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高总，马上到了？好，好，我知道了，一共几个人啊？不是，不是，这边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需要备案的，到时候章总要过问，真不是我为难您……”

“五个是吧？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上去接您。”

姜雨彤挂掉电话，临走前给于皓抛了个媚眼：“嘿嘿，你别这一脸委屈样，你不是想被虐吗？在这儿待着，等我回来好好奖励你……”

听着姜雨彤坐电梯走了，于皓来到宿舍门口，伸手一拉，门直接就开了。

给于皓戴了环之后，姜雨彤看来很放心，连门都不锁了。

离电梯最近的房间，也就是姜雨彤宿舍隔壁，是监控室，于皓一推门发现同样没锁，便溜了进去。

对远程控制环的功能，于皓算是比较熟悉了，姜雨彤肯定没有用GPS限制于皓的活动范围，因为地下信号不好，容易误触。

监控室内，墙上有一排数个大型液晶屏，正监控着囚狱里外一些重要地点，屋里工作台上还摆着两个显示器，其中一个屏幕画面分割成数十个小画面，都是地下二层各个囚室的监控。

另一台显示器里的软件UI于皓并不认识，但上面操作选项都是汉化的，也能琢磨个大概，这软件应该是囚狱自动化控制终端，因为于皓不懂，所以也不敢瞎动。

墙上最左侧两个屏幕，一个是医院一层电梯房里的监控，另一个是于皓符子花来时，电梯房门外一小片园区的监控。

此刻监控画面里，姜雨彤正站在铁门外，接待从两辆黑色轿车下来的几个人。

看一行人进了电梯，于皓赶快离开了监控室，迅速回到宿舍倾听外面的动静，果然，电梯只是路过地下一层，直接去了地下二层。

其实于皓也是谨慎过头了，姜雨彤可不想其他人知道她‘中饱私囊’藏了个人，当然不会带人来B1撞见于皓。

再次返回监控室，于皓操纵鼠标，发现地下二层的每个监控窗格都可以点击，之后选择的画面，会直接投影在墙上正中间的屏幕上，方便监视。

姜雨彤领着一行人已经到了杨潇潇的囚室，几个人站在门口，正说着什么。

走廊此处刚好有个监控探头，于皓切过去观看，高虹瑕的声音立刻从喇叭里传了出来。

“内个谁，你回吧，有事儿我叫你，这次你手机不会坏了吧？”

此时高虹瑕正阴阳怪气教训姜雨彤，她今天穿了件暗红色短裙，脚上踩了双亮皮黑色鱼嘴高跟，上衣是乳白镂花低胸开衫，把深如沟壑的那道沟，完全袒露了出来。

姜雨彤赶紧面色尴尬地摆手：“不会，不会了……内个，高总，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高虹瑕突然一拍脑门，叫道：“等等，我在京东上订了点东西，地址写的前台，差不多还半个小时就到了，待会儿你帮我去拿一下，送过来。”

姜雨彤连忙答应，刚想溜走，又被高总叫住了：“哎，我还没说完呢！”

随后高虹瑕指了指随行人员中的一个老太太：“这是戚懿坊的秦老，今天秦老的活儿比较晚，你安排老人家先去休息一下，别怠慢，知道吗？”

那秦老身材不高，一身宽松的黑衣黑裤，斜挎着一个木制箱子，她留着一头黑色短发，后脑勺发根处却是一片银亮，显然是染的发，秦老的眼角和脸颊上布满了皱纹，伴随着些许老人斑，显出她的年纪已然不小了。

高虹瑕都发了话，姜雨彤也只能带上秦老，一边走还一边说：“秦老，这层还有几个空房间，虽然是……”

她还没叨咕完，就被秦老阴恻恻打断：“别介，你去哪儿，我去哪儿，走吧。”

于皓在监控室看到这一段，心里一沉，他把画面又调回了原状，赶紧回了宿舍。

于皓一进屋就开始到处乱窜，他打开衣柜，里面装满了衣服，不能藏人，然后于皓又掀起床单，床下倒是有空间，就是浮尘不少，但箭在弦上，于皓也顾不得这些了，便迅速钻入床底。

很快门外就来人了，姜雨彤还没走到宿舍门口，就音量十足开口叫道：“这边是宿舍，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住。”

姜雨彤说‘我一个人’这几个字时，音调都高出一截，于皓哪里不知是姜雨彤再给他打信号，幸亏自己未雨绸缪，不然不知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于皓在床底看见四只脚走了进来，紧接着噗的一声轻响，头顶落下些许浮土，看来是什么东西扔在床上了。

秦老把木箱撇下，四周看了看，突然发现电视里正是杨潇潇囚室的画面，高虹瑕几个人已经进去了，正被摄像头清晰地拍摄着。

见到此景，秦老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她人往沙发上一坐，便不再言语。

姜雨彤发现于皓消失了，紧绷的心弦顿时一松，看来他还蛮机灵的，估计是藏在床底了，但尴尬的是，自己平时把监控当娱乐活动的癖好，也被发现了，虽算不上恶劣，但总归是不招人待见。

姜雨彤马上关掉电视，岔开话题开始讨好：“秦老，我给您倒杯水……”

秦老一摆手：“不用，来时候喝过了，高虹瑕不是让你取快递吗？你现在去吧。”

“高总说还有半小时……”

姜雨彤没说完，秦老马上打断她：“让你去，你就去，万一送早了呢？”

被秦老一噎，姜雨彤不得不告罪出门，心想这会儿工夫，于皓一直没动静，这小子还算藏得不错，应该出不了岔子，只是她心里还是觉得不安，忐忑中脚下步伐也加快了，姜雨彤心说但愿快递马上送到，能快去快回吧。

屋里此刻只剩下秦老一人，她待了一会儿，突然伸手从床上拿过遥控器，又把电视打开了。

在床底下，听着电视里杨潇潇的闷叫声，于皓心中不禁一沉，更糟糕的是，这时秦老直接开口说了一句：“出来吧。”

于皓心里咯噔一声，瞬间全身肌肉都绷紧了。

秦老再次开口：“你不是在柜子里，就是在床底下，非要老身请你出来？”

于皓大脑里嗡地一响，被惊吓得身体都完全僵住了。

身藏之处已被点破，于皓也顾不得有什么后果，只好乖乖从床下爬了出来。

秦老瞥了他一眼，脸上毫无意外之色，冷哼叫道：“过来！”

于皓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学生，走到老师面前罚站般呆立。

看老太太上下打量自己，于皓才想起自己还是赤身裸体，被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女人盯着看，于皓不禁脸上泛起一片羞臊之色。

秦老：“哼！你是这个囚狱的奴？”

于皓点点头。

秦老一直打量于皓，嘴里自言自语嘟囔着：“太无法无天了，章艺这丫头怎么管的……嗯？”

忽然间，秦老看着于皓的下体，颇有些愣神，她这一发呆，把于皓也给搞慌张了，于皓心说自己不会要‘服侍’这老太太吧？卧槽，那可就太惨了……

无暇顾及于皓怎么想，秦老伸出皱巴巴的手指，直接点在他下腹处的一颗痣上。

于皓刚来吕雉时，阴毛都被章艺剃光了，这些天又长出来一些，但是还没那么浓密，他阴毛间的一颗痣被秦老发现了。

秦老抬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于皓赶快回答：“我没有名字。”

秦老冷笑出口：“别跟我来这套！老身问你进吕雉之前叫什么？”

“于皓。”

秦老立刻脱口而问： “干钩于？左白右告的皓？”

点头的于皓忽然感觉面前的老太太有些不一般，一般人名字里的hao字，三点水的浩，或者是日天昊居多，白字旁的皓偏生僻一些，一般人不会第一次就猜到。

秦老瞪着眼睛继续问道：“你父母叫什么？”

于皓结结巴巴地说：“父亲叫于振江，母亲叫韩茜。”

秦老：“有没有兄弟姐妹？”

于皓：“有一个姐姐。”

秦老：“叫什么？”

于皓：“于海棠。”

之后秦老便默不作声盯着于皓，盯得对方心里直发毛，然后她一字一顿又问出口：“你怎么被吕雉抓到的？”

于皓还想着救杨潇潇，有点纠结现在要不要说实话，最后他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形势再说。

于皓缓缓交代，只说自己性癖另类，机缘巧合才寻到吕雉，自愿来的。

这番话也算不上撒谎，真实情况是于皓自愿来借款的，只是钱没借到罢了，将来揭穿了，也算不上骗了人。

一听于皓是自愿，秦老也没什么兴趣刨根问底他是不是撒谎，直接摇摇头叹道：“你……真是个蠢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你怎么……唉，算了。”

聊到此时，于皓再傻也听出这老太太可能是认识自己一家的，他不禁脱口问道：“您认得我父母，我姐姐？”

秦老也不回答他，直接摆摆手：“有些事，以后你会知道，现在不要问，我也不会说，待会儿那丫头回来，我就带你离开。”

于皓一愣：“去哪儿？”

秦老啧啧冷笑起来：“当然是离开这儿，不用担心，你刚才说你才来了一日，我回去稍作安排，就把你的档案处理掉，没人会知道的，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吕雉的事情，出去了一个字也不要说，否则老身也救不了你！”

于皓胆战心惊道：“可是其他人知道我……”

秦老一脸阴沉，发出几声令人牙酸的笑声：“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于皓没想到这老太太连姜雨彤都准备给做了，吃惊中他只好无奈坦白：“其实，知道我的，不止她一个……”

“还有谁？”

秦老摆摆手：“吕雉的规矩我比你清楚，抓你来的猎人，不会再过问的。”

于皓尴尬地小声嚅嗫：“呃，除了猎人，还有不少……”

秦老一皱眉：“怎么回事？你小子没说实话吧？赶紧给我讲清楚！”

这会儿于皓不说实话也不行了，只能把真实情况讲了一遍，尤其是自己来广州营救杨潇潇这点事。

听完一脸于皓这些日子的经历，秦老也是哭笑不得：“你这小滑头，竟还傍上了两个人物。”

于皓的故事里还是隐瞒了一些的，比如在北京和符子花偷偷置办的别墅，以及囚禁的若干女人，这都是他的秘密。

秦老想了想说：“知道你的人很多，杨潇潇，章艺，刘静怡，吴离都不好摆平，现在确实晚了，你看来走不了了，但你的选择，老身觉得还算聪明，救下杨潇潇，在她和章艺之间虽然艰难，但不失为求生的平衡之道，而你敢孤身前来救她，火中取栗，有点胆气！”

于皓：“我刚说了，我有个帮手，叫符子花……”

秦老直接挥手打断他，这老太太确实强势，总喜欢打断别人说话。

“要救杨潇潇出去，那，今天在场的人都不可放过！”

说着说着，秦老此刻的表情都逐渐变得阴狠起来，听她似乎要大开杀戒，于皓心里又有点发怵，但她肯帮自己，在这危急时刻，那就是最好不过。

也不管这老太太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了，于皓连忙劝阻：“能救人出去就行，人，能不伤的话最好不要。”

对于杀人，于皓心里还是很抵触的，他这些天见过杨潇潇她们杀人，但是自己还从未逾越过这条底线。当然，就连当初的王东也不是死在他于皓手里的。

秦老盯着于皓，一脸不以为然：“妇人之仁！算了……不先把那丫头搞定，说其他都是白扯！”

于皓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吧，老人家要杀人就随她，自己可下不了手，不过如果自己运作得好，那……

思量片刻，于皓眼珠连转：“老人家，今天您过来都有谁知道？”

秦老：“我这两天在深圳，高虹瑕只是顺道花了大价钱请我办事，其他人应该都不知道，除了今天在场的。下面那四个，还有那丫头，还有你，一共六个。”

于皓：“那就好办了，老人家您看这样儿，事情都我们来做，您就旁边协助一下。”

秦老一眯眼：“你准备怎么做？”

于皓：“先把看门儿的那丫头解决……我们就这样……”

……

京东送货员比预计晚了十分钟才到医院，估计是不常给精神病院送货，路线不熟。

等姜雨彤拿着包裹往回赶时，她看到平时谷雅倩送货的奔驰MPV，竟然已经停在侧门口了。

姜雨彤十分恼火，这丫头怎么办事儿的！早上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想通知她这两天别送货了，结果还真出了岔子，按规定，猎人只能晚上送货，谁想到她白天就过来了。

抱着包裹，姜雨彤走过去一瞧，正副驾驶都没人，她绕至侧门，发现拉门正虚掩着。

“哎，我说……”

姜雨彤刚扒开车门，就被药水喷了一脸，她大脑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黑影拖进了车里。

姜雨彤瞪大双眼，使不上劲的身体，被重重摔在车内囚室玻璃地板上，她面前还躺了个女人，也是一动不动，眼睛紧紧闭着，不知是死是活，对方脸上的泪迹早已干了，脸哭肿了一半，这不是谷雅倩，还能是谁？

砰砰连续两声，车门和囚箱门被紧锁，姜雨彤被黑影三下五除二扒光了衣物，架到电椅之上，很快一根冰凉的物体，就顺着屁眼儿捅进了她的身体。

姜雨彤胸口缓缓起伏，她感觉短效麻醉剂药力快过了，但是四肢和脖颈已被戴上了镣铐，心里顿感一片冰凉。正绝望中，姜雨彤的下身突然如遭重锤猛击，一股可以撕碎肉体的滚烫，顺着肛门传入了她的身体。

药效结束，姜雨彤嘶声裂肺嚎叫出声，等痛楚缓缓消散，只在后庭残留着火辣辣的灼痛，好像那里失去了知觉。

这时候，对面的黑影掏出一个黑色长方形的东西，递到姜雨彤面前：“跟着我念，我说一句，你重复一句，咬字要清楚，听明白了吗？不照做，你知道什么后果……”

听着对面黑影用女声发出的命令，姜雨彤再看举在当空的那部安卓手机，惊恐地点点头。

黑影用手指刮了刮姜雨彤的阴毛：“开始吧……地下二层……地下一层……地上一层……”

接下里的十几秒，姜雨彤感觉像几个月般漫长。

黑影满意收好录音，又捡起她的手机：“现在我要你手里控制环的解锁密码。”

姜雨彤疼得脸色苍白，但还没失去理智，听到这话，她激喘着问：“你们是来救那个男的？”

黑影：“男的？谁？”

姜雨彤：“……刘超。”

黑影：“刘超是谁？”

姜雨彤一脸冷汗：“你们是什么人？”

黑影啧啧一笑，声音很是动听，她戴着只露双眼的面罩，姜雨彤看不到她的脸，但如果对方不是个美女，那还真可惜了。

“我们是杨总的人。”

姜雨彤：“那你要控制环做什么？”

黑影早有腹稿，不咸不淡地说：“我们查到的消息，你手里有控制环，估计是用在杨总身上了吧？现在，告诉我密码，将它解锁，不要耍花招，如果杨总死了，嘿嘿，我可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在这椅子上爽几个月……”

这套理由逻辑清晰，姜雨彤不得不信，她连忙叫道：“杨总没有戴环，这个环……”

她看了眼举到面前的手机：“这环没用在杨总身上……”

黑影不耐烦地打断道：“别跟我废话！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也不想判断，现在，解锁……”

“看来你很不配合啊……”

见黑影又要去拨通电开关，姜雨彤哭着急道：“我说我说……”

黑影：“嘿嘿，我们是救人，不图别的，都是吕雉自己人，你好好配合，我不杀你。”

姜雨彤暗淡的瞳孔，闪起些许光彩，她原以为自己死定了：“真的？”

“当然，章艺免不了处罚你，但是……”

镇定自若的黑影瞧了眼地上的谷雅倩：“你可以都推到她身上。”

姜雨彤脸色一白，嘴唇紧闭，这话的意思她听懂了，谷雅倩肯定逃不了被害的命运了。

黑影桀桀笑道：“都这时候了，别考虑姐姐妹妹的了，不骗你，你的消息还有囚狱的情况她都说了，嘿嘿，比你干脆多了……”

瞥了眼地上的谷雅倩，姜雨彤看着黑影抿了抿嘴，随后喉咙轻滚：“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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