改变的。」见士道不再试图逃跑，澪也惆怅地叹了口气，「虽然早有觉悟，但闹到这个地步也实在让人痛惜。我已经连接了那些孩子的大脑，知晓了一切。你所做的一切确实不易，但为什么经过了这么多事你还是没认识到，你是无法撼动历史轨迹的呢？」

　　「……往事如烟，多提无益。」士道凝视着澪的脸看似认真地回答着，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在飞速思考的是什么。说来也怪，认识到自己已经毫无退路后士道只觉得自己的头脑格外的清醒冷静，就连思考的效率也提升了不少。

　　「……嗯？」似乎是见士道这幅反应有些意外，澪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看起来澪只封印了『刻刻帝』的使用，对其他的天使权能并未做出处理，或许是认为凭那些能力翻不了天。」士道思索道，「退路已经不存在，我手上的『子弹』便是剩下的天使，而唯一可能的路是说服澪并利用她的能力改变情况。那么我能做的就是……」

　　「那么闹剧也该结束了，回到我身边来吧，真。」澪并未察觉士道心中所想，对于99%大功告成的局面就算是她也难掩激动向他张开了双臂，「过去无法改变，但我们还有很长的未来，这一次终于不会再出错了……」

　　「抱歉，可是我并没有这个打算！」看准了时机，士道的手臂一抖利用封解主瞬间打开了一个孔洞来到了澪身前。而澪的反应也不慢，虽然让他成功用上了天使，但没等钻出孔洞的士道有下一步动作，澪便将他的身体用光带束缚了起来。

　　「即便如此还是要对我刀剑相向，确实是你的性格……」澪无奈地摇摇头，但就连她也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没等她的话说完就感觉眼前一黑，同时头顶传来了一阵钝痛。这倒不是说她受到了什么重创，而是有某个不知名的东西扣到了她头上而已。同一个瞬间，强大的干扰电波便透过发丝和头皮抵达了澪的大脑。

　　「又是那个头盔吧，这种雕虫小技……」澪感到一阵恍惚和失重感，但意识尚在，要反击也就是分分钟的事，连手指都不必动一下。

　　「『良药苦口』，『往事如烟』，『百合歌姬』，『百变魔女』，『一体两面』。」令澪倍感意外的是，四肢被束缚着的士道突然用一种吟唱般的语调说出了一大串意味不明的话语。听到这些的令音在困惑的同时竟觉得自己的大脑如同陷入沼泽一般不再灵光，随着士道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澪的双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大脑也终止了运转。

　　「成，成功了……」士道终于长出一口气，他的计划看来奏效了。刚刚飞速思考中的士道没有漏过澪的每一句话，正因如此他注意了了澪所说的自己「连接上了精灵们的大脑」。如果是这样，那或许被她吸收的精灵们潜意识中的催眠指令也还有效，为此士道装作随口一说试探了一下，虽不能让澪直接进入催眠状态但也不是没有影响，这更坚定了士道赌这一步的信念。当士道使用封解主的时候其实自己与澪拉近距离只是为了掩饰，他真正的目的是让澪的精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从而忽略到自己其实在澪头顶正上方不算太高的地方还开启了另一个小空洞，而催眠头盔正是从这里自由落体扣到了澪的头上。全功率启动的催眠头盔，由其他精灵那里流过来的潜意识指令，再加上士道将全部灵力用于发动破军歌姬的魅惑功能，多重因素的驱使下澪终于中计，进入了催眠之中。

　　「好了，那么先将我松开。」士道试着下了指令，澪果然乖乖听话，撤回了束缚自己的光带。

　　「我的……愿望……」澪的双眼依旧无神，但口中竟喃喃自语起来。回想令音的情况，果然澪的大脑不可低估。可若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浪费良机，下过于强硬的指令又怕刺激澪的执念让她提前苏醒，那么该怎么办呢？

　　「澪，现在我只有一个期望。」士道定了定神，一字一句地说道，「暂时敞开心扉，和我好好地聊一聊吧。」

　　「……是……」澪机械般地回答道，随后士道的眼前便是一白，失去了知觉。

　　「唔，这里是……」士道捂着脑袋呻吟的同时向四周看去，惊奇地发现这里竟是一片海滩，「等等，好熟悉的景色，难道这是澪创造的空间？」

　　「脑子转的不慢嘛，正是如此。」柔和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吓得士道一个激灵。

　　「澪？还有，你身边的这位难道……」士道惊疑不定地看着背后的人，「你，莫非是……」

　　「崇宫真士……该说初次见面，还是好久不见呢。」与澪并肩而立的蓝发男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真的给你添了好多麻烦，不过比起那个还是先解释一下吧：这里是基于澪的灵力与我们的灵魂创造出的异空间，或者说是心象风景也可以，所以本已死去的我也能在这里独立存在……」

　　「真，不许说这样的话。」澪的脸上有些不悦，「明明你很快就能……」

　　「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士道打断了她的话，他看出现在的澪已经不再是那个根本不听人说话的状态，因此必须要说清楚才行，「在你的心中，『五河士道』这个存在真的毫无意义吗？又或者说，你真的只是认为『五河士道』的存在只是『崇宫真士』的再生而已，并不是一个独立的新存在？」

　　「虽然对你有些残酷，但恐怕是这样的……」澪的语气软了下来，「对不起，在我眼中你真的就只是『真士』而已。」

　　「不可以撒谎哟，至少不要对自己的心撒谎。」出乎澪意料的是，反驳的人是身边的真士。

　　「真？你的意思是……」

　　「抱歉，接下来就让我来说吧，毕竟我也看到了你经历的一切。」真士向士道笑笑，转头重新看向澪，「你还记得吗，你在温泉那边和士道说的话。」

　　「温泉？」澪有些不解，「你想问的是什么呢？」

　　「当然是关于士道对母亲的看法，以及想用自己身体给他『补偿』一次的机会。」真士牵着澪的手说道，「或许你自己都没意识到吧，一直以来虽然你试图把我的影子安在士道身上，但其实你早已将他看做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有别于『崇宫真士』的存在。」

　　「不，那不可能。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明白，但正是这份情感让你无法正视这个事实。」真士依旧是不急不缓地解释着，「如果不是这样，你又何必在意士道对母亲的看法呢？还有你对士道的担忧，怕他因为后宫行为受到同学朋友的非议，如果他仅仅是一个临时的人偶，那又何必在意这么多呢？」

　　「我……」澪终于开始了反思，毫无疑问士道是用真士的遗体做出来的，他的性格和相貌也和真士别无二致，但他的内在真的还是自己想要的恋人吗？而新生的五河士道，如果他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是否有意义？就算真的把士道的存在抹除换成真士的灵魂，他又是否能接受这一切呢？自己想要的，难道只是一个人偶般任凭自己摆弄的真士的影子吗……

　　「你那么聪明，一定明白了我的意思吧。」真士释然地笑了起来，「虽然对你很残酷，但是我……已经死了啊，就算你的计划成功，我也不可能再是你认识的那个我了啊。」

　　「那么我做的一切，又到底是为了什么……」澪痛苦地摇了摇头，「我有些理解狂三了，明明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却只是把自己逼上了一条越来越无法回头的路，甚至连自己都不敢回想自己做过什么，只能向着那个或许是荒谬的前方不断迈动双腿。这到底是执著，还是怯懦到不敢正视现实呢……」

　　「……这个答案，就要由你自己去想了。」真士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最终还是不想把这些事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只是将澪搂入怀中。在真士怀中想通一切的澪终于哭了起来，起初是啜泣，到后来则是无法控制的痛哭。三十年来，澪终于重拾感情面对了一切。目睹这幅景象的士道和真士都是心如刀绞，但他们清楚这就是留在澪心上那道伤口之下淤积的淤血，只有将它释放出来才能有真正愈合的一天。耳边传来的是一阵阵啜泣声和海浪声，士道的意识再一次模糊起来。而当他的视野再度清明时，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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